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小说]三三

等花火

三三说砸吧，我举着酒瓶还在犹疑，三三瞪我，我把瓶砸下去。

流了。
流了。
挺舒服的。
好点没有。
我试试。哦。感觉和以前差不多。再砸。她一只手抓着我拿酒瓶的手，举起来。

流了。
流了。很多。非常多。三三。
三三微笑着透过木楼梯间的间缝看不多的阳光。血慢慢往下流。我不擦。夜里我们都是孤独的。无论多少人在身边。热闹拯救不了已深陷囹圄的抑郁灵魂。

三三说无法和人接触。“人一来我头疼。”“你可也是人的。”“可人一来我头疼。我是个体，个体怕群体，我尤其厉害的。” 三三在我面前穿红肚兜，光着脚，乳房晃的时候我总喝水，我也是女的，但有时候又觉得不是，我问三三我是不是女的，三三问我下面有没有口，我低头一看有个小口，我告诉了她，她反而哭了，我们抱在一起亲。

三三说人都龌龊。我说你也是人。她说我是个体，个体怕群体，我尤其厉害。三月的风呼啸在我们头顶。三三弹起钢琴，想起郎朗。三三把头靠我肩上。我给她关怀，是个女的，我有一天要纪念她，把她写在文字中，世俗里她受尽委屈，我也是，可我就当我是男的，三三细皮嫩肉的三三，她蹲在坐便器上。

流了。
流了。
没有从下面。从上面流。头上。放放血。我好多了。抑郁好多了。我不太紧张与焦虑。得不到什么。我们尤其得不到什么。你给我花。我没有递她。哭了。我把三三的手捆起来。她沉静的注视着死亡。

三三你不该爱上男人。
七七，你不懂的。
三三你不该爱上男人。
七七，你不懂的。你不懂。

三三的脸很白，很好看，她弹钢琴给我，我们睡在一起的时候，我是男的，我没有洞，我使劲亲她乳房。三三弹钢琴给我，《梦中的婚礼》。有一次，在梦里，我问她，我是男的，你嫁我吧。她笑着撩开我肚兜下面，我穿着高跟鞋，那里有个洞，吓坏了，于是哭，三三不再叫我老公，说，姐姐……她叫我姐姐，说姐姐，我的好姐姐！于是我在梦里把她掐死了。

血快流完了。抑郁快到头了。三三，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的抑郁比你大，比你厉害。

弥留之际，我让三三摸我下面，看见她说哦，满意的闭上眼睛，我以为她眼角流下一颗泪，但事实上没有。
我把洞给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