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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暗光】我的新长篇,黑暗与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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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7 20: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暗 光》
             —黑暗与光明      



第一部
灯红酒绿


一,公主。

“缤纷年代”是个不大不小的夜总会,刚装修过,老板据说已经换了。前任老板电哥,黑社会名人,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开赌场,抽头,斗殴,包括在这个夜总会干点肮脏的肉体交易。终于有一天,被公安收拾了,最可笑的是他是被亲戚给送进去的,进去好不容易弄了个无期,无期改有期,要三十年后才能好汉了。
新来的老板是个商人,盘下夜总会后,什么都换了,就是没有换一样东西,就是小姐坐台与出台的那事。这个社会你开夜总会要是没有小姐,你不是夜总会,你顶多是个舞厅,那档次就不一样了,舞厅是老一辈他们去的地方,一个下午才多少钱。
我认识里面几个小姐,娇娇、诗诗多得去了,反正她们的名字与身份证对不上号,当然相貌也与自己家乡拍的照片已经天壤之别,一个是土豹子,一个是鸡。今天去缤纷年代,是一哥们小生日,大家乐乐。一推开门,咋几个哥们里最有钱的业哥已经左拥右抱了,好不容易把不断在卡小姐油的爪子伸上来给我打了个招呼:“阿庆,你来晚了,罚酒!”我微微一笑,拿出中华走了过去。
业哥,全名傅宏业,一起读初中时,一家三口挤在10多平米的房子里,寒酸程度几近乞丐,甚至有些乞丐比他们优越。高中后,业哥父亲下海经商,钱还是亲戚那里借来的,开了个皮鞋厂,但是生意并非是人人能做的,销路不好,皮鞋积压了很好。就在走投无路之时,一场大火降临这个小厂,顷刻之间,一切随火而逝。但是第二天,保险公司的来了,之后听说业哥他爸爸就因为一把火发了起来,直到今天的宏业集团。很多人怀疑,那天的火是故意的,而我们几个哥们是最清楚不过的,那天的火就是业哥和我们一起放的,所以业哥一直对我们金钱上没有任何小气的举动,毕竟骗保不是什么小事。
“看清楚了,喝干净的啊!”三杯下肚,我把杯子给业哥看完,就走到今天过生日的哥们那里说:“阿路,生日快乐。”说完,递给他一礼盒,“现在能拆吗?”阿路不太能喝,脸颊已经红彤彤的了。我点点头,对着门外的妈咪说:“排队!”
阿路,全名郭子路,几个哥们里最会动脑子的一个,但是做生意也是最失败的一个。记得业哥大大小小“送”给他做生意的资本不下20来万了。可是不是倒闭就是亏本,唯一做成功的一家饭店,最后法人莫名其妙的不是他了,而是另外一个他素未谋面的老头。最终业哥把自己开得很成功的一家酒吧送给了他,不然现在他还在喝稀粥呢。
“我说你们这里是不是开不下去了,你自己看看这些小姐,贵州的泥巴潭里刚捞出来啊!”来回在一长排小姐面前踱步,点了点小姐后,对妈咪终于忍不住吼了起来。妈咪红着脸对我说:“那再换吧!”我摆摆手,回到沙发上,却看到正在倒酒的“公主”姿色不错,顺手一拉她:“就你吧。”酒杯因为我的急促一拉,而摔倒在玻璃桌上,看着她慌张地扶起后,尴尬地看着我。“别倒了,坐我这里。”我从抓住她那白皙的小手之后,就没放开过,又拉了她一把,然后对妈咪说:“把你那些泥巴潭捞出来的女人都给我带走。”
业哥、阿路都看着我问:“这女人比那些好,你眼睛没花吧。”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来多了,看着那些小姐妖艳的浓妆,我就恶心了起来。而看到这个清纯的公主,我就感到舒心,说实话,她淡妆是比不过浓妆,可是她真实,所以我选了她陪我。“你叫什么?”我每次都喜欢先问别人名字,不知道名字怎么叫人家。“唐晓南!”一听就知道是真名,“知道我什么名字吧!”看着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看样子她不知道。“何永庆,庆哥都不知道,公主白当的啊!”业哥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不认识他,然后用手指点着自己的鼻子问她:“那认识我吗?”我看到她眼中突然泛起了一种可怕的神色,忙对业哥说:“今天阿路生日,别这样。”业哥这才自己顾自己和小姐们继续玩骰子。
我转头低声问她:“你第一天来啊!”看这种样子,是第一天来上班才有可能。看着她微微地点头,我心里大喜,哈哈,今天捞到宝了,来缤纷年代也差不多几年了,都是老手对付我。老天开眼,终于让我碰上了一个清纯货,怎么说今天也要搞定她。
晓南的眼光停留在42寸的液晶电视上,业哥正在唱着《千里之外》,毫无表情地看着字幕。这辈子,我见过的女人不多,也不少。早先在读书时,邻居家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叫徐望。和我儿时一起玩到大,等到她19岁窈窕淑女时,大家都垂涎欲滴的看着她时,她却轻步奔到我的面前告诉我,能不能做她男朋友?糊里糊涂地三个月后,我失身了。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辞而别了。后来再看到她时,已经在戒毒所了。居然还认出我来了,到现在我还不明白,那会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故。
后来我和业哥、阿路一起混社会,有钱时找小姐,没钱时想小姐,浑浑噩噩地过去了几年,走马灯似地麻木生存过去。到后来,我找了份工作,在工业开发区的某个大厂做上了车间主任,那会车间里有个妹妹叫田茉,身材跟著名泥塑家捏的一般,非常完美,至于脸蛋,差不多在车间里当属第一车花。大家都追求她,当时有句话,车间有多少男的,就有多少喜欢田茉的。后来,她居然选了我,我也成了车间的最让人羡慕的男人。爱情的动力让我的工作开始节节攀升,就在我刚做上副厂的时候,回那时的厂宿舍准备告诉田茉时,我看到了那个我很熟悉的身躯居然压在赤裸的田茉身上。那个肥胖的男人惊慌地从我呆滞的身旁擦身而过,一星期后,我被这个男人解雇了。一年过去后,我在茶室刚好碰上田茉,她说那天,是我做副厂的交换。而我说:“那天我没打你,是因为我知道这个交换。”
“想什么呢?这么专心?”阿路在旁边推推我,然后又用眼神朝晓南使使,“怎么叫了她不理她?”晓南也听完了业哥的演唱,转过头来问我:“玩骰子吗?”包厢就是这么无情,冷冷地,没什么话题,所以玩骰子,时间就流逝过去了。阿路对我阴险地一笑,走到话筒前开始唱他最擅长的《两只蝴蝶》。边唱边看我,其实我知道,他在看我怎么吃这个显得如此弱不禁风的小公主。
“三个三!”晓南说完,还特地做了个手势,我微微掀开看了看5个骰子,只有一个六,“三个六!”晓南没有再说,直接开了盖,她一个六都没有,我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下去。之后,晓南每次我猜完她就开,其实这样输的几率是很高的。她喝了很多酒,直到最后,我按住酒杯,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蛋,微微一笑说:“中场休息。”晓南看了看我,昏沉地靠在沙发上,呼吸有点急促。
大家都喊我去唱首歌,不好推辞之下,我上去拿起话筒,首先对阿路笑了笑说:“阿路,生日快乐。”然后又看了看醉得不轻的晓南,开始唱起《白月光》。晓南仔细地听着歌,不时地看看我被灯光时不时照到的脸,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她今天很忧伤,一定有什么事让她难过了。一曲过后,我看到晓南已经泪流满面,匆忙走进了洗手间。
业哥电话响了,对阿路说:“去不去玩几把?今天你寿星,借点光!”业哥说的是去赌钱,一把几万的牌九场。“业哥,我只是过寿,不是敛财啊,再说你需要的是财神。”业哥已经在给小姐小费了,不耐烦地问:“去还是不去?”阿路连声说好好好,凑在我的耳边说:“我们先走了,你和她单独相处,她好像不太高兴,晚上弄不好有机会!”说完搭着业哥的肩膀就走,小姐们一看他们走了,也马上离开了,真他妈的现实。空荡荡的贵宾包厢里,就剩下晓南在洗手间传来微微地哭泣声,和我对着窗口吐着烟圈。

[ 本帖最后由 落枫 于 2009-12-27 17:1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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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8 09:01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好像有头无尾的事情做多了~

[ 本帖最后由 落枫 于 2009-8-18 11:10 编辑 ]
发表于 2009-8-18 09:13 | 显示全部楼层
支持下。。写长篇老难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8-18 11:1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zhenzhen 于 2009-8-18 09:01 发表
你好像有头无尾的事情做多了~


扔掉的文字,肯定比写完的多,这个不是半途而废,而是对自己的要求太高。

慕容雪村在自己的博客都说过,我发誓一定会写完这篇文字的,说明什么,他也扔过很多文字。
发表于 2009-8-18 11:4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来是对自己要求高~不过上一次也看到你赌咒发誓的。
 楼主| 发表于 2009-8-18 15:0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zhenzhen 于 2009-8-18 11:46 发表
原来是对自己要求高~不过上一次也看到你赌咒发誓的。


这篇就是上次那篇用的word的文档写的,全删了,好多字啊
发表于 2009-8-18 15:07 | 显示全部楼层
恩,反正你比我写的多啦。。
 楼主| 发表于 2009-8-19 17:09 | 显示全部楼层

二,报复。

“庆哥,外面坐的那些人不好对付,是电哥的人。”张耀在我刚坐下老板椅后在我耳边嘀咕了几句。起身走到百叶窗前,趴下一点点,看了看外面。外面几个小混混,穿着弹力背心,手臂上全是纹身,闪闪发亮的耳环不停地随着他们身子的抖动而晃荡。“欠了多少?”张耀说10万吧,今天到期了。“电哥那边打电话了吗?”张耀点点头说已经打了,电哥的意思是还钱可以,不可以动人。我一气拍桌子吼道:“叫业哥过来啊!”
我离开了田茉之后,向业哥借了点钱,开了这家投资发展有限公司。实际上,是业哥给我钱,让我管理的一家放高利贷的公司。业哥有钱,也有人,黑白两道都认识,市府里的后台也硬,否则怎么敢做这么多违法生意,况且放高利贷是要判刑的。电哥当然也认识,交情一般,谁也不敢惹谁,谁也不敢管谁!要说这个放高利贷的公司,一般正经人家是不会走进来的,进来的基本都是赌徒,流氓,或者骗子。而张耀就是我的手下,几年前耀哥这个名号就已经在我们这里大街小巷流传开来了,后来砍了人,进去吃了几年公家饭后再出来,发现江山已经不姓他张的了。跟了我后,一直公司良好发展,只有今天,流氓遇上流氓,卡在这里了。
我在办公室里一直透过百叶窗张望外面,业哥过了会带着4.5个兄弟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自己径直走向办公室,外面的手下已经开始用眼神和电哥的手下对峙着。“电哥说只能让他们还钱,不能动他们。”业哥听我这么一说,“反了他电哥了,把他们都给做掉了。”桌子上的玻璃被业哥一怒而拍碎。外面似乎听到里面的声音,都警觉了起来。
“业哥,还是不要了,十万块我问问电哥吧,今天就让他们走吧。”我示意张耀出去让他们可以走了,业哥拉住张耀对着我说:“他当我这里什么地方,银行啊,我草。”说完就唰的一下抽出我挂在椅子后背墙上的那本日本刀,开门出去,二话不说上去就砍。那些小混混一看到这个架势,慌得躲来躲去,嘴巴里还在喊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
业哥双手握着刀柄,疯狂地追着砍,其中一个没躲好,手臂上被砍了一刀,血哗哗地流着,“你们还不还钱,不还今天就把手留在这里!”看着业哥血红的双眼,嘴巴里嘶吼着,我急忙跑出去做起了和事老。“先停下好吗?”受伤的那个用一只手捂着伤口对我说:“你公司也别开了,你知道你得罪谁了吗?”我没说话,示意张耀去拿布给他包扎下。
“草你妈的,不就是电哥吗?有什么了不起。”业哥提刀又要去砍,我用手架住他说:“电哥刚才来电话了,说钱他来还,叫我们去拿。但是他手下有个闪失,就不好意思了。”说完我看着那个张耀正在包扎的混混。
电哥把我们约在自己的“缤纷年代”夜总会贵宾包厢里,进去就他一个人,想想也是,自己的地盘怕什么,况且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业哥,久仰久仰。”电哥满脸笑容,看上去不像是我们砍伤了他的手下,非常愤怒的样子。
“电哥是吧,长话短说吧,10万。”业哥说完,电哥就笑着取出支票本问:“支票行吗?”业哥看看我,我瞄了一眼支票本,确实是真的,转向业哥点点头。电哥拿笔开始在支票上写了起来,边写边问:“我有个手下今天去了业哥的贵公司,回来后受伤了,这笔账怎么算算?”电哥没抬头,但是我知道他那张脸的表情一定很僵硬。
“他被砍是因为欠钱不还……”我刚准备解释,电哥就起身看着我问:“请问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说完转向业哥说道:“我花钱请的打手,你把他砍伤了。”话说半句,抽了根烟点起后摊着双手问:“现在我要用他了,你说怎么办?”……

晓南这时开门出来了,把我从思绪里拉了回来,抬头一看,眼圈红红地,一看就哭过,可我不好问为什么哭,这天下女人哭,你男人永远不知道她为什么哭,问也白问。晓南坐在刚才业哥坐的那个位置,朝杯子里倒着剩下的酒,“庆哥,你喜欢过一个人吗?真心的喜欢过一个人吗?”我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回答:“有过,不过她们后来都离开我了。”晓南听完点点头,举杯朝我做了个干杯的动作,一口喝了下去。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差不多12点了,看了看晓南,问:“要我送你回家吗?”晓南有点醉醺醺的样子,摆摆手说:“我没家,怎么回?”看着我莫名其妙的样子,晓南起身说:“去公园吧,我晚上睡那里。”看着她起来又倒在沙发上,有点怀疑起来。扶着她走到总台把钱结了,发动车子朝望江公园开去。
看着她靠在车窗上,身子一颤一颤的,我莫名地感到她一定有什么事,肯定是感情上的事,把她折磨得如此。但是我和她又第一天认识,很多话不方便问,或者说不该问。望江公园离缤纷年代很近,是外地人男女幽会的地方,环境好,还有不要钱。晓南稍微好了点,能自己走到椅子边坐下,看着夜色。“想不想听个小姐的故事?”我见大家没什么话题,就随便找个和她亲近点的话题,晓南点点头。
以前记得有一次我找包厢小姐出台,她娇滴滴地对我说:“哪有第一次就跟你出去的。”一听这话,如同圣女降临一般,肃然起敬之下,对她说:“行,那我多来捧捧你的场。”于是我每天准时去捧她的场,就为了那暧昧的一夜,可那一夜却总是盼星星,盼月亮般地如此艰难。直到有一次,正好路过小姐房,听到她对小姐们说:“如果客人让你出台,哪怕你天天出台,也不要立即答应下来,告诉他们哪有第一次就出台的。这样的话,客人就会觉得你很纯洁,会经常捧你的场。”此刻虽然中央不冷不热地吹着我,而我的背后却嗖嗖地冒着冷汗,我整个人给她当2B给耍了。
“哪后来呢?”晓南问我,我摇头说:“没有后来。”晓南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下,叹了口气,继续仰望着夜色。其实这个故事有结局,自从那天偷听之后,我不动声色依然每天去捧她的场,终于有一天,把她给睡到手了,然后我起来和她说,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并在她耳边说:“还有个二克拉的钻戒等着你。”她亲了我一下脑门娇声道:“老公真好。”
车子载着她穿过了夜灯夜火的都市街区,到了灯火稀少的郊区,一路上她问我:“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我阴险地笑着说:“等等就知道了。”渐渐地窗外已经没有了村庄,没有了灯火。除了在夜色下连绵起伏的大山,只有路旁那条冰冷的河水。
“到了。”我一刹车,用手点了点车外的某个位置说:“就在那里,我埋了钻戒。”她想都没想开门下去,就被早已准备好的业哥和子路用麻袋套住了整个身体,我关上车门,点了根烟,听着优雅的《布列瑟农》,时不时听着车外惨烈的叫声,而身体颤抖兴奋。最后业哥把她丢在了河边,半个身体几乎泡在河里了。此时正是冬季,我无法想象这种痛苦,也许在后来我再去那家夜总会时,从她的恐惧的眼神中,我能读懂这种痛苦的滋味。
我不把结局告诉晓南,是因为怕晓南觉得我这个人报复心重,对我畏而远之。“想什么呢?是不是想那个你没得到的小姐?”我摇头,“没那回事,我就是在想你为什么今天要喝那么多酒?”我最喜欢女孩子问我想什么,这个时候,你可以说很多奉承她的话,通常女孩子都信。我这个人一向喜欢撒谎,且不打草稿。撒谎有时是夫妻、朋友、同事相处的重要手段,毕竟有句话“善意的谎言”。这个时候问晓南这个问题,她应该不会激动。
“烦呗,你说人喝酒,不然烦恼就是高兴,你看我样子像是高兴吗?”晓南说完,嘴里嘀咕着:“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个个是这样。”我笑眯眯地蹲到她的面前抬头看着她问:“难道你失恋了?”晓南突然抱住我的脖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能感觉到她的泪水滴在我的肩膀衣服上渗透进来,一会凉凉地,一会滚烫的。
我两个不自在的手之后拍拍晓南的后背问:“到底怎么了?咱们认识也是缘分,你第一天上班,我就点了你,你就是我的公主。谁欺负你,我废了他。”晓南只是一个劲地哭,什么也不说,夜开始凉了下来,我环视一圈,居然整个公园都是卿卿我我的一对又一对。

[ 本帖最后由 落枫 于 2009-8-28 13:15 编辑 ]
发表于 2009-8-20 11:19 | 显示全部楼层
又是高利贷又是小姐。。很厉害的样子
 楼主| 发表于 2009-8-20 14:41 | 显示全部楼层

三,人妻。

我的公司全名叫顺发投资发展有限公司,在银石大厦的4楼。装潢非常奢华,简直能与天宫媲美,当然这钱的来路,就是这些进来资金周转有困难的羊身上了。
5楼是西餐厅,叫凯迪。说是大厦,其实5楼是顶楼,我很少上去吃,就因为那里“熟人”多,3楼棋牌室经常赌钱的那些人都去上面吃,而我的公司就横断其中。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叫顺手牵钱,路过就要扒掉你一层皮。
在我那些客户里,让我记忆最深的一个人,就是二瓜子。二瓜子爱赌且运气不佳,别人今天借个10万,第二天基本能还上,用张耀的话说,去博一下,回来了。可二瓜子基本借去后就还不上,被张耀打的次数,甚至超过了他借钱的次数。好几次我都好心奉劝二瓜子好好去工作,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自己的家,可他借钱时,口口答应,之后就失忆了。后来某个夜晚,二瓜子从5楼的西餐厅纵身一跃,带走了一切的遗憾和未知……
认识二瓜子的老婆珍珍是有一次二瓜子带着她上来还钱,二瓜子身材矮小,看上去就是一副武大郎的样子,而他老婆倒是美女一个,难道这个世界上丑人才能配美女吗?我仔细打量着她,见她一步一步扭着屁股走到办公桌前,极不情愿地把钱递给我后说:“以后别再借二瓜子钱了。”一脸苦瓜相,我和张耀互视后,微笑地说:“嫂子,我们也和二瓜子说过很多次了,他就是不听,你说……”珍珍看了我一眼,气呼呼地走了。矮小的二瓜子跟着身材高挑的珍珍,不断地在后面讨饶,我和张耀哈哈大笑。
过了几天后,业哥叫我去时代大厦拿定做的西服,有三套,说一人一套,乐得我挂了电话就跑去那里。要知道业哥一般定做的西服,基本上都是名师工艺啊!刚进门,就看到了珍珍穿着工作服对我说:“您好!”我笑眯眯地说:“嫂子,好啊!”一看是我,她立即冷下脸来对我说:“谁是你嫂子,别乱叫。”我取出业哥给我的发票,递给她问:“是不是这里拿的?”她看了看发票,鄙夷地瞟了我一眼,冷冷地一笑:“你放高利贷得到的钱,来这里买上万的西服,穿在身上不难受吗?”我没说话,跟着她走进了贵宾试衣室,套了下西服,挺合身的,从镜子的里面我看珍珍一直低着头,看着窗外。“珍珍,跟二瓜子没前途,跟我混个秘书吧。”不知道为什么,我从镜子里看她,你猜她像谁,水浒传里的潘金莲。珍珍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算是对我这话不屑。我提提领子,又转了一圈后,走到她面前说:“二瓜子哪里好了,你跟着她简直是浪费!”说完我把西服脱下,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等她给我包起来。我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然后从她微微敞开的领口一塞,鬼知道名片会滑到哪里,只要在她身上就行了。“流氓!”珍珍一半严肃一半调情地喊着,我已经明白,这个女人上定了。
过了几天,我在公司算账,珍珍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过来,问我衣服穿着有没有问题?我笑着在电话里头说:“挺好,闻着你的香味,穿着也舒坦。”珍珍又娇滴滴地一句:“流氓!”我看时间差不多吃午饭了,随口问了句:“吃过中饭了吗?要是没吃,来我这里吃吧,五楼西餐不错。”
我套上西服正要出去,张耀笑着问我:“庆哥,我觉得你像西门庆。”我哈哈大笑,对他说:“那我是不是该毒死二瓜子呢?”张耀也笑了起来。珍珍刚坐下,我就伸过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她想缩下去,我用力一按,笑着问:“吃什么?”另一只手把菜单推到她的面前。这时我从松手,自己顾着自己抽烟,东张西望。没多少人在吃,都自己私下论事,或者切着生硬的牛排。
珍珍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子,不是请吃顿饭就能上得了床的女人。第一个晚上就敲诈了我差不多2万。我没说什么,做西门庆的感觉总归是爽的,要爽就得付出金钱。二瓜子依旧来我公司借钱去赌,然后还不出被张耀打,周而复始的。直到有一天,我和珍珍正在5楼凯迪谈笑风生地吃着西餐,二瓜子出现了。当时我看到珍珍吓得脸色都白了。我微微一笑对服务生说:“给这位先生加把椅子,噢,对了,高一点的。”二瓜子气得一拍桌子对我说:“何永庆,你什么意思?”我把椅子朝珍珍挪得更靠近点,把叉子朝桌子一扔:“你说什么意思?”这倒问得二瓜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椅子拿来了,确实比我们的高不少,那是给儿童坐的。我大笑起来,对珍珍说:“你老公最适合做儿童椅了。”珍珍冰着脸很久了,我这么一说,也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这下二瓜子起身过来就要打珍珍,我抓住他刚提起的手说:“我在你也敢动手,想死啊!”二瓜子无奈,只好原地站着,什么也不说。
“这样吧,最简单了。”我从包里拿出2万块,然后又打了个电话给张耀说:“把二瓜子的帐全消了,一分都不欠我们。”我把钱丢在二瓜子面前说:“我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欠我们的钱我给你消了,再给你两万,算是今天大家没来过这里。第二条,就是你从这里跳下去,一切烦恼都没了。”说完,我走到外面的天台,看着夜色,今夜特别的璀璨,与整个城市那耀眼的夜灯,互相辉映。
过了会后,我进去一看,珍珍和二瓜子不见了,钱也没了。我大喊一声:“记账!”几个月后,二瓜子在我们公司又欠了一屁股的债,还想再借点。按照规定,不能再借了,二瓜子看了看张耀,我让张耀出去了,“庆哥,我老婆好歹和你,要不再借点吧。”我摇头说:“这可不行,你也知道我不能做主,都是业哥的生意。”二瓜子转身出去,把坐在外面的珍珍叫了进来,珍珍的脸色很冷,什么也不说。“这样吧,庆哥,我那天你给我钱后,珍珍吵着要和我离婚,我没答应。今天大家都在,我签离婚,只要你给我10万就行了。”二瓜子看了看珍珍,珍珍看了看我,我哈哈大笑对二瓜子说:“你是不是赌钱赌糊涂了,就你那老婆值10万?”珍珍一听我这么说,马上怒气冲天地咒骂我说:“你和我上床的时候说什么会娶我的,二瓜子迟早输掉自己的命的,说什么到时候,八抬大轿娶我。”我站起身来,鄙夷地一笑说:“我说珍珍,我又不是你第一个男人,你也阅历不浅了,居然相信我这样一个披着羊皮的狼,谁都不会信的话为什么你会信?你顶多是个婊子而已。”珍珍听完,气得脸色发白,冲到外面去了。
接着我转过冷下的脸对二瓜子说:“要钱没,你拿这个臭婊子和我来换钱,你们两个都可以去死了。”说完我大喊张耀把二瓜子送走,另外欠的钱一份不少连本带利还我,少一分都不行。张耀按我的话做了,我拆了根业哥送来的雪茄抽了起来,看着窗外那川流不息的车辆,我在想珍珍现在会去哪里。突然一个人影从窗外垂直下去,我打开往下一看,从穿着的衣服上我能认出,是二瓜子。血渐渐扩散开来,与他那鲜红的衣服混成一片,如同一朵鲜花绽放。我想他一定是凯迪那里跳下来的,于是我上去看了看外面的阳台,为什么他选择死在那里。一张血红的百元大钞被一块石头压着,上面写着:“何永庆,你真是人中极品,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笑了笑,心想我要是信鬼,估计早死N次了,还放什么高利贷。想到这里,我把那张一百元递给跟上来的张耀说:“二瓜子死了,销账,最后收回一百元。”突然天空乌云密布,雷声轰鸣。我快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着楼下的警车正在围着二瓜子的尸体。
后来我开车路过某个小巷,那里红灯阵阵,算是肉体交易最效率最频繁的场所吧。居然看到了珍珍也在其中,我一刹车,放下车窗,所有的女人都嗲声地叫着:“老板进来嘛,老板进来嘛。”我点了点珍珍说:“你过来。”珍珍不愿意来,老板推了她一下才勉强过来,我递给她两张一百元的钞票,珍珍站在一旁,等我下车。而我却发动车子,珍珍惊诧地看着我,我向她招手,俯下头来,在她耳边说:“太脏,不敢吃。”说完疾驰而去,从此以后,但凡我朋友心情不好,需要拿女人出气,我都把这个“好”客人介绍给珍珍。

晓南昨天看样子在宾馆没睡好,我是给她开了房间,自己就回家睡了。按照昨天的情况,她神志不清,又刚刚失恋,的确可以乘人之危。但是我这个人虽然城府,虽然卑鄙,可是在这种节骨眼上,我不会。扭瓜的事情我向来不做,人心不对你,肉体有何用。所以我只是给她床头放了500块和一张名片。果然中午退房,这下午就来找我了。
“你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我一边给晓南从冰箱里拿可乐,一边客套着。“不好意思啊,我就想把钱还给你,所以没联系就上来了,刚才门口还不让我进来呢,我说我找庆哥,才好不容易让我进来。”说完,诡秘地问我:“你不是贷款的吗?怎么和黑社会一样,个个墨镜的。”我笑了笑说:“他们觉得这样酷吧。”

[ 本帖最后由 落枫 于 2009-8-28 13:17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9-8-21 12:39 | 显示全部楼层

四,钻戒。

业哥其实根本不管我这个公司,向来拿取利润的3成,其他的事情,除了斗殴他会叫来人以外,一概不管。而我向来所有的烦事都交给张耀去管理,反正他拿的钱不少,活应该多干点。再说这小子公司以外放了不少债,我也知道,没心思去管吃里扒外。
晓南在我的办公室绕了一圈,张耀正好进来,随口就说:“那个赵元良欠的钱超期了,庆哥是不是要叫点人去吓吓他?”我使劲朝他使眼色,他才发现办公室里多了个女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张耀转身关门出去,晓南转过身子看着我问:“你是传说中放高利贷的?”我见此事也隐瞒不了,点点头说:“不过不是我开的,是业哥的,我只是打理。”晓南笑笑说:“打理难道就没罪恶了吗?”我马上点头说:“我有罪恶,我很罪恶。”
晓南拿我没办法,从包里拿出500块放在桌子上说:“钱还你,昨天房间多少钱?”说着又从皮夹里拿钱出来看着我。我做了个让她坐的手势说:“这点小钱,你还记挂。”然后我拿起她放在桌子上的500块走到她的面前说:“这是你昨天的小费,是你应该拿的。”晓南不拿,我在心里想了个办法,给她买个戒指吧,晓南的手指修长,戴戒指一定好看,不戴实在太可惜了,再说一个女孩子,没个戒指,怎么光泽动人。

想到戒指,我就会想起那个求婚失败的刘蓓蕾。小蕾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从小娇生惯养,父亲又是检察院的院长。基本上是人不是人都怕,我也怕,所以我一开始认识她时,天地可鉴,我没有任何一丝邪念,生怕自己被检察院给逮去了。初见她时,挺文静的,业哥老爸和小蕾老爸认识,所以碰巧一起吃饭。平时业哥吃饭很少说话,这会都开口给我做媒了,说小蕾最适合做老婆了,一看就是贤妻良母的样子,子路差点口水没用脸盆来接而已了。我没说话,可是我记住了小蕾。但是我第二次看到她时,是在SOS迪厅,最大的流氓色女聚集场所,里面经常发生砍人的事情,所以这种燃烧自己生命的场所,我很少光顾,怕烧掉了自己还想苟活几年的生命。
进去也算是鬼使神差了,那天不知道为啥特兴奋,都回家躺在床上了,闭眼都睡不着,索性起床去散步。走着走着就来到了SOS门口,进去后,大半夜的人声鼎沸,全是嗨得要死的狗男女。我买了罐啤酒,靠在角落里使劲地喝,刚才的一路着实让我口渴。想找个位置坐下,刚坐下就发现对面黑乎乎地卷曲着一个身子,吓了我一大跳。“怎么是你?”我打开打火机一照,原来那个卷曲的身子正是小蕾。她没理我,使劲地摇动着自己的身子,我听张耀说过,在我们自己的KTV里卖摇头丸,他介绍过这种东西。我没答应,风险太大,弄不好要去里面吃公家饭。
我又使劲摇了小蕾几下,还是迷糊中不停地嗨着自己的脑袋,我索性一把抱起她朝外面走,却被几个小混混给拦住了。“什么意思?”我想他们一定和小蕾是一起的,带走她的话,他们肯定不乐意了。“你是她谁啊?”带头的一个嚣张地问我,“朋友!”我抱着她继续往前走,他们不让。整个场面僵持着,他们看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知道我不是一般小p孩子,我被拦着也不好往前走。就在这时,一个脖子上戴着比狗链还粗的金链子的男子推开人群走了进来,我一看,认识,业哥的一手下,他也认识我,马上喊:“庆哥,怎么了?”我笑着看着几个混混,对他说:“把我搁这儿了。”那个他什么名字我其实也不知道,但是他那天却为我打架了,打得最后非要那个刚才嚣张的带头大哥跪着向我赔礼,然后还要赔精神损失费,其实我压根就没损失什么。看着他们几个各自口袋翻了个天,拼凑出4百来块递到我面前说:“大哥,就这么多了。”其实我也不缺这4百多块钱,但是我还是拿了,等走出SOS,我看到门口有个乞丐,全塞给她了。
业哥的手下扶着小蕾问我:“庆哥,车子在哪?”我笑笑说:“今天没开来,要不你送我一程得了。”他点点头,把小蕾给我,自己去开车了。看着身边鼻息如兰的小蕾,我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去亲吻她,可是又被检察院给唬了回去。车子也在这时到了我的面前,一路上我搂着小蕾坐在后排,业哥手下不时地反光镜里看看我,见到我的目光和他相交时,问我一句去哪?这倒让我有点确实很难说,如今她在沉睡中,什么也不说。去我家不太好吧,如果去宾馆,怕是被这个手下要通风报信给业哥,到时候被诬陷不说,搞不好还要我负责。
“就前面那个路口停停吧!”我点点了那个中山天桥下的十字路口,业哥手下执意要送我进去,“你先走吧,对了,今天帮我办事的几个兄弟我不会忘记的。”说完我从皮夹里拿出来5000快递给他。“庆哥,这是应该的,别提钱。”说完钻进车子就开走了。
夜有点深了,此刻我睡意阵阵,可是这个小美女依然昏睡着,一副不可能叫醒的样子。小蕾不重,抱着她走路也累,只好在中山公园先找个位置坐坐。一坐下,我就进入了梦乡与她头靠头地睡着了。我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走进一个天使国度,之后我看到了很多天使,但是突然间她们全消失了,跟着恶魔就来了,熊熊烈火朝我烧来……
“你醒醒,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的?”看样子,小蕾比我先醒,我睁开带着刚接受光线而刺痛的双眼,迷糊地看了看她问:“几点了?”小蕾一脸生气地对我说:“已经中午12点多了。”我一看,公园里全是人。“我说你好歹也是个老板,这么寒酸到露宿街头啊!还有我记得我昨天在SOS猛嗨,怎么来这里了?”我站起来,抖了抖身子,说:“说来话长,先去吃中饭吧。”
就这样,小蕾和我算是认识了,成了红颜知己,要说做朋友吧,小蕾不错,很有义气和想法,可以帮你运筹帷幄。要说做老婆吧,更好,除了以上的好处,外加一个可以上床。我是个聪明人,当然选择了后者。那天我买了个二克拉的钻戒,直奔小蕾的公司大厦,等了许久后,她倒是先看到了我,偷偷躲到我背后,一拍我的肩膀,吓得我一惊。“亏心事做多了吧,看把你吓成熊样了。”小蕾很反感我是个“放水”的角色,我心里清楚。但是不做这个,我还能做什么,再回到那个大厂做我的车间主任吗?想起来我就心底嗖嗖发凉。
吃饭时,我把钻戒打开,推到小蕾面前问:“喜欢吗?”钻石闪闪发光,小蕾一戴上,整个人都发光了。她第一次亲了我一下脸蛋,在我耳边问:“想达到什么目的,我和我爸去说。”我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不是求你爸爸办事,是求你和我结婚。”小蕾愣住了,我和她从SOS出来到现在快半年了,小蕾一直和我形影不离,大家心知肚明,早该说了。
小蕾没说话,低头把戒指从手指上摘下来,放在盒子里卡好推到我的面前说:“我爸爸不会答应的。”我气得抓起戒指要朝外面扔,“别,庆哥,其实我爸爸一点也不喜欢你,他好几次想让人办你,都是我拦下的。其实,我也不愿意和你这样大风大浪的人一起生活,你是很好,可是你的生活和圈子不好。对不起。”小蕾提起外套匆匆离开,剩下我一个人打开盒子,看着钻石散发出来那刺眼的光芒。

我请晓南去我们隔壁大厦的耀门大酒店吃晚饭,是业哥开的,我也很少去,熟人多。停车后我让她先进去大堂坐会,说自己要打个电话。实际上,我在翻找那个曾经想送给小蕾的钻戒,找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放在后备箱了。我塞进口袋,匆忙走了进去。
“庆哥,今天真难得,这位小姐怎么称呼?”经理一边迎接,一边询问着,“今天吃点什么?”我看了看晓南后,心想还是早点支开这个多嘴的经理好,“就开了4.8套餐吧。”经理应声关门出去,我起身反锁了门,这让晓南有点开始不自在,大眼睛看着我。我从裤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塞到她面前说:“我看你手指上没什么东西,就买了个意思意思。”我打开盖子,想不到几年下来,光泽依旧,照得晓南惊呆地看着,什么话也不说。
钻石学家业哥说过:“没有钻石砸不倒得女人,只有被钻石砸死的女人。”这句话太精辟了,果然晓南伸手拿也不是,不动声色也不是。这个钻戒诱惑太大了,女人因钻石而璀璨生辉,女人因钻石而死去活来,这都是业哥说的。最后我亲手给她戴上,这才笑着看了我许久。我心底一乐,那以前泡妞的戒指泡现在的妞,这个买卖划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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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3 11:56 | 显示全部楼层

五,小姐。

“皇家环球”夜总会是业哥老爸开的,设有房间、桑拿、餐厅、酒吧等等,就坐落在建业大厦。其中下面的迪曼酒吧,就是业哥送给子路的,我曾经去过几次,受不了子路的古典乐,和业哥商量了下后,装修下,叫了几个身材个个魔鬼,脸蛋个个天使的女孩子,跳起了钢管舞。冷清的生意顿然好转,也开创了本市第一家有钢管舞的酒吧。红酒居然天天卖得断货,300一瓶,有钱的傻子还真是死不光的。后来他们都学我们搞这个时,我们已经开始打造第一夜总会了,就是现在业哥非常自豪的“皇家环球”。
装修了多少钱我不清楚,毕竟是业哥掏腰包的,谁知道他掏了多少出来。开业那天业哥、子路和我一起疯了一个晚上,叫了三个夜总会头牌形象组的小姐,喝得酩酊大醉后,业哥非要拉着她们出台。小姐们都不肯,业哥不断地堆钱,最后打动了她们的芳心。跟我去上面房间的那个女孩子叫盈盈,四川人,听她的说话就可以知道,什么都带三。看年龄差不多也就19、20的样子了,做小姐这个行业,不是年轻就每个人喜欢。年轻的不懂事,年老的没吸引力,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还是比较喜欢年轻的,可盈盈太冷了。刚才在包厢里,我们两个人说的话加起来,恐怕不到十句吧。
子路给我过暗示,说这个女人太冷,不如换个。我心想这多不好意思,都叫来了,再让人家小姑娘回去,况且她是三个女孩子里最漂亮的,冷点就冷点吧,人家有资本让你热脸去贴冷屁股。可是现在我冲完凉,躺在床上看电视,听着她在里面洗澡的水声时,有点后悔了。进了房间,她没说过一句话,让我彻底想睡觉,不想别的了。
结果她裹着浴巾,还真的睡在了另外一张床上。“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掉头沉睡起来。漆黑的空间里,我听到她那均匀的呼吸声,一起一伏的。心想你好意思睡着,你对得起业哥给你的一万吗?子路就睡在隔壁的房间里,而业哥则带着小姐回自己的别墅去了。想着想着,我开始要进入梦乡时,子路用内线打过来说:“怎么样?”我问什么怎么样,子路哼了一声,挂了电话。“莫名其妙!”其实我知道,他问什么。
时间在流逝,已经开始在流逝春宵了,正当我在万般无奈时,盈盈低声问:“你睡着了吗?”我马上转过身子,看着她在黑夜里那凹凸的身躯回答:“没,空调好像有点冷,睡不着了。”盈盈什么话也没说,赤裸的身体钻进了我的被窝。
完事之后,我看到她眼角有一丝泪水,心疼地抱紧她睡去。早晨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看了看手表,掀掉被子就往洗手间跑,突然我停住了。床单上有殷红的一滩血迹,顿时脑子里我只浮现出传说中的两个字“处女!”回想种种,我确信昨天那个冰山美女盈盈还是个处女!我疯狂地打子路电话说:“子路,出事了,我昨天搞了个处女!会不会被粘上啊?”子路笑着告诉说:“巧了,我这个也是!”
我没相信子路这种嘻嘻哈哈的语气,一听就知道他不相信我,故意耍我。可是我自己这里总归是事实,呆呆的看着血迹,抽烟,想盈盈。“叮咚!”子路退房过来了,看到我床上的血迹,也惊讶地说:“真的是处字头啊,你麻痹的运气真好。”我板着脸说:“好是好,怕她来缠我。”实际上,我期待着今晚,能再见她一次,再温存一晚,钱我也有。
晚上饭局里业哥喝高了,跟死猪一样地带到皇家环球。我们看业哥醉得不轻,走路都成问题,直接丢进了桑拿里找了个小姐给他做按摩。我们则两人在外面聊天谈市府在招标的那块地皮,子路说他有个认识的人,可以搞到那块地皮,我掐灭烟头说:“那就你去做了!”子路阴险地用手指点了点里面,低声说:“还要业哥给钱,不然怎么走路啊!”我笑笑,起身找领班要了个小姐也进去做个按摩,子路打了个电话,看他说得眉飞色舞,看样子,是女人,问我车子开不开,先借他用下,等等就来还。“小心点!”我把钥匙丢给她,走进了包间。
灯光有点昏暗,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样子。我的腰一直疼,让推拿的给推了的话,总是能支撑两三天,之后又犯。看过医生,是个女的,不好意思地问我夫妻生活是不是有点过了?我笑着说我还没结婚,谈何过了。医生摇头,对我说:“好生休息,少去玩。”那是医生说得客气,不客气的话就是少碰女人,否则,你的腰可能在某一次翻云覆雨之时,突然折断。我惟命是从地倒退地离开医院,车子一掉头,直奔夜总会。
“躺好,别扭来扭去的!”按摩小姐不耐烦我伸手占她便宜,又让她无法工作。这时我的腰突然疼了起来,钻心的疼,我卷缩身子,她见我这样,立即说我:“又搞什么鬼把戏?”她认识我,知道我和这里的老板是发小,虽然骂我,可不会难看我。“我的……腰。”这下她才知道我老病发作了,立即让我翻过身子来,给我好好的按了起来,我长舒一口气后对她说:“你觉得我这个腰,是不是老天惩罚我,故意不让我碰女人的啊!”这话说得她高兴了,点头说是,马上给我来药方:“只要手脚老实,腰马上就不会疼了。”我听信她一次,果然腰不再那么疼了。迷迷糊糊中,她轻柔地按着我的腰,我也因为一天的疲劳,而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外面有吵闹的声音,然后还有女人哭泣的声音。惊醒之下我问小姐:“外面怎么了?”小姐面无表情地说:“肯定是傅总做了好事,唉,那女的,上星期才来,真可怜。”我听不懂她的话,业哥和那女孩子怎么回事。“我说到底怎么回事,业哥和那个小姐怎么了?”她弯下腰来,低声说:“肯定被业哥……”看着她那微微敞开的胸口,我被她说明白了,疯狂地一把搂住她说:“那你行吗?”她一后退,起身说:“不行,我有男朋友的。”我坐起来,点了个烟看了她一会,从挂衣架取来方包,拿出今天刚收回来的一万块,抽了20张,放在她的大腿上问:“够吗?”她没说,只是低着头。我刚要动手,她就用手一挡说:“去贵宾房吧。”
我出来时,业哥穿着浴衣,躺在外面看电视,见我到了就喊住:“阿庆,刚才那个女的,真TMD爽啊。”我鄙夷地问:“多少摆平了?”业哥伸出两个手指:“两万?”我惊讶地问。业哥满足地点点头说:“人家就值这个价格。”后来我问给我按摩的那个小姐才知道,那女孩子是个处女。业哥当初以为占了便宜,几天后才知道麻烦才刚刚开始。
那个女孩子叫雪贞,真的如同贞子一般的缠住了业哥,只要业哥出现的地方,总有她的身影。业哥不是我们,有个早已经被我们认可的嫂子,几乎做事风格与业哥一样,雷厉风行的,有时业哥处理不下的事情,都是嫂子代办的。终于在皇家环球的顶级饭店包厢里发生了血战,当时我们都吓傻了,嫂子几乎拿着酒瓶,要把雪贞给杀了。

“庆哥,是不是A168号?”A168是我们三哥们特地给自己弄的KTV包间,设备全是全球最新的,里面还有休息室,吧台,等等。“业哥今天没去那里吗?”我怕业哥在,我带着晓南又要被他耻笑了。领班在我耳边轻声说:“被贞子叫去了,刚来就走了。”我拉着晓南的手就往A168走,领班跟上来说:“不过路哥在。”我停下脚步,笑了笑说:“没事。”
推门进去就听到子路在唱:“我送你离开……”一见我就停下,看了看我身边的晓南大喊:“这不是那个缤纷年代的公主吗?”晓南礼貌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业哥听说被贞子叫去了?”我做在他旁边,开始八卦起业哥来。“还不是吗?业哥现在杀贞子的心都有了,听说嫂子要和业哥分手,要收回自己的钱。”晓南在一旁做着,什么也没说。“钱,什么钱啊?”我不知道子路的话是什么意思,“就是这里的钱,听说业哥和她一起投资的!”突然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心脏剧烈的疼痛起来,脸部全是冷汗。“庆哥,你怎么了?”晓南拿着纸巾不断地给我擦着额头,接着,我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围都是白光,只有晓南的一张微笑的脸蛋,我伸手去摸,却什么也没摸到。“你醒了啊!”子路在一旁看着我,我才意识到刚才那个是梦。环视了一圈,没有晓南,“晓南呢?”子路瞄了瞄门口说:“出去给你买东西去了,你醒了就好,我先走了,业哥找我。”说完起身正打算离开,又回来对我说:“刚才晓南哭过了,你已经昏迷了一夜一天了,现在是晚上8点了。”我正想问几句,晓南推门进来了。

[ 本帖最后由 落枫 于 2009-8-28 13:20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9-8-25 10:48 | 显示全部楼层

六,赌博。

业哥除了喜欢嫖,还喜欢赌钱。我就知道他只去一个地方赌钱,就是周河路老张面馆那里面的场子。子路这会8点就说和业哥有事去了,就一定去那里赌钱了。业哥赌钱不爱带人,只和子路一起去,听子路说过一个晚上几百万上下。曾经有一次,业哥要我赔他去玩玩,我就跟去了,到了那里才知道,本市的几个有头有脸的老板都在这里脑筋急转弯了。我低声问业哥,警察不来抓你们吗?业哥笑着吐出烟圈,用夹着雪茄的手点了点那个满脸是汗的人说:“他在就没事。”我也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看他表情,应该输了很多。
他们玩的是梭哈,就是港片里赌手赌命的那些。一次业哥用4个7吃了人家差不多1000万了,业哥心情好,子路的酒吧就是那天送的。所以一直以来,子路比我更忠诚于业哥,连下面都说子路是业哥最忠心耿耿的一条狗,我听到过,没和子路说,知道没用。有钱花的狗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做的,至少总比饿死的穷人强吧。
我不爱赌,也许是天性,觉得这是一种无法满足的自杀行为。以前一直不清楚自己是否贪婪,等我今天了,我才清楚,其实我比谁都贪婪,所以我不能去赌钱,以免毁灭自己。一个贪婪的人去赌钱,他的结局已经注定,那便是死亡。

我总是为子路和业哥担心,担心有一天,他们会一无所有。到了那个时候,或许他们才会明白,很多东西无法后悔,不过我也想过,人生本来就是一场空,很多东西你怎么留都留不住。“你终于醒了啊!”晓南给我买来了一碗粥,外加一包小榨菜。这是我最近吃到味道最好的东西,也让我明白,此刻她很担心我,从她那不安定的眼神可以看出,。
“谢谢你,晓南。”我想起身活动活动,晓南按住我说:“医生说你是身体虚弱,要好好休息,别动了。”人生病了,身体就不是自己的了,得听医生的,我笑着说:“那你给我讲个故事吧,关于你的。”晓南想了想说:“我有什么故事啊?”这些天了,我还真听不出晓南的口音,也没问过她从哪里来到这里。“就说说你在家乡的故事吧。”
晓南想了想,为难地说:“说出来别笑我。”我点点头,“你家在哪?”晓南起身走到窗口,看了看夜色说:“我家在福建南平,可以算得上是福建最穷的一个地方。”然后转过身来,环视了一圈说:“我们要是生病,哪有你这么好的福气,住单人病房。”我没有打算说话,喝了口水继续听着她的讲述:

晓南是家里排行老四,上有一大哥,俩姐姐,下有一小弟。大哥做了蛇头,而两个姐姐也是前几年刚结婚的,前面做过什么,晓南只是笑笑说我们生下来,就是给你们玩的。她说那话时,我的心猛揪了一下,麻麻地,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感觉到眼眶有点痒痒的,没敢用眼睛去看她那毫无表情的脸。6年前吧,她说大姐是听村子里一个从我们这里回去的小姐妹的话,说只要到了我们这里,吃好的,喝好的,什么都有了,当然从她身上的衣服和首饰看,确实应该过得不错。于是大姐就跟着她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来到了我们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上帝对每个人是不公平的,大姐知道是做那个行业才能穿金戴银时,人性最后的一点尊严让她选择了去餐厅端盘子。但是微薄的薪水无法让她在我们这种消费城市平淡的生活,就像业哥说:“上帝是不会眷顾穷人的。”最后晓南大姐在走投入路之下,走进了那些原本不是她该去的地方。女人变坏就有钱了,很快晓南大姐的人生观发生了变化,金钱腐蚀了她原本高尚的思想,堕落成为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回报她的是10个月端盘子的钱,只要一个月就能赚到。之后晓南二姐经过大姐开导,经不起诱惑,来到了这里,成了风尘两姐妹。
晓南自懂事起,知道家里并不富裕,母亲常年有些小病,而父亲只是在田间叹气。上小学6年级时,晓南记得家里开始有钱了,父亲的脸上不再是忧伤和难过,而两个姐姐也只是偶尔回家,总是给晓南带点好吃的,晓南那时根本不知道姐姐们居然是拿身体换来的钱,总以为姐姐们是努力赚来的工资。读初一时,家里开始造小高楼,三层高,全村子的人都来看他们家,都啧啧地夸赞晓南父亲有办法。晓南自然也高兴的很,读书成绩很好。但是老天永远不会帮人隐瞒错误,只到有一天,晓南放学一奔一跳地回到家,看到自己家门口停着警车,胆小的晓南以为家里人犯法了,胆怯地躲在门外偷听起来。原来大姐二姐卖淫的事情被警察扫黄打非给抓了,遣送回家。这对晓南来说如同晴天霹雳,自己那么尊敬的两个姐姐,居然在做这个。那个晚上晓南失眠了,整个夜晚翻来覆去,直到早晨,看着两个姐姐,摸黑离开了自己的家。晓南只是目送她们离开,心里清楚她们回来的可能不大了。
很快晓南姐姐的事情全村都传开了,接着学校里都有人指着骂她是婊子的妹妹,成绩也一落千丈,晓南每天回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偷偷哭泣,感觉天就要塌下来了。记得有一次,父亲吃完饭,用粗糙的手不断摸着晓南的头说:“晓南啊,你两个姐姐不听话,你要听话,好好读书,以后让咋家脸上有光。”晓南原本想把不及格的那张试卷让父亲签字,现在她的手又缩了回去。学校的情况依然很糟糕,无奈之下,柔弱的晓南作出了最大胆的一个决定,那便是来我们这个城市寻找两个姐姐,规劝她们从新做人。当书包丢进学校附近那条臭水沟时,晓南很轻松地转身就走,这一转身,她就来到我们这里,开始寻找两个姐姐的生涯。

“那你找到了吗?”我有点好奇她来这里时才15、16岁,现在怎么说也19、20了。这三、四年她找到吗?晓南摇头说:“我去了很多夜总会,也去了很多红灯区,从来没看到我的姐姐,也许她们根本没来这里。”此刻已经将近10点,我扭动了下身子问:“我想出院。”晓南忙阻止我说:“不行,医生说要过了今晚,没事才可以出院。”我其实很不想在这里闻酒精的味道,但是此刻有晓南这个美人相陪,也就算了。“那你继续说下去,这几年你怎么过的?”晓南瞪着大眼睛问我:“庆哥,你说男人冠冕堂皇地对我说,我蛮喜欢你的,接着他送你好多东西,你要的,你不要的,最后他只有一个要求,陪他睡觉。然后另外一个男人凶着脸对我说,这个月的房租你再不交就走人,要么陪我睡一觉,免你三个月。你说哪种男人好?”这个问题似乎是针对我问的,我假意不是很清楚地搪塞:“性质差不多,都是男人,都是为了上床,虽然一个弄得华丽点,不过其目的都一样。”晓南点点头,对我说:“如果庆哥你真的喜欢我,我可以一直跟着你,包括上床,但是不能和你结婚。”听完之后,我仔细再心底复述了一遍晓南的话,确定没有听错后,才抬头看她,却见她已经低头。我紧紧地抱着她问:“为什么?”晓南在我怀里柔声地说:“你不是说目的一样吗?那我选择你,至少你对我好,不会伤害我。”那个晚上晓南就伏在我的胸膛上,甜甜地进入了梦乡。熟睡中的晓南温柔可人,但是有时她睡梦中痛苦地皱眉,让我越发觉得她的过去带给她很多痛苦,包括梦境都不是美好的,就在我正要熟睡的时候,晓南说了句梦话:“管建,你别走行吗?”管建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到,不知道他是谁,我偷偷给张耀发了条短信:速查管建这个人,越快越好。

晚上三点,我正在做着春梦,和晓南一起游山玩水,哈尔滨,云南,广州,走南闯北高兴得很时,听到警笛声传来。“快醒醒,庆哥,是路哥的电话。”我以为是警笛声,原来是我的手机铃声,“怎么了,子路?”我咪着眼睛看着也昏昏沉沉的晓南问着电话里的子路,“业哥出事了,老张面馆打起来了,现在我在叫人。”我不解地问:“谁的人,怎么动业哥了?”晓南听出今天晚上出事情了,用纤弱的小手紧紧地抓着我,听我说话,“业哥已经被砍了几刀了,你快点叫人来。”我起身慌忙穿着衣服,又对晓南说:“快帮我拨个电话给张耀,叫人。”晓南慌乱中接过手机,查找着张耀的名字,拨了过去,“开免提,喂喂,张耀,业哥出事了,你快点叫兄弟去老张面馆。”张耀在电话里应了一声后,就挂了。此刻我衣服已经穿好,看了一眼晓南说:“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回来。”晓南低声说:“你不是答应我了吗?让我跟着你。”我无奈,拉着她钻进了新买的那辆广本,翻了翻后座下面的箱子,晓南惊讶地说:“你还有枪的啊!”我在她耳边嘘的一声说:“做我们这行的,就是在刀上走路的。”说完,我直奔老张面馆,晓南一只手搭在我放在档位上的手,不安地看着远方。

[ 本帖最后由 落枫 于 2009-8-28 13:20 编辑 ]
发表于 2009-8-25 11:26 | 显示全部楼层
支持下,要努力下下去。
 楼主| 发表于 2009-8-26 11:14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内奸。

周河街其实离市中心很远,几乎都已经快到乡下了,因附近周河而名。老张面馆是全市黑道闻名的大赌场,听说黑白两道都有人,生存不是问题。但是今天打架却是这个月第六起了,向来这里打架没人知道,都半夜三更的谁来管。记得有一次,那边一小撮人在打架,附近一个阿婆诅咒道:“打得凶点,最好都死死光算了,天杀的。”后来还真的死了人,我暗笑阿婆的诅咒,但是诅咒归诅咒,都暗怒不敢言的。
一路上我直踩油门,晓南搭在我手背的小手隐隐约约我感觉到她的手心在出汗,看样子她也担心和害怕。外面除了车灯打出的光线,漆黑一片,“晓南,别怕,等等你在车里别出来,我下去一下看看,基本上我们能搞定。”晓南还是不安地看了看我问:“小心点啊。”我笑了笑,看到前面不远就是老张面馆了,已经停了不知道多少车子了。
拉起手制动,我从后面拿好枪别在后腰上,正要开门出去,晓南拉住我的手,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复杂,最终我还是挣脱开来,一关车门,边卷衬衫袖子,边喊张耀。“庆哥,是电哥的手下,就是上次业哥砍的那个,今天他不知道怎么来的,看业哥就两个人,想报仇。”我看了看张耀带来的人,问:“多少人?”张耀说大概5、60个人吧。我手一摊,张耀就给了我那把我挂在办公室的日本刀。推开门的一瞬间,我愣住了,心底了开始发抖似地害怕,正中坐的不是什么人,正是我日怕夜怕的电哥。
张耀和我一样惊讶地看着电哥,业哥也在一旁坐着,身上有刀伤,也有血迹。子路似乎也受伤了,缩在角落不停地颤抖。“很惊讶吧,我这么快出来了。”电哥能出来这我是猜得到得,但是这么快出来,我还真没想到。业哥看了看我,用手招我过去,在我耳边低声问:“电哥去了里面,是不是你整他的?”我摇头,看了看电哥,把刀放下说:“电哥你的意思是你怀疑我把你送进去的咯。”电哥斜眼看着我,不停地转动着自己收中的那把西瓜刀,才吐出几个字来:“听说是你,怎么,承认还是想让我确认?”

电哥,没人知道他什么名字,等判刑后我才知道他叫顾亦典,取了谐音叫电哥。电哥是个彻底从地痞流氓混成企业家的混混,从贩卖黄碟、推销茶叶、拉皮条到开电子游戏赌博机、开夜总会慢慢发迹起来的。很多人说电哥一定杀过人,要不然他做不大,可是谁都没证据,所以电哥一直逍遥法外,到后来,法开始通融他了,他就更肆意妄为了,连他的手下也不把业哥放在眼里了。业哥曾经想过动他,但是被子路劝回去了。所以一直拖着,直到有一次,我们两家夜总会因为小姐的事情,大家出现了摩擦,在闹事里发生了斗殴,小的都进去了,我们几个大的都忙着跑关系,其中电哥亲弟弟把我们一个兄弟砍成了重伤,结果判了10年,电哥离开法庭的时候撂下一句话:“业哥,你行,咱们走着瞧。”
结果业哥一次外出,被十多个人围住,还好业哥聪明,跑得快,只是几处伤口而已。但是这梁子是越结越深,电哥和业哥的手下你来我往的,基本天天在暗地里较劲。最后还是我做了和事老,邀请两个老大一起谈了谈,果然大家停火半年有余。后来就出现电哥手下借钱不还,业哥砍伤他的事情。就是那天,我还记忆犹新。

电哥抽了根烟点起后摊着双手问:“现在我要用他了,你说怎么办?”……我想了很久,最后说要不这样,欠的钱全免了,再给他1万块医疗费。“你当我没见过钱啊,再说我电哥也不是欠钱不还的人,我就问你现在他怎么办?”在黑道上混,假如你砍伤了人,老大要你赔钱那是给你面子,如果他不要钱,你就麻烦了。
正当我还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的手臂上感觉到一阵又痛又麻的感觉。“阿庆,你没事吧,麻痹的,老子要你的命。”业哥看到我的右臂上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电哥的一刀,挥起拳头就要去打电哥。“业哥,你可要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等等小心你的命不保。”说完就有一大队内保进来了。“业哥算了,我来说。”我看了看电哥,忍痛把刀抽了出来,丢在茶几上说:“业哥砍伤你的手下,你现在砍伤业哥的手下,算是两清了。接下来……”我刚要说钱的时候,电哥就丢出15刀已经捆好的百张百元大钞。“这里15万,10万是给我手下还的,5万算是给你看病的。”业哥扶着我离开时,我回首看了电哥一眼,那得意的笑容让我那个晚上恶梦阵阵。
看着手臂上那条伤愈后留下的疤痕,我就发誓一定要把电哥送进去,不管花多少钱。电哥有个最能打的手下,也是自己的表弟,一直跟着他办事。但是最近办砸了一件事,让电哥损失了很多钱,差点没把自己给送进去,所以整天骂他是废物。有一次我在本市的A8最豪华的酒吧喝酒时正好遇上他,虽然电哥和业哥有摩擦,但是我和他没摩擦,还是坐在一起喝了起来,看他脸色我就知道好像很郁闷。“三哥,看你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三哥摇头道:“小事,小事,不要坏了庆哥的兴致。”酒吧里人声鼎沸,我看三哥是喝高了,在他耳边问:“有什么烦心事,庆哥帮你想想办法。”三哥起初不肯说,后来才支支吾吾地说了点事情出来,我一听,这可是搞内讧的好机会,立马那天给三哥叫了三个美女先舒坦舒坦,之后的日子我开始不断接近三哥,直到有一天,我把一张200万的支票放在他的面前说:“帮我把你哥送你进去,这钱就是的。”三哥有点迟疑,我冷下脸说:“我要办电哥的事情你既然知道了,你也知道,只有两条路,一就是你帮我办了电哥,二就是我把你办了灭口。”三哥不傻,知道这200万买他的命已经绰绰有余了。
三个月里,三哥把足以送电哥进去的资料都给了我,接着他就跑路了,我让张耀跟踪了三哥的落脚点后,才放心的将匿名信和电哥的犯罪资料丢进了公安去。差不多几天后,电哥还在我们的皇家环球耀武扬威地跳着的士高时,被公安抓走了。业哥不明白,曾问过我:“谁办的电哥?”我笑笑说:“他表弟,小三子。”业哥笑着大骂电哥是报应,众叛亲离,但是他不知道,这事情是我干的。如果知道,我也不知道他会怎么看我,也许觉得我太可怕了,也许一辈子也不想再和我说话了。

整个面馆的地下室坐着的都是本市有名的地痞流氓,而电哥就位居中央,不断地环视着所有人,想找出那个让自己生病才可以暂时自由的人。“业哥,其实大家心知肚明,你我向来有嫌隙,有没有送我进去,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今天来这里闹你们,是告诉你们,我电哥不是好欺负的,等我找到了证据,我弄死他。我知道是谁让我进去的,就是我那个不中用的小三子。他再能跑,我也能把他给弄回来,让他亲口告诉我,是谁送我进去的!”电哥说完,起身带着自己的手下出去了,业哥、子路和我什么话也不说,看着他出去。
“阿庆,是不是你干的?”回来的路上,子路开车,我让张耀先带着晓南和兄弟回去了。“业哥,你瞎说什么啊。”我不以为然的回答,又一本正经地问子路:“你做的?”子路笑笑说自己向来胆小,怎么可能。业哥放心地点点头,嘘了口气说:“没有最好,我们和电哥的隔阂最大,电哥出事,很多人都会怀疑我们,我们没做,就什么也不怕了。”三个人在车里一直谈论关于电哥的事情,让我一直想着自己的办法。
晓南中途给我来了个电话,一直询问我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我笑着回答他什么事也没发生,没事就要进入市区了,等等见面。“阿庆,上次包厢里的那个公主吗?”业哥都问了,我点点头,转向望着窗外。
外面夜色起伏,而我的心也跟着夜色朝未知的方向延伸,不清楚到底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但是此刻我心里只有想着晓南。

[ 本帖最后由 落枫 于 2009-8-28 13:21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9-8-28 13:13 | 显示全部楼层

八,灭口。

半夜三更都快2点了,银石大厦的电梯里连个鬼都没有,站在里面,凉飕飕的。晓南和张耀,一个沙发,一个老板椅,相对而坐。晓南昏昏欲睡,张耀则精神很好的在上网聊天。“庆哥,怎么样?”张耀见我推门进来,马上问情况了,毕竟他是唯一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去把小三做了,叫阿爆去,干净点,完事了拍个照片回来。”我在张耀耳边轻声说完,见他一披西服出去了,就坐到晓南旁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你回来了,有没有受伤?”晓南被我的抚摸惊醒了,担忧地问道,不停地观察着我的全身,还用手不停地摸着我的脸蛋。我笑笑,点了根烟说:“没什么事,就是电哥想找个送他去里面的内奸。”晓南不安地问:“那找到了吗?”
“没,所有人都不是。”晓南追问我:“包括你吗?”我点点头,转移话题说:“好了,我送你回家,今天应该可以告诉我了吧,我可不想睡在公园里了。”我说这话,把晓南逗乐了,可过了会,她又阴下脸来了,什么话也不说。“晓南,是不是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回家。”我感觉到晓南不是想跟着我,而是她根本没地方去。
     晓南哇地一声伏在我的名牌西服上哭了起来,一颤一颤地,我只好拍拍她的后背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依旧不语,只是使劲地在我胸口摇头。“晓南,这样吧,你今天就睡这里吧,我这里有休息室,平时我午睡的,行吗?”晓南在我怀里点头,抬起头看了会。此刻晓南因为哭泣,而睫毛膏掉色,跟贞子似的,我一看,差点没笑出来。
张耀敲门进来,我起身问:“怎么样?”张耀把具体事情在我耳边说了下,然后说:“阿爆说了,小三不好对付,加点钱。”我点点头,叫张耀看着办吧。张耀转身正要离开,看到我身后的晓南哭红了眼睛,低声问我:“庆哥,她怎么了?”我连声轰他出门,叫他少管闲事。事情既然都处理好了,只等小三怎么个死法了,我就想去休息了。“晓南,房间在那里,浴室,睡衣都有,我先回家了。”
     “你陪陪我好不好?”晓南用哀求的表情看着我,我微笑之下点点头。我们坐在外面的阳台护栏上,喝着冰冻的雪花啤酒,看着下面那些行走的嫖客,赌徒,妓女以及心事重重的人,“晓南,想听个故事吗?关于一个小姐的故事,真实的。”晓南边喝着啤酒,边点点头透过易拉罐回答我:“说啊,我听着呢。”

     那个年代是全中国用QQ聊天最鼎盛的时期,在这里多Q友里,有个男孩子的网名叫“罗曼蒂克”,他如同其他男孩子一般,在虚拟的网络寻找真实的感情。当历经过“见光死”、“钱不够”、“不浪漫”之后,罗曼蒂克终于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叫“黑色诱惑”的女孩子,起初男孩子觉得这个名字很有诱惑而已,至于感情,还没想到。大家都没见过面,聊得很放得开,话题也是各式各样,几乎天天聊到很晚,罗曼蒂克很喜欢黑色诱惑那畅所欲言的性格,而黑色诱惑也很喜欢罗曼蒂克说话中带着一股傲气。
     罗曼蒂克很想知道为什么黑色诱惑总是凌晨12点后才上线和他聊天,而白天她的手机几乎都是关机。“为什么你总是晚上才出现?而白天你总是关机?”有一天罗曼蒂克终于忍不住问了,黑色诱惑迟疑了很久发了句话问他:“倘若你真的想知道,一定有机会,但不是现在!”黑色诱惑在那天约定了与罗曼蒂克一年以后,在哈尔滨见面。此后,罗曼蒂克就日盼夜盼地开始漫长地等待,当然他们深夜的聊天从来没有停止过。
       罗曼蒂克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爱上了黑色诱惑,当然黑色诱惑也说过很喜欢和罗曼蒂克在一起聊天的感觉,终于有一个夜晚,罗曼蒂克告诉黑色诱惑,他爱上了这个从未见面,却已经爱入心扉的她。“还是等你完全了解我了,再说这句话吧。”黑色诱惑的话让罗曼蒂克坚定地说:“不管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你。”黑色诱惑笑了,这是罗曼蒂克的想象,虽然看不到,但是这句话,女孩子一定都爱听,一定会高兴。
      终于一年到了,按约定,罗曼蒂克来到了哈尔滨,黑色诱惑果然按约定到火车站来接了他。下车的一刻,罗曼蒂克惊呆了,眼前的黑色诱惑按照约定穿着一身黑夜,站在他的面前,容貌,罗曼蒂克已经发现,自己当初的想象已经无法形容她的美丽了,他的心跳得很快,几乎快破膛而出了。“罗曼蒂克?”黑色诱惑顽皮地一笑,让罗曼蒂克傻傻地点点头,跟着她出了站台。一路上,罗曼蒂克走在路上,如同漫步云端一般,轻飘飘地,说不出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是跟着这个黑色的天使一直往前走。
       黑色诱惑在现实里,说话远远比网络上要少得多,但是她不冷,热情。罗曼蒂克感觉得到一种亲切,甚至让他感觉到,这就是自己那日思夜盼的爱情。黑色诱惑挑了家南方饭店,是特地让罗曼蒂克不会难吃。这让罗曼蒂克觉得她不但人漂亮,还懂得体贴别人,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罗曼蒂克暗自发誓,一定要和黑色诱惑在一起,付出什么都愿意。
“怎么样,哈尔滨还好吗?”黑色诱惑夹了菜给罗曼蒂克,“不错,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尤其是……”罗曼蒂克看了看黑色诱惑,“这里的女孩子。”黑色诱惑那白皙的脸蛋微微一红说:“和网上一样,就知道贫嘴。”那餐饭我们吃得很开心,黑色诱惑很能喝,喝多了话就多了,到最后她告诉了我一个我怎么也没想到的事情。
     “我是个做小姐的,你信吗?”黑色诱惑这句话,几乎让罗曼蒂克的心碎了,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孩子,居然是个小姐。在封建和信仰里,但凡正常的男孩子都接受不了。“你怎么会是做这个的?”其实罗曼蒂克早就想过她是个做小姐的,因为日夜颠倒,但是他没想到这一切是真的。“因为家庭,我爸爸很早就去世了,我妈妈生病,需要每天在医院里治疗,我们家很穷,没钱,所以我只能做这个救我的妈妈。”罗曼蒂克其实自己家也并不富裕,所以他开不出口说自己花钱给她妈妈治病,只能喝闷酒,叹气。
      “现在你都知道了,你还接受我吗?”黑色诱惑一笑,她笑起来,几乎此刻天要塌下来,你都可以忘却,而罗曼蒂克此刻,却被心魔纠缠了。在那个时候,罗曼蒂克选择了接受,那个夜晚,黑色诱惑把罗曼蒂克带回了家,这个房间就是黑色诱惑天天和罗曼蒂克聊天的房间,罗曼蒂克来回渡步。整个房自不到60平方,不过黑色诱惑打扫得很干净,也很有条理。让罗曼蒂克觉得黑色诱惑是个完美女人,只有一点不完美,那便是她的小姐生涯。
      那个夜晚,罗曼蒂克和黑色诱惑一次又一次地疯狂,直到最后精疲力竭后,黑色诱惑伏在罗曼蒂克的胸膛上低声问:“你真的喜欢我吗?”罗曼蒂克点点头,紧紧地搂抱住了黑色诱惑,心里想着如何对这个悲惨命运的女孩子好一点。
当黑色诱惑带着罗曼蒂克去见她妈妈时,老人家高兴地问罗曼蒂克什么时候和我们家小佳结婚。“正在商量,妈,你别老问这个好不好?”黑色诱惑帮罗曼蒂克回答了,老人家还是很高兴,跟他讲了很多黑色诱惑小时候很多事情。罗曼蒂克专心地听着,两眼一直看着黑色诱惑,看她的眼睛里在想什么事情。
       罗曼蒂克一直住在黑色诱惑家里,白天睡觉,晚上黑色诱惑去上班,罗曼蒂克就用她的电脑上网聊天,时间渐渐地过去了。每当黑色诱惑满嘴酒气、衣衫不整地回到家,罗曼蒂克起初总是给她放水洗澡,好心伺候。可是时间长了,罗曼蒂克有种莫名地悲哀与愤怒,悲哀的是自己无能,好好在家不待,要来这里伺候一个满身酒气的小姐。愤怒的是,上帝从来不眷顾穷人,穷人家总是病人多,而客人也从来不放过黑色诱惑,每次总是喝酒喝的烂醉才回来。直到有一晚上,黑色诱惑没回家,起初罗曼蒂克以为她去陪妈妈了,也没过问,只是第二天说:“下次不来了,打个电话。”
      后来又有一次,黑色诱惑没回家,罗曼蒂克就去了她妈妈的病房,在那陪老人一个晚上才回家,刚进家门,黑色诱惑就回来了。一进门就和罗曼蒂克说昨天晚上去妈妈病房了。罗曼蒂克第一次感觉到,黑色诱惑骗了自己,虽然他不愿意相信,但这是真的。罗曼蒂克虽然没有捅破,但是已经变得失落了,开始在网上寻找新的朋友,终于在哈尔滨找到了一个在自己家乡的女孩子,每次的沮丧总是她开解着罗曼蒂克,终于两人谈到了见面。
      罗曼蒂克写了一封信留给了黑色诱惑,然后提着背包离开了哈尔滨,来到了家乡去见了那个女孩子,但是不来电,有时聊天再好,不来电的多得去了。渐渐地,罗曼蒂克忘记了那个曾经自己发誓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黑色诱惑。

      “那后来呢?”晓南见我停了下来,急切地问道,“不早了,你看天都快亮了,这样吧,我等你醒来再告诉你后面的。”晓南就这样靠在我的身上睡了起来。此刻我的短信震动起来,打开一看,一条彩信,图片是小三子身中数枪的照片,连头都被打得炸开花了,足足恶心了我至少喝了三天的清粥。
 楼主| 发表于 2009-9-2 09:06 | 显示全部楼层

九,嫁祸。

小三子一死,电哥就知道他躲在哪里了,但是死人是不会告诉他任何事情的。当然警察也在找这个杀死小三子的真凶,其中有一个刑大的侦查员我认识,叫欧阳梅。
一个女人做了刑大里的侦查员,而且是个大美女,有点可惜了,要是我是歹徒,我束手就擒得了。我曾经在一次和她一起吃饭时,喳喳感叹过,说当个侦查员工资不高先且撇开不说,这女人做这一行,多危险。“我说欧阳警官,你要不来我公司做秘书,政府每年给你多少,我就给你多少,剩下的,我们私下再商量。”欧阳梅冷着脸看我许久问:“你不怕吗?”我喝了一口红酒问:“怕什么?怕你吃了我不成。”象她这样的美女,吃了我也愿意。
欧阳梅是个很理性的女人,脑子很清晰,不可能因为我几句奉承,就以为自己真的去了天上做仙女。“何经理,我想你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是钱办不到的。”说完,她扔下一百块,转身离开了餐厅。我拿过她的一百块,放在鼻子上,闻了又闻,脑子里全是她的身影,简直比毒品还迷幻。“结账!”欧阳梅那天扔在桌子上的一百块,我到现在还保存着。
业哥和电哥在本市都有名气,公安自然也盯紧了,我和子路都是业哥的兄弟,自然也成了盯查的对象,在里面也经常要喝铁观音。“你倒是悠闲,在这里喝铁观音,我告诉你,你们这些事,拜观音也没用。”欧阳梅的话,让我笑了半天,“我说欧阳警官,其实我信耶稣。”业哥路子粗,总有办法从里面出来,每次我们总是能全身而退,令她非常不爽。

晓南起来时,已经中午12点多了,我按照往常一样,办完所有的手头工作,准备和她一起去吃午饭。刚走到门口,欧阳梅就穿着一身警服从电梯里出来了,我暗骂一声:“fuck!”欧阳梅也很奇怪地看了看我身边的晓南,然后开口刚要说话。“诶,欧阳警官,吃饭时间,有话我们去上面说吧,赏脸吃个饭,AA制也行。”我点了点手表,按了按往上的电梯按钮。
两个美女陪我吃饭,真是我的荣幸啊,坐着都感觉自己飘起来了。“小三子死了知道吗?”我点点头说张耀早晨告诉我的。“那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欧阳梅的问话让我觉得和港片差不多,但是调查就是这样的,先明的问你,然后暗地里在查你。
“和她在一起。”我点了点晓南,然后看了看她还是穿着昨天的衣服,“晓南,等等叫张耀带你去买衣服,我有卡。”我把卡塞给她,看了看欧阳梅,从她脸上对我如此轻浮的举动不屑可以看出,她在嫉妒我这样的人渣为什么能有美女愿意跟着我,实际上,我不是人渣,可能是情圣也难说。
“在干什么?”欧阳梅问这个话的时候,脸颊微微一红,确实如此问一对晚上在一起的孤男寡女在干什么,有点莫名的拗口。“看星星,喝啤酒。”晓南把昨天在一起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此刻饭菜已经上齐,我微微一笑说:“别客气,我早饿了。”
我边吃边看着欧阳梅,知道她怀疑我,总觉得是业哥指使我去把小三子杀了。实际上这事情,她欧阳梅有生之年是猜不到了。晓南在桌子上用小手紧紧地捏着我,不断地看看我,欧阳梅也奇怪地看着我们两个人,“欧阳警官,不好意思,这是我新交的女朋友,见笑了。”我这么一说,欧阳梅鄙夷地问我:“这是你第几个了?”我哈哈大笑说您就别害我判“无妻”徒刑了,我都为了她,改邪归正了。
欧阳梅和往常一样,扔钱走人,她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很失落,我看得出来。其实我知道她是想我说点几个可以供他们去侦察的疑犯,但是我没说,因为我还没考虑好到底嫁祸给谁,嫁祸也要嫁祸的像那么回事点。
电哥为什么会进去,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他自己。我曾经听到他手下有人说他跟纣王似的,荒淫无道,残暴得很。到最后还不是亲人出卖他,送他进去,所以要在电哥手下找个替死鬼,很容易的。张耀这段日子,就为替死鬼的事情忙开了,而我也在几天后听说阿爆在泰国出了车祸,被认定为一起交通事故,直接处理掉了。难道老天真的有眼,居然在我最需要老天去惩罚坏人的时候,他开眼了。

宇壁花园刚建成,我带着晓南去看了看,根据广告上的来看的话,那严重的不符,但是还算有点对得上号。起码这里有依山傍水,假山和小河罢了,山不高,爬到山顶跳崖自杀都难,至少对日后小孩子的安全有好处。那条河,我和晓南是捂着鼻子走过去的,当然我想以后慢慢地应该会没有味道吧。
“先买了算了,我不爱动脑筋。”我直接拉着晓南打算买下算了,“你……”晓南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就问了:“怎么了?有什么说什么。”后面跟着个销售代表,我看了看他,见他离我们远了,我才在晓南耳边问:“怎么了?”
“你……你不是有房子了吗?”晓南原来是想肯定下这房子买了是不是给她住的?“傻瓜,我买了和你一起住,一起结婚,一起生宝宝!”晓南捶着我害羞地说:“谁和你一起结婚,一起生宝宝啊!”晓南和我相处时间不长,她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但是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女人独有的诱惑,让我无法自拔。
交完钱后,和晓南手拉手出去,刚才还晴空万里,现在已经乌云密布了。离车子还有段距离,“快点啦,要下雨了。”晓南穿着高跟鞋,我蹲下说:“来,我背你。”晓南还真听话地让我背着她朝车子跑,一路上,她在我耳边说:“庆哥,你真的喜欢我这样的女人吗?”我一边跑,一边说那当然了,我很喜欢你啊,你是我的公主啊。雨已经开始下了,我放下晓南,脱下自己的西服,给她披在头上,自己则拉着她的小手继续朝前走,等钻进车子,我已经变落汤鸡了。
“来,我先给你擦擦,你的头发都湿了,要感冒的。”晓南拿着后座的毛巾给我擦着头,外面雷声轰鸣,车内空间狭隘,我和晓南的脸靠得很近,继续能听到她鼻子里透出来的气息,“庆哥,你别老看着我啊!”晓南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别叫我庆哥了,叫我庆吧。”说完我就抱着晓南,不断地闻着她的嘴唇,滑滑地,和德芙巧克力一样。

回去之后,我感冒了,躺在公司里曾经晓南睡过的那张床上,晓南也每天陪着我,而欧阳梅也不时地来我的公司,想套个嫌疑人出来,有时她心情不好了,就公司里带几个混混回去,说怀疑他们。有一次,张耀差点也被带走,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起来好说歹说才没带走,张耀不能带走,他正在为我做一件能使我们不在受到欧阳梅找茬的事情。
虽然我躺在床上,但是我知道欧阳梅曾经约晓南去过楼上喝茶,谈点什么,我这里有一支录音笔,可以帮我重复一遍:欧阳梅找晓南,谈得是让她眼睛擦亮点,别跟错了人。晓南极不情愿地敷衍她说自己有分寸。反正大部分时间在谈关于我是本市重要黑道人物,日后不会有好下场,只有最后一段话,让我回味无穷。
欧阳梅把小三子死了的事情告诉了晓南,然后他为什么死了,以及电哥和我们的人为什么要找这个人都和晓南说了个详细,但是晓南只是告诉她,那天我和她一起在阳台,没有做任何事情。欧阳梅说何永庆是不会傻到自己去杀了小三子的,你要是那天发现他真的杀了小三子的证据,请你告诉我。晓南笑着告诉欧阳梅,她相信我不会杀了小三子的。欧阳梅最后要走了的时候丢下一句话:“凭我是女人的直觉,何永庆就是杀死小三子的凶手。”晓南也不甘示弱回了她一句:“我也凭我是女人的直觉,阿庆不是杀人凶手,他是个好人。”
我按下停止键,叹了口气,躺了下来,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过了会,有人敲门,是欧阳梅,身后还有两个警察,她拿出一张拘捕令,对我说:“何永庆,你也有今天啊!”拘捕令上清楚的写着我谋杀顾三。我还在想,冰冷的手铐已经下来了,两个警察押着我出去了,身旁的晓南含泪看着我,“为什么要骗我!”我知道她心碎了。
“庆哥,庆哥。”原来是个梦,张耀使劲地推我,晓南也不安地看着我,“糟了,庆哥看样子又高烧了。”我迷迷糊糊地被张耀背着到了医院,晓南的脸一直在我眼前,很模糊,却一直感觉她好像在哭,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晓南不在,只有张耀陪着我,“晓南她出去办点事,庆哥饿了吧。”张耀虽然是个粗人,但是这些年跟着我,确实也长进了不少,至少结婚了,也会照顾人了,也懂得我的眼神了,这会她知道我想问晓南在哪?
“怎么样了?”我环视了一圈病房,一直看着门口问张耀。“已经弄好了,我们给的是现钞,我都从泰国找回来了,然后用电哥手下的铁锤的身份给阿爆的户头汇款58万,现在爆死了,死无对证,一但把这事情拿到欧阳梅那里去,铁定了铁锤去枪毙。”张耀还想说,晓南来了,我点点头,让张耀先走。
晓南见我醒了,坐在我的床边,抱着我的头哭了起来,“庆,昨天你昏迷过去,我以为你……”我哈哈大笑对她说:“坏人是不会死的。”晓南低声说:“你不是坏人。”那个夜晚,有点凉,不过晓南和我一起躺着,就不那么凉了。
发表于 2009-9-2 13:01 | 显示全部楼层
敬仰一下。有空细看。
发表于 2009-9-2 21:30 | 显示全部楼层
支持下~
 楼主| 发表于 2009-9-4 11:47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大寿。

业哥老爸过60大寿,在颐和园大酒店就办了一桌子,业哥就叫了我和子路,我问业哥能不能带上晓南一起来?“她要是算你女朋友,那弟妹当然欢迎,要不是,就算了。”我点点头,说就这个了。业哥从我头发里扯下一根白发对我说:“我记得你比我小一岁吧,那应该33了吧,是该结婚了。”我笑笑,转身去出去接还在办公室里休息的晓南,昨天晚上她说一直睡不着,不习惯味道。
以前我从不看女装的外橱到底模特着什么样的衣服,这次我倒慢慢开,仔细地看了起来,心想要是这些衣服穿在晓南身上,一定很好看,甚至我有全买了的冲动。一进公司,几个放债的都围着我说工作上的事情,“找张耀去,我有点忙。”径直朝办公室推门进去,晓南已经起来了,玩着电脑,正在啃着前天我吃剩的奥利奥。
“晓南,晚上有饭局,业哥老爸六十大寿,我带你去买衣服,你快点收拾下。”晓南睁着大眼睛看着我,“别看我了,速度点啦。”我从里面换了套西服,出来照了照镜子,看着晓南就提了个包包坐在沙发上等我,“够帅了,走吧。”说者无心,听者有心,我知道我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如业哥所说,找个人结婚了。
晓南和我到了地下车库,我对着自己另外一辆车子按了按中控,“这辆也是你的?”晓南指着那辆宝马745问我。“恩,平时我不太开,都认识我,怕暗算。”我坐进车子,正要发动,晓南按住我的手问:“你是不是有很多仇人?想要你命的仇人?”我被晓南的话带到了自己一个很深层的回忆里,曾经的那些挥刀要砍死我的人,有电哥,有……晓南摇摇我,我从回过神来说:“哦,开玩笑的,前段时间一直有朋友借着,所以开着那辆。”看得出,晓南并没有被我的谎言欺瞒过去,但是她也没有办法。
一路上,晓南看着外面的街道,不说一句话,只是她那冰凉的小手一直搭在我的手背上。我这辈子也御女无数,可是像晓南这样的,我还第一次看到,你永远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但是她确实有思路地在想着,思考着。“庆,能带着我离开这里吗?永远不再回来!”我一刹车,看了看她,“为什么?”很多人规劝过我放弃这些,和尚,真心的朋友,和心理医生。可是我信奉一个原则,人可以为了钱去死,但是没有钱,肯定死。所以我没有放弃,相反地越发的疯狂。
晓南被我麻木地拉着小手带进了女装品牌区,我坐在外面等待着她在试衣,刚抽出跟香烟,服务员就阻止说:“先生请不要在这里抽烟好吗?”我笑笑,闻了闻香烟的味道,又放回了自己的烟夹。
晓南每换一套衣服,就要先照镜子,然后转过身来给我看下,征求我的意见。我觉得她穿任何一件都很好看,最后她穿着一件紫罗兰的迟迟不动,我知道她看样子喜欢这件,我点点头,刷卡走人。“别换下了,穿着吧。”晓南一直面无表情,让我想起在缤纷年代的那个包厢里的公主。我知道她暗暗在生我的气,恨我为什么不愿意放弃这些不该属于我的东西。

晓南和我走进包厢,才知道,这个包厢有两桌,另外一桌子,全是我不认识的人。“业哥,怎么让叔叔在这里办大寿?”业哥低头小声说:“爸喜欢这里,随他去了,反正意义意思吃点东西,开眼早点走的。”业哥说完,看了看晓南又说:“随便啊,不要客气。”晓南对着业哥点点头,看我坐下,就在我旁边也坐了下来,只是她一直看着另外一桌。我也仔细地看了看隔壁那桌吃得风风火火的样子,看衣着打扮,应该是做生意的土老板和暴发户的晚宴,这个年头,暴发户和不识字的土老板,比撞死的猪还要多,且狗屁倒灶。
晓南一直看着那边,我凑在耳边问:“你是不是有认识的人?”晓南摇头,回过头来对我说:“吃饭。”说完就把我给她倒的一杯红酒一饮而尽。“慢慢喝啦,我酒量没你好啊。”我笑着一边慢慢喝,一边斜眼看着另外一桌子。业哥老爸和几个好友聊得开心,也没管我们私下在干什么,只是微笑地看看我们,时不时地叫服务生给我们倒酒。
“管建,这单生意就全靠你了。”听到这个声音时,我提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好熟悉这个名字,看着晓南阴郁的脸,我记起来了,是那个晚上她喊出来的名字,我叫张耀去查的。张耀让他查个黑道的人物很快,从大到小,都能查到,但是让他查眼前这个白领,就难多了。我仔细转过头来,看着这个斯文的男人,应该30左右,从他的眼睛里看得出,还是比较有心计的,不像那些猪头肥脑的愣子。
晓南和这个男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那个晚上她会喊他的名字,是恨还是余情未了,还是别有原因。这些我现在都想知道,但是不会这么早知道,一切还必须坐在我身边的晓南亲口告诉我。
男人和女人,如果有点纠纷,基本是情感,是恨得太深或者是爱得太深。如果是感情的话,那么这个管建如同迷一样地卡在我的喉咙里,让我这顿晚饭分外难咽。晓南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夹了个菜给我问:“在想什么?”她还不知道,我那晚听她说过梦话,喊过管建。“没什么,想一些公司里的事情。”我岔开话题,不再看那桌的管建。
老爷子的晚宴开吃就比管建那桌晚许多,所以管建比我们早走,管建经过我们这桌时,晓南看了看他,他居然当不认识晓南一样,擦身而过。等全部人走了,晓南才挪开座位,对我说去趟洗手间。我点点头,兜了圈香烟,起身站在窗口抽了起来。
外面好像下起了小雨,管建送走所有的客户后,晓南就出现在他的身后,两个人在雨中居然说了起来。包厢在二楼,看一楼很清楚,我仔细看着,管建一直扭头不愿意理睬晓南,而晓南说话的语气非常的苦口婆心,虽然我听不到对话的内容,但是我能猜到是晓南不愿意放弃管建,最终管建要走了,晓南上去拉他的手,被他一甩,上车走了,留下晓南在雨中发呆,雨开始大了,我怕晓南着凉,提起西服往外走,业哥在后面问:“去哪啊?”
“有点事,马上回来。”颐和园最麻烦的就是二楼去一楼也得坐电梯,靠在里面我心想自己究竟怎么了,换做以前,晓南根本不值得我去如此为她着迷,女人年年有18,换都怕来不及,这是我以前说的。我现在自己都开始不理解自己了,门开了,我快步走到大门口,为雨中的晓南披上西服说:“走吧,小心感冒。”我刚说完,晓南就倒在我怀里哭了起来。
我给业哥打了个电话,说礼品放在柜子上,我先走,有点事。“你那些芝麻绿豆的小事还要操心,几年了,你怎么改不了。”业哥骂归骂,不过还是很担心我,关心我的,毕竟我做的行当有个闪失,很容易栽跟头。
雨越下越大,我和晓南漫无目标地在雨夜里相偎相依着,刮雨器时不时地刮动着。晓南靠在我怀里,什么也不说,只是用手搭在我的手背上。我正要发动车子,晓南阻止道说:“等等,带我去一个地方好吗?”我点点头,晓南手一点,我就朝漆黑的方向行驶过去。
 楼主| 发表于 2009-9-9 13:0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信佛

杀人要是不犯法,估计有些人的头颅早就悬在南边的观雨楼了,此刻我还真的动了杀管建的心。我不知道管建对晓南做了什么,只知道晓南一直很开心,见过管建之后,好像迷失了自己的心智,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比我第一次在缤纷年代看到她还要冷。
晓南指的方向,我想应该就是市外的一处景点,佛家圣地“天下普慈”。一共来过三次,之后我再也不相信,佛能保佑我,其实顶多是个心理安慰吧,不过管事的我认识,他呢,认识我的钱。要说以前我还真相信佛能保佑我,或者保佑我想保佑的人,至于为什么我不信了,那年发生了几件事后,我就只相信钱,才是最保佑你我的东西。
我记得那年我刚开始做“经济周转”这个行业,特觉得自己有罪恶感。有一次,有个爱赌钱的老头,60出头,来我们公司借了点钱,按照惯例,要么有他们家的资料,要么抵押点什么东西,车子啦,房子啦。可惜老头什么也没,说什么这么大一个活人还怕他跑了不成。“老爷子,我们这里不是第八号当铺,能挖心取脑的。”其中一个“业务员”搞笑的一说,把我们都逗乐了。老爷子带着我们去了趟他儿子的套房,140平米,挺好的。一听是自己老爸的朋友,泡茶递烟的,十分客气。我心想你老爸要把你卖了,你还当我是好人,这年头摊上这么个父亲,还真的是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老头钱是借给他了,我当时还真的期待他能按时归还我们,毕竟我们是做生意的,是做资金周转的,不是揍人搬家的黑社会。还款时间到了,我还是特地给老头多了三天的时间,但是我苦苦等待,他还是没有来,张耀的意思是不能再拖了,怕日后麻烦,无奈之下我拿起电话打了个过去,“老爷子,钱过了三天了,能还了吗?”我这话说得和张耀平时催债完全是两个德行,他每次几乎都要用狮子吼神功问对方,办公室里顿然弥漫着他的口臭。老头看样子是敷衍我,在电话里头口口声声说晚上来公司还我。可是等太阳落山,星星满天时,还没见到老头的身影,我才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

晓南和我去的时候,景点已经关门,她有点遗憾的朝台阶走下去。“等等,我认识这里的主管,我打个电话。”电话通了,主管一听事我的声音,大赞我有慈悲之心,深夜还来寺院。过了会,主管就从侧门出来,我对晓南微微一笑说走。哪知道主管拦住说:“以您的身份怎么能走侧门呢?”说完就叫人打开正大门,听着木门隆隆而开的声音,晓南在身边问我:“是不是你捐了很多钱给这个寺院啊?”我伸了几个指头,也不知道是几,反正我自己也不记得了。主管跟在我后面不断地夸赞我,说我对佛祖的虔诚一定会得到好的报应。“行了,行了!”我掏出一刀的一百元,塞给他说:“算是给寺院的香火钱吧。”主管笑盈盈地收下了钱,还真的立即就消失了,甚至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晓南并没有来拜佛,只是在大殿绕着圈子走来走去,这让我不是很明白,点了根烟抽了起来,靠在佛像脚底。“你信佛吗?”晓南抬头望着佛像,冷不丁问我这么一句话来。“不太相信,要是相信这个,我宁可相信钱。”至少女人爱钞票的远远大于爱佛,所以信金钱能带给自己安全感的女人远远大于信佛带给自己安全感的女人。晓南默认说法的点点头:“你说得对,可是有人在这里许下诺言,当着佛的面,居然现在背叛了。”我心里一想,晓南说得应该是管建吧。“要是没有他,我也不会待在这里,可是有了他,我待在这里只会越来越难受。”我本想说教张耀去教训他一顿,可我猜晓南不愿意。

张耀次日就找到了老头,正要动手打他,我阻止说:“打就算了,叫他还钱。”老头哭丧着脸说根本没钱,不相信可以搜身。我心底暗暗发笑,张耀带着他来到他儿子家,用脚踢着门,开门一见我们和他老爸,顿然愤怒地对他说:“爸,你怎么又去赌钱了?”看样子,这不是第一次了,儿子都司空见惯了。“我爸欠了你们多少?”父债子还,天经地义。“30万左右。”张耀说得数字是拖款后的钱,“爸,你疯了,妈因为你病倒了,你还去赌钱。”老头一把年纪了,到头来还要被儿子教训,只能低头小声说:“我这还不是想赢点钱给你妈治病吗?”儿子疯狂地骂他:“你输的连家都没了,还指望在那里赢钱……”张耀打断后说:“你们家庭纠纷等等行吗?把钱还了,不然告到法院里去了,这欠条上写得可是50万。”说完,张耀特地老远路拿出欠条的复印件给儿子看了看,这时屋里出来个女人,应该是老头的儿媳妇吧,拿着大包小包的阴着脸,什么话也不说就从我们中间穿了出去。“你去哪?”老头儿子拉住她问道。女人白了他们两父子一眼,也鄙夷地看了看我们,说了句:“我要和你离婚。”后来我们钱是拿到了,老头儿子送来的,接过那张欠条的时候,我问了句:“老爷子还好吗?”他就哭开了,哭泣中告诉我们,自己为了帮父亲还债,把婚房卖了,接着老婆就和自己离婚了,父亲知道后,恨自己爱赌,在郁郁之中死去了。我送他来到老头的坟前,看着他把那张欠条烧了,阵风吹来,灰烬随着老头的恨与不该随风而散。那个晚上我便恶梦到早晨为止,记忆中,老头在梦境里向我索命,儿子要挥刀砍我。
次日我便去了天下普慈,进去我就跪拜佛像,主管看了我许久,最后等我正欲离开时,方才开口。“请问施主是不是有罪恶加身?”他这一问,我在这个寺院又多待了至少三天,让这个自称可以为我减灭罪恶的主管替我做了一场法事,就因为清晨醒来,自己额头上全是冷汗,我花了足足五万人民币。临走的时候,主管又送我一枚保心符,说是长期佩戴,可清除自己内心的恐惧,以及抵挡恶鬼的缠身。一物能两用,我就收下了,果然回去的第一个晚上,我真的睡得很踏实,不再恶梦。醒来之后立即给主管个电话,说果然灵验,说日后一定会再来寺院为寺院添砖加瓦。但是现在我总算清楚了,实际上我在天下普慈待了三天,我满脑子都是法事的内容,回家自然睡觉也在想这些,所以忘记了老头的事情。要说这保心符灵验的话,估计我都核爆也不会挂了。

外面的雨开始有点小了起来,我出去看了看天色,对晓南说:“恐怕等等要有台风,今天气象预报都说过了。”刚说外,外面就有点台风初到的感觉了,寺院里的几棵大树开始随风摇曳,呼呼作响。暴雨随之而来,我看了看晓南,似乎她根本没有打算要离开的意思,我只好回去里面找了个蒲团坐了下来,“晓南,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对你这么重要?”晓南转过脸来,“给我一支。”第一次看她抽烟的样子,一呛一呛的,我笑着说:“别抽了,我看你这简直是自己虐待自己嘛。”晓南被我这么一说,便低声哭了起来。
雨越下越大,斜飘着吹进了大殿,台风也猛烈地吹着几棵小树,只听咔嚓一声,折断后的树枝随风而飞。不知道主管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在我身后问了句:“何施主,后面有客房,要不要去那里暂避下台风?”我点点头,连声说好啊好啊。
晓南和我在走道里一直左拐右拐了几下后,就来到了后院一片平屋前,主管打开一间说:“请!”看到里面一张床,一个沙发,一台电视机和一个茶几我才想起来,这正是当初我第一次来,做法事住了三天三夜的房子。
主管见晓南似乎有心事,不好打扰,退步而出。我在沙发上一坐,倒了杯开水给晓南说:“等台风过去,我们就回去。”晓南挂着眼泪,坐在我旁边,靠在沙发上问我:“你会娶我吗?”这句话,让我在倒水的手突然把热水瓶放下,呆呆地看着她。
发表于 2009-9-9 22: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笔法越发流畅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9-11 11:47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管建(一)

晓南只是仰靠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而我的脑海里,却想起了田茉,这个曾经让我第一次感受到谈恋爱滋味的女人,却也是第一个背叛我的女人,尽管她有一个理由,为了我的高升,尽管有点牵强,不过我当时痛恨她,现在感激她,没有她,就没有我今天。为什么想到她,就因为我想到了管建一定在某个方面欺骗了晓南,很深或者说宁可被欺骗,晓南还是爱着管建。我有个原则,余情未了,我不会真的爱她,我没爱晓南,不过我很在意,只是她不知道。
“轰!”外面打了很响亮的一声雷,吓得晓南紧紧地抱着我,体香弥漫我的鼻尖,我深深地一呼吸,就好比吸食毒品一样地舒畅。有本书,叫《暮光之城》,讲的是一个吸血鬼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他已经可以不再吸人血生存,但是唯一她的血让他迷恋。我也是,迷恋晓南身上的气息,迷恋她带给我的一种清新。从田茉到珍珍,这个变化时巨大的,我沉醉在灯红酒绿的世界里,女人真的如了衣服,想穿哪件就哪件,可是那些女人中,又有谁真正的关心过我,在乎过我,多数我看是在乎我的钱。所以晓南就成了田茉与珍珍之间那段暗光时间唯一值得我和她结婚的女人,我知道,她在乎我,但是还没有超过那个该死的管建。
业哥打来电话,问我在哪。我回答说在天下普慈,业哥大笑说我还信佛啊。“我拜佛也是给你和叔叔积德。”其实我从来没为业哥和他爸爸祈祷过。业哥大骂我咒他,说晚上有家新夜总会叫“花样年华”刚开,去不去玩玩?顺便看看电哥之后的新人。我问是谁?“管建。”业哥问我知道这个人吗?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突然外面又是一声响雷,“业哥,我看今天就算了,都台风还去。”业哥似乎也感到今天不适合出门了,就说了声回见挂线了。
管建怎么也做这个了,他到底是谁,叫张耀去查,却查不出来。对,找张耀问话,我进洗手间就拨通张耀的号码用最小的分贝问道:“张耀,我叫你查管建,你什么也没给我带来,现在人家开夜总会到我们这里来了,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吗?”张耀似乎也知道了这事,马上对我抱歉地说:“庆哥,也不知道怎么地,他就冒出来了?”看样子这个管建不是一般人,能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开了夜总会,而且身份不明。我正在思忖,张耀问我:“要不要带人去查看下,顺便了解下。”我想到了外面还有一个非常了解管建的晓南,对张耀说:“先别去了,过几天我和业哥一起登门造访。”挂了电话,我假装放水,整理了下就出去了。晓南此刻已经迷迷糊糊、一抖一抖地在睡觉了,我横着抱她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搬了把椅子看着她睡香香,记得自己只有看过田茉睡觉,那是在病房,其他女人死了估计我连花篮都不会去送个。

我在半夜听到晓南说口渴,才醒来。外面的雨停了,我倒了杯水喂晓南喝着,看着她用眼睛盯着我看,“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我理解女人盯着男人看的含义,那是想把自己很犹豫该不该告诉他的话,到了再也忍不住的地步了。通常女人不想告诉你,基本不会看你,而且内容一定是有愧于你。“我想和你说点事,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墙上的时钟正好停在午夜三点,我点点头,“说吧,只要你不告诉我,你曾经杀人放火就行了。”晓南冷笑着说:“要是真杀了,你就看不到我了。”我放好杯子,坐在椅子上,点了根烟淡然一笑道:“说吧,如果是钱,直接开口,不要拐弯。”
“不是钱,是管建,我知道你心里很想知道,对吗?”晓南说的话,正好中了我的下怀,我理智地保持了自己不动声色,“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晓南问我:“你有初恋吗?”我点点头说你就是啊。“别闹了,到底有没有?”我想来想去,以前和业哥混社会上的那些性服务行业的肯定不算,田茉才是,“有吧,以前我在中成车辆配件厂的时候,拍拖过一个,后来不好了。”我才晓南会问为什么,可她没问,只是低头淡然地说:“管建就是我的初恋。”和我想的差不多,可我没想到的是,管建和我斗了一辈子,为了这个女人。

晓南初到我们这个城市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第一个晚上睡在了车站,最后站务管理员把她请了出去,站在火车站大门口,晓南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是漫无目标地行走在街道上,在我们这个城市里,在车站门口,游走的外地女性很多,通常她们最后的归宿便是灰色地带。离家的时候,晓南带的钱是以前两个姐姐给她的,积攒起来差不多有4、5千块,剩下的就知道姐姐的手机号码,晓南也是通过同学的帮助,查出手机归属地,就是这里。但是手机归属地范围太大,并不一定就在这座城市,也许是另外一个小镇,也许是这个市另外一座城市。晓南尝试着拨打电话,但是告知是空号,这对晓南来说如同噩耗,意味着找姐姐,需要老天开眼,让她们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不期而遇。
晓南就在电话亭旁边低声哭泣起来,一个黄毛丫头,在这个车辆川流不息的夜都市里,迷失了自己的方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了。“小丫头,来这里打工的吧。”小卖店的老头探出来问着晓南,这样的人他见多了,“如果你来打工,是亲戚朋友叫你来的,现在你找不到他们,在这里哭没什么用,我家后面有房子出租,你先安顿下来再找他们也不迟的。”老头的话,让晓南想想也对,起身对老头说:“老伯,能带我看看房子吗?”晓南说这句话的时候,命运就开始注定了她离不开这个城市,她注定要在这里发生悲欢离合。
房子简陋,不过还算干净,20平米,外面公用厕所。“400一个月,先交1600,租三押一。”晓南听完老头的讲述,从包里掏钱出来给他。老头递给她钥匙,拿钱回屋了。那个晚上晓南根本没睡着,想了一个晚上。想自己的家乡那绿盈盈的田地,想自己学校那些同学和老师,也想自己家里的父母和兄弟,但是这一切似乎已经远离了自己,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自己的两个姐姐,一起回家。晓南刚刚有身份证,在中国很多乡下,做身份证要比城市户口早点,所以晓南找了份端盘子的工作,那个饭店叫“帝苑饭店。”我去过,中档次饭店,晓南说到这里,我仔细看了看,说:“有印象了,你是不是那次倒酒过头,被业哥骂过?”晓南经过我这么一说也顿时想起来了,马上说:“是你劝下业哥,不要告诉领班的。”我点点头,说:“真是缘分啊,那次应该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晓南也附和地点点头,“你继续说下去,那后来呢?”
“后来,我也是在那里认识了管建。”晓南说完尴尬地看着我,“没事,你说。”我自信自己不是小气的男人,也不会因为晓南喝管建有过恋情,我就发飙了。晓南说和管建认识,是一次饭局里,晓南正好给他们端盘子倒酒,那是晚宴,有一个客人喝醉酒了,拉着晓南的手,非要她坐在他腿上陪他喝酒。下面一桌子的人也起哄着,晓南一怒就甩手正欲离开,客人冷冷地说:“叫你们领班过来。”晓南无奈,只好把领班叫来,那客人夸大其词说晓南倒酒溅在他的名牌衬衫和西服上,果然红酒倒得一塌糊涂。“刚才明明没有的。”晓南知道这是栽赃,只好力争。“晓南,明天你就不用上班了。”领班说完,客人就冷冷地笑,看着晓南。“等等!”领班拉开包厢门的一刹那,有个男人起来叫住了她。“我想替这位小姐求个情,可以吗?”领班笑着回答他:“客人都搞成这样了,不开除的话,很难给客人交代。”男人上前一步,指着那个要非礼晓南的客人说:“加入她没有把酒倒在这个客人身上,那么是不是不用开除了?”男人走到领班面前,低声说:“能不能借一步说话?”领班和男人嘀嘀咕咕说了一阵后领班就走了,男人回到座位,继续吃饭。“管建,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女孩子啊?”桌子里议论开了,晓南也无奈地推门出去。
晓南失落地走向大门口,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这么恶心的一个可以做自己爸爸的男人欺负,忍不住就哭开了。“等等!”晓南转身一看,是刚才那个帮自己说好话的男人,“你好,刚才谢谢你。”男人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管建,深发物业投资公司业务经理。”晓南看了看卡片,也抬头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在他乡第一个帮助自己的男人,才知道,他长得很俊朗,白白净净地,有儒雅的气质。晓南记得书上有描写“绅士”的一段文字,他就是绅士。晓南还是无情地被开除了,不过她没有难过,只是在租房里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没什么了。转眼三个月过了,又到了交房租的日子,而此刻失业差不多一个月的晓南,只好再次拿出自己带来剩下的2000块里的1200块。晓南知道,再不干活,也许就要被赶出去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9-12 13:1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三,管建(二)

假如一个人在每天每夜的上班,那时间或许如流水一般而过,可要是没有工作,那就度日如年了。晓南在这个狭隘的空间里,吃着小店买来的泡面过着日子,甚至有时她在深夜里想到两个姐姐现在不知身在何处,都会低声哭泣起来。失业的日子里,晓南买了地图,走遍了这个都市,她最喜欢的地方是三塘大桥,深夜的时候,桥头会吹来阵风,很少有车辆穿过,在那里她可以放声大哭、大笑、甚至大骂,没有人来管她,这个空间是属于她的。
晓南的钱终于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我再给你三天时间,假如没有的话,你就搬出去。”老头冷着脸发出最后的通牒了。“张伯,多给我点时间行吗?我找到工作就给你房租。”老头绕着晓南转了一圈后说:“假如你愿意陪我睡……我想你懂我意思吧,可以免去三个月的房租。”老头中年丧妻,50多岁,看上去就是一副很猫馋的样子。晓南低头严肃地说:“好,就三天,不行我就搬走。”晓南知道两个姐姐为什么会被父母赶走,就是因为做了作为女人不该做的事情,所以自己千万不能走这条路。“晓南啊,其实以你的条件,去夜总会坐台,两天就可以交我的房租了,你何必自己为难自己呢?”这是老头走的时候,丢下的一句让晓南再次响起姐姐们的话,深深地刺伤了晓南的心。那个晚上晓南又去了三塘大桥,在深夜里,放声哭泣,“姐姐,你们在哪里啊?晓南找不到你们啊。”回答她的只有河水与夜风的声音。那个晚上晓南梦到了自己的家乡,自己的父母,而且姐姐们也都回来了,在梦中甜甜地笑开了,但是第二天,晓南依旧要面对房租到期被赶走的事实,她想起了管建。

管建那天在帝苑饭店曾经对晓南说过:“假如有困难了,可以找他帮忙。”晓南犹犹豫豫地举起电话,给管建打了一个过去。对方接起就问:“哪位?”晓南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名字他又不知道,说是服务员,他每天要吃饭,肯定记不得。“怎么不说话?”对方柔和的声音,让晓南这几个月痛苦的被拒遭遇顿然涌上心头,再加上老头的侮辱,居然哭了起来。“听你的哭声,我就知道你是谁了?就是那个在帝苑的服务小姐。”想不到他还记得自己,晓南很高兴,才敢开口说:“管经理,你还记得我啊。”管建笑着说:“当然,我听声音记人,怎么,是不是有困难,你在哪里,我过来?”晓南也不知道为什么,把自己住的地方告诉了这个陌生人,甚至她只知道他是个经理,其他什么也不知道。
挂了电话,晓南不知道自己会给管建打电话。也许在目前看来,除了小店老头,剩下认识的人只有管建了。认识这个词语不是见过面,就叫认识,认识是指彼此能沟通。没多久管建就开车丰田皇冠停在了晓南的身边,“还没吃饭吧。”晓南点点头,管建就把车往饭店开去,小店的老头远远地望着车子消失为止。
就这样,晓南和管建算是真正的认识了,“唐晓南,蛮好听的,人如其名,人美名字也美。”管建的话让晓南不好意思起来。“说说吧,有事只管开口,除了杀人放火我救不聊你,其他的包在我身上。”晓南被管建逗乐了,觉得他特有亲切感,“管经理……”管建阻止晓南说:“别管经理,就一小官,叫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叫阿健吧!”晓南笑着叫着建哥,管建还真的答应帮她找工作的事情,“建哥,我还有个要求,你能帮我吗?我知道你认识的人多。”管建眨眨眼问:“有什么你说就是了,建哥可以帮你,一定帮你。”晓南从包里拿出两张姐姐的照片说:“她们是我的姐姐,一个叫唐晓婉,一个叫唐晓琳,你能帮我找到她们吗?”管建接过照片看了看,“她们在这里做什么?”这话问得晓南不知道怎么回答,“建哥,她们做什么非要告诉你,才能找到吗?”管建点点头说:“要是不告诉她们在这里做什么,我去哪里找她们呢?”晓南觉得也是,鼓起勇气告诉管建她们在做坐台小姐。“噢,那我以后应酬客户去那里是多帮你留意留意,还有我有个朋友是混黑道的,也可以交他帮我找找。”晓南高兴地说:“真的啊,谢谢建哥。”
管建吃完饭就送晓南回到小店门口,临走时拿出笔和纸写了个地址和名字,然后说:“你明天照这个地址来找我,然后找这个人,说是我朋友。”晓南点点头,开门出去,老头从店里出来马上对管建说:“你是她男朋友吗?她欠我一个月的房租没交呢?”晓南尴尬地对老头说:“张伯,钱我明天就给你,可以吗?别说了。”管建居然熄火了,也钻出车子走到老伯面前问:“她租了你的房子是吗?”老头点点头,“带我去看看。”管建要去看自己的房子,这让晓南惊慌失措地说:“我房子很乱的。”管建笑笑执意要去看,老头带着管建走到了晓南的屋里,管建四下看了下,对晓南说:“收拾东西。”晓南还没理解过来,老头急着说:“她和我签订了协议的,要租一年的。”管建冷着脸问:“那她现在住了多久了?”老头做了个7的手势,“多少一个月?”管建追问。“400!”管建从包里数出20张100的丢给老头说:“那不就行了。”老头收了钱就乐悠悠的走了,“等等,这个房子没到租期,你不能租给别人,要是你租给了别人,我整死你。”管建的叮嘱老头根本不放在心里,晓南走后,马上就租给了别人。后来管建为了这个事情,把老头的店都拆了。

“建哥,我看还是我住这里吧,你这是带我去哪里?”晓南看着管建不停地朝自己陌生的地方开去,有点害怕。在乡下听乡亲说过,人贩子就是卖人的,可是晓南怎么看管建也不像电视里报道的那种人贩子。“公司附近有套公寓,本来给我住我的,可是我有家里,所以一直闲置着,你就住那里吧。”管建把钥匙递给她,打开门的一瞬间,晓南高兴地大喊:“好大啊。”转了几圈后看到洗手间,“连这个也有,太好了。还有浴缸。”晓南平时连洗澡都要去外面浴室洗,这下可舒服了。“建哥,这房子租金很贵吧。”管建听晓南这么一说,笑着说:“你每个月发工资了,请我吃顿饭吧。”阳光照射在管建的脸上,晓南在这一刻心底里默默地喜欢上这个城市的男人,也是晓南第一个喜欢的男人。
终于可以上班了,晓南做了管建的秘书,就处理一些文档,而且和管建是一个办公室,这让晓南感到很高兴,女孩子喜欢一个人,是很希望每时每刻能看到他的。可是管建很忙,不是很长的一通电话,就是基本外出,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晓南有时会很莫名的失落。但是只要管建回来,晓南就马上高兴起来,为他倒茶。第一个月发工资,晓南按照约定请管建吃饭,“建哥,晚上一起吃饭。”平时在办公室晓南叫管经理,私下才叫建哥。“晓南,不好意思,今天陪客户要吃饭,改天行吗?”晓南失落地看着新买的手机,居然在大街上忧伤了起来。
“晓南,吃夜宵去吗?你请我。”晓南正在家里呆呆地看着电视屏幕,突然管建的短信发过来,“我到你门口了,开门。”晓南正高兴地要回复他,突然收到管建在门口的消息,穿着睡衣就开门了。“晓南!”晓南打开门后,管建就靠着门滑了下去,满身的酒气让晓南明白,管建喝醉了。
好不容易晓南把管建放在床上躺好,给他头上按了块湿毛巾。以前晓南爸爸也经常喝醉,都是晓南扶着躺在床上的,所以处理这个有经验。“垃圾桶!”管建喊了一声,晓南满身把垃圾桶拿来,管建吐了很多,“对不起,把你这里弄脏了。”管建神志不清地说着,渐渐地就睡着了,剩下挂钟一秒一秒前进的声音。晓南也有点困了,趴在管建上面睡着了。
等第二天闹钟响起,管建早已经不见,只是留了张纸条:“晓南,昨天失态了,陪客户喝多了,把你家弄脏了,这里有一千块,算是补偿,我看你衣服很旧了,睡衣更旧了,去买套新的吧。”晓南看着纸条,在床上蹦了蹦,笑得特开心。晓南整理好正打算上班,出门前看到日历才知道,今天星期天休息。
“既然都穿好衣服起来了,就去买睡衣。”晓南心里想着管建的话,就一蹦一跳地出门了。整个公寓都是管建这个公司里的员工,下楼的时候,晓南听到下面有人在说话:“管经理是迷恋上那个狐狸精了,我看你没什么戏了,昨天他好像睡在唐秘书那里的。”晓南听声音好像是会计部的许会计和孙会计,两个女人都差不多23、4岁,可晓南不知道她们居然都喜欢管建。“我也知道管建好像和她不清不白的,我跟你说啊,有一次我听唐秘书在办公室打电话给管经理喊建哥的。”后面那些话就更加不堪入耳了,晓南只是个黄毛丫头,根本不懂得办公室文化,但是现在她知道了,人的嘴巴是最毒的。
晓南假装咳嗽一声,走了下去。“吆,唐秘书要出去啊。”晓南朝她们微笑,然后回答:“恩,我的睡衣有点不好了,想去买件新的。”许会计挖苦:“再旧的睡衣穿着只要有人喜欢,管它干嘛!”孙会计业附和地奸笑着,晓南匆忙离开,不想再被侮辱。
次日上班,晓南走进办公室就把一千块放在管建面前说:“管经理,谢谢你啊,我买好新的睡衣了。”管建微微一笑说:“当我送你的吧,毕竟我把你家弄脏了。”晓南摆手说没关系的,只要你觉得我这里好,你尽管来。这时有人推门,管建迅速地把一千块放回抽屉,但还是被看到了,从她脸上的表情可以看,“管经理,赵总让你上去一趟,这是他想看的,我给你整理好了。”
进来的是文案小周,晓南没来的时候,这个位置一直是小周的,也是跟管建最暧昧的,公司里无人不晓。现在来了晓南,一切都变了,小周被打入了冷宫,所以小周非常痛恨晓南,恨不得将晓南剥皮腕心而后快。“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管建说完,小周看了看站在身边的晓南,轻蔑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晚上有时间吗?我有话想和你说。”晓南轻声地问着,管建套好西服,点点头说:“好,那我先去赵总那里了。”晓南透过百叶窗,总觉得办公室外面,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都在敌视着她。
 楼主| 发表于 2009-9-12 14:3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管建(三)

公寓门口有个麻辣烫,管建爱吃,但是和晓南一次也没吃过,今天是第一次。“建哥,这里公司的人多,等等会不会?”管建笑着说:“清者自清,做人坦荡荡。”说完就搬椅子,拿啤酒喝了起来,边喝边喊:“晓南,你多扔点海带,我喜欢吃的。”晓南点完了,坐在管建的对桌,“建哥,我……”管建放下酒杯,看了看晓南,“怎么了,有什么说什么,还是那句话,不是杀人放火,建哥肯定能帮你。”晓南刚要开口说,孙会计、徐会计,小周三人进来了,“管经理,这么巧,陪唐秘书吃夜宵啊。”小周为人太冷,平时很少说话,所以管建当初让她做秘书纯粹是她的能力,并非考虑她与自己的暧昧,但是小周虽然冰山,但是感情并不冰山,也许是火山也难说,至少现在看来是火山。今天她居然第一个开口,这让管建有点匪夷所思,“是啊,你们也来吃夜宵吗?”许会计笑着答道:“我们一边吃夜宵,一边看你们谈情说爱啊。”管建一拍桌子站起来,“你们这话什么意思,我就不能陪她吃个夜宵了。”孙会计忙说:“管经理别生气啊,许会计业是开开玩笑的,我们都知道你们在谈恋爱,所以等着吃喜糖而已嘛,这徐会计就是嘴巴馋,想吃喜糖而已。”管建突然大笑起来,鄙夷地说:“你们想吃喜糖是吗?行,那我告诉你,我今天就和晓南做男女朋友关系,行了吧。”晓南惊呆地看着管建,“所以你们今后不要说晓南的闲话,我喜欢她,那又怎么着,我难道连喜欢人的权力都没有吗?”三个女人一出戏,戏演完了,该收场了。“行行行,那恭喜管经理和唐秘书了。”老板不是时候地问了句:“三位还是照旧的麻辣烫?重辣还是中辣?”三人一气,“不吃了,走。”看着她们三人的离去,管建哈哈大笑,笑完看着晓南愁眉苦脸的样子,又笑了起来,“你都知道了啊,我刚才还说不出口呢。”晓南听管建的刚才一席话,心底早就乐开了花,“那现在我都说了,明天全公司都会知道,你答应不答应啊?”管建说完,拉了拉晓南麻木的小手,“要是你不答应,那就臭大了。”晓南低声说:“我答应你还不行吗?”管建拿起酒瓶,给晓南也满上一杯啤酒,说:“为我们胜利击败八婆三人组和我们正式恋爱干杯。”那个晚上晓南躺在床上,笑了整整一个晚上,和自己一个月前悲惨的遭遇相比,那都算不了什么了,只要管建能喜欢自己,哪怕自己一无所有。
公司里很快就传开了,管建和晓南也开始成双进出,有嫉妒、有羡慕、有不屑、有反感,总之不支持的比支持的多。管建一如既往地办公,处理文件,有时抬头看到晓南呆呆地看着自己,笑着问:“你都看了我一小时了,有这么好看吗?”晓南只是笑,笑自己苦尽甘来,终于上天没有忘了自己,给自己这么优秀的一个男朋友。自那天起,晓南就发誓不会离开管建了,只要管建不嫌弃自己。
管建经常陪着晓南游山玩水,这座城市每个角落,都带着她去过,而且每次都给她买一大堆吃的,玩的。晓南很知足,从来不向关键提要求,只要他晓南只有一点不满意管建,就是他除了喝醉才会来公寓以外,其他清醒的时间从未来过一次。“晓南,对不起,今天客户太能喝了,所以……”还没说完,管建就倒在晓南的怀里了,和以往一样,晓南把他放在床上,吐完擦嘴,看着他睡着。今夜很奇怪,晓南躺在管建旁边,居然看到他醒来了,起来洗完澡又躺了下来,此刻已经早晨,以往他都会离开,今天可能休息,他想多睡一会吧。晓南没在意,继续睡着,突然听到他说起梦话:“哥,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晓南坐起来一看,管建闭着眼睛,只是眉头紧锁。“建哥,你没事吧。”晓南低声问着,管建突然醒来抱着晓南哭了起来。晓南被管建的梦话惊扰了,不理解意思,“建哥,你哥哥到底怎么了?”管建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她。晓南唯一能做的,就是亲吻着他的额头,让他心灵得到宁静。那个早晨,晓南把第一次给了这个她认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她永远记得管建离开时说的话,“晓南,等我做完事情,我就和你结婚。”

晓南说到这里脸红了下,看着我,我倒不介意上床的事情,我在意的是她所说的最后那句话,做完事情。“什么事情?你知道他哥哥是谁吗?他说的事情又是什么事情?”想想如今管建开了“花样年华”夜总会,觉得管建那天告诉晓南的话有点诡异,想问问。“我也不清楚,但是后面他做的事情,或许你永远也想不到。”我不解地问:“什么事情。”晓南叹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后来一切都变了,管建虽然表面上依旧做着经理,看上去很敬业,对我也依旧如同恋人一般的呵护,但是他背地里发生了两件事情。第一件,是几个月前了。晓南在给管建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了去深圳的机票,看日期就是前几天管建说北京出差一次的日子,但是为什么他去了深圳,而且不告诉自己。任何女人都会怀疑自己的男朋友有了其他的女人,所以晓南也开始忧郁不安起来,说又不敢说,想只能胡思乱想。第二件事情,晓南发现管建经常和社会上的混混在一起,记得一次晚上,晓南在阳台上晾衣服,正好看到公寓门口停车管建的车子,晓南晾完衣服就下去找他。平时管建来这里,都停在楼下打电话叫晓南下去,很少上来。但是晓南偷听到了几句话,管建的话非常激动,说一定要开夜总会,走黑道。对方说关键今天的身份非常不适合做偏门生意,管建当场给他填了一张支票,具体数字不知道。随后管建这两件事与晓南相处两个月只字未提过,晓南有点担心,就开口问了一句。
“建哥,你做经理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开夜总会,我不要很多钱。”偏门生意对晓南来说那是一个恶梦,曾经姐姐们也是因为想快点赚钱,所以才走了偏门。晓南的话,让管建第一次露出她从未见过的脸,那种脸晓南向我形容了许久,里面包含着恐惧、欺诈、杀气。“你居然偷听我的话,你……”管建居然打了晓南一个巴掌,晓南甚至连反应都没有,脸上已经火辣辣的疼痛了。“今天我要把事情都弄清楚,你说去北京出差,为什么是去深圳的机票,为什么还有开房的票据。”晓南把那些证据都扔了出来。
管建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说了句:“晓南,我答应过你,等我做完事,一定娶你。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管建伸手想抚摸晓南那红红的脸蛋,却见她转身走进房间开始整理衣服,“别这样好吗?”管建做了最后的哀求,看着晓南提着背包离开了,和来的时候一样,走进来的时候一个背包,离开的时候也是一个背包。
管建苦苦地做在沙发上,看着房子里的一切,回想着往日与晓南的开心往事,这一切就因为一个巴掌而终结,管建想都没想到,他甚至都怀疑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为什么会打过去,为什么会打在晓南的脸上。突然外面有人开门,晓南回来了,管建高兴地说:“晓南,对不起,我一定会改好的。”却见晓南冷冷地丢下门钥匙,对他说:“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建哥了,你被金钱腐蚀了。”这句话让管建彻底清楚了,晓南跨出这扇门,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晓南又回到了自己曾经住过的小屋,还有最后一个月,但是房子却被别人住了。“晓南,你怎么回来了,这里有间卫生间在里面的房子,600一个月,行吗?”老头经过上次挨打,好多了,让晓南免费住三个月,再开始交房租。但是此刻正好金融风暴,晓南工作越发难找,很快又被逼到了往日的绝路,老头依然还是那句话,走人。晓南就这样,去了缤纷年代找工作,领班不错,介绍晓南做服务员,称这个叫“公主”。客人如果叫你陪他喝酒,收入高于小姐,但是不叫那就只有一点工资而已。

晓南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看了看我说:“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你说巧不巧?”我点点头,但是心里还是对管建不是很了解,晓南只是说了她与管建的相处,我要的是管建到底他妈的是谁,居然一个经理成了夜总会的老板,他的后台是谁,到底他在给谁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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