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2月14

等花火

七年前我和初恋女友过情人节，我们沿着景华路走，路上很多人，她手里没有拿着花，我说买一支，她摇摇头。
她很喜欢那首《我是一只鱼》，个不高，眼睛大大的，胸脯很高傲的耸立着，脸上带着恬静。
她在右、我在左，我拉着她的手，小心的把她的手暖热，然后往前头晃一下，往后头晃一下，在荡漾，我们的手在荡漾，我觉得心也是，我和她的心。她有时会侧过头来，我们双目一对，她就低下了，把头低下，脸冻的有点红，漾着柔情的脸，红彤彤，我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脸，她一只手提包，包里装着写给我的信她好说：小马，我想你了……就这样，七年前我和她过情人节的时候，她19岁，像株白百合，花骨朵吗？谈不上，她是盛开了，我知道。
然后便觉出她的手热了。然后，她得小心的把脑袋一侧靠我肩上，我们走的慢，冷风吹，她的留海被吹起，刚才遮着眼睛，她抓着我手，抓的有点紧，快餐店开着门，我们刚才去吃了东西，我们吃完擦擦嘴，走出来，我和她的第一个情人节，也是最后一个。
三个月前我和她，躺在那里，音响里放着一首歌，《不要变》，“你爱我，我爱你，不要变行不行”。她也怕，我也怕，就那样抱着，我后来问她是不是怕寂寞，她说不是，她的指头在我肋骨处弹着，神情特别专注。我那个冬天想和她看《夏日么么茶》，没有成功，我在外地上学，她上班，她上的护校，姿容美丽，小巧剔透，经常像块水晶闪烁在大庭广众下，而有时，没有人懂她，她便落寞，像片离了群的叶含着泪想往一个地方靠近取暖。

19岁认识一个女孩，与她初恋，给她幸福。19岁，当阳光升了起来，当你觉得暖，那便是她，你知道是她，你叫她：爱人。她后来说这本杂志好看。她说你可读的？我点点头。其实我不读。但后来偶尔为之。她在一个店面卖着女式内衣，说话还是鼻音重，她不太看我，但有一次，她以为我的眼光看着别处，然后悄悄抬头看我，但实际不是，实际上我的余光全在她那里，我没有顺势把目光正面洒向她，我的余光能视觉到她看我，而且有一段时间，而且她的手里握着盛满水的杯子，她没喝，她一直没喝，直到我出去，她回来后一定喝了，就像我们分手后她回来，一定哭了。

那天我们过情人节，黑夜在我们面前尽情跳舞，我们都爱听《爱是怎样炼成的》，她曾告诉我，其实我唱齐秦的歌最好听，我哼了段《原来的我》，“既然说过深深爱我，为何又要离我远走……”她把香手指按在我嘴唇上，不让我唱这两句，我看看她，把她抱在怀里，外面很冷，因为风很大，里面很暖，因为我和我的爱人在一起，我的爱人叫小芳，她悠扬的时候，像柳树为春天跳舞，她绽放的时候，是一点一点打开，又一点一点的抚摸，又一点一点的冷下去，直到可以再次拥抱。

有时候我说《NEW BOY》好听，她说不好听，我说我同学都说好听，她说她同学都说不好听，我们争执了会儿，还是听见广播上放这歌，这歌太流行，太流行的、大众的东西不好，没个性、使我们的审美趋于寻常。她有时穿短裙子，我说短不短，她便指指自己又细、又长、又光的腿，我不想让她这样，但又没有理由不让她这样，18岁的姑娘一枝花，我占有欲强，但我没有理由剥夺花儿露出一些花蕊让人欣赏的权利，我的小芳是一枝花，在她开的最美、最灿烂的时候，我在旁边静静观赏了，且是那么近，且是那么久，我的小芳是一枝花。

七年前我和初恋女友过情人节，我们沿着景华路走，我问今天几号，她没有说明知故问，她想了一下，说：每年的这一天，我们都牵着手走一走，无论是否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