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够了“租房搬家”,选择买房 “受够了租房搬家”的张款最终还是决定在北京安家,但直到真正去看房,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窘迫。 她先是以公司为圆心,车程40分钟的路线为半径,在北京的地图上画了个圈,这个圈包含了西边的石景山八角、北边的北七家镇、东边的双桥。这些区域里南北通透、房龄短、面积较大的房子都是她考虑的目标。作为一家互联网大厂的用户体验设计师,当时,她对自己未来的收入预期很乐观。 可是随之而来的突变浇灭了她的热血。仔细计算了手里的资金、未来的收入后,张款决定“买房降级”。面积小没关系,但要房型周正;看着破没关系,反正要重新装修;不能贷款太多,要规避大额负债带来的风险……2022年1月,她买了石景山八角区域某家属院一套房龄超过30年的老房子,建筑面积37平方米。 拿到房本那天,张款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与朋友们的住宅相比,这间“老破小”让张款觉得有些拿不出手,只有在朋友问起时才会提及买房的事。 后来,她精心打扮着自己的小屋。作为设计师,张款相信自己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并在某社交平台上创建账号分享日常装修,获得了不少人的关注,“一个关于灯的装修帖现在点赞已经破千了,还有一些灯具品牌寄样品给我体验”。 这样的好心情并没有延续很久。有一天,她点开了二手房交易App,发现刚买的房子降了价,她经历了一段难挨的焦虑时光,那些天,她总问自己是不是“选错了地段”。 “小城安家”远离买房焦虑 不想为房子焦虑,很多年轻人选择逃离“北上广”。在北京工作的媒体人周雨就不想把自己的一生都系在一线城市的一座房子上,她想在退休前攒一笔钱:去舒适的小城养老。 她说,比起在一线城市“砸锅卖铁”买套房,不如把现金握在手里,过有品质的生活,“人过中年,有了积蓄,再去小城安家,生活是过给自己看的”。 现在,周雨就在为自己找寻养老的小城。每到一座城市,她便会坐上公交车,从市中心到居民区,还得去逛逛菜市场,她想在人生的头40年里找到后40年能定居的城市。 她还记得,研究生没毕业时,母亲就希望帮她在北京安家,因为房价太高,她们就去看了燕郊的房子。当时销售描述的燕郊蓝图深深打动了她母亲。“等我退休了,到手的钱就多了,咱们最多只过两年‘紧日子’。”母亲信心满满地说。 最终,因为疫情,母亲没能再去燕郊,此事不了了之。周雨在北京工作后,母亲的目标已经脱离了燕郊,转移到在北京市内给她置办一处共有产权房或商品房,对此,周雨颇感无奈。 2022年中秋节前后,周雨在青岛琴屿路看了一场“绝美”的海上日落。在营口路市场喝啤酒吃螃蟹的时候,是周雨过去一年最放松的时刻之一,那天,她突然动了安家青岛的念头,随即向青岛本地的朋友咨询,定下了去西海岸看房的行程。 相较于城市中心,西海岸新区的住宅资源还未完全开发,但拥有独立配套的教育和医疗资源,晚上散步去看海也很方便。周雨跟着销售去了银沙滩,看见“白浪花在海上画出一波波的蕾丝花边”,也看到了理想生活的模样。 这趟出差之后,青岛成了周雨目前最理想的迁居城市。“西海岸附近的住宅价格在跌,再有两三年,单价两万元以下的住宅估计会多不少。”从青岛本地朋友那里得来的信息让她决定再观望观望,以便未来捡个漏。 房子仍然是一些年轻人结婚的“入场券” 对于正在二三线城市生活的年轻人来说,“买不买房”同样是纠结的大事。房子一定程度上是这些年轻人进入婚恋市场的“入场券”。 赵鑫源大学毕业后选择回到家乡呼和浩特,进入一家央企工作。立业之后就是成家,家人给他安排了几次相亲,可是他发现自己在相亲市场上并不受欢迎。根据他的说法,自己收入稳定、相貌端正,唯一的缺点是没房没车,“女孩说自己有房,希望我也有”。 看着这样的情况,他的父母也十分着急。赵鑫源的家庭条件并非不能支持他在当地购入一套房产,可他还想再等等。 他有自己的一些打算:买房毕竟是一笔不小的投资,如果有损失,一定比较严重。他不想父母为了自己,搭上半生的积蓄。 当小城“安家”真正面对现实的时候,人们的选择也更为审慎。 提起不久前“提前还贷”的热潮,王子成说自己绝不会提前还,而是会稳健地去做投资,“虽然不能对冲房价下滑,但我也不会再次把所有的资源或者钱都投入到房子里”。 周雨仍有去更宜居地方的梦想,可是母亲却坚持让她在北京安家,一聊起房子,母女俩总是拌嘴。 张款的父母让她别担心短期的降价,“作为经历过北京房市红利的一波人,他们认为房价总会涨回来”,她因此对北京的楼市仍然充满信心。 北京人陈婷婷依旧在为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住房而努力,虽然以她现在的工资“一辈子也买不起”。对她来说,拥有一套自己的住房是“生活的底气”,更重要的是,自己不必“勉强和父母一起生活”,也不用“为了找一个栖身之所去投奔男生”。 2023年以来,各地政府延续去年以来的政策主旨,因城施策,正在推动居住需求的释放。由此市场会发生怎样的变化?这些年轻人都在关注着。他们希望,在不确定的环境中努力保持自己的人生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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