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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等花火

[等花火第一部长篇]80后们的爱情(已连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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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7 19:0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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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等花火 于 2008-10-12 22:12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11-7 19:4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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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等花火 于 2008-10-12 22:13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11-9 19:47 | 显示全部楼层


[ 本帖最后由 等花火 于 2008-10-12 22:14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9 01:42 | 显示全部楼层
顶上来准备续,恩~
发表于 2007-11-19 11: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最有创作力的朋友!支持~
发表于 2008-9-29 21:29 | 显示全部楼层

再读~~~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 13:37 | 显示全部楼层
哇,把这个顶上来了
发表于 2008-10-3 22:21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容易

整长的确实不容易!向勤劳的小蜜蜂致敬!
 楼主| 发表于 2008-10-8 17:22 | 显示全部楼层
[宁宁]

我那一年迷上网聊QQ看美女在视频里笑,我看到了宁宁略显粗大的头部轮廓,她嘴上咬着白烟屁,十分蓬乱的头发,烟熏妆,我能看清她的细微眼线,她打着打着字时不时停下来,用右手指夹住烟,对着视频头轻蔑的吐出烟雾,于是我这边的视频里便全是白雾了……

我好奇的是她对于阅读的偏好,我好奇的是她对艺术的领悟与解析能力,当那个晚上,她在我旁边躺着,告诉我她的母亲原来是省歌舞团的独舞演员,有着美好身材和玲珑曲线,会跳朝鲜舞,印度舞,傣族舞,跳过杨丽萍式孔雀舞,就是把拇指与食指蜷起,其他三根手指翘着当孔雀冠——她说完,宁宁说完,借着月光给我比划了比划,我觉得那真是孔雀,甚至我清晰的看见孔雀的喙向我啄过来啄过来,我期待它开屏。

宁宁,你把拖鞋穿上,然后幽雅的在我屋镜子前转了圈。宁宁,你这图书馆管理员,离婚后爸爸找关系把你安排在省图,你“惬意”的穿着工装和同事聊着乔治克鲁尼在《十一罗汉》里的扮相,然后在下班后换上你的“泡菜”韩版装,悠闲的逛在小寨,逛在百盛,在那喝咖啡,看帅哥,拿着咖啡馆里的《世界时装之苑》,在上面用签字笔狂留自己的电话号码:110。你这叛逆的姑娘,小眼睛姑娘,小胸的姑娘我爱你。

最近觉得还是麦当娜的较对我的味。宁宁边说边继续弄着自己的“指头孔雀”,并让“孔雀”猛叨我脸,一时风声鹤唳。我说最好听的还是 《物质女孩》,《像个祈祷者》,like a prayer。

“like a prayer?”
“like a prayer.”
“这样?”她说完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呼哧呼哧的吸两口空气,使她的脸更大了,我觉得她仿佛一只失重的大鸟,急需找着她的降落地点。

那天晚上,窗外月亮很亮,宁宁曾披了衣服,站在窗口,给我指点点星光,我叼烟卷走过去,从后面抱着她的腰,她有些忸怩,有些忸怩,想挣脱,但却愈发陷入我掌中,我往上往上,摸到了我想摸的地方。宁宁尖叫一声“啊……”,推开我,装着惊惶无措,仿佛我是那种满脸胡子茬的凶恶惯犯一般,她一下使我六神无主,不知魂归何处,但她走过来,啪给我一巴掌,盯着我的眼睛,恶狠狠的说:龟,是不是想跟我做?恩?是不是想跟我做?”  然后扒下我的全部衣衫,幸福的把我奸污了。

事后,她光身子伴着音响里《春之声》的旋律好是跳了圈儿一个人的恰恰(包括她抱着空气猛往两边晃大脑袋),由于天已渐凉,我好意让她赶紧象征性跳几下进被子来,她则越跳越上瘾,还呼吁我也跟她共同进行这种“crazy dance” 事业。她于是换上我当时最喜欢的《californiadream》,她来当王菲,也给我弄张看不清登机地点的登机证,她说“我多喜欢王菲我多喜欢王菲我多喜欢王菲,啊啊啊……” 她跳着跳着,从地上光脚跳到床上,揪住我的前衣领,边晃边说:除非我们完,不然要是跟别的女人搞这玩意儿,恩?……”   我把她手甩开,跳起来给她两巴掌,把她从床上蹬下去,她躲了一下,腿踹空了,整个身子保持不住,来了个空中大劈叉的摔到床下,裤子次拉叉了,我的黑内裤露出来,像个刚露出一点头的乌龟头。

我有些恼,让她滚,说滚,你滚。她走过来踢我了两下,一脚中左肋,一脚则中臂膀,吾欲跳起复抽之,女亦立吾前,我恐,说好了好了,怕你了。到床头取出一支烟点上,她仍一言不发,两边脸都很红,有我手印,她眼里有泪珠滚过来滚过去,但是不落,她的泪还没完成“沉默中的爆发”,仍处于观望状态,她的泪,那种很小的水珠,汇聚成水柱,从她脸颊滚落,也经过她瘦削的下巴,最终滴落在一个地点,如在水里扔了颗小药丸,荡起一层又一层波纹。

我不想哄她。我从不哄女的。我继续让她滚。她安静了。我躺在那,困极了,困极了,便想睡,有那么一会儿我闭起眼睛,朦胧中脑里便涌现出抽象的图景:比如我跟着一个又一个人走到一个井边,然后见他们一个个跳下去,他们跳下去的一刹那满脸的无怨无悔和平静,他们几个甚至在井沿儿互相握手,还有人给他们照最后合影,他们就这样跳下去,最后,全世界就剩下我一个,我是真不想跳,但全世界就我一个,我即使不跳,命运已经定了,况且他们到了什么地方我没把握,但若真是到了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那不也是一种很美好的选择和归宿?于是我从井沿下站上井沿,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哇……(我感觉到现实中有人在晃我)

她把我晃醒。认真的盯着我,说你是第一个打我的男人,我爸没打过我。我很意外,以为像她那样的风格应狠是认识了一些古惑仔男生。后来我信,是因为通过相处,我发现了这样一种女生:她们因为内心受过家庭、个人伤害(比如她再没见过她年幼离她而去的母亲),所以只能在外围树起一道防御的墙,如同给羊披上虎装,总能吓退一些尚不了解她的人,她们内心渴望纯净,渴望一劳永逸的爱情,但却怕脆弱的内心受到创伤,她们,有一个固定的称谓:披着狼皮的羊。

她后来还跟我肆无忌惮的闹啊疯啊。是因为她说完这句之后,我的泪掉落下来,我抚摸她的脸说对不起对不起,她不说话,她含泪看着我,问你爱我吗?我想说爱,但只点点头。她说好,那你可以打我,以后,我不听话,你就狠狠的,用你的拳头,用你的雄性气概,打我,打我这个就在不久前,爱上你的女人吧。

我把她抱怀里,说我不会我不会。她挣脱出去,推开我,说很多事情因为一个爱字,便获得了豁免权,爱是无形的法律,或者说凌驾在之上的“律”,但是,我要告诉你,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你,你动我一指头,只要一下,我就把你的脑袋用裁纸刀轻轻的割下来,然后放在一个塑料袋里,天一亮,随便找个垃圾箱一扔。

“那你怎么办?”
“我去自首。”

“你先死,我后死。” 她又加了一句。


(未完待续)

[ 本帖最后由 等花火 于 2008-10-9 03:36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10-8 18:34 | 显示全部楼层
[上班前一天]

当所有的鼓点
踩在我头上
打击我的时候
与我惺惺相惜的对视的时候
我只见了一条狗在叫

天空中铺满不再属于我的花朵
我在青春着的时候一直睡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
不再年轻的时候
我拿着手里的馒头
只听见一条狗在叫

液体还在瓶子里
摇一摇后
谁第一个把它喝下去?
谁 还徘徊着不肯进去 或离开?
我只听见一条狗在叫

-------小马《只听见一条狗叫》


我和她坐在咖啡馆里。不是酒吧。那是乌烟瘴气。这不是。咖啡馆适合高雅的人风月。
我告诉她我的理想:要么不鸣,鸣就大鸣大放。她说还用老毛的语言。她居然知道。她耳朵上挂着和手镯一样大的耳环,看上去稍微有那么一点野。

咖啡馆上的吊灯有很多。有一盏照着她和我。我们的脸在这种灯光的照射下十分柔和,但还是有些阴影披挂在双方的脸上,没有绝对的单色调,黑是由灰红过度来的,白也有它的过度色。她会画。宁宁会画。还会写。她和我说起童年的一些事儿,包括如何跟个小子似的,但却如何受了委屈一个人躲在屋里悄悄的哭。女孩儿都爱流泪。她说爱看我小说。当时她迷杜拉斯《情人》,后悔自己16岁那年“啪”打出个白板,干净的像被刮净了羽毛的天鹅腹部,她说当时倒有个小子追的紧,可惜她闲他太幼稚,比她大5岁以上才是她合乎自己兴趣的选择,我说怎么幼稚了,她说一天到晚就在我们家楼下唱一支歌,BEYOND我11岁就不听了,‘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恩,11岁就不听了,12岁我看《洛丽塔》的时候,偷偷的把食指放在自己下面,就是那儿,觉得真是舒服,遂迷上了这种释放。我说你倒省事,完了用卫生纸一擦,就那么几滴东西么,我们还得自己偷偷洗床单,要不那么大一驼不好看,我轻松的在灯光下给她比划出一个车轮。

我们喝完蓝山,我,这个有上顿没下顿的小伙,挽着她,这个吃上顿有下顿的有正式工作的女子,我们愉快的散步,在城市的土地上踏着,我还会哼起一首RB曲风的自创歌,通常要么是把陶哲的歌修改修改拐更多的弯唱出,要么把摇滚、布鲁斯、RP揉合在一起,通常她会在旁边欢快的以我唱出的节奏跟时装模特一样一下一下的走,不理会旁人的目光,所有的人都看我们,我们愈发肆无忌惮,那时我自我的有些可怕,我只在意自己的感受,可以去伤害别人,攻击别人,只要自己觉得平衡和不再焦虑。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中的两个,正走在从咖啡馆回公寓的路上。明天,我将去一个留学服务中心工作,他们亲切的称呼我:男秘书。

今儿个得喝2瓶酒,威士忌里兑水、加冰,二锅头里加雪碧,冒充杰克丹尼。
恩,醉的时候就唱《东方红》,想象我们都在降落伞上,正在从天而降。

为什么那么爱喝酒?
现实太可怕。
麻醉自己。
恩,不然早抑郁了。
在胳膊上放点血。我试过。
我要放就放完,一滴他妈不剩。我咕咚又一口二锅头加雪碧。打个大嗝,把手捂在嘴上呼一口气,恩,全是酒气,这甜蜜的最浓的酒气。

黑的都不吉利。黑猫。黑天鹅。
若真不吉利,各种色儿其实都一样。
你除了爱看海明威还有谁。
海明威多酷,写的拳击手、杀人犯都那么令人着迷。
他还写过桑提亚哥。
我倒喜欢那里面的他的小伙计,那个小男孩,那是未来所在,希望所在。
尼采跟瓦格纳最后翻脸了。瓦格纳太浪漫主义,尼采最后太悲观。
尼采的文字都跟诗一样。尼采太孤独,太超越他的时代,不被接受与理解,他本身就是最大的悲剧,我也是。
你跟尼采能比。
不能。
那你跟谁能比。
跟你。
我你也比不上。我还看过康德《纯粹理性批判》,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这么厚。她边说边给我用两个指头比比,但她比的有点夸张,厚度相当于三整套《资本论》。

当我即将进入高了的状态时,听见宁宁说祝我步步高升,还最后给我了个带着嗝味的吻,她的粉蹭在我捧着她脸的手上,她推开我说拜拜,我说好,回见。她说见什么见,有什么好见的。我一个月没再见她,打电话她不接。

我去吐过,仰面躺床上,手里是她的粉香,我忽然觉得很孤独,身边的人越多越孤独,我太乱了,早晚把自己乱进去。

[ 本帖最后由 等花火 于 2008-10-12 22:56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10-9 01:57 | 显示全部楼层
[西装。皮鞋。五加皮]

我边扣衣服扣子边不自在的说“咱才多大”,宁宁早按住我想脱掉雅戈尔西装的手,于是在镜子中我便呈现了大人都喜欢的体面造型,但我的内心懊恼不已。
你要是爱我就跟我好好穿着,听见没?她用个指头指着我,“威胁”我,她说再穿上这个,指指那双三百块森达,我心说你让天天穿拖鞋上班的人穿这你不杀了他么,脚还是很给美女面子的蹬上皮拽子,然后神气活现的走前两步,走后两步,她迅速甩掉拖鞋光脚踢我腿一下说别哆嗦,老实点儿,我怎么想怎么觉得电影台词里有这句。

宁宁,说大实话……
知道,你以为我有心理准备……好了好了,我爸就是想见一见你,又不是杀了你。她嘟嘟嘴,我犯软了,心说好吧好吧,又不是给你往刑场上赶。一激动还准备往脖子上喷古龙,被宁宁及时制止说大人们一闻这就犯心脏病。

宁宁家在西郊土门那块儿,我们打着车,宁宁时不时嘲弄的眼光看穿的跟宰相一样派的我,搞的我很窘。烦燥时想点烟吸,司机那个三十左右的小秃头把手伸到脑后摆了摆,说别抽,这无烟车,我把抽出的烟又塞进去,情急之下找着宁宁的嘴猛亲几下以结燃眉之急,我吸烟是为了平息欲望,它的功能和做爱并无两样,只不过方式不同:一个是释放,一个是打压。从原理上说,前者要比后者管用的多,要不禹也不会大功告成,而他爹鲧却含恨而死。

下了车,掏了19块车钱,司机找的一块宁宁放进包外侧的口袋,是个钢蹦,钢蹦有两面,每个人都有两面,甚至更多面,所以人是最难琢磨的动物,人因了会隐藏会假装而获得在各色人等中间立足的权利,谁也没有资格说这不好,因为若不如此,将无法从深邃复杂的人性之社会中获得足够的支持和认同。

几个钟头前。宁宁告诉我,她就在我公寓楼下,并且给我带来了丰裕的礼物,因为她给她爸提到我,也表明了想跟我好和正跟我好的态度,于是这位老爷子欣然邀吾前往,吾于是现在穿着这辈子最正经的衣服款款而来,我还在从出租车上下来后双手插腰的做了个俯视苍生的动作,要是赶上拍唐明皇,并且唐国强要是肯让我替他演,那我当时必胸腔发音的“哈哈哈”狂笑几下,推特写的时候大家都能看到我目光中的王者之气。

宁宁兴奋的拉着我就往他们大院儿跑,槐树上挂着奶白槐花,槐香也拨弄着我们的牵手而跑,居民建筑群在上午的阳光照耀下显得和气、端庄,一溜灰白的建筑中间跑着可爱的宁宁和她男朋友,这个小伙子就这样被拽着忐忑不安的站在了宁宁家所在的6号楼3门栋防盗门前。

爸,来啦。
哦。对讲机那头传来阴哑厚重的声音。宁宁说他爸退休后,就打打牌,养养鱼,我说那也不错嘛,她乐呵呵的耸耸肩。

坐在她们家意大利沙发上,手里端着她爸3分钟前递给我的茶。
4分钟前宁宁正掏钥匙开门,门“神奇”的开了,一米八六的宁宁爸笑意盈盈的拉开了盼盼防盗门,使我一下看到了他头发微谢鬓角有些白的头部,继而看到他浓粗的一字眉和与宁宁截然相反的有威严气息的大眼,我被招呼着进来,看到他们家客厅冲着门口的鱼缸,里面几头热带鱼惬意悠闲的游动,像叼着雪茄在水里憋着气走动的丘吉尔,它们的腹部也是大翩翩,两侧的眼睛忽开忽闭,有一只公然的盯着我一眨不眨,半个钟头后,我确认,那是一条死鱼。

我叫了叔叔,说了谢谢,甩出笑脸,宁宁挨着她爸坐下,双手按在她爸肩上,像只小鸟偎依它的雄性爸爸。宁宁一会儿看我,一会又看她爸,咬着嘴唇,控制着自己想笑的冲动。

他爸打开电视,正演电视剧,他换到图文频道的股市K线图,然后看看我,说这个你们应不爱看吧。我赶紧受宠若惊的说也看,也看的,这几天股市还行,挺牛的。他爸笑笑,说我们看我女儿最爱看的台吧,于是把台换到星空卫视,果然放着她给我提了好多次的《天国的嫁衣》,宁宁用手晃晃她爸脖子,这只小鸟又要来点撒娇的小“伎俩”,他爸把手放在她手背上拍了两下说宁宁,让人笑话。

今年多大了。
23。
干什么工作。
留学服务公司。
做什么的。
办公室主管。
(爸,你这查户口呢。宁宁插嘴。她爸呵呵笑了两下。我说没什么,叔叔这是关心我们。)

宁宁,你去楼下好又多超市买瓶绍兴五加皮,我好好招待招待他。
我说叔叔,我,不太喝酒。他爸说喝一点,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我都懂。我还想说,他爸冲我摆摆手,宁宁高兴的答应,然后像小鸟一样轻盈的飞走,客厅里就剩了我们俩。只有电视机声音。鱼也不再游动。空气有点凝固。他爸这个时候开口对我说——

我们高高兴兴的吃完饭。
我们高高兴兴的喝了五加皮。
我们高高兴兴的聊着别的,聊到经济,政治,曹操,五加皮,聊到他曾插队的地方:余杭,他在那里看见过一次毛主席(塑像),情不自禁的哭了。

那,叔叔,我先走了。
好的,宁宁,你送送他吧。我说不用了。他爸笑说要送要送的。

我们“高兴”的下了楼,走出楼道,走在楼前空地,我深呼一口气。宁宁过来把一只胳膊伸我臂弯里,我犹豫了一下让她挽上,多少行人从我们身边而过,他们的气息在我们面前长久涡漩,我抬头,不再看阳光与白云,一只乌鸦不合时宜的飞过,我是头一次离乌鸦这么近。

我叫了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伸出头问去哪儿,我说边家村大学南路十字。宁宁不再笑了,她看看我,一直看了会儿,脸上的笑全没了。宁宁试探着说我爸没有让你不高兴吧,大才子?我说没有没有,叔叔对我好着呢,我们把一瓶五加皮都喝完了,好着呢。宁宁撅撅嘴,我赶紧把车门拉开,鱼贯而进,宁宁在我后面,我绝不看她。宁宁把头伸进来,说小马,回去给我打电话,我说好,然后叫司机开车,然后这次我没照惯例亲她,不是因为这是在她们家门口,不可能是。

后来宁宁说我是变心了。不是的。
后来宁宁来找我,她拎着包,喝多了,以为我会搀起她胳膊把她领回我们的甜蜜领地,我没有,我把她送回家的时候最后一次见她含泪眼里的怨恨,她把头伸到车窗外吐我没给她拍背,她把头伸进来之后,擦擦泪,眼神忽然坚毅了,她下决心了,我摇摇头,哎。

后来宁宁最后一次问我,到底怎么了,我说没什么,没什么,我当天晚上自然又多喝了几杯酒。

当时宁宁下楼去,客厅里只剩我们俩。她爸忽然侧过头,有点冷漠的看着我,说:你跟小宁不可能,小宁不可能跟一个如此浮躁和虚伪的男生在一起,小宁得找一个思想好,稳重塌实、肯上进的男青年,你想想,你是什么货色,小宁是什么身份?


[告别]

她说要告别,我觉得没有必要,而且她这么要求说明她还没死心,快1年了,这很可怕,她不该这样。
她说那家咖啡馆。我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她还是那么瘦。她见我来,故做镇定,像没事人一样问我最近如何,我搅动银勺,说还好,你呢——

这样客套了5分钟。沉默笼罩我们俩最后的天空。她说本来我以为…… 我看看她,她在怅然的使劲仰着头,一些泪水在她眼眶里,灯光使这些泪水亮盈盈,像一汪小小的清泉。

我变态的有些快意。我通过报复一个人来间接的报复另一个人。我当时压着火,没有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拿桌上的烟火缸砸他的脑袋。但我竟能强装出一丝笑意,瞪着他眼睛近半分钟。我知道他说的都对,但他干嘛要说出来?他打破了平衡,谁都知道皇帝没穿衣服,可干嘛偏偏是他说了出来?这个国家和我类似甚至情况雷同的青年少吗?你们光嘲弄、侮辱、轻视,不给一只手吗?不来拉一把吗?我不正是撞东墙、撞西墙撞的头破血流后,才知道这条路走不通,得走另一条路?你以为你是谁?你们以为你们是谁?你们被意识形态吓怕了的思维,和我们自由、蓬勃、允许自我的思维,岂能不针尖对麦芒的对立冲突?我当时没有,现在真想,在他说完后,对他说:我们是我们,你们是你们,你们都那样儿了,你们想让我们也跟你们那样儿吗?NO NO NO,没商量,这次没商量。



[无辜]

总有个牺牲者。隆美尔因为1944年的刺杀元首事件不得不用生命埋单,吕伯奢全家的死成全了曹操的一句话。总有个牺牲者。那也许是因为,我不够爱她,也许是,我认为:若在“不被刺伤自尊心”与“得到一个优秀女孩的爱情”两者间选,毫无疑问我选前者。我害怕被剥夺了尊严,被否定,被轻视,直至被遗弃,我毫无温暖感,谁也不相信,我连外表的肉体的自己都不相信,我只信我的灵魂,也就是内心,尽管焦虑与强迫时不时袭来,令它迷雾重重,险象环生,但那是我最后的领地和栖息地,我自认可以通过努力完美驾御它,驾御我的自我,我只对我的灵魂负责。

宁宁最后一次在那个咖啡馆里与我饮了那杯蓝山。她站起来,说有一次,雨停了,我们站在公车牌下等车,你忽然凑在我耳边对我说:宁宁,知道吗,也许有一个人,他只敢远远的观望你,若他真的走上前去,那就是,他想照顾你,对你好,愿意一直这样陪伴你,让你快乐,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我当时说,知道,是你。”

(未完待续)

[ 本帖最后由 等花火 于 2008-10-12 22:57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10-9 18:11 | 显示全部楼层
[还钱]


我把钱坚持按大壮手里。大壮不再推脱,接在手里,问我和赵倩是否都还完了。
我说都还完了,你这500是最后一笔。

“三千?”
“对,三千,一个子儿不少。”
“不简单,一直是花钱如流水的主。”
“哪凉快呆哪去。”

我和大壮告别,大壮搂着他刚泡的马子新闻传播学院张晴朝学校走去,他走的时候嚣张的跟收保护费马仔,我和赵倩都觉得好笑,我问赵倩去哪儿,赵倩说先找个馆子大吃一顿庆贺庆贺,我说有啥好庆贺的,她在我背上打了一下。

坐在大学南路一环境幽雅重庆菜馆。上的烤肉,喝的啤酒,我的肚子日益隆起。赵倩吃着沙锅米线,把血挑出来放我小碗里。一共七块。我说没血了。她说没了,夹起一颗鹌鹑蛋喂给我。

我说开学了,你们搬到南郊去,我还守在城门里。沿着护城河,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孤独总在我左右。
赵倩说歌词都套上了。我说是。赵倩说唱两句。我大声唱起“拥抱着你 OH MY BABY,我看到你在流泪”,旁边所有人看我,我无所谓,我唱的好,要炫耀,任何地方都是舞台,我敢释放,任何时候。

赵倩说我很自信。我说自信是一个男人吸引女性的第一要素。她说是吗。我用沉默表示肯定。我不可能说再说一遍是,说两遍是的人是傻子。

我同学她哥跟许巍是校友,还是一级的。说许巍那时很糗,没有一个朋友。
大境界者都孤独,古来牛逼的人皆寂寞。
你是不是。
不知道。我太懒。推我我才动,不推就沉在那儿,捞不起来。
跟个青菜叶一样。
没那么惨,只是一个不小心落在人间的灯芯。由于不在属于它的世界,所以下场可悲,沉顿漂流。
你不做歌手。
音乐我现在搞已晚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齐白石40才学画。
说是那样说。音乐需要从小培养那双听音的耳朵。我现在弹个吉他还跟弹棉花一样。
比那强一点。
什么。
比弹棉花强一点。
我站起来在赵倩头顶拍了一下,说孩子,你说的棒极了。



[loft]

赵倩搬到新校区后,我们见面日益减少,各忙各的,她常打电话告诉我她的近况,包括:她成功的使她进局子的恶劣事儿瞒天过海,在学校只极个别人知晓,而且大部分还是听的赵倩改编后的“十三妹勇斗人民公安”版本,又有几个大帅哥主动对她殷勤之,护送之,觊觎之,我淡淡的对着手机说那好么,赵倩说滚吧,你心里早五味瓶皆碎吧,我说得了,我懒得去管,然后哼唱莫文蔚《懒得管》里那句‘我懒得,去管……’

一个多月后,鲁鲁建议我们带上各自马子,去大自然里loft,我说起码给个理由,说个聚会的名义,鲁鲁想了想,说就以“大三了我们要有一个新的开始”的名义!我们觉得老套,但也不由心里一动。

鲁鲁的马子岩岩,正跟大壮马子张晴聊时装流行趋势,她们大胆预测复古风潮还将持续几年,从米兰、巴黎、纽约传递来的,皆是这个风向,她们说着范思哲,什么什么诺,岩岩说到高兴处,像鱼在水里吐精子一样喷出三滴吐沫。

张晴面容最娇好,主持过多少歌唱、播音、朗诵比赛。鲁鲁用霸王硬上弓的方式攻陷其身体后,张晴这个飞天鹅立刻变成了鲁鲁的小羊羔。鲁鲁,大壮,孙大刚,我甩着双升,我今天邪门一路上主都不多,甚至连续7把没见一个王,赵倩和孙大刚马子郭珍珍简单寒暄后,各干各的了:赵听耳机里放的我前天下的“林肯公园”,郭这个连续2年拿一等奖学金的文静女孩当然手捧《星火考研单词本》。

打完牌鲁鲁拿起吉他,弹了个《绿袖子》,我们一致说太柔,于是来个枪花《DONT CRY》,郭珍珍一再觉得冷,我怜香惜玉的说这歌不适合,小心把嗓子唱破,来了都会的,鲁鲁弹起《同桌的你》《灰姑娘》《青春》等歌的和弦,皆被我们粗鲁的打断,说这太娘们、太软,不浑厚,不男人,四女子皆向我们流露赞许或肯定目光,最后弹起《美丽新世界》,才勉强通过,我们扯着喉咙便吼,中间吓飞多少前来野合的树上之鸟,一只白鹭刚落在我们不远处的湖面,听到我们唱歌,“揉”一下飞起来便走。

[有一个美丽的新世界][它在远方等我?][那里有天真的孩子?][和姑娘的酒窝……

伍佰。我说。
伍佰。大壮说。
伍佰。鲁鲁说。
伍佰。孙大刚说。

有才。我说。
有才。大壮说。
有才。鲁鲁说。
有才。孙大刚说。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北京人鲁鲁仰起头说。当我意识到他这句是给我们说,给我们干枯的生活和无法热情洋溢的青春说的时候,我扳过赵倩执拗的肩膀亲在姑娘的嘴上,然后说:

“就是这事儿。”



[女人心事]

在干什么。
刚洗了澡。
光着呢。
秋天了,岂能如此?……你答对了。
我们,聊聊吧。
我换了个手拿手机,掏根烟,点上,吐出一口,对着听筒说,好,聊什么。

有没有为将来打算过。
没有。
该想想了。
我眉头一皱,有些厌烦,这样的日子还没有过够,况且我不想明天,是因为,我不敢,因为我总觉得我没有明天,明天或者将来或者以后,都是我混乱与烦躁的根源,我知道我的胆怯和薄弱,我最懂我,我还想再混混,混混厄厄,什么也不想,没什么不好,就是上前线,前几天,不还一人发件儿啤酒痛痛快快喝个够,然后才派到战场上痛痛快快的去死吗?我知道躲着不是办法,但我已深陷其中,轻松的日子,什么也不用想的日子太易让人流连与忘情,并瓦解他的意志,使他变成支在柴火上那盆温水中的青蛙。

我说好了好了,我还有事。
有什么事。
挂了。
小马,我只是你的一个工具。
挂了。
小马,我在你那里没有尊严与自信,你压的我太狠。
我他妈骂过你一句没,打过你一下没,多问过一点你的事儿没,我他妈才懒的管。
你对女性的理解,和对待女性的方式是畸形的。
你有完没完?今儿吃错药了,孩子……
小马……我跟你,有感情……她挂了电话。我十分恼火,照着墙壁上用拳砸了几下,孙大刚急匆匆从厕所跑进来以为地震了,被我一个“滚”字又打哪儿来奔哪儿回。

十分正常。2个月内我不再有赵倩任何消息。

不久后我收到一封信,不用看信皮,我把信封口一撕,直奔主题:

小马:

那天我想了很多。
我也没有告诉你,就在那天,一个叫杨峰的比我大一级的学长,说他喜欢我,让我考虑,他签了IBM,不抽烟不喝酒,我们认识在一年前,我一直把他当哥,他不幽默不会唱歌,他不帅现在拿不出超过2000的存款,但是,有一次,我哭了——

他说小倩你怎么了,我说没什么,他递我一条手绢,白手绢,他一直放在西服的口袋里,他递给我的时候没有触碰我的肌肤,我擦了擦,感觉好多了,他在我旁边坐下,他什么也不问,一直这样陪我坐着,午夜天是那么冷,他脱下西装披在我身上,我当时想,要是那个人,那个人也这样对我……你知道,我哭了,我老爱哭的,那天我哭是因为我觉得离你好远,你一直没把我放在心上,你太冷酷、叛逆,你以为你懂女孩子吗?女孩子爱上你后是会给你她们能给你的,但她要的,只是天冷时的一句电话中的问候,手冷了你能把她的手放在怀里头…… 我后来,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当时的感觉就是,我累极了,我得在一个肩膀上靠一会儿,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太累了,每个女人都有疲倦的时候……

他还是我哥,我也告诉了我们的事,他没说什么,只是说小倩你还年轻,我尊重你的选择,再长的时间我也能等。他农村还有个妹妹,我有个姐姐,他也爱吃烤红薯,我也爱。

                                                                  一个因深爱你反不知所措的女孩




[爱她的男人]

大壮在南郊的一所高校3号男生宿舍楼拐角处,玩着他手里的砖头,鲁鲁把钢管往裤子里塞塞,我说再等等,把背后别的拖把棍往背侧面动动,正在这时,那个青年了,穿着他的西装,我走过去用一只胳膊搂着他脖子说兄弟,来来来,我跟你说点事儿,他一愣,眼镜片后头的眼睛里发出迷惑的眼神,我们把他拉到无人出没的拐角。

你跟赵倩好着呢。
你是小马吧,你好。
你跟赵倩好着呢?!
没有,你误会了。

大壮一砖头下去,鲁鲁照着背后一闷棍,我用肘部猛击其面部,把他放倒,他踉跄着想站起,鲁鲁一脚踹他肚子上,弄飞出去多远,摔下来,大壮拣起砖头,又朝头顶拍了两下。

他抬起鼻子流血的脸,没掉一滴泪,靠着墙坐着,说你误会了,老弟,从鼻子里擤出一串血。

正这时,赵倩不知从哪冒出来了,她站在我们身后,我一扭头,看见她激动的站在那里,全身在发抖,她跑过去说杨哥!—— 把他抱在怀里,鼻血蹭在她的白毛衣。她把他搂在怀里,流着眼泪。我听到了呜呜呜的声音。她跳起来,冲到我面前,用拳头打我的脸。我不躲。她流着鼻涕说:小马,你这个渣子,王八蛋,流氓货,我,我——  她流着鼻涕就是用拳头打我的脸,她扯着喉咙喊:“滚”“滚呀”“你滚呀!!!——”

大壮把我们拉开,把我拉走,赵倩一直站在那, 冲着我们哭,她哭的很痛,我又何尝不是呢?我的泪在心里像打开的自来水龙头哗哗的流,谁又能知道呢?我抹抹流出来的一些红色,大叫:“啊!!!……”

赵倩有一天说,你带我去见你的父母,他们喜欢我,你也不敢欺负我的。
我当时想说:那我暑假把你带回去吧。但我没有说。我没有说,一是因为以我的性格这句当然不会当真的说给一个女人听。另一个是,我已经十年没有见我离开家后再没回来的父亲了。



[萤火虫]

几年后,我在东大街,见到了手里拿一个冰激凌的赵倩,由于是迎面,我无处可躲,我停下,冲她笑了一下,说还好吗?她愣了一下,说哦,还好还好,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没有跟女朋友在一起。
我单身。
感情的事……    找一个适合你的就……
我笑了,说恩,知道。

她指指在路那边拿着一个汉堡的杨峰,表情丰富的笑了一下,一示意,我点点头,笑笑说,“好的,那么……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   

这是我听到的现实世界中的赵倩最后一句话。在最后的时刻,我见走在东大街人行道上的赵倩,在人流中停了一下,然后,终是没有再回过头。也就是在这个时刻,我看到了她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


有时候,你能看见天空中的萤火虫,那么多,那么多的萤火虫,带着闪亮的小尾巴,你徜徉其中,觉得真不错,然后,你不知道,尽管它们那么闪亮,但都不属于你,它们也许为你闪亮过,也许为别人,但都不属于你,你只有,抓住一个,把她留在手里,小心保护它,呵护它,真心疼它,它知道,哦,原来我是这个人的萤火虫,她便不再飞走,她便留在你的世界里,只有这样,你才可以,说那句话:我有我的萤火虫。




(未完待续)

[ 本帖最后由 等花火 于 2008-10-13 04:34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2 22: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次]

-------每一天,天空都有羽毛飘过,也许有一朵,是她呢?

弄完了。床上有一滩血。我说喏,有一滩血,她等了一会儿,说你弄的。
我伸长手,又关了灯,2秒前我已从纸盒里连抽十几次,把十几张纸巾扔她那边。等三分钟。等三分钟她没动。一动不动。我有些烦。扭过身体,她知道我在黑暗中盯着她看。

我把擦完的红白相混纸巾“揉”扔筐里。我把一个女子的历史,把她的一个阶段,“揉”扔筐里。

鲁鲁在跟我熟了后的大一第三个月,告诉我:你只要占据她的第一次,那么…… 剩下的我已心领神会,他看我表情,说恩,你小子有前途,有前途,早晚有一耷女的毁你手里…… 孙大刚黑暗中插一嗓子: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采红菱。用崔健式的嗓子唱这歌显然难听,和他对头睡的大壮一掌拍其头部,只听得黑暗中一声“哟喂”, 然后是7个男生部的——“该!”

鲁鲁那天弹起吉他,忧伤的诉说他的往事, 初中的初恋女孩最后给他的那句“你太不成熟了”成了他一生的梦魇,高中第二年的不成功“炮打金枝”也很是损伤了小伙的元气:那个夜里,当他颤颤微微想把东西“蠕”进去时,他发现他的家伙安静的在那门前垂着,离雄赳赳气昂昂相去实在甚远,最终他伏在那同学女孩的怀里哭的很痛,而那个早不是厨的女孩,带着唏嘘的几句安慰使他稍能止哭,但免不了摇头叹息,那女的说:没事儿,你还小,等大了,就可以大展一帆鸿图,到那时,你再来找我,阿姨等你。

在我们的逼问下,当时还没有展现后来的统帅才能的他,不得不告诉我们,确实,他把第一次献给了王玲铃(当然王玲玲也把第一次献给了他),一些细节他在7个人全压在他身上逼其就范的情况下,严把口风,誓死不说,最终的代价是他的床断了三根弹簧,在最上面压着的大壮悲壮的被弹到地上,屁股上摔了二枚淤青。

睡了吗。
没。我回答对头睡的鲁鲁。
没有睡吗。
睡不着。
小马,你知不知道,女的最怕啥。
啥。
第一次怀孕,却必须打去。
那怎么办。
不让她怀孕。
那万一呢?万一出现那种状况……
那么…… 那么……

屋里有多重奏的呼噜声,宿舍楼下仍有秋虫叫,蟋蟀在夜里从不睡,母狗被公狗动了就要生小狗,人不一定,但人知道痛苦,人也知道有些东西不应该被剥夺。

我刚才当他们面给你说什么?
你只要占据了她的第一次,那么……
其实你要没想好,没想好要她,那么,就不要……因为女人跟男人不同,女人一但认起真来,也就是爱上你,那么竟真的会对你全心全意!……女人必然要被男人伤一次,被感情,whole。但爱会使她们长大。而女人真正成熟起来,必然是因为感情,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换刻骨铭心的质的成熟。之后,她们便不再轻易的把心,交给任何人,她们怕了。

她们怕了。
那么她呢?她怕了没有?我生命中第一个把她第一次交给我的女子?

我抽完一根去揽她,音响里放《ANGEL》,这首歌我在另个女孩那放过,是因为谁呢?因为她,因为那团红色,因为一段历史在屋子里告别,因为她是小羊羔。

我看着MV:陶哲看着那个后来长大的天使,那小女孩脑袋大大的,在海边,用好奇的眼睛忘着这个臃肿的世界。

我脑里当时,出现了这些被虚构出来的人物:《晃晃悠悠》里的阿莱,正在给周文做饭,《动物凶猛》里的米兰,正跟马小军的哥们高晋眉来眼去,演高晋的耿乐却是披头长发,以他在另部戏里的角色:摇滚青年平路的扮相出现,在当时我最喜欢的电影之一《北京乐与路》里,他最牛逼的时刻就是他说那句“谁也赶不上我”然后撞在飞驰的卡车上,玉米滚落一地,他仍站着,不久躺下去,脸望着天,脸望着天,我只见镜头里的天空很白、很亮,多少艺术青年在这种仰望中透支全部生命。

我摸了摸她背。很光。想说什么,可找不着头一句。头一句很重要。包括小说。包括那句“多年以后,奥雷连诺上校站在行刑队面前,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她太乖了。
她太乖了,而我太乱、太杂,可我占据了她,改变了她的历史,她因我,进入了新的阶段。
她太乖了,我也许只是觉得好玩,但我不舍得让她伤心,我若硬起心来,也可以,我疏远她,告别她,但那是什么东西?她的红,她留在床单上的一些东西。可我不喜欢她。但现在?说不准了。一切因一些动作,一些颜色,一些结果改变了。我发现有种爱是由乎心,再到肉体,有些则正好相反。

她太乖了。她不妖艳,不千娇百媚,她不说,只是等我说,然后她去完成莞而一笑的任务。她不是赵倩。不是老何。但偏偏是她,留下来那种颜色。别的没有。都没有。别的有,就没有她这团红。那我迅速抽身离去,她的伤心有限。

我以为她睡了。我睁着眼睛。以为她睡了。这时,她翻过身子,脸朝上,脸和天花板形成平行关系,说:我没哭。



[爱上]

小马,你爱我有多深。她乐嘻嘻的看着我把她半钟头鼓捣好的土豆丝吃下,我没说咸,没说吃了这盘一年不用再吃盐。

你想让我爱你多深。
最好深点。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也别太悲观,至少我得负点责。
去死,乱说什么。她竟忽然有些慌乱,把我逗的。我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弹她脑瓜蹦儿。她捂着头,不吭气,她怕我生气,跟小妾似的。我是出于同情和内疚?

她画画的时候,却比较迷人。在画板前陷入沉思,然后在调色盘上用笔蘸调好的色,拿起笔,在白纸上留下处子印记。她最爱的颜色却是红。我问她一直是?她说我也不知道,但我要用这个!我表现我的死乞白赖,我表现我现在的奇怪感和荒诞感。

怎么讲。
不好说,就像你有天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四个方向都可以去,但你选了一个后,走上去。走着走着,忽然想:也许,那另外三条,才是真正的…… 但我只是想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沿选好的这条路走下去,因为我必须为我的选择赌一把,而且,我不可能回头,因为即使我回去,也已到不了最初的那个十字口,因为一旦我选择了一条走下去,就会遇见新的十字口,然后再选择,再走,一个个新十字路口,和一次次选择……我早已到不了最初,我必须承受最初的那个选择的后果,我只能选择,无权更改。

怎么讲。
不好说,就像一块被涂的五颜六色的抹布,然后你要使用它,必须到水池里把它洗啊洗,而我,就像那些被洗掉的,正混在水里,往下水道口走的那些颜色,我多想停留,可下一秒就像一束光被吸进黑洞中,分解成最小、最小的那种颗粒—— 她说完,用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圈,意思是那就是她。

我说不会,不会,宝贝,我,对你好,对你负责。
我不要你为我负责,我只要你在还爱我的时候,好好爱我,不爱我的时候就走吧,离开我,把我们的回忆给我,我便抱着这个回忆活上一阵子。

傻孩子。我把她搂在怀里。她说,恩,傻孩子,我是一个傻孩子呀。眼泪一下涌上眼眶。




[小孩儿]

三个月后的一天。在另一条床单上躺着的薛凝,在我背后搂着我。然后说:我们结婚吧,我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马佳凝。我停了几秒,说:好啊。我当时完全模仿的《阿飞正传》里的张国荣。她轻轻笑了一下,说要是真的,该多好啊——

小马,在我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妈妈对我说:凝凝,你长大了,一定能嫁个好人家,找一个真正爱你疼你的老公!我当时多么兴奋,并真的以为好了,我有了,我要做的,就是等待,等着那个人来,他是我的好人家,他是疼我爱我的,凝凝的老公……

别说了。
凝凝的老公。
我捂着她的嘴,但她的泪还是绕过我的手掌往下流。




[毕业了]

毕业照一照,剩下的好日子不多了,大壮和张晴的好日子也走到了尽头,大壮以为张晴只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事实上他有些天真了,当他知道他大壮在和张晴相处的那段日子里,同时戴着4顶绿帽子人模人样的遨游于校园之间时,他爆发了。事后听说张晴的额头由于意外撞在墙上算是真如林永健在小品中扮女人说的那样:破——了相了。

王玲玲在散伙饭上就以伤感惆怅的表情暗示鲁鲁,并在接下来K歌时大唱《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鲁鲁于心不忍,既然都是北京来的同乡,鲁鲁好是合计了一下:觉得要是都签回去的话,那很可能真有戏。况王玲玲这个军区大院长大的女孩,很是有股英姿飒爽的习气,无怪她中学六年幸运的只沿用了一个绰号:撒切尔。而且王玲玲在和鲁鲁好的时候,多次暗示,他的工作,完全可以在爱的名义下,得到易如反掌的解决。当然前提是在未来,他俩双飞双宿,按揭一套三环内三室两厅,在以后K歌时,可以名正言顺的合唱“妹妹你坐床头,哥哥我这就来,恩恩爱爱,大床晃悠悠”。

孙大刚和马子郭珍珍双双考上研究生,继续在我们可爱的母校留守3年,孙在一次情不自禁中,也修成正果,现在想逃都逃不掉了,双方甚至在当年春节互见对方父母(在同一省,离的不远)。在派出所上班的郭珍珍父亲甚至说出了:若让俺闺女受一点委屈……然后呵呵呵一笑,轻轻的把一把戴枪套的警用五四放桌上……孙大刚当时便觉内裤潮湿,大腿两侧发冷,一股洪大的黄流喷薄而出。

喝多了。
喝多了,大壮K完那首《海阔天空》后,不羁放纵爱自由后,提议出去走走。西门城楼仍挂灯笼,烧烤的烟味四处飞扬,这原是那么熟悉,那么挥之不去,几天后,当各奔东西的时候,也许会带着伤感的情绪想起来,然后竟无语凝噎,多情自古伤离别,也曾桃花潭水深千尺,如今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大壮在前头走第十七步时,猛的扭过头来,说还记得那次LOFT我们唱的什么?——

“喝醉了以后,还能想些什么,是喝醉了以后,还能想些什么?是纯纯的爱,是飘飘的愁……”

我唱:是谁将我的梦敲破,太阳下的河水它不停的流
大壮唱:有一个美丽的新世界,
孙大刚唱:他在远方等我
鲁鲁唱:那里有天真的孩子,还有姑娘的酒窝


然后我们一起,用最大声,一起唱出那最后一句,天空这时放出一团烟火,把我们的脸映的清晰,把我们的泪水和青春,把我们的四年和与这四年紧紧相连的记忆,映的清晰,明白,那真实的,伤感的大学生涯,在最后的这句歌声里,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淌——


“有一个美丽的新世界,
叫我慢慢的走
海浪它总是一波波
不要停歇不回头。”




[开画展]

薛凝说这次确定了,是的,要开画展了。
我说那好么。

薛凝说他们说报销从这里到北京的来回机票,但我只想坐火车,飞的太高不好。
是不好。我吸最后一口。她说不要吸了不要吸了。之前她没说过这样的话。没有较严肃的,公然流露着情绪的说过这样的话。我笑笑。她说我去做饭了。我说滚。她听见愣了一下,还是走进厨房。我又说:滚。

薛凝走过来,看着我,问听说你要留在这里发展了,我低着头看着地,一字一句说:滚。说的响了。这句说响了。像过年放了个最响的大雷子。

薛凝穿起鞋。说小马,我想你跟我一起去。
她回过头来。我皱眉又点一支。

她走出门前,回过头来,说小马,你是个匕首,总让我那么疼。

[ 本帖最后由 等花火 于 2008-10-13 04:49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2 22:19 | 显示全部楼层
[荼]

她一再要求语音聊QQ。

好吗,小马。
好。
我这边也蛮好。画展很顺利。
那寡人恭喜你了。
还寡人呢,不会是守寡的人吧。
谢了。

想我吗。
也不能说想就想。
我挺想你的。

你想我吗,想我,我就回去。
让我想想……想 不想 想 不想

好了,看多不情愿吧
恩那。
小马,你,爱不爱我。
恩那。
你爱过赵倩,老何,那你爱不爱我。
说实话?
YES。
爱 不爱 爱 不爱

小马,北京好不好?
问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在北京开画展的未来艺术大师。
别这样。
别咋样?
你……哎,跟个孩子似的
我十分恼,十分恼……你这把第一次留给我的女孩,你这委身于我的姑娘,有什么资格?

我听见那边传来一个磁性的男子的声音:薛凝,哟,忙着呢,男朋友? 薛凝在那边支吾着,她含混着,我断了语音,关了QQ,关了电脑,在电脑桌上重重一砸。

晚上喝了很多酒。胃很疼,我去上厕所,看见盥洗台上她留下的浴花,一个塑料发卡,我抓起浴花扔在垃圾筒,抓起发卡,摔在地上,碎了,碎成两半,我知道回不去了,我这样一想,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难过。我想起《生命不能承受之轻》里的特蕾莎。她也是装在篮子的小孩,被我顺水拣起的孩子……有一天,我望着她酣态而眠的脸,我抚摸着她的脸,告诉梦中的她:我能是你的一家人,等我有能力了,我想和你组成一家人。我说完,看看睡梦中的她,她这时,裂开嘴的笑了。


[她住1806]

她进来,然后说,小马,我专程,赶回来,只是想,见你一面,把我们的事……

我们什么事
小马,你别这样
滚。

好,我滚、我滚。她往门外走。我不愿她走。我不是不爱她。我越爱越要这样说。我得到了她最重要的,我应占上风,她不让我占上风,那不行,我不能被一个女的压着,我这一文不值的迂腐的自尊,谁也别想压我头上,我是我的国王。

她说,我住在离你不远的太华宾馆1806。


[幸福的笑了]

我站在太华宾馆门口。9月天有点冷。我把双手插兜里。

她走后第二个钟头。

我吃了个橘子。看着那本《霍乱时期的爱情》。已是最后。最后时刻两位老人才冲破阻力偎依一起。最后那位
在最后的日子得到爱情的老人,卡里萨,船长问载着他和甜蜜对象的78岁老人,船要这样的,在航道上,在他们两个人可以甜蜜的呆在一起的地方,开到什么时候——卡里萨,这个在最后日子里,与他的心上人紧紧相依的老人,说:永生永世。

我擦擦眼角,穿起第一次在广场坐椅前见她时的衣服,她还是不是戴着棒球帽,坐在那里,灵动的眼珠子一动一动,然后看见我来了,站起来,说:你好……

她走后第三个钟头。

我走进宾馆大厅。这种地方,还是很少来过。我坐在大厅的长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又赶快放下。我不会再翘上。她来,我将走上前,说嗨,她一愣,说是你,你,终于还是来了,然后如往常一样走过来,把手平静的伸到我眼前,然后我一牵……

一个钟头后,薛凝终于出现在我视线里,她穿着一席褐色薄呢子大衣,里面的白色毛衣使她看起来更成熟,更优雅时尚,一双长筒黑靴子上是一条黑灰色lee牛仔裤。我在廊柱后面的阴影里。我忐忑不安的站起来。她已走到我前头。我在黑暗的角落。廊柱挡着我。我看着她的斜后脑勺。我笑了,嘴已张开,并挪动步子,因为我要走出阴影——

一个瘦高、气质高雅的男人在后面喊:凝凝—— 紧跑几步,在我视线里快速移动,长的很金城武,下巴也是那么尖,鼻子很挺,烫过的染过的头发在跑动过程中飘逸、洒脱。

我见凝凝回过头来,有些吃惊的看看他,然后说了几个字,然后幸福的笑了。


[原来的我]

在我14岁的时候,有一天,在放学的路上,我在自行车流中隐约看见一个人,他很像一个人,我就喊:爸爸,爸爸,然后跟着后面跑、追,我跑了很远很远,最后,只是见那个又宽又大的背影在我视线里最后闪了一下,消失在茫茫人海,我坐下来,在人行道沿上坐下来,委屈的哭了——

但是梦里,他却常出现。

有一次,在梦里出现的还是幼年时的场景:他用胡子扎我,我哇哇的哭了几下,他把我拿在手里疼惜的晃着,我觉得舒服,不再哭泣,然后我咬着指头的想睡,他把我放床上,然后边拍我边说“宝贝睡着了 宝贝睡着了”,我放心的流着酣液的睡去,爸爸的目光看着他的宝贝:小马。

后来我害怕失去。我开始怀疑一切。既然爸爸都会离我而去,那还有谁不会呢?我不能了,不能再承受了,如果再有那样亲密,那样被我爱和爱我的人离我而去,我的心就要死掉,我的心就再红润不起来,变成黑紫色。

而她走了。那个见了一面却留在我心里四年。四年时时刻刻想着很短的我们的时刻。[娜于前天死于车祸]
我惧怕了。是不是只要是我爱的,我最重要的人,都要离开我?
当我的心是柔软的时候,一些人的离去使它脆弱不堪,像一块墩了两下的豆腐,如果不去小心粘合,如果我自己不轻轻的捧着它,你看它就掉在下面,像用一根筷子挑着一块豆腐,挣扎了几下豆腐破碎着掉在下面。

我于是喝酒把她们忘了。把她们从我的记忆中剥离出去,像揭掉一张张透明胶带,我“嘶拉”一声,揭一张,“嘶拉”一声揭一张,因为我的透明胶带为数不多,总有无胶可揭的时候,到最后,能揭的,我不知道会是什么。到最后,我爱的人没有一个在身边的时候,我在纷杂的情欲中迷失自己,感到痛苦,颓废、茫然的时候,我把身体靠在靠椅上,听那些歌,那些只在我回忆里存在的女孩们,她们不会知道,她们在夜晚,纷纷出现,但消失的也快,我只是在瞬间的快感中试图挖掘永恒,我一塌糊涂。

薛凝离开这个城市后,再没回来过。
我有一天,忽然想问问她,她的发卡,还要不要了?那一天,她把发卡从头上拿下来,放在我手里,说小马,我最爱的人哟,帮我拿着。我拿住,看了看,又看了看,说:要不拿一辈子吧?

她把头猛的抬起来。

“真的假的?”

我说,“假的。” 其实是真的。


[墓]

那一年我再次来到老何的墓地。鲜花开在水泥碑两侧的泥地上。有菊花,有百合,风扑面吹来,我颤抖了一下,我走过去,拿出绸布,擦拭着。躺在这里的女孩,到现在,也应该25岁了,找一个好人嫁了吧,当我低头,看着她的黑白相片的时候,天空飞来红色的晚霞,把她的脸映亮了,她好像在那里笑了一下,晚霞下的菊花,和百合都在摇曳,小小的老何却要在那么深的的地方,轻听风声鸟语。


[老何]

有点黑,我放《ANGEL》,并第三千一百次发誓以后不再听陶哲。老何躺旁边,席子上睡着我俩,席子铺在床边的地上,席子两米长一米五宽,我说如何?免费在我这儿睡回塌塌米?老何动作笨拙的起身如厕去。

“ANGEL,ANGEL,盼望你在我身边。”

老何回来,埋怨灯都不亮,还声控呢,我把手掌排烂了都不亮呢。

我说你就不会潇洒的带着刘德华颤音咳嗽一声?然后亲身示范的“咳咳”两声,厕所灯立刻刷的亮起来那姿态别提有多美。

老何说,你不是会写小说吗,将来把我写进去呀。
我说,好,把你写进去。
老何说,那你写我的第一句怎么写?
我说,我就写:有点黑,我放《ANGEL》,并第三千一百次发誓不再听陶哲。
老何说,恩,不错的,小说总得有名字吧
我说,你给想一个。
她想了会儿,眨眨长睫毛,说:就叫,《80后们的爱情》。



(全文完)

[ 本帖最后由 等花火 于 2008-10-12 22:50 编辑 ]
发表于 2008-10-12 22:28 | 显示全部楼层

可喜可贺。我是第一个读全本的人。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3 04:06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好楼上朋友,问好大家,读读看
哎呀妈,累坏了~

[ 本帖最后由 等花火 于 2008-10-13 04:11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4 20:08 | 显示全部楼层
顶一下,大家喜欢看不
发表于 2008-10-14 20:12 | 显示全部楼层

写那么长,读起来很累,写起来就更累了。

发表于 2008-10-16 11:16 | 显示全部楼层
只好先顶了,下班再读,这会子哪能仔细读~~有心无力咯~
发表于 2008-10-16 11:52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啊~我真是很怕看长篇~

但是对作者的毅力敬仰一下。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7 16:34 | 显示全部楼层
嗨,两位美女来了
发表于 2008-10-17 21:34 | 显示全部楼层
仔细读完了,可是这样的小说评论只可能会打破一些"柔软"~~
所以我只好说我来阅读过了...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7 23:4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乌鸦扬名 于 2008-10-17 21:34 发表
仔细读完了,可是这样的小说评论只可能会打破一些"柔软"~~
所以我只好说我来阅读过了...


呵呵,过瘾乎?
爽了招呼朋友来读~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2 02:26 | 显示全部楼层
顶~~  
 楼主| 发表于 2009-1-23 00:30 | 显示全部楼层
俺来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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