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

流水如丝

对啊。看到这么近距离的狐仙，有个愿望就是我也想是呢，

西湖小妖

原帖由 隐士1978 于 2007-4-3 08:37 发表

褧衣

牢狱

船头一片狼迹，诗人无影无踪，船下有一圈圈的水波正渐渐平复，船上呆立着蒙田，面目狰狞扭曲。我疯了似的潜入水中，却没有找到诗人的身影，只得冲出水面跃上船头，抓起诗人遗在船上的宝剑向蒙田的心口刺去。
蒙田倒下去前，只说了一句话：“是你杀了他！”他临死的眼神居然从未有过的坦然和欣慰，仿佛死得无怨无悔。

蒙田倒下后，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叮咛。蒙田大概是发现了在高台上歌唱的人是叮咛而不是我，恼羞成怒赶来找我，而叮咛追随蒙田而来。但她赶来看到的却是蒙田倒在血泊之中。伴着一声凄厉的丧心病狂的惊叫，叮咛也倒在了我面前。

叮咛疯了。
我因杀人重罪被关进死牢。

我本可以轻易地逃出牢狱，可我逃出这牢狱我又能到哪去呢？我既不能再回长乐宫去面对叮咛失神痴迷的面孔，又无法回到昆仑，整个人间，对于我，都不过是个大大的牢狱。

死牢不愧为人间的地狱，狱吏是比地狱里的鬼吏还要凶恶的魔鬼。开始有狱吏要求我陪他夜寝，以换取可口的饭食，被我拒绝后，他们开始用最肮脏的手段来报复我。我这样一个无依无靠柔弱女子正好是他们发泄的对象，他们用各种方式折磨我，他们的愤懑不满，他们的污浊嗜好，都想在我身上得到舒展得到宣泄。他们不知道，我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他们所做的一切令他们畅快的发泄，对我只是皮肉的伤害而已，我的魂魄脱离了身躯，高高地在半空注视他们丑恶的行径，并报以无形的反击。

用皮鞭抽打我的狱吏会莫名其妙的断了手骨，试图侮辱我的狱吏忽然间魂魄离身便溺失禁，意欲调笑于我的每夜噩梦连连。
渐渐的他们开始害怕，咒骂我会施弄妖术。我是个妖精的传言不胫而走。

我整日整日地呆坐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也许，这正是我在人间修炼必受的浩劫，我只有承受。无比怀念和渴望昆仑。可是，什么是时候才能离开这地狱般的人间呢？

我曾经象所有的狐狸一样，象所有的兽类，对人和人世怀着无限的憧憬和向往，人在我们心目中曾是无上礼仪绝顶智慧的美好榜样，我们苦苦修行五百年，为的就是换一身人的形象。我从昆仑来到人世所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一个俊美的少年，我曾以为人的心灵都想那俊美的外表一样美丽清纯。可当我被囚于污浊黑暗的死牢，我才发现，大部分的人类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徒有虚名而已，连同我见到第一个人，那个曾让我满怀希望的俊美少年，也不过是在其阴险虚伪自私恶毒的灵魂上罩了件华美的大衣。

姐姐说过，在她叫我跟她回昆仑的时候，她警告过我——永远不要相信人心，永远不要贪恋人世，否则你得到的只会是伤害和仇恨。我曾那么幼稚地嘲笑她不过是遇人不淑，现在，我已为此付出代价。
我匍匐在冰冷的泥地上，任月光透过高墙的裂缝洒在我的身上，不知道这场人世的劫难要到何时才能结束。

褧衣

京兆尹的寿辰

死牢的重门被一道道打开，典狱长来到我的门外。他命我站起来，仔细地审视了半天，终于开口问到：
你杀了你们的乐师？
是他先扼死了诗人李式并把他推进了湖里，我杀他不过是自卫。有长乐宫的使女可以作证。
……
你会跳舞？
长乐宫的舞姬，没有不会跳舞的。我没有看他一眼。
也许你杀人确实情有可原。我可以给你一个减轻罪责的机会，你愿意么？
我抬起头斜视着他，不知道这个人试图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不置可否，等着他的要求。

过几天是京城最高长官京兆尹的寿辰，如果你愿意好好的为他献上最好的舞蹈，也许我可以设法救你一命。
就这样么？只要求一个舞蹈？
是的。早就听说长乐宫的紫玉姑娘美貌绝伦，舞若天仙，如果那天你能让京兆尹和客人们开心满意，我可以为你写份诉状免你死罪。但你不许耍什么花样，如果有一点冒犯或者心存一点逃脱的意图，立杀无赦！
好，我答应！

身在地狱，我不再惧怕任何人任何事了。
京兆尹的寿辰终于到了，我被装扮起来送到他的府上。我奉命为这位高官献上一份华美的寿礼。
京兆尹的府上宾客盈门，热闹非常，我看见正中的主人位上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满面红光得意非常，他应该就是今天的寿星，在他的旁边，最重要的贵客席上是一另一位官员，京兆尹对他恭敬有加，看来必定位在其上。那人客气地应酬着京兆尹的笑脸，漠然地将眼光投向大厅中央，就在他看见我的一刹，我们彼此都愣了一下。

我们似曾相识。
也许他也曾是长乐宫的贵客，京城的官员，上到王爷下至捕头都可能是长乐宫的客人，那么他也不例外。但他必定不常光临，更没有与我有过多的接触，不然我不会不记得他的名字。但我一定见过他。

我能以死囚的身份出现在京城最高的地方官的寿宴上，不过是这位高官的手下们对他的奉承巴结，他们何尝关心我的死活，不过是以此为诱饵，要以我的美色和舞蹈换取他们自己的锦绣前程，我的性命本就无足轻重，他们可以杀我，也可以放我，就全看他们高兴了。而我，我要以我的舞姿换取我的性命。

这个时刻太沉重，我无法如轻鸿般翻飞，也不能象霓虹似的幻化，我忽然想起很久前一个人在桃花树下留给我的诗篇，那短短的诗句正是我此刻凄凉身世的写照。于是我挥舞彩袖开始歌唱：

春日在尘涯，尘涯不可家。
莺啼如有泪，应湿最高花。
夏日在尘涯，尘涯不可家。
莲开如有恨，当结苦心枷。
秋日在尘涯，尘涯不可家。
芦笛如有怨，吹散黄金沙。
冬日在尘涯，尘涯不可家。
飞雪如有哀，惊起梦中鸦。

褧衣

中书令府

我看见主席上京兆尹肥硕的脸上渐渐由红变白，我还看见人群里典狱长惊恐地簌簌发抖，而那位客人却竟然泪光盈盈。忽然间我想起来，他就是那个在桃花树下遗我诗篇的男子，他叫林虚，他曾留给我一枚他的玉珏，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现在这枚玉珏早被狱吏收缴了去。

忽然间我一阵眩晕，昏倒在大厅之上。
等我醒来时，却是躺在中书令家的厢房里。中书令家的使女告诉我，因为我在寿辰上唱的歌尽是哀丧之意，本要被押回死牢重严处罚，是中书令拦下了狱吏，问明原委后向京兆尹要下我接回了自己的府中。
我这个美丽又无助的女囚，就这样成了贪官污吏们手中讨好邀赏的牺牲贡品。

几天以后，我被告知，中书令要来见我。
我早早的跪在门口等候大人的到来，一身白色的囚服，我希望能让看上去象那个桃花盛开的春日，那天我一袭白纱，我要以我的楚楚容颜求得这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的庇护，现在，我就象个溺水之人，而他是我可以抓住的唯一一个救命的稻草。

远远看见他的身影，我谦卑地伏下身子。
起来吧。他的声音平和但冷漠。
姑娘那天昏倒在宴会上，我想怕不能再受牢狱之累，所以请京兆尹准许我留你在这里略作调养，这几日……应好些了吧。
多谢大人恩典。

但这也是一时之计，毕竟你有命案在身。
我知道，大人怜惜，紫玉铭记在心。请大人把我再送回死牢吧。
那不是人可以呆的地方，何况姑娘这样的柔弱之身！
大人说的没错。可这人间到处都是吃人地方，除了牢狱，哪里又可以容我安身呢？
姑娘似有怨情，不妨说来，也许我可以帮你。
自从我杀了蒙田进了死牢，根本没有人肯听我诉说，难道大人愿意相信我是清白的？
我、我不知道，但我愿意听听实情。
大人真的愿意听？大人可曾听说我是个妖女？你会相信一个妖女的话么？
他听到这里疲倦似的闭上了眼睛，微微皱着眉头，轻声对我说，你说吧。

我垂着泪将无忧湖发生的事件说了一遍，我强调蒙田先杀了李式，又欲对我不轨，我情急之中才迫不得以刺杀了他。
你说的可有人证？
当时在旁伺候的使女都可以作证。
他沉吟片刻，说知道了。默然起身离去。

褧衣

获释


终于，喜讯传来，我被无罪释放。中书令家的使女送来了我所有的衣物，包括被没收的那枚玉珏。
我脱下囚服，整理盛装，去向林大人谢恩。林大人在书房会客，我等候在侧门外，却无意中听到了关于我的谣传。

客人走后，我跪候在大人必经的门口。果然，他走出来，惊异地停下了脚步：
这是为什么？
紫玉来向大人谢恩！

林大人微微笑了一下，摇摇头：还你清白，也是合理合法，不必谢我。你快起来。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自顾而去。

我在门外听到，却是可怕的流言，随着我的获释，世人关于中书令和我的种种猜测谣言也随之风靡于市。有人说是京兆尹为了讨好林大人，在他的寿宴上把一个绝色的女囚送给了林虚。也有人说，是林虚看上了女囚的美貌收留在自己府中，而命京兆尹将她无罪释放。还有人说，那是一个会妖术的舞姬，她媚惑了两为大人而终得逃脱牢狱之苦。

对第三个传言，我哑然失笑，我纵然法力无边也终究是只狐狸，不会象人那样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而向那些肮脏的贪官污吏们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他们知道，我宁可忍饥挨饿饱受屈辱，也没有屈服过半步。

而另外两个传言倒是颇可玩味。谁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舞姬的清白而冒毁坏自己的名声的风险呢？我与林虚不过一面之缘，他凭什么要对我恩顾有加呢？如果我不是有着如花的容颜，他会坐在那高堂之上听我歌尘涯之乐么？

不过不管怎样，这中书令毕竟于我有救命之恩，而且这么多天来，他对我也始终如谦谦君子彬彬有礼，甚至还有些敬而远之的漠然，就凭这些，他也可以算得是人中贤良了。

这中书府终非我栖身之地，而我又非知恩不报之辈，等我寻得机会，报答了林大人的恩情，我会离开这。我会从这罪恶的人世消失，虽回不了昆仑，至少，回到森林里与百兽为伍，也比留在这人世偷生容易。
我打定主意，一边忐忑不安地在中书府住着，以便暗中用功修养调理着。

终于有一天，林大人叫我去见他。
他坐在书房外面的天井里，他的书房里灯火通明，书案上文件堆积如山。我很少在别的地方看见他，好象他一回到家就关进书房处理公务，除了那些烦琐的公事，他还有的就是看不玩的书。
今天与众不同，他坐在天井的小石桌旁，独饮独酌。见了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要我坐下说话。

过了好久，他才慢慢地问我：今后，姑娘有什么打算么？
紫玉不想再回长乐宫了，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若大人不嫌弃，宁愿留在大人府中……伺候大人起居。我悄悄注视他的表情，希望能看出他的意图。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也敢劳动姑娘。只是，在我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何况新年快到了，家里应酬会多起来，怕无暇再照顾姑娘。不知道姑娘是否有可安身之处？
他要赶我走么？

褧衣

林虚


大人？你让紫玉何处安身呢？大人的恩德我还没有报答呢，大人就要赶我走么？是嫌我拖累大人了么？我站起身来，无限幽怨地看着他，泪珠子沿着我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他怔怔地看着我，目光里有了些无奈和犹豫：
我可以还你清白，却不能还你个李式。也许，诗人在，你愿意随他去。
我低下头。请大人不要再提他。如果大人执意要让我走，不如还送我到牢狱里，起码，那里还有残羹剩饭还可以遮风避雨。这样也许还可以还大人一个清名。

他敏锐地看了我一眼，语气淡然：
不，请不要多虑。我只是想，也许，姑娘另有什么、亲近的人，那我可以安排他来接你出去。
他吞吞吐吐，似乎别有思虑。

大人！紫玉虽为舞姬，却也懂得君子之道。在长乐宫这些年，除了诗人，不曾受任何人更多的恩情，就连客人们乐意相赠的礼物也不敢轻易接受。只有很多年前，一位先生留给我的诗篇和一枚玉佩还留在身边，那也是因为那位客人再也没有出现，我无法将它奉还，而且，而且，他的诗正是我身世的写照，我心戚戚，一直不能忘怀。
他终于注视着我的眼睛，我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柔情。

现在，你为什么不归还他呢？
现在，我要归还先生的又岂止是一枚玉佩呢？
……
我记得当时留给你的诗只有春日的四句，一时心动，应景所作。可那天姑娘所唱却多了三季……
我爱极了先生的诗句，又无法找得先生下落，于是吟哦多日，依先生之韵仿续了三段。紫玉无才，让先生笑话了。
狗尾续貂，不想在这样的情况被诗原先的主人发现，我羞愧地低下了头。

你作的？没想到姑娘才情也极高。续得很好！他的声音里分明有了欣喜之意。
既然姑娘真的没有了可以依靠的人，那我也就…..不再为难姑娘，你若不嫌弃，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吧。
他的语气终于轻松起来，温暖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眼里也有了格外的柔情。

褧衣

梅开

就这样，我在中书府住了下来，身份不明。
我不跟使女们住在一起，有自己的房间，府中上下对我以姑娘相称，恭敬有加，没有人安排我做任何事，我闲得无聊，就料理府中各处的花木，那在我是件极容易的事，我们狐狸比人懂得与草木相处。再空了，就帮了使女们干活，或者和她们谈论女红脂粉。没有多久，中书府上上下下都把我当作了一家人。

林虚的书房是家中禁地，但除了书房，我很少能在别的地方见到他。
梅花快开的时候，我搬了琴案在花园里梅树下弹琴，使女们很乐意能亲眼看见长乐宫的舞姬超弄管弦，我告诉她们，我在这里弄琴，是为了梅花。人类不知道草木也是有情的，草木比人类更知道恩情相报的道理。它们更能领会音乐里的天籁，花儿们会因为美妙的音乐开得更加娇妍。

我是寂寞的，我的琴音只有明月梅花可听。
林虚在书房里听到了隐约的琴声，问是谁在弄琴，老管家说，是紫玉在花园里，她说琴声可以养梅。于是林虚来到了花园，看见我孤单的身影，明月梅花下，琴声如诉如泣。不一会，我听到有箫音低缓的合鸣，在梅树之间，是林虚。我听见第一朵梅花爆裂的声音。

见我停下琴弦，林虚微笑着走过来：可惜我这府中无人能懂音律，姑娘一人超琴，实在落寞了些，我来陪你你不介意吧？
他能懂我的琴音！

我满心感激，禁不住娇媚地笑，我看见他的眼睛不再象以前那样回避着我，有一种热烈的火焰在隐隐燃烧。没有人能不动心于我的美貌。旷且，说起来，我们早就相识，那个桃花明媚的春天，他曾赠我玉佩和诗篇。长乐宫的四季如花朵般开榭，也许，在他的心中，那一年的桃花始终没有凋谢。

如果，他希望，那么，我愿意。他是我的恩人，我愿意以此为报答，报答他的诗歌他的玉珏，还有他的救命之恩。
先生，你愿意再吹一曲么？为这些梅花。

他无声地笑，再次拿起了竹箫。我和着他的箫音，在梅树间旋转起舞，梅花纷纷开放。
他失神地跟随我的脚步，无意间踏住了我的裙裾，纱裙从我肩上滑落，我听见他轻声地叹息：美人一舒烟水袖，明月梅花共生辉。

林虚就站在我身后，对着我失神凝望。我慌忙退后了一步，指着树枝上渐开的梅花说，你看，它们醒了。
我轻轻拉起纱裙，转身离开梅林。

不久前，当荷花盛开的时候，诗人也曾拥着我忘情呢喃，荷花美人同相亲。可现在，诗人的爽朗豪迈的笑声和他的激情澎湃的爱恋成了我心中永远也不会褪色的记忆。

褧衣

恒王到访

自梅花之夜后，林虚开始经常唤我去他的书房，我们一起琴棋书画，其乐融融。他变得开朗愉悦，变得柔情似水。

新年降临，中书府日日有客来访，林虚忙于应酬，到了晚上，常常是一身倦气，在书房里听我琴歌与我谈笑，成了他修养身心最快乐的时光。

有一天，林虚接到恒王府的信函，说恒王将在除夕的下午前来拜访，这让他寝食不安。他告诉我，市间早就有中书府收留了一个长乐宫犯案的舞姬的传闻，时间长了已略有平息，但恐怕终于传到了恒王府。恒王一向只顾吃喝玩乐，不问朝政，与林虚素无来往。这次忽然借拜年之意，要登门拜访，只怕是来者不善。

我听了轻轻一笑：恒王是想来见我么？先生不用担心。我自有妙计让他悻悻而归。
果然，恒王来到后，刚一坐定，便涎着脸问，我听说中书大人无意间断清了一桩冤案，为一名长乐宫的舞女讨还了清白，我还听说这名女子现在就住在中书府上？

林虚小心地回答：王爷说的没错。这女子本就孤身一人，案子了结后再无处可以安身，我就让她留在了家里，做些侍弄花草的杂事。
中书大人真是好德之人啊。都说善有善报嘛，我听说这女子能歌善舞，艳丽如花呢。能否请来一见？

市间传闻总是以讹传讹，长乐宫的女子不过略善于装扮而已，而人所未见人所未得，总以为是美上加好。王爷所见的美人无数，有几个真如传言完美无缺呢？其实她不过是个落难女子，而且，这女子有些怪癖，怕扫了王爷雅兴。王爷一定要见？

呵呵，中书大人，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我难得来贵府拜访一次，好歹总让我见见，难道真是什么宝贝，还怕我抢了去么？
哪里哪里，能得王爷垂爱，也是我们府上的荣幸。那我差人叫她来拜见王爷。

王爷没有想到，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容颜枯涩，衣衫粗陋的杂使女子，传说中的美人除下了锦衣金钗，玉带银环，鬓发零乱，气色灰槁，一开口现一口黄牙，举手投足间虽也不乏仪态，却隐隐有些莫名的气味。
王爷一见我着便收了笑容，立刻用袖子掩住了口鼻，一副厌恶之态。
林虚还不知好歹，殷勤地问：据说此女素善歌舞，王爷可有心欣赏一二？
恒王忙不迭地摆手：不用了不用了。难得大人善良厚德，肯将她收留，令人敬佩啊。
恒王心不在焉闲聊了几句，便匆匆告辞了。

送走了恒王，林虚忍不住跑到我的房里找我，见了我的落魄模样哈哈大笑。
你这模样，让我都吓了一跳呢，简直就换了一个人。
我会变。我真是个狐狸精，你信么？我狡黠地看着他。
不管你是什么，快变回来吧。别再委屈了。他伸手抚弄我的乱发。
我笑着撕下敷在脸上的豆腐衣，取下粘在牙齿上的黄绢，拿出藏在袖子里的药囊。不一会，又还他一个美丽绝伦的紫玉。

褧衣

新年

恒王走了。今夜过了就是新年。新年的假期过后，林虚将要离开京城外出公干。可我知道，只要我留在中书府，中书府就会不得安宁。

也许，我该走了。但中书府收留的舞姬必须象一个普通平常的女子一样消失，才能给林虚换得彻底的平安和清净。我不能再引起任何一点惊奇怪异。

此刻，府里张灯结彩，满是辞旧迎新的喜庆。林虚在内厅与合府上下的人们一起安享晚宴，欢声笑语掩盖了我琴弦里郁结的愁绪。
当众人散去，林虚轻轻地走来，拉起我拨琴的双手。
为什么你满目春风，可琴声里却无限幽怨？

我无可奈何地垂下头。林虚心细如发，我瞒不过他。我不敢看他，他的眼睛里写满关怀和爱怜，我竟不堪承受。我曾经把他当做一根救命稻草，极力要媚惑他以求得他的庇护，可我没有想到，这个温淳儒雅的谦谦君子真的爱上了我，而我带给他的却是清名的污毁、人事的纠缠和麻烦，而且，我最终还要留给他痛苦和悲哀。
你救了我，可我带给你的只有烦恼。我无力地笑。

是这个人世太叫人悲哀。他终于将我拥进怀里，紧紧地，象怀抱着一件易碎的会被抢夺的宝贝。
我真希望能够找到那个世外桃源，我就可以带着你远离这人世。
世外桃源？中书府就是我的世外桃源。你等等，我立刻送给你。

我挣脱他的怀抱，飞快地跑到他的书房，挥手之间，书房连同里面的卧室立刻变得温暖如春，泉水淙淙，繁花似锦，鸟雀幽鸣。
我用白绢蒙住林虚的眼睛，把他带到书房，我说，我带你去桃源吧，至少，在这个新年的节日，这里是我们暂时的桃源。

眼前的一切对于他，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他呆立在门口，我笑着跑开，他才醒悟过来，象个孩童一样快乐地追逐着我，紫玉，紫玉，你是流落凡间的仙女么？
不，我是个狐狸。

他哈哈地笑，毫不在意：不管你是什么，神仙也好，鬼魅也好，谁也不能再抢了去！
那个新年，我送给林虚一个世外桃源，我在那里成为他的新娘，那是我在人世里度过的最美好的三天。
林虚说，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有一个桃源。
我说，人世的桃源只是一个梦。

三天后，林虚离开了家。
没有多久，中书府收留的舞姬因体弱多病染病身亡。
从此以后，关于林虚和妖媚的舞姬的传闻渐渐平息。

褧衣

桃源

长乐宫的舞姬紫玉，终于在中书府结束了她如春花般美丽又如黄连般苦涩的生命，我也终于以此报答我的恩人林虚，并趁他外出之时离开了他的府邸。我要求老管家不要派人通报林虚，一个杂役的使女的病故不值得林大人放下公务赶回奔丧。紫玉死后，我变做一只黄莺，看着林府的人按照我的愿望将紫玉葬在了无忧湖畔，无忧湖，也是诗人李式最后的居所。

我无法让自己等待林虚归来，因为我无法去面对紫玉的死给林虚留下的无尽悲哀，就象我无法改变，人类的心灵始终在魔鬼与天使之间徘徊，人世间的纯正和美好总是如夏花般短暂，真正的爱情注定要踏过荆棘重重的墓园而于死亡中得以永恒。

人世间的真情是那么的珍贵，珍贵得稍纵即逝。
我希望林虚能够明白，紫玉死了，而他得到的爱情却可以逃离世间的磨难，永远留存于他心底的桃源。

桃源，我在一群飞鸟的指引下找到了这个人间最美好的地方，据说这里曾居住过一些颇有惠性的人，但这些隐士们渐渐仙逝，而他们的后代却遗弃了桃源，他们没能传承父辈高蹈的心灵，不能寂守这一片独立于世外的精神家园。人类的桃源就这样遗失了。也许，还会有人从尘世的迷雾中梗醒而重新追寻先贤的脚步，但那将越来越艰辛不易。

现在的桃源只有鸟兽没有人。
许多年过去了，我没有能做到姐姐留下的诅咒，回归昆仑的道路无处可寻，而那滚滚红尘里的人世，早已令我恐怖和厌倦，只好留在这远离尘嚣的净土与鸟兽为伍。
无数个日月轮回，无数个春秋翻覆，时间的流转对我毫无意义。我不知道我在这里住了多久，更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昆仑。

昆仑的白雪啊，旭日的光芒，满月的清辉，越来越遥远，遥远得象一个前世的美梦。
此刻，我拥着一袭华美如月色的轻袍，独自坐在一株盛开的桃花树下，花雨飞逝，落进池塘，击碎水中寂美的世界，也击荡着我的昆仑之梦。
无论如何，我要回去！
可是，为了那个诅咒。我必须走出这桃源，再去那污浊人世走一糟。

褧衣

灵虚寺

     没有想到，重回人世，已是五百年之后。
无忧湖依旧杨柳依依，而当年那个长乐宫的舞姬的坟墓早已湮灭在时光里，湖边有一片竹林，竹林深处是一座古寺，灵虚寺。灵虚寺的暮鼓晨钟延续了几百年，一些关于无忧湖的传说，在钟鼓声中隐隐约约。
灵虚寺旁有家瓷器作坊，我无处可去，便把这瓷器坊当作暂时的居所，成了这里一个绘画的女工。每天我要做的就是在那些光洁的瓷坯上画上花草，然后让人把它们送进烈火焚烧，有些瓷器会在烈焰中涅磐而生，有些则就此结束了它们人世的行程。
我整日坐在窗边细细地描画，及少将目光投向窗外，不想知道窗外会有怎样一个世界等待着我。手中的瓷器细腻而脆弱，就象我寂寞了五百年的心情，靛蓝和群青，一笔又一笔，把它们悄然装扮成一个个惑人的精灵。
一件在火中重生的完美瓷器上，总附着一个寂寞凄美的魂灵。

瓷器坊接到新年的订货单，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一家名为惠福的茶庄，无非是一些日常所用的茶具碗盏，只有一件要求特别。这是一块瓷制的屏风，四周要有镂空的梅花图案，屏风的中央是一个抚琴的女子的画像，难的是这画像必须按照一幅古画来绘制。
很显然，那张古画已经存放了很多年，整个画面都已发黄暗淡，画面人物早就变得模糊不清。据说惠福茶庄的主人就是为了能留住这画上的人物，才决定制作这面屏风，只有把这幅画一丝不差地移到瓷面上，才能更永久地保存。可是，很多年过去，没有一位画工能做到完美的复制，实际上，那张画已经难以辨认，画工需要在瓷面上重现的是惠福主人心中的一个形象，一个近于虚无的女子。手艺再高妙的画工也无法复制别人心中的幻像。
瓷坊的画工们小心翼翼地展开画幅，惊奇地发现，画中的女子似曾相识。一群人围着画案看了半天，忽然有人叫了起来：你们看，这画上的女子象不象我们这新来的紫玉姑娘？
于是我被抓到画案前——我看到了自己，五百年前，明月梅花之间。

一个月后，精美的瓷制屏风被送往惠福茶庄，瓷坊上下忐忑地等候了一天，终于等来了丰厚的报酬。送货的回来说，惠福茶庄的主人看后欣喜万分，并将于三日后在灵虚寺烧香还愿，特邀请绘制屏风的画工前往，他要另作答谢。

那天我很早就去了灵虚寺，因为我禁不住好奇，这惠福茶庄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会有我的画像，又为什么对这张画如此在意。

灵虚寺不大，寺僧三五人，除了周围的居民香客，最主要的捐养人就是惠福茶庄。现在的方丈只依稀记得灵虚寺大约建在五百年前，最早时并没有寺名，好象是当时一个富贵人家的家庙，寺里的第一个和尚名叫灵虚。后来这和尚百年之后，这座寺庙才被命名为灵虚寺。

褧衣

惠福茶庄

我等候在大殿的门内，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前呼后拥着走进来，方丈迎上前合掌敬礼，那个回礼的人让我大吃一惊——惠福茶庄的庄主竟是林虚！

仿佛天外一道宏钟，五百年前中书府里的情景又重现在我眼前，林虚清俊的面颊，秀逸出尘的身姿，如今正缓缓穿过人群向我走来，只是昔日深邃柔情略带忧伤的眼眸换作了春风得意热情爽朗。那双曾经深情地注视过我的眼睛，终于越过众人停留在我的脸上，迟疑了一下便立刻放出欣喜的光芒。

他认出了我嘛？他真是我的林虚吗？可一个凡人何以能穿越五百年的时空来与我再次相逢？如果他只是林虚魂魄的又一个轮回，那他怎么还能记得前世的那个女子？如果他已忘尽前缘，又怎么会费尽周折留存着我的画像？难道上天也怜悯我这个流落人间的狐狸，特地安排了这样一场际遇？

一时间我只觉得头脑里一片混沌，时间在那一刹那停顿，直到他顾盼再三，最后终于从我身旁走过。
当我再次和他面对，是在大殿后的禅房里。他的脸上有莫名的兴奋。
你就是瓷坊的画工？
是。
这屏风就是你画的？
是。

他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对着我失神地凝望，旁边有他的家仆开始窃窃私语。也许他们中有人看到了屏风上的画面，而那画中的女子此刻就在眼前。
我对他嫣然一笑，低头摆弄我挂在腰间的玉珏，五百年前，林虚留给我的诗歌依然回响在我耳边，这玉珏就是那五百年前的故事的唯一见证。

我注意到他也低头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玉珏，但他毫不在意。
五百年的轮回，他已失尽前世的记忆。

两天后，惠福茶庄派了人来，把我带到了庄主的厅堂里。
厅堂里寂静无人，只有那面屏风被安置于一旁。我看着屏风上的女子，禁不住泪水涟涟。五百年后再入人世，竟忽然间与五百年前的自己相对，这又会昭示一个怎样的命运？
你认识那画中的女子吗？庄主悄然出现在我身后。

我很象她，是吗？我回过身看着他笑。五百年前，他曾无数次这样与我相对。这个曾经救过我、爱过我、最终让我从人世逃离的人，如今又清清楚楚地站在我面前，我多么希望他能想起那些细碎的光阴，春日里如雨的桃花，冰雪中绽放的红梅，琴箫和鸣的妙音。
他伸手拿出一幅画交给我：你一定见过这张画吧，关于这画中的女子，有一个很美丽的故事，你愿意听我告诉你么？

褧衣

庄主

庄主收藏的画，是他用重金从灵虚寺前一任方丈手里买来的，放在一起的还有几张写满文字的发黄发脆的纸。方丈说这些东西是灵虚寺历来的收藏，那些纸上的文字可能是灵虚寺最早的和尚灵虚的笔迹，讲诉了一个近乎神话的故事，几百年来，灵虚寺的和尚们渐渐将它们当成了一堆废纸。

方丈得知惠福庄主极好收藏，于是拿出请他观看，不料庄主对那张残破的画卷爱不释手，对文中所述更是念念不忘，方丈半推半就换得了庄主的三百两银子。

灵虚的文字里记述了一个奇异的女子，一个他从死牢里救出来的舞姬，他曾象爱自己的生命一样爱她，可她终于不堪人世的风雨，在他外出时病逝在他的府中，等他回来时看到的只是一掊黄土青冢，灵虚因此弃官出家，在她的墓旁不远处建寺为僧。但他始终认为那女子不是个平凡的人，他认定她只是厌恶了人世，一定躲避在一个没有人可以伤害她的地方。因为他曾经留给她一枚玉珏，而为她处理后事的老管家说，在那女子的遗体上没有发现任何玉佩，他相信那枚玉珏一直带在她的身边。

他在灵虚寺日夜祈祷，唯一的期盼就是她的平安，不再受尘俗的烦扰。
庄主看到些文字和画卷，好奇地派人找到了传说中的舞姬的坟墓，发现里面空无一物，从此对这个故事深信不疑。可惜那张画已残破不堪不便存放，于是想到将那幅画制成瓷屏，以便收藏，而他收藏这幅画像，就是为了找到画中的女子。

没想到，就在这个屏风制成之时，我就找到了她。
庄主看着屏风上的女子，毫不掩饰他的欣喜和满足。
那么，您认识灵虚和尚么？

几百年前的人，早已作古了，我怎么会认识他，我可只是个凡人。
他哈哈地笑。我多么想告诉他，他就是那个早已作古的人，一样的眉目一样的身形，连声音都毫无二致……五百年前，我曾经为他造了一座小小的桃源，我曾经在他的笑容里沉醉，在他的怀抱里痴迷。五百年后，当我再次面对他的音容，怎不叫人柔情顿生！

只有你愿意相信那个虚幻的故事，还费尽心机苦苦寻觅，您能找到她，也许正是前世的余荫。
我向他明媚地笑，我要用我的力量唤醒他沉睡的记忆。既然上苍给了我如此的眷顾，我宁愿放弃昆仑的极乐重回他的怀抱。

褧衣

昆仑的钟声

我被留在了茶庄上，当庄主要我把他的宅院当着我的家时，我很愉快地答应了，虽然这里不再是上书府。
我身边有三个侍女，我的起居被安排得十分妥帖舒适，每天的饮食尽是天然山珍，也许庄主知道我非凡人，特地关照厨房，要供给我最洁净最新鲜最珍贵的食物。茶庄上下都把我当成了他们的贵客。

盛夏来临。有一天晚上，我独自在花园里散步，忽然想起无忧湖的荷花应该开了。五百年前的长乐宫早已灰飞烟灭，可无忧湖的荷花却依然一年年盛放。我想去看看无忧湖的荷花，但不想惊动任何人，于是就化做一只白鹭，想飞出茶庄花园的高墙，可就在我将要越过院墙的一刹，院墙上金光绽放，仿佛一道剧烈的闪电，将我击到在地上。茶庄所有的出口，包括花园高大的围墙，都被贴上了黄符。

我要求见庄主，但管家说庄主外出多日，再过两天才能回来，我质问他为什么没一道门都贴上了驱妖避邪的黄符，管家惶恐地解释说，是庄主的吩咐，为了不让任何人打扰姑娘的清养。
我不得不相信了管家的话，在庄主没有回来之前，我不能告诉任何人那些黄符对我一样威力无边，可从此以后，茶庄对于我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座牢笼。等庄主回来，我要告诉他，以我千年的修为，任何妖魔鬼怪都不再能是我的敌人，能够伤害我的也许只有人类。只有人类具有超然于一切生灵的智慧，也只有人类将天赋的智慧专门用来与自然为敌。

见到庄主时，时已至深秋。
请你取下那些黄符吧，你应该相信我完全可以保护自己。我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显然含着一些不满。
可那些黄符不仅可以保护你，也可以给我的茶庄一片安宁。他回答得心安理得，不容置辩。
可它们却让我不安，让我想到了牢狱！

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想得到你？那是因为你实在太珍贵了。我几乎花了我半生的时间来寻找你，只想求你一件事情。这件是一旦成功，此后永恒的光阴里我都将作你最忠诚的仆人。
他缓缓地说出了他的目的，一字一句。

我听得很清楚，但我愣了很久，都不能相信我听到的正是他的要求，这个人，五百年前曾为我遮风挡雨，为我削发为僧，为我日夜祈祷。当我与他重逢，当我以为可以和他重续前缘，以为老天特别的眷顾我要还我人间的恩爱时，他的要求却如一道惊世洪钟将我震得心肺具裂，肝肠具碎。
到现在我才明白，他费尽心机找到我，又用一道道黄符将我锁在他的茶庄，不惜重金用最高贵的珍馐供养我七七四十九天，只是把我看作一只有前年功力的非凡的狐狸。而他最终要以我的鲜血来调配他一生收集的药材，他将以这副仙药得到永生。

我的血液蕴涵着我毕生的功力和苦修而来到八十一魂魄，可他要的几乎就是我的性命。
我微笑着点头：好，我愿意用我的血帮助你，但你必须马上让人把所有的黄符揭去。
我用他早已准备好的云母尖刀割开我的手腕，殷红的血流进他面前的玉樽里，一同流进去的还有我的眼泪。

两天后，惠福茶庄的庄主暴病而亡，据说他死前服用了一副可以令人长生的仙方。
人们只知道饮用狐狸精的鲜血可以让人长生，却不知道狐狸精身上还有一种可以摧毁一切的剧毒之物，那就是痛苦的眼泪。
没有人知道最终是我毒杀了庄主。庄主气尽时，我也已经奄奄一息，但我终于越过人寰踏上了回归昆仑的雪道。
我在人间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人间的美好和罪恶都铭刻在了我的记忆里，昆仑山上再宏伟的钟声也无法驱散……
　

流水如丝

一口气看完全部，现在已经很少人能够理解了，可悲啊，留下就是天天重复的赚钱。。。。。。

芙蓉蝶

画皮就不写了,觉得都被大家写烂了.
有过一篇类似的,提上来大家看个热闹.

漫卷云舒

哈，我还记得鬼姐姐晃了下，就消失了，好像还有作品发到这里，没有想到是鬼机灵你呀。

血羽

画皮就是让大家开阔下既定的思维方式嘛！ 不过这个很好看

芙蓉蝶

原帖由 漫卷云舒 于 2008-11-3 22:15 发表
哈，我还记得鬼姐姐晃了下，就消失了，好像还有作品发到这里，没有想到是鬼机灵你呀。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有朋友叫我也写一写<画皮>,懒得再费功夫,想起以前也写过一个狐狸精的,找出来看看就算.不过此狐狸不同于彼狐狸......

芙蓉蝶

原帖由 血羽 于 2008-11-3 22:41 发表
画皮就是让大家开阔下既定的思维方式嘛！ 不过这个很好看

zhenzhen

才气与文笔都不容置疑了，某些段落很感人。但是，为什么看完以后，却留不下深刻的印象呢？尤其是最后一段经历，实在太可惜了，完全可以不这么安排。如此一来，不过是情节导向，让大家看看传奇而已，没有一个主题贯彻始终，文章最终也达不到一个较高的境界。

我记得楼主以前说过，写东西只是游戏笔墨，如果是真话，当然人各有志。如果我有这样的才气，一定不肯浪费！而是会更认真去提炼这个主题，有更高的追求！并非仅仅满足于小圈子的赞扬而已。

段小青

文笔不错。细腻婉转。如果能再精炼些就更好了。
嘿嘿！

芙蓉蝶

原帖由 zhenzhen 于 2008-11-4 09:45 发表
才气与文笔都不容置疑了，某些段落很感人。但是，为什么看完以后，却留不下深刻的印象呢？尤其是最后一段经历，实在太可惜了，完全可以不这么安排。如此一来，不过是情节导向，让大家看看传奇而已，没有一个主题贯彻 ...

很谢谢你的意见.
说实话,我写东西,尤其是长一点的故事,很容易犯虎头蛇尾的毛病,一开始雄心勃勃,写到后来,半路杂事干扰一多,就急急的草草了事了,所以,总后气不接上气.
我很愿意改掉这个毛病.我也很想听听实在有意义的建议.既然你费心认真地提到,能不能就此再说得深入一些,给点切实的建议,:

一,你认为"最后一段"的遗憾在哪?
二,你认为换哪种思路才好?
三,全篇该明确怎么一个主题,才可以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是有我的主题的,看来表现得很不明确,也许还有当局者迷的缘故,不知道该如何加以深化和提高.我很想听听你的看法.谢谢.

芙蓉蝶

原帖由 段小青 于 2008-11-4 11:19 发表
文笔不错。细腻婉转。如果能再精炼些就更好了。
嘿嘿！

唉,发网文的坏毛病,写到哪发哪,难得仔细琢磨修改,糙得很.可要是减了读写的兴致,没了压力,恐怕全都半途而废了 只图一时笔快,所以,我成不了作家.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