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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 【杭州日报·西湖副刊】西溪谷沿山十八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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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3 10: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西溪谷沿山
2013-01-13
  旧时的花坞,摄于20世纪40年代。
  南宋定都杭州后,宋高宗为了方便自己和官员们去余杭洞宵宫祈神,从青芝坞至留下专门修筑了数里之长的石板辇道,称之为“西溪辇道”。图为西溪辇道,古牌坊为墓冢而立,山为安乐山。摄于上世纪四十年代。
西溪谷,这个名字对于杭州人似乎有些陌生,但近几年来,这里已成为一片热土。杭州市要在这里打造具有“高新科技航母、生态文化长廊、创新创意高地”的国际名谷。
西溪谷东起玉古路,南至老和山麓,西至留下绕城,北到天目山路,面积10.38平方公里,“沿山十八坞”即是它的核心地带。我们推出“探幽西溪谷·文化系列”,逐步为您介绍这里丰厚的历史文化底蕴。
“是坞有泉皆到水,沿山无处不栽梅。”
西溪谷沿山十八坞在民国时期是杭州的桃花源,每个坞都有泉、有梅、有竹、有茶、有花,有庵堂、庙宇、故事、名人墓葬。
十八坞和西湖隔着一道月牙形的山脉,山之阳是西湖、灵隐、梅家坞,山之阴是十八坞,南宋辇道像一根丝带串起了十八粒明珠挂在西溪的胸口。
每个坞都有名字,由东向西排列:蔡坞、郭塔坞、桃源坞、马家坞、蒋家坞、唐家坞、王家坞、庙坞、小龙驹坞、大龙驹坞、直落坞、花坞、石人坞、西穆坞、东穆坞、花牌坞、外桐坞、里桐坞。
如今十八坞中,已不再是当初的几家几户,沿着西溪路,房子紧挨着房子,将山谷间的空隙填满,几乎分不出此坞与那坞的界限。
如果站在美女峰顶看沿山十八坞,坞与坞之间依旧山峦相隔,一条条往下延伸的山脉像山的肋骨,走向清晰,肋间飘着的是人间烟火。
古荡
蔡坞
桃源坞
花牌坞
王家坞
南宋辇道
“春深一路红尘起,
尽说看花车马回”
诗中说的是南宋皇朝五百年后,南宋辇道上风过花飘的情景,那看花的车马依旧在诗人笔下卷起一路红尘。
辇道曾是南宋时期最繁忙的道路之一。因为辇道尽头的余杭大涤山洞霄宫,曾是南宋时最显赫的宫观。高宗皇帝为方便皇室往来洞霄宫祭祀,下旨修建了一条专用道路。从杭城至洞霄宫全长约六七十华里,西溪沿山一段十八里,后称西溪辇道。
辇道修成,南宋一朝每个皇帝都曾亲自到洞霄宫祭祀,帝皇后妃们的御辇和祭祀的大队人马,曾经都是辇道上的荣华风光。
公元1166年,春。
西溪辇道上几百号人的车马队伍,骑着高头大马的卫队,衣着华丽的随行人员,簇拥着两乘金碧御辇,御辇中坐着高宗和皇太后。
这是史上记载高宗第一次去洞霄宫祭祀,此时的他已经退居二线。车马一出古荡,就踏上了沿山十八里西溪辇道。只见山环径转,“石平如砥,花木成林”。竹密松深处,梅花千万树。高宗的御辇行进在梅竹之下,香雪霏霏,落英纷纷。偶尔从梅竹之后探出一杆茶旗或酒旗,这样的情致相当符合高宗的审美。他让人放慢车马的速度,收起帘子,细细欣赏这沿路风光。甚至还下了御辇,入了酒肆,见佳酿香醇,民风淳朴,乘兴挥笔题下“不为税酒处”。得此“圣旨”,留下从此免了酒税。
此刻的高宗心情不比从前,现在的他已不必心惊肉跳地批阅前方快马报送的军情奏章,也不必再揪心于“和”还是“战”。让他想不通的是,这江南风清月白的日子,一点都不比东京开封来得逊色,有些臣子何苦要叫嚷着打回老家去?打得不好,连现在的小日子也过不成,岂不是自找苦吃?话虽如此,高宗终觉心里不安,这种不安来自心灵深处,隐隐触及他的痛处,让他不得安宁。这次亲自去洞霄宫祭祀神灵,或许就是为了求得心灵的解脱。虽然难得亲自前往,但每至一定时节,高宗都会委派身边内官去洞霄宫烧香祈祷,以求神灵保佑。
高宗的做派后来成为南宋皇朝的传统,辇道上来来往往的是整个王朝停不下来的脚步。
至二十世纪初,曾经风靡杭城的三山香市,十八坞就占到了两座。庙坞里的东岳庙和小和山上的金莲寺,是香客必到之地。辇道成为香客和游客的必走之路,每至春日,香客如流。祈寿者、招魂者、追远者一路花花绿绿,熙熙攘攘。
公元1923年,杭州修建杭徽公路,历时800年的南宋辇道被公路覆盖,从此辇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沙石路。解放后,从松木场到留下这一段路命名为西溪路。
家住王家坞的王家奶奶,今年81岁,她19岁嫁到王家。她嫁来时西溪路上还铺着沙石,汽车一过,黄尘飞扬。王奶奶指指身前身后大片民居说,她来时,坞口连人家都没有,沿马路都是桑园、竹园、茶园,还夹杂着梅树和栗树。
王奶奶见到过青石板铺就的辇道残段。她说金鱼井口的那段西溪辇道几年前都还在,只是西溪路一次次拓宽,那截最后的辇道,也成柏油马路了。
花坞 “春风一以至,如入万花谷”
花坞因花而名。
一条流香溪从花坞的深处曲折而出,溪中长着石菖蒲、野水仙、蝴蝶兰、鸭跖花,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花。这条溪流把山谷分成东西两边。每至春暖,山上山下的花草呼应着,野草花、乔木花,把山谷装扮得花丽斑斓,这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的花坞。
那时的花坞除了花还有什么?有泉、竹、溪、桥和众多庵堂。
有人做过统计,大约在两公里左右的山坞中,有小庵堂三十三处,住的大多是尼姑,或清修的女子。庵堂大都沿着东山西山依坡依岩修筑,隐在松竹之中,一眼看去可见半围女墙,或是一角屋檐。因此,花坞比别的坞又多了另一种风情。
1930年前后,花坞东山坡上的青莲庵来了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她身着粗衣布服芒鞋,轻易不开口,不展笑颜,透着不泛一丝涟漪的落寞,但她的美如雨后云色,楚楚动人。
时间长了,人们零星晓得一点她的身世。女子本是上海人,姓卢,曾经是某个富人的爱妾,宠若掌上明珠,几年后,富人又纳妾,原先那份情爱移到了新人身上,女子心冷,将一段尘世夙缘包藏封存,悄无声息地来到花坞出家,皈依佛门。众人以大小姐相称,从此青莲庵也称大小姐庵。
有游人路过,见到美丽尼姑,想着法儿去亲近。以讨茶为名,欲进庵稍坐,都被她拒之门外。有一次几个上海人,以同乡名义勉强进入,但大小姐只是坐在房内诵经,由老婆婆煮茶相待。来客坐了一歇感到乏味,起身临走前摸出五元茶金,大小姐齿间飘出一句“我们又不是卖茶的”,老婆婆赶紧追出去送回。人生至此心已凉透,钱总不能使心复活。
花坞之中清修的庵堂不是一个两个。1936年,盛宣怀(清末洋务派代表人物)的儿媳也在花坞择地,为其母修建“慕禅精舍”。有钱有势的盛家筑造的就不是一般的茅庐了,任凭风吹雨打,几十年精舍至今完好,如今是杭州文保对象。
看得出民国时期的花坞是个极其养人的地方。在世俗中沉浮得累了,抑或心伤难愈,就选择花坞歇脚。在山中结庐,焚香念经,那山色云天、四时花讯,都成了疗伤之药。偶有游人踏入,不想理睬时,闭门静坐,门外的人声自是远的。有心开门迎客,品茗只论风花,莫谈俗事,也是一种心远。
但是不管花坞离尘世多远,总还是与这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这天距离北京“五四”运动爆发正好是两个月零十天,花坞中来了几位不速之客,不像一般游客有男有女,有说有笑。他们是清一色的男人,神色凝重,此来有大事相商。
来者是蔡元培、汤尔和、蒋梦麟、沈尹默等,都是五四运动的风云人物。
“五四”之后,北大校长蔡元培辞职在杭州休养。不料蔡元培的出走在北大掀起了另一波风暴,北大教职员工集体辞职。北京上海各校学生纷纷罢课声援,迫于无奈,国民政府只好硬着头皮请蔡元培回校复职。
于是花坞有了这一次神色凝重的聚会。
沈尹默、汤尔和是这次聚会的主要游说者。那天天气也和在座人的心情一样,相当奥闷。蔡元培明确表示无意复出,而事态急需有人去摆平。汤尔和提议,请蒋梦麟前往北大代理校长暂时主持工作。蒋梦麟是蔡元培的学生,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博士,但蒋梦麟没有心理准备,推脱不去。事情眼看要黄掉,气氛极其沉闷。此时,老天也黑了脸,只听得雷声阵阵,一会儿工夫,大雨如注,雾气水汽飘进窗内,在座的人稍稍感到了一丝凉意,都停下了手中摇动的扇子。
凭着一流的口才,汤尔和合情合理的游说,使得事情渐渐有了起色。
这天,他们在花坞吃的夜饭。举杯把盏之后,敲定先由蒋梦麟暂时北上主持校务,蔡元培则于9月12日从杭州返回北京继续担任北大校长。这是后话。
那天是公元1919年7月14日。
十几年后,胡适、徐志摩、郁达夫也都冲着花坞的清净而来,在花坞消闲吃茶。回家后,他们或多或少都把对花坞的感受留在了文字中,让今天的我们看到1935年花坞的模样。
石人坞 “更寻吴寺闭,应有宋朝树”
石人坞三面环山,坞深处有小路通石人岭,从岭东可到龙门山、北高峰、灵隐天竺。这是条上香古道,从前留下、西溪人都是走石人岭去天竺烧香的。
坞中开阔向阳,窝风藏气,是杭州周边一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清代大学士官至刑部尚书的梁肯堂,还有盛宣怀的亲家、出任过民国总理的孙宝琦,都把身后之事托付在这里。
丁氏家祠风木庵也在石人坞口。风木庵在民国时一度让杭人津津乐道,起因与150年前丁丙丁申两兄弟在风木庵抢救《四库全书》有关。丁氏兄弟不仅是出了名的藏书家,还是乡邦文化的研究者,《武林坊巷志》就出自丁丙之手。公元1861年太平军攻入杭城,丁申丁丙兄弟俩避居风木庵,偶尔从食品的包装纸上发现《四库全书》的书页,这一吃惊不小,他们猜测藏于文澜阁中的《四库全书》已经散失。俩人就此开始抢救行动,把文澜阁中剩余的《四库全书》全部偷运到了风木庵,战后又进行分类补抄,文澜阁《四库全书》得以存世。丁氏家祠风木庵就此出名,成为游人探访之地。
郁达夫去寻访风木庵大约是1921年。那天他坐着黄包车,车夫拉着他一路过古荡、桃源坞、金鱼井到杨家牌楼,在一座破败不堪的老屋前车夫停下脚步。郁达夫眼前,“丁氏的手迹尚新,茅庵的木架也在……但泥墙倾圮,蛛网绕梁”,此时离丁丙去世不过只二十来年功夫,风木庵岌岌可危,让郁达夫颇生感慨。
2012年2月,我和友人走过杨家牌楼长长窄窄的街市也来到石人坞。
街上人声嘈杂,住家密集,菜馆、酒肆、面店、杂货铺一家挨着一家。密密民居在近山处戛然而止。
街尽,豁然开朗,人声市声都锁在身后那条窄长的街道中。
阳光不再零零碎碎,而是大片地明媚,亮得晃眼。朗朗阳光下铺排着层层墓地,路旁茶树的枝叶中不时露出一方挨一方的墓碑,那些叫阿花、阿春、阿明的人,挤挤挨挨像兄弟姐妹一样聚在一起。天地悠悠,青山巍巍,或悲或喜的人生如今都已成过去,凝聚在一块块浑然无知的石碑上。
石人坞,小桥边立着石人石马石兽,是当年替大学士梁肯堂守墓的,而今,被调来守桥。当年赫赫有名的名人墓葬,则是连痕迹也寻不到了。我们的目光随着老人指指点点的手在山坡徘徊,墓毁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孙宝琦的墓冢则毁于1985年。
石人坞中的古道翻修得簇新,没了一点古意。路上走来几个老人,塑料袋里拎着香烛,她们是翻石人岭去天竺烧香的。问,为啥不乘汽车?老人答:“汽车绕过去反而远,格搭近。”哦,近?不禁呆想,难道当年丁丙丁申兄弟抢运《四库全书》,走的也是这条近路?

发表于 2013-1-13 12:13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惜 这么好的地方 被那个××馆弄坏了
发表于 2013-1-13 13:51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坞也可惜的
发表于 2013-1-13 21:32 | 显示全部楼层
k47 发表于 2013-1-13 13:51
花坞也可惜的

这个才是真正的可惜,而且是人为造成的!怒斥某单位
发表于 2013-1-14 12:26 | 显示全部楼层
南山公墓那里也一样啊!不过当初谁知道发展那么快啊!
发表于 2013-1-15 08: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唐伯虎沐秋香 于 2013-1-15 09:09 编辑

要是这片绿色顺山势而下,延伸连接西溪湿地,再北接余杭塘河,连为一体,这才像个山水城市

不知为何,当初西溪湿地的规划,就只考虑画地为牢,而不考虑生态和景观的延伸和连接,没有与南面很近的群山相连,甚至局部相连也没有,本可以依托河道、溪道啊,或者利用苗圃那片绿地;北面也没有规划利用自然河道和湿地与余杭塘河相连,如果相连了,自然就形成了运河-余杭塘河-西溪的水上旅游大连通、大循环。


连通绿地向北穿越文二西路、文一西路至余杭塘河,平均宽度200米~400米,依托河道和湿地的原生地貌状况具体而定,平时可作为城市公园,河道可通航,连通余杭塘河和西溪湿地航道。

若西溪向北可连通运河,向南可步行登山,绿化不断,生态延续,这才是理想中的城西规划。

发表于 2013-9-1 17:07 | 显示全部楼层
虽有地名不见坞地可惜
发表于 2013-9-2 10:18 | 显示全部楼层
密密麻麻的建筑已经与山体紧紧“咬合”在一起,“坞”已经成为“无”。唯有青芝坞,因为一部分划进植物园,才得以保留些绿化。但外围也已经成了餐饮一条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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