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yueqiu 于 2012-6-3 22:03 编辑
魅惑的山城重庆
【题图】重庆解放碑的夜晚
重庆于我而言,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儿时六岁辗转来到重庆,在朝天门码头坐上长江客轮顺流而下,需要五天才回到家乡上海。虽是孩提时代,但对重庆的印象颇深,尽头式的火车站、麻辣味的菜肴、满街各式的小吃、蜿蜒起伏的城市道路都让我好奇。当时,若买了第二日的船票,头天晚上便可在船上住宿,母亲特地告诉我,重庆是座山城,夜里在船舷眺望嘉陵江两岸,万家灯火星光璀璨,洒落在座座山间,煞是好看。最近几年,多次去到重庆,对这座城的感受便丰富了起来。
起伏的生活
重庆人仿佛天生就体态匀称,思来想去,也许和他们独特的生活方式有关。重庆多山路,即便在市区,上下起伏也是常有的事情,因此不知不觉就给自己增加了许多锻炼的机会。重庆也很少有自行车的存在,除非是专门骑着自行车锻炼的人们,否则若是在火炉的八月里,骑着自行车上个坡,再翻几座山,无论上班上学,都不会是一种令人愉快的体验。曾在重庆坐公交车时,看到路边的“棒棒”们看到车到,便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向车门飞奔过去,个个精神抖擞,乘客下车,挑了东西便走,这恐怕也是起伏的重庆给他们带来的别样生活。
重庆的轻轨,也许是国内城市里最具观赏价值的一种了。沿江、倚山、穿洞、滑翔,各种姿态一应俱全,称其为过山车也并不为过。倘若各个城市的交通工具能仿效此,既有使用价值、兼具景观功能,那定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快事。
起伏的重庆也带来了起伏的生活,即便在陡峭的山坡上,还是在山脚的崖壁下,重庆人都能因地制宜地做生意、过生活,立体化的城市格局,成就了许多的可能性。就好比把城市装进了一座摩天大楼,无论水平还是垂直,又有着各自的风景和气质。
水一般的山城
长江、嘉陵江穿城而过,向来有大河流经的城市都是富庶喧闹之所在,重庆也不例外。我并不喜欢朝天门,却对磁器口情有独钟。当年在磁器口留传这样一首民谣:“白日里千人拱手,入夜后万盏明灯。”说的就是曾经磁器口水陆码头的车水马龙。而今的磁器口是许多游客了解重庆的最直接方式,也成了许多老重庆回味逝去生活的记忆归宿。
重庆成为直辖市后,市域面积增加许多,长江沿岸的万县、涪陵、巫山、云阳、奉节都归于重庆名下。早年去过一次奉节,这是一个典型的长江边的小镇,安静古朴,从码头入山门,需要攀登高高的石阶,进了小镇,青石板道路和巴国特有的云雨令思绪停滞,大有穿越时空来到三国之感。三峡沿岸的许多小镇小城都那样的与世无争,看来令人陶醉,想必这都是从重庆随江流下的飘逸气韵,来到山间,弥散开去。
在长江的上游,沱沱河水清冽甘美,但未免太过冰寒,流经金沙江,又太过汹涌澎湃;在长江的下游,水面开阔温婉,却多少失了点姿色,唯有在重庆,两江伴随三地的山脉市景,倒显得相得益彰,不妖不媚、不喜不怒,静静流淌的水面透着重庆的悠然自得,这就是水一般的山城,浸润人心的力量。
舌尖上的重庆
本不想套用这个风靡一时的结构,但重庆却实在当得起这几个字。
我并非一个对美食关注的人,但对川菜却见之不能舍。很多人以为川菜必定是麻辣的,所以不食辣者对其敬而远之,殊不知此番误解让许多人把川菜的美味拒之门外。话又说回来,辣是川菜中经典的味觉体验,川菜的辣,往往并不是辣得无法入口,相反却是令人一再品尝而越发放不下的味蕾刺激。
川菜中的毛血旺是我的最爱,在磁器口,随便找个餐馆都能吃到正宗的毛血旺,一大碗鲜红的血旺端上餐桌,没有一丝热气,却热辣如火。红彤彤的血、雪白的肥肠、嫩黄的豆芽菜加上肥厚的鳝段,组合而成的是一种从口中涤荡到内心的鲜辣滋味。如果觉得味道单一,那泡椒鸡杂必会令你青睐。川菜中的泡椒是一种神奇的烹饪佐料,泡椒一般不吃,太辣太咸,但若做菜,便会令鸡杂、牛肉、鸡爪产生神奇的味道。说到这儿我方才感觉到文字对美味的描述是如此的苍白无力,那种切身体验的快感,只能自己去品味,方可得其要领。
重庆的零食中,最爱米花糖,那是我儿时的记忆。当时的米花糖论块出售,每一块如磁带般大小的米花糖包裹着一张油纸,半透明地把其中的米粒儿和芝麻遮掩,放在一个大口玻璃瓶里,最能引起孩子的食欲。现在才知道,那米花糖是江津特产,现在也归了重庆,便也可算作是重庆特产。走在江边,依稀听见多年前听见的叫卖声:开水……炒米糖……
一座城、一些人、一场风花雪月。重庆是一座魅惑的城,我们是一些喜爱这座城的人,和城里的人们,一起谱写一场风花雪月。任时光穿梭、斗转星移,那城、那人、那事,随着嘉陵江流淌,从不间断、静静前行。
曾经在磁器口偶见一个小型的博物馆,主题是三峡纤夫,那悠远的川江号子声如今再难听见,它们和许多往事和故人一起,沉浸在水中,消失在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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