智者的曲线[小说]

周译you912

[80]饮早茶
      欧广和一觉醒来，不知是早是晚。
      一晚，他开着台灯，柔和的光线并没有使他任何不适，一粘枕头就去苏州了。
      离开机场，欧广和决定打计程车去了尖沙嘴的重庆大厦，里面有一家龙悦酒店，经理姓蔡，是一位年轻的客家人，自1973年秋开始，就买下了叁座九楼的三间房，开了旅馆。欧广和觉得这个弥敦道上的大厦汇拢了各地商客，会有第一线的商业感觉，经常喜欢住在龙悦酒店。
      一看手表，欧广和赶紧坐起来，因为已经快上午10点，在香港，这个时间并不迟，这里的人们在经济起飞以后的快活日子里，慢慢地，有越来越多的人晚睡晚起。
      欧广和有任务，第一，他要与姨夫马礼群联系，最好能见上一面，这样，回大陆的大方向就有了。第二，多年的生意来往，他与华润行的几位员工成了朋友，这次回来，他要与朋友们谈打算，具体项目就落实了。
      欧广和翻开了记事本，寻找玖龙纺织有限公司的电话号码，然后，用房间的座机打通了马礼群的办公室电话。
      听筒里传来了甜甜的女声：“您好！”
      “我是欧广和……”
      “欧先生，您好！马总不在办公室，请问要转告？”
      “不，谢谢！那，我就给家里打电话。”
      欧广和推算着姨夫可能不在香港，就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华润行的朋友小沈的电话，约他在惠东道东口的胜炳茶楼饮早茶。
      欧广和出了重庆大厦，闻到的是过年的热洌气息，虽然公司、商店都开工了，街上的行人忙碌中还是有闲暇的成分，他放慢了脚步，向四周看看。
      惠东道离重庆大厦不远，十分钟的散步路程，道东口的胜炳茶楼是一家门面不大、名气蛮大的广式茶楼。
      “欧先生。”小沈与欧广和几乎同时到了。
      “沈先生，我知道你会在香港过年。”欧广和看着小沈，大声说道。
      “我们吃早茶。”
      “你回香港了。”小沈是浙江人，在香港工作了6年，能说一点广东话。
      “昨天刚来。”
       二人一面说着客套话，一起走进了茶楼。
       茶楼里面，客人不少。

周译you912

[81]第一次长聊
      同根看着天色，已经有星光了。
      江南冬天的夜，来得早。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滑过去了。
      同根不停地向兰珍讲述着承包房修队以后的酸甜事，兰珍听了挺入味，眼睛看着同根，不时地笑着提问题。
      两个人的对话时间第一次有这么长。
      “吃夜饭喽，兰珍。”
      “我不饿。”
      “那么，我送你回阿姐屋里去。”
      兰珍没有作声。
      “我不想回去，同根，我想给你管仓库。”
      同根的心里一拎。
      兰珍虽然一直在农村的公社里，但是，她是一个有文化、有工作经验的年轻人。同根知道，不用多少时间，兰珍就能学会，而且肯定，她会管得好好的。
      “你是团委副书记，哪里好叫你来管仓库呢！”
      “你寻我开心。”
      “再说，我付不出工资。”
      “有个地方吃住，就好了，我会把队里的仓库管好的。”
      “阿姐会同意吗？”
      “我又不是她的。”
      同根认真了，他知道会遇到两个方面的问题，第一，房管站的领导不会同意，兰珍不是站里的职工，收进来帮助房修队工作，要祖主任他们几个头儿都点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第二，看这阵势，兰珍与阿姐菊芳是要吵翻了，自己原来的支持者会因为情绪而变成反对者。
      “兰珍，你还是回阿姐这里去，我队里的事，还要主任他们定，再说，他们答应了，你来仓库做事情，你还是要住在阿姐家里的。”
      兰珍没有直接回答，她看了看同根的办公室，两张木质写字台对着摆在窗前，两幅窗帘是浅蓝细布拼的，同根与同办公室的同事各有一只两托木制柜子。
      “房间里有香烟味道。”
      “我对面这个佬官是支老烟枪，我们办公室来来往往的人客多，木佬佬格人吃香烟。”
      “你是要吃的，否则，队里大家就没有手势了。”
      “我今年一定要把业务做的大一点。”
      “格我就困在队里的仓库里，帮你管牢。”
      听了兰珍的话，同根觉得已经很难把她劝回到菊芳屋里回去。

周译you912

[82]山南海北人
      潜艇学习队成员之间的消息传播速度是很快的，因为，山南海北的人汇聚在一起，会有通天的人物在里面。
      周熙文听同室的王方、金可良在议论，一个说可能在东北的辽东半岛尖上的旅顺港参加学习，苏联红海军的一支部队驻扎在那里，重要的力量就是潜艇；一个说要到苏联国内的舰队基地去学习。
      王方是东北人，父亲是鹤山煤矿的工人，他在17岁参军以前就成了家，才20出头的男人就有了两个孩子，东野大军进关以后，他离开了战斗部队，在西辽铁路线的军事代表处工作。
      金可良是上海人，绸布庄学徒出身的他，抛弃了优越的大城市生活，跟着革命引路人，到了苏北参加了新四军，成了解放军里最早一支在海上战斗的部队中的连职干部。
      “我的年纪比你们大，但是，我才入党不久，还没有转正，你们都是冲过锋、打过仗的革命老战士，我要向你们学习。”
      “向保尔•柯察金学习，那才是英雄。”王方喜欢说话。
      “保尔柯察金？”周熙文一下子想不起来这个人是何方神圣。
      “看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吗？”
      “没有。”金可良先说。
      “我只听说过这个书名，没看过。”周熙文接着说。
      “看过《青年近卫军》吗？”
      “看过。”周熙文先说。
      “没有。我一直在月汐港海上大队，我们那里没有报纸，没有无线电，解放以后，我想回上海工作，打了报告，没批准。”
      周熙文到了北京后，感受到了这座老皇城的沧桑，又在革命的洪流中继续体会出新的人际关系。
      每天的伙食依然是不可动摇的高标准，只是每天每人的一包“恒大”牌香烟，三个人有不同的处理方法，周熙文是一支不动，送给王方，金可良是每天吸两支，多出来的送给王方，王方手头的烟越来越多。

周译you912

快乐！吃粽子，挂香袋。

周译you912

[83]礼群的算盘

  欧广和与小沈都喜欢吃英德红茶，对广式茶点心有一致的佳评，因此，两人吃着虾饺、叉烧包，喝着茶汤，慢悠悠地谈海天。

  小沈听了欧广和的想法，表示赞同，至于具体的项目，做些什么生意，一时讲不来，就建议欧广和到自己的浙江家乡看看，就近可去上海。

   “欧先生，回大陆，你可能不习惯，交通不便利，住的酒店服务比较差，没有粮票，会连饭都吃不到的。”
   “哦，那我多给钱吗。”

   “有些地方多付钱也不行。”

   “这样，你到中国银行，兑换点钞票，随身带人民币。我送你十斤全国粮票，到哪里吃饭都能用。”

   “谢谢啦！”

   “你尽量穿的一般点，如果象现在你我这样，整条街的人都会盯着你看。”

   “我回去都是带点礼物，象电子表啦，小计算器、曲奇饼干，都蛮欢喜。”

   “随手送送，寻寻门路。”

  欧广和吃完了最后一小段油条，用餐巾纸抹了抹嘴角。

  小沈也吃完了所有的碗中食，用紫砂壶中的剩余茶水过了过口。

  两个人都站了起来。

  送别了沈青华，欧广和决定到马礼群的家中走一趟。

  他来到离地铁口不远的一个电话亭。

   “和仔，你回香港啦？”电话那里传递的是温情。

  片刻，换了男声。

   “广和，在香港啊？”马礼群的明洲口音依旧。

  马礼群的意思是下午三点半要与另外两位董事在办公室商量事体，让欧广和到办公室来见面。欧广和心想，到办公室能谈个踢透，反倒方便。放下电话，就急急地往地铁口走进去。

  欧广和在地铁口的报摊上买了一份《大公报》，边走边看，消息真不少，他的神气被内容所吸引，走着走着，上了又下，忽然，抬头又看见了天空。

  欧广和索性从另一个地铁口走出去，笑话！居然不认得地铁了。

  三点半，欧广和准时来到龙玖纺织有限公司董事长的办公室。马礼群一个人，站着迎接欧广和。

   “阿拉有事体托侬，广和啊！”

周译you912

[84]不安稳的夜色
      格一天夜里，大家都不安耽。
      同根从办公桌的左边最上面的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的红波牌五管半导体收音机，又拿出了自制的木头电池盒，销开盖儿，往里头塞进了4节1号电池，盖上盖儿。再把电源插头快速插进收音机右侧的直流电源插入口，用左手旋开音量开关，右手转动频道调谐，电台正在播放《国际歌》。
      “人民广播电台的联播节目结束了。”同根嘴上说着，心里觉得应到传达室与老杜商量，接下去该如何打发诸葛兰珍。
      “下面播送日本电影《生死恋》的录音剪辑……”悦耳的女播音员的声音。
      兰珍顿时提起了神。
      “你坐一息，听听电影，格本电影好看的，我去打点开水。”同根站起来，一面说，一面拿起热水瓶，向办公室的门口走去。
      兰珍瞥了同根一下，眼角有一丝失望，忽地显出，又极快地隐没。
      老杜在传达室里吃香烟，看到同根过来，就问：“戏还要唱落起？”
      “喔喉，下底麻烦了。”
      “哪能啦。”
      “她同她阿姐吵翻的勒，不肯回去勒。”
      “再劝劝开？”
      “看起来不大来噻。”
      “这个人的脾气是蛮盎的。”
      “老杜，她是要跟了我做生活，我说房修队今年要扩大来，现在就是生活接得不够多，材料没有管牢，要有专门的人管……”
      “咳，同根，你么先噱人家，人家姑娘儿动心的，你又慌了。”
      “队里招人又不是说招就招的，工资戛格发？住到哪里去？”
      “住到哪里？住到你的屋里，红派司领出来，登记；工资哪能发？你自己队里造表发，怕多一个人发不起嘛！招人先招后汇报，明早我同老祖讲，又不要他们办档案出钞票，做个好人，格点胆子他们有的。”
      “不晓得他们。”
      同根抓起老杜的大茶杯喝了一大口。
      “老杜，今朝晚上只好叫她困我格里勒。”
      “好的，你自己把牢。”
      “我格里让她。我来值夜班。”
      “好了好了，随你，人家女伢儿一心跟牢你。”杜可润吸完了最后一口，顺手把烟头放入烟灰缸，又拿起大茶杯，往烟灰缸里倒了一点水。

周译you912

[85]黑列巴

    队伍乘着专列悄悄地出了北京。不到300人的学习队，背负着古老民族的梦想，拉动了中国海军潜艇史的一支鸣镝。

    学习队的吃穿都是按“老大哥”的规矩来。大伙儿换上了新的苏式红海军的服装，排着队，进入了宽敞又明亮的大餐厅。王方觉得有些饿了，站在队伍里，嘴里念念着：“快、快、快。”

    来到陌生的地方，大部分学员有些好奇，看到大餐厅里的餐桌是长条形的，在餐桌的两头各摆放着一盘黑面包、一碟黄油、一壶红茶。

    整个餐厅非常安静，学习队的干部、战士都是优秀的分子，懂得纪律是铁律。周熙文听得苏军部队值日官的一声口令，饭菜端上来了。第一道是洋白菜洋葱西红柿汤，第二道是猪排加土豆，第三道是水果汁。

    周熙文、金可良是紧挨着坐，两人吃的津津有味。这时，有人问:“饭呢？”周熙文抬头一看，是坐在自己正对面的王方。

    学习队的俄语翻译过来了，告诉用餐的学员，黑面包就是主食，可以尽量吃，红茶可以尽量喝。

    传说俄罗斯军队自涅瓦河的亚历山大领军，与立窝尼亚骑士团交锋时，就开始享用黑列巴，这项基因是抹不去的，700年后，在东方的旅顺港，苏联红海军的潜艇部队给周熙文的主食，依然是俄式的黑列巴。

   “晚餐结束，全体起立。”值日军官的口令。

    大伙出了餐厅，都小声地议论起来，难道以后每天吃这些个黑列巴。

周译you912

[86]海军尉官袖章
       几个月过去了，威廉觉得有些凉意，就找出了外套，一件海军常服。然后，认认真真地刮了胡子，洗了个澡。
       工作是极其紧张，布洛克海军中尉一天只睡5个小时，从一开始，他就感到对手的份量。历次中国之行所遇到热络、亲切、逢迎没了，看见的是冷淡、敌意、攻击的面孔。他注意到了，对方的谈判代表团里，那些穿着宽大制服的中国人，没有任何军衔，说话的语速很快，带着张扬于表的自得，是真正的话语者。
       奚保定自担任联络参谋以后，毎天都要做笔记，几个月下来，竟有了一大本，他生怕漏掉事情，误了重要的工作，辜负了党和祖国的期望。他有一把小剪刀，平时用来剪手指甲和脚指甲，为了在工作时，保持一个好的仪容，奚保定开始了剪胡子的习惯，没有镜子，他就慢慢地来，可不要剪到自己的脸皮上。
       奚保定注意到了，对方的人群里有许多海军军官，从一开始的陌生，到经常交锋，他心中慢慢地形成了新的感悟，对方强大的海军军力使得这些海军军官高傲地坐在谈判桌旁。
       威廉感觉到对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微微地抬高眼神，就是那个奚保定，中国人的联络军官，他在瞧着布洛克海军中尉的袖章。
       奚保定注意到对方的联络官换上了新军服，以前在北平看见过美军官兵，不过，那时的解放者是今天的敌人。奚保定在数，一条杠，两条杠，一条粗，一条细，一颗星，是个什么意思？

[ 本帖最后由 周译you912 于 2010-7-17 20:12 编辑 ]

周译you912

【87】波罗的海的气息
      演习结束了。
      卡文斯基海军中将同志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同来的几位舰队领导同志也是一样，趁着属下的军官同志们在整理行装的空暇，做些自己的事情。
      “列宁格勒，我的家。”卡文斯基打开了自己专用休息室的落地窗，一阵海风吹了进来。
      少小离家，征战东方。卡文斯基在远东的时间占了自己生命的时间的一大段，有时，他会开玩笑说自己是东方人，可在心里，这座涅瓦河口的英雄城市，才是自己的家。
      卡文斯基一直说着列宁格勒的标准口音，在这里的基地，不时有军官水兵们搭讪：“将军同志，您是列宁格勒人。”听了这话，他总是挺自豪。又想起了顾小雪，那个中国女翻译的俄语说得很地道，标准的列宁格勒语音。
      卡文斯基迎着窗口吹来的海风，远眺着，出去就是芬兰湾，就是波罗的海。
      20年前，在专家组的工作中，卡文斯基曾与周熙文、王方、顾小雪谈笑，这帮子中国人讲是想来列宁格勒，这情景尤若梦里。
      卡文斯基关上了窗子，他感到有点冷了。休息室里已经装满了波罗的海的气息。
      “报告将军同志，飞机将于下午2时正起飞。”
      “好的，谢谢。”
      卡文斯基心里一掠，又要回去了，回到金角湾。
      通过这次演习所传达的信息，卡文斯基知道，政治局的领袖们没有大战的打算。也是，自从这座城市建立以来，目的就是连接欧洲，明年，国家要举办莫斯科奥运会，我们60多年的努力，终于有了成就。
      卡文斯基海军中将看着自己的行装，真是简单，一个公文包。

周译you912

【88】秋茶开封

    欧广和在短沙发上坐下了，不过是只坐了一半，身子是提着的，两手似乎没有地方放得好。坐在长沙发上的马礼群招呼丽丽秘书泡茶。

    “广和，这次我从大陆带回了一锡罐龙井秋茶，第一次开封，就请请侬啦。”

    “我真是好口福。”欧广和其实并不好喝江南绿茶，一方水土养出一方人士的食习偏好，马礼群是明州人士，出大陆前就在沪宁杭打圈，读书、做生意、开厂，他抽卷烟、喝绿茶。心里想着，嘴上说着，欧广和的眼光扫视了一周，又回到了马礼群的笑脸上。

    虽然年过七十，一生奔忙的马礼群还是蛮健旺的，头发梳理得工工整整，银丝里的黑颜色已经不多了，天庭阔硕，平日里是笑着的，厚厚的毛衣外套着一件呢子西装，领带被拿掉了。

    马礼群的办公室是一个长方形的尺寸，靠立窗的地方，围着一张长沙发，两张短沙发，中间摆了一张木质茶几，角上有一只大冰箱。靠门的一边，放着一张大办公桌和一把高椅子，角上有一只大保险箱。

    “刚从广州回来，在北京住了几天，千句话万句话要说。广和来看我，正好。”

    “从那里讲话，姨夫这样感悟出。”

    “这次，我们棉布行会几个人是第三次回去，大陆那边部里的官员透过华润行的老朋友来请，所以，年后走了一回。”

    “有门路就办事容易，姨夫几十年经验，一定不会吃亏。”欧广和学着马礼群的口气。

    “情况还末明朗，大陆他们要办厂有成效，唯有老早上海的办法，鼓励投资，吸收技术，外汇自由进出，速办职业学校。”

    欧广和想起和华润行的朋友沈青华一起吃早茶的时候，拿到的十斤全国粮票。

    “广和有啥打算。”马礼群拿起了茶几上的瓷杯，喝了一小口。

    机会！机会？机会。欧广和兴奋极了，自己还没开口，马礼群倒是来了。

周译you912

给朋友们拜年！

周译you912

花开了！祝读者节日快乐。

周译you912

秋来观山去，层林尽染！纪念潜艇部队的开拓者。

周译you912

点击过了一万。又是一个冬天！

周译you912

期待平安龙！

周译you912

初一给读者拜年！

温州宏达纽扣1

楼主，太爱你了。

五爪扣,模具制造，鸡眼,工字扣,四合扣,牛仔扣,撞钉,葫芦扣,D形扣,日字扣,合金扣、鞋扣,商标牌,装饰扣,温州宏达纽扣厂,温州纽扣厂,温州纽扣厂,温州纽扣厂,纽扣,纽扣,纽扣,纽扣,谢朝党

周译you912

守护海疆！

周译you912

重读小说，贺辽宁舰。

周译you912

纪念长征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