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我从小到大为我操心最多的人。
母亲,是我这辈子当中对我最好的人。
母亲,更是我这辈子当中亏欠最多的人!
母亲,性格耿直豪爽,说话做事总是风风火火,干脆利落。母亲,一生清贫,也是一生善良的人。她一生未曾进过学堂,但却知书达礼,从小就用简朴的话语教导我们如何为人处世;她一生未曾大富大贵过,但却活得很充实,活得很坦然。
母亲,年轻时是生产队里做农活的好手。不管什么农活,都是拿得起、放得下,很是深得生产队长的赞赏。更由于人长得端庄清秀,为人和睦,所以在生产队做农活时,总能深得其他队员的认同和好感,人缘极好。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嫁入到了我家。自此,母亲就全心全意地辅佐着我父亲,尽心尽职地承担起一个为人妻、为人媳、为人母的角色,时至今日。
母亲,也是一位持家能手。记得小时候,那时还是很穷的光景,虽然生活清贫,但母亲总是能用她那双灵巧的双手,把我们兄弟俩装扮得干干净净、穿戴得整整齐齐的,令周围不少的邻居小孩都很羡慕我们兄弟俩。很多亲戚和邻居都说:你这个母亲真好的,这么疼你们俩——把你们含在嘴里怕化了,把你们捧在手心又怕冻了,她真是恨不得掏出心窝给你们兄弟俩呀!
我是家中的长子,弟弟比我小4岁。儿时的我体弱多病很不争气,常常上医院。1979年的那个冬天,那一年我3岁,正是寒冬时节的晚上,睡得好好的我,突然全身抽筋,手脚不停抽搐,身子软得象没有骨头似的,脸也紫得发青。看到儿子这个样,急坏了劳累一天刚睡下的母亲,她立马披上衣服叫醒了父亲,然后两人用棉被裹紧了瘦小的我,跑往县城医院,这时已是半夜10点多了。
我家在县城郊区,到县医院要过一条大河,可当时大河上唯一的一座150米长的木板桥(我们叫北门桥),前两天刚被洪水冲跨了,现在桥还刚搭建到河面的一半,无法过河,只有摆渡的船安静地停靠在河边。这时,我的嘴唇已紫得象茄子,人也处于半晕迷状态。父亲当机立断赶紧跑往住在河边不远的摆渡船工家,而早已急得象热锅上蚂蚁的母亲——衣着单薄又惊又恐的母亲,一边抱着躺在棉被中仍在抖动的我,一边口中不停地呼唤着我的乳名,时刻关注着我的动态。此时处在半晕迷状态的我,又突发了状况:牙齿在打颤,嘴唇时而紧闭,舌头时而吐出嘴外。这时的母亲更担心了,很担心自己儿子的牙齿会咬住舌头。唉,世事就是这样,果然母亲这一念头刚结束,我的牙齿就狠狠地咬住了自个伸长的舌头,母亲的心“格登”一下,毫不犹豫地就把自个的大拇指伸进了我的嘴里,顶住了我的牙齿,压住了我的舌头——任凭我的牙齿如何用劲咬,即便大拇指如何的疼痛,也不肯再松指了……
其后,父亲顺利地叫来了摆渡的船工把我们送到了对岸,而路上的母亲就这样一手托着我,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就一直放在我的嘴里(大拇指已被我紧紧咬住,想取出也很难了,何况还怕我再咬舌头)。另一边,我父亲用双手托着我,就这样,一家三口终于熬到了县医院。然后在医生的帮助下,母亲那只早已麻木、毫无知觉的“大拇指”终于从我的牙齿下“解脱”出来,而我也在医生们的救治下,及时住进了医院。事后,医生曾动容地说,幸亏有母亲的大拇指及时地顶住了我的牙齿,没有让牙齿再咬住舌头,否则舌头很有可能会被咬断。唉,后怕!
后来,在母亲的悉心照料和医生们的精心治疗下,我于一周后完全康复,平安无恙出了院。虽然母亲大拇指当时在医院就及时上了药,但拇指上深深的牙印痕迹,30年后的今天却依然清晰可见。可想而知,当时母亲的大拇指被我咬伤得是多重!30年的岁月,本可以抹灭很多的记忆,本可以磨平伤痛的创口,但母亲右手大拇指上的牙痕,却伴随我长大,时刻提醒我,我的母亲,一位可亲可敬的母亲!
长大后的我,有次傻傻地问母亲,为何当初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用自己的大拇指来顶我的牙齿。母亲笑着回答:这还用说嘛,因为你是我生的呀!当时情况太紧急了,如果用棉被或其他东西塞到你的嘴里,一来怕堵牢你正常呼吸,二来也担心太硬的东西会伤了你的牙齿……
母爱无边,母爱无私!
…………
现在的我也已有妻儿,并在杭州安家落户了,而年迈的母亲却仍在老家。因工作关系,我一年难得回家一次,对母亲的愧疚之心始终常伴。以前寄回去给她的零用钱,她总是舍不得花,接她和父亲来杭州住又不习惯,唉!我深知母亲很挂念他的孙子,因此我总是让我儿子时时给她打电话,以抚慰母亲那颗牵挂的心。我也时常打打母亲的电话,听见她在我耳边的那些“唠叨声”,我这个游子就好象又回到了老家,又回到了母亲的身边,回到了我的孩提时代……
我的母亲,一位普普通通的母亲,在她的人生中没有什么辉煌的事迹和值得炫耀的地方,但对我们兄弟俩,母亲给予的是她全部的身心,给予的是她全部的爱——
母爱伟大,母爱永恒!
母亲,我想对您说——下辈子,我还做您的儿子!
后记:
明天就是五一节了,母亲节也即将到来。身在杭州的我,不能赶回老家亲自到您跟前问候您,借此机会提前向您说声:母亲节快乐!
一位愧疚的儿子
2009年4月30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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