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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落枫

[OK]【暗光】我的新长篇,黑暗与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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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12 17:5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五,算计

雨过天晴,大清早的我就推门出去,呼吸着来自后山的清新空气,主管过来问我睡得可好。“好个P啊!床硬得要死,这床硬也就算了,沙发也硬,茶水又凉。”我喜欢捉弄他,他这个人我一说他寺院的花花草草不好,就会莫名的难受起来。果然见他脸色不佳起来,我马上转脸笑着搭在他的肩膀上说:“好的,睡得很好。”晓南也起来了,走了出来看了看我们问:“大清早的,你们在外面吵什么啊?”我笑笑,拉着晓南去洗脸的地方。
离开的时候,我又塞给主管1000块,“你昨天不是给过我吗?”主管居然佛心大发了,现在不见钱眼开了,“昨天和今天能一回事吗?”其实我一直以来不知道为什么捐钱,总觉得钱出去了,人可以安宁,可以舒坦,顶天立地了。晓南坐进车里的时候说:“我看你真的是钱太多了,这样捐钱的也就你了。”我一拉手制动问:“他信吗?”晓南摇头说:“他是个连佛都想杀掉的人,他相信人只能靠自己。”我和主管做再见的手势,一踩油门而去。
阿路打来电话,我开免提问:“什么事?”他和我说最近城东工业园是政府搞的,正在招标绿化工程,他刚开了个园林绿化的公司,问能不能帮他去搞到手。我说等等我到公司了,帮你去问问。子路多问了一句:“听说你昨晚出城了,睡在哪了,那个村姑让你看上了?”我大笑,说:“村姑是你的品位,我还没达到那个境界。”
子路确实上过一个村姑,去年子路认识一个美女,叫米妮,比他小一岁,搞着搞着就和子路同居了。大概过了三个月,米妮的妹妹也来我们这个城市了,子路就请她们去了我楼上的凯迪西餐厅吃饭。我和业哥看到子路小姨子根本不会用西餐的刀和叉子笑得快喷了,一看就是个村姑。但是子路不一样,耐心地教导着,小姨子会吃西餐了,也喜欢上了这个姐夫。后来,在某个夜晚,业哥和我看着米妮哭着告诉我们,说子路是禽兽。我们笑着说:“子路是禽兽不需要你提醒我们,他脱了衣服是禽兽,穿着衣服是衣冠禽兽,你发现的会不会太晚,不过我想他对我们没有威胁。”后来我们才知道,米妮是来谈公道的,事情无非就是子路和小姨子在房里嘿咻嘿咻的时候,被米妮抓了个正着。“姐夫看小姨,两眼色迷迷。”这句话就是我送子路的。
“他就是嗜钱如命,绿化有什么好做的。”我无奈地看着晓南说道,其实这个绿化如果承包下来,估计是以万为单位,三位数。晓南看着窗外问我:“你不爱钱吗?”我摇头,叹了口气道:“以前我穷的时候,指望着自己能发财,但是现在,自从认识你之后,就改变了。”晓南苦笑地捶我,“别,方向盘抓不住了。”我索性一揪晓南的脖子,着实地和她嘴对嘴来了个接吻。“你……”晓南红着脸,缩着身体,几乎和车门贴住了。“现在怕了吧,哈哈。”我高兴地轰踩油门朝公司的银石大厦开去。

想不到“花样年华”就和我的公司对隔一条街,对面的星火大厦让它占了三个楼层。从门口看到里面的装修,我觉得至少和我们的“皇家环球”应该不相上下,花样年华没开之前,我们一直是本市头牌。“蛮气派的,管建开的。”我不经意地说出了口,晓南满身阴云密布地看着花样年华,直到在我公司门口停下才开口说:“想不到,他还是开了。”我点点头说:“是啊,开了。”管建的花样年华一定会对我们的皇家环球带来冲击,我知道业哥很急,但是急也没有。我走进公司,就知道业哥在了,门口站着他那两个散打冠军的保镖。“晓南,你先去休息室玩会电脑,我等等就来。”晓南知道我是黑道,和管建不一样,他是欺瞒着晓南搞黑道。而我一开始就黑道,所以她懂得我不让她知道的事情,她就没必要去知道,知道只会给自己带来烦恼。
业哥站在窗前,看着对面花样年华四个大字,不断地抽着雪茄,见我进来就用夹着雪茄的手指着花样年华骂道:“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那边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夜总会。”我站到业哥旁边,“是啊,下面不知道怎么办事的?”业哥听我这么一说就来火,“你和我说,这四个大字一挂上就开业,你说这什么意思?”我明白,对方摆明了就是事先搞地下工作,等抓到人了,才亮出证件,就和无间道一样, “对不起,我是个警察。”子路又给我发来条短信,我瞄了一眼,“怎么样了?”我这才记得子路的事情,忙着拿开保险箱拿出政府和不该给人知道某些人的联系名单,翻了几页,拨了过去。业哥低声问我,“什么事?”我做了个等等的手势。
电话一通我就立即拍马屁,“朱科,最近身体好不好啊?”对方回答不冷不热,“还行。”没下面的话,那我怎么说,“朱科,昨天花样年华刚开,有没有兴趣晚上去乐乐?”对方这句下来让我彻底无语,“没兴趣。”朱科见我不说话,就问:“没事我去忙了。”我立即笑着脸说:“有事,朱科,城东工业园的绿……”朱科爽快地一句:“你对面的管建承包去了,下次吧,你不够早。”我听得懂那句话,不够早的意思不是我不够早问他要项目,是我的钱不够管建的多。挂了电话,我就气得要砍人,“妈的,狗一样的东西,管建和你都是狗。”业哥似乎明白了一些,“管建抢了我们的生意?”我点点头,业哥大骂:“操了,晚上带兄弟去闹闹花样年华,我就不信他三头六臂了。”
我把不幸的消息告诉子路后,子路哭丧地在电话里告诉我:“我说老大,你再问问,钱不是问题。”我告诉他,现在不是钱的问题,是后台的问题了。“那我投资的公司不是要亏本了。”我笑着说,路老板,你有钱,这些算不了什么,下次吧,谁叫管建有钱又比我们早呢?子路也在电话里头发飙了,这几年很少看到子路发飙,他不发飙是因为什么都顺了他了,如今出了个管建让他破财了,他能不发飙吗?和业哥一个意思,大闹花样年华。

晚饭就我们四个人吃的,晓南是唯一认识管建的人,业哥和子路都追问着晓南到底管建的后台是谁?“我想应该是他的哥哥吧,就是不知道他哥哥是谁?”我这么一说,业哥就疑惑地说:“管姓本来就少,再说黑道我们哪个不认识,怎么会有呢?”我放下筷子站起来说:“可是问题人家确实开了起来,而且据说从皇家环球招牌小姐挖了不少,其他各个夜总会几个头牌也去那里了,基本上现在花样年华是本市最火的一家夜总会,且价格比我们皇家环球低。”子路一砸桌子,吓了晓南一跳,“管建,老子花钱要你的命。”晓南听完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变化,这没有逃过我的眼睛。业哥立即阻止说:“不行,现在刑大盯得我们很紧,上次小三子死的事情到现在还咬着。”我想了会,觉得还是先去看看比较合适,让手下去打探,说到底不放心。“还是先看看再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我们差不多8点左右吃完,子路坐着业哥的防弹奔驰朝花样年华开去了,晓南和我坐宝马,“庆,你说子路哥真的会买凶杀管建吗?”我松开放在档位上的手,搭在晓南的手背上说:“不会的,这种事情也就气头里说说的,我们不杀人的。”晓南似乎不信,但是由不得她不信,毕竟天下没有人傻到杀了人告诉你的。站在花样年华门口时,我才发觉还是四个人,“没带人?”我问业哥,“早进去了,都在里面,叫一声都会来的。”子路和我这才放心,说实话,多年了,我们最怕的不是没钱,是被人暗杀了,那死得多冤枉。
一进去,就看到礼仪小姐喊我们:“业哥,庆哥,路哥,晚上好。”我心底一想,看样子这个管建知道我们会来,特地把照片给她们,让她们喊我们。管建看样子不是电哥那种莽夫类型的男人,而是心思细腻的那种男人。至少他那不明而又可怕的心机带给我们已经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坐电梯时,我发现业哥的额头上,有两颗汗珠。
我和业哥出生入死也这么多年了,我们从来没有怕过谁,包括灭自己的老大,欧阳宝,这个60多岁一直一统我们市里黑道的老大,就因为一条罪,这辈子估计他要死在监狱里了。还有火麒麟,这个在本市黑白两道混得非常出色的男人,也因为我们更不怕死而赢得了胜利,再后来就是电哥,现在他也进去了,其实真的就剩下我们了。可是,管建来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9-14 12:5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对峙

我感觉今天要出事,还是拉着晓南回到了车里,并叮嘱她,假设我们11点没出来,你就报警。晓南点点头,但是从她的眼神我看得出来,她很想进去,我知道她想干什么,她想看看管建到底现在成了什么人,变成了什么样子。业哥在电梯里问我为什么不让晓南进来,我笑着回答说怕出事,业哥不懂,我说的出事,是我和管建为了晓南打起来。
电梯门一开,我就看到了管建,“业哥,那个就是管建。”业哥遁着我的目光朝管建看了看,“这不是上次我爸做大寿隔壁那桌的小白脸吗?”我点点头,子路看了看笑着跨出电梯转过头对我们说:“就他,哈哈!”那一脸的轻蔑,我心底暗暗担心。子路聪明,可是他太自大,不如我的睿智,我耍的是心机,而他搞的是傲慢,傲慢只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傅老板,你好。”管建送走那些土老板,走到业哥面前打了声招呼,“小店初开,还望傅老板多多指教。”说完,管建就递上一支雪茄,而且是业哥偶尔抽的那种古巴雪茄。业哥从自己包里拿出一根雪茄,子路急忙给他点上,“不敢,不敢。”业哥说完,朝前继续走去,与管建擦肩而过,我们都快步跟上。“傅老板,今天你那些上百兄弟开的包厢都算我请,还有,我给你留了个贵宾包厢。”管建果然有本事,连我们的兄弟都知道,“这里是招牌小姐,傅老板挑几个去吧,都我买单。”我停下脚步,走到管建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唐晓南!”果然管建跟触电似地看看我,我微微一笑说:“业哥不喜欢你叫他傅老板,还有,我们从来不开贵宾包厢,我们就三个人,来个中包吧。”业哥点点头,对管建说:“你还不会做老板,贵宾怎么能请客用呢?如果你来我的皇家环球,我基本送你一个小包而已,因为你就一个人。”说完我们三人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业哥其实根本不是来玩的,一进包厢就问我:“什么感觉?”我点点头说:“看样子是大麻烦,要立即搞定,你刚才没看到吗?招牌组里半数是我们皇家的。”业哥开始回想刚才管建身后的招牌组小姐,若有所思地点头附和说:“对哦,给汪总管打个电话问问,我们那里现在跑了几个!”子路打了个电话过去,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阵后就挂了电话对业哥说:“半数以上跑了,而且都是形象组的。”业哥强忍着火气,低声问我:“这管建到底什么来路,为什么对我们这么了解?”我摇头说这个人很奇怪,不是黑道起来的,以前只是一个经理,现在突然转娱乐行业,而且他下面有多少人,上面是谁罩着,都不清楚。“最要命的一点他在市府里也有人,而且关系比我们硬。”子路开了瓶啤酒,一饮而尽,不知道该做点什么。“阿庆,阿路,晚上12点在办公室开会,叫三个人,张耀,汪总管,雪姐。”我点点头,给三人都发了短信。
我们正在商量的时候,门开了,我们一看,原来是晓南,我急忙起身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却在边角看到管建死死地盯着我们。“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你在车里等我吗?”晓南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说:“我是被管建叫上来的,他下来看到我在车里,让我上来的。”我给晓南倒了杯绿茶问:“他和你说什么?”管建到底想干什么,从他刚才的眼神我看得出来,他很想了解我,了解我为什么和晓南在一起,为什么?
“他就问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说你也是黑社会,而且是不干净的黑社会。”我不解地问晓南,“什么叫不干净的黑社会?”晓南低声说:“你杀过人!”晓南的话让我的背上全是冷汗,连业哥和子路都看着我,“我什么时候杀人了?”我开始信口雌黄,想蒙混过关。“管建只是这么说,说什么迟早有一天,会找到你们杀人的证据。”业哥大骂说我们是黑社会,但是我们不杀人,顶多打人,管建这是兴风作浪,造谣生事。
快十一点了,我上了趟洗手间,看到不少兄弟都已经开始散伙了,陆续出去。“庆哥,我们先走了。”我点点头,回到包厢对业哥说:“兄弟们都走了,我们也该走了。”子路看了看时间说:“回去开会正好。”管建真是阴魂不散,我们出去时他还在门口,紧紧地盯着我拉着晓南的手,弄得晓南挣脱开来。“业哥,庆哥,路哥,走好啊,我有点忙,不送了。”管建看着晓南,对着我们三人说话。“你给我小心点。”我和管建擦肩时,他给我丢下这么一句话,我转过脸,微微一笑:“我一直很小心,倒是你,抛头露面的,暗箭难防啊。”我读不懂这个男人,从他死人一般白色的脸上,我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也看不懂他活着的价值。

晓南在车上问我:“庆,小三子怎么死的,管建托我问你的,还说,要私下问你。”我的方向盘因为她的话突然失控,一头撞在旁边的护栏上。“小三子真的是你杀的吗?”晓南对我如此反常的举动,认定是我杀的了。“不是我,我和你说过,我很干净,干净得很。”我倒车出来,继续朝公司开去,“庆,你知道不知道,从你把我从缤纷年代带走的那一天,我就决定忘记管建,一心一意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做不到,我忘不了他。”我点点头说:“现在他也是黑道,我也是黑道,而且我是不干净的黑道,你可以选择他了,我知道你喜欢他超过我,这点我很清楚。”我一刹车,“如果你要走,我不拦你。”我仰头靠在座位上,打开天窗,笑着说:“挑拨离间,好计策。”管建第一步就赢了,能让我的心碎,管建他是第一个。我一辈子就最对不起的是静儿,最喜欢的就是唐晓南,因为她长得像我死去的初恋。
开会,我们六个人一共开过三次会,第一次开皇家环球前,第二次对付火麒麟,第三次电哥坐牢。今天开会,必定是讨论怎么对付管建,我清楚,但是我知道这次恐怕有点困难,管建是一个谜一样的人,你永远找不到他的身世和他的弱点。
张耀是我的人,我这几年很信他,因为他办事讲究恶狠,效率高。所以对他吃里扒外赚外快我没有任何话,毕竟我知道他是个孝子,老爹正好得病,很需要钱。汪总管,皇家环球总管一切事物,我们都叫他“汪总”,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是老板,业哥的朋友,据说是发小,反正我们不清楚,小时候没见过,开皇家环球前才出现,带着金丝边眼睛,眼睛深陷,骨瘦如柴,一看就是一副奸人的样子,业哥说过,我们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小人。雪姐,一直如同影子一般的出现和离开,业哥的情人,学过拳脚,我和子路曾经说过,这个娇滴滴的女人能保护业哥这么一个大男人?结果我们的结局很悲惨,擦药酒。
“晓南,我要去开个会,你在这里随便逛逛吧。”我们开会的地点在深云山庄的一个别墅,其实也是业哥的度假之处,很少来。我看了看表,见晓南还拉着我的手,似乎很想去听,只好说:“我问问业哥,你可以去吗?”业哥居然答应了,这有点让我不敢相信。“阿庆,现在是非常时期,晓南是最了解管建的人,她对我们有帮助。”我拉着晓南一进门,就一一介绍,“张耀,你见过得。”然后我带着她到汪总管面前,“这个是我们的管家,汪总管,管理着皇家环球的所有事情,很辛苦的。”晓南礼貌地叫了声汪总管。“这位是女侠雪姐,很厉害的,以后你要学防身可以跟雪姐学习。”雪姐不好意思地摆手说:“客气了,要是我教她学了拳脚,那以后吃苦的不是庆哥吗?”我哈哈大笑说那不要教了。
介绍完了,业哥就开始说管建的情况,把今天在花样年华的事情说了下。“业哥,如果管建和我们分界经营,我想这对我们的生意并不会有影响,毕竟,业哥我们都老了,打打杀杀肯定不行了。当然,即使没了管建,还有别人的,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和平谈判?”汪总管的意思和我当初想得差不多,只要大家协议下,钱有得是,一起赚嘛。
业哥看看我和子路,子路冲动地一拍桌子说:“管建太嚣张,如果我们主动去和解,会咄咄逼人的。”我则摆手说:“那倒不见得,今天看管建的意思,似乎很讨好业哥啊!”业哥也点点头,“要不叫朱伯去说。”朱伯,差不多是70多岁的老头了,因为年轻时,是我们这里最大的头头,现在退休了,可是大家还给他面子,毕竟他还是很有威望的。
六个人都点点头,觉得可行,突然晓南说:“管建刚发了条短信给我,说……”我过去一看问:“他说什么?”晓南胆怯地把手机递给我,我一看:“帮我带句话给他们三个人,你们都该死,都得死。”
发表于 2009-9-14 16:37 | 显示全部楼层
昏,写到紧要时刻没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9-16 10:05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七,静儿

假如我因为晓南而得罪管建,那么始作俑者的人还是管建,是他自己要走黑道,把晓南吓跑了,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要死也是我死,绝对不是我们三人。我躺在床上,想了一个晚上,总觉得这句话包含的不是我夺走晓南的仇恨,而是我们三人和他的仇恨。到底我们和管建有什么仇恨,为什么他要我们都死。用尽我所有的记忆,我打的,张耀打的,业哥打的,包括子路打的,都没有管建的记忆。再回想女人,应该管建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要我们的命吧。那么到底是什么,让管建从经理这个人生大好的职业走到了黑道这个生死未卜的偏门行业里来,而且矛头直指我们三人。
我苦思不得其解,干脆起来从冰箱里取了一瓶啤酒喝了起来,也许是惊动了隔壁也无法入睡的晓南,见她眯着眼睛出来看了看我,问:“庆,你不睡觉,怎么在喝酒?”我给她也开了一瓶,笑着说:“我在想什么时候你愿意嫁给我了?”晓南扑哧一笑说:“谁要嫁个黑社会了?”我立即说:“我可以为了你隐归山林!”我的话让晓南不再说话,只是喝着啤酒,使劲喝,直到瓶子里剩下泡沫为止才开口说:“你真的可以放弃一切,为了我?”我点点头说:“哪个女人喜欢自己的老公打打杀杀的,我很清楚。”其实我早就厌倦这种诙谐的工作和生活,年轻的时候不怕死,最后把别人打得趴地上,这样自己就觉得有面子。年纪大了,你就想只要能安稳的过上日子就行了,其实业哥已经走了这样的路,只是有些人还是得他自己操劳下而已,实际上他几乎都没怎么管理产业了,相对的,我知道他那宏业集团越开越好了,总之,我们都在上岸,只是迟早的问题的而已。“一个可以为了放弃一切,一个却为了什么也不清楚,却放弃了我。”晓南心底里一直喜欢着管建,但是因为我的缘故,在一点一点地消退,我想终有一天,她可以成为第二个静儿和我在一起。

静儿死的时候,我没说上最后一句话,车祸,当场死亡。要不是我的女人,看了尸体后应该可以三天三夜不合眼睡觉,吃饭下去又会回上来。不过她活着的时候,你看了,同样可以三天三夜不合眼想她的美丽,吃饭没有任何滋味。
小时候我住在院子里,两户人家,静儿就是我的邻居,父母经常不在家,静儿每次都给我端饭吃,小孩子只知道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等后来读初中时,静儿和我同班,童年的习惯让我除了和她说话,其他人一概也就不理了。后来班级里的黑板上居然出现了“何永庆是周静儿的老公。”之类的字,静儿那天哭了,躲在操场的草堆里,一直哭。而我只好陪着她,并告诉她一定会帮她教训那些欺负她的同学。班级里顿然乱成一片,女生尖叫,男人起哄,那些人都被我打了,有出血的,也有受伤青肿的。而我也被凳子砸得额头出血,后来留了个疤,幸好现在头发能盖住。学校要开除我,父母好说歹说政教主任才给了我一个记过处分,星期一在集会时当场让我念保证书。而静儿在那个时候,和我保持了距离,她怕的是伤害了彼此,而不懂感情的我,以为静儿远离我,是因为我打架吃了处分。
同在屋檐下,总要见面,静儿父母和我的父母都要求我们不再一起上学,不能一起回家,甚至双方不再说话。初中过去,我就上高中了,静儿离奇地和我一个学校,以她的成绩和我的成绩,那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她应该可以去更好的重点中学,可是开学的那天她告诉我,考砸了,没办法,只能来技校。随后,分配班级时才知道她和我又同班,计算机系。技校离家远了,得寄宿在学校,静儿和我就在这里产生了感情,静儿除了和我认识,其他人似乎她根本不想认识,甚至连女同学。那个时候给她写情书,献殷勤的男生多的去了,她都看也不看,就扔垃圾桶或者理都不理,直接回寝室。
同学都很羡慕我,说静儿对我有意思,可是我一直觉得她不喜欢我,只是因为和我认识才这样的。就在那里,我认识了业哥和子路,也开始和他们混迹社会。也学会了打架砍人,甚至泡妞。有一次,我和业哥被人包围,打得重伤,住进了医院。静儿居然在第二天拿着水果来看我了,看到我头上绑着纱布,哭了起来。“哭什么,又没死。”我最怕女人哭,一哭我就心烦,心烦我就要发火。“疼不疼?”静儿用手戳戳我的纱布,“疼啊,不相信我来砍你,你疼不疼?”静儿和我说笑着,后来就躺在我的怀里睡着了。说真的,静儿这会我才看清楚,她长大了,如出水芙蓉一般的美丽,带着一阵芳香。我居然轻轻地抚摸着她乌黑的秀发,和那红彤彤的脸颊。“庆,能不能好好读书,整天跟着他们有意思吗?”静儿没睡着,我赶紧缩回自己的手,说:“我书读不好啊。”静儿抬起头来说:“你不用心读书怎么会好?”她眨着眼睛,那细长的眼睫毛中透出一股渴望的眼神。“早知道我就不来这个学校了。”静儿的话让我有点不懂,但是我细想后才明白,原来她是故意考砸来这个学校的。难道……,我不敢相信,静儿为了我毁了自己的人生。
“你……你是故意的。”静儿点点头,我追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读书啊?”静儿抱着我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你懂不懂,你为什么还要打打杀杀让我提心吊胆的。”一切我都明白了,静儿喜欢我的时候就是初中我为她打架的那一刻开始,两年多了,她居然最后为了和我能在一起,放弃了自己的前途。等我出院了,我答应静儿,再也不会去打架了,从此学校多了对恋人,就是我和静儿。和其他恋人一般,我们也开始过着自己的校园爱情生活,之后,学校毕业,我们开始找工作,静儿找了一家公司做了文案,而我却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因为我读的书全还给老师了。但是静儿一直没指责过我什么,老是安慰我学点手艺,日后一定能出人头地,就这样,我去学了点手艺,钣金,车床什么的技术,学得不上不下的,属于三脚猫之类。随后,业哥和子路突然来找我,说有重大的事情要我去做,当初以为是什么,拍拍胸膛保证为兄弟两肋插刀都没问题。到了业哥老爸的厂后,看着业哥打开了打火机我才明白,原来是纵火,这罪名可不是一般的大,弄不好要枪毙。业哥催促着说快点干活,别磨磨蹭蹭的,结果这一把火,就把业哥老爸的皮鞋厂烧得干干净净的。
后来听说业哥老爸的厂子有保险,一下子赔了很多钱。渐渐地我有点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想问问业哥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回答我的不是什么,而是钱。我不理解那时业哥为什么要让我做这种坐牢的行当,我没拿钱,也没告诉静儿。我也托人进了田茉那个工厂,虽然是小工人一个,不过我和静儿过得和夫妻一般,幸福美满,甚至谈到了何时结婚。业哥和子路来找过我几次,西装革履的,但是他们身后的那些人,一看就是社会上那些混混。业哥总是希望我能和他们一起开创事业,可我总是婉言拒绝,“业哥,我想和静儿一起生活,那些事情就算了,忘了我吧,我本来就胆小。”我觉得只要静儿在身边,其他的都不是我该做的,业哥总是遗憾地离开,走的时候总是看看我,看看静儿。他们走后,静儿总是看到我叹气,站在阳台抽烟,看着他们在楼下发动车子离开。
静儿是死在我20岁生日那天,为了给我庆祝生日,特地提早回家想给我个惊喜,却永远死在回家的路上了。等我赶到的时候,静儿已经被送去医院了,我看到的只是那辆轧死静儿的大卡车,我永远记得那辆车子的车牌,1274,这简直是离奇的巧合“要你去死”。
等我赶到医院时,看到静儿那模糊的尸体,我全身虚脱,面对着墙壁,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跟着去死,我不会哭,也不想去死,剩下的只有顶着静儿家里的指责料理完她的后事,一张机票去了三亚,厂里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好好整理自己的情绪。这一年,我谁也没见,也不想见谁,上班下班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一开门,一阵孤独涌上心头,往日与静儿的欢笑和快乐如同冰凌一般刺进自己的心脏。每次总是把自己喝得烂醉,直到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想时,挂着眼泪入睡。
业哥来找过我十多次,我一次也没见,站在阳台看着他带着一群小混混离开。有时业哥也会来厂里找我,而我总是推脱说工作忙,下次吧。记得一次业哥离开后,有工友问我:“阿庆,你认识他啊,他是不是宏业集团的老总?”我点点头,“你和他什么关系?”我苦涩地一笑,没说什么。“看他的样子,好像很在意你,为什么不让他抬你一下?”我一关车床对他说:“不是每个人喜欢他这样子的。”
某个夜晚,我告诉过这个世界上我最相信的人,那就是静儿关于业哥纵火骗保的事情。静儿不安地非要我答应,不跟业哥为伍。我点点头,抱着她说:“再过几年,我们离开这里,去三亚买房子。”我知道静儿喜欢三亚,可惜她现在带着秘密和遗憾永远地离开我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9-16 12:14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八,救赎

起来已经中午,晓南的房门大开,空无一人。走进洗手间,发现居然自己脸颊上挂了两行泪痕,静儿离开我一年后,我才稍微好转,看着别人痴男怨女,我就相信自己还能找到爱情,田茉就是离开静儿之后第一个,让我去追求的女孩子,可惜她辜负了我。后来,业哥来接我了,电话是我打的,因为我失业了,我不是忘了静儿生前的话,而是我走投无路了。
“张耀,张耀,晓南去哪里了?”通常我去公司,晓南肯定早就在玩电脑或者在给我整理桌子,这会非常时期她不在这里,我很担心。张耀听我叫他,马上进来问:“庆哥,晓南说出去买点东西,马上就来。”我还是不放心,打了晓南一个电话,“嗯,你去买东西了?”晓南周围的声音很吵闹,似乎在商场,“嗯,我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我叮嘱她早去早回,挂了电话看了看张耀问:“谁和她一起去的?”张耀想了下说是阿吉和她一起去的。阿吉和她在一起,我也放心,那小子身手还不错,就是人有点老实得变傻了,我给他枪,让他开枪打我,估计还真的会开。所以张耀当初让他去开车,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晴空,我透过玻璃窗看着对面的花样年华,“管建有什么动向吗?”张耀摇头说:“昨天开始就已经委托私家在跟踪他了,现在还没回来说过,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怎么样?”我摆摆手,觉得没必要,“没事你先去忙吧,我静静。”张耀说我还没吃过中饭,要不去上面叫一份下来,“你说你烦不烦?”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开始烦躁起来。

花样年华当初四个大字没出来的时候,我一直也在观察,只是猜测可能是个酒店或者饭店,不可能是夜总会。从布局看得出来,但是现在我错了,管建一开始并不是打算开夜总会的,确实应该是个酒店,只是临时改变的,那种酒店的错觉,带给我疏忽,直到四个大字挂起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个大型的夜总会。
管建和我们当初不一样,我们当初是强硬派,插在火麒麟和电哥之间在建业大厦直接装修开了皇家环球,直接拉生意,拉小姐。那时火麒麟和电哥都有了杀我们的心了,业哥地下车库火拼被暗算,险些丢了命,不过换来了火麒麟买凶杀人的证据。而我的车子也被人做了手脚,刹车失灵,还好车速不快,只是轻微地撞在了路边的护栏。当年别人欺负我们,现在我们却不知道怎么去欺负管建,我思忖着,却意外地看到对面花样年华,门口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没错,是唐晓南,她怎么回独自一人去那里,难道她还是要回去和管建好吗?我立即走出办公室,叫张耀带上兄弟去对面。“庆哥,业哥吩咐了,不要去花样年华闹事,最近欧阳梅盯得很紧。”张耀说完,点了点楼下那辆普桑。我仔细一瞄,隐约看出是欧阳梅。“我不是去打架,我叫你带几个人和我过去,我有事。”
刚走出银石大厦,欧阳梅立即从车里出来拦住我朝花样年华走过去的方向。“欧阳警官,我们去对面消费,也犯法吗?”张耀最痛恨的就是欧阳梅,送他进去的就是欧阳梅。“消费当然不犯法,不过我想和你们老大说几句,你们先去吧。”欧阳梅主动找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让张耀先去花样年华大厅等我。“说吧,我们也算老认识了,互相不为难,有什么你说什么吧?”看着张耀他们几人走远,我点了根烟,抽了起来,“管建,你是不是很想了解他?”这几年我和欧阳梅打交道也很长时间了,我知道她想抓我,苦于无证据。所以她就盯着我,就好比猫看到老鼠躲进了洞里,可以在洞外足足等上几个时辰。“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我一直叫欧阳梅叫欧阳警官是在拗口,“我能不能改个称呼叫你?”欧阳梅一笑,点点头说:“那你想叫我什么呢?”欧阳梅很少笑,不过笑起来很美丽。“就叫你梅姐行不?”我今年30刚好,欧阳梅应该比我大,“这可不行,人家还以为我和你一伙了,我们可是兵和贼。”我摇头说:“你是兵没错,可惜我不是贼,就叫你梅姐吧。”欧阳梅不说话应该算默认,只是让我朝另外一个方向走,边走边看着花样年华问我:“管建开了这么大的一个夜总会,你们什么想法?”欧阳梅指的是我和业哥子路。“我们没想法,有钱一起赚嘛。”我不明白欧阳梅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一定不是善意的问话。“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花样年华?同行三分仇啊。”我大笑说花样年华装修不错,梅姐一定没去过,要不等等让我这个有钱的贼请你这个兵去玩玩。“你就得了吧,我过来是给你两句话,第一,你和你的老大去说一声,少闹事,一闹事就抓你们。第二,管建是个很有问题的人,我们对他已经开始调查了,你只要有他的资料什么的,麻烦你给我。”搞了半天,原来你也是浑水摸鱼,我还指望你告诉我一点管建的东西,想不到你是来问我要的。“那是那是。”欧阳梅边向我挥手,边朝自己的车子开去,看着她离开,我匆忙跑过街,走进花样年华。
“阿吉呢?”我问张耀,“他不是和晓南在一起吗?”张耀根本不知道晓南已经走进花样年华了,“在个P,你打电话问问?”我直接走到总台对小姐说:“拨你们管总,说何永庆找他。”小姐看了看我,拿起电话拨了过去,听她低估了几句后,对我说:“管总说在四楼办公室等你。”张耀走过来对我说:“阿吉说晓南不见了。”我大骂废物,狂按电梯按钮。
整个四楼空荡荡的,没装修,堆着一大堆的烟酒,看样子是仓库。办公室就在旁边特地用板隔了一间,和业哥的办公室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管建开着门等我,我急切地进去,一看并没有晓南,就在张耀耳边说:“去四下看看,有没有晓南,她在这里,我刚才看到她进来了。”管建示意我做,我转了一圈,打量了一阵,坐在沙发上笑了起来,越来越响。“不知道庆哥笑什么?”管建毕竟是做过经理的,问话也跟文人似地文绉绉的。“这就是你的办公室啊,堂堂一个顶级夜总会的老板,居然在这么寒酸的地方办公,你说可笑不可笑!”管建也跟着一笑回答我:“还没装修好,以后装修好了,应该可以比你们业哥的阔气。”我自己点了根烟,“茶还是咖啡?”管建拿着茶杯问我。“不要。”管建笑起来,“怕我下毒?”我也跟着笑,“那就茶吧。”
“我知道你上来干什么,昨天那条短信是不是?”管建开门见山,让我一时把找晓南的事情卡在了喉咙里。“我不知道啊,昨天你发过我短信吗?”管建笑笑,“难道你没和晓南睡在一起吗?她没告诉你吗?”我也笑笑说:“那一定是我们都睡着了,没看到。”管建的脸色变了,变得有点冷,泛起了铁青的颜色。“那麻烦你把昨天的那条短信给我复述一遍行吗?”我这一逼,让管建有点不自在了,站起来说:“那你今天来这里是干什么?”我笑着说不干什么,我来找个人,我想你知道她在哪里?“什么人?”管建反问,给我的感觉似乎在隐瞒什么。在那个时候,我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觉得晓南或许是管建安排来对付我们的,也许我真的是谨慎了一辈子,失足了一次。
这个念头我越来越重,甚至让我开始坐立不安,有种想立即找到晓南问个清楚的想法。我拿出手机,对管建说:“不好意思,我打个电话。”管建笑笑,让我随意。拨通晓南的电话,突然办公室外面有了我熟悉的声音,我使劲听,突然起身开门,晓南就在门口。
我惊呆地看着晓南,问:“你来这里做什么?”晓南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管建,转身离开,我追了出去,和晓南一个电梯下去,还在追问着:“你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找管建,是不是你还喜欢他?”晓南没说话,任凭我怎么说她。门一开,张耀几个人还在大厅绕来绕去找晓南,“别找了,在这里。”我喊了一声,拉着晓南出去,一过街我就停住脚步问:“晓南,是不是管建找你?”晓南不说话,“是不是你去找他?”晓南也不说话。“那到底怎么了?”我蹲在路边,双手抱头。“我……我想和管建去说让他别伤害你,如果是因为我的话,我可以回到他的身边。”原来,晓南是替我去说话了,我站起来,抱住晓南说:“不会的,他伤害不了我,你别去求他。我宁可让你爱我,而丢了自己的性命,也不想孤独地活下去。”晓南在我背上哭了起来,嘴里不停地说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轰!”我抱着晓南,看着十字路口,意外地看到一起车祸发生,那辆车我太熟悉了,是业哥的奔驰S600,车牌8888。“张耀,业哥出车祸了。”我呼喊着张耀朝十字路口跑去。此刻花样年华的四楼,有一双眼睛看着车祸现场,露出满足的笑容。
 楼主| 发表于 2009-9-17 10:1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九,选择

司机当场死亡,大卡的撞击非常精确,正好侧面撞击在驾驶位。业哥幸好没有自己在开,而是坐在后面正在休息,这几天事情太多,业哥有点疲劳过头了。“业哥,没事吧。”我扶着轻伤的业哥从车子里出来,看了看被撞得面目全非的司机,“张耀,你处理下,等交警来。”业哥似乎脚已经伤了,行走不了。“业哥,我来背你。”我放低身子,背着业哥跑向银石大厦。“阿庆,还记得那一次吗?也是你背着我跑,一直跑。”我转过头,对呼吸沉重的业哥笑了笑,“怎么不记得,当初你非说让我放你下来,和他们拼了。”业哥也笑了,接着又咳嗽起来,子路打电话过来,业哥一边咳嗽,一边对子路说:“没什么大碍,就是腿脚撞伤了,你来阿庆公司吧。”拐进银石大厦时,我看到管建就站在对面看着我们,虽然我刚才在猜想可能是管建安排的,但是没证据,就是欧阳梅在也没办法。
我救过业哥一共三次,第一次,是欧阳宝,非要找人灭了业哥,我替业哥档了那颗子弹,虽然我左肩被打伤,但是换来了业哥的地位。第二次,火麒麟暗算我们三人,子路躲在角落蒙混过去,只有我和业哥没命地跑,但是业哥刚才打架时已经受伤,跑起来自然慢许多,我就背着他跑,业哥原本想和他们同归于尽,但是最终我还是背着业哥跑掉了。今天,我又救了业哥一次。上了楼才知道我刚才急着去救业哥,连晓南都忘记了,她在哪里,我把业哥放在床上,叫了我们这里唯一学过一声的阿文进去给业哥看看,自己则走到外面给张耀打了个电话,“刚才看到晓南了吗?”张耀没直接回答我,我从窗口往下看,只见张耀东张西望了一会后说没见到。“难道又去找管建了。”我心底开始泛凉,换了套西服正要去对面找晓南,却看到她正在电梯里面。
“庆,其实我挺想念第一次和我在阳台喝啤酒的感觉,真的。”阿文回来告诉我,给业哥擦药了,现在他正在睡觉,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才安心地点点头,和晓南走到阳台一起喝起了啤酒。晓南总是看着对面四楼的窗户,太阳光的反射,根本看不到里面,她在看管建,“你一定觉得业哥的车祸是管建干的对吗?”我看着晓南,点点头,“不是他,还有谁?”这段非常时期几乎把我压得窒息,管建如同贞子一般缠着我们,飘忽不定,突然给你一刀子,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安静地死去,就好比那个血肉模糊的司机。
微风吹起晓南那染成棕红的头发,洗发水的余香掠过我的鼻子,带给我暂时的平静,刚才几乎要去拿枪收拾管建的想法开始消退,“庆,我们离开这里好吗?”晓南的话,让我又一次想起了静儿当初说的话“我们谁也不见,也不想见谁。”子路匆忙推门都到阳台问我业哥怎么样?“没什么事,在睡觉,来,你也坐会。”我想问问子路的意见,是不是我们该结束这一切了。这几年,我没有睡过一个踏实的觉,总是把刀子和枪放在枕头下,甚至连陪我上床的小姐都问过我是不是特怕死。
怕死,自从静儿死后,我把自己的命就交给了上帝,任凭他怎么处置,只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而已。“阿路,我们一起几年了?”从开始认识,到现在,我想有十多年了。“十多年了吧,怎么了?”我看着花样年华说:“是不是我们该让人家了,业哥已经结婚了,快做爸爸了,你呢,也快结婚了吧。”子路有个女朋友,正规人家出来的大家闺秀,我们都很羡慕,一直劝他早点结婚,小心鸭子变天鹅飞走。子路点点头,看了看我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坚决地回答我:“要退出你退出,我不退出。”我想问为什么,可我又知道答案。“这是我们三个人好不容易弄下来的事业,说不做就不做,说退出就退出,我做不到。”子路的回答太坚决,我只好笑笑,递给他一罐啤酒,继续看着晓南。
我知道子路不肯放弃自己的钱,他过不惯穷酸日子,“业哥的事是不是管建干的?”子路的询问我当没听到,和晓南继续聊天,“我问你业哥的事是不是管建干的?”我看了看子路问:“你想干什么?杀了管建还是去告管建?”子路喝完最后一口啤酒,压扁易拉罐,西服一甩就出去了,我知道自己劝阻不了子路,这几年下来,子路变得嚣张和霸道了,不是以前那个畏畏缩缩,胆小怕事的子路了。
“你坐会,我去看看业哥好点了没。”我走到业哥面前,见他已经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墙壁上我们三个人的合影,“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我知道业哥也在想怎么让我们三兄弟不生离死别的,业哥毕竟老了,肯定和我一样,能不死最好不死,能不废最好不废,能不进去最好不进去。“以前我们三个人,什么都没有的时候,那才叫开心,现在其实一点也不开心。”我点点头,递给业哥一根烟,笑着说:“那时子路说他饿了,接过我们去偷番薯,还被人家追了好几里地呢,子路本来就饿,几里地下来,当场就昏了。”说到这里,业哥也开怀地大笑,突然哎呦一声,“怎么了,业哥?”我怕业哥笑,他一笑旧伤可能要复发。“老了,笑一下都会全身不舒服。”我开玩笑说:“那业哥整天板着脸不就行了。”业哥又要笑,我忙阻止住他说:“子路刚才来过了,现在走了。”业哥叹气说子路就是没你稳健,这会一定是去找管建麻烦,非常时期,哪怕我吃面噎到,子路就一定认为这个厨子是管建派来的。“不过,业哥,这次恐怕我看是真,我相信可能就是管建策划的。”业哥摆手说:“如果是管建干的,也没什么,我打算和我老婆移民了。”业哥居然比我早计划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看样子,老大就是老大,退路都弄好了。“去哪?”我的好奇让业哥的话塞了回去,“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的。”我心底一想,也好,省的到时你业哥被暗算了,说是我说出来的。说着说着,业哥又咳嗽了,“业哥,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业哥看着那张照片躺了下去,但是没有闭上眼睛,继续看着……

晓南依旧在阳台,只是躺在沙滩椅上,“你喜欢晒太阳?”我想到了三亚,想带着晓南去暂避一段时间,这里让张耀去打理。“恩,喜欢。”晓南问我业哥情况怎么样,“没什么,晓南,我们去不去三亚?”晓南居然从椅子上跳起来说:“真的去三亚吗?”我点点头,“我叫张耀去买机票了,你准备下,我们明天就去。”晓南整个晚上根本没睡着,在我房间里一直问我三亚怎么样怎么样的,我笑着说:“就是三亚咯,我说小姐,你这么喜欢在我房间里,干脆和我一起睡吧。”晓南还真的钻进被窝睡了起来,“业哥和我有心不再做这种生意,只是子路不愿意,业哥和我都很担心。”我在漆黑的夜晚,把自己内心的担忧告诉了晓南。“我有时觉得你做人挺为难的,两个都是最好的朋友,你却谁也帮不了,甚至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自己。”我点点头,叹气,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起床站在阳台抽烟,看着月色。
“别想了,明天就去三亚了。”我感觉晓南是裸体贴在我的后背,用双手环抱着我的腰,“庆……”。一切如梦境一般,柔软舒适,没有噩梦的第一个晚上,晓南的手搭在我的胸膛上沉沉睡去,我看着她那修长的眼睫毛,笑了笑,管建怎么会不要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人生本来就没几件事是值得的,但是我觉得,有个好老婆,有几个好兄弟,这些都值得。此刻我觉得晓南值得我一辈子为她付出自己的一切,退隐之意在那个晚上我越来越坚定。
飞往三亚的飞机,在机场起飞。关机前我收到最后两条短信,一是业哥的,祝我们一路顺风,二是子路的,他告诉我,等我回来,管建一定身首异处了,即使不身首异处,也肯定坐牢去了。我在高兴与担忧之间关机,晓南成了我的女人之后,越来越懂我了,用手搭在我的手背上,对我说:“放心吧,上帝早就安排好所有人的命运,你操心也没用。”我点点头,替晓南系好安全带,飞机轰鸣而起,飞往三亚。
发表于 2009-9-17 19:46 | 显示全部楼层
明日再来看连载喽~~~杀人放火无所不能~~嘻嘻
 楼主| 发表于 2009-9-25 17:3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三亚

下飞机第一件事情就是我开机后,业哥的短信,说子路有了大麻烦。“业哥,子路出了什么事情?”我焦急地询问着,不想自己刚到三亚又要飞回去。“上次不是做了个政府工程吗?现在被检察院调查说贿赂政府官员,已经被拘留了。”这怎么可能,行贿的事情出了子路、业哥和我知道,也就那个受贿的于科了,这怎么可能被人告发。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是管建干的,想不到他能力这么强,居然可以挖出这么隐秘的事情来,而且是赶在了子路的前面,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果然没错。“业哥,别担心,等等找朱伯,问问有没有办法让子路出来?”业哥告诉我,于科已经双规了,估计子路这次麻烦了。我长叹一口气,说等等我再打你电话,让我想想。挂了电话看了看发呆的晓南问:“累吗?”晓南听我的话就知道,家里出事了。“是不是他?”晓南看着我,我点点头,没想到晓南居然打电话过去问:“管建,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全死光,还是连我也去死了,你才高兴?”我想听,却听不到管建的话,晓南了解我,马上开了免提给我停,“子路怕是要进去关上个五年了,这对你男朋友打击有点大咯。”管建说话不冷不热,带着嘲讽的味道,“晓南,我要是你,这会早买机票飞回来了,就这心情,你那庆哥能带你玩得开心吗?这样吧,我也飞三亚,你陪你玩。”晓南居然被管建的话给定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子路坐五年牢算是运气了,他暗算我的帐这样就报了,已经算他运气了。”晓南在管建的笑声中挂了电话,看了看我,居然抱着我的脖子哭了起来。
“庆,为什么管建和你,我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我拍拍她的后背笑了起来,那种笑声我说不清楚自己带着什么味道,苦涩,自嘲还是愤怒。“庆,你说我该怎么办?”是啊,晓南没说错,跟我,也许我包括身边的子路业哥都会被管建整死,如果跟管建,现在他还爱着晓南吗?他到底还是以前的管建吗?晓南的心思我知道,跟了我很长时间,知道我只是外表邪恶,内心善良的人,而管建和我相反,外表儒雅,内心残忍。或许为了晓南才不会残忍,但是晓南又不知道,他是否会对自己将来也残忍。
三亚之行原本我和晓南是打算来散心,却成了心悬远方的疲惫之旅。我不断和业哥联系,得到最新的子路消息,甚至得知了目前我的情况很糟糕,几乎没人愿意帮我们救子路,我们的钱已经打不通关系了。在这个风尖浪口的时候,谁都不愿意再来贪婪我们的钱了,知道这钱烫手。“看样子,子路难免要进去了,只是我有点不甘心。”我一气之下砸了手机,晓南坐在我的身边安慰我起来,“庆,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我不断地想,努力地想,实在是没有人再可以帮我们了,我倒在床上,忧伤地蜷缩起来。
半夜我感觉自己发高烧了,不停地冒汗,全身燥热无比,惊动了睡在旁边的晓南。“你发高烧了。”晓南摸了摸我的额头,担心的喊着我,“庆,庆,醒醒。”在昏暗的台灯光下,我睁开眼睛,“没事,睡睡就会好的。”但是我感觉到明显全身乏力,颤抖的去抓放在台灯柜上的茶杯,却一把抓空,打翻在地上。“别动,我给你去拿。”晓南一手抱着我的头,一手喂着我喝水,“晓南,要是你这样一直陪着我,其实我什么都不要也没关系。”晓南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对我说:“谁要陪你过了。”看我喝完水了,就翻身起来对我说:“我去下面买点东西,你好好休息,别乱动了。”我担心地问这么晚了你去哪里,路上不安全。“马上就回来的,放心吧。”我无法动弹,只好目送着晓南穿好衣服,关门出去。
我醒了之后,就再也无法入睡,打了个电话给天下普慈的主管,“这么晚我打扰你,有点不好意思。”主管笑着说:“客气客气,何施主深夜找老衲,有什么事吗?”我沙哑地告诉他,“我心里很不安宁,我的一个最好的兄弟出事了。”主管听我生意就知道我发烧了,“何施主是不是高烧不退,心绪不宁啊。”我嗯了一声,“呵呵,那你现在在做的事情不正是让你自己心虚安宁的吗?”主管对我说,既然你外出旅游,就本着旅游的心情去玩,等完过之后,回家再面对你自己该面对的事情吧。主管的话令我茅塞顿开,身体豁然开朗许多。不管怎么样,既然我已经到了三亚,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和晓南玩得开心点,高兴点,然后再回去面对自己该面对的事情。现在不光是我自己不开心,连晓南也被我搞得心情低落。“我回来一定来找你,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去旅游了?”高僧就是高僧,一笑挂了电话。
晓南此刻也开门进来了,马上倒水,从包里拿出退烧片拆出放在我的嘴巴里说:“快吃,我去下面给你买的。”我感激地看了看晓南,吞服下去,心中压抑了几年生病从没人照顾过我的感觉宣泄出来,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抱着晓南哭了起来。“会好的,一切会好的,别担心了。”我听到晓南的话,想到主管的话,点点头说:“明天好好去玩玩,再也不去提家里的事情了。”晓南马上钻进被窝,“不会吧,一说到明天去玩,你就这么快睡着了。”我知道晓南在装睡,眼睫毛一动一动,“晚安,晓南,谢谢你。”顺着躺下才发觉,晓南是真的睡着了,看样子她也累了,整个晚上居然什么也没想,就睡到了天亮。
“晓南,晓南。”早晨醒来才发觉,晓南早已起床了,“我在,阳台上。”晓南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额头说:“好像烧退了。”我也觉得自己昨晚不一样,立即扬起身子说:“那我们去玩去吧。”晓南把我按倒在床上说,“至少要休息一天,今天我就坐在床边陪你,好吗?”说完,就搬了把椅子,坐在我的旁边,“饿不饿?”晓南一问我,我才觉得确实有点饿了,就点点头。“想吃什么?”想来想去,觉得刚刚烧退了,还是吃碗稀粥吧。“恩,我下去买,你等着,别乱走动。”我笑笑,说:“你怎么跟我像是老夫老妻似的。”晓南骂我生病了,还不着调。“我觉得真的挺像。”晓南开门出去了,我躺在床上,回想起来,曾经我和静儿、田茉都想过这样,可惜一个死了,一个背叛了,总觉得晓南其实也有点摇摇晃晃的感觉,随时可能被管建夺走,“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管建消失算了。”我的心底突然有了要杀死管建的想法,子路想让管建死时因为他和我们过不去,而我让管建死,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晓南死了这份心。

本想去三亚旅游,却成了生病和噩耗折磨之旅,晓南看我似乎心事重重,最终依依不舍地在机场发呆了许久,才踏进机舱。“对不起,晓南。”我觉得亏欠了晓南,自己答应她不再刀光剑影的,说是出来旅游散心,还不断地说要金盆洗手,可结果却因为子路的事情匆忙回去,这怎么说,晓南都会觉得我根本很违心地想退出,甚至很不愿意地放手。
“庆,我知道你心不死,你一定要看到管建输,让我死了心对吗?”晓南其实太懂我了,所以我使劲地爱着她,甚至可以让她心里有管建,不惜一切地争夺人心。我给她系好安全带,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等待飞机起飞,来到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城市,与宿命继续对抗。曾经我做过一个梦,梦里的管建异常强大,我们三个人都打不过他,死了子路,业哥重伤昏迷,只剩下我,面对发笑的管建,怎么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去对抗他,最终当冰冷的刀子穿透我的心脏时,我的梦也就醒了。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想过和管建同归于尽,也想过买凶杀人,但是这些都不是上策,毕竟欧阳梅盯得我很紧,上次小三子和阿爆的事情,已经让她开始怀疑我了,这会出了个管建,她更应该来插一脚了。
我转头看看,晓南已经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不经意间我发现她的脸部抽搐了一下,表情痛苦的样子,心中暗暗隐痛,“还是算了,回去就和业哥商量大家收山了。”我心里为晓南的痛感到了愧疚,我死没关系,晓南怎么办,就因为这样,我选择了退出。
一下飞机,我就接过张耀开来的车子,直奔业哥的家里,晓南一路上只是对我说开慢点,不要着急。推开客厅大门进去,业哥不在,我问管家业哥人在哪里?“病了,老爷病了,业哥在医院陪他。”我直奔第一医院去看,进去时,才知道,老爷子已经走了。“业哥,这……”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以来,业哥老爸对我非常好,也私下曾和我说过,是三个人里他最放心的一个人,一直把我当儿子看。一直以来,业哥和子路从来不问我父母在哪,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自己父母在哪,所以我也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一般,可是去了趟三亚,却再也听不到他老人家说话了。我泪流面满,使劲地捶着墙壁大吼:“为什么!”业哥拍拍我的肩膀又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怕是子路出不来了,要坐上几年了。”我清楚,老爷子一死,一切都拜拜了,以前的关系都烟消云散了。
发表于 2009-10-17 11: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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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20 09:06 | 显示全部楼层
94,老干些有头没尾巴的事情。
发表于 2009-10-21 09:3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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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5 18:0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没立大纲,所以没成功,不好意思。

以后我就写完了再发吧,省得大家麻烦。
发表于 2009-10-29 17:2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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