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朱顶红

张梅华

      微雨的日子，我用手掩着额，匆匆走向动力的办公楼。朦胧的细雨中，隐现一抹嫣红。在这工业生产的丛林中，除却厂房的蓝，路面的灰，安全警示的黄。红是极少见的，是谁在墙边插上了小红旗么？

      墙头跟下散落着施工用的钢材，雨水给它带来的是斑驳的锈色。那一抹红间在其中，更显得闪亮。

噢！是移栽的朱顶红，经过了一个周期的酝酿，绽开了笑靥，映衬得连灰扑扑的墙面也变得清新起来。

      初见朱顶红是2008年，我初到动力，它栖身于办公室的窗台上，窗户朝北，只是下午有些阳光。也不必费什么心，只是间或给它浇点水、松松土，就看它舒展着叶脉在风中轻摇，是一种恬淡的惬意。

      后来办公室改造，原来的窗台变成了过道，又说盆栽放在高处有安全隐患，于是它就被搬到了会议室的窗口。这里虽是朝南，但甚少能有阳光，更别说雨露的滋养，于是就看它努力把叶脉伸长，尽力去触及窗外的阳光，但终究是不能触及，因努力生长而显得强韧不足的身躯脆弱易折。那一年，它成了“洋葱”，只是疯狂地长叶，然后折断。

      前年，办公室实行卫生区域包干，长成“洋葱”的它被清理到一楼院子的墙根下。于是，经历了一轮烈日、暴雨、秋风、冬雪的洗礼后，当暖风漫来时，不经意间，它便在墙角绽开了艳红的笑脸。

      过了花期，长得暴盆的它，被移栽到了一个废弃的水槽中，院中扫拢的灰土护着它的根茎。没有人给它额外的关照，而它却在这灰扑扑的空间里肆意地张扬着绿意。又是寒来暑往，想是哪个惜花的人，见墙下的花槽有空档，将它分株过来，经过的人们步履匆匆，不曾有人留意它的成长。它只静静地在贫瘠的泥土中积蓄力量，经历三次移栽，我又一次见证了它怒放的生命。果然是“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花儿尚如此，人何尝不是一样！

冯锡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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