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白云》 ——-古 耕 那一天初夏的晴朗黄昏,在我的房后,我的小院子里,偶然一抬头,竟然看到了高高的蓝天里在飘动着疏疏离离的朵朵白云。啊,真是久违了,这样不见人类污染的自然天空,现在真的是很难得一见了。 那云朵一颗一颗的向着东北的方向缓缓地飘。我还是从中看到了汉字,风在吹,云在走,这蓝蓝宣纸上烟雾氤氲的汉字也在变。这一朵像个草书的“何”字,这字在蓝宣纸上面走着走着就又变成为草书的“谢”字了;那一朵像个隶书的“之”字,渐渐地就又像是楷书的“大”字了。而且那云是那样的洁净,如义人的高洁操守,清清而上,高扬不堕。我的内心里思绪翻滚,我也尽量让我的思绪如出栏的野马,回想着我人生的种种经历、我的际遇、我的追求、我的处境、我的困惑,一股莫名的情绪顿从胸腔涌入眼睛,看着这样高洁的蓝天白云,我的泪水竟然就盈满了眼眶。这不是悲伤,这是一种精神的洗礼,任人间有多少污秽,高天白云也从不改自己清冽不染的操守。 我站立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像是一只笼中困兽,因身体的局限而只能够让自己的思想去自由飘飞。还是那个老问题——人为什么活着? 这是一个因可以无穷解而就无解了的人类迷局。 任何人都可以做出像模像样的回答,而且就逻辑方面来讲,人人的回答都完全说得过去,因为那是他的需要。 今年因为很偶然的缘故,和我初中时的几个同学好友有了几次接触,本来都不是一路人,但是在当年十一二岁人格开始形成的时候所结下的友谊是具有很强的时空穿透力的,而且我发现,我们彼此之间因当年的人格相互渗透而形成的某些性格共性竟是那样的相似,我本以为我经过多年的自觉学习和修养,已经改变了自己青春期的青涩和无知,但是我发现,人类精神方面没有什么完全的天使或魔鬼。大自然虽则好生,但是也同样好杀,要不,人就都不会死了。天使也同时就是魔鬼,因为一个事物对于某些人来说是一个福祉,但是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则又会是恶梦,这个角度看是天使,换个角度再看就俨然是一个魔鬼了。我不敢说自己心中只有天使的笑靥,但是我也拒绝以魔鬼的方式来对待魔鬼的侵害,治暴惩恶是光明正大的事,何须使用魔鬼的伎俩。 我在自己六七岁看电影的时候就会很奇怪于那些酒色之徒的做派,那些人为什么会是那样呢?但是现在当我的几个彼此称兄道弟的同学好友重逢时,我发现这几位已然是炼成为标准的酒色之徒了。 当几个酒色之徒举杯向你叫大哥的时候,你的心理道德标线就开始模糊了,在又接触了两次之后,你就发现自己也开始像他们一样的会不说人话了,估计接下来就会跟着他们开始不干人事儿了。上个星期的一次聚会中,我在饭桌上做了个体育比赛停止的手势说:“以后这种聚会就到此为止了,我本来就不跟你们玩儿,这么多年了我主动找过你们谁?有困难我愿意帮助你们,但是我们不是一路人,说不到一起的。”有人就反驳了,说:“怎么说不到一起,人为什么活着?我读过松下幸之助的书。”我说:“说说看,一个日本资本家怎么说啊?”他说:“人活着是为了要做一个好人。”我不禁哑然轻笑,没有回话。没想到我这位同学还会有如此的良知,一个在生意场上坑蒙拐骗、生活上吃喝嫖赌诱奸良家妇女的人,居然也能够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来,人类言行的名实不符竟会是如此滑天下之大稽的一件事。 今天中午接到了一个手机短信,是我的良师益友诗人柳喜长君发来的,内容是:“最近怎么样——朋友就是我们自己选择的亲人。”我心头一热,回复道:“是啊,说得对,亲戚不可以选择,朋友是可以选择的,所以我们要与好人做朋友。” 地球上的所有物种,细想想,都只不过是地球本身的衍生物,包括我们人类在内的一些生物,就好比是我们自己身上的汗垢皮屑,人类的什么登月航空、探测外星,就如同是我自己风中回头时由发间飘走了一粒头皮屑,人类为之欢呼雀跃,对于自然来说,这又算是什么呢? 人类社会不可能停止自己早已既定了的行进步伐,当恐龙们横行天下,哺乳动物们的祖先还只不过如一只老鼠般大小躲在地下洞穴里的时候,人类的一切发生、发展和结局就已经被自然所确立了,只待机缘巧合,就仿佛是启动了水库的闸门,一切就都不可挽回的奔腾而去了。天道有心,不为人设;天道无心,死生无情。 最初没有人类的时候,就有地球上这样的蓝天白云,将来在人类如同恐龙一般地被淘汰掉了之后,地球上还是会有如此的蓝天白云。一切的人类印痕,都将如恐龙一样成为地球上的过眼烟云。此刻,我的如人类所幻想的神才具有的意识思维能力,如此自由的在畅想,我受到的是一种精神意识的自我洗礼,是一种“修神”——修养自己的精神,使之打破拘囿,不受伤害。 但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观念,正当我沉浸在汪洋恣肆的哲学思考里的时候,远处里便飘来了一首童谣,是首七言绝句,也听得我是张口结舌茫然若失,且听那童谣唱到—— 宅若久时天然呆, 腐到深处自然萌。 神经病人思维广, 2 B青年欢乐多。 天哪,原来我所以为的庄严思考,也不过就是人家小孩子眼中的神经病发作罢了,想想,也都是可发一笑的事情。 愉快就是比忧伤要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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