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日报 · 城纪】浪漫消逝在风中——杭州隐秘地图之怡口乐

jason

浪漫消逝在风中
——杭州隐秘地图之怡口乐
2016-12-30  


上世纪八十年代杭州最洋派的地方在哪里？除了延安路上的海丰西餐社，就要算苏堤北口的这家怡口乐茶餐厅了。那个年月，在闹哄哄的海丰西餐社买一块西式蛋糕，可以相对随意些，但到作为杭州最顶尖饭店一部分的那幢裙楼里开一次洋荤，兜里没有几个钱、心里没有几分底气，却是万万不能的。近30年过去了，昔日绕着怡口乐好奇打探的情景，至今犹在眼前。要知道，对于当时的“50后”、“60后”们来说，有没有在怡口乐享受过，是衡量一个人是否已达到小资档次的重要标准。

❶ 港式茶餐厅 还是西式餐馆？

1987年，解放路吴山路口的新侨饭店刚刚开张，武林广场上的杭州大厦（最初的定名为“杭州工业大厦”）还在打地基，黄龙体育中心还只是一块菜地，但西湖边的几家高档宾馆还是很有些档次的，1985年与新加坡合资的杭州香格里拉饭店便是其中之一。这座结合了西洋和苏式风格的庞大连体建筑，可谓是杭州人心目中的最有档次的地方，与或戒备森严，或有军方背景的其他宾馆相比，还颇显亲民——即便是普通市民，只要你衣冠整齐，是完全可以进内参观、会客的。怡口乐茶餐厅在此开办，意在面向钱囊渐鼓、敢于消费的普通市民。

茶餐厅是个什么东东？它是一种起源于香港的快餐食肆，提供的是融合了港粤特色的西式餐饮，以美食的多样化、上菜速度的快捷、就餐环境的宽松和价格的适中为特色，茶餐厅洋溢的是港粤一带的草根文化风尚。

然而，1987年3月16日正式开张的怡口乐茶餐厅，其草根性似乎退却了，而变得特别小资。这是因为从严格意义上说，它并不是正宗的香港茶餐厅，而是香格里拉饭店借鉴了茶餐厅的若干形态，再加以适当调整的产物。这个调整，主要是从装修、菜品、服务项目等方面减淡草根性，突出小资情调，加浓西化色彩。可想而知，这茶餐厅必定还掺入了新加坡风味。怡口乐的地面和墙壁采用了大红、橘黄、草绿等瓷砖铺饰，档次很高，在当年的整个杭城独树一帜。马路上的行人隔着落地玻璃窗望进去，里面的陈设可谓典雅、浪漫、西化，能让他们望而却步。所以，从它的开业，至它2002年被关张，几乎无人认为它是平民化、草根式的。在当时的杭州市民眼里，延安路上的素春斋素菜馆、清泰街上的颐香斋糕点店，才与平民草根沾边。

沈春海是怡口乐从前的厨师长，自然保留了诸多珍贵记忆。沈春海回忆，推出该茶餐厅之际，在定名时曾有过一番讨论。香格里拉外方总经理取的英文名为“Have a bite（吃一口）”，中文店名起初便定为“一口乐”，只需一口，就能获得快乐，但这一中文店名很快被主事者否决，理由是“太俗”，缺乏内涵，后以谐音改称为“怡口乐”。虽然“怡”与“乐”在字义上是重复的，可看上去显然洋气了很多，这再次说明主事者并不想一味地走大众路线，而是在“洋派”“西式”上做文章，毕竟大众餐饮利润低，毕竟上世纪八十年代西风渐熏，很多人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向往，西化的店幌应能招来追逐新奇的食客。

❷ 被怡口乐勾走身子的理由究竟有几个？

香格里拉饭店虽位于北山街北侧，但大部分建筑与北山街并不相贴，建筑与马路之间有大片的绿地，绿地呈山坡状，饭店主体建筑位于高处，加之绿地与马路之间还有一道围墙，并不适合沿街开设餐厅，唯有苏堤北口、紧贴着岳庙大门的那幢向南凸出的裙楼一楼，面积约莫2000平方米，其南门正开在北山街上，可谓最佳的餐厅店堂，况且此处正面对岳庙码头，不远处是镜湖厅景区和孤山西泠桥，周围游客济济，本埠居民也喜欢在此出没，怡口乐开设于此，若不是偶然所得，那必定是经过精心选择。

怡口乐茶餐厅十分敞亮，朝南是一排巨大的透明落地窗。因与西湖的直线距离仅有500米，北山街及西湖一角之景色尽收眼底。那时，一公园湖畔居茶楼还不存在，坐在餐厅里，享有面朝西湖、春暖花开感觉的好地方，似乎这里是最佳的。有趣的是，当年入怡口乐消费，进门时是要买餐券或曰入场券的，餐券分各种鲜艳的颜色，食客按颜色的不同，在不同的餐区入座，入座后再按服务员提供的菜谱点餐。餐桌是当年最流行的高靠背火车卡座，餐桌之间用绿化隔开。相向放置的卡座中间是一张不大的桌子。用餐区的正中，还悬挂着一台电视机，通常放些来自香港的录像歌带或香港的娱乐节目，这些都能夺走食客们的眼球。

怡口乐的吸睛之处自然不止这些，值得一记的还有如下几桩：一是普遍使用一次性餐具，不仅是筷子，小到舀牛肉汤的汤匙，大到盛放热巧克力的杯子、放炒面的盘子，全是一次性塑料餐具，可谓卫生；二是安装有大功率空调，每到夏天，整个茶餐厅凉风习习，让食客们十分开心，真正享用“怡”和“乐”。要知道当时杭州的公共场所很少装空调，这玩意儿绝对是新鲜事物，结果，夏天时怡口乐每天上午10点到晚上10点，近400个座位全都坐满；三是每临天黑，整个茶餐厅便熄了灯，每张桌上点起蜡烛，餐厅雇用的真人四重奏乐队唱起邓丽君等当红歌星的歌，这氛围便更洋派了，所以，晚上的怡口乐更具魅力，这入场券就更贵了。

沈春海提供了一份怡口乐当时的菜谱和价格单：冰淇淋蛋筒1元钱1个，春卷、罗宋汤2块钱一碗，香蕉船、扬州炒饭、印尼炒饭4块钱1份……换算成现在的价格，1个冰淇淋蛋筒约莫10元钱左右，1份香蕉船也只不过40元钱上下，考虑到怡口乐可是由五星级宾馆所开设，大多数食品原料又是进口的，这价格并不离谱。只是当年的人们总的收入还不是很高，消费观念还处在嬗变期，所以来此消费的，除了那些先富起来的人，大抵是些被好奇心驱使，前来开洋荤者，当然，更多的是特意在钱包里塞足了钱，携新识女友，来此寻找浪漫的动情男子。

❸ 香蕉船、扬州炒饭热卖，这“洋盘”蛮值得

香蕉船，一款冰淇淋组合雪糕，其制作原料主要有香蕉、巧克力酱、焦糖糖浆等，制作方法是把一根香蕉对半切开，另一根横向切成若干段，配上几种不同口味的冰淇淋，装在一只长长的、船形的白盘子里，再把果酱、奶油等浇上去。普通的原料、简单的制作方法，却因其形状独特、具有东南亚风味，让吃惯了棒冰和雪糕的市民们趋之若鹜。至今，人们回忆起怡口乐，很多人依然首提香蕉船，对它的美味“刻骨铭心”。

已经很难弄清楚当年的怡口乐香蕉船为何如此热卖？毫无疑问与爱情有关。香蕉船是一种甜品，三色口味的冰淇淋甜中带腻，与香蕉原有的香甜搅在一起，味道生动，余味长久，似与爱情的味道相合；香蕉船的船形让人浮想联翩，与情爱相关；香蕉船可用小勺舀着吃，小情侣各持一只小勺，互相舀给对方吃，极其浪漫温馨；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香蕉船价格适中，吃完一只可以再来一只，不至于因几只香蕉船破产……当年的忘情男女如今已入中年，再也不吃香蕉船了，但那味道仍然留在记忆里，说起它还会泛上浓浓的感激，感谢怡口乐提供了这能看能吃又能充当爱情催化剂的香甜之物，它显然是怡口乐最成功的冷饮食品。

其实香蕉船非但情侣们爱吃，有幸在此消受的孩子们也爱吃，因为孩子本来就对甜食感兴趣，香蕉船则是怡口乐所有菜品食物中最甜的一种。不过，除了香蕉船、汉堡、冰激凌果露等孩子和年轻男女百吃不厌的甜品之外，扬州炒饭也是热卖餐食。扬州炒饭分明不是来自港粤，因江浙一带的南方人易于接受，也被列为食单中的重点。这种炒饭做起来并不复杂，无非是大米饭配以青豆和切成小方丁的火腿肠，在油锅里翻炒一通即能食用，但因怡口乐的扬州炒饭使用了泰国香米，五星级宾馆厨师的水平也在一碗小小的炒饭中显了能，所以点食者颇众。

“炒饭每桌必点，生意太好了！每天大概要用掉200斤泰国香米。”沈春海回忆，扬州炒饭每盘只卖4元，满满一大盆，一家三四口人前来消费，可以基本吃饱，因此往往把它作为主食。

“洋盘”，杭州话意谓乱花钱买东西。有人估算过，当年在怡口乐人均消费10元至20元，约等于花掉了一家三口一个星期的伙食费，但仍抵挡不住众多食客迈入店堂的脚步。说到底，在怡口乐消费，主要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感受氛围、开阔眼界、提高个人生活档次，这样的“洋盘”自然是值得的。

❹ 初恋奢华约会地，春游“土豪”聚餐点

回忆起当年在怡口乐开洋荤的经历，不少中年人还能说出一大摞生动有趣、耐人寻味的故事。

某“60后”俊男自从去了一回怡口乐，即被它的浪漫氛围所吸摄，认定只有在这里，情感才能淋漓尽致地表达，别的地方都不够时尚、浪漫。从此，每一任女友都毫不例外地被他邀至这里，在香蕉船的甜腻中酝酿情意，在烛光下细声慢语，直到把对方俘虏。鉴于怡口乐已成自己寻找真情的最重要领地，平时吝啬的他在这里掏钱是最爽快的。当然，最后他被另一名同样喜欢这里的女孩彻底征服，落地玻璃窗边某张餐桌成了他们经常现身的地方。

另一则与怡口乐有关的爱情故事，是某“60后”男的一段温馨记忆。他的妻子当年在怡口乐当服务员，每晚很迟才能下班。考虑到路上的安全，他每天都去接她。因为害怕被女服务员们品头论足，他从不走进餐厅，只在街边的某个角落等待。担心妻子下班后肚饥，他每次去接，总买一听当时流行、对方爱吃的冬瓜茶，天气冷了，他还特意把它在怀里捂热。看到冬瓜茶，妻子自然充满感激，可喝上一口就不喝了。后来他才知道，怡口乐的服务员下班时，店方会安排聚餐，吃得还蛮高级，而妻子为了不扫他的兴致，故意装得很喜欢，肚子里却已没了冬瓜茶的位置。由此他才知道，怡口乐服务员的福利水平还蛮高哩。

而对某“70后”市民来说，至今仍津津乐道的，是那年学校组织春游，老师叮嘱春游结束后一律返校，但胆大包天的他竟然领了几名同学溜进了怡口乐，点了果汁浮冰之类，自然还有冰淇淋，真正“土豪”了一回。没想到的是，当他们在怡口乐落座，惊讶地发现另有几拨同学捷足先登，坐在那儿已经开吃了……当然，等到享受完毕回到学校，被老师知悉实情后，对这些违规学生的罚站是少不了的。为了在怡口乐满足口腹之欲而遭罚，如今想来，这也真是醉了……

怡口乐不只是情侣们的向往之地，更是孩童们念念不忘的地方……是不是，这些数年后成大长人的孩子，日后成了杭城西餐的消费主力？他们第一次使用刀叉是在怡口乐，如今，他们已在世界各地手法娴熟地使用刀叉。

❺ 鼎盛过后，店堂里徒剩几名执拗的老食客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怡口乐进入了鼎盛期。当年的服务员回忆，生意最好的时候，只能容纳400人的餐厅，竟然挤进了近千名食客，更多的人则在店堂外面老老实实等候。无奈，怡口乐只得采取发号子的办法，让食客们按号排队入内。这个号子与原来的入场券不同。不同颜色的入场券依然是需要的，它是用来引导食客在不同的餐区入座，而号子专门用于按序排队。

“一般的五星级宾馆，餐厅哪会有这样忙？说出来吓死人。当时卖冰淇淋的服务员，一天要卖出几千个单筒，每天低着头打单筒，累得头都抬不起来；收盘子的服务员连头发散了都没时间去扎；而厨师，哪怕你手劲再大，一天到晚举铲翻锅，下班后手也都酸得不会动了。”沈春海说。不过，对当时“生意好得过头”印象最深的，是茶餐厅的出纳，她回忆，什么叫做“数钱数到手软”，就在那个时候深深体会到了。

生意太好了，服务质量必然会受点儿影响，主要是在服务态度上。“那时实在太累太忙，递冰淇淋的时候态度有点冷，真是不好意思啊……”这是当年的服务员至今仍在心中翻腾的歉意。当不愁客源、不愁利润、不用担心收入，却整天忙得像一只陀螺，谁都会心生怨气，谁都会不由自主地得意和冷傲起来。纵观已经销声匿迹的杭城各大食肆酒坊，莫不如此，这不单是怡口乐的错。

1991年12月15日，与怡口乐相隔仅几百米的“食为天”餐馆开业。开业首日，营业额即突破万元，而怡口乐的生意未受大的影响，尤其是在双休日，店堂外依然出现引颈待哺的食客长队。这表明，岳庙地区乃至整个杭城，此时的客源及消费能力依然巨大。然而，谁都没想到，再过了若干年，在人们的钱囊越发鼓胀，当上餐馆消费成为常态，再高档豪奢的消费场所都已无所畏惧之时，作为“洋派”“西化”餐厅先驱的怡口乐却倒下了。

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后，肯德基、麦当劳等洋快餐进入中国内地，渐呈覆盖之势，各类“纯种”西餐厅也在各个大宾馆内纷纷开设，领略欧美餐饮文化易如反掌，无需再借助于怡口乐这一小小窗口。九十年代末以后，怡口乐的生意日渐萧条，每天营业额仅几百元，香格里拉饭店起初还给予扶持，以养活员工。但又支撑了几年，除了若干忠实、执拗的老食客，怡口乐偌大的店堂内唯剩一片寥落。2002年的某一天，怡口乐宣告关门歇业。

❻ 记忆留着，现实和浪漫已渐行渐远

即便时光又过了5年、10年，说出“怡口乐”这三个字，老杭州们依然知道你说的究竟是什么，这三个字的背后掩藏着一些怎样的故事，很多出租车司机还会在你报出这三个字后，准确无误地把你送到那个地方。怡口乐茶餐厅由此成为关张后依然被人们反复惦念，甚至认定与自己人生、命运相关的代表性场所，别的餐馆酒店似乎都不享有这般“优待”。它是社会发展某个特定阶段的产物，也为这个特定阶段承载起、记录下一段不可忘却的记忆。

怡口乐茶餐厅歇业后，原址先后开设过普通快餐馆、养生会所。2015年5月，原址的一部分忽然开出一家与怡口乐谐音的“益口乐”餐厅，有人以为老相识又回来了，跑去方知它只是名称相近而已，售卖的打卤面、饺子和炒菜也与以往的口味大相径庭。3个月后，“益口乐”餐厅改名为“西湖之恋美食”，店名更浪漫了，但昔日的那个格调、那种气质似乎更远了。而今，原址那一长溜店堂，开设了礼品店、扇子店、绸衣店、小餐馆以及一家冰淇淋店。

“一座山要矗立多少年，才能被海水淹没？一些人要生存多少年，才能被给予自由？一个人要回头多少次，才不会假装他什么都没看见？我的朋友，这答案，正随风消逝。”（鲍勃·迪伦）是的，消逝的不可能再回返，也无需再重现。当年的怡口乐茶餐厅，想必没有播出过这首著名的美国摇滚歌曲，它却准确道出了岁月怀想者的怅然之情。

（部分照片为资料图片）

天堂邮差

90，00后的那帮小鬼不懂滴~~~

冬腌菜

扬州炒饭、墨西哥脆饼勾起了不少小时候的回忆，感觉一走进怡口乐，就能闻到墨西哥脆饼的味道。
KFC岳庙店开门以后，怡口乐好像就走了下坡路。在北山路上都没有什么存在感，一直到最后无疾而终。

bus/life

这个地方用现在的话说起来，bigger很高！虽然单品的价格不贵，但是那年头的工资很低，100块算是高工资了，所以这些1块钱的冰激凌、4块钱的炒饭还是非常贵的。

xiaoxiaoCUI

have a bite

vx2100

只去过海丰。

jason

天堂邮差 发表于 2017-1-1 15:23
90，00后的那帮小鬼不懂滴~~~

那是我们的童年哈。

jason

冬腌菜 发表于 2017-1-1 16:31
扬州炒饭、墨西哥脆饼勾起了不少小时候的回忆，感觉一走进怡口乐，就能闻到墨西哥脆饼的味道。
KFC岳庙店 ...

你怎么也知道，这不符合逻辑。

jason

bus/life 发表于 2017-1-1 18:17
这个地方用现在的话说起来，bigger很高！虽然单品的价格不贵，但是那年头的工资很低，100块算是高工资了， ...

记得怡口乐是杭州第一家排队点餐，并使用电子收银机的餐厅。

jason

你们还值得鹰将军和食为先么？

子青

鹰将军知道，在六公园，食为先是真的没印象。感觉最可惜的是加尼福尼亚，会给每个小朋友送气球，和肯德基一样有随餐礼物。
杭州还有个逼格很高的西餐店在外文书店隔壁 叫欢乐时光

追风火焰王

以前有这么多品牌啊，现在就只有很单调的肯德基麦当劳

jason

子青 发表于 2017-1-3 12:50
鹰将军知道，在六公园，食为先是真的没印象。感觉最可惜的是加尼福尼亚，会给每个小朋友送气球，和肯德基一 ...

食为先在现在四季酒店的位置，怡口乐那时候太火爆，所以很多人都找不到位，就去食为先。

加州芳香鸡其实还是那时候挺有市场的，后来就没有了。

jason

追风火焰王 发表于 2017-1-3 13:35
以前有这么多品牌啊，现在就只有很单调的肯德基麦当劳

那时候这些都是高档餐饮店。

子青

追风火焰王 发表于 2017-1-3 13:35
以前有这么多品牌啊，现在就只有很单调的肯德基麦当劳

丰富的别人也难接受，汉堡王进杭州就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