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我有一个小请求》

落枫

我发誓一定会写完这长篇的，质量能有所提高，但是速度肯定不行，我归纳过了，写得越快，越没质量，所以我打算一天写一章，草稿，希望各位赐教。其他的我就不说了，还是老套，黑暗都市，这回说的是四个人的婚姻，有好有坏，有喜有悲。废话不说了，看了再说。

[ 本帖最后由 落枫 于 2009-9-11 16:28 编辑 ]

落枫

「不会吧，刚说菜有点咸，这老天爷就能听到？」较肥胖的蒋茂眨着跟花生米般大小的眼睛，仰望着天上不断飘下来的丝丝细雨。许凡忙双手托起桌子左右两个角对发愣的孙道德大喊：「快把桌子搬进去啊。」话音刚落，雨停了，「凡哥，停了，继续。」向来谨慎的余新给许凡满上酒，举起自己的杯子，「干，淡一点对身体有好处。」许凡这才松开桌子的两角，坐回位置，举杯痛饮。
喝过半杯二锅头后，余新说道：「这N市的天气本来就这样，再加上现在是夏天，阵雨更多，刚才就应该在里面吃……」许凡一把抓过余新的T恤衣领在他耳边轻声地说：「你带钱了吗？」余新摇头，许凡一把送了衣领，看着呆头猪脑的蒋茂和向来胆小的孙道德问：「你们带钱了吗？」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后对着许凡摇头说：「你说你请客，我们才来吃的啊！」许凡犹如黑社会老大一般地装了个无奈的动作，站起来身来把沙滩裤的前后袋子翻出来，俯过身对三人说：「我也没带，所以我要露天吃，等等跑路方便。」三人惊呆地把眼神立即转过去看了看在里面的那个魁梧老板，正在挥舞着菜刀，非常有力地切着……牛肉。
许凡什么也不说，操起桌子上两瓶没开盖子的二锅头撒腿就跑。也许喝了酒吧，许凡就听到后面三双拖鞋此起彼伏地发出「啪！啪！」声，当然还有那些「吃东西不付钱，小小年纪学吃霸王餐，给我逮到你们就死定了。」这样的话。午夜11点多的夜消一条街上出现了一幕城市追逐，就因为一百来块的夜宵钱。
许凡感觉有点累了，听住脚步回头一看。余新和孙道德已经搀扶着肥胖的蒋茂在开始步行了，也可以说竞走，毕竟他们后面还有个步行的饭店老板。「凡哥，这老板和我们耗上了，要不让他去我家里拿钱吧。」孙道德胆小，这恐怕是他从娘胎里出来做得最胆大的一次，可是他现在已经承受不起了。
「你们看，那是长青路，过了那里，就可以甩掉他了。」许凡果然是出色的领导，早就看好了地形，带着三个伙伴，还真的在长青路成功地把魁梧老板给甩开了，留下的是老板跟丢后声嘶力竭地一声咒骂，划破了寂静无声的夜晚。四个人疲惫地躺在附近的公园坐椅上，不停地吁气。
「总算给小蕾算是报仇了！」说完，许凡打开二锅头，靠在椅背上仰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其他三人，坐在草坪上看着许凡喝酒，回味他刚才那句话，当然更多的是回味他所说的小蕾的容貌。很多人不相信「红颜祸水」，可如果你见过小蕾，就知道什么叫漂亮，一个让你永远不会审美疲劳的女孩子，接下来的就是祸水，四人因她而惹祸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怎么了，莫非小蕾被那狗熊老板给睡了？」余新冷不防问出这样一句话来。四个人中，余新今年25岁，其他三人都是24岁，所以余新懂得最多。
「你才让那狗熊睡了呢，是上个月狗熊把她炒鱿鱼了。」许凡继续喝酒，感觉有点昏沉沉的，今天着实喝了不少白酒了，差不多快到半斤了。余新也从口袋里摸出两瓶二锅头，阴险地对蒋茂和孙道德笑笑说：「继续。」N市的夜晚，雷阵雨过了，泛起了阵阵的凉爽，夜风吹过他们，带着酒劲，胡乱地开始说话起来：

「孙道德，我听你妈说你爸调到市府里了，以后副市长绝对没什么问题，以后可要罩着点弟兄啊。」余新家里贫困潦倒，双下岗，靠做点要被城管缴械的买卖，基本三天两头地秤杆子、秤砣被缴去。余新是上过大学的，从他镜片里深陷的眼睛可以看出，此人绝对发奋图强过，只是后来家里变故，读大学还不如做工作。
而孙道德的家庭却是达观显贵，爷爷奶奶都是教师，而父亲是个几乎快做副市长的料子，母亲自然也是某某局长。这样的书香门第却教不出来一个能考上大学的孩子，这个孩子自然是孙道德，当然他现在开的电玩店生意还是不错的，每天不见孩子来买PS机和游戏光盘，却有上了40的中年男子来光临他的小店，不还价，买好东西甚至还要递张名片给他，基本无非就是某某厂长，某某经理。「我说余新，我爸爸就是不想我进入政坛，要是哪天进了，你们三个我全包了。」孙道德说完呷了一口酒，看着许凡盯着自己，小心地问：「凡哥，到时你一定第一个。」孙道德身材瘦弱，对许凡又是尊重又是害怕，这会看到许凡如此表情，自然心里开始发慌。
「我倒不用了，就想问你现在能不能让你爸爸给小蕾安排个工作？」许凡说完，看着天空的星星，一口一口喝着闷酒，想着家里那个双腿残疾的父亲，以及自己才16岁，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的母亲。只记得那天，母亲用6块钱的德芙巧克力就把自己给打发了，接着，父亲整天喝酒消愁，回家的时候被车撞了，肇事司机一看是个醉鬼，也趁机跑了。尽管童年对许凡来说并不美好，但是也让他学会了坚强和胆大，所以四个人里，他是老大，敢做的事情比他们多得多。18岁去做搬运，19岁跟着别人去路边兜售黄碟，20岁就学会抽烟喝酒，后面就更离谱了，大家都觉得许凡不平凡。
至于和猪的体形几近相等的蒋茂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关心地问了句：「凡哥，小蕾和你现在究竟关系怎么样了？」许凡把酒瓶朝河里一扔，转过头来说：「她说，如果今年带我去她家，如果父母不反对，再过一年就结婚。」余新听完，忙提醒说：「去她家了，千万别提你家的事情，记住了啊。」许凡笑了起来，声音很响，三人看着许凡不解地问：「你笑什么？难道你把家里糟糕的环境告诉人家父母，能同意你吗？」
「我笑你们不懂爱情的伟大，不过算了，和你们说也不懂，以后会知道的。」许凡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撤退，回家睡觉。」

「小蕾，我和你说个事情，今天我们狠狠地教训了那个炒你鱿鱼的……」许凡回到家迫不及待地打小蕾电话，想把今天的「丰功伟绩」告诉她，却听到电话里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小蕾，这么晚还有人打你电话，谁啊？」已经是午夜12点多了，小蕾声边居然还有男人，这……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胡思乱想，小蕾不是这样的人。
「凡，早点睡，明天也可以说的。」小蕾不冷不热地说着，话中不带任何语气，让许凡说不出什么感觉，可是他又不死心，追问了一句：「你身边有男人？」电话就挂了，听着忙音，许凡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有躺在凉席上，思考着原本不需要思考的问题，如果不打这个电话，也许今晚许凡能睡得很塌实，可现在，短信的声音把正在思索的许凡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翻开一看，是小蕾的：「凡，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分手好吗？」
「为什么？」这是任何一个被甩的人都要提出的愚蠢问题，分手需要理由吗？你怎么不想想任何和你恋爱时有什么理由吗？上床时有什么理由吗？可是许凡想了很久还是问了，问了之后，看着手机等待着答案。虽然他有点知道答案是什么，可是这毕竟是他的初恋，他不能如此就让她流走了，什么也没带着就流走了。
「放手吧，爱情就好比是两个人拉着橡皮筋，不愿意放手的人肯定会疼。凡，祝你以后能找到一个适合你的女孩子。」这是小蕾最后的短信，从此人去楼空，手机停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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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枫

N市秋季，泛黄的叶子渐渐布满整个街道，被清洁工一扫，随风而滚。落叶滚到了两个年轻人的脚边，许凡和余新各自手执一份报纸，一条一条地筛选着。“这个不错，我说老余。”许凡用夹香烟的手点了点报纸上的一条招聘启示，再看看不断思考着的余新。“行，就这个吧。”余新也觉得这工作不错，管吃，两千五一个月。“那就现在过去应聘！”许凡说完，跨上踏板车发动起来，余新跟着跳了上去。
“对不起，我们这里只招一个，你们看谁做呢？”招聘经理挺客气地给了许凡和余新一个难受。许凡拉着余新就走，边走边说：“那不做了。”余新停住脚步说：“凡哥，你做吧，我再找找好了。”余新知道许凡家的情况并不好，就他和下身瘫痪的父亲相依为命的。如果没有工作，这对他们家来说，恐怕非常艰难。余新最终以兄弟翻脸做要挟，让许凡顺利地走进了这家外贸公司，职位营销部员工。
夕阳照在余新的后背，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了家门。看着放在天井里那辆轮胎已经扭曲变形的三轮车，就知道，今天父母肯定又被缴去了点什么。果然，走进里屋，就听到烧饭的母亲对他说：“阿新啊，今天城管又来扫荡了，你爸爸和几个摊主和他们争吵起来，然后就动手了，结果你爸爸身子向来不好，进医院了，饭放在桌上，你先吃，我给你爸爸送去。”看着母亲无奈地离开，余新把饭碗一推，走到天井里，抽出最后根烟抽了起来。

“戴总，我要出去办点事，对不起啊。”孙道德一看到这个戴总就怕，这个月已经是第七部ps3机了，这家里孩子，再多也不会有7个吧。戴总一脸赔笑说：“我想来买个游戏机，给我家那个刚出生的侄子玩。”孙道德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说：“这个ps3不是一般的玩具，3000多一部，光一张蓝光碟就要4、500，再说它里面的游戏都是有一定的难度的，你买去给刚出生几乎不会说话的孩子玩，你觉得合适吗？”戴总搬了把椅子，仍旧赔笑地说：“其实你也知道我想和你说什么，要不谈谈，什么都不是问题？”
话音刚落，余新正好走了进来，孙道德只好去拿了个ps3的机子对戴总说：“3400块。”戴总立即从手包里摸出一叠百元大钞，点数着然后递给孙道德。“多了，都4000多了。”孙道德又抽了几张还给戴总，“算请你吃饭的吧，下次有机会来我家吃饭。”说完，把一张写着地址，电话的纸条放在桌子上，拿起ps3就走。
“我说这人是不是钱太多了？”余新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如此举动，孙道德拿起钱让抽屉里一扔，瞟了一眼桌子上的纸条叹气说：“还不是因为我爸，这些人都想让我爸帮他们办点事，他那里不行，就来我这里。”余新也摇头说：“你生得好，我们就不一样咯。”当然余新说的是自己和许凡。蒋茂人虽然胖了点，不过手上有点本事，有本大学毕业文凭，工作自然好找。“怎么了，工作还没找到吗？”孙道德从抽屉里，抽了10张一百的递给他说：“先用着，不用急，慢慢找。”余新没接，“我们四个人是兄弟，你给我钱，那就不是兄弟了。”孙道德想想也对，以他的性格是不会拿钱的。“那这样，我帮你想想办法。”孙道德想着想着就看到了那张纸条，马上说：“有了，他不就是最佳人选吗？”说完点了点纸条，“这样不太好吧，我说阿德，等等被你爸知道了，会出大事的。”余新做事沉稳，不会图一时之利。“没事，我这就给他打电话。”余新想阻拦，但是想起昨晚母亲回来说要一笔不少的医药费，也就任由孙道德拨号了。

余新只听到从话筒里传来的每句都是“好的”，“没问题。”最后说了一句：“我来接你们。”孙道德挂了电话，就笑着对余新说：“搞定，他请我们去他家吃饭再谈。”余新总觉得不太好，但是此刻也不能顾及那么多了。才没多久，外面就听到了汽车停下来的声音。孙道德和余新都很少坐好车，戴总开的是宝马730，看他们两人东张西望的，对孙道德说：“要是你喜欢，虽然可以找我来拿，想开几天就开几天，不过你得有驾照。”
一路上，孙道德和余新你看我，我看你。只剩下戴总一个人边开车，边和孙道德不断地许诺种种诱人的条件：钱，女人，或者孙道德本人自己开口要什么。但是孙道德只说了一句：“能不能给我兄弟安排个工作？”说完，车子已经转进了一家别墅，这是N市最贵的房子，叫云间仙境。名字取得好，但在这里住的不是纯洁的神仙，基本都是丑恶的老板。戴总拉起手制动，冷漠地看了一眼余新后，笑着对孙道德说：“进去说。”还特地为孙道德开车门，至于余新，他根本不在意。
“张妈，多准备两副碗筷。”保姆一开门，戴总就吩咐了起来。接着客气地迎接着孙道德进客厅，等孙道德坐下后，才开口问：“你这位朋友，叫什么来着。”那腔调和电视上演反角的如出一辙。“我的兄弟余新，戴总，他没工作，你能不能让他来你这里做啊？”孙道德毕竟才25岁，说话的方式和他的父亲那种官腔相差甚远。戴总又看了一眼余新，看他的衣服就知道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尖酸地一句：“你呀，认识阿德是你的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说完转过脸对孙道德说：“就让他直接去行政部好了。”这让余新觉得有点惊讶，学历，资历什么都不问，就让他去那里了。孙道德也疑惑地问：“那里是干什么的？”戴总看饭桌上饭菜已经放好，站起身来说：“管人，就管别人，多好。”
吃饭时，戴总坐在孙道德身边，不断地两人窃窃私语，让余新只好一个人享用着这个月甚至这一年最好的一顿饭菜。孙道德不断地听着戴总的话，然后点点头，不时地看看余新。这让余新越吃越没味道，只好站起来对他们说：“我吃饱了。”说完转身就离开，孙道德也起身离席，戴总笑着跟在孙道德后面说：“那这事就麻烦你了。”孙道德点点头，转身正要离开，突然想起刚才说的“管人。”就问了句：“管人是什么职务啊？”戴总笑着说：“就是经理咯，难道还有员工去管人的。”

要告别了，戴总说自己有午睡的习惯，让司机送他们回去，并不断地说：“那全靠你了，事成之后，还有酬谢。”开出去没多久，车胎就爆了。司机下车去后备箱拿备胎时，孙道德居然看到了7部都没拆封的ps3机器，摇了摇头对余新说，我们自己回去吧。“我们先走了，不用送了。”司机看了看他们两人，不理解地继续换胎。
“阿德，那个戴总我怎么看他不是什么好人，他要你帮他做什么啊？”余新这句话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没问，直到现在单独和孙道德在一起了才问了起来。看着余新一脸犯愁的样子，孙道德笑着说：“没什么，就是请我引见他能和我爸爸见上一面。”余新知道这见一面文章很大，但是总比戴总让孙道德去和他爸爸说帮做点什么不干净的事情要好。“谢谢你，阿德。”余新一说，孙道德就笑着说：“没什么的，对了，我早上听许凡说你爸爸住院了是吧？”说完，又拿出那10张一百元的钞票塞给余新，“算是我给你爸爸买的水果吧。”余新知道现在家里缺钱，只好拿了，暗骂许凡多话。“那先问你借着好了，有了就还你。”孙道德一本正经地说：“你如果真的如戴总所说，做了管人的经理，那你日后可要多拿点好处，真的，钱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余新只能皮笑肉不笑的算是懂了这人世间的学问，但是他的内心告诉自己，一定要做好工作，对得起工资。

乌鸦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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