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有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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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有一个研究历史的学者在浩瀚的史料、回忆录海洋里畅游50年后，临终时说：“所有的历史都有三个版本：官方的、民间的，还有历史本身”。以此类推，我和阿萝的情史也有三个版本：阿萝的、我的，以及爱情本身。
　　　　
历史的多样性是是由以下原因导致的：官方为了达到教育人民的目的，对历史会做一些修剪工作，删掉一些又添加一些，像女人的面妆一样，有些地方扑点粉掩饰一下，有的地方涂上唇膏突出一下，这样历史看起来就很美丽了，也满足了广大群众在美学方面的需求;民间看到官方的历史太过浓妆艳抹，就尝试用自己的审美进行修改，就像化妆术里的 nude makeup，化了妆还让人看不太出来，但是却又很容易在历史里加入自己的主观好恶，当然，这也是为了满足广大群众八卦的需要。女人无论是浓妆还是nude makeup，都不是素颜本身，由此可见，官方史和民间史都不是历史本身，因为写历史的人都不真诚。
　　　　
和写历史的人不一样，阿萝和我虽然对我们的爱情有不同的解读，和真相会有一些出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都是真诚的——已经发生的事情客观存在了，我们现在主观地去解读它。何况爱情本来就是一种带有强烈主观色彩的感情，更何况男性和女性对同一件事有不同的视角。说到底，之所以把我们的情史写出来，不是我们那点事多值得炫耀，而是希望各位可以通过我们的故事，了解到爱情的多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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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那时是初中，我，正是情窦初开的少年。
　　
我的初中是在杭州的一个中学，当时我的数学很好，男同学给我的绰号是“神算子”，女同学都称我为“数学一哥”。既然数学科目有第一，语文当然也有第一。我们班语文最好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当时她还没发育，青涩中更显得单纯，我们班的“语文一姐”——阿萝。
　　
为了和她接近，我开始努力学习语文，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每天我都抽半个小时读“论语”、“孟子”，父母都很高兴，他们还以为儿子开窍知道努力了。
　　
是的，我是开窍了，当读到“孟子”上的一句：“知好色，则慕少艾。”时，我怦然心动。
　　
哦，少艾，年轻美丽的女子。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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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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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姓杭，杭州的杭，名尔峰——杭尔峰。现在的我已经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岁月的磨砺让我忘记了当年年少的情状。之所以会重新想起，是因为前年的一次市场营销会。
　　
我们的一个供货商组织了一个产品介绍会，给每个客户都发了邀请函。翻开公司介绍的说明书时，一张清丽的脸跳入我的眼帘——是阿萝。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已经不是当年青涩的小丫头了，光阴把雕琢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熟女。
　　
如同当年读“孟子”时的情形，我的心又怦然而动。
　　
在反馈表上，我工工整整地填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寄出。心里忐忑不安——这么多年过去了，阿萝她还记得我吗？如果，如果我们能再见面，能说些什么呢，出来叙旧？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么是否能抓回我们的初恋？

岁月虽然会改变一个人，但是不会改变发生的事。我想起我第一次见女网友的经历。那个女网友其实是我的一个中学女同学，但是开始我们并不知道。我们俩同在一个在QQ群里，比较能聊到一块儿，就互相打听对方的个人信息。
　　
　　“你那里人？”
　　“杭州的，你呢？”
　　“我也是杭州的，你以前那个中学毕业的？”
　　“杭X中，你呢？”
　　“我也是杭X中，我们还是校友呢，你是那届的？”
　　“天呐，真巧。我是XX届的，你呢？”
　　“我也XX届的啊，你几班？”
　　“我X班的啊，真有那么巧的事？”
　　“我肯定认识你，因为我也是X班的。”
　　
我们互通了姓名，果然是同班同学。虽然是知根知底的同学，不过见面时我还是吓了一跳。真是女大十八变，在中学的时候，她是一个比较丑的小女孩。而现在看到她，她已经出落成一个很丑的女青年了。那次见面后我深刻体会到那句电影台词的含义：你不知道下块巧克力是什么味儿。

阿萝是否也是那样？信寄出后，我每天都在等，可一直没等到阿萝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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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wonder 发表于 2012-1-31 20:45
等续

呵呵……以前同时开始写三个言情小说……都是写了开头就烂尾了……这次试着把三篇的开头先揉到一起……然后写完它……

反正我也不知道结局……

鹅鹅鹅

有点像白条鱼的文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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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等待，在我与阿萝交往的点点滴滴中，我仿佛总是在等待，就像到今天我还在等着她的电话——我的手机有三块电池，因为我怕在手机没电时错过了。

我还记得我的第一次等待。

那是一个周末，我听到其他同学说阿萝星期天要去爬宝石山。星期天一大早，我就徘徊在去宝石山必经的北山路上，躲躲藏藏，因为我想装着与阿萝是偶遇。

等了有无限长的时间，我已经觉得再也不能等到，忽然看到阿萝骑着车从对面过来。

阿萝见到我就停下车和我打招呼。我问她骑车去哪里？她说我去爬宝石山。接下来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嘀咕了半天又问了一句，你一个人啊？！她说“嗯”，就准备骑车走了。我想说我陪你去之类的，可没好意思，只说注意安全，然后目送着她离去。

回家的路上我特别沮丧，我觉得阿萝对我很冷淡，我不断的思考，想找出阿萝为什么冷淡的原因。我想，可能是因为我说的是杭州方言，太土，所以阿萝不喜欢。

到家后，妈妈叫我赶快上桌吃饭，我突然大吼了一句：

“以后请对我说普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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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有些情感是很奇怪的，那怕近在咫尺，也会失之交臂。就好像现在我知道和阿萝肯定也在杭州网论坛，可我们彼此不知道对方的网名，相见亦不相识。

这种宿命的感觉在我和阿萝刚开始的接触中就有了。

那是一个夏天，放学时突然下起了雨，有几个同学没有带雨具被困在教室里，我是其中之一。阿萝瞟了一下大家，就冒雨冲回家然后拿了几件雨具冲回来，给同学们一人一件，最后一把雨伞给了我，还对我说了一句“你也没带雨衣阿？”

我接过阿萝递来的伞，心里咯噔一下，我想“伞”和“散”同音，阿萝给别人雨衣，却给我雨伞，是否这是命运的际会？

宿命，一个多么让人无奈的词

记得那一年的暑假是我最痛恨的，因为暑假就不能上学，就不能天天看到阿萝。但是暑假也不全是灰暗的日子，也有亮色。

一次我陪着妈妈在市场里卖豆角和甜瓜之类的，却在菜市场里与阿萝相逢。我想，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就鼓起勇气走上前去说：

"阿萝，听大家说你家里书多，借我几本看好吗?"

后来我看到钱钟书的小说“围城”里说，男人肯买糖、衣料、化妆品，送给女人，而对于书只肯借给她，不买了送给她，女人也不要他送。这是什么道理？借了要还的，一借一还，一本书可以做两次接触的借口，而且不着痕迹，这也是男女恋爱的必然步骤的初步--借书，问题就大了。

我想，我是无师自通，换句话说，爱情人人都会，不需要老师。

去萝子家借了好几本书，具体是什么书我一点也没关心。回家后，妈妈看我抱着几本书美滋滋样子，就问我去萝子家都借的什么书？我把书名一一念给妈妈听。妈妈诧异地看着我说：“这些书你不都有么，上个月刚买的放书架上，也没看你看几眼啊。”

我脸红了，但是当时的我已经学会了不动声色的掩饰，我说：“我看论语里孔子说，书非借而不能读。所以就借萝子的书来看，这样读书更有效率。”妈妈狐疑地看着我，我赶紧进了自己的房间。

大概妈妈对爸爸说了些什么，那天晚饭时，爸爸看我的眼神似笑非笑，我总觉得我的心思被他们看穿，勉强保持着镇静却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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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挫折就是高中分班的时候，当我知道我与阿萝不是分在一个班时，我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阿萝对分班的事很淡定，那天下课后，她对我说：“你看伫立在远处的孤山，沉稳中又那么温润。我就像那座山，虽然没有层峦叠嶂，但也从来不曾远去。”
　　
这段话对我的人生观有很大的影响。从此后，别人把女人比喻作水，水做的女人，我却总是把女人看作山——层峦叠嶂让人看不清，我还总把追求爱情当作攻打山头。一直喜欢一句古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想阿萝当年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那天晚上我哭了，哭得很厉害，泪水浸湿了大半个枕头。在日记本里，我写下了我的第一首诗：
　　
　　我今天彻底的悲剧
　　现在
　　我的左手看着我的右手，
　　而我的右手看着阿萝
　　她
　　曾送我雨伞
　　
　　当分班已经成为诗句。
　　我还有什么可悲哀。
　　手拿着学生手册，
　　伤感时，据说
　　樱花会开。
　　已经是山穷水尽，
　　明明已到悬崖，
　　她为什么对我说
　　她是座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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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生理卫生学到的知识，女人的发育比男人早，所以她们情感的觉醒也较早，对爱情的理解程度比男人更深。

这种现象在各个论坛的情感版也可以观察到。同样是写回忆自己中学初恋连载的帖子，如果是女人，写的就比较快，两三天后的她的爱情就要大学毕业了，而如果是一个男人在写，可能写了几个月后，他的爱情还在中学——最后烂尾成了太监被人鄙视。

这就是男女的本质区别，大概有四年左右本科学习时间的爱情距离。
　　
分班后，我的心情相当黯淡，看杂志时，只要出现“孤”、“山”、“孤山”、“孤独”这样的标题，泪水就会弥漫我的眼眶，大概正是多愁善感的年纪吧。我相信真情这东西是应该有数量限制的，尤其是刻骨铭心那种。如果次次全身心的投入喷薄而出，然后说收就收，点滴不留，那就是水龙头了。我把思念深深地埋在了心里。

中学毕业后，阿萝去了北方的一个大学，和我报考的大学不在同一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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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我的大学在一个平原城市，周围没有山，这是我报考大学志愿时的首要条件。学校、专业的好坏我是无所谓的，只要没山就行。分班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不能看见山，一看见山就怔怔地呆在原地流眼泪，为此我高中的外号是“见山流泪”。
　　
大学男生宿舍的活动都很单调，无非是看A片、玩游戏。同宿舍的男生都喜欢制服美女，我感到很奇怪，但是也逐渐对制服美女有特殊好感了，被熏染的。我不知道阿稻是否也会爱上制服男士？女生也看A片吗？这些都是我打游戏的闲暇时偶尔会想到的。大学时代的我很清纯，总以为自己的思考很哲学、很深刻。
　　
那时我迷上了网游，每天就是在游戏里完成任务，打装备。经常和我一起组队的是一个网名叫“阿七”的网友，他的角色是道士。我们经常在游戏的聊天窗里交流，当时我感觉阿七很文艺腔，说话喜欢拽词，比如玩到半夜了，我说：
　　
“很晚了，你还不睡？”阿道就会发个信息过来说：“爱月夜眠迟”。我接着说他：“臭道士，拽什么酸文啊！”他就会给我发个哭脸符:-(
　　
有一次，阿七给我发来短消息，说我们一起出去吃顿饭认识认识吧。我说，和你一起吃饭有什么劲，你又不是女的。但是阿七坚持，我也不好太绝情。约好时间地点后，我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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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雨初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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