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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木槿花西月锦绣(作者:海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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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0:52 | 显示全部楼层
怪不得原非白肯放我来玉北斋来呢,我就说他什么时候那么大方了,原来他早就知道原非珏不在,我真真郁闷。
  
   我的笑脸不可遏制地跨了下来,碧莹便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安慰我,说是讲不定四爷马上就回来了,等一下就好了,我不想让她操心,也就强自笑着,一同看着宋明磊的飞鸽传书,聊着大哥二哥的近况,思考着小五义的正经大事。
  
   就在原非白忙着对付贼那阵,在东庭王朝内,原家和窦家的明争暗斗也开始了,窦家以窦丽华的哥哥窦英华为首,依仗着太后和皇后在宫中的势力,拼命积聚钱财,终日弹劾原氏离间君臣,在班结党,谋为大逆,而原家则在手中握有一大堆窦氏仗持皇宠,妄顾国法,贪污纳贿,草菅人命,欺压百姓的罪证。
  
   而熹宗的皇权被太皇太后架空,整日走鸡斗马,乐后宫,对于两党之争听之任之。
  
   宋明磊来信中还说,原非烟进宫的日子已被无限期搁浅,甚至连长公主附马忠显王原非清都被限制了出入宫的自由。
  
   北突厥又烦,于飞燕被调回河朔,而南诏则闪电出兵攻占了锦城,而窦家南军拒不出兵,于黎民百姓于不顾,反而三番二次奏请熹宗颁旨,令原青江亲自出京迎战南诏。
  
   永业二年,也就是今年四月,窦英华又以兵部左侍郎封依为对象,发起新一轮攻击。这一次,他的手段非常毒辣,竟然伪造了一份废黜熹宗的诏书,署上“封依”的大名,并大造原氏谋逆的谣言,而封依的后台是兵部尚书任时峭,那任时峭又是原青江的得力助手。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窦英华此举的真正目标是不言而喻的。“图谋废立”是何等大逆不道之罪,今年六月封依已被投入大理事,施酷刑审讯中,而任时峭已贬为河南府尹,同时窦英华在这非常时刻,又再次奏请熹宗下旨让原青江北调羽林精锐出战南诏,以欺削弱原氏精锐。
  
   这对原家来说是一次大打击,原青江相当于失却一只右臂,当他得到消息后当场捶案大怒,吐了一口鲜血,表明深恶窦氏,不诛其九族断不能快其意,于是是原氏便想于近日逼宫。
  
   我看罢,想了想,问道:“碧莹,觉得如何?”
  
   “木槿,你又来笑我,都这么多年了,我哪一次发过高论来,大哥的意思若再按兵不动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是不知木槿的意思,二哥和候爷即日启程,要入西安城对付占领锦城的南诏军,木槿和二哥得赶紧想办法才叮”
  
   我暗想,其实原家这峰芒露得实在太急了些,若是我,一旦发现窦家有仇视斗灭之心,便可假意曲从,一再表示忠诚皇室,也就是忠于窦家,然后暗中扶植一个贵及其朝中反窦势力,怂之与窦家相斗,待两方恶斗之后,筋疲力尽之时,再取渔翁之利,是为屈人而不战之兵也。
  
   我掏出鹅毛笔,把我刚才想的写在给宋明磊的信中,并拟出几步当下应急之策,以宋明磊的机智,定会在我的基础锦上添,变成反转乾坤的妙计,这就是我们小五义的秘密,所谓的“木策明计”:
  
   其一,候爷万万不可离京,一旦离京,原家这十年在京都的心血全部付诸东流,现在如果逼宫,名不正,则言不顺,即便侥幸得胜,一则窦家南军实力仍保存在南越一带,不动分毫,东山再起太过容易,而且反而会给窦家纠结天下兵力围剿原家的理由,二则天下虽有乱像,然没有大的天灾,叛乱,让人民到不得不反的地步,而且于飞燕的精锐部队牵制在突厥那里,
  
   如果攻下京都,突厥和南军必成南北加击之势,反扑京都,则原家必兵疲,而无百姓民意所支持。
  
   其二,先稳住南诏,力主议和,素闻南诏王喜,而权臣请二哥多多挑选宫娥姬尽快送入南诏,所有南诏的其他要求皆先可答应。
  
   其三,厚待大儒,也就是利用原青江最炕上眼的那些整日夸夸其谈的书生。天下的舆论,实际上都是随着那么几支笔杆子走的。著书立说,传播原青江乃是千古忠臣,因势利导,终成气候,万不可让窦家人控制舆论人才,掌握天下悠悠之口者,便是握住决胜的关键。
  
   其四:一定要离间熹宗与太皇太后和皇后的感情,要让熹宗感到窦氏在架空皇权而原氏是真正支持皇帝的。必要的话,要用非常之法除去太皇太后,因为她是窦氏宗族力量的源泉,只要把这个眼堵死了,再波澜壮阔的溪流长河都会有干涸的一天。
  
   其五:战略方向一定要变,仅仅掌握窦家鱼肉百姓的证据是不行的,是决对不能让熹宗以得罪窦太皇太后的代价来站在原家一边,要像窦家暗插原家心腹那致命一刀那样回敬,自古以来让任何一个皇帝最心惊肉跳的除了“图谋废立”以外,还有一个便是“投敌买国”,窦家南军与南诏极近,只有南军最适合打南诏,若能假造窦家南军与南诏谋夺天下,意让窦家取轩辕氏而代之,再让舆论散播,传到熹宗耳中,我打赌,他再怎么喜欢人,促织,鼎,骏马也会动手派人彻查窦家,只要皇帝有心,原家便可挟天子以令诸候,狠狠整窦家了。即便他依然沉溺于窦丽华的,只要天下众心归于仁义之师,舆论导向原家军,则可以打着,诛窦氏,清君侧,名正方顺地进逼宫,灭窦家,逼熹宗禅位,则大事可成。
  
   我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碧莹看得眼都直了:“木槿,你若是男儿身就好了,一定是诸葛再世,封王拜将易如反掌。”
  
   我真心实意地摇摇头:“碧莹谬赞了,我们与原家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实话现在我的这些粗招实在是贡跳墙之举,若能有些时间定要好好研究,重新布署一番,便能在保存原家的实力情况下,出奇不意地击败窦家,不过相信二哥定能滤其精华,想出对策的。”
  
   碧莹点点头,唤了一声:“小忠。”
  
   一头油光乌黑地小犬跑出来,颈间勒着一条银项圈,对碧莹汪汪叫了几声,亲热地打着转,吐着舌头直添着碧莹的脸,她示意他安静坐下,在他的项圈处摁动机关,放入我写的回信,那小忠第一次见我,嗅了半天,作友好状对我耷拉着舌头,摇着尾巴,但眼神看我却异常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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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0:5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赞了这妙招半天,心中愈加觉得张德茂此人深不可测,我们在碧莹的房里又聊了半天,日头略略西斜,小忠回来了,项圈内早已空无一物,只有一张信笺上画着着小五义的标记,显见信是成功送出了,小忠向碧莹吐着舌头,哈哈地讨吃的,她便咯咯乐着喂它,却仍久久不见原非珏,我的心被失望和思念磨得隐突已。
  
   回头一看,碧莹正同小忠逗闹,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将她琥珀的的眼瞳照得分外清澈动人,如一汪水轻漾,我知道碧莹一向是丽的,但却从来没见她像现在这样无拘无束地笑,那种从心中映出的快乐,将她的又淋漓尽致地散发出几分,仿佛有着爱情雨露的滋润一般……
  
   爱情雨露,这个念头蹿进我的脑海中,我的心不安了起来,我望过去,只见碧莹正仰着脖子躲着小忠的舌头,雪白的劲项间隐约露出一点嫣红。
  
   我笑着说:“别动,碧莹,有个小虫子在你脖子那,我来帮你抓。”
  
   称她一愣神地时候,我翻开她的衣领,真得是个红红的吻痕……
  
   我坐回椅中,心中如打翻了无数的苦水瓶,如果这个玉北斋里,人人都对碧莹恭敬有加,那敢对碧萱这样做的只迎非珏一个人了,碧莹是他的贴身丫头,又是这么样一个温柔体贴的人,在古代,这,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我忽然觉得碧莹的笑脸很刺眼,然敢质问也问不出口,只是掏出给原非珏的西诗集(二)摆在桌上,惨然道:“那我,我就先回去了。”
  
   碧莹对我的脸巨变显得很懵然,她无辜而伤感地看着我说道:“天还早,木槿,再坐会儿,这园子里只有我一个孩,我可想你了,咱们俩再聊聊好不好,。”
  
   可是我却坐如针毡,起身就走,背转身时,一滴眼泪还是滑落了下来。
  
   坐在马车里,落了半天泪,觉得实在憋闷,就和素辉一起坐在马车前蛙车,我空洞地看着快速向后移动的景,脑子全是满天的樱雨和碧莹幸福的笑容,还有那吻痕…
  
   又是一阵难受,我索闭上了眼睛。
  
   “喂!别耷拉着脸了,”素辉忽然出声,我一下做开眼,我有这么明显吗?正要返,他却接下去说:“反正你早晚都是三爷的人,这样绝了你对四爷的念头也是一件好事!”
  
   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我冷冷道:“你在胡说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我刚和阿迷尔那小突厥毛子过招时,他跟我说现在四爷可宠莹姑娘了,上哪儿都要带着她,今儿要不是四爷要去做件大事,一准儿莹姑娘也跟去了,咱们可谁也见不着,”他看看我的脸,斟酌了一会儿,又说:“再说了,莹姑娘本也长得,现在我看是越来越标致,你再看她的吃穿用度,哪里还是个丫头该有的寸度,分明是个当家姨奶奶的样子,唉!木丫头,四爷是不错,娘亲是突厥皇,为人又老实,又没坏心,可是那果尔仁哪里是善类,那阿迷尔说了,果尔仁他就是不喜欢你,嫌你太过奸滑,终有一天,果尔仁和四爷要回西域,他绝不会同意四爷带你回去,你和他也终是无缘,我还是那句老话,咱们都是三爷的人,这世上能容得下你我的也就咱这个西枫宛了,我看得出来,三爷是真心喜欢你,我娘和韩先生也喜欢你,我,我,我跟你相处久了,也觉得你除了难看点,别的还凑合喂,你,别这么瞪我,好,好,好,不说你难看,你长得好看,好看,就是比莹姑娘差一顶点而已,别难受了,木丫头,你的心就定下来吧,就跟着三爷吧,等三爷夺了天下,报了大仇,咱们少不得皇后贵什么的,比去那捞什子西域可好多了……。”
  
   素辉一边赶车,叽叽呱呱地越说越多,我转头望四周绿油幽风景,心中有个怪异的想法,也许原非白就是要让我知道这些,所以才放我去玉北斋的吧。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0: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不识帝王者
  
  我凄凉地再回头,玉北斋只剩一个小点了,曾是一个我做梦都想去的地方,现在竟如此不堪回首,我坐正身体,又抹了一把眼泪,素辉看着我,没有像平时那样又来笑话我一顿,反而像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吟了一声:“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嗯?我抹着眼泪的手停了下来,这是李清照的一剪梅啊,我把它抄写在我的西诗集(一)中,小青豆哪里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这首一剪梅的?”我惊问。
  
   “这又怎么了?前阵子闹贼,爷出不蹬,天天在家就呆呆念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
  
   “三爷从哪里荡这首词的?”
  
   素辉终于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看着我,支支吾吾了半天,说实话我并不奇怪原非白从宋二哥那边得知我和原非珏的情谊,然而他不但知道我同原非珏约会的具体时间地点,而且还连我送原非珏诗集中的每一首词都知道,所以那天碧莹将非珏题着青玉案的诗帕送来,被他撞见,我明明撒谎说是我写着玩得,他却铁青着脸一把销毁,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
  
   这个该杀的克哥勃,这个混蛋加变态,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他手心里的孙悟空似地,无论做什么,想什么,他其实什么都清楚吧,却又什么都装着不知道,他肯定一早就知道非珏喜欢我,一早就知道我帮素辉作功课,那为什么把我从非珏手里抢来,还有他昨天对我那样又算什么?还有那个变心的原非珏,还有那个和锦绣传出绯闻来的原候爷……
  
   我越来越烦躁,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原家的男人都是自以为是,耍着人玩的混蛋
  
   身后传来急促地马蹄声,素辉警惕地手搭凉棚向后看了看,我则沉浸在对原氏男人的无限郁闷和痛骂之中,根本不当回事。
  
   “木丫头……”一阵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我的心莫名地振奋起来…….
  
   是非珏!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了……
  
   我心中所有的郁闷一扫而空,我一下子跳下马车,把素辉急得:“木丫头,别这样,想想我跟你说的,这被三爷知道了,可有你好瞧的。”
  
   可惜他说的我什么也没听见,只见烟尘滚滚中出现了一骑,一个英挺少年,黑衣劲装打扮端坐在极高大的乌马上,红发披散,随风飘扬,如同天神一般,正是我朝思幕想的原非珏,我提着裙摆迎了上去…
  
   正当我兴高彩烈地小跑上去,在离我三百米远的地方,他口里仍叫着木丫头,撒地向左一转,向西林去了…….
  
   ……
  
   我那个呕啊,气啊……
  
   木槿啊,木槿,关键时候你这么可以忘了原非珏是个TMD弱视呢,同时又懊悔万份刚才没有出声引他过来,我的心一下子又沉入海底,再也浮不起来了,我绝望地坐倒在地上,满腔辛酸地大哭起来。
  
   素辉叹了一口气过来,扶我起来,强拉着抽泣中的我回马车上。马车摇摇晃晃地汹路上,我抽抽搭搭,脑中翻来复去的便是那句,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不,我再也找不到非珏了,非珏也找不到我了……
  
   我闭着眼睛在黑暗的车箱里默默流着泪水,过了一会,马车停了。
  
   想是到西枫宛了吧,便懒洋洋地挪动身子,掀了帘子出来。
  
   迎面一匹乌油迂高头大马,马上一个衣服被刮滑得破破烂地红发少年,满脸汗水,惊喜万分地看着我:“我追上你了,木丫头。”
  
   我愣在那里,不敢相信我还能再见到他,可他却一把将我掠上他的大黑马跑开了,一开始素辉在后面大声叫着:木丫头快回来,三爷知道了,你可完了之类的,后来慢慢就变成了:木丫头快来救我,我扭头望去,原来阿米尔一帮少年将他团团围住了。
  
   原非珏终于停下了马,正是樱林中,可惜樱已全调谢了…
  
   他放我下地,紧紧地抱着我:“木丫头,木丫头,你可想死我了,那个可恶的三瘸子,他就是不让我见你。”
  
   他在我耳边喃喃叫着,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满心欢喜酸楚地伸出双臂想环住他,想起碧莹,却又心中一疼,放了下来:“你不是有碧莹了吗,还想着我作什么?”
  
   他拉开我一段距离,疑惑道:“莹丫头?莹丫头怎么了?咱俩关她什么事啊?”
  
   还狡赖?我的泪流得更凶:“你不是已经把碧莹收房了吗,现在她都成了你的通房丫头了,还要装算,原非珏,你有了一个碧莹不够,到现在还要来骗我,你欺人太甚了,你欺人太甚了。”
  
   我挣脱他的怀抱,委屈地哭泣着,我很少在人前这么大哭,更别说是在原非珏面前了,他一开始慌乱异常,后来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脸涨得通红:“我,我,我哪里将她收房了,你,你,有何凭证?”
  
   你个下流胚,这种事难道还要我拍下你们俩的展示给你炕成,我指着他伤心绝:“你个下流东西,你做这种事还要我来给你凭证?碧莹脖子上的吻痕不是你作的,又是谁作的?”
  
   原非珏对我瞪大了眼睛,脸红脖子粗地哽在那里半天,就在我以为他是作贼心虚说不出话来时,他对我极其认真地问了一句:“何谓吻痕?”
  
   那厢里,我拿着丝娟正哭得西里啦的,听到这,也呆呆地望着他,这下流胚,都开苞了还不知道吻痕为何物,这也末免太离谱了吧…
  
   忽地扑哧一声笑传来,树上落下五个少年,原非珏的脸相当尴尬,正要发作,阿米尔跑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一番,他的脸可疑地红了一红,问道:“这玩意就叫吻痕?”
  
   阿米尔忍住笑,抽搐着脸点了点头,又跳回原位,和那四个少年站成一溜,三步之遥望着我们,原非珏想了一想,冷冷道:“把衣服脱了。”
  
   我立刻抱住自己,后退三步,恨恨道:“下流胚!”
  
   原非珏红着脸看了我一眼:“我没说你,木丫头。”
  
   他回转身吼道:“阿米尔,你给锡来把衣服脱了。”
  
   阿米尔慢吞吞地过来,陪着笑:“主子,你要我脱衣服干吗?”
  
   “叫你脱,你就脱,哪那么多废话。”
  
   “少爷,木姑娘可是有名的色魔啊。”阿米尔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说着。
  
   啊呀!死小孩。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0:53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胡说什么?铁券在此,你还不快脱!”原非珏急了,从怀中掏出一块铁牌,上面写着我所不认识的突厥文,那阿米尔立刻上身脱个精光,红着脸,双手环抱胸口,在原非珏的喝令下,才免为其难地放下手,露出没多少肌肉的结实平整的少年身体,一边恼恨地看着我。
  
   看什么看,你又不是孩,有什没能露点的,而且你的身材就一副排骨,毫无看头,还带着几许红痕作点缀,嗯?红痕?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看向原非白,他面无表情地一指“标本”阿米尔解说道:“韩修竹那老匹夫养金不离和七星鹤作护宛阵法,而我的玉北斋里则是阿米尔他们十三人的战阵,最近果尔仁正在新试验玉针蜂,那玉针峰不怎打理,有时也会钉上自已人,奇痒难熬,如果没有解药,不出三刻就毒发身亡了,所以前儿个刚毁掉所有的针蜂,玉北斋里人人都有你以为的那个捞什子吻痕,我身上也有好多,”他停了停,看着我的眼睛,有点僵硬:“你可要我也脱了衣物给你看。”
  
   我绞着双手,惭愧的无地自容,绞着双手,低声道:“不,不,不用了,是我错怪你和碧莹了。”
  
   眼望去,原非珏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严肃,真得生气啦?
  
   一阵风吹过,所有人沉默着,坦胸露乳的阿米尔终于忍不住了,强自镇定地问道:“主子,我能穿上衣服了吗?”
  
   “穿上吧,你们都退下!”原非珏冷着脸点点头,不理阿米尔,向我走来,轻轻执起我的手,吟道:“霁霭迷空晓未收。羁馆残灯,永悲秋。梧桐叶上三更雨,别是人间一段愁。睡又不成梦又休。多愁多病,当甚。真情一点苦萦人,才下眉尖,恰上心头。”
  
   我的泪又流了出来,心中却全是甜蜜的醉意,看着他的酒瞳道:“红藕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原非珏一脸狂喜,酒瞳闪烁着无比地激动:“木丫头,你可知,我想你想得又多苦啊。”
  
   我们俩紧紧相拥,这时,一阵冰冷苍老的声音传来:“少主,皇所茨圣铁券是为了生死时分调兵之用,您却用他为了一个人而轻易亮出,实在认奴失望。”
  
   原非珏放开了我:“果尔仁,我意已决,你以前不也早说过,木丫头早晚是我的人吗?”
  
   果尔仁的脸冷如万年寒霜:“少主,今时不同往日,这位木姑娘现在已是西枫宛的红人,三爷对她宠爱有加,少主难道不知,如今天下传闻木姑娘要一根羽毛,踏雪公子便八百里加急令其门客,在一时三刻之内广搜得天下珍禽华羽献于佳人眼前,只为哄佳人一笑吗?”
  
   原非珏的脸一灰,看着我,而我满心惊诧,那个原非白真的是就为我要一根羽毛作鹅毛笔,而下令其门客为我搜集珍禽华羽,而且为什么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件事,这不是把我往炭火上烤吗?
  
   原非珏冷冷一笑:“那又怎样,他能给的,我也照样能给木丫头。”
  
   果尔仁冷冷道:“少主是大突厥帝国的未来皇帝,荣登大宝之时,权利唾手可得,何必着迷于这样一个子,”他看了看我,仿佛也是为了让我自己心里明白,继续毫不避嫌地说道:“木姑娘虽也是个可人儿,但相貌,脾气及操德如何比之咱们园子里的碧莹?而且现在少爷眼睛不好,心智也未完全恢复,等过一阵子,武功大成之时,便不再如此痴迷,看清这天下人,如何,那时若少爷对木姑娘毫无兴致,又让木姑娘如何自处?”
  
   我终于明白了原非珏的眼睛和所谓痴儿的问题,原来是练武功所致的,什么样奇怪的武功要让他以牺牲光明和智慧的代价去苦练呢?
  
   那果尔仁又字字句句在提醒我,他想让碧莹作原非珏的枕边人。
  
   对啊,论相貌,碧莹比我漂亮得多;
  
   论脾气,碧莹也比我温柔顺从得多;
  
   论操德,碧莹为了救我而撞墙自尽…
  
   而原非珏练武的秘密必是玉北斋不传之秘,今日里说出来,是想我出不了这个园子吗?我的心紧紧纠了起来,慢慢松开了握着原非珏的手。
  
   没想到原非珏却一把抓回我的手,对我轻笑道:“木丫头,你想撇开我吗?”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心事呢?他不是又瞎又痴的吗?只见他看着我的眼睛坚定地说道:“你记着,木丫头,休想撇开我,即使是死,你也不能撇开我。”
  
   他如阳光一般对我笑弯了那双好看的酒瞳,轻轻用另一只手抹去我的泪痕,拉着我走向果尔仁,静静说道:“果尔仁,你所说的句句言之有理,为了练这个无泪经,我的确双目不识一物,只能勉强识些事物的影子轮廓罢了,有时做事也控制不了自己,回首想想甚是荒谬可笑。”
  
   我的心中一动,真没想到,令南诏和幽冥教疯狂搜索的无泪经却是在原非珏的手上,而且人家都快练成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0:5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非珏自嘲地笑笑,只听他继续说道:“君人者,诚能见可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所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惧满溢则思江海而下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恐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想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因怒而滥刑。总此十思,弘兹九德,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则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争驰,君臣无事,可以尽豫游之乐,可以养松乔之寿,鸣琴垂拱,不言而化。何必劳神苦思,代下司职,役聪明之耳目,亏无为之大道哉!?”
  
   他停了一停,看着果尔仁道:“你乃突厥名臣,辅佐二代君主,见多识广,不知以为如何?”
  
   果尔仁早已听得愣了半天,激动地说道:“少主博闻广深,刚才所言,老臣亦不能明其智,若先王能有此胸魄,何以令乱臣贼子将国家分裂至东西二处,至今不能夺取东庭,臣泣喜,突厥何幸,少主将来必是大有为之君也。”
  
   我却呆住了,这不是我告诉过他的,魏征谏太宗的十思疏吗?
  
   这是很久很久以前,我还和碧莹在德馨居时,有一次原非珏又迷路到这儿,我正在河边浣衣,他就笑嘻嘻和我一起蹲在河边乱侃,我已记不清说了些什么,使我们扯到君主之论上,他在那里胡吹,说什么要一统东西突厥,顺道吞并东庭,然后还要进军南诏,让原非白给他做马夫,韩修竹给他扫地什么的,那时我心中自然想,你就吹吧,反正吹牛又不上税,可嘴上还是忍不住问道:“若珏四爷真得做到这些,天下大定之后,又该如何呢?”
  
   当时十三岁的原非珏稚嫩地一愣:“那自然是再去不断的拓宽彊土啊?”
  
   这个战争狂人,我笑笑道:“举国战乱不休,百姓疲惫,长久必反。”
  
   他歪着脑袋想了一阵:“那,那就守业。”
  
   我继续难他:“如何守业?”
  
   他掰着手指头半天,也就支支吾吾说出个减赋来,我一时骄傲,便说出谏太宗的十思疏,那时他在那里听得嘴巴半天没合上,我就哈哈笑着回屋了,等我回头时,他依然石化状蹲在那里看着我,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这个原非珏才是紫栖山庄里演技最好,最可怕的人物。
  
   我幻想着我用奥斯卡的小铜人狠狠砸倒他……
  
   我恼怒地瞪着他,而他不好意思地对我一笑,然后回转头,面一整说:“果尔仁,你错了,刚刚那番妙论,不是我说的,正是眼前这个你认为德貌皆属一般又奸滑城府的木槿所发。”
  
   果尔仁怀疑地看向我,而原非珏继续道:“莹丫头为救义舍身赴死,我也万分敬偑,是以礼遇有加,然则木丫头为了照顾莹丫头,以此等才华,躲在那破败的德馨居,辛勤劳作整整六年,又是何等高义,所谓天下之,非珏以为不过是过表象幻境,过眼云烟罢了,人生得一知已足矣,更何况我的知已是像木丫头这般七巧玲珑,胸怀宇宙之人,非珏此生当是无憾。”
  
   他在那里静静地说着,我抬头仰望着他,他正好也转过头来,对我微微一笑,阳光射在他英挺俊的脸上,反射出一轮金的光环,我这才感觉到,原来我从未发现他有这么高大,而欣长的身形更是散发出一阵威摄傲人的气势,不由自主地让人心生敬畏之心,顺服崇拜之情。
  
   我想,那就是所谓的帝王霸气。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0: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笑展花姑子
  
  夕阳西下,整个世界沉浸在绚烂通红的阳光之中,回到了西枫菀,我跳下车,依然快乐得如醉在三月风里,满头疱的素辉恨恨道:“你救着三爷怎么罚你吧!”
  
   我手中紧握一个布偶,这是临走以前,原非珏从怀里掏出来给我的,他说他的那些少年们都说这个布偶长得像我,也碧莹也说像,便买了来送我。
  
   真得很像吔,这个布偶还和我一样后脑勺扎个大辫子,正当我满怀欣喜地接过时,他却称机在我耳边轻声道:“千万小心原非白。”
  
   正当我要问他一系列重要问题,比如他的眼睛是不是和他的智商一样时好时坏?他几时我的?他知道我长得什么样吗?什么时候他在骗我,什么时候他又是在说真话?
  
   可惜,接下来他一本正经地对我云道:“好木槿,以后你想要看男人的身体,就看我的吧,千万不可去看别的男人的,啊?”
  
   于是这一极其核漫的时刻被彻底打破了,我在那里目瞪口呆,认真思考他是否又开始智商紊乱,还是在故意调侃我,但他立即化语言为行动,脱光了上衣,露出健的胸肌和腹肌,骄傲而认真地问道:“木槿,怎么样,我的身体比之三瘸子的如何?”
  
   我木然无语地看着他…….
  
   不管怎么样,爱情中的人是盲目的,即使面对残暴冷酷的原非白,一想起原非珏,我心中的恐惧也立刻烟消云散…….
  
   不过好像还是有一点点怕原非白,我对素辉嘻嘻笑着:“你别告诉三爷不就结了?”
  
   素辉冷冷哼了一声,安置了马匹,就要往回走,我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凉凉道:“如果你告诉三爷,我就告诉三娘你看宫图。”
  
   果然,小青豆停了下来,红着脸转过来,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坏丫头,丑丫头。”
  
   我嘻嘻笑道:“那我们成交了,坏小子,丑小子。”
  
   素辉挥着拳头向我冲来,牺哈乐着往里跑,险些撞上迎面走来的谢三娘,素辉立刻收起了拳头:“娘,娘,您老别苦着脸,是,是木丫头先惹我的。”
  
   可惜谢三娘没理他,只是叹了一口气,拉我到一边,轻声道:“姑娘快去看看三爷吧,今儿个三爷心情不太好。”
  
   咦!这么快就知道我和原非珏私定终身了,他的内奸是谁?原非珏好像知道他的少年里面有内奸,难道他们哥俩喜欢搞些无间道什么的?
  
   我迷惑道:“三爷不是今天有要客来访吗?”
  
   三娘看看我的脸,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客人好像是个的,两人在赏心阁谈了很久,然后那个孩走了,三爷心情就很不好。”
  
   我愣了一下,闹了半天,原来是为了个人啊,没准就是那个叫悠悠什么的吧!
  
   我正要追问下去,素辉冲上来说:“娘,您老这么多嘴作什么,快让木丫头去见少爷吧。”
  
   看着素辉和他的娘拌着嘴,我想了想,走向梅园,原非白坐在一棵大榆树下,一腿平放,一腿支起,他静静的望着夕阳下,波光粼粼的莫愁湖面,好像真是很不高兴啊?
  
   被天下人抄得那些沸沸扬扬的珍禽华羽,还有他的微笑,他的亦真亦假的那个吻,果然是在骗我,一个男人去刻意讨好某个不喜欢的人,一般有两种理由,一是那个人身上有利可图,二是为了作戏。
  
   本人一穷二白,长得又一般,所以第二种可能据多,表面上原非白让所有人都感到他对我宠爱有加,其实是在掩护某个人吧!
  
   坏小子,不管你和你的人有多少苦衷,爱得又有多深,也不应耕用我移江东,以后我可还怎么出门哪?一出门一准就被你的少FANS团泼硫酸,被团乱刀砍死了……
  
   我暗自气恼,心中哼了一声仰头就高傲地甩辫子走人,不想韩修竹忽地闪了出来,大声笑着对我说道:“木姑娘可回来了,少爷等你多时了。”
  
   我的脸抽搐着:他如果是在等我,我木槿三个字竟着写。
  
   我看向原非白,原非白脸都没回,依然看着湖面,慢慢开口道:“木槿,过我陪我坐一会儿。”
  
   我正踌躇不前,韩修竹却一笑说:“姑娘别让少爷等了,快去吧!”
  
   我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去,抱着膝坐在原非白的身边。
  
   他也不说话,我也懒得和这种人说话,两人一同欣赏着湖光山,却想着各自的心事。
  
   夕阳渐落,那晚霞更是五彩缤纷,像是打翻了神的顔料瓶,映得天边绚丽无比,我起身道:“三爷,天晚了,我扶您回去歇着吧。”
  
   我刚站起来,那个布偶掉了下来,我正要弯腰去捡,原非白已快一步拿在手里。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0:55 | 显示全部楼层
坏了!
  
   他的脸一半隐在夕阳的阴影中,另一半脸看起来异常冷然而惨淡,他看着那个布偶,出现了一丝奇怪的表情:“这是什么?”
  
   我在那里汗流狭背地嘿嘿笑了两声:“这是…….这是我的三,叫姑子。”
  
   我尽可能自然的从他手上抽出兰偶,而他的目光却冻得我直打哆嗦,我拿着布偶在他面前晃了两晃,学着小丁当的声音道:“原非白少爷,幸会,幸会。
  
   他看看我,然后飘忽地对着姑子一笑:“姑子,你为何和你的木槿长得一样丑呢?”
  
   这个布偶很丑吗?不愧是素辉的主子,原非白,你终于吐露了你真正的心声了,你终于显示了你只重视外表的浮浅了,哼!
  
   我在心中冷笑数声,继续用姑子说道:“三少爷,我虽然很丑,但是我很温柔的,而且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学富五车,三少爷好像心中有个解不开的疙瘩,不如决来,让姑子来帮你吧。”
  
   说吧,说出来吧,原非白你就认真交待你利用你的外表,欺骗纯真少的犯罪经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当然也好让我有理由快乐而幸福地跳槽到非珏那里去吧。
  
   然而,他对姑子好像失却了兴趣,转过吞续看着那夕阳余辉,不再理我。
  
   我胡思乱想着莫非那个孩真得是悠悠,而原非白同志是单相思,刚刚被甩了?敢甩原非白的人可不多啊!还是那悠悠是有之,原非白和人家私会,终于被捉奸在,所以极度郁闷?
  
   就在我决定离开他时,他又忽地出声:“姑子,给我讲个故事吧!”
  
   呃?!讲故事?我想了想,就在他对面坐下:“那姑子就说一个小人鱼的故事吧,很久很久以前……。”
  
   于是我说了一个安徒生童话的悲剧巨片,海的儿。
  
   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丽的矢车菊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
  
   海王最小的儿要算是最丽的了,她的皮肤又光又嫩,像玫瑰的瓣,她的眼睛是蔚蓝的,像最深的湖水…….
  
   那致命的邂逅相遇,令小人鱼坠入情网,她为了爱情舍弃了安适的仙界生活和三百年的寿命,她失掉了妙的声音,忍受了鱼尾裂变的巨大痛苦,忍受着每走一步就像走在刀尖上一样,义无返顾地来到了陆地陪伴他心爱的王子。
  
   前世我参加过讲故事比赛,荣获二等奖,然后做过话务工作,深谙如何用声音蛊惑人心,这一世的声音又清脆动人,于是原非白从心不在焉,慢慢变得专注起来。
  
   很净有讲这个故事了,想起小人鱼面对残酷的选择,故事所反映的人类伟大灵魂,坚韧不拔的意志和自我牺牲精神,自已也有些感动。
  
   当我说到人鱼面对选择,她会杀死根本不爱她的王子,重新回到大海怀抱,继续无忧无虑地生活,还是化作海洋里的泡沫,以拯救心爱的王子。
  
   我照旧买了个关子,问原非白,如果他是小人鱼,该作出什么样的选择。
  
   原非白认真得想了想,然后道出下列问题:“若我是那小人鱼,我爱那王子既深,何不一开始叫那巫施法让那王子她?何必变成人类,受尽苦难,反倒一事无成,还有我既是那海王的儿,那海王必定手下能人异士甚多,亦可想办法逼那个施法的巫再施个法术,将那人鱼救回海中便是,何苦定要去杀那王子或是化作大海的泡沫呢?”
  
   我绝倒在当场,他不愧是六岁能诗,十岁擅射的神童出身,这想法亦是高人一畴,明明是感人的时刻,他却偏极度理,毫无浪漫可言,回顾一下我的朋友圈里,和他一样的回答,也就只有宋明磊了。
  
   说到这里,我向大家交待一下我其他的各位亲朋好友们对于小人鱼的抉择:
  
   碧莹:
  
   热泪滚滚,泣不成声:“我,我,我一定要救那王子,便是化作泡沫,亦不会后悔。”然后照例旧病复发,躺个一二个月不稀奇。
  
   锦绣:
  
   想也不想,嗤之以鼻:“别问了,我是断不会让我变成泡沫去成全那个蠢王子的,杀了他一了百了,岂不快哉?”那一天我反思了很久,觉得我这个作的教育相当失败。
  
   宋明磊:
  
   轻笑,和原非白差不多的反映,反问我一大堆问题。
  
   原非珏:
  
   呆滞,长吁短叹,疾步来回走几圈,看看我,然后再呆滞,再长吁短叹,再疾步来回走几圈,最后忧虑地问道:“变成泡沫后,还能再变回来吗?”
  
   于飞燕:
  
   虎目含泪,紧紧握住我的手:“四何处听来此等惨烈忠义的故事,大哥定要结交那写故事之人,实在发人深醒,那还用说吗,若大哥是那小人鱼,定是要成全那心爱之人,只是即便化作泡沫,亦要守在那王子身边看着他幸福生活。”当时我也感动地点着头,心想安徒生在这个时空也算是有知已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0:5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收回思绪,笑着看向原非白,说出了人鱼的选择,最后她变成了海上的泡沫,却拥有了一个完整的灵魂,得到了前往天堂的机会。
  
   我开始循循善:“三爷说得好,对于这个故事,木槿私以为最重要的是让人们知道爱的意义,爱情是世上最甜蜜的酒,让人沉醉,但亦是最烈的毒药,同时让你生不如死,若是爱是可以用法术施来的,若小人鱼能去向他的父亲求救,那岂能叫做真爱,一旦你陷入情网,你便有很多的后果要去承担,你的选择可以改变你的人生,也能改变对方的人生。”
  
   “如果小人鱼选择杀死王子以自救,木槿以为那是很正常的事,也没有人责骂她,因为那是求生的本能,但若是她这么做了,即使回到大海里,窍以为她也变不会那个无忧无虑的海精灵公主了,所以木槿能理解她为何愿意变成泡沫,这也是一种成全,成全了她的爱人,也成全了自己。”
  
   所以说,原非白,你要想明白,早一点放了我,自已快点变成大海的泡沫,也好成全我和非珏。
  
   我再一次站起身,拍拍尘土,向原非白柔柔微笑着,对他伸出手,而他的眼神渐渐聚焦,散发出凌厉的目光来,我的笑容渐渐消失,在我收回手以前,他忽地一把抓住,把我拉入他的怀抱,吓得我的心脏停跳了。
  
   “木槿,你想来对我说教吗?”他的声音轻轻柔柔,我却觉得是来自地狱,悔不该告诉他这个故事,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我强笑道:“这是姑子说的,不是我说的。”
  
   他轻笑一声,将我拥入怀中,在我耳边喃喃道:“木槿,永远不要被叛我……。”
  
   这人真不讲理,明明背着我和别的人幽会,还来对我说不要被叛我?
  
   哈!我抬起头正要抗议,暮中,对上他晶亮的眼,只听他继续说道:“不然我让你变成大海中的泡沫。”
  
   “好,三爷,不过在你把我变成泡沫以前,我们能先回去吗,我都饿死了。”我从善如流,可我真得饿了。
  
   原非白的眼睛对我迷了起来,我意识到我又说错话了,他不悦地瞪了我一眼,放开了我,唤了声韦虎,那韦虎就推着轮椅过来。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在他身边打了一个哈欠,他乘机从我手上抢过姑子,对我说道:“我很喜欢姑子的故事,就把她送我吧。”
  
   我把她又抢过来:“那可不行,三爷,她是我。”给你,开玩笑,她可是我和原非珏的定情信物。
  
   “你人都是我的了,你的布偶自然也是我的。”他懒洋洋地说着,像无赖一样又抢了回来,韦虎在旁边瞪大了眼睛。
  
   于是一路上,我们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抢夺着姑子,我怕他把可怜的姑子给抢坏了,便在我一轮夺得姑子后,往前小跑了一阵,大笑着回头:“三爷,我问过姑子了,她说不愿意跟你。”
  
   原非白哦了一声,一手支额,优雅地对我轻笑道:“那是为何?”
  
   “姑子说,三爷不是好人,所以她不愿意跟你。”我大声说道。
  
   原非白忽地大笑出声:“我如何不是好人了?”而韦虎同志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也哈哈大笑:“三爷自己想吧!”
  
   我又度过了悲欢离合的一天,玉兔悄悄从云中钻出,月光下,原非白对我高深莫测地微笑。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0: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踏雪倾天下
  
   天气渐渐热起来,谢三娘早已为我准备了好多夏季的轻透衣衫,这一日我换上了碧绡水纹裙裙,正想歇个午觉,三娘忽地唤我前往莫愁湖的湖心小岛,给原非白送上冰镇莲子羹。
  
   我顶着大太阳,来到湖心的亭子时,原非白正在专心致志地画画,他只是着一件家常如意云纹的缎子白衣,乌发也只用一根碧玉簪簪着,却依然飘飘若仙,一身贵气,韦虎照例在旁边伺候着。
  
   “三爷,莲子羹来了,您先歇一歇,喝一点消消暑再画儿吧!”我学着谢三娘的口吻说着,原非白听出是我,抬起头,对我微微一笑:“我就说是谁这么大嗓门,果然是木槿,快快过来吧。”
  
   讨厌,把我说得像是菜市场大妈似的,我对他嗔了一眼,走过去,依言坐他的身边。
  
   这一个多月来,他的心情好像好了许多。自从上次他听了海的儿,他开始对姑子的故事产生了浓厚兴趣,于是我挖空心思把记得的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一千零一,聊斋志异等等古今中外的故事一个一个倒给他听。
  
   一开始也就是茶余饭后偶尔为之,素辉只于这时才很真诚地称我为木姑娘,韩先生和三娘渐渐加入了我们,后来我发现韦虎亦站在门外认真听着,他看我的眼神也渐渐由防备轻视变得温和了些。
  
   说实话,我之所以愿意一箩筐一箩筐地倒故事,是因为真心喜欢原非白听故事的神情,那种专注的倾听,看我温柔的眼神,即使他会提些让我很绝倒的问题,比如说睡人的父母为什没早点把睡人嫁出去?七只天鹅王子的小为什没用写得告诉她的夫君?等等,但他至少不再是那么冰冷,阴沉,令人害怕接近。
  
   出于母本能,我有时也想,如果我和原非白早些认识,我能早些告诉他这些真善的故事,还给他一个真实幸福的童年,那他是否不会再那么冰冷,是否会更快乐些呢?
  
   他接过我的莲子羹,慢慢喝起来,我看向他的画,只见画中一湖盛放的荷,碧叶滚晶珠,娇顔藏玉露,不愧当世著名才子,当真是笔墨宛丽,气韵高清,巧思象成,亦动真思,他的设以浓彩微加点缀,不晕饰,运思精微,襟灵莫测,神气飘然。
  
   我不由看向原非白,真心赞道:“三爷画得真好。”
  
   估计是听多了像我这样的赞颂,他仅是淡淡一笑:“这画中,你可看见你了。”
  
   哇!我欣喜,他竟然把我比作这满幅荷了!
  
   我正自我陶醉地看向他,他却用纤长玉手慢慢一指画里湖中戏水的那一群鸭子,还是那只最小,毛最稀少的那只
  
   我的笑容一下子跨了,他却朗笑出声,这个讨厌的原非白,我有时是自作多情了些,那你也不用这么消遣我。
  
   我不悦地站起身来正要走,他却拉着我:“真生气了,木槿,我是逗着你玩儿的。”
  
   我又坐了下来,瞪着他,他愉悦地笑着:“好木槿,别生气了,来,你来替我题字吧。”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0:56 | 显示全部楼层
哼!敢笑我是丑小鸭,我一生气,便掏出鹅毛笔写道:
  
   水陆草木之,可爱者甚蕃。高人隐士者独爱菊;自盛世以来,世人盛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菊,之隐逸者也;牡丹,之富贵者也;莲,之君走也。噫!菊之爱,当世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写完,我这才发现他早已收了戏谑之笑,非常认真地念着这一首周敦颐的爱莲说,眼神中那凌厉的峰芒又显,我心想,坏了,这是我第一次向他展示我的文学才华。
  
   他慢慢抬起头,莫测高深地看着我。
  
   天气实在太热了,我的汗水直流,我试着额头,站起来,端起茶盅:“三爷,我再给你端一碗吧。”
  
   “不用了,”他收回目光,又恢复了儒雅,对我笑道:“木槿写得真好。光潜的诗词已是流传甚广,不想其的文才亦是如斯高绝。”
  
   现在如果再说是宋明磊作的,似乎又太唐突了些,我只好不安得怯嚅着:“三爷谬赞,是木槿显丑了,木槿如何能和宋二哥相提并论。”
  
   我想取回我的鹅毛笔,他却拿在手中细细端详着:“我以为你要羽毛作什么,却原来是为了作这样一支——笔。”
  
   他给我的那些漂亮羽毛中,我最喜欢那天蓝与鲜黄相间的那支羽毛,所以用他作了这支长长的羽毛笔,他试着用我的鹅毛笔写了几下,点头道:“果然巧思妙想,你是如何想到的?”
  
   “呃!木槿以前在建州老家,有时同村大叔搭船下西洋,带回来些希奇玩意,木槿的毛笔字又差,就央爹爹帮我买了下来。”这是实话。
  
   他的墨眉一挑,对我微笑着,然后认真地用他的毛笔在画上题下我写的那首爱莲说,只是写到“莲之爱,同予者何人”时,改成“莲之爱,同予者墨隐”,而墨隐正是原非白的字,我一惊,正要出口相阻,他已写完,并叫锡来题上落款。
  
   你这个混小子,这幅画和这爱莲说若是流传出去,你是不是又想我被你的FANS砸死,好掩护你的梦中情人啊!
  
   我慢吞吞过去,慢吞吞地题上我的大名,心中一动,对原非白闪着崇拜的眼神,说道:“三爷,木槿实在喜欢这幅画,您能送给木槿吗?”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出乎我意料,对我璨然一笑:“木槿既然喜欢,那就让素辉将此画裱了,好生收起来吧!”
  
   太好了,我在心中长吁了一口气,柔声谢过原非白,然后眨巴着眼睛,作受宠若惊样,满面欢喜地再去看那幅画,说实话,他画得真好,等他的人那风头过了,想办法让宋明磊帮我把这落款给去了,然后再拿到市面上去卖了,踏雪公子的得意之作啊,应是价值连城吧!然后再拿这钱去请原宋明磊和碧莹吃一顿,剩下的就存到钱庄里……
  
   我胡思乱想间,一股灼热从我的腰际传来,原来我没提防原非白的手不知何时悄悄环上我的腰,我惊抬头,原非白却乘机吻上我的颈项间:“木槿,你真。”
  
   我啊地惊叫一声,这小子莫非热混头了,我推拒着他的胸膛:“三爷,你……你……多想想那只丑鸭子。”
  
   他忽如一头猛兽啃嗜着我的脖颈,根本不理我的挣扎,只是在我耳边喃喃地说着:“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酥酥麻麻的感觉连同无边的热意,传遍我的四肢百骸,我向四周看去,哪里还有韦虎的影子。
  
   “三爷,光潜的飞鸽传书来……。”韩修竹兴冲冲地进得凉亭,撞见这窃玉的场面,自然是尴尬地住了口,原非白总算放开了我,我窘得满面通红,跳起来就想走,他却像没事人似得,硬环着我的腰,继续逼我挨着他坐下,混小子,你也不嫌热!
  
   原非白自如道:“韩先生,但说无妨。”
  
   韩先生迟疑地看了一眼我,然后说道:“恭喜三爷,光潜的计策果然生效了,他挑选了二十名给南诏的光义王,二十万两银子给南诏左丞相苏容,南诏昨日退出了锦城。”
  
   啊!宋二哥果然采用了我的计策,好!
  
   原非白也面露微笑:“好一个宋光潜!明日他便回西安城了吗?”
  
   “正是。”韩先生又看了我一眼:“三爷,您可要即日起程去洛阳诗会,然后与光潜会合?”
  
   “不错,劳烦韩先生替我打点一下。”
  
   韩修竹临去前古怪地看了我一眼,而原非白对我微笑道:“刚才是我唐突了,木槿可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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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0:5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很没用地红着脸,低头摇了摇,他抬起我的下颌来,漂亮的凤目温柔地看着我,真诚地说道:“本带你一起去看看洛阳名盛,只是又怕你的身体经不起这一路上舟车劳顿,而且那会诗访友只是其次,我笼络些文人大儒,为原家造些声势,恐是无暇带你出去四处游玩,这也是你宋二哥的妙计,望你见凉。”
  
   我只是点头称是,然后一溜烟逃走了,身后传来原非白快乐的笑声,那一我照例失眠了。
  
   原非白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在西枫苑和玉北斋之间入出自由,但原非珏却又和果尔仁神秘失踪了,我只好和碧莹整天比着小忠的传信快,还是西枫苑的飞鸽传书更快些,事实证明,两方人马在传信方面是一样快的。
  
   永业二年五月十九,南诏接受了东庭的议和,得了无数的钱财布帛,宫娥,又将锦城抢掠一空,于五月二十五正式撤出锦城,原家的危机得以解除。
  
   六月初一,一向不参于原氏与窦氏党争的清流一派,礼部尚书陆邦惇提出关于扩建皇家书院的提议,意外地得到了原氏的支持,而一向崇文的熹宗亦是对这个提议表示赞同,但是窦氏却担心国家要支付巨额的战争赔款,国库空虚,无力建造学院,因而对于此项决议极竭力反对,原氏声称国家有难,匹夫羽,主动把庐陵府的老宅让出,并提供书帛费用,熹宗龙心大悦,当即赐名大义书院。至此,清流一派开始明显偏向原氏,忠显王及长公主进出皇宫的自由得已解。
  
   六月初六,东庭皇朝一年一度最大的文人集会——洛阳诗会,又名“六六文会”,如期在风景瑰丽的洛阳城召开,这次诗会盛况空前,因为迎来了京都的两位贵客,王爷——忠显王原非清,及素有“京都清泉”之称的四大公子之一“清泉公子”——宋明磊的到来,然而最让广大儒生疯狂的是四大公子之首,踏雪公子原非白的出现。
  
   如果说附马原非清的光临,显示了原家对当代大儒的支持,宋明磊的出现,表明了原家对各文学流派的友好,那么原非白的到来,则是一种征服,他征服了整个洛阳城,征服了整个东庭的笔杆子。
  
   在那个时代,文人士大夫之流往往流行峨冠博带,高屐宽衣,而原非白依然是一根玉簪束发,白衣飘飘,不以显赫的家世压人,亦不以双腿残疾引人垂怜,谈笑间,锦绣文章脱口而出,原非白本就成名甚早,叔父辈的名人自然对他大力夸赞,而年青一辈见识到他的绝世风采,立时倾倒,他的每一首诗词都流传甚广,小至井边打水的人,大到当今皇帝皆能念出他间成名诗句,旦凡原非白出入街市,洛阳老少人人争先恐后地群以围之,皆能以一暏其绝代风华而为傲;城中不论男,皆争相仿效其举止打扮,玉簪的价格一之间暴涨数倍,供不应求,一时间原非白三个字成了东庭文化时尚的代言人,而原氏在文人心中擅权专政的粗暴武人形象开始改变,舆论走向开始因为我和宋明磊的妙计以及原非白的风采而渐渐导向了原氏。
  
   我看了忍俊不,和碧莹笑得肚子都痛了,而谢三娘却在月圆之,翻出原非白亲自画的谢夫人遗像,在后院设祭坛,含泪向谢夫人祷告说,夫人在天有灵当含笑九泉,三爷已是大成,助将军成就大业指日可待,而且三爷有了木丫头在旁照应,您不要怛心什么的,她强拉着我给谢夫人上,当时我只是在心洲叹那画上的人如此衣带当风,栩栩如生,可见画功之高,然后我目瞪口呆看着那画的落款年代,竟是辛丑年,今年是戊申年,也就是说这幅画是原非白十岁时画的,果然是当世神童。
  
   我心中一动,这也就是谢夫人去世那一年他为她画的吧!不由得心中侧然,我只好硬着头皮向谢夫人磕了个头,暗中祝祷:谢夫人,您可以安心而骄傲地去了,你的儿子是这么出啊,他征服了整个东庭的学术界,总有一天他会征服并得到整个东庭皇朝的,希望您能保佑他早日站起来,有一天能开怀大笑,早一天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更更爱他的孩子来照顾他。说实话,您的儿子实在太有魅力了,我还真不知道我能抵挡多久。
  
   这个念头一出现,我自己吓了一跳,我抬眼看向谢夫人的遗容,她只是在画里静静地对我温和微笑,好像活生生地站在我眼前一般。
  
   六月二十,荷开得更盛,一片热闹的鸣蝉声中,满面风的原非白回来了,后面站着我久已未见的宋二哥,他在那里热切微笑地看着我,我满脸笑容地走向他,原非白却拉住我,淡淡地叫我先去沏茶。
  
   对,对,对,沏茶啊沏茶,称原非白和素辉说话时,我对宋明磊悄悄伸出两个指头,他也背着原非白,歪头对我眨了一下眼睛,了悟一笑。
  
   是我错觉了吗?宋明磊一向是英俊的,但在我的映像中他一向是羽纶关巾,清澈如水的少年形象,如今俊秀依旧,但嵯峨高冠下一笑,华服锦袍下称得体格更加猿臂峰腰,那轩昂的眉宇间竟然,竟然透着有一种超越别的丽?那种丽居然和那玉郎君有得一拼!
  
   我后来认真得自责一顿,一定是前阵子被贼搞得有些头晕眼,所以说万恶的贼,该杀的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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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0: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宫灯传情兮
  
  原非白这次不但带回来宋明磊,还带来了几个年青书生,他们看原非白和宋明磊的样子几乎跟看着神没什么区别了。
  
   西枫苑很净这么热闹了,我被谢三娘叫去帮忙,伺候着一大帮子人用过午饭,原非白便和他的一堆客人在前厅品茗,我回到屋中,正想歇个午觉,宋明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赶紧将他迎进来。
  
   宋明磊拉着我的手,仔细地看看我,轻声道:“二哥没用,让四受委屈了。”
  
   我明白他是想起牛虻之来了,回首想想,也甚是可怕,只好强颜欢笑:“二哥莫要再提,是木槿自己沉不住气,让人有了把柄可抓,倒是连累了碧莹还有众家兄了。”
  
   他的双眸幽深如瑰丽的黑宝石,看着我难受地叹了一口气,但忽地又轻笑一声:“不过不用担心,将军知道了这件事,痛责了夫人一顿,夫人生了个儿,取名叫非云,自是无法与大爷和三爷相抗,想必不会再为难我们小五义众人了。”
  
   我点点头,迟疑地问道:“锦绣和将军……。”
  
   宋明磊看着我,斟酌一会儿道:“木槿,你不用太担心,候爷他……很喜欢锦绣,对待她亦是很好。”
  
   我心中难受,原青江,一个可以做他父亲的男人,他真得能带给她幸褔吗?她可是我唯一的亲子啊。
  
   宋明磊拉我坐下:“明日锦绣就会回西安,到时我作东在馆陶居安排我们小五义聚首如何?”
  
   “嗯!”我点点头,想到可以见到久违的锦绣,心情稍微好了些。
  
   宋明磊在我对面坐下,自怀中掏出一个锦盒:“这是为兄的在洛阳为你买的礼物,也不知是否称你的心?”
  
   我轻轻扭开那锦盒,竟是一对镏金点翠篮耳坠,我由衷赞道:“二哥,这耳坠好漂亮,不如给碧莹吧!”
  
   宋明磊挑眉微微一笑:“放心吧,三的礼物,我都已准备好了,这是专门给你买的,来,二哥给你带上。”
  
   我还没等开口,他已弯腰取了一只带上我的左耳,他乘机俯在我耳边轻声道:“木槿,这对耳坠子里放的是雪珠丹,可解世间奇毒,你定要日戴在身上,以防原非白给你下毒。”
  
   我心中大惊,宋明磊已饶到我的右边大声道:“看看,我家四带上总算不像个假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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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0:5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目瞪口呆,好个宋明磊,莫非这是你的真心话,只听他又低声道:“当初非不得已,二哥求他照顾四,不想这西枫苑内暗道重重,而这世上万物历来便是墨者非墨,瑜者非瑜,原非白此人绝非等闲,四万万小心。”
  
   我正要开口,他忽地拉开了同我的距离,对我如常笑道:“木槿,可喜欢为兄的礼物?”
  
   我看着他的眼,笑说:“多谢四哥,这耳坠子木槿好生喜欢!”
  
   话音刚落,素辉的声音便传来:“木姑娘,宋护卫可在你处,三爷四处打发人找他呢!”
  
   宋明磊对我眨了一下眼,起身开门,风笑道:“有劳素辉小哥了。”
  
   素辉的眼中闪着崇拜的目光,一连声的道着客气,紧跟在宋明磊身后去了。
  
   而我呆在那里,看着窗外郁郁葱荣,回味着宋明磊的话:世上万物,墨者非墨,瑜者非瑜……
  
   他是在告诉我,原非白是个披着天使外表的恶魔,而我,绝不能这个恶魔,这些我都能理解…
  
   我看着我那一对漂亮的新耳坠,这耳坠中藏有雪珠丹,宋明磊为什么认为原非白要对我下毒呢?
  
   在谷底,他留着鱼骨自卫连我也防着,如果不是张德荗及时赶到,那玉郎君就杀了我了……
  
   我冒死救了他,他却用移江东之计捆我……
  
   这几个月他有二次强吻了我,却从不坦诚以告他要保护的孩是谁…
  
   墨者非墨,瑜者非瑜……
  
   而这西枫苑中暗道重重,他是在暗示有人可以从苑子外面进来杀我吗?
  
   明明是火烧火撩的天气,我忽而觉典如冰窑……
  
   “你可是有什没舒服的地方。”原非白的声音忽地自耳际传来,我吓得跳起来。
  
   “一个月不见,你爱发呆的子一点也没变?”绝代波斯猫在那里埋怨着我,我愣在当场,经过洛阳诗会,他更是成熟自信,笑容也愈加飘逸出尘,这样天使一般的少年,为何想下毒害我?
  
   他拿出手绢,轻轻替我拭着汗水:“都这么大姑娘了,为何老不懂照顾自己,真让人不放心啊。”我不着痕迹地拉下了的他手,强笑道:“恭喜三爷,这一次洛阳之行,旗开得胜了。”
  
   他对我淡淡一笑,并没有回我的话,反而抓住我抽离的手,替我把着脉,无奈道:“你最近疏于练武了,还吃油频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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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0:5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嘿嘿装傻:“哪有啊,三爷明鉴。”
  
   事实是,自原非白走了,我和素辉总跑到玉北斋去找碧莹玩,赵孟林曾金口断言,要彻底治俞我的旧伤,一定要修身养,阴阳调和,不能吃辛赖之物,在西枫苑里把我给馋得,所以这一段时间,在碧莹那里,油频子还真没少常
  
   他不悦的瞥了我一眼,回头叫了声素辉:“拿进来。”
  
   素辉应了一声,气喘吁吁地和韦虎挪进来一个半人高的大盒,我好奇地站了起来:“三爷,素辉和韦壮士在捣鼓什么哪?”
  
   原非白一笑:“你二哥既在洛阳的宝玉祥,专门为你订了这对耳坠,我这个做爷的怎好空着手回来见你。”
  
   啥意思?我疑惑地回头,只见素辉和韦虎已在我的前支起一盏小巧精的琉璃宫灯来,我这才想起,洛阳宫灯冠绝天下。
  
   天渐渐黑了起来,我的房间一灯璀璨光明,灯中锦画慢慢转动,正是一幅团扇人图,我深深地被吸引住了,好!
  
   素辉在外面狂喊着:“木丫头,快出来看看,爷让我们把西枫苑里所有的灯都换作洛阳的宫灯了,可漂亮了。”
  
   我冲了出去,真的,西枫苑从来没这么明亮过,我和素辉到处蹦蹦跳跳地善,白帽方灯、红纱圆灯、六龙头灯、走马灯、蝴蝶灯、二龙戏珠灯、罗汉灯等等,竟相放出灿烂光辉,盏盏造型款式不同,灯中的锦画,诗词第一盏都不一样,却都是流行诗赋,名家作画,一时间,西枫苑流光溢彩,我们好像身在元宵灯会。
  
   我兴奋地回头,原非白正让韦虎推着出来,淡笑着问我:“木槿可喜欢这洛阳宫灯。”
  
   我开心地点着头,跳到他面前,蹲在他膝前:“好喜欢,多谢三爷,咱们苑子里这下好亮堂。”
  
   他轻轻捋开我前额的一丝流海,对我温和浅笑道:“这下你不怕天黑了吧。”
  
   我的心中柔情涌动,他是如何知道我怕黑,晚上总要点一盏灯才可入睡呢?
  
   这时素辉过来拉着我四处落,小嘴叽叽呱呱不停地说着这灯好看,那灯漂亮,连三娘也咯咯乐着,韦虎面带微笑,韩修竹扶须轻笑。
  
   素辉在我耳边大笑着:“你看,木槿,咱们家今天多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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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0:59 | 显示全部楼层
家?我的心一动,自从三年前听到消息,那场特大水患将建州夷为平地,家村里的人口全部失踪,家对于我和锦绣而言是多么遥远而奢侈的东西啊!
  
   想起素辉说过,这世上只有西枫苑才是容得下我的家,如果真是这样,我又该如何走我和非珏的路呢?
  
   还有非白,我该拿他怎么办呢?秘想起宋明磊的话,一丝阴影又掠过心头,这宫灯又是为了保护他心爱的人才做的吗,然而这又似乎太隆重了些,让我实实在在地有了被宠爱的感觉,我不由得扭头看向原非白,不想那个如玉似雪的少年也正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我。
  
   次日,我向原非白告了假,宋明磊亲自来接我,天知道我有多净踏入西安城的街市了,更别说久病在的碧莹,一路上我和碧莹在车厢里极其兴奋地点评街景,活像两只聒噪的麻雀,难得宋明磊只是在那里看着我俩微笑。
  
   来到馆陶居内,掌柜恭敬地迎我们入二楼雅房,里面早已坐着一个绝代人。
  
   那人双眸若紫晶灿烂,秋水额上一点玛瑙血痣,一身名贵真青油绿的怀素纱,内衬玉素纱裙,走动时若碧湖荡漾水波纹,右耳塞着米粒大小的一个珍珠,左耳上单带着一串的翡翠镶金长坠子,越显的面如满月犹白,眼如秋水还清.正是我许久未见的亲—锦绣。
  
   我上前一把抱住她:“你这个小蹄子,为何许久不同我写信,让怛心死了。”
  
   说着说着,我早已泪如泉涌,锦绣慢慢环上我的双肩,亦是抽泣出声,过了一会,我们三个孩子抹着眼泪坐定下来,宋明磊忙着点菜,而我却急不可待地问着锦绣,和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的,他们说的都没有错,我已是候爷的人了,只等夫人的孩子满月,将军就会纳我做如夫人。”锦绣微微一笑,渗着得意,回看我时,又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媚态和慵懒:“可又要来说教?”
  
   我的心痛了起来,为什么?我那最亲的,从她眼中,看不到那应有的幸福呢?
  
   “我没见过原候爷,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我知道他的怀着他的骨肉,可他跟一个可以作他儿的孩发生关系,这难道不让人心寒吗?”我看着她的眼睛,静静地对她说着,仿佛也是对我自己说着,而她慵懒的笑容渐渐消失:“细想想,原将军是钟鸣鼎食之家,取个三四本是平常之事,你为二房,那么他再取个比你更年青漂亮能干的三房,四房呢?你又如何自处?好,咱们退一万步,若是候爷真心喜欢你,可这种在权力颠峰上拼杀的男人,名利功勋永是第一,将来面南背北,后宫不得干政之时,你莫非要做他后宫里的一只金丝雀不成?到你人老珠黄,你又拿什猛后宫三千粉黛争宠?”
  
   我上前一步,殷殷道:“这等绝代风华的人物,找一个一心一意敬你,爱你,疼你,永远把你放在第一位的,又无名利牵扯的英俊贵族,富家子弟,比比皆是,何苦去做人室,看人顔呢?”我牵着她的纤纤玉手,流着泪笑道:“你看,大哥上次来信就说已在西域富庶之地置买田产,我们五个不如退出原家这个是非圈,到个没有战乱,没有强权争斗的地方,咱们小五义替找一个真心相爱之人,这一生反正名声已臭,本也不打算嫁人,那就永远守着你,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辈子,就像你以前老说的,锦绣永远和木槿在一起,我们不会孤独终老,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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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1:00 | 显示全部楼层
心中不由出现非珏的笑容,我一咬牙甩头忘却,我满心期待地看着锦绣,锦绣漂亮的紫瞳里映着我,被我握着的玉手轻颤着,她的眼泪慢慢流出来,张口言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她的眼神是如此地悲哀绝望,为什么,锦绣?为什么,我的心好痛。
  
   她忽地甩开我的手,仰天一笑,我哽在那里,看着她没有笑意的笑容:“木槿,为何你总是这天真,你以为我可以和你一样大智若愚地缩在自我的小世界里,安安心心地享受着大哥和二哥的庇护,然后照顾一个病痨,陶醉在重情重义地梦幻中吗,那是痴心妄想,我和你们不一样。”
  
   锦绣哽咽着缓缓道:“我天生一双紫瞳,人见人怕,比别人长得好些,更是成了别人口中的祸降生,妖孽转世。”
  
   她秘掀起右手的宽袖子,露出皓腕,上面一道狰狞地烙痕爬在她大半个手臂上:“在这紫园里,几乎每一个孩子都被柳言生侵犯过,夫人是紫园之主,然闻不问,因为那其名曰调教,因为我们都会成为武艺双全的杀人利器,还有二哥,你可知道他被……。”
  
   “够了,锦绣,别再说了……。”一直沉默的宋明磊忽然暴喝出声,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生气,碧莹抽泣着过来扶住我,不停地抚着我的背,在我耳边哭着说些什么,可我却似被这晴天霹雳劈到一样,震撼得什么也听不见。
  
   我唯一的,锦绣,她被柳言生,被柳言生这个变态,这个畜牲……
  
   锦绣站在我对面,流泪不止:“我们进紫园那年,总共还有二百多个孩子从四面八方同我们一道被买到紫栖山庄,可是活下来的算上我们小五义,只有十五个而已,那司马门之变,你可知道三千子弟兵中又有多少人活下来,回到紫园过新年的不过百来十个罢了,…….”
  
   锦绣收了泪水,坚定地对我说道:“我只是要活下去,别人九死一生,都换不到爷一眼,可我能得到所有的荣华富贵,我为什么要拒绝。”
  
   她的紫瞳看我一眼,嘲笑道:“你自命清高,老说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前世长安,说什么一生不嫁,那为何紫园上下人人都道勾引三爷,就连候爷都知道三爷四爷为了你,骨肉相残,而三爷为了独宠你一人,广集珍禽华羽,命人连赶造上千洛阳宫灯,只为博佳人一笑……才真是好手段,…。”
  
   “我说,够了,锦绣,别再折磨你了…….”宋明磊比刚才更厉声喝了一句,大步走到她的前面,想抓住了锦绣的胳臂,忽地蹿出一个黑影,那人向宋明磊急攻了一掌,将宋明磊逼退到我的身边,我泪眼朦胧中看到一个满脸伤疤的青年,一身劲装黑衣,熊腰虎背,肌肉纠结,阴冷无比地看着我们。
  
   宋明磊冷笑一声:“原来是候爷身边的乔万大爷,这是我们小五义的家务事,敢问乔爷也想厘手吗?”
  
   乔万冷冷道:“候爷有令,任何人不得伤害锦姑娘,还请宋爷多多包涵。”
  
   宋明磊在那里沉着脸,和那乔万对视着,冷不丁地,锦绣走到乔万面前,狠狠煽了他一巴掌:“那是我宋二哥,你好大的胆子。”
  
   乔万当即跪下,冷然道:“属下办事不利,请锦姑娘责罚,只是候爷有命,乔万不得不从。”
  
   锦绣冷笑一声:“好啊,乔大爷现在是候爷的红人,我也支使不动你了。”
  
   乔万看锦绣真得生气了,慌声道:“姑娘息怒,乔万刚才得罪了宋爷,还请宋爷愿谅。”
  
   锦绣再次绝然地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跃出二楼,衣袂飘渺,宛如仙子,乔万也随即跃出,刚出屋檐,乔万已将一把油伞遮在她的头上,他痴迷地看着她,而她却在雨中对乔万冷冷说道:“若候爷知道半个字,我便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乔万恭敬地诺了一声,回头阴狠地看了我们一眼,我站在那里,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直往下滴,碧莹扶着我:“木槿,莫要难受,你的身子还没大好,莫要听锦绣说的那些气话啊,她还是个孩子啊,咱们先回去吧,反正锦绣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了西安……木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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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1: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却没有动,也没说任何话,只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望着锦绣消失的方向,反反复复地回味着她说的每一句话,仿佛有千万把刀在凌迟着我的内心。
  
   碧莹忽地捂着嘴惊叫起来,看着我泪水如决了堤一般,而宋明磊也是满面惊痛地呼唤着我的名字,我这才发现,我的口中一片血腥苦涩,胸前一团团殷红,原来我竟吐血了,好像有人把我所有的力气从身上抽空了一般,我腿脚一软,倒在宋明磊的怀中,巨大黑暗向我扑来,可是我的眼前依然是锦绣的泪容。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1: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七夕长相守(一)
  
  当宋明磊送我回到西枫苑时,我早已人事不醒,接连几天我高烧不断,时醒时睡,梦中总有无数的恶魔,无数的厉鬼啃咬着锦绣,而她在那里对我伸手哭泣,我却被众恶鬼包围无法过去救护,我的胸口疼得仿佛有人在硬生生地折去我的肋骨,我不停哭喊着锦绣的名字,原非白焦急惊慌的脸不时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有时梦到宋明磊嘴角带血地跪在地上,他面前高高坐着满脸怒意的原非白,他冷冷问道:“你们到底对她说了些什么?是想活活把她折腾死吗?”
  
   而宋明磊倨傲地擦着口角地血迹,亦对他冷笑道:“三爷此话差矣,真正折腾她的人是您吧!您忘了当初您是怎么答应我们小五义的了?”
  
   有时又梦到锦绣满脸泪痕的站在我前,痛苦地看着我,后面站着那个杀我的白面具,我想出声提醒她却发不出声音,只听见那白面具对她冷冷说道:“她快死了,这下你可称心如意了?”
  
   ……
  
   然后我又陷入昏迷了几日后,在一阵悠扬悲哀的琴声中恢复了意识,耳边传来素辉和谢三娘的声音。
  
   “娘,木丫头会不会死?”素辉的声音有些苦涩。
  
   “死小子,别乱说,给三爷听到了,三爷可又要急了。”三娘的声音有些哀伤:“真是可怜,才刚十五岁啊。”
  
   “可是赵先生说,如果木丫头今天再醒不过来,她以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说着说着,素辉忽然抽泣起来了:“娘,木丫头是好人,您能不能别让她死。”
  
   “傻孩子,连赵先生都这么说了,娘又有什么法子?娘也喜欢木丫头,自木丫头来了咱们这个苑子,少爷比以前开心多了,娘也想让她活过来啊……唉,你还是去回三爷,叫三爷别弹了,是不是得先给木姑娘穿上衣裳,准备让她上路吧。”谢三娘说着说着,再也忍不住哽咽出声。
  
   辉哇地大哭起来,然后随着推门声音,他的哭声渐弱,我努力睁开眼睛,只见我躺在自已的房里,空无一人,估计素辉先去向原非白报我的死讯,而谢三娘一定是去替我准备寿衣去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1:0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努力想坐起来,可是肋骨处旧伤疼得我直冒冷汗,想起素辉刚才的话,心想赵孟林果然是妙手医圣,果然不能疏于练武,不能吃油票子以及不可情绪激动啊!赵先生说如果我今天醒不来,就永远醒不来了?那这样我是有希望活过来还是仅仅回光返照而已?
  
   我冷笑一声,如果是回光返照,那我也先要杀了柳言生不可,我咬牙翻身下,重重摔在地上,我满头大汗地扶着凳拙起来,拿了梳妆台上的酬情,向外挪去。
  
   外面忽然闪电惊雷,下起大雨,可见老天是不赞同我这个时候去报仇的,然而一想起锦绣的绝望悲哀的泪容,我疯狂地向紫园的方向挪去,可惜刚移出几步,身后传来素辉的惊叫声:“三爷,木丫头,木丫头,她,她,她,她…。”
  
   我不理他的叫声,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我真恨我的轻功那个烂啊,眼前人影一晃,韦虎已挡在我的眼前,他在雨中单腿跪下,抖着声音道:“木姑娘大伤未愈,请姑娘千万珍重身子,快快回去吧。”
  
   我默默地绕过他向前蹒跚地走去,不理他在身后替我撑着雨伞,焦急地在我身边大喊,我又艰难地走了几步,心中只有杀了柳言生,为锦绣报仇这个念头。
  
   一个熟悉的白衣人影飘然而至,我抬起头,竟是柱着拐棍的原非白,他全身都淋湿了,几日不见,的容颜憔悴不堪,雨水顺着他满是细小胡渣的下巴处凝成一滴滴,如水晶珠帘般流了下来,他看着我的眼中有惊喜,又有惊痛:“你…….你终于醒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想再绕过他,可是就在这一刻我所有的力气全都用完了,手一松,酬情掉在地上,我秘倒在原非白的怀里,竟把原非白也压倒在地上,顶上韦虎早已遮上大油伞,原非白紧紧搂着我,颤声地反复问道:“你究竟要去哪里,木槿?”
  
   我看着那顶伞,想起乔万给锦绣遮伞离开馆陶居的情景,向后望去,我才发现,我只是走出了几十米而已。
  
   锦绣,锦绣,我可怜的啊,怪只怪你的这个是多么没用啊,在身体好的时候没有能力保护你,现在病成这样,我该怎么样来保护你啊!
  
   我不由得紧紧抱着原非白,绝望地放声大哭起来,然后我又很没用地失去了知觉。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1: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我醒来,赵孟林来把过脉了说是静养几天就无碍了,还有就是以前说过的那些,什么强身健体,修养身,千万不可食辛辣之物,忌动怒之类的。
  
   我这一病也算是把西枫苑闹得鸡飞狗跳了,我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盘算着如何为锦绣报仇,表现为无论谁对我说话,我都一直痴痴呆呆地不答理,就连宋明磊和碧莹来看我,我也不理不睬,他们只得满面伤心地回去了,我听说锦绣一直在西安,却再未露面。
  
   原非白见我不愿答话,也不逼我,只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亲自喂药喂汤,还不时为我扶琴排忧。
  
   这一日,我终于能下地了,我起一个大早,来到练武场,过了一会儿,素辉推着原非白过来了,后面跟着韩修竹,素辉一见我惊叫起来:“木丫……木姑娘今儿头一个到,真是稀奇!”
  
   原非白看了我一阵,眼中有一丝了悟,向我微笑着:“看来木槿是心意已决了!”
  
   我也回了一个微笑,向原非白和韩修竹福了一福:“以前是木槿淘气,不懂事,请三爷和韩先生多多包涵,从今天起请三爷和韩先生对木槿在武艺上严格教诲。”
  
   这可能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练习武艺,因为我想通了一个道理,想要保护身边的亲人,首先要把自己强大起来,即使我很有可能是活不过三十岁的,所以我必须赶在我奔黄泉以前,为我的做好一切。
  
   所谓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最厉害的敌人,我开始要求张德茂帮我调查柳言生其人。
  
   我又开始向原非白借各类书籍,由以兵书为多,一有空便往他的私人图书馆跑,有时我还很虚心地向他和韩修竹求教,素辉总说我像变了一个人似得,脸上笑得格外平静,活像佛祖的面空一样,而韩修竹看我的目光一天比一天深沉,唯迎非白对我如常清淡,对我提出的问题总是耐心解答,如今时间宝贵,我亦不再掩饰自己的才学,时常同他讨论一个问题时举一反三,我们有时秉烛谈,直至鸡鸣,浓兴不减,他不愧是个天下才子,对于时政要事常有超越前人之见解,甚至很有现代人的看法,可以说,他是自宋明磊之后唯一一个可以和我谈得这么深远的人,而他看我的眼神亦是愈来愈温柔欣喜,他对我的日常生活比以往更是关怀备至,问寒问暖,可惜我已无力再去探究他如此对我是真是假,仰或是又为了他的神秘情人,因为我的心中只有杀了柳言生,为锦绣报仇这个心愿。
  
   原非白开始让韦虎教我骑射,对于骑马,我摔了几次,原非白便让韦虎放慢节奏,过了二天,方才学会,而对于射技,我却有些天赋,只一个时辰就掌握了要领,而且奇准无比,只差功力火候,连韦虎也啧啧称奇,我在休息时研究着弓箭,心中一动,问韦虎:“韦壮士,咱们东庭可有连射数十支,乃至数百支的弓驽?”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1:02 | 显示全部楼层
他沉默了半响,回答说:“回姑娘,小人在骠骑营中,看过最厉害的弓驽,只可连发十枝而已,江湖能人异士虽有连发暗器,连数十支乃至数百支的恐是至今天下还未有发现吧。”
  
   我想起了古龙的绝代双骄,一时兴起便问道:“您可曾听过爆雨梨针?”
  
   他向我瞪大了眼睛,接下去的几天,大夏天的,我和韦虎满头大汗地躲在他的木工铁实验室里,和他一起研究能同时射出数十支数百支的武器,韦虎也渐渐入了迷,原非白为我们找来了一个名为鲁元的能工巧匠,为人比韦虎更沉默寡言,脸部被严重烧伤,俱说是鲁班的后人,七月初一,我们成功地研究出能同时发射一百支的弓弩,须两人同时操作,一人抬,一人放箭,射程可在四百米左右,在那个时代而言是相当俱威力的。
  
   我正在考虑是否要取名神舟一号或以锦绣的名义什么的,背后传来鲁元的极其可怕而嘶哑的笑声我回头一看,他的眼中正发出兴奋的光芒,那烧毁的面容在月光下,仿佛是恶鬼的狞笑,我犹自害怕,不自觉得往后退,可回头一看,那韦虎的笑容竟更可怕,我开始怀疑那个时代搞技术工作的人士都是如此。
  
   想到初步模型已成功我放下心来,我强忍着怯意,接着又向鲁元说着我的下一步计划,我向请他把这弓弩缩小尺寸,可用于缚在手腕,最好能打造成寻常手饰的样子,但必须用作绝世暗器,最好是可以放些巨毒的,没想到鲁元却上上下下凌厉地看了我几眼,然后秘上前一步抓住我的双肩,厉声喝道:“你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巧思,为何心肠如此歹毒。”
  
   看着那宋丹平一样的鬼脸,我吓得不轻,肩胛像是要被他扣碎了,韦虎赶紧上前拉开鲁元,但经鲁元一提醒,他亦是充满疑问地看着我,我理了理衣襟,强自镇定地说:“等鲁先生制造出来时,我自会告诉您我的用处。”
  
   第二日,张德茂如往常来送日常用品,我乘点货的时机,将描下来的弓弩制造图及最新的腕缚珠弩设计图稼帐册中递于他,他目光闪烁,含笑接过。
  
   转眼间七夕将至,在古代七巧节是孩子相当重要的节日,因为这一天是儿们祭祀双星,乞求自己能玲珑智巧,好与心上人相亲相爱,福祥一生。
  
   绣闼瑶扉取次开,为屏障玉为台。青溪小蓝桥,蛹会宵乞巧来。
  
   当谢三娘来兴冲冲找我时,我正头发凌乱,满面污泥地在韦虎地工匠房里,耳边插满炭笔,坐在一堆制图中,和一个普通的装修民工无异,谢三娘自然是惊诧万分,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拉着还在苦思冥想如何将火药和珠弩相结合的我拉到园子里,对我严肃教育了一番,说是十五岁的姑娘已经大了,将来还要伺候三爷,怎可如此不重视容,我正低头听得头皮发麻,不想原非白正好和多日不见的宋明磊正好经过梅园,看到我这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宋明磊眼神中闪着一丝心痛,而原非白则叹一口气,向我招招手,让我坐到他身边的小椅子上,然后一手捧着我的小脸,一边用他的袖子轻轻擦着我的脸,轻声道:“莫怪三娘多嘴,这回可连我这个作爷的也看着心疼了,听我的话莫要再捣鼓那些东西了,你究竟要做什么呢?让我来帮你吧“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1:0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着他的白袖上一片污迹,心中一颤,他一向清高洁癖,不近人身,今天不避众人地为我沾污衣裳,又是为何?
  
   我抬头,正对上他潋滟的凤目,一时间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向他询问,然而口中却久久无法开口,转过脸去,宋明磊的脸上清清冷冷,看我的眼神竟是一片凄怆。
  
   七夕之日,谢三娘帮我用天河水沐、洗头发,然后替我换上最好的淡紫罗绫裙,头上梳着朝月髻,髻上戴着的白兰,轻描画眉,抹上脂粉,微点绛唇、额上印上淡粉,然后又用凤仙汁染了指甲。
  
   经过这番打扮,连素辉也啧啧称赞说原来木丫头,也可以这么漂亮,宋明磊在角落里温柔地看着我,而原非白则对我深深凝视不语。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1: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一章 七夕长相守(二)
  
  出人意料地,我们迎来了阿米尔和盛装打扮的碧莹,原来是阿米尔送碧莹来我们西枫苑陪我一起过七夕,他恭敬地跪启原非白:“禀白三爷,我家主子来信说是还有些事未处理完,一时半会还得留在西域,赶不回来陪莹姑娘过七巧节,想着木姑娘和莹姑娘结拜,七巧节又本是孩子聚在一起的日子,就遣小人送莹姑娘过来,请三爷照顾一下。”
  
   原非白和蔼地让他起来,笑道:“你们四爷可真替你济娘想得周到,还怕她一个人过不了七巧。”他瞥了我一眼,接着说道:“早听说非珏宠爱莹姑娘至深,现在一看,果然不假。”
  
   碧莹的脸一下子通红,窘羞地看向我和宋明磊,宋明磊只是冷冷地别过脸去,尽管我十分怀疑那封信的作者是果尔仁,然而我的脸想必也不怎看。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能再见到碧莹,她称人少时,对我解释说是她只是想称七巧节来看看我,不知道这个阿米尔竟会这么说,又有些语无伦次地叫我不要误会,可眼光却飘向宋明磊,我放下心来,又觉得好笑,她明明就想来见宋明磊的,拿我作个托。
  
   于是我笑呵呵地拉着宋明磊过来,就像去年我们小五义过七巧那样,三个人一起用稻草扎成个一米多高的“巧娘娘”,并让她穿上绿袄红裙,坐在庭院里,供上瓜果,并端出事先种准备好的“种生”,就是豆芽,又称巧芽芽,剪下一截,扩入一碗清水中,浮在水面上,看月下的芽影,以占卜巧拙。
  
   我们点亮了西枫苑里的所有宫灯,烛火,并在庭院中陈列阿米尔带来的西域瓜果以乞巧。然后我和碧莹便按惯例以五细丝线穿针引线,竞争快慢;举行剪窗比赛,以争智巧,结果我是样样皆输,无意间丢了西枫苑的大脸,阿米尔面露得意之,素辉则看着我直干瞪眼。
  
   碧莹又取来古琴为大家奏了一曲越人歌,眼光不时看着宋明磊,其意不言自喻,宋明磊却始终不动声,一曲终了,我们拍手叫好,原非白也是古琴高手,表情相当讶异,显然没想到我家碧莹个是难得的对手,便温婉地邀请碧莹一起与他合奏一曲广陵散,把大伙听翟醉了半天,宋明磊看碧莹的脸总算缓过来一些。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1:0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在那里微笑拍手,心中不由想着锦绣现在又在何处过节呢?不由黯然消魂,忽地传来一阵娇笑:“好一曲合璧广陵散。”
  
   我们遁声望去,只见一个男装佳人站在垂门前,紫瞳在七夕的星光下分外耀眼,绝世玉颜上带着一丝戏笑,右耳单带一串紫晶长珠链,一身白衣,英姿飒爽,眉宇间风情万种,身后跟着一个健壮的黑衣侍卫,神情恭敬异常,正是我日思想的胞锦绣和乔万。
  
   我笑逐颜开,立时跑过去想拉她的手,没想到她却看也不看我一眼,同我擦身而过,飘然直接走向原非白,单膝跪地,向他行了个家臣大礼,缓缓道:“七夕之夜,思念家姊,锦绣贸然造访,还望白三爷恕罪。”
  
   我尴尬地站在那里,难受得看着锦绣。原非白默默地看着垂首跪在地上的锦绣,然后又飞快地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向锦绣伸出手来:“锦姑娘实在客气,姑娘光临寒舍,只有令蓬荜生辉,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锦绣这才抬起头来,紫瞳看着原非白的凤目,借着他的手站了起来,原非白本来坐在我的左边,碧莹则坐在我的右边,她见锦绣来了,便乖巧地让出座位,让锦绣坐在我的旁边,自己乘机到宋明磊身边去了,原非白让素辉又备了两桌椅案,摆上小菜,瓜果,两厢落座。
  
   锦绣的忽然造访令大家感到有些突兀,场中一阵沉默,锦绣和乔万也不说话,她说是来看我,竟不正眼看我一眼,我心中一阵气苦,正想对她开口,韩先生已出来搞活气氛:“常闻锦绣姑娘的剑法冠绝武林,今日乞巧,不如请姑娘舞一曲以助兴如何?”
  
   众人立即符合地拥护,锦绣也不推辞,笑道:“那就献丑了。”
  
   丑字一出,她人已像惊鸿一般落在场中,衣袂飘渺,出尘绝世,众人又是一阵喝彩,她向原非白一揖首:“不知可否请三爷舞一曲以助剑气?”
  
   原非白沉吟片刻,微微一笑道:“有何不可。”
  
   原非白玉指轻扬,一阵深情优的曲调响了起来,我凝神细听,正是他传遍天下的得意之作,长相守,而锦绣的银剑清啸一声,已随她飘然的身影,闪着银光飞舞起来。
  
   星空下,我们每一个人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细细听着,那一琴一剑如多年的故交一般,配合得竟如此契合。
  
   一时间,我们的神为之夺,魂为之摄,如宝石争辉的星光下,紫瞳佳人的银剑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松。随着原非白惊才绝的琴艺,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一曲终了,我们每一个人都还沉浸在那伦焕的剑舞中,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回首正要同原非白说话,却见他在那里凝视着锦绣,而锦绣也是一径回望着他,他们的眼神竟如此深切纠緾,火四溅,但一瞬即逝,她如常微笑地回到座位上落坐,原非白亦含笑赞叹锦绣的剑舞得已入化境。
  
 楼主| 发表于 2007-11-30 11:0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心中却剧烈的颤抖了起来,锦绣这样一个绝代人,武功绝世,又温婉可人,与原非白本是相得宜彰,我忽地想起山洞中他昏迷中痴痴地呼唤着悠悠的名字,那悠悠,那悠悠会不会是我听错了,而是绣绣呢?
  
   素辉曾说过原非白曾有一个红颜知己,经常和三爷关在赏心阁里弹琴画画,有时亦切磋武艺什么的……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俩一琴一剑如此默契的原因吗?………
  
   我案下的手无意识得抓紧了裙子……
  
   “木姑娘,你的脸怎么这么白?”素辉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原来他正跟我倒着酒,我立时回了神,和众人一起一径叫好,心中却如一把利刃割开了一道口子。
  
   难道除夕那夜,锦绣所说的心上人根本不是将军,而是,而是原非白?
  
   那阿米尔很显然还记上次得祼体之仇,称我在发愣,而大家都在夸锦绣和原非白的琴剑配合得如斯高妙之时,他忽地来一句,不知木姑娘在这七夕之有何智巧之物来供七娘娘?
  
   于是众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我,而我只好在那里默然汗颜,我对那厢里正洋洋得意的阿米尔狠狠瞪一眼,素辉忽然出声道:“我家木姑娘满腹经纶,虚怀若谷,那些寻常子的玩意有何可比,只不过怕取出来吓傻了你这个土包子。”
  
   我正要辩解,锦绣却轻轻一笑:“家姊自糼喜摆弄些新奇玩意儿,不知三爷可见着了她的那只笔,七岁那年生辰,爹爹问我俩要什么?我便说要那糖人,可她硬是什么也不要,就是央爹爹买下邻村大叔头上攒的羽毛,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那是一支笔。”
  
   原非白向我转过头来,了然轻笑。
  
   这时素辉和韦虎二人交头结耳一阵,那素辉跑出来,跪在我的眼前,只听他说:“姑娘,鲁元已制成了您要的珠弩,何不拿出来以争智巧?”说罢挑衅地看着阿米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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