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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09年4月写的几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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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26 21: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自然》


我是在自然中,这多么的好,我在春天的一个下午,坐在校园松树的阴影下,拿出笔记本,拿出鼠标,喝一口果汁,两条腿交叉着盘在一起。鸟儿多么轻快的鸣啭、啁啾,阳光多么美好的居于头顶上方。在自然中我思绪开阔,心旌随着恬和的气氛如坐在一个透气性能良好的橡木舟里,正行驶在湛蓝深邃的湖面上……风这时候那么轻轻的吹拂着,面前的青草一根根的摇曳着,我一低头侧看鼠标垫,一只蚂蚁刚好爬过。

自然里我不惧怕任何桎梏,没有什么能囚住此刻的我,心思一下掷的那么远,越过所有的目光和头顶。松针掉下来几颗,落在键盘上,但是风得把它吹走,于是掉落进草颗间,我低着头,在异乡的校园的自然中:图书馆前那片三百平方的草坪。

心是那样静谧,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我仰起头来,发现希望一下与我逼的很近。果汁瓶子在鼠标旁边,因了阳光向后投下绵细的影子,没有抬头,但听到不远处女人呵斥刚能走的婴儿的声音,声音落下后,是一两声鸟儿的鸣啭。春天的午后时光尤其绵长,所有的午后时光尤其绵长。

云雀落在左前方草地上,动着头,一步一跳着向前,回过头来看看我,像是准备起飞了,一只蚂蚁爬到我手上,我迅速吹掉它,温柔的吹掉它,与它进行着“小游戏”……黄色叶子间杂在草颗中,草在动,风轻轻的拂,幽雅的午后时光,在自然中。

我能抬起头把目光悠远的递过去,斜前方是一排沐着阳光的梧桐,树身不高,叶片因蘸了阳光而呈明亮金黄色,树叶们在婆娑的与风共舞,人们穿过它们的身下,用那匆匆的脚步,午后时光尤其绵长,小鸟一直在啁啾,用它们欢乐的歌喉歌颂。

一些棉絮在空中飞,以不固定的航线,降落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飘了好久……天上却是万里无云,只艳烈的太阳穿透松针刺向我,我的外套颜色黝深,跟随我多日,阳光晒着它,它便发出了阳光的香味,这也是我与太阳最有效、最直接的互动……一个穿玫红色毛衫的年轻母亲抱着襁褓孩子站在前方的草地上,她在走,不停的走,她的辫子因步子方向的转变而蓬勃的动,她在草地上站了一会儿,抱着孩子,走上草地外的水泥路面,回过头仔细的看了看她刚走过的那片草地。



《傍晚》

松针掉下来,一根根的枯黄的掉下来,掉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我拿起几根来,看了看,把它拿下键盘,但马上又有更多的松针以枯黄的速度和姿态从头上的松枝上掉下来,时间静谧的可怕,没有钟表的时候时间便固执的存在了,它与人类痕迹的出现无关。松针的坠落不是见证着松树的死亡,正相反:它是松树新陈代谢迈向新一轮生命的组成部分。

很多学生,在我左前方的校园路径上走过,有穿浅绿色短袖、棉质七分裤的略显丰满的女子,低着头,偶尔向草坪这边匆匆一瞥,然后收了目光低着头继续略快的朝前走去,提着袋子,装着课本和别的书,这多像我当年:在同样的道路,提着同样的东西,也会朝着这边投来匆匆的一瞥。只是当时,坐在我现在同样位置的注视着当时的我的那个人,不知道会是谁。

这个傍晚,面对赶走乌云透出苍白光芒的夕阳,听着刚刚响起的校园广播,青春气息的少年青年们有的走过草地,有的走在草地旁的路径上,广播里放着抒情的曲子,一小时前下了阵细雨,雨丝在我眼前濡湿着落进草里,天空很静,人们纷纷离开裸露在天空下的区域,躲进树阴下或索性离去,进入建筑,进入安稳的地域,而一个人,慢慢走进松树那巨大的树荫下,席草而坐,把两腿盘在一起,面对笔记本屏幕,要写点什么,把他当时眼里看到的耳里听到的写下来,心思那么绵长,意境那么斐然,草如是的绿,天也由乌云密布转而白中带淡淡的蓝,清爽了,时间氤氲着,像罐子里的糖,摇一摇,听见了里面的甜蜜。

一个人穿过纷纷芸芸,俗事的沧桑,与自然那么一亲和,一互动,想抬头便抬起头来:天空中有张模糊的但将逐渐清晰的脸,你说那是谁?

一阵风有些急的吹来,松枝在摇曳,夕阳往下落了点,有一部分已被对面远处的松树枝条搭成的“盖”遮住,但你眯起眼睛盯着看一会儿,仍会觉得刺目和晕眩。



《雨前》

我的眼前有些小花,不知名的野花,真的很小,花朵直径不到2厘米,间杂在野草间,微风拂着它们。时间在缓慢流淌,这个下午,显得流淌的很慢,有花香漫入鼻腔,天空阴沉,心绪那样肃穆、沉静,没有一滴水从上面滴下来,敲在心之最柔软处,令我“哦”的一声,开始让自己的激情如开动了的机器运转起来。

雨前,我还有很多的事可想,雨前,我听着清脆的鸟鸣,渴望自己面对着这样的如画自然,以最昂然的姿态,投入到春天里,投入到绿色中,雨马上要来,我的心持续等待。



《母亲》

母亲53岁,从前头发又厚又浓,母亲留着长发,在大立柜的梳妆镜前把头发梳了又梳,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屋子光线昏暗,一些微光从阳台的窗户处透进来,一些光线落在她抚摸头发的手上,我发现:她的手没有肉,骨头和筋嶙峋的把手背上的皮肤撑起,突兀在我的视觉里,她手背上的皮松弛的凹在骨头和筋上,显出她手的瘦。

现在她的头发少了,和从前比起来尤其明显,母亲依然喜欢在同样的镜子前做着同样的梳理头发的动作:她长久注视镜中的自己,腰身依然挺拔,她把皮筋绾在手上,然后把耷拉在额头前的一些碎发拢到脑后,然后我见母亲的额头了,我见母亲额头那几道又细又弯的皱纹了,母亲侧过头看看我,说你看什么,我说没什么,你,还像从前那样年轻美丽呢。母亲把视线回交给镜子,把绾在手上的皮筋绑在已在脑后形成的辫子上,说怎么会,我怎么会还像从前一样。她的头发没有从前的多,少多了,我很想站起来,走过去,用双手摸摸她的头,摸摸妈妈的头,摸摸头发,摸摸她此刻的样子,53岁时的样子。

我一回来,母亲高兴,忙着做饭,做我最爱吃的土豆鸡块,母亲在洗菜,母亲在拣菜,母亲在切菜,母亲流露着和蔼、轻松的神情,天色已晚,灯光下我见母亲有些佝偻着身子在案板上做着这些,我说帮忙母亲总说“你呀笨手笨脚的,快去看电视吧,别在这碍事了”,我执意要,母亲说那就站在这陪我聊天吧,我说好,和母亲聊电视剧,聊这个城市里新近发生的有趣的新闻。母亲围着围裙听我讲着,她很少说,但波澜不惊的脸上带着满足和安妥。她说她也爱看体育了,并且自己也坚持每天到广场上踢踺子,我说那我今晚陪您去踢,母亲抬起头,眯起眼看看我,说你呀,是该锻炼锻炼了。

吃完饭,和母亲出门,走在城市的夜色中,华灯初上,熙流攘往,母亲在我前面矫健的快步行进着,风把她的头发吹的凌乱,她马上用手拢了拢,要保持爽朗、体面的形象,印象中母亲总把自己收拾的爽利、整洁,无论富足还是清贫都是如此。我们来到广场上,跟母亲来到一伙踢踺子的人旁,她和他们打着招呼,然后告诉他们:这是我儿子。他们看看我,我感觉母亲说这句话时的自豪,母亲说来吧,认真的对待每一个球,态度决定一切,对吗?

我接过母亲扔过来的第一个球,把它踢起,又把它踢起,然后,把它踢向母亲,我在等待,因为她一定会把球再踢给我。果然,母亲连踢几下,然后冲着她旁边的我说:

“儿子,接球!”




《叶子》

我坐在校园草地,校园广播这时候开始广播了,听见放着唱《叶子》那个歌手的歌,播音的女孩声音柔质,带着氤氲的伤感。

我那天睡不着听着当地的广播,旅行至此,心思沉宕,打开广播开关,听那些歌曲,听着主持人不断穿插的听众短信。我闭起眼睛。听寂寞在唱歌。我不断潜入另一个界面的青春,此刻呜咽只发淡蓝的光。心爱的人不在身旁,啤酒喝的刚刚好的量,让微醺带给自己短暂的无声的飘舞感觉:仿是在一个窗户都被白布蒙上的长长的空间里,只放一只受了惊吓的鸽子,它小心的一看只它自己了,于是放心的朝前跳跃着奔了那么十几步。

我咽了口唾液。平复内心。张开眼,看着透过窗帘一轮朦胧月亮。窗子依惯例开着一条缝,需要随时和尚未凝滞的外面的空气亲和。月亮在窗帘后面的我眼里呈淡白色,像一个被吃掉蛋黄只剩扁扁蛋青的煎鸡蛋。头便靠在坚硬床头上,只任脑后头皮承受着压迫床头发出的微疼,过去的事物再不真实出现,事情的义务是只发生一次。但回忆像个吸水海绵会将那些事情质变后裹挟进自己的身体,在那里,事情以另一种身份“往日之记忆”出现。回忆是另一场永不欺骗的电影,主角永远是一个人,配角却是任何。

“收到短信,点播已故歌手阿桑的《叶子》,短信这样说:她是那样的平常又是那么匆匆,真是一片叶子,却永远的把她的歌声,留在了这浮华喧闹的夜空,人们叫她:叶子,人们叫她:阿桑。”(接下来主持人让《叶子》的旋律响起于电波,听到了凋落的声音在深夜,水从上面汇在一处干涸的土壤,然后迅速渗透下去,只剩眼界内的整个枯黄)

我坐起来,睁开眼,看看煎鸡蛋似的白月光,摸住了忧伤,摸住了哎哟多少彷徨!心里说不会吧,于是换成笔直的坐在床上,于是心里荒凉。

2004年夏天的学生生涯里那首〈受了点伤〉我怎能忘记,在那样溽热的季节溽热的年纪,有你清凉的声音使我宁静,仿佛一双清澈的手抚在头顶使躁动全部解除。喜欢你的淡然中的真挚忧伤,孤独中的冷而不寒,厚重里沧桑里有些小小单纯,明媚里有风的味道雨的清冽。这就是你呀,阿桑。你是年轻的阿桑。天马即将行空的阿桑。都市里有你的歌声陪伴,真好,总是那么感动,那么卓尔不群的声音,就是你呀,阿桑。

2006年冬天的〈一直很安静〉陪伴我在情感最脆弱的时候可以靠在清澈音乐做的青藤上,有了倚赖和侧重,有了喘息以后,思考以后,看清以后,转身以后,再次升腾起来,高昂起来,甩掉桎梏和隐痛,做个快乐的无爱单身也很好,心中有阳光处处是阳光。于是在那个夜晚,走在西郊的那座桥上,边听这支歌,边看着下面的河水,发现了水面上映出的坚强的月亮,发现了月亮的强悍:很多时候尽管我们只能面对它的残缺,但只要它圆满一次,就会把所有的光线馈赠给它热爱的大地以及之上的生灵,它珍惜这样的机会,因此决定把全部的光线毫无隐晦的一次给完!给够!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谁不是一片叶子,谁不是这旅途中追随灵魂一路前行的一片叶子?谁在用心的倾城歌唱,然后自己先热泪盈眶?有的人的一生尽管漫长,但毫无光亮,有的人虽然轻轻的呆了一会儿就走了,但是总能让人们不遗忘。这个夜晚我并没有看见你的离去,而只是听着你的歌,我想你只是想安静的睡一会儿,然后在有微风轻拂的时候,继续起来为我们歌唱,我们继续叫你叶子,继续看着你:独有的、清澈的随风轻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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