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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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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24 11: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呵呵,小飞说写,我就……

一,爬雪山
儿时的冬天,都会下好多场雪。每当下雪的时候,墙门里的孩子便热闹开来。或是堆雪人,或是干雪仗。当然最多的是去爬雪山。我们每家每户都有六七个孩子,集结起来少说也有一个排的人。出发前,较小的几个小不点儿便会死缠烂打地粘着大哥大姐,要求带上自己。我也是那小不点儿中的一个。我还算长得强壮,一般会被允许,那些个瘦弱的便只好哭泣地待在家里。
我们去的最多的是宝石山。队伍浩浩荡荡,且又零乱不堪。大的大,小的小。有滑倒的尖叫声、有小的叫大的帮忙声、有大的斥责小的吼声、有被人雪球偷袭了的怒声、有赚了便宜的得意声……
我们先从保俶路上的一条小道上山,(这一路可以经过坚匏别墅,往上走可以能看到一组被称作宝石山造像的佛龛群,和碑坊,现在面目全非了,毁于文革)或者从北山街上的一条山道上山,抵达有保俶塔的山顶。这条道多向阳,雪易化,成硬冰的少。这段都是上坡,上坡要化些力气,可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所以是比较容易走的,正好是热身。山顶有块不大的平地,一是观雪湖的好地,二是打雪仗的好地。那时我小,还不懂得观赏风景。我感兴趣的当然是打雪仗了。可以是以家为单位阵营,也可以是以性别为单位阵营。有时干脆把我们小的驱除出阵营后大哥大姐们猛干,我只好目标不定地瞎扔一气。
山上有块寿星石,摇摇欲坠状,但任凭你再大的劲去推,它巍然不动。每次好奇,每次去推。
从保俶塔至初阳台,要经过川正洞,过川正洞有一条长约10余米,宽不足1米的石峡,两侧石壁如削,传说系钱鏐用脚蹬开的一条道路,名蹬开岭那条石峡,一人通过还好,两人交会就得小心翼翼的挤身而过,再加上道滑,通行速度缓慢,于是这儿常常排起长队。孩子的我们更快乐了,戏称之为买山核桃。(那时山核桃也算稀物,应时季节开卖的时候要排长队才能买到。)有时故意挤出个惊险啥地引来欢笑。
从初阳台到紫云洞,(不知为什么我们很少从葛岭下山)朝北阳光稀少,台阶经人踩踏,往往结成厚冰。山道一路向下,那个难走啊,常常跟头一个摔一个的接着。姿态稀奇古怪,引来阵阵笑声。有时拐入紫云洞又在里面嬉耍一番,再从栖霞林下山。那时,脚上的鞋早已湿透。棉袄也有湿一片的,(大家经济条件差,穿雨鞋的不多,最多穿个解放牌球鞋。)走在北山街,冷风一吹,冻得脚趾生痛,身子瑟瑟。回到家不免还有妈妈们的责骂甚至挨揍,可没有人在乎这些,等下一个雪天到来,该去还去。
二,猪头肉
那个年代,家家经济都很窘迫,吃肉是一件奢侈的事。为了省钱,想吃肉了会去买那些下角货,比如猪蹄,肺头,猪心,猪肠,猪头啥的。而且这些东西还得起个大早去肉店排队才能买到。某一天,天还没亮,墙门里各家都有起早的孩子,睡眼矇眬地去巷口的肉店排队。小巷和小巷里的墙门里还是静悄悄的,而肉店门口早已人声鼎沸。墙门里的孩子会结成同盟,互相照应,以便多出人手去邻近的菜场排队。那时候竹篮子在队伍中可以扮演排队人的角色。当然少不了与人争执,而我们把它当玩,吵得越凶越好玩。
孙家喜欢猪蹄,董家喜欢肺头,胡家喜欢猪心,邵家喜欢猪肠,而我家买的最多的是猪头,一整个的猪头。这一天,井边可热闹了。可以看到孙家的孩子忙着水盆子里拔猪蹄子的毛,董家的孩子则给猪肺灌水,(给猪肺灌水,这个是最好玩的。一边灌水一边还拍打着,尽可能多地灌进去。肺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深红的肺变成粉色。)猪肠子猪肚用大把的盐搓揉(猪肠灌糯米是特香的佳肴)……。大人们负责烧。那一天那个墙壁漆黑的公用厨房到处飘香。
要说最麻烦的要数我家买的那个猪头了。先表面洗净,用大锅整大个地把它煮熟,肉很难烂,那时没有高压锅,得煮好多个小时。熟了后,妈妈把它拿出锅凉一下,将猪脸上剩下的猪毛拔了,然后费力地拆分骨头,分割出猪耳,舌头、朝头肉等等。那时我会在一旁等着剔了肉的骨头拿来啃,那个香无法形容。啃完了骨头心头更有一种希望生成。因为骨头可以卖,七分钱一斤。一个猪头的骨头可以超过一斤。七分钱可是很大的数目了。而且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可以有肉吃。我妈很会当家,猪头最便宜,买猪头可以多吃几斤肉,尽管洗烧的整个过程很烦锁也很吃力。我家很少吃别的肉。
三,厨房
墙门的园子里挨北墙有两间屋,一间住着孙家,一间就是墙门住户的公用厨房。除了进门,炉子是挨着一圈的墙摆放的,间隔有几张桌子。做饭时可以临时放放锅碗。厨房里的只要去了碗,剩下的便都是黑色的了。墙、窗、桌、炉子、锅、勺……,再不就是煤球了。当然了也不全是黑,火是红的,饭是白的,菜是绿的……。
煤球炉很难封火,一般每天都要生火。生火用木刨花,小木块,点燃后把煤球盖在木块上,木块不能大燃,又不能不燃。大燃,木块烧完了,煤还没着。这火候要掌握得当,得有技巧。那时,母亲工作,我们有空就得先把炉子生着了,做上饭。我常常有生不着炉子的时候,最怕木块潮湿,一次次的失败,急得哭,脸大花。最要命的是几家一起生炉子,烟让人看不清厨房的任何东西。可你又不得不进去做事。
其实厨房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之一,那里有得吃啊。母亲在那儿做菜,我会待在一旁,好象是很勤快的样子在帮忙母亲端东西。少不了母亲总是夹几筷送我嘴里。过年过节的时候我更是出出进进厨房不停。厨房还是一个好玩的地方。比如过年各家包的粽子都不一样,我会一家一家的去学着玩。所以至今我可包各种样子的粽子,长的短的尖的钝的。胡家妈妈的萝卜丝切得特丝,象刨出来的一样。看着喜欢我就学着玩,当我也能切出那样细的萝卜丝的时候别说有多开心。学包饺子包子,学做面糊煎饼……一切都当游戏。厨房里各家彻夜炒年货,煮粽子更是热闹非凡。
老实说这个黑厨房不是用记忆的,而刻在骨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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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24 12:24 | 显示全部楼层
紫姐真写了啊。感动,占沙发读起来
发表于 2011-10-24 12:2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 去年在论坛里见过一个写杭州旧事的贴子,叫《七十二年浮云梦忆》。所以对老杭州很感兴趣了。大家读了紫姐的回忆,不妨也去读读这个贴子,有点长,楼主也没有耐心全部贴完,但真的值得读读~
http://bbs.hangzhou.com.cn/forum ... 436192pid1171436192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4 12:53 | 显示全部楼层
恩去读读,豆腐巷,离我家很近很近
发表于 2011-10-24 22:11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看。也想起小时候的时光,真是天真意趣,如今只能在梦里重现了。
紫姐姐请继续写,一样样慢慢道来~~
发表于 2011-10-25 08:14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写得天真童趣!儿时的点点滴滴记得最牢,阿紫慢慢写来,偶么慢慢欣赏!呵呵
发表于 2011-10-25 12:22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完了,都可以结集出书了。
呵呵,好生动的旧杭城啊。生煤球炉那段,用“木刨花”生火啥的,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觉得很有趣呢。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5 17:49 | 显示全部楼层
寒香盈袖 发表于 2011-10-24 22:11
好看。也想起小时候的时光,真是天真意趣,如今只能在梦里重现了。
紫姐姐请继续写,一样样慢慢道来~~

到老还是小孩子脾气,没有长性的。今儿就迷电影了。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5 17:50 | 显示全部楼层
飞翔小孩 发表于 2011-10-25 12:22
写完了,都可以结集出书了。
呵呵,好生动的旧杭城啊。生煤球炉那段,用“木刨花”生火啥的,只有经历过的 ...

晕!已经写完了,哈哈……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5 17:51 | 显示全部楼层
联兴老刘 发表于 2011-10-25 08:14
好,写得天真童趣!儿时的点点滴滴记得最牢,阿紫慢慢写来,偶么慢慢欣赏!呵呵

老刘大哥,还得你写才行
发表于 2011-10-25 21:07 | 显示全部楼层
淡淡的紫色 发表于 2011-10-25 17:50
晕!已经写完了,哈哈……

哈哈,淡紫有趣的……不过用木刨花生煤球的,我没有经历过,倒是小时候生炉子有点 ,估计北方用的不是煤球,记忆里柴火,还有戈壁滩上到处可见的红柳枝条,晒干。加上煤炭。
发表于 2011-10-26 14:11 | 显示全部楼层
上午体检完毕,顺便去了下江南水乡博物馆,几乎和几年钱一样,展示的主要是良渚文化的一些实物,老祖宗的东西总是以自己的方式存在着,虽然辉煌的良渚文化瞬间即逝,逛到三楼看到了民俗,发现了儿童童趣,看到了滚铁环,踢毽子,还有打三角、弹弓,跳皮筋,看样子虽然从小的在纯粹的塞外长大,却童趣和南方是一模一样的,记忆里连玩的都是和这些展示的没有什么不同。估计那时候是穿的是蓝灰,玩的是自制的玩具,包括儿时偷白糖吃的经历,估计都差不多吧。连妈妈发现白糖少了,说的话都该是一样的:只要是吃的藏在哪里,都会被你们发现,记吃不记打。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7 09:42 | 显示全部楼层
记忆一下墙门的样子

四,墙门

我们住的墙门就是老底子杭城最多的白墙黛瓦房,它处在一叫***的小弄堂里。小弄堂南北向不长,虽说有27个墙门号,其实真正意义上的墙门没有几个。小弄堂北接孩儿巷,确切地说应该是山子巷,穿过极小一节山子巷才连到孩子儿巷。从北向南行一段,小弄堂在中间打一个九十度的弯,向东行几步便又在折回到南北向。再向南的一段路几乎就是挨着两个墙门的纵深墙体形成的。沿着西边的墙走完有一小岔道,我所住的墙门的大门就在那岔道里。小弄堂再往南没几步也就是出了东边的墙体,又一个向东九十度弯,也是没行几步再折回到向南。小弄的南端连着竹杆巷。

我们的墙门就在小弄的两个弯中间地段,靠西。窄窄的弄堂到了这一段突兀地变得宽阔起来,象是一段撑胀了的肠子。打南边来的陌生人走到这儿便以为北边不通。打北边来的陌生人走到这儿便以为南边不通。于是我们会告诉这些陌生的行人,放心地走吧,杭城没有死弄堂。这宽泛的一截弄堂很容易变成我们孩子游戏场地。童年时光大多在此消磨而逝去。

墙门座北朝南。很象孩儿巷里陆游纪念馆那座建筑,但没它奢华,很普通。建筑主要是木结构,但没有雕花的装饰。进门一个大天井,两侧各一厢房。穿过天进是直通的大客堂,两边也各一大厢房。穿过客堂又是一个不大的天井,天井的北墙很高很高(防火墙吧)。天井西边又是一厢房。东边是走廊,朝南一木扶梯上二楼,梯下有一隔间,开始没人住。朝北有一包着铁皮儿的门通向花园。上了扶梯左手边是一窗户,向着弄堂,至于窗户的样子已经记不清了。右拐是一条窄小的通道。通道南面一字排开三间正屋门。屋里朝南都有镶了方玻璃的木窗,很是明亮。窗外是客厅屋顶的瓦楞。通道北面,东西两端各一厢房,中间是一排有玻璃的木窗,窗外也是客堂的瓦楞。

出了铁皮门,便是花园了。花园的东边墙比主楼墙向外突出一截,这儿有一扇门向着弄堂开,门看起来与这座建筑很不协调,我想应该是后来开的。花园靠近西边有一口井,井边长着一棵石榴树,是这个园子里剩下的唯一植物。树龄当是很高了,树身侧有二三十度,使得人很容易攀上树枝。树虽老但仍年年开很多红花结很多果实。西边的高墙有一扇小木门,通向另一个墙门,它长年的关着,从不开。挨着园子的北墙从中部开始一直到东盖有两间工房,一间住人,一间是公用厨房。从铁皮门出来到厨房是有一条避雨的走廊。走廊屋檐、厨房屋檐与另两侧的樯围成了一个小天井。那儿只有一个窨缸。

我们的墙门以客堂中央为界,南北一分为二成两个墙门。南半部是N号墙门,从正门进出。北半部加上二楼是Y号墙门,从花园的东墙小门进出。墙门里的每一间屋子都住一户。甚至被截断的客堂也住人家。N号只有三户,天井的东厢房住魏家,魏家孩子不多两个男孩,比我稍大。南半部的客堂住詹家孩子也不多,两女孩,只差一岁,小的和我同年。沈家住客堂边的西厢房,他家孩子多,好象有七个,最小的儿子也比我大两岁。天井的东厢房就是这三家的公用厨房了。天井里没水井,要绕到Y号来打水,或者上别的墙门去用水。

我住的Y号墙门人家很多,楼上南边依次是赵叔叔家,赵叔是一家丝绸厂的小领导,墙门里的人似乎对他比较尊重。相对来说他家孩子较小,三个女儿,有一对是双胞胎,非常可爱。中间是董家,响当当工人阶级,孩子七个。董家妈妈成份好,说话常常流露出某种优越感。最里面是潘家,一老太太和她的老姑娘女儿,无声无息的一对。后来搬出,搬进的是老汪阿姨和她的小儿子,小儿子比我小一岁。自从她们来了以后,这个屋子,这个墙门便没有一天安静。Y号墙门进入了一个吵架时代。我家住在楼上的西厢房,东面的窗可以看到天井。六个孩子与母亲挤在一间不到20平方的房间内。(后来实在挤得慌了,母亲又要了楼梯下的隔间。)我家的门和汪老姨家的门正好对着。于是免不了惹着她家。极少与人口角的母亲,少不得也响几次喉咙。楼上的东厢房住李家,西边的窗也对着天井。李家在一个五金店上班,人极为老实。两个孩子,大女儿比我大一岁,小儿子比我小一岁。我家楼下的厢房住着胡家,有四个孩子。父亲因成份关系在农村劳教,母亲没有工作,所以大女儿早早嫁人与母亲一起负担家里。客堂的北半部加客堂的东厢房,住着邵家,邵家是上海人,这是唯一一家占有两间屋的人家。邵家有九个孩子,大小跨度很大。不过最小的也大我几岁。听说邵家爸爸早先是都锦生丝织厂的股东,也算是一资本家。邵家爸爸总是喜呵呵的样,晚上喝一小盅,脸红衬衬地。从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再就是花园里住厨房隔壁的孙家。孙家爸爸因贪污去了江西劳教,孙家妈妈拉大板车,维持一家生计。生活的窘迫,使得她常常打骂自己的孩子,都说棒头底下出孝子一点都不假。她家孩子最孝顺母亲。

以前独门独户的墙门,在我年少时代已经很少再是独门独户的有钱人家了。大多都象我们的一样,一座墙门里住着十七八个姓嘈杂纷繁。可与我们墙门一路之隔的那幢建筑,那里很安静。简直就是悄无声息。它高高的围墙里有一些枝叶探出墙外。到现在我也不清楚它的墙门开在哪里。在我们小弄里它有一扇边门,那门很少开启,偶尔某个有阳光的下午,会有一老太太拿一张藤圈椅从门里出来,靠着墙边坐着晒太阳。她让我常常想起外婆的那张坐在藤圈椅上的照片。她是那样地安静,很少与人搭腔。我总是很好奇那高墙后面的植物,听说有不少种果树。很是向往那些果实。可是我从来不得进去,孩子们都不得进去。很久很久以后,有一天我透过它二楼的窗,看到了有一家人生活在那个二楼的房间,但从此没再见到老太太在弄堂晒太阳。
发表于 2011-10-27 11:04 | 显示全部楼层
墙门,老底子的市井生活!
发表于 2011-10-28 10:19 | 显示全部楼层
孩儿巷98号,也是屋主人经过长时间斗争才保存下来的。如果当年紫姐们住的房子都还在,墙门也还在,杭州早就是世界文化遗产了哈
发表于 2011-10-28 17:37 | 显示全部楼层
飞翔小孩 发表于 2011-10-28 10:19
孩儿巷98号,也是屋主人经过长时间斗争才保存下来的。如果当年紫姐们住的房子都还在,墙门也还在,杭州早就 ...

是啊!我也这样想。
以前那样的墙门民居,好几家住一起,跟亲戚一样,热热闹闹的,真有意思。不像现在叠起来的笼子,互怀“敬意”,敬而远之的敬。
发表于 2011-10-29 09:21 | 显示全部楼层
紫姐,我也忆起围着猪头看爸爸烧猪毛的情形了!
发表于 2011-10-29 23:56 | 显示全部楼层
西湖小妖 发表于 2011-10-29 09:21
紫姐,我也忆起围着猪头看爸爸烧猪毛的情形了!

呵呵。我也有过相同经历
发表于 2011-10-31 12:28 | 显示全部楼层
热闹非凡,小时候的趣事----忆童年。。。
发表于 2011-11-7 22:27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得很生动!
 楼主| 发表于 2011-11-8 11:10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什么一提到文革的帖子就被“和诣”了?其实没有反动言论啊!
 楼主| 发表于 2011-11-8 15:17 | 显示全部楼层
宣传队
文革时,我还是小庇点儿,那些游行,抄家,批斗等等都似我们的游戏。庇颠庇颠跟在大哥大姐姐身后轧热闹。玩得不亦乐乎。记得有一个晚上,我们学校的一个姓杜年轻男老师被抓起要来,要押送到一个什么地方关押,第二天要被群众批斗。记不得杜老师是因为什么罪名,(是流氓罪?)反正那时候可以有许多莫须有的罪名。我们就一直跟着一群人,看杜老师被抓,看杜老师一路上被人嬉弄,看杜老师被关押在什么地方。一直到深夜,我们还跟着。那时我们很兴奋,很开心,象是玩一种刺激的游戏,当然没有罪孽感。文革后,杜老师娶了他的一位女学生,现在想来,应该是杜老师追求这位女学生所引发的吧。
那时候学生走南闯北大串联,搞文化大革命。进京见毛主席是最大的光荣。有的学生身上没有分文,却照样到处游荡,车是免费的,所到之处找地方政府接待,他们一般被安置在普通百姓家里,撑吃撑喝。记得我们家也好多次接待串联的学生。那时我真羡慕他们,遗憾自己为什么被母亲迟生了。
我对那个时期记忆最深刻的要数大会堂了,就象西溪湿地保留下来的那个一样。那是群众集会的地方。我住的那条小弄堂口就有一个。对它记忆之所以深刻,除了这是群众集会的地方,每次都热闹异常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们墙门里的孩子自发组织了一支“革命”宣传队,我们唱革命歌曲,跳革命舞。我们上街演出,每次我捧一幅毛主席的像走在队伍前面。我们也上有集会的大会堂去演出。每次我们都是在集会时,临时与集会组织者联系。当然每次也就那么两三分钟的演出。弄堂口的那个会堂是我们去得最多的地方。那一次,会堂门口很多人往里挤,而管门的人不让进。我们也被堵在门口进不去。一心想上台表演的我们就死命挤。突然有一只手抵在我胸骨上猛一推,疼得我大叫起来。然而没有人能辨出是一个人受伤后的喊声。身后的人还是顶着我往里挤,最终冲破“防线”进了会堂。那晚我们在台上边唱边舞的一首歌应该是这样的词:“拿起笔做刀枪,集中火力打黑帮,谁要敢说党不好,马上叫他见阎王!”。只是从那以后,胸口上的伤偶尔会突发,一发短暂不能动弹。大了的女孩羞涩,不敢让医生检查胸口。所以一直没去医治过。所幸不是常发,难得一个动作不正时才发一次,持续时间也短。就象文革留给我们心灵上的伤一样,不知道哪天突然被揭开一回。
发表于 2011-11-8 16:44 | 显示全部楼层
“文革”中国人的心头之痛!
发表于 2011-11-8 18:56 | 显示全部楼层
向侠客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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