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塘是前缘——夜宿

苏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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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多年前第一次是看到关于西塘的文字，是在曾经很喜欢的一个论坛里，名字便是，西塘是前缘。是一个很性灵的女子所写，内容大抵已经忘却了，只剩下名字，在此借来一用。


   公元2007年10月27日，我和Z几经波折，抵达西塘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钟了。暮色渐渐地试图统治整个世界。得到一个绝好的消息便是，西塘自四点半开始便不需收取门票，而那门票已经从以前的三十，五十，涨到五十、一百了。我们大可以光明正大，慢悠悠地走进去，而不需像云舒、褧衣一样，为了逃票而被摩托车带着四处转，历险一般。因为整整奔波了一天，从早上八点开始到下午五点，我们有些累，便叫了辆人力三轮车，慢悠悠地驶向古镇。至于非古镇的部分，就像一个八十年代的小县城一样，房子破旧，低矮，街道上摆着地滩，Z对此很是意外，甚至有些失望。然而，我已经来过西塘多次，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当然不会为这些假象所迷惑，反而是更加为西塘的古的韵味所吸引，那是多么的神奇的对比：乡下现代的小镇，拥挤的人群，与一个已经活了千年的古镇，都在同一块区域并立着，各有各的轨道。

    三轮车直接驶向了一个老巷子，那里刚好只容一部三轮车通过。巷子极其幽长，真是有趣，上次我自己来的时候，也是直接从这条巷子进来，而不是从大门。车子驶到一半的时候，对面似乎来了几辆，于是三轮车夫说，要不你们自己走进去吧。他们也有他们自己的交通规则，在狭窄处碰头，进车肯定要让出车的。下来行走，我看着古巷子，心中所涌起的更多的是苍茫的感觉。当然，一个地方去的多了，有时候或许不单是喜欢那个地方本身，而是也能触碰到曾经的岁月、过往。那似乎都算是一种公式繁复的经验叠加，循环，对我这样子相当怀旧的人来说，尤其如此。Z开始显得很兴奋，正如我初次到西塘一样，一见到这个、那个便感叹，并摆出各种POSE来拍照。巷子是寻常的，狭小的，连天空也是小小的一片，并且已经有了暮色；不过正是唯其寻常，所以更富有代表性，令人心生幽幽的感觉。岁月如水、如风，曾经无数的人在这里走过、跑过、哭过、笑过，但现今所留下来的，却只有被磨得有些光滑的青石板，和有些脱落的墙，以及，巷子中间安静地驻立着的，安静的门，漆得黑亮，一脸淡然看着我们这些过客。我们永远都是过客，只有它们本身，才是长久的，深远的……

    从小巷穿进去，便是西街。可以向左，也可以向右，我们主要的迫切目标，当然是与广大的群众、人民碰头，汇合。西塘的客栈现在已经是如此多，都已经到了人家便是客栈的地步，有上千家，而一个所谓的宾馆，却不过是以前一户人家而已，三四间房。我们问了多个本地人，他们都不知道所谓的别有天在哪里，不过，终是有个明白人指了条明路。我看到云舒、ZHENZHEN的时候，她们正在客栈后面的小院子里，临着河，躺在古式的躺椅上，悠闲地聊着天。见我到了，ZHENZEHN只是转过头来，淡然地笑了笑，然后她们便也继续她们自己的。似乎这一排的客栈都有这种小院子，沿着河，河的对面便是西塘最有名的烟雨长廊。很多院子里都用竹子，竹杆搭着棚子，在墙角，或者河边种了胡芦，或者丝瓜精，叶子已经开始凋落，倒是果实累累，挂满了胡芦，或者丝瓜精。我们边上的小院子里——忘了说，因为一户户房子相邻是如此紧，大多几户之间的院子都没有任何东西隔着——它们的葫芦上，还刻了不少字，估计是一些游客的即兴之作。打油诗，警语之类是没有的，却有不少祝福之语，祝谁谁幸福之类，很是有趣，起码比那些随意地墙上，门上，各种建筑物上的到处一游，要风雅有趣得多。我和Z也搬了那种老式躺椅过来，与云舒，ZHENZHEN并排躺着。我们都在聊天。而看看边上其他客栈里的人，不是在聊天，就是玩电脑，看书，或者发呆——而从他们神态，动作来看，无一不缓慢下来。古镇的苍桑多少都有些弥漫在每个的心上，人们所需要好好安静下来感受的，除了猎奇，便是休闲、遥发思古之情。至于别的，我想，那不是古镇能给的。河的两岸，都有人拍着照，你拍我，我拍你似的，互为景色。而我们正对面，刚好就是送子来凤桥。脑海便突然闪过卞先生的那首诗“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别人装饰了你的窗子，你却装饰了别人的梦……”暮色越发深沉起来，对岸的屋顶淡淡地淡去，如一幅在岁月里渐渐失去笔墨，轮廊的山水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之间，沿河的，挂在屋檐下面的红灯笼，相约好似的，一盏盏地亮起来了。整个西塘灯光繁华似锦，游客像聚光的虫子一样，从各个角落里走出来，排满了街道。六点多的时候，我们也随着人群一块信步走着，路过N家高朋满座的饭店，终于见到送子来凤桥上很是寂廖，也可以坐下来吃饭的，于是我们便坐着。恰好晚上租船的地方就在桥边上。船道里人似乎很多，有几条船上，有男人大力地摇摆着，惊起女人，小孩子的尖叫。西塘整个繁华的感觉，让人都有些恍忽。我们点的都是素菜，家常菜，味道还好，就是口味重了些。刚好有四个人也要租船，于是我们拼成了一个小团队，租了一条船。水波，古镇里水波都比较混浊，似乎已经沉淀了太多的忧伤、过往，在夜色的遮掩下，它们却又泛着微光，脉脉含情起来。有不少人买了各色纸船，有紫色，红色，绿色……上面点着蜡烛，在岸边或者船上，把船放进水里。据说那是一种种祝福与希望。游船一经过，纸船便颠波不停，它们终是要沉的；希望也是有的，又或是没有，我也困惑了，估计放的就是种心情罢了，谁管那么多。我倒奇怪起来，我今天居然特别地多愁，善思起来。真正在船上的时候，总体来说仍然是感觉快乐的。对我来说，我之所以还要再次到西塘来，无非也就是住一个晚上，还有便是夜游船，这两样，看起来都比较好地实现了。船行都比较慢。河道并不宽，两条船擦肩而过时，还需要小心翼翼些。更有人买了不少小的烟火，燃亮，于是，我便看见一张张陌生的脸，在热闹中，在繁华中，闪过。他们，大多都是与我注定只有一面之缘的，无法再碰头。

   还没完全尽兴，却已经要上岸了。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傻念头。几个朋友都相约要找个晚上，找个湖，或者河，租个小船，在上面任意飘浮一阵，喝点酒，即使什么都不做，也很美好。水，总是容易让人安宁。沿着西街，再往西，往烧香港那边行走。灯光仍然是有的，不过却慢慢地淡起来了。特别是走到那条小河时，名字也记不起来了，只知道河的一边是倪宅，对面便是水阳楼，除了我们，居然再没有其他游客。灯光如此昏黄，暗淡，带着屋檐的老房子，一幢幢地伸着懒脚，令人怀疑它们正好刚从千年睡梦中醒过来，在窃窃思语。云舒的宝贝儿子——螳螂，居然从破墙上的路灯阴影中，发现许多壁虎了。他认真地一条条地数着，有一盏路灯的阴影下，居然有八条壁虎趴在墙上，或许在开着人大会？在五福桥上站着。有些风，有点冷。大家闲说了会，说着说着，却都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了，深怕吵着这些老房子了。它们的寂廖与烟雨长廊的繁华热闹，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给予我强烈的冲击。恍惚中，仿佛看见一只细长的猫，带着诡异的笑容，蹑手蹑脚走过，突然便消失于小巷子之中。

    回到客栈后。螳螂这个半大孩子，Z这个大孩子，居然要回房间玩电脑去了。于是就剩下我和云舒，ZHENZEN三人，又搬了躺椅，在院里坐下，任夜色温柔地包围。西塘的晚上，湿气还是比较大的，坐久了，空气里都有些微凉起来，我们都回去加了点衣服。大家想喝酒，因为我是我们这一批人中唯一的男性，自然义不容辞地担当跑腿的角色。一个人从狭长的小巷子里穿过到市集里买酒，很是廖落，又杂有点兴奋。客栈老板很善解人意，给我们提供了高脚玻璃杯，我们只买了花生，然而用来下酒的，却还有这景色，夜色，还有论坛的各种八卦，大家人生经验的分享。夜色很好，酒也很好，如此暗红，一点也不酸，入口很醇，美女才女又当前，一切都好，只是我们边上有人不停地放着烟火，有些烦人。那似乎是一对情侣，他们放得很痛快，只是我刚好坐在下风，却被气味，以及灰尘呛着了。我们居然在院子里聊天到十一点，不过瘾，又回到客栈的小客厅里继续聊。客厅里有个秋千，大家都很喜欢。轮流着坐了会。一瓶红酒喝完了，我又再次充当跑腿，又去买了一瓶。十二点半时，大家略有困意，并考虑到会打扰老板休息，于是便睡去。

   或许是酒喝多了。又或许是夜色太美。我居然躺床上睡也睡不着。云舒她们比较厚道，虽然我最后到达，却给我留了最好的房间，居然是二楼，临河。于是我便站在窗口，看那河。看那桥。一天的喧嚣终于退去。桥与水，都显得特别安静。西塘似乎猫有很多，狗却很少，于是没有了狗的在深夜里狂叫。床是雕花大床，床单是印花床单，然而我终是睡得并不太踏实，总觉得枕着某种恍惚的迷离，睡去，又睡来，恍忽不已。

淡淡的紫色

算不算“白粉“，来也！

就连游记也是写得最认真的。

沙发了！

denghua008

ding

苏小白

       27日这天，本来我的如意算盘是，九点半从东站出发，中午的时候赶去和云舒她们碰头，刚好吃中饭。我想着反正是晚上住在那边，走得迟点也没有关系，刚好还可以多睡会懒床。然而人算总是不如天算，八点多的时候，褧衣就打电话来说，高速封道了，十一点多才能开通她们正在着急怎么过去，说可能改走国道。后来又打电话过来，说叫我快点到，大家一块改坐火车去。然而我住在城市最西边，离她们说的九点11分，还有十多分钟，插上翅膀也飞不过来了。于是她们便先走。而我们打算还是先坐车到东站再看看。

      路上堵车。到车站时已经是快十点了。打电话查询，得知十一点左右，还是有火车去嘉兴，不过，那边再转车去西塘也要一个小时；想想这边是十一点半的汽车，过去也差不多，而从汽车东站再转车到火车东站，也相当麻烦，于是犹豫了一下，便买汽车票了。好不容易排到买票时，却只有十二点半的了。仍然是买了。很有条不紊地吃了个中饭。Z问我到西塘要多久，我说，四个小时吧，当时我只想吓一下Z，只是没想到的，却是一语成畿了。
  
     待得坐上快客，刚驶离汽车东站一两百米，车子却慢了下来，似乎前面排成了长道，我们以为是普通的堵车，倒也不在意。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车子只动了一点点路，打听了一下，居然是高速入口处因车辆太多，而堵住了。偏我们占的车道是最里侧，于是也便最慢，外车道倒是不停地过了好几部了。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和z玩了会剪刀石头布，也累了，她便睡着了，而我，书也看不下，便听着音乐。车里的人，大多沉默着，大多睡了。一个半小时过去了，车厢里躁动起来，大家开始有微词。我也想着郁闷，跑车前头看了会，仍然是密密码码的长龙。都闪过要下车的念头。有时候就是这样子，假如那路途本来就已经预料好是五个小时也好，七个小时也好，十个小时也好，都是在准备的，在预料之中，而我们现在，却完全超出了意料，并且无所能力。我都不敢告诉云舒她们我在堵车，以免影响她们出游心情，我只是闪过，要不下车了。只是想到大家都在了，而ZHENZHEN又从上海都过来了，难得相聚，我也总是需要言而有信，只是压抑一下自己的郁闷。车里有人骂起娘来了，Z睡得很沉，很好，后来她醒来的时候，都嫌手脚都睡麻了，我倒是越来越浮躁起来。音乐也不听了，正感觉要爆发的时候，突然醒悟，即使我也来骂人，那又如何，能解决什么呢。而所有这一切，不正也是一种修炼与磨难吗？何况，还有美女相伴。心慢慢地安静起来。便开始想了许多问题，一如以前的旅程。

    从上车，足足二个小时后，车子才上了高速路口，于是路便畅通起来。一路上，风景很好。稻子快熟了，金灿灿的，很是喜人。

    四点的时候到了嘉善。恰好碰上学生下课高峰，去西塘又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才有车可上。

   到西塘便是傍晚五点多了。

   从家里八点二十分出发，到西塘是已经五点半。我们足足花了五个小时。A说，北京都到了。

乌鸦扬名

风景好不在路长。。

白条鱼

玩的开心啊
可惜我没工夫

褧衣

这是半仙最感性的一篇文字。哈哈，大概是有佳人相伴，一向冷静的“庖丁”也多愁善感起来了，嘿嘿

夏草冬虫

也就是不再冷静的＂解牛＇，而开心地＂品牛＂了，呵呵！

zhenzhen

在改行之前，也是文艺青年一个……^_^

褧衣

改行之前的事情俺们不了解啊，不过很有可能。哈哈

漫卷云舒

哈，就缺我的字了，可惜我已经没有兴趣写了，倒不是因为那天的不顺利，是这两天的电脑有问题，写字的佳期已过了。
堵车也好，起个大早赶个晚集也好，其实另是一种情趣，赶火车的紧张，为了逃票的坎坷，客栈的好坏，我想这一切都是为了铺垫最后到西塘的美。

sufan

我们也逃票的,而且还有更可爱的经历.事后让我们三个会计笑破肚子的.

紫玉如伊

每次都只能看LZ如诗如画地描述着。。。。。。。

longer79

D

阿尔班

我一直认为楼主是男的，哪想有天看到有个回帖的叫你苏姐姐，让我诧异不已。好在看了此文，知道你又回了本性。

zhenzhen

不要老是躲在冷静的文字后面扮演半仙的角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