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3-30 17:10 | 浙江新闻客户端 | 记者 全琳珉
涌金君曾经玩过一个模拟游戏，在游戏中，玩家会扮演一个城市的市长，通过听取三位市民代表的建议来治理城市。如果城市存在的时间越久，那么游戏的分数就越高。
游戏中，人口数据作为重要指标显示在页面顶端，它会根据你做出的决策或增或减。如果人口数据栏显示为“零”，游戏就马上结束。结束时，页面中间会显示一行字——“你的市民都走光了”，配上后面早已没有人住的建筑物，显得有些凄凉。
这是一个简单粗暴的经济类小游戏，却也在通俗易懂地告诉玩家，人口对一个城市有多么重要。
想起这个游戏，是因为最近看到的一组数据。最近，浙江省统计局官网更新了浙江省2017年人口数据公报，作为常规发布，这个动作没有引起太大关注。
然而涌金君将里面的数据与历史数据比对，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变化，而这个变化却和上面说的游戏有些共通之处。如果把浙江的城市放在游戏中，谁的分数会领先？谁又暂时落后了呢？
常住人口最多的城市一定是省会吗？
人总是会因一些社会经验形成惯性思维，例如一个省人口最多的城市必然是这个省的省会。
但在浙江省，这个惯例只在2016年才开始生效，在这之前，温州才是浙江省常住人口最多的城市。
这种现象并不是浙江独有，隔壁兄弟省份江苏，苏州的常住人口就比省会南京多。但从城市面积来说，浙江看起来更不合理，因为苏州的面积本就比南京大，但温州的面积却比杭州小。而且，温州人还是全国闻名的“不安分”，喜欢满世界跑做生意。
曾有记者去温州一个7000多人的行政村采访，发现村中将近4000人选择去了国外，留下来的居民不到一半。在这样的氛围下温州还能成为人口大市，不能不说是一件奇事。
除了温州人本身观念比较传统，在生孩子这件事上比较积极外，温州市统计局一位负责人谈到一个事实，外来人口是填补温州本地人外流空缺的重要来源。本地存量加外来增量，造就了这个人口大市。
从2005年到2013年的数据来看，温州常住人口数量一直遥遥领先于杭州，上涨曲线非常稳定。但在2014年年末，曲线突然掉转方向往下走。这一掉，生生掉了12.9万，到2017年才缓过劲。
令人玩味的是，2016年年末杭州常住人口只比温州多了1.3万，在最近的2017年人口数据公报中，这个数据却已经拉升到了25.3万。要知道在2013年年末，温州还比杭州多35.3万人。
2014年发生了什么事？
涌金君翻找出了一则十分有趣的新闻，说的是温州市菜篮子农副市场上的辣椒成交量从2014年开始跌出“十大蔬菜”排行榜，不是因为温州人的口味变了，而是喜欢吃辣椒的外来人口少了，这从侧面说明，外来人口的流失是温州人口减少的重要因素。
相对于本地人口来说，外来人口的“用脚投票”更能反映出一个城市对人口的吸引力，他们对所在城市不会有家乡的牵挂之情，如果没有在当地买房成家，也不会有家庭和户籍的顾虑。这个城市的发展前景怎么样？对自己的前途会有多大帮助？是他们经常会考虑的事。
那么2014年的温州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州的三改一拆推进力度比较大，使得当地的居住成本变高了，会让相当一部分外来人口考虑另外的去处。”针对这个现象，温州市统计局一位人士这样告诉涌金君。“有些大企业因为人力成本变高也会搬到外省去发展，外来人口就跟着一起走。”
而“智能化生产”“机器换人”也是温州外来人口流失的一个因素。温州民营经济发达，劳动密集型企业是温州传统制造业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但近几年，消费需求的升级倒逼企业纷纷开始转型升级，智慧工厂也让机器取代了简单的重复劳动，这个过程中势必会淘汰一批素质相对较低的劳动力。
2016年曾有温州媒体报道，温州企业的“机器换人”补助力度是全浙江省最大的。
虽然看起来是外来人口的单向选择，但其实也是一场双向选择。这么看，外来人口的流失似乎并不是坏事？
人都去了哪里？
如果与杭州相比，温州这种现象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外来人口的流失可以用机器代替，但温州本地人以及高素质劳动力留下的意愿并不强烈。
一份根据2016年手机号码迁移情况分析温州人迁移情况的报告显示，截至2017年2月底，温州移动大数据识别出温籍人720万，其中246万人在外地发展。在省内，走出去的温州人最爱杭甬，省外则是广东。
数据也显示，共有33.7万温州人在杭州生活，这些温州人的平均年龄仅为32.5岁，远低于市内温州人43.0岁的平均年龄，是十分宝贵的本地年轻人群体。
涌金君也仔细分析了杭州的2017年人口数据公报，将2015年的数据与2017年的数据对比，其实杭州主城区的人口增加并不明显，主要的增量都集中在滨江区、余杭区与萧山区。而这些区块是新杭州人比较喜欢选择的区块。
可以说，杭州的常住人口数量为什么能在2017年与温州拉开距离，靠的也是外来人口，而且，这些外来人口的素质相对较高。
目前，温州人口虽然慢慢回到了之前的水平，但外来人口的增量并不多，反而是二胎贡献了不少。据悉，2017年温州市户籍人口从818.38万人增加到824.55万人，6.17万人的增量中绝大多数是新生儿，新温州人落户比例不高。
如果温州对外来人口的吸引不能回到以前的水平，本地年轻人也还是往外跑，那么人口大市的优势就会慢慢被削弱，经济发展势必要受到影响。人口既代表了生产力，又代表了需求。虽说生产力可以用机器代替，但是需求不行。需求的下降会反过来致使生产力的下降。
未来，居住证制度会削弱户籍制度对人口流动的控制，“安土重迁”只会是一个慢慢过气的词，“四海为家”“志在四方”才是未来之所向。在这样的浪潮下，城市如何提升自身魅力用尽全力留住人口吸引人口，是绕不过的课题。
发表于 2018-3-30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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