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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12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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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生的最后兩個年頭>>
Date: Mon, 10 Nov 2008 15:50:53 +0800
她托東北方的朋友捎話來:說自己要不行了,想要我也給寫篇祭文.她說已
經有人在幫忙寫了,將來可能會結個集子.她說過,從來不懂我寫的什么,她
走入不了我的世界.她說,自己快不行了,想要我給她寫一篇,起碼要有提到
她的名字.
她人生的最后兩個年頭,常常是坐公交度過的,穿越沈陽這個冷冷城市的
一個又一個街口.在穿越那些街巷的時候,她喜歡在車廂靠後揀個臨窗的
位子坐下,到了終點再隨便揀個冷清點的線路上車,揀臨窗的車廂靠後的
位子坐下,半天沒有一句話兒.
在寒冷北方的城市街頭,常常有一些高高大大豪爽仗義的東北男孩,大碗
喝酒大塊吃肉,她說這些個男孩太糙了,就像他們東北的二人轉,濃情而熱
烈,她說,她很不喜歡這樣的直白.那時候,常和她說話,常走一起的,是一個
憨憨黑黑的女孩,搞的熟人都以為她是個女斷臂.
手里有幾封早年的書信,那時候,她還沒有讀杜拉斯,只是喜歡三毛,整篇的
<<藥師的孫女>>,抄寫的很工整.還喜歡鳶尾花------她說鳶尾花是和那個
自己割耳朵的梵高畫的向日葵一樣的熱烈.而我一直固執的想象,那份熱
烈,是跳躍的藍色火苗,熱烈且冷清.
我終于被親口告之:花兒要謝了.上一個冬天,是她的外婆的離開.這個冬天,
離開的是她.她留我的最后一句話,有樹的影子的消息嗎?淚痕淺淺話痕無,
山塘十里訪丹朱.和尚知道,問話的這個人再不能踐諾……….我守著一大
片的麥田,彌望一片青澀,秋天不曾來過.
她不是我的女人,从来不曾是.将来也不是,所以我可以安静地写下这些,值
得写的就这么多.写完了.关于这个人的一切也都结束了.
[ 本帖最后由 歪嘴和尚 于 2008-11-19 19:21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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