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的曲线[小说]

周译you912

智者的曲线【小说】

【58】牛肉粉丝汤

　　从修理船坞回到办公室，布洛克海军准将感到有点烦，他把军帽丢在办公桌上，然后，从食品柜里拿出一罐可口可乐，用力拉开口环，对着出口，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喝下可乐，布洛克海军准将舒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开始思考要解决的问题。海况的多变，使两艘老艇一回来，就需大修，原定于下个月出航的艇队就少一艘艇；今年的新兵训练由于预算的减少肯定要修改计划，增加理论课程，以弥补器材的不足；年轻的军官被优越的薪水所吸引，去了各大企业，人才从海军一线流失，今年不知道要走哪几位？
　　不愿再排下去了，布洛克海军准将又回想起自己辉煌的1944年，亲手射出鱼雷把日本人的航母送到海底，使家乡的报纸把自己当成了偶像，找到5年没见的琼，真巧啊，她一直记住小威廉，虽然琼已经成了家，是别人的夫人。
　　个人有命运，国家有命运。
　　回家吧，他指示副官安排车辆。
　　“今天喝牛肉汤，有中国人的筷子。”琼显得很自豪。
　　“我看看。”威廉走进厨间，脱排油烟机转得飞快，灶上热气腾腾，琼已经关掉了煤气，用大瓢在盛汤。
　　“中国菜，叫粉丝汤。”
　　“中国人用猪肉，我以前在中国菜馆吃过。”
　　“我买了牛肉。”
　　“我想一样好吃，竹子？”
　　“是的。”
　　“真是，他们的邓今天到华盛顿，可能要去佐治亚。”
　　“威廉，喝啤酒吗？”
　　“算啦。”
　　威廉走到起居室，打开彩色电视机的开关后，展开双臂，做了一个深呼吸。

周译you912

我的朋友们，元旦，睡到自然醒。

周译you912

智者的曲线[小说]
【59】游动的雪茄们


       沿着弯弯曲曲的远东海岸，越往北边靠，越是冷。
       卡文斯基海军中将坐着飞机，从一个基地到另一个基地，他要亲自看看这些水下的雪茄们。
      自20年前离开达尔尼，回到金角湾，基地就越建越往北，南面是浩瀚的太平洋，可是先祖从欧洲越过乌拉尔山，占据的是寒冷的北亚，留下的是冰冷的遗产。
      每次登上潜水艇，卡文斯基海军中将都要和小伙子们热情握手，寻找上一次或再上一次曾经结识的水兵们，从年轻而无暇的表情里，他找到了自己的当年。
      这一支支粗壮的超级雪茄，使对手们尤若芒刺在脸，一刻不得安宁。
      恶劣的气候使基地的楼群的外表老得快，他登车前，不由地停了下来，仔细地盯着这些大风中的建筑群，都建了快十年啦。
      午餐的气氛是轻松的，艇长们都是老相识，即使没有友谊，交情还是不浅的，一起喝伏特加。
      “伊戈尔丁，带来什么好消息，我可是一只西伯利亚狐，闻到味道了，怎么样？透露点。”卡文斯基笑了，举起了杯子，和来者轻轻地一碰，扬脸而尽。
      “收紧你的爪子，等着猎物吧。”
      经过“海洋一号”、“海洋二号”两次全球海军演习，军官们的自信心到达了空前的高度，水兵们的士气非常高昂。
      手中的铁棍加粗了，肌肉似乎也有了更大的力量，其实不是一回事。
      “可要快噢，我已经3个月没碰女人了。”
      “那又如何？艇长同志。”
      “不然又要等3个月。”
      “喝伏特加吗，里面有欢活的精灵。”
      “送我东方美女。”
      “做梦吧，我的瓦西里耶奇。”
      “什么时候出发。”
      “我是例行巡视，没有消息。”
      “为什么？”
      “莫斯科的眼神在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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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的曲线【小说】

【60】多变的海流

　　卡文斯基海军中将专心致志地看着海图，嘴上说了句：“中校同志，把情报放在桌上吧。”
　　科芭耶娃海军中校看到桌上的咖啡杯是空的，就用右手拿了起来，左手把资料夹放在了将军的办公桌上，眼睛顺势一扫，卡文斯基海军中将在看珍珠港的海流图。
　　“中将同志，要加糖吗？”
　　“多加点，年纪大了，喜欢甜的。”
　　卡文斯基的眼神离开了海图，转向了右侧，是一个戴军官帽、穿着军装的中年女人的背影，科芭耶娃的头发是黑色的。
　　“谢谢你，拉丽萨。”
　　“中将在关注珍珠港的动向。”
　　“我没去夏威夷。”
　　“我也没有去过。到现在，我还没有离开过祖国。”
　　“我只到过中国，现在，我能徒手把达尔尼的航道画出来。”
　　“亲手探过，心知深浅。”
　　“周熙文艇的情况你们分析的很清楚，他不会离海岸太远，这样便于获得水面舰队和岸基海航的掩护，立体配置是对我舰南下的最大威慑。”
　　“消灭他们。”
　　“问题是下一步。”
　　“这是一个机会。”
　　“你怕他们到你的贝加尔湖来洗屁股。”
　　“我们东方人才有感觉。”
　　“我在东方已经四十年了。”
　　“你是列宁格勒人。”
　　“说起我们姑娘们，选好了地方。”
　　“我要求她们去莫斯科。”
　　“还念东方学，列宁格勒的大学也多。”
　　“真不知道她们喜欢什么。”
　　卡文斯基海军中将心里想着，新年的第一个月快过完了，该去列宁格勒参加一年一度的海军司令部作战演习了。
　　“伊戈尔丁，我兄弟调到喀布尔使馆做商务参赞了，下星期就出发。”
　　“能出国啦，带两台彩色电视机回来，干商务机会多。”
　　科芭耶娃笑了。

周译you912

智者的曲线【小说】

【61】过年的定格
　　暖气从暖气片的内胆往外走，房间的温度在升高。
　　顾小雪和周春炯母女俩人都穿着毛衣，围着围裙，在厨房间准备年夜饭。
　　海滨的琴岛，到了春节期间，从街上的装扮，到人们的内心，一片热腾腾的。
　　放寒假了，周立方从学校回到自己家乡，回到家里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每天睡懒觉，大年三十的早晨，阳光从窗外往里爬进来，不断地朝里占格子。
　　“小立方，太阳公公的小火车开到你的床头啰。”顾小雪笑着与周立方打趣，心里喜滋滋的，想着，儿子这么能睡，那么，这部机器还是全新的。
　　周立方微睁开双眼，往床内侧的那面墙上一扫，又翻了一个身，根本不撘理人，继续睡去。
　　上午，周春炯做的是理菜、洗菜的活，顾小雪的活是切菜、配菜。中午的菜谱编好了，一个羊肉白菜、一个黑木耳炒鸡蛋，一个紫菜汤加米饭。晚上的饺子馅准备好了，母女俩盘算着要配出四个凉菜、二个热炒菜。
　　周立方从北京买回了一些酥糖和巧克力，正对周春炯的胃口，顾小雪赶忙预留出了一部分放在铁质饼干盒里面，好招待来往的客人，同样的东西，说是儿子买回来的，就不一样了。
　　1979年的春节，中国老百姓过得有点滋味的，桌上摆的食品多起了，气氛和询，对以后的日子有了各自的许多想法。
　　周熙文、周平方没有回家，两个军人都在各自的岗位上。
　　顾小雪忙完了吃的，解开围裙，为自己倒了一杯热开水，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少了丈夫、大儿子，全家剩下的三口人在琴岛过年，看着周立方、周春炯，心里是实的。

周译you912

智者的曲线【小说】

【62】软反抗
　　诸葛菊芳与妹子兰珍的战斗始终在水面下进行。
　　兰珍面对菊芳的逼嫁攻势是一肚皮格恼火，她觉得登在阿姐屋里比如坐在热烫格蒸锅里向。
　　唉！怪自家不争气，没考上学校，大学不说说，中专又难考，只好靠姐夫、阿姐的钞票过日子，味道是蹩脚的透了。
　　诸葛四姐弟的一日三餐是每顿冷场，饭、菜倒是热珞珞的。诸葛国庆吃完后赶紧溜回自己的小房间，去复习功课。诸葛红梅吃完后马上去看书，躲在自己的一角小天地里。
　　兰珍每次洗完碗，就不作声，她是硬不起来，软不落起。再回那个要坐木船才能到父母身边的家，做采茶、种田、养蚕的生活，不，让村里姐妹齿笑戳背脊。
　　兰珍恨菊芳，你做阿姐的嫁了个好男人，姐夫是解放军，虽然，男人不是在床头边的，几年回来探亲才两老婆儿抱牢，但是，姐夫有地位，有高工资。靠牢姐夫，你做阿姐的有好工作，邮政局的领导捧牢你当干部、分房子，人武部的头儿脑儿对你是千万关照，小心排牢。
　　这个陆同根呢！他是陆水根的阿弟，但是，哪一点儿比得上他阿哥？
　　“你总不好老是靠我的啰！”诸葛菊芳的格句说话象一把快刀，剖开了兰珍的心。有啥花头经啦，我要寻的比你好。
　　趁菊芳带着女儿雨燕下楼去玩，兰珍对着大橱中间的大镜子照了照，比起菊芳来，兰珍的个儿稍稍矮起，但是，要长得丰盈，有曲线。兰珍是圆脸，菊芳是瓜子脸。
　　“我靠你啊！你靠你老公的，你要叫我靠你老公的阿弟啊？”两行眼泪水从诸葛兰珍的眼角处流出来了。不！兰珍用力气熬牢，用手背把出来的眼泪抺掉了。

周译you912

智者的曲线【小说】【63】一杯糖开水

【63】一杯糖开水
　　“奚干事，这么晚了，你还在写啊！”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在身后出现。
　　奚保定一回头，一看，原来是军部警卫战士小施。
　　天上没有星光，黑的很沉。
　　1951年的第一个月用完了。
　　“你喝水。”小施把一茶缸热气外逸的白开水放在了奚保定的桌上。说是办公桌，实际是架在石头上的一幅门板，窄窄的，缝隙很多，木条子不宽。
　　“你自己喝。谢谢你！”奚保定望着这个比自己年轻5岁的战友。
　　“奚干事，你教我识字吧，我要象你一样，识大字，会写文章，做个读书懂礼的人。”
　　“没问题，一有机会，我就教你，一天学5个，十天就是50个，一年下来，不少了。能写信啰。”
　　“奚干事，你快喝水啊！要凉了，我在水里加了糖。”
　　奚保定笑了，说：“你哪来的糖？”
　　“首长把他自己的那份给我了，我不要，首长说，这是命令。让我补好身体。”
　　奚保定知道小施是羊更生连长的部下，活下来纯属偶然，心里一阵难过。
　　他站起身来，将一大杯糖开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奚保定拍拍小施的肩膀，笑着说：“买卖成了，我每天教5个字，你一定要学会，可千万不能，学了后面，忘了前面。”
　　“是，我一定学好。”
　　“小施，总部首长已经批下来了，羊连长将授英雄称号。”
　　“我们连，就剩我和南瓜两个，羊连长家里没人的。”小施的声音一下子小了。
　　冬末，夜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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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的曲线

【64】重回南方的港
　　“企鹅皇后”号潜艇靠稳了，舷桥上，艇长带着部下陆续走出了自己的水下之巢。
　　威廉?切斯特?布洛克中尉望着热闹的码头，吸到了久违的新鲜空气，每次回港上岸，他就觉着，人间最美妙的东西就是自由的呼吸。
　　1950年的圣诞节就是这一天。
　　各路人马都搬回到这个半岛的南部海港，远东战区的司令官为他的部下准备了圣诞树，有好酒，有可口的大餐。
　　“奥利佛，我的天，我看见你啦！”
　　两个来自亚特兰大的海军军官都端着酒杯。
　　“切斯特，你可是有海的守护着，不象我，被人赶着。”
　　“活着过圣诞，真好。其他，我们都不是第一次啦。”
　　一声欢呼，一群陆战队的军官在碰杯。奥利佛和威廉?切斯特看了他们一眼，往旁边走了几步。
　　“圣诞快乐！我们该给老婆孩子发个电报。”
　　“不急，先与老伙计干上几杯。”威廉?切斯特有了新鲜空气，接着就要美味佳肴，然后，才是女人。
　　“切斯特，里奇上士没有回来，”
　　“死啦？还是落到了对手的掌心。”
　　“不知道。最后一道关口，我们冲过来，里奇躺在一辆车上，有人看到车翻了。”
　　“要是在水下，翻了就是完了。他可不一定，十年了，打遍西太平洋，里奇挺走运的。”
　　“里奇是有福之人，不要被野兽咬死。”
　　“亚特兰大城里，他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我多次说，这次战争结束以后，回去找女人吧，里奇觉得该成家了，但是，他怕找不到工作，除了打仗，不会干别的。”
　　“干！”一个在水下的海军中尉和一个在陆上的海军陆战队上尉碰杯。

周译you912

智者的曲线【小说】

【65】林间所思
　　暮色来了，奚保定坐在马扎上，不想吃晚饭，静静地看着前面的树林。
　　土上的雪统统化成水，这里的春天到了。
　　奚保定所在的军，在驻地已经休整了很长的时间。第一次参加真刀枪的战斗，就遇着一个有劲的对手，打了一场硬仗，使这个书生军官受到了强刺激。
　　战场是一个半岛，三面是海水，这让在海空力量占绝对优势的一方获得了自在的空间。
　　对方的海一师从西海岸战场登陆，完成任务以后，又坐船从海上移师，到东海岸的隐士湖战场，北进受阻就回撤南方的港，天空中是自己的航母舰载机，水底下是自己的潜水艇，随心所欲地选点布阵，三维立体的大规模的技术兵器，使习惯于平面战场的志愿军的干部、战士死伤惨烈，防不胜防。
　　什么时候有我们自己的飞机、航母、潜艇呢！奚保定轻轻地叹气。
　　明州来的姑娘马梅在做完简单手术以后，被送回国了。奚保定从卫生队打听到消息以后，在马梅临走时，赶去见了一面。
　　“给我们写信，马梅，我有机会再来看你，那时，我们一定胜利。”
　　“战斗要打响，听卫生队的同志们说，我们部队有新的战斗任务。”
　　奚保定将自己的钢笔作为礼物。
　　“请你收下。”
　　马梅笑了，笑得勉强。“那你自己怎么工作。”
　　“我有铅笔。”
　　“铅笔怎么能用。”
　　“反正经常没有墨水。”
　　“我回后方了。钢笔还是您自己留着用，不要误了工作，奚干事。”
　　马梅的表情很简约。
　　奚保定走了。
　　马梅的眼泪夺眶而出。
【周译向所有读者拜年！祝各位虎年行运。】

周译you912

新年第一天，周译祝大家高高兴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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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的曲线【66】第一匹种马

　　“小周，真舍不得你走。”傅胜大队长的眼角隐着泪迹。
　　这位新四军的老战士与日本兵面对面地拼过刺刀。他对文化人却尤为喜爱，周熙文这个学电机的大学生是他的扫雷大队的宝贝。
　　虽然，傅胜大队长是陆军出身，没有上过正规军校，更没有学过几何、代数等课程，但是，他的悟性极高，参加华东海军以后，对水上的军舰的意义，有他自己的见识。
　　“三国周瑜是在江上与曹操摆乎木船，现在，可是在大海操摆铁家伙，小周。”
　　经过捕捉水雷这一仗，周熙文喜欢上了“老大哥”红海军所提供的器材，到底是海军，技术兵种。
　　经过体检、政审、考核、谈话，周熙文要离开扫雷大队，去北京参加培训，接受新任务了。
　　“大队长，到底是什么任务啊？”
　　“真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能透漏，这是组织纪律，不能违反咯。”
　　“你是我的入党介绍人，也不能说？”
　　“更不能讲，越是老乡、战友，就越不能违反纪律。”傅胜的脸上显出自豪。
　　“你只管去，学好本领，咱们海军可有了发展。”
　　新生的中国，渴望着自己的海军，可是，大洋之上，三叉戟在别人的怀中，深海之中，从来就没有中国人的潜艇。
　　大海深处的第一匹种马是向北方的“老大哥”借的。
　　周熙文自己不知道，他已经被选入第一批潜艇部队的学员，将要开始严格、专业的系统学习。
　　良种能繁育出优质的后代。
　　早熟的东方，有诸葛武侯这种高深的战略家，精于布阵、长于野战的将才更是宛如天穹之星斗。
　　30年河东，30年河西。
　　当乾隆朝的福安康率八旗、绿营上高原、舟台湾的时候，俄罗斯的苏沃洛夫正把他学到的几何、三角知识充分运用于筑城学、炮兵学。
　　“雅尔塔”之后的苏联凭着重工业的厚实底子，迅速地扩充红海军的潜艇资产。
　　江南盛产绿茶，周熙文喝的不多，他喜欢咖啡。

周译you912

智者的曲线【小说】

【67】语言鸡肋

　　1979年，农历年初二，早早起床的顾小雪在客厅的方桌上摆好了大苹果和巧克力，可是，到了九点钟，还是不见一个来访的拜年客人。
　　观鱼山的海军部队宿舍大院里，似乎很少有人在户外走动，海边吹来的风，使走路的人会费点劲。
　　周春炯和周立方都在各自的房间里，关着门，也不知是醒是睡，一夜下来，足足的暖气占据了大部分的室内空间。
　　顾小雪觉得有些闲适，就从自己的木制书架上拿书，顺神一扫，见着那本俄语原版的《普希金诗集》，就伸手拿了下来。
　　夹着这本旧诗集，顾小雪慢慢地走向沙发，坐了下来。
　　唉，怎么去学俄语，现在是如同鸡肋，食之无味，无甚作用。
　　20年来，顾小雪把心思放在培养孩子们上面了，工作只能管住三分三。
　　1950年代末，苏军专家组回国以后，顾小雪和周熙文组建的小家庭就到了琴岛，周熙文上了艇，顾小雪到了学校的资料室，继续从事俄语专业翻译。
　　普希金的诗是人的激情的真实流露，顾小雪看了几页，忽然想到了卡文斯基，当年的海军中校同志，如今，从他们的报刊和材料中得见，已经是海军中将同志。
　　怎么会想到这个男人？顾小雪自己都觉得有意思。
　　放下普希金的诗集，顾小雪走到大衣橱的正面，中间的穿衣镜里出现了一个中年妇女，发胖的身体，腰挺得笔直，保持着军人的风度，一张圆盘脸刻着一双细细的眼睛。
　　当年的“老大哥”，如今在北国边疆陈兵百万。
　　当年的中国大学生们，第一外语理所当然地选俄语，如今，千万学子在争先恐后地听“林格风”。
　　如果说周熙文在顾小雪的眼里是赤热的红色，那么，卡文斯基则是耀炫的橙色。第一个使顾小雪心动的男人就是卡文斯基。

周译you912

【68】恋爱折断

       马梅走了，离开野战医院了。
       已经解冻的河水的流速，每天要加快些。
       奚保定的心中刚刚萌发的一棵爱的幼花折断了。他只知道马梅是明州人，从学校出来参军不到一年。
       晚饭后，小施与奚保定又谈了一会，学了十几个新词汇，开始练着写信。
       奚保定很高兴，想着自己做一个教书先生挺成功，学生的学习效果显著，就说了一句：“小施，看上了哪个大姑娘，就写恋爱信追求，不过，可以给我看看，不要有错别字，语句要通顺。”
       “奚干事，这可要等到打败了敌人，胜利回家才行。”
       “那当然，才打了几仗。”
       “奚干事，你好像没有老婆吧？”
       “没有。古代的英雄都能‘匈奴不灭，何以家为。’我们革命战士，一定要献身在党和人民的解放事业上。”
       “嗯，我知道，奚干事，你和羊连长，我都佩服你们，我回去了。”
       地上的绿色，随着春意的增多，很快就厚了起来。
       独处中的奚保定想起了从江南拔营北上，到达西鲁集结的那段日子。
       铁路兵站里有一位不识字的伙房姑娘，高挑的个儿，剪短发，似乎喜欢奚保定。
       细微的苗头被政治部的徐东水主任察觉了，借着这位姑娘来送开水，就问：“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在兵站干了多久啦？”
       姑娘低着头，紧张地回答：“俺姓唐，在兵站干了半年多了。”
       “呦！参加革命这么久啦。姓‘糖’，那可真是甜，小奚同志将来可是有福气。”
       徐东水主任学着西鲁口音，搞得大家挺乐呵。

[ 本帖最后由 周译you912 于 2010-3-5 20:1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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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的曲线【小说】【69】手画的线条
【69】手画的线条
      有一次，卡文斯基海军中校在讲台上说：“地图上的边界线，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有天壤之别，有些是弯弯曲曲的，如掰开的面包，是无法归集的线条；有些是人与人通过谈判，在纸上，采用直尺画就的，笔直，铅笔粗一点，就在实地相差数千米。”
      顾小雪稍微思考了一小会，就将教官的表述给翻译出来了。
      卡文斯基扫了一眼学员们的表情，满意了。
      卡文斯基海军中校是一个喜欢拉计算尺的教官，绘图对他来说，犹如艺术，无论是粗实线、细实线，徒手画出来，均匀、一丝不苟。
      顾小雪看着高大、健壮的卡文斯基海军中校能画出如此复杂、精细的画迹，打心眼里佩服，因为，她自己曾是一个对方程、立体几何感到头痛的学生。
      在课堂上，卡文斯基海军中校会对翻译顾小雪所提出的每一个问题，进行耐心地解答，直到她会心地微笑。
      “您又教了我一遍，以前，我对数学特别头疼。”下课了，顾小雪情不自禁地说。
      “我很高兴。说到这件事，我感谢我的父亲，他是列宁格勒，以前的彼得格勒造船厂的钳工，虽然，他没有上过大学，但是，他自学了许多高等代数和几何学。”
      “您不是没有见过您的父亲吗？我记得海军中校同志说起过。”
      “是的，我母亲把我父亲的书都交付给了我，是她告诉了我，许多有关我父亲的往事。”
      “真希望以后有机会去列宁格勒。”
      卡文斯基海军中校同志停了一会，拿出了自己的皮夹，抽出了一张相片，照片是黑白的，边缘有点泛黄。
      “这是涅瓦河。这是我们年轻的时候。”
      顾小雪欣然地拿过照片，画面是一对男女青年，男人是一个俊朗的苏联红海军青年军官，女人是一个淡色头发，大眼睛的欧洲姑娘。
      “我妻子是南方人，家乡在敖德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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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的曲线【小说】【70】海刺弦角
【70】海刺弦角

       深夜，长维平原的上空有些许星光，军用铁路专线上，内燃机车拖带着一列特殊的海军军列在飞驰。车厢一个一个都密闭着，水警区的海军战士在车厢顶部架起了班用轻机枪。

       初冬的寒气，加上火车的速度，使得海军战士们尽管穿上了厚厚的蓝色棉军大衣，戴上了海夫绒领的棉军帽，还是觉得很冷。

       命令的严肃，高级别干部的亲临一线，使得这次押雷任务的气氛非常紧张。

       “红头鱼雷。”

       奚保定政委轻轻地吐出一句。

       “我以前在朝鲜，总觉着木柄手榴弹最过瘾。”

       “自从在武松口完成扫雷任务，就在想这样的问题，陆军用地雷，海军用水雷。你喜欢过手榴弹，现在，红头鱼雷是政委的宝贝。”

       周熙文艇长接上了话。

       办公室的空气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几位年轻干部尤其是，互相小声地交谈起来。

       周熙文艇长坐了下来，他记得女儿春炯在小时候喜欢小蜜蜂，有一次，春炯听到他所讲的有关小蜜蜂会用刺蛰人，而在将蜂刺用出以后，小蜜蜂就会死去的事情，春炯竟难过地哭了起来。周熙文看到女儿的泪水，一下子不知道用什么来安慰她，心里泛出一种庸人的情怀。

       潜水艇在浩瀚的深洋里，就如天空中的小蜜蜂，艇上的鱼雷就是进攻的海刺，这枚海刺不大，要对准敌手的敏感点，致其死命。否则，水面与空中的猎者会有大几率的获胜可能。

       “报告首长，押雷任务已经完成。”

       听得声音，周熙文的眉尾紧了一记。

       “射出这枚海刺的弦角是多少度？”

[ 本帖最后由 周译you912 于 2010-3-20 09:26 编辑 ]

周译you912

[71]眼睛对眼睛
       “威廉，咖啡里再加一点白兰地？”老乔海军少将眯着眼睛。
       “谢谢！将军。我该走了。”布洛克海军中尉站了起来。
       “那么就准备登上陆地吧。”
       “好的。”
       “这次谈判由我们海军来说话，本来，我想把地方安排在丹麦的“斯金”号上，一是省去了准备场地的时间，二是谈完就走，这些亚洲人就是不同意。”
       “将军，您是了解他们的，在远东呆了这么多年。”
       “改不掉千年陈习。他们可能觉得在房子里才可以坐下来慢慢与对手……”
       “眼睛对眼睛。”
       “威廉，不愧在中国三年，在琴岛港？”
       “是的，到过上海、南京。中国人一般会感觉得在海上是不安全的地方，在‘斯金’号上谈停战，不会同意。”
       “琼好吗？威廉。”
       “谢谢！将军。我刚收到她的来信，说最近刚看完《直接来源》”
       “喔，查尔斯顿的姑娘，愿我们有美好时光。”
       “再见！将军。”
       威廉•切斯特•布洛克海军中尉走出了将军的舱室，来到了甲板上。
       六月的阳光直照在这个海港，几艘新到的运输舰正靠着码头，放眼望远，港口新建的公路上，长长的军用大卡车队如一龙伸展。
       虽然，当前前线的战事不利于联军，但是，随着大批增援的兵员、物资的到来，特别是空中优势，使得半岛北部的交通线时断时续，志愿军方面的攻击力在快速地减弱。
       尽管此地也有女人，威廉与琼已经十个月未见面了，妻子不光是女人，这是本质的区别。

[ 本帖最后由 周译you912 于 2010-3-26 20:27 编辑 ]

周译you912

[72]同根发奖金
      第一个月，同根给房修队的每一个人发了6块钱的奖金，每个人从财务室的小樊出纳手里拿到装着工资的信封后，都有些猴踮踮，马上就看信封高头粘喇哈的明细单，工资这一块是死的，就看这个奖金在第一个月兑不兑现。
      同根做得蛮周正的，先作了一个统计，当月总共十六单维修生活，居民区的老百姓没有象以前一样，多少要说几句房修队的小师傅老师傅扯烂污的，质量格一关把牢的。第二，平时做实，一个礼拜做六天生活，每天上班，同根总是先到单位，从传达室拎一把热水壶，搪瓷茶缸里头泡一杯清茶，再跑到自己办公室里坐落来，把从街上饮食店里买来的一副烧饼油条或者一团白糖糍饭对付掉。然后，把一本从文化用品商店买来的，小学生用用的练习簿摊开，写上当天的日子数，等着房修队的8位师傅们签到了。
      第一个月是做规矩的晨光，大家没有迟到早退的。
      培青房管站的祖主任蛮满意，赞成同根提出的办法，房修队的9个人，奖金比站里其他人高一块钱。
      现在，同根烦格事情是房修队的仓库，翻翻一个月领料单，没有一张是完整填写的，哪一单生活，对应哪几张材料单，看都看乏清爽，可能有漏洞，同根下了结论，要换人了，找一个自己的人来管仓库。
      两头都要抠牢。把材料成本降落起，再把业务面扩开，就是搭个小阁楼，修只灶披间都是进账。

周译you912

[73]新脚踏车
      当月最后的一个礼拜天，没有给闹钟上发条，同根困了一个懒觉，一直到中午边才爬起。这个月奖金是发出去了，领导肯定成绩，队里的师傅们觉得有想头，有劲道，其他人也没有啥格大意见，做得比原来好，纪律要比原来严格，多分格一块洋钱奖金么，通的过。
      同根想了想下个月的事情，往哪里着手好，队里站里都还没有个人好商量。先放一放，下午的事体，同根要去市心街百货商店买一部脚踏车。原来房管站里归自己专用的格部天津28寸飞鸽有点儿旧的，同根打算放在房修队里大家公用。同事老杜有点门路，弄来了一张上海产26寸凤凰牌自行车的购车票，同根就赶紧要了过来，一来自己平时是要骑骑自行车，二来把房修队的业务扩大，有两辆脚踏车好跑得轻松些，后面的书包架可以搁不少东西。
      同根走到房间的南面，从自己的写字台中间的抽屉里翻出中国人民银行的红色银行存折，细细的蓝黑墨水钢笔数字记录着存进取出的金额，进多拿少，余额有陆佰壹拾贰元伍角捌分，买一部新脚踏车，够了！老婆一时还没有着落，今年，老子把房修队的事情弄弄开，唉！诸葛兰珍。
      礼拜天是个多云天，1979年的江南春季象往常一样来了，不迟不早。同根付了钞票，又配了一把自行车锁，装了一只转铃，就推了新脚踏车到了市心街面上，心中溢出一冲快意，趟了几步车，就一跃而上，骑起快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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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偷听敌台
      1979年，阴历年初七，东半球的中国人的年还没有过完，一般家庭的年菜吃得差不多了，下一个目标是等元宵节了。西半球的美国人的日子还是与平时一样，没有节日的喜气，只是美国之音的中文广播在提到中国人的春节景况。
      海军高级干部家里的春节供应是丰富的，从大年三十到初六，顾小雪每天亲自下厨，虽然人有点累了，但是，给儿子补充了能量，心中乐滋滋的。
      除了营养，还有精神食量，年初七早上，顾小雪去了一趟学校，把资料室里的一些外语歌曲唱片带回家，主要是英语歌曲。春节期间的天气比较冷，周立方就不太出门，一个学期的睡眠不足在寒假里得到了充分补偿，这次回家，他是没有带回一本教科书，也不想看书，给同学的二十多封信在回家后的几天里都已经写好寄出去了，全班四十五位同学，有五位女生，可是，没有一位女生给立方写信，他也懒得给她们写。
      晚上，家里的双玻双窗关的紧紧的，冷风钻不进。春炯在大房间里听着英语歌曲，新鲜的旋律是她陶醉，哆是一只小鹿，嘿嘿嘿嘿，哆来咪，她没有听懂歌词，可是，真好，不赖不赖。
      立方对这些外语歌曲已经不大感兴趣了，系里的元旦晚会上，自己都上台唱了一曲，同班的一位老广带来了一只放音机，虽然磁带仅有两盒，大家依旧百听不厌，周立方喜欢那首女声唱的“又见炊烟”。
      到底南疆如何了，这么多部队南下了，打不打？周立方打开了家里的无线电，调到短波19频道，粱绍良主持的中文新闻节目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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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迟到者

      1951年的春天，周熙文第一次来到北京，以前，他习惯把这座城市叫北平，一年多前的十月，新生的红色政府定都于北纬40度，与前政权的首都南京相比较，要北移整整8度。红色阵营和“老大哥”在北面，重工业化的基础是钢铁和煤碳，东北地区有满山遍野的大豆高梁，有森林煤矿，有四通八达的铁路网，出了满洲里，就连上西伯利亚大铁路。

      中国的重心往北走了。

      周熙文一下火车，就被前来迎接的海军战友引到专门出站口上了军车，也没有多久，车就来到了前门，周熙文被带入了一家叫做恒远的栈房，这里里外外都住着山南海北各地前来的战友，有来自陆军野战一线部队的，有来自新建的海军部队的。

      一个晚上下来，周熙文觉得北京与江南在气候上有很大的不同，他体会到干燥的力量，呼吸进鼻腔的空气的湿度明显要比江南的小。第二天，周熙文又找到了一个佐证，这天是个阴天，没有阳光，可是，他早上洗出的一件长袖白衬衫，晾在栈房的天井里，下午，周熙文去收衣服，居然已经干了，要是在京沪杭地区，这种天气，这个季度，天不开太阳，衣裳就不会干。

      来北京以前，周熙文一直在京沪杭地区生活学习参军战斗，现在，要在北方参加学习投入战斗了。

      附近的几家栈房同样住着同样的群体，周熙文是一个迟到者，最后一个报到。他问了问其他的同志，大家都表示不清楚不了解。每天的伙食可相当的棒，就连周熙文这种从沪滨扫雷大队出生的海军新干部都觉得是有一个重大任务，不然，没有这么高的待遇。

      迷底当然是由高级首长来揭开地，来自全军等各单位的二百多位干部战士将组建第一支潜艇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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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广和的前程
      欧广和走下了飞机，回到了香港。
      快近子夜时分，远处已是万家灯火，乘客们都挎着背包推着行李车急匆匆地往出口处涌去。
      欧广和倒是在航站里停留了一会，思考着住在哪里最方便，因为欧广和最想见的是姨夫，龙玖纺织有限公司董事长马礼群，这位大老板是浙江明州人，1949年5月离开大陆到香港定居，原来在明州就开了三爿棉纱厂，机头灵活。随着国共两家内战局面的变化，马礼群觉得要多生几条后路，1948年底，马礼群就来香港投资办一家棉纱厂，而且，又娶了一位太太，一个广东姑娘，就是欧广和的大姨，马礼群成了欧广和的姨夫。30年做下来，几经浮沉，生意越做越大，明州帮的商人里，马礼群也是头面人物之一。
      欧广和离开檀香山的那天，整个天空乌云翻滚，厚厚地拉开，下起了大雨，有人曾讲这种景象是不吉利，预示着前路不顺，有人则持相反观点，说这种天像是上上吉，水是万物之源，象征着财源如潮。
      欧广和认认真真地冲晾更衣，给赵公元帅上了香，双膝落地，磕起了头。
      礼数做毕，欧广和站起了身，这才发觉，不远处，太太叶红珠正直眼看着，满脸是鼻涕和泪花。
      “我们会发财的。”
      “给我留个儿子。”
      “我又不是不回来，还有的是机会，今朝我想一个人呆待，你先去休息。”
      “不，我等你。”
       欧广和苦笑了一声：“我都是头发要白的人，不是说来就搞的年纪呢。”
      “我都三十六啦，我要生。”叶红珠的脸发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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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兰珍出走
      同根买了一部新脚踏车，觉得高兴，一路骑着就往单位回走，快到门口，同根要下车的，可是，苋菜籽跌进引线洞，怎么前面是诸葛兰珍，是的。
      想绕开已经来不及了，自家阿妹嘛，又不难为情的，同根的脸上就浮出了可亲的笑容。
      “兰珍，饭吃过啦！”
      兰珍的脸是拉长的如同马头，眼睛没有与同根的双眼对碰。
      “没吃。”
      “做啥？”
      “先到我办公室坐一歇。”同根的脸放了下来，快步将自行车往房管站的里面推，放落搁脚，锁上自行车锁，回头一看，兰珍已经跟进来的，两只手没力地下垂着，脚步是拖地步。
      “我的办公室在二楼，先吃点东西。”
      “我不去了。”
      “来都来得，稍等片刻，我去拎把热水瓶。”
      传达室里，只有“一只脚”老杜在值班。
      “同根，女朋友来啦？”
      “不是，就是我阿哥的老婆的阿妹，中饭都没有吃。”
      “哦，那我还有一只面包，先拿去让她吃中饭。”
      “好的，谢谢老杜啦。”
      同根从老杜手里接过一只食品纸袋儿，急急地出了房管站的传达室。
      同根带着兰珍走上了木楼梯，这楼梯蛮阔地，扶手也蛮阔地，礼拜天没有人上班，静悄悄，只有同根和兰珍的脚步响声，一个整齐，一个零碎。
      同根从裤袋里掏钥匙，他喜欢用链条，夹头插在皮带上。兰珍没有说话，一面看着同根在一把一把换钥匙试。
      “钥匙太多的，现在这种铝钥匙都差不多的，挂锁的同斯拨灵锁的也不好分。”
      兰珍笑了一记。
      “那么你贴个一小块橡皮膏，用圆珠笔写好，就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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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重启后备学者
       徐东水主任直接打电话，命令奚保定到他的办公室来。
       “报告。”
       “进来。”
       徐东水主任的办公室就在一个木板房里，几位军首长在一块办公，战地的指挥所就那样了。
       1951年初夏的半岛北部，气温回升的很快，战士们都脱掉了棉军装。密密的绿林里，作了伪装的小小的房子，从空中俯视，是不会被发现的，怕的是受惊的飞鸟群，会引起侦察者的疑心。
      “坐，北平的大学生，总部的命令到了。”
      “中央要与敌人展开谈判斗争，要组建很大的代表团，各单位都要抽调干部，我们军党委进行过研究，考虑到你的情况，已经向上级汇报了，调动你去这次谈判代表团工作。”
      “首长，这么突然。”
      “没什么，我是一样，服从上级命令，到另一条战线与敌人战斗。”
      “您是？”
      “我明天就出发，你晚上收拾一下行装，明天和我一起去报到。”
       徐主任站起了身，拿起桌上的一只茶缸，想给奚保定倒一点热水。
      “小奚，美国的情况，你知道的多一些，我们将来所面临的斗争很复杂很难。”
       奚保定发不出声，对突然来到的变化，心跳的很快，他又想起了当年在北平的大学时代。
      “首长，我没有去过美国。”
      “哦！我知道。”
      徐东水主任把茶缸递给了奚保定。
      “谢谢首长，谢谢！”奚保定站了起来，双手接过茶缸。
      “喝水。没去过美国，总与美国人打过交道，看过不少他们的书，对他们的特点总是知其一二三的。”
      军指挥部里一片繁忙，几位主要首长正在作战大地图前一面商量，一面指点着路线。
      奚保定要离开这支部队了，走向新的战线，同样，为了取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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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兄妹情意
      “笃、笃、笃。”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周立方伸出左手，迅速地调低了无线电收音机的音量。但没有关掉，因为，他从敲门声的节奏来判断，来者应是妹妹周春炯。周立方站起了身，问了一句：“谁啊？”一面说着，一面走向自己的房间的房门。
      “笃、笃、笃。”又是三声敲门声，还是轻轻地。
      “春炯，你不是在听妈妈的外国歌曲？”
      周立方打开了门。
      春炯走了进来。
      “哥哥，你在听无线电呀，听什么呐？这么轻。”
      夜色乌笼，观鱼山海军宿舍大院很静，使得无线电收音机里所发出的声音被周春炯听见了。
      “你的小耳朵真尖！以后，去爸爸的艇上当声纳兵去，保管是一只金耳。”
      “爸爸的艇上不收女兵。”
      “哼！时代不同了，等你够年龄了，说不定，女兵能上艇了。”
      “我呀，喜欢唱歌，以后，当一个钢琴家。”
      “别做梦了，钢琴家有名的都是男的。”
      “有女的啊！前天，电视上那个钢琴伴奏，就是女的，姓什么我忘了，挺有名的。”
      “我没看那晚的节目，这老节目看多了，也就这么些，我宁可听广播。”
      “你都听什么呐？”
      “美国之音。”
      “那有什么？”
      “人家的新闻来的快。另外，我想学英语，等一会，有英语900句。”
      “哥，大学里到底咋样？”
      “其他还行。我们的那个英语老师原来是学俄语的，半途出家。”
      春炯的心里涌起一阵青春的萌动。
      哥哥立方是她的偶像，他精于计排，做每一件事就想到很远很远以后的情况。
      立方已经注意到春炯的面色微微潮红，在立地灯的匀光反衬下，很明艳。他的眼光快速地从春炯的胸处掠过，一副少女的双乳在鹅黄色的薄毛衣下使劲往外挺。
      “笃、笃、笃。”敲门声，有力而急促。
      妈妈顾小雪来了。
      兄妹二人都定了一下神。
      周立方慢慢地走向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