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班荆馆,前几天转过余杭史志的一篇文章,作者是周如汉 。
班荆馆---余杭临平曾经有过一个国宾馆 - 杭州网 - 杭州新闻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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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将杭州作为行在所(临时首都),称临安府。在临平赤岸建有招待国宾的高级宾馆,取名班荆馆。当时主要用于接待金国使臣。 赵构当上南宋皇帝以后,一心议和,千方百计讨好金国来使,求他们在金国主子面前多多美言。当时北使来朝,都先在班荆馆住宿,朝廷派大臣迎接、赐宴、送礼,然后陪同进临安(杭州)。 ▲班荆馆模型
历史上的班荆馆 绍兴十一年(1141年)和议成后,金国来使更多,主要是来拜年贺节,有时也来祝贺新皇登基等庆典,有时也会胁迫南宋小朝廷强加不平等条件,或借机勒索财物。而南宋皇帝却对北使低声下气,卑躬屈膝,优礼有加,投其所好。离开班荆馆进入临安以后,更有一番礼遇,极尽其奴婢嘴脸。 对金使过班荆馆的情况,《临平记》有多处记载。其《补遗·卷一》引刘才邵的《檆溪居士集》,说金使来贺正旦及天申节时,宋帝派人来班荆馆口宣御旨及赐酒果的有57次,该集具体说了8次。刘是宋高宗绍兴年间(1131年~1162年)中期在朝为官的,记的当为绍兴年间事。据《续资治通》:自宋孝宗乾道元年(1165年)起,宋金互贺正旦、天申节、会庆节成为常礼,“每岁如之”。《临平记补遗·卷一》又记载了周必大《玉堂类稿》所记,宋帝派内侍来班荆馆向金使宣旨赐酒的有31次;楼玥《攻媿集》所记有10次。上面这些记述,只是其中若干次,究竟有多少次呢?似乎没有准确的数据。《临平记》的这些记述,都只写了皇帝的几句客套话,如《玉堂类稿》卷十三就只记了“内侍徐永叔口宣:‘有敕卿等,联华拥节,奉币朝春,念久涉于修途,命少休于近馆,特颁宴饮,深体眷怀。’其他各条也都差不多。对于接待的隆重与赏赐的优厚,则多语焉不详。笔者根据《宋史·礼志》和《武林旧事》的记述,把金使来临安贺岁所受到的隆重接待,叙述于下: 第一天,金使至阙,先遣伴使赐御宴于班荆馆,中使(即内侍)传宣慰问,酒七行(敬酒七次,下同),赐茶1斤,折合银30两。 第二天,至北郭税亭(又一处宾馆),茶酒毕,上马,入余杭门(即武林门),至都亭驿(城内规格更高的国宾馆)。中使再传宣,赐茶合银、褥被银、纱等。------- 第三天,临安府书送酒食,门官入位,具朝见仪,投朝见榜子(即由负责礼仪的官员交代朝见皇帝的礼仪)。 第四天,入见。伴使到南宫门外就得下马,金使则可到隔门内下马。皇帝御紫宸殿接受朝拜。朝见后,先到客省(相当于接待处)休息,再由皇帝赐宴于垂拱殿,并赐正使酒五行。这一天再赐茶酒名果。袍服、幞头、牙笏、金带、马及鞍辔等物,共折银50两。又赐纱银50两,色绫绢150疋。对其余随员也赐给不同数量的衣带银帛。 第五天,即朝见皇帝后的第二天,由伴使陪同,前往天竺等寺烧香,赐沉香30两及斋宴、乳糖、酒果。再赏游冷泉亭、呼猿洞等风景胜迹。 第六天,这天是除夕,赐宫中用酒果、风药。赴守岁夜宴,酒五行,并为金使准备好祭祀用的傀儡。 第七天,正月(初一)朔旦,朝贺礼毕,帝派大臣到馆驿赐御宴。中使传旨宣劝,酒九行。 第八天,年初二。无活动记载。 第九天,年初三,客省签赐酒食,内宫赐酒果。到浙江亭观潮,酒七行。 第十天,年初四,金使赴玉津园饮酒射箭。命善射者假管军观察使作伴射,赐弓箭,奏乐,伴射与正使射弓,馆驿的官员陪副使射弩,酒五至九行。 第十一天,初五,在集英殿大宴,尚书郎、监察御史以上各官都参预,学士院撰致语。 第十二天,初六,朝辞(向皇帝告别),退,赐正使衣袭金带银30两、纱银50两,红锦二色绫2疋,小绫十色绢30疋,杂色绢100疋。其余随员也各有赏赐。另再由临安府书送赠仪。又遣执政官到都亭驿赐宴。晚赴解,换夜宴,伴使与金使互相劝酬,且以衣物为侑,谓之私亲。 第十三天,加赐龙凤茶、金银合,乘马出北阙登舟,宿赤岸班荆馆。 第十四天,遣近臣赐御宴。 由此可见,来朝金使都是尽情享乐,又满载而归。班荆馆正是南宋小朝廷儿皇帝奴婢外交的见证。清仁和人赵信曾有诗云:“内使龙茶宣赐回,班荆馆为使臣开。湖山景物家乡地,几度迎风唤笔来。”清钱塘人符曾也有诗说:“筵盞新从赤岸开,待他北使贺春来。传宣直到班荆馆,风药花饧赐得回。” 为什么班荆馆设在临平? 因为这里濒临上塘河。
上塘河历来就是临平人的母亲河。秦时,是陵水道的一部分,秦始皇南巡时就是从陵水道经临平,至钱塘,再走富阳,于狭中渡钱塘江,至会稽,朝禹圣。 隋大业六年,煬帝杨广诏开江南运河,由镇江的京口闸到余杭,河虽然通了,但沿河纤道和桥梁未全部筑成,所以航道只通到崇德县的石门。唐代,航运船只经长安港通到盐官县的长安,过长安坝进入上塘河。当时还不叫上塘河,叫长河,又叫夹塘河。船到长安后向西经许村、临平再进入杭州,成为江南运河的尾段,是漕运的主要航道,就又称运河。 到南宋开始有上塘河之称。范成大就留有《暮春上塘道中》的著名诗篇,其中有句:“石门柳绿清明市,桐口桃红上巳山”、“明朝遮日长安道”,点了沿河石门、长安、桐口三处地名,而这桐口就是班荆馆附近星桥的山名。当然他这首诗是在青年时期赴杭应诗途中所作,不大可能住宿班荆馆,至于后来当上了副总理级的高官,那就又当别论了。 上塘河既是江南运河到杭州的尾段,临平又是离杭城最近的第一大驿,北方来舟一般都先在临平停宿后第二天再进杭州。在这里设个宾馆,也就顺理成章了。 为什么叫班荆呢? 这是取自《左传》的一个典故:“班荆道古”,意思是说朋友途中相遇,铺五色布于荆棘上,坐地共话旧情。因此这班荆馆也是会友之地。 当时,南宋大臣离京北去或从北方归来,也常宿班荆馆中,这就为临平迎来了许多显宦名人,增加了许多朋友。 《入蜀记》是陆游去四川赴任时所作。《入蜀记》中写道:“乾道五年(1169年)六月二日,过赤岸班荆馆小休亭。……晚急雨,颇凉,宿临平。”还留下了《追凉至安隐寺前》一诗云:“枕石何妨更漱流,一凉之外岂他求。寺楼无影日卓午,桥树有声风变秋。残历半空心悄怆,岸巾徐步发飕飗,岂知从此清宵梦,常在沙边伴白鸥。” 上面还提到的《玉堂类稿》的作者是曾在淳熙三年拜相的南宋名宦周必大,他不但来班荆馆陪伴过北使,而且也到过星桥桐口。淳熙五年正月九日,周必大还为苏东坡在星桥佛日净慧寺的题名作跋。 撰写径山寺碑的楼钥、为西湖留下“映日荷花别样红”名句的杨万里等名家也都到过临平,为临平带来了文化和友谊,也留下许多赞美临平的诗文名篇。特别是杨万里,他的《入长安闸》诗云“船入长安恰五更,归人都喜近临平”,充分显露出对临平的喜悦心情;他的《过临平》、《临平泊舟》、《过临平莲荡四首》等诗,更为我们留下了南宋时上塘河临平段两岸地情地貌的真实写照,和顾况的《临平坞杂咏》一样,都是今天研究临平历史地理的宝贵资料。 名士留名句,名句赞名镇,提高了临平的知名度,丰富了临平的文化内涵。 班荆馆,它既是南宋屈辱外交的见证,也是临平历史宝卷的重要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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