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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项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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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21 12: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菜九段

近几年,围绕楚霸王项羽似乎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文化热点。电影、电视连续剧、电视书场、专题出版物及MTV不一而足,其间或多或少有些许为项羽鸣冤叫屈的情绪。项羽身后向来不寂寞,宋人李清照“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的名句当为其评价最力者,然而只涉及其生其死而不及其它。待到李宗吾先生的《厚黑学》直评项羽因不厚不黑而败,这就牵涉到刘项优劣论。时下汹涌的不平之气,或许就是对不黑不厚说的呼应。其实,不论人们对项羽怀有何等情感,事实总是事实。细读《史记》就不难发现,项羽绝非人们心目中的直肠汉,也不可能与厚黑无涉。有关项羽的历史功过得失,学界论之甚详。笔者只想对一些一向为研究所忽略、又关系项氏成败并对后世有启示意义的项羽现象略作归纳。
第一,项羽的个人品质造成了他的失败。首先项羽绝非智力低下,正相反,司马迁认为他才气过人。刘邦也认为在勇悍仁强方面自己非项羽可比,对此韩信亦有同感。但项羽这种过人才华并没有给他带来帮助,反而使他成为直继暴秦的统治者。项羽的本性是极度自负。陈平对其鉴定为“不能信人”、“意忌信谗”。在项羽眼里,他人均不足道,所以他事必躬亲,弄得自己很辛苦。这使人联想起秦始皇。侯生、卢生有言:“始皇为人,天性刚戾自用,以为自古莫及己……天下之事无大小,皆决于上。”项羽也是逢战必到,疲于奔命,最后又中了陈平的反间计,更加形单影只,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独夫。司马迁评秦始皇曰:“自以为功过五帝,地广三王,而羞与之侔。”评项羽曰:“奋其私智而不师古。”其次是苛察。苛察大概是项氏家风。其叔项梁起义后不久拒绝一门人求职时指责对方某时未办好某事,是为其证。日后,殷王司马卬叛楚,项羽派陈平等击降之。不久,司马卬降汉,项羽就要追究上述军事行动的参与者,导致陈平归汉。相形之下,刘邦的部属中有许多人曾反对过他或投降过项羽,均未受追究。所以,项羽虽常胜,人却越打越少;刘邦虽常败,人却越战越众。又其次,项羽继承了赵高的一套统治术。赵高曾献计于秦二世,说欲巩固其统治,唯有贱者贵之,贫者富之,远者近之。项氏在分封时正是这样干的。他将原来的齐燕之王分别贬为胶东王、辽东王,而将齐燕之将分别封为齐王、燕王。正是这种统治术,迅即酿成了不安定因素,并最终断送了项氏统治。经历过暴秦统治的广大人民是绝不能忍受项氏统治的。天份反成事业之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二,项羽现象提出了历史人物作用的阶段性命题。彼得原理有无能极一说,即某个系统里的人达到其力难胜任的岗位,不称职现象便随之产生。项羽的情况正合此理。可以说,在反秦风暴中,如果没有项羽的摧枯拉朽之力,其成功是不可想象的。他在夺权前对形势的正确判断,在救赵时的果敢绝决,奠定了其历史地位。但以此为限,其后的局面就非项羽所能胜任。归降的二十余万秦军,既是项羽的最辉煌胜利,也成了他失败的开端。这些与诸侯联军人数相去不远的俘虏,如果不杀,总是心腹之患。而一旦杀降,项羽就失去了道义上的支持,并且无法在关中立足。又如分封,也非项羽份内事,项羽挟威势强行包办,弄得怨声载道。于是,项羽就从顺应历史潮流走向了反面。对此,项羽本人固然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他以为自己既然在军事上有一套,其它方面估计也差不了。耐人寻味的是,时过两千年,项羽的思维方式在中国仍可以大行其道。生活中经常能看到某些领域的成功人士,情不自禁地要对各种事物指点江山。那么,项羽同时代的人默认了他的自负就不足为奇了。但事实让天下及项羽本人大失所望。如果项羽当时不去争夺支配权,他肯定不会迅即覆灭。或许应了老子的一句话,“知止可以不殆”(王弼《老子注》)。可惜,项羽及其它情形相类者当时绝不会有这份自觉。人类注定要在错误中成长。
最后,项羽蔑视知识或代表了一定的中国社会情绪。少年时代,项羽学书学剑学兵法均浅尝辄止。在项羽眼里,“书,足以记名姓而已”。可见,知识在其心目中一文不值。项羽抹煞义帝的功绩一事更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中国社会对知识的情绪。他说:“身被坚执锐首事,暴露于野三年,灭秦定天下者,皆将相诸君与籍之力也。”话虽说的有力,可却不是事实。义帝是在项梁败死,楚国受重创之后出面主持大计的,他亲自布署了攻秦的两路人马,完成了陈胜、项梁未能完成的大业——灭秦。设想,如果印刷厂厂长出面否认一本畅销书作者的作用,建筑队长出面否认一个杰出建筑的设计师的作用,一定没有人会信以为真。但项羽的上述言论却能深得人心。甚至司马迁或者都被其骗住,《史记》就没为义帝立传。无独有偶,刘邦定天下论功行赏厚封萧何,遭到武将们的一片反对之声:“臣等被坚执锐,多者百余战,少者数十合,攻城略地,大小各有差。今萧何未尝有汗马之劳,徒持文墨议论,不战,顾反居臣等上,何也。”看看,项羽心态有多么大的市场啊。但刘邦不是项羽。他以猎为譬:“夫猎,追杀兽者,狗也。而发踪指示兽处者,人也。今诸君徒能得走兽耳。功狗也。至如萧何,发踪指示,功人也。”“刘项原来不读书”。然刘邦对待知识的功用能深明大义如此,刘胜项败,固其宜矣。项羽先抹煞义帝之功,后杀义帝之身,此等行径岂是与厚黑无涉。按刘邦的上述说法,项羽之谋杀义帝无疑是功狗噬功人。其厚其黑,天地共鉴。
深究起来,对项羽的歧读皆源于司马迁的记叙。特别是将刘项二人相互参看时尤其如此。当司马迁着力描摹时,项羽总是威武雄壮,气势夺人;刘邦则平淡无奇,甚或猥琐。于是便有阮籍登广武战场“世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之叹。确实,刘项相争,项羽处处压刘一头。然而,项羽的刚猛无俦恰恰是逆时代潮流而行。所以,虽然频频取胜,却最终魂断乌江。欲读通项羽,必须读司马迁为刘项二人各自所下的赞语。司马迁对刘项二人所下的赞语恰好与正传相反。对刘邦评价极高,对项羽则贬斥甚多,若再与各自的本纪相参,却又都是与事实兼容的。令人惊奇的是,这种成于一手且反差明显的评价竟能完全谐和地出现在历史的背景上。其原因在于,历史本身就是由无数矛盾着的事实所构成。项羽的事实是,他的确威武雄壮,可惜这只是小节。大节是在灭秦之后,项羽其人其情是反社会的。那么,看历史人物,只管往大节处看。当一个人大节有亏时,即便其小节可歌可诵,不提也罢。


[ 本帖最后由 冰清2005 于 2007-8-4 10:00 编辑 ]
发表于 2005-6-21 21:11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要污蔑项羽,这是个任性的孩子。

他心里有爱没有天下所以他是英雄失败的英雄。
几千年后一个叫李清照的孤孀还在暗恋他,
这说明什么?说明项羽是个可爱的孩子。
 楼主| 发表于 2005-8-2 13:02 | 显示全部楼层
千古谁识《鸿门宴》
菜九段

《项羽本纪》是《史记》之最为精彩的篇章,而其中的《鸿门宴》一节尤以刻画传神脍炙人口。由于此后楚汉相争,项不敌刘,使后人产生了这样一种错觉,即项羽因妇人之仁,且欲沽名钓誉,从而在鸿门宴上失去了一举结果日后最大政治对手刘邦的最佳机会。但这种貌似有理的识断只是基于刘项争斗的结局而言,并不符合事发当时的局势,其将复杂事物简单化的倾向显而易见。若充分考虑到刘项关系的背景及当时错综复杂的形势,我们就会对项羽放弃这种“机会”另眼相待。笔者以为,鸿门宴为刘项交锋的第一回合,时局背景极其复杂,其杀气的炽盛与平息均与刘项关系密切相关。如果就事论事,就大局而言,在刘邦服输的情况下,项杀刘毫无必要;就理智而言,楚军深入敌国,项不杀刘,不为失策;就感情而言,项不杀刘,不能算矫情;就未来前景而言,项羽已有对策,不杀刘不能看作放虎归山。
一、 刘、项关系的基点及冲突之深意
刘、项同为楚军将领,在项梁任统帅期间,两人曾有并肩作战的经历。他们曾一同攻秦于城阳、濮阳、定陶、雍丘、陈留等地,协同作战期间,两军将士之间彼此都很熟悉,刘、项的融洽关系也由此而奠定。项梁败死后,刘、项相约退保彭城,拱卫楚都。在这种重大战略决策关头,两人进退一致,足见相互间非常默契。按刘邦的说法,他与项羽有兄弟之约,[1]时间应该是在两人退保彭城之后,也只有在这个短暂时期,两人才有机会相聚在楚怀王心的朝中。之后不久,两人就分别踏上灭秦之路,直到鸿门宴时才重新见面。由于两军经常合作,刘、项对对方的部属大概也不陌生。鸿门事件就是由刘邦部下曹无伤的密报而引发,曹与项或原本认识。而在日后的楚汉战争中,刘邦溃败,眼看就要被楚将丁公活捉,情急之下,刘邦开口讨饶,丁公也就放刘邦一条生路。[2]项羽失势后,楚军将领包括项氏族人成批投奔刘邦,靠的正是这种彼此捻熟的老关系。刘项间的上述渊源是广为人知的,但两人间另有一要害关系恐怕容易被忽略,即刘邦是从秦嘉、景驹部投靠项梁的,靠着项氏的兵源支持才得以羽毛丰满,终成气候。[3]到鸿门事发时,虽然这段早期经历已成为历史,但在实力声望都远远超出乃叔的项羽心目中,这种早期形成的关系基调已在无形中决定了刘项关系的未来形式。而鸿门宴的发生与结局,基本上就是这种基调的偏离与回归过程。
鸿门宴之前,项羽已发布命令,要剿灭刘邦。从表象上看,是曹无伤搬弄是非,说刘邦欲王关中。殊不知这正是项羽的一块心病。按楚怀王心“先入定关中者王之”的灭秦号令,[4]刘邦确实有在关中称王的权利,而这正是项羽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所不能容忍的事实。项羽率领楚军精锐在黄河以北降服了秦军野战主力,令天下诸侯归心。鸿门事发时,项羽集楚国上将军及诸侯上将军于一身,而身为楚将的刘邦也名正言顺地归其领导。如果让旧秦的关中之地这个最大的战利品如约落入刘邦之手,就意味着项羽的战功要大打折扣,意味着项羽的宏图大志(详见后文)要成为泡影。对此,项羽显然不会甘心。在与秦军决战前,项羽杀了惧敌畏战的楚上将军宋义,自命为假上将军。当时他的部下都说:“立楚国者,将军家也。”[5]此话正中项羽心态。日后,分封天下时,项羽声称:“怀王者,我家项梁所立耳。”[6]完全一副唯我独尊的派头。作为项氏利益的当然代理人,项羽决不会听任靠项氏发迹的刘邦称王关中。所以,他一听曹无伤的告密,便勃然动怒,下令“旦日飨士卒,为击破沛公军”。[7]其实质是,刘邦当时的地位及行事方式已大大偏离了刘对项的从属关系。在这种前提下,刘项之间原本存在的战友情份及融洽关系都挽救不了冲突的爆发。
面对项羽行将动武的危急局面,刘邦也猛然醒悟到自己与项氏之间存在着的微妙关系。在他托项伯转告项羽的言辞中,就有“臣之不敢倍德也”[8]之辞,似指这种深层关系。可见这种关系确实存在,刘项二人彼此心照不宣。在双方力量对比不变的情况下,项羽发出了要求遵从历史的信号,刘邦除了屈服之外,别无选择。站在项羽的立场,因为刘邦听懂了项羽的信号并遵从之,刘项关系算是基本理顺。在此前提下,再谈杀掉刘邦,则既非项羽所愿,也为情势不容。
二、 形势转换及刘邦的对策
刘邦的屈服非常明智,他与项羽力量悬殊过大,而且刘邦的“王关中”企图确实犯了众怒。军事解决了章邯部后,项羽统率的诸侯联军已将关中视为囊中之物。刘邦先取关中对联军的这种良好自我感觉无疑是一场毁灭性打击。如刘邦不肯将关中之地拱手相让,联军上下将同仇敌忾,必灭刘而后甘。这就是鸿门宴之前的联军心态及刘邦的处境。
曹无伤的告密并非凭空捏造。楚怀王心的号令天下皆知,刘邦入主咸阳后,又将怀王之令告布秦人,以安民心。不仅如此,刘邦还企图独占关中,他派出兵将扼守函谷关,阻止诸侯军队进入,然后又招募秦人从军,使其军力从破武关前的数万人,增至十万人,企图以力抗拒诸侯。[9]到了项羽击破函谷关,兵临城下欲以武力解决时,刘邦才不得不收敛起王关中之心,唯求自保。看来怀王的许诺及秦关的险阻都保不住已到手的果实,甚至生命都大有可虞,只有刘邦的机变才能救他自己。
至于项羽要以武力解决“王关中”问题,刘邦也并非如司马迁所说直到项伯欲救张良时才知道。函谷关被破,项刘两军冲突在即的势态就出现了。曹无伤卖主求荣之举即表明了刘邦阵营中的惶急之象。军力悬殊使刘邦看不到一点胜机,恰好项伯的到来给刘邦带来了希望。刘邦的机变也由此得以施展。刘邦的第一个步骤是笼络项伯,约为姻亲,以期其卖力为己开脱。仅靠口头转达是不够的,还得写一通书信才显得郑重。在交兵在即的当口,也只有项伯这样为项羽亲近的人才能完成这种使命。刘邦这步棋非常见功,项伯确实为刘邦作出了巨大贡献:首先是在鸿门宴上以身蔽翼刘邦,阻止项庄行刺;其次,在分封时为刘邦多争取到一郡之地;[10]最后,还阻止了项羽杀害刘父的企图。[11]
刘项隔阂既成,就决非第三者从中斡旋所能化解,必须要刘邦亲自当面解释才能补救。于是,就上演了震烁古今的鸿门宴。
因刘邦欲王关中而派军扼守函谷关,项、刘两军之间便含有了较深的敌意。为了化解两军的对立情绪,也为求自保,刘邦亲临项羽军中解释,尽管充满危险,却也是不得而己。当此之际,刘邦的全部依靠便是早先的战友情份。有关刘邦在鸿门宴上的言辞,司马迁只记载了一句开场白,辞曰:“臣与将军戮力而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然不自意能先入关破秦,得复见将军于此。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将军与臣有郄。”仅寥寥数语,但非常厉害。这段话首先照顾到战友情谊,次及战略分工,再及无意立下大功,终及不详其名的小人“离奸”事实。战友情份原本存在,毋庸置疑,引发二人对立的乃是刘邦先行入关的新局面。对此,刘邦仅用战略分工及无意中建功便将自己已遭猜忌之处全部撇清。有此一说,项羽便或多或少能容忍刘邦得头功之事。鸿门宴上,刘邦绝不会只说这一句话,其余未见于史的言论,多半是亟言其对项氏的忠诚,以期平息项羽心中的杀机。须知,项羽对刘邦立头功一事始终耿耿于怀。刘邦的重新效忠,就表明了要把名义上受其领有的关中之地拿出来供项羽发落。项羽兵不血刃就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如再要对刘邦动武,就显得无理之极,且在政治上得不偿失。
前面说过,在刘邦欲将关中据为己有的前提下,视关中为囊中之物的项羽联军自然会同仇敌忾与刘邦争夺胜利果实。一旦刘邦自愿放弃本应该归其享有的权利,则联军的斗志也必然会松懈。历史没有交待刘邦曾向诸侯军晓谕已决定放弃关中权利之事,但两军近在咫尺,又相互捻熟,刘邦要行游说也是极方便的事,且这种可能性极大。从历史的有关记载中或可看出刘邦这样做的蛛丝马迹。如樊哙在鸿门宴上责备项羽的话与刘邦对项伯之言及项伯开说项羽之辞如出一辙即可为证。樊哙说:“今沛公先破秦入咸阳,毫毛不敢有所近。封闭宫室,还军霸上,以待大王来。”[13]刘邦曰:“吾入关,秋毫不敢有所近,籍吏民,封府库,而待将军。”[14]樊哙说:“故遣将守关者,备他盗出入与非常也。”[15]刘邦曰:“所以遣将守关者,备他盗出入与非常也。”[16]樊哙说:“劳苦而功高如此,未有封侯之赏,欲诛有功之人,此亡秦之续耳。”[17]项伯曰:“今人有大功而击之,不义也。”[18]上述言辞明显地掩盖了刘邦欲王关中拒诸侯入内的事实,又如此一致地义正辞严,显得受了莫大的委屈。这显然是事先对好口径的缘故。而这些用在项羽面前洗刷刘邦的言辞,也完全可以拿到联军中广为传布,以正视听。项伯可能已经为刘邦这样做了,刘邦也可以派出部下到联军中宣传,甚至随刘邦赴宴的百余随从也可在项羽军营内大肆宣扬。一旦这种对刘邦的洗刷在项羽部队中扩散开来,那么,无论是对刘邦部动武,还是对刘邦本人动武,都不能得到联军甚至楚军的全力支持。这种前景,刘邦知道,项羽也知道。因此,樊哙所说“大王今日至,听小人之言,与沛公有隙,臣恐天下解,心疑大王也”[19]的前景,确实令项羽慎重对待杀刘问题。道义上的压力决非可以忽略不计。


[ 本帖最后由 冰清2005 于 2007-8-4 10:00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5-8-2 13:03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项羽的立场及其对策
由于刘邦拱让了关中之地的主宰权,项羽所面临的形势已产生了根本性变化。不论是感情上,还是理智上,剿灭刘邦已不再是项羽的当务之急。根据项羽日后的行动推断,此时项羽有两大宏愿,其一为灭秦社稷宗室以泄愤,其二为总揽天下之权。任何事情,包括对刘邦的处置在内,都应以不妨害此两事为度。项羽“才气过人”,[20]他自然知道刘邦的不同凡响之处。经过鸿门宴前的诸般风波,兼之项羽已动过杀机,刘项关系已不可能和好如初,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放眼当时,可以对项羽未来统治模式构成威胁的,也只有刘邦一人。如以此为意的话,确实应该按范增的策划,将刘邦杀了干净。但杀刘是有代价的。后人根据刘项相争的最后结局,或者对此代价视而不见,作为当事人项羽则无法不正视这种代价的沉重存在。此代价即为,由杀刘引发的关中大乱。此话绝非危言耸听。须知,秦亡之后,天下的两支精锐为由刘邦和项羽分别统领的楚军。虽然项部更加强大,但刘部也是百战之师,其实力不容低估。若杀了刘邦,其部众群龙无首,竟尔屈服,关中固然不会乱。一旦刘部不肯就范,以武力相抗,则局面不易收拾。楚军内讧一起,旧秦民众或许会重新集结在秦国宗室的周围,与诸侯军队周旋到底。秦民训练有素,又已归顺了刘邦,刘邦遇害势必使秦人更畏惧项氏的暴虐将加诸己,其将作殊死抗争,亦在情理之中。大乱一起,无论是灭秦宗室还是总揽天下之权,都将成为泡影。这种风险,项羽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尝试。所以,项羽很爽快地接受了刘邦的归顺。而这与当初欲剿灭刘邦竟毫不矛盾。道理很简单,刘邦不归顺,则灭秦宗室及总揽天下之权均无从着手。至此不难看出,项羽欲灭刘邦也罢,欲纳刘邦也罢,其目的都是为了完成两大宏愿,绝不允许节外生枝。何况刘邦的归顺,使得刘项关系与项羽心目中的固有模式相一致,在这个前提下,也使项羽愿意保持与刘邦的战友情谊。
尽管项羽据情据理已决定不杀刘邦,但他对刘邦的怨气还是有的。其根源在于刘邦抢得了灭秦的头功,即使刘邦拱让出关中的主宰权,这种怨气仍然存在。日后项羽废止了楚怀王心的主约权,其底蕴即为怀王的战略部署使项羽后天下约。[21]这种局面的产生,项羽自己或许应负一定责任。秦军投降时,刘邦尚未攻入旧秦,若项羽毫不懈怠,未必会落到刘邦后面破秦。更有甚者,从项羽取得军事优势到秦军归降,时间长达半年之久。[22]如果项羽加紧进军,恐怕更要先于刘邦灭秦。但项羽没有自责之心,即便有懊悔之情,也转化为迁怒于人。当然,到刘邦屈服之后,项羽的怨气表现得有所克制。而鸿门宴上,项羽对范增做出的杀刘邦的暗示默然不应,而对项庄别有用心的舞剑也听之任之,这些都可视作为项羽既如愿以偿又怨气逼人的矛盾心态的具体表现。由于项羽当时已无诛刘邦之心,所以他才能容忍樊哙的无礼冲撞。综合项羽的言行变化,是否可以这样说,刘邦在鸿门宴上的处境只是有惊无险。后人将此结局归咎于项羽的沽名钓誉或许还有几分道理,但指责项羽错过了解决日后政敌的良机则是误会了历史。若项羽有心杀刘邦,鸿门宴并非唯一的机会。准确地说,从鸿门宴起到分封后诸侯归封,其间长达4一5月之久,[23]关中之地始终受项羽控制,他完全可以在任何时候除掉刘邦。因此,在鸿门宴上,项羽失去的不是诛刘良机,而是失去了诛刘之心。总括起来,刘、项二人在鸿门宴上各得其所:项羽如愿以偿,刘邦得到不再绝望的处境。只是刘邦吃亏了一点。
至于沽名钓誉一说,也不能极尽项羽的当时心态,项羽灭秦宗室殆尽,烧秦宫,废怀王之约,甩开怀王自行分封,皆率性而为,又何曾见其作声名之想。其行事如此,是否会在刘邦问题上以声名为虑,值得怀疑。依笔者之见,项羽对刘邦始终存有戒心,之所以不将其除去,不外三种因素在起作用。第一,刘项原本相得,且有兄弟之约。第二,项伯为刘邦说情,项羽总得给这个面子。第三(也许最为重要),项羽自以为已有消除刘邦这个隐患的万全之策——他想通过分封来规划刘邦的未来。早在接受章邯投降时,项羽就封章邯为雍王。雍即秦之代称。项羽此举似乎已在防范可能有人要在他之前入关灭秦。分封时,项羽仍保留章邯的雍王称号,并将旧秦一分为三,分给秦国三降将,以示自己无染指关中之心。这种做法有前例可循:周武王灭殷,即将旧殷之地仍封给纣王之子武庚禄父,以期以旧人治旧地,起安抚之功。项羽以“巴蜀亦关中地”[24]封刘邦为汉王。此举即虚遵了怀王之约,也照顾到战功及兄弟之约,又将刘邦遣至偏远不致为害,可谓一举三得。
项羽的这一举措可以称得起“用心良苦”,且十分恶毒。巴蜀乃旧秦流放犯人及其亲属之地,其开化程度较低,自古以来其被视为化外之地,而为包括楚人在内的中原各国所蔑视。刘邦部之中坚均为楚人,让其入居巴蜀,不仅习俗上不适应,心理上也必拒斥之。项羽有言:“富贵不归故乡,如绣衣夜行,谁知之者。”[25]此话虽非定是项羽的肺腑之言,但也是人之常情,刘邦部众为灭秦而出生入死,胜利后却领受了去偏远之邦的官爵,显然会人心不安。事实也正是如此。在刘邦归封的路上,就发生了部将大批逃亡现象。此情况的出现或为项羽事先已能料定,而这又促使刘邦提早发难,则为项羽始料未及。在封锁刘邦可能的东归之路方面,项羽除安排秦三降将王关中之外,又在汉中以东依次封亲楚的赵将申阳为河南王、楚柱国共敖为临江王、楚将吴芮为衡山王、楚将黥布为九江王,自西向东对刘邦层层设防。此防线最终没有起到拦截作用,则非其所能逆料。

总而言之,在鸿门宴这一回合交锋中,项羽并非像世人心目中那样是个中了刘邦缓兵之计的行为幼稚的莽汉。在如何处置刘邦及如何处理未来局面方面,项羽所作所为也都是竭尽心力了。在处理与刘邦关系问题上,其心思之周密,似与刘邦在伯仲之间,丝毫不比刘邦高尚或光明磊落。但不论刘项如何勾心斗角,都无法抹杀两者间曾有过的亲密关系。即便到了双方在战场上你死我活之际,这种关系仍在左右双方的行为,以至于双方尽可能不做得太绝。最终,取得胜利的刘邦在安葬了项羽之后,居然还为之举哀,洒泪而去,[26]足见两人的早先交情绝非泛泛。那么,在极端复杂的局势面前,项羽不杀刘邦是否应认作为失策,其答案当不难发见。以上识论当否,还望有识予以指正。

附注
[1][5][7][8][11][12][13][14][15][16][17][18][20][21][24][25][26] 参见《项羽本纪》
[2]参见《季布栾列传》
[3][4][6][9]参见《高祖本纪》
[10]参见《留侯世家》
[19]参见《樊郦滕灌列传》
[22] [23]参见《秦楚之际月表》

(旧题《刘项关系与〈鸿门宴〉结局识论》载《淮海文汇》1997年4期)

附秦楚之际称臣考
对于《鸿门宴》刘邦对项羽称臣一事,今人常常会误解为刘邦在项羽面前行君臣之礼,实属时代语言隔阂造成的误会。《史记会注考证》引顾炎武的说法颇能纠正这种认识,顾氏说:“汉初人对人多称臣,乃战国之余习。《史记·高祖纪》吕公曰,臣少好相人。……天下已定,则稍在差等,而臣之称惟施之诸侯王。故韩信过樊将军哙,哙趋拜送迎,曰,大王乃肯临臣。至文景以后,则此风渐衰。”的确,在秦楚之际称臣之事多见,即以《史记》中的各类非专对帝王称臣的记载,还能找出一些,就很能证明顾氏所言不差。如赵高对李斯称臣(《李斯列传》);范阳人蒯通说范阳令时自称臣,说武臣时又自称臣(《张耳陈余列传》);陈余与张耳辩难时亦自称臣,客说张耳夺陈余军权亦自称臣(《张耳陈余列传》);彭越起事前,对泽间少年亦自称臣(《魏豹彭越列传》);宋义对项梁称臣,对高陵君显又自称臣(《项羽本纪》;鸿门宴时张良对刘邦、项伯俱称臣,樊哙对张良亦称臣(《项羽本纪》);随何说黥布前,对淮南之太宰亦自称臣(《黥布列传》);韩信破赵后,部将对其称臣;李左车被俘后,对韩信自称臣(《淮阴侯列传》);郦生说沛公自称臣,陈留令拒绝以城下沛公,对郦生亦自称臣(《郦生陆贾列传》);刘敬欲见高祖,对虞将军亦自称臣(《刘敬叔孙通列传》。凡此种种,表明称臣确系当时习惯,不得专门视之为自卑求容。其称呼固然以卑对尊使用较多,尊对卑有此称呼亦属正常。


[ 本帖最后由 冰清2005 于 2007-8-4 10:01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6-7-24 15:29 | 显示全部楼层
古史杂识之  《项羽本纪》识读
菜九段

《项羽本纪》为《史记》最重要篇章,然文学色彩太重,其中不可据以史实之处亦复不少。现择其需要斟酌处、且与本书其它部分无涉者判研如下。

广陵人召平,于是为陈王徇广陵,未能下。闻陈王败走,秦兵又且至,乃渡江矫陈王命,拜梁为楚王上柱国。
遣召平一事不见于《陈涉世家》,但陈胜既遣葛婴徇蕲以东,召平之遣则有重复之感。以陈胜所图,旧楚一带不可能不予光复。那么,召平之遣或在遣葛婴之稍后,如遣周章在遣吴广之后一般;或在诛葛婴之后,以替代葛婴的职责。由此可见,陈胜所为非徒为苟活,其以陈为根据地,四面八方出击,其心存天下之志一览无余。正应了其起义之初所宣言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而陈胜对秦的攻击不遗余力,显示了强烈的亡秦之心,所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楚人确实有这种气势,并自陈胜始。陈胜之战略是全方位的:其以陈为中心,派吴广攻三川郡入秦,宋留攻南阳郡入秦,邓宗攻九江郡,召平攻广陵意在会稽郡,武臣攻赵意在北方,周市攻魏意在东北,葛婴东略意在巩固后方。此等可指认者,井井有条,包罗天下殆尽。值得注意的是,陈胜部采用了连续作战的战术,不给秦王朝以喘息之机。此等战术在战国末年有楚将项燕破秦军时采用过,陈胜或是项燕之旧部,故对此战术不陌生。从此,连续作战法在秦楚之际得到普遍使用。
另外,此言召平以为“秦兵又且至”,属形势判断错误。章邯击破陈胜,其主力即移师击魏。其留在楚地的武装,又遭黥布、沛公、秦嘉等阻击,至少在召平渡江的时候,无“又且至”之虞。

当是时,秦嘉已立景驹为楚王,军彭城东,欲距项梁。项梁谓军吏曰:“陈王先首事,战不利,未闻所在。今秦嘉倍陈王而立景驹,逆无道。”乃进兵击秦嘉。秦嘉军败走,追之至胡陵。嘉还战一日,嘉死,军降。
项梁攻击秦嘉、景驹部事应该看作为争夺楚国反秦力量正统领导地位的内閧。秦嘉原本就不是陈胜的直系,陈胜战败,他便自动取得了楚国的主导权。从秦嘉树帜后的表现来看,他对于反秦事业还是忠诚的。怎奈人多势众的项梁不愿意在秦嘉的旗帜下对秦作战,恰好召平以陈胜的名义拜项梁为楚上柱国,也为项梁反秦嘉提供了充分的口实。从表面上看,两股反秦势力的火并不利于对秦作战,但政治上一旦正本清源之后,楚地的反秦事业反而心无旁骛、更加专心致志起来。人类的事业多半讲求名正言顺,项梁此举出于多少公心,不敢妄断,但实际效果确实是有利的。有利局面的出现,并非因为项梁较秦嘉更具正义性,而是两者力量的悬殊。秦嘉决非项梁之敌,,故在短时间内便败下阵来。如果势均力敌,或悬殊甚小,也许正名之战就会旷日持久。中国的许多事都有服从于攘外必先安内的原则,而安内一道又当诉诸武力,一旦弄面旷日持久的局面,便让外敌得了便宜,同时又置人民于水火之中。孔夫子说,吾恶紫,恶其乱朱也。秦嘉的不幸就在于他打了楚国的旗号,如果说他换一个旗号,项氏也无需进行正名之战。秦氏不堪一击既是项氏之幸,也是时代之幸。而项梁声称陈王生死不明,或不足以取信于人。因为陈婴起事即几为东阳少年拥戴为王,项梁渡江渡淮亦达数月,不可能丝毫不知陈王战死的消息。陈胜之死,并非诡秘。秦将知之,楚将宋留知之,吕臣知之。秦将知,则当大肆宣扬;宋留知,则退兵降秦;吕臣知,则为陈胜行安葬,谥曰隐王。项梁二月渡江,基本上活动于淮北一带,距陈胜死难地并不远,较之于宋留在南阳要近得多,完全可以听到很多可靠的证据。何况吕臣已归顺了项梁。之所以说陈王“未闻所在”,其目的在于为消灭对手制造借口。

项梁乃引兵入薛,诛鸡石。
项梁杀朱鸡石之举实在卑鄙。项梁杀朱鸡石不仅表现出残暴,而且还相当歹毒。此举或有翦除异己之作用。朱是陈胜时期的老将,项梁杀之,可以树立自己的权威,并巩固自己的地位。朱也不过是打了一次败仗,而对章邯作战,楚军还无胜绩。章邯部乘战胜陈胜之威一定凶悍得很,不论是谁,于此时败给章邯都有不能看作什么弥天大罪。周章的几十万大军败过,田臧部败过,李归败过,邓说败过,伍徐败过,张贺败过,宋留败过,那么,此番本非项氏旧部的朱鸡石,兵力或相当有限,战败也是理所当然事。当此之际,项梁应率主力与章邯决战,但他没有,他反而回师清除异己,也东退至薛,诛鸡石,可见项氏无赖的很。

项梁前使项羽别攻襄城,襄城坚守不下。已拔,皆坑之。还报项梁。
项梁渡江后曾派项羽西征,不知项羽所部是否在八千人之限。项羽初试用兵,即拔襄城坑其人,看来他在攻坚方面有一套办法。但克服襄城即还报项梁则无战略规划,来之不易的胜利随即置之,所有的努力完全白费。这也许是初出道时的率性而为之举,在刘邦初出道时的战斗中,此等现象也时时发生。或许因为项羽的率军西击,项梁部与章邯交战不利。项梁在项羽班师前未敢贸然放手搏秦。由此可见,项羽在项梁阵营中确实有爪牙之功。若无项羽,项梁亦无能耐。项羽确实不同凡响。

项梁闻陈王定死,召诸别将会薛计事。
项梁至此方称闻陈王定死,是有意隐瞒事实的。这种表述方式似乎表明,陈胜死讯或由项羽西进时获得。因表面上看,在此之前,项梁部队一直在陈胜死难地以东活动。实则不然,黥布与吕臣曾共同作战,此人属项梁,则陈王之死真相大白。何至于到六月才知。

此时沛公亦起沛,往焉。
项梁召集所属各部军事首脑于薛议事,刘邦亦列席其间。此事为秦末战事之重大转折。项梁事业有了刘邦的加盟,如虎添翼。在此之前,项梁只有一项羽可独当一面,所有的战绩也仅攻襄城为胜绩,且无关痛痒。与秦军主力作战,项梁尚未尝胜果。陈胜身后楚对秦之威胁皆在此次政治会盟之后。

乃求楚怀王孙心民间,为人牧羊,立以为楚怀王,从民所望也。
当时立六国之后确实是一种很有影响的行为模式。陈胜之初,张耳等劝其立六国后以分秦力;周市不肯自立为魏王,必魏后出任此位不可;张耳、陈余立赵歇为赵王亦为这种行为惯性的结果 。
古人对范增劝项梁立楚后一事断为失策,其实,很难说范增此举不代表项氏的长远利益。就眼前来说则不算失策。陈胜死后,楚地的政治极不安定,陈婴就差点被东阳少年立以为王,而秦嘉奉景驹为王则更在其前。如果没有一面正当的旗帜,楚地的反秦武装则始终处于四分五裂状态。尽管项梁凭借武力讨平秦嘉,但在政治上并不名正言顺。如果不解决正名问题,楚地的武装力量就不可能专心致志地投入反秦事业。

居数月,引兵攻亢父,与齐田荣、司马龙且军救东阿,大破秦军于东阿。
居数月,为当时的叙事句型。实际上,自楚怀王立,至楚救东阿,为前后两月事。不得言数月。其具体时间,甚至可能不足三十天。另,田荣受围于东阿,项梁不可能与之救东阿。此记载失准。古人有以司马龙且为齐将,似无明证。但日后楚遣龙且救齐,为韩信所败,则齐与龙且的关系又不那么好说了。

章邯令王离、涉闲围钜鹿,章邯军其南,筑甬道而输之粟。陈余为将,将卒数万人而军钜鹿之北。此所谓河北之军也。
有关河北之军,清人郭嵩焘《史记札记》之《项羽本纪》称:“其云河北之军者,陈余北收常山一军,张敖北收代一军,及燕、齐兵皆在钜鹿北,项羽独军漳南,与秦兵相拒。以为此即河北之军。”然司马迁数致意于此说,且在项羽等出师之前,尚无漳南之军,此河北之军似不当指陈余部。当指赵地的军事形势。或有鉴于此,郭在《高祖本纪》又说:“此云秦将王离围之钜鹿城,此所谓河北之军也,又似据秦军言之。疑必当时以河南、北俱有战事,故析言之。史公引旧言并载之《高祖本纪》也。”只有《项羽本纪》称章邯令王离围钜鹿,而其它记载均无此说。其实王离与章邯并无隶属关系。王的地位似高于章。王离击赵本在章邯之前,其在秦朝的地位也未必低于章邯。王离早先为蒙恬裨将,蒙恬下狱,其军归王离统率,镇守上郡,所部三十万大军为秦王朝成建制的精锐之师,非章邯击周文临时纠集刑徒可比。章邯出函谷关,其辗转于大河之南,河以北,秦廷或委之王离。王离部何时赶赴战场已不可考,从李良径降章邯一事看,王离来赵未久。否则,以赵之分裂内战,岂能当秦大军一击。《张耳陈余列传》未提钜鹿之围系章授命,大概章、王两军是各行其是。章邯击邯郸,王离不与其事;王离围钜鹿,章邯亦未过深介入。《史记》中,章邯在钜鹿一带的存在主要是支持性质,如为王离运送粮饷,威慑诸侯援军。章邯部的这种消极姿态不可解。钜鹿形势并非单纯围歼,那样章邯部少有用武之地,实际情况是诸侯援军在钜鹿外环伺,楚军主力到达前,即有燕军、赵国陈余和张敖军。章邯取消极姿态一事,也说明其与王离无隶属关系,他只负责策应。或者章邯已攻下邯郸,钜鹿之战,王离不容其插手。在这种态势下,镇压叛乱的最得力干将章邯也只得袖手旁观。由于章邯王离之间有着某种微妙关系,所以,章邯在受到项羽统领楚军的连续打击后,便“解而去”,置王离军于不顾。也由于章邯的策应部队撤离,诸侯军才进兵钜鹿,痛剿王离。

乃遣当阳君、蒲将军,将卒二万渡河救钜鹿。战少利。
钜鹿之战是项羽最得意之战,亦是太史公最得意之文。然而其细节感人处却不真实。此说即含糊不确。《黥布列传》称“布数有利”更接近事实。说见后。

于是至则围王离,与秦军遇,九战,绝其甬道,大破之,杀苏角,虏王离。
围王离之说恐不确。兵法云十则围之。项羽之兵不如王离多,且王离围钜鹿亦处野外,欲围王离实在是不容易。以秦军在钜鹿周边的态势,项羽的作战必当先切断章王两军的联系。实际上也正是这样。绝甬道定要与章邯作战,看来章邯作战不利后,便退到一旁,任楚军与王离部作殊死战。据《张耳陈余列传》:“项羽兵数绝章邯甬道,王离军乏食,项羽悉引兵渡河,遂破章邯。章邯引兵解,诸侯军乃敢击围钜鹿秦军,遂虏王离,涉闲自杀。卒存钜鹿者,楚力也。” 本纪此前曰“乃遣当阳君、蒲将军将卒二万渡河,救钜鹿,战少利”一事或为绝甬道之举。以章邯之强、秦军之众,当阳君等二万之众显然不足以断其甬道。所以项羽引兵渡河后,所战所遇者,仍为章邯。故上列传又称:“项羽悉引兵渡河,遂破章邯。章邯引兵解,诸侯军乃敢击围钜鹿秦军,遂虏王离,涉闲自杀。”显然,项羽独力战者,为章邯,诸侯袖手旁观之战,亦为项羽战章邯之役。则项羽之破秦是分两步走的,首先隔绝章、王军的联系,然后才实施攻击王离军。当时钜鹿战场形成了一个有趣的对峙:诸侯怕章邯,章邯怕项羽,因为项羽此前对章邯的战绩是全胜。而且章部连续作战,已成强弩之末。从这个记载来看,《项羽本纪》所说英布等战少利未必是确凿之辞。因为项羽的主力是在章邯甬道被绝后才渡河的。渡河后的打击目标还是章邯。章邯经不起打击而退,援赵诸侯军队就与楚一同解决王离了。王离的覆灭,章邯有逃脱不了的职责。王离与章邯的关系实在是个谜,王离加入围剿叛乱战事可能迟于章邯,其主要的战略目标是讨伐赵地的反秦势力,但在章邯加入击赵前,王离部的战果似不值得一提。而章邯则是朝廷的最锐利爪牙,他加入击赵后立即就攻下赵国都邯郸。但章邯的地位显然应在王离之下。这种战功与实际地位的反差,使得两人在作战一道上貌合神离。至少章邯对王离和覆灭要负责任。王离失败后,章邯就成了秦国在关外军队的最高指挥官。
另,(围王离)《考证》引中井积德曰:“是谓章邯军也,非王离。”按,即使是围章邯也办不到。

及楚击秦,诸将皆从壁上观。
坐壁上观之事于情理不合。《张耳陈余列传》曰:“当是时,燕、齐、楚闻赵急,皆来救,张敖亦北收代兵,得万余人,来皆壁余旁,未敢击秦。”《项羽本纪》曰:“章邯令王离、涉闲围钜鹿,章邯军其南,筑甬道而输之粟。陈余为将,将卒数万人军钜鹿之北。”如此一来,秦楚决战有钜鹿悬隔,非诸侯军所能望见。故本纪的“及楚击秦,诸将皆从壁上观,楚战士无不一以当十,楚兵呼声动天,诸侯军无不人人惴恐”之说难以成立,尽管如此,钜鹿之战的关键是击溃以逸待劳的章邯声援军,而此役由项羽独力完成。此役之完成是钜鹿取胜的前提,故列传称“卒存钜鹿者,楚力也”。那么司马迁的描述总前提没有错,错在细节,属文学描写,非实录。不如此,项羽的英雄气慨不容易为世人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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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独与章邯、长史欣、都尉翳入秦。
此记载又不确切。司马迁所以举此三人,或者因为此三人名气大、后受封为王。实际上肯定不止这三人幸存下来,可以举出名字来的至少还有赵贲。这个赵贲是刘邦西征时的手下败将,后刘邦从汉中还定三秦时,赵贲又在三秦为将,被汉军击败。参与平定三秦的汉将有曹参、周勃、樊哙等。只是不详赵贲究竟属于三秦中哪一部,是为憾。
有理由相信,赵贲的降楚是在坑降卒事件之前。章邯降楚是二世三年七月,坑降卒是汉元年十一月,间隔四月。章邯投降后,关以外仍有秦占区。在这四个月里,项羽率领的诸侯联军的任务就是清剿残敌。赵贲是开封守将,刘邦曾攻开封不克。赵贲的归降当在章邯降楚前后、联军进关前。关外残敌已彻底肃清:司马卬下河内,申阳下河南,楚相共敖下南郡,此外的地区当是为以楚为首的反秦武装征服。赵贲应是在此期间被俘,项羽分封后又将其拨归三秦任用。估计类似赵贲情况者为数当还不少。

于是楚军夜击坑秦卒二十余万人新安城南。
项羽坑秦卒时,秦已亡一月余,新安距函谷关最近,至此尚不知秦灭之信息,实不可解。何况,秦卒违心从诸侯入关,很难想象其竟然期望诸侯灭秦,其间的真实性甚小。至于项羽杀降卒,在当时似也是无法避免的。否则,几十万降兵回到旧地,又有旧统领,其后果确实不堪设想。而项羽一旦杀降,也注定其不能在关中立足。项羽从胜利走向失败亦始于此。制服关外秦军野战主力,实是盖世之奇功,但以联军三四十万人众,接纳二十余万秦军归降,其中的凶险,不言而喻。此局面非项羽所能驾驭,换了其它人,亦不知该如何处置。这就是项羽日后所感叹的“时不利”。面对如此棘手的难题,项羽选择了杀降一道,也是情有可原的。就这一点而言,项羽的判断,不能算错。尽管手段残忍,但也是迫不得已。
另外,此材料言“诸侯吏卒异时故徭使屯戍过秦中”,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即反秦武装并非没有军事素养的普通民众,而是经过秦政权军事训练的秦退伍士兵。诚如《千百年眼》所说,灭秦者“皆秦兵也”。

行,略定秦地函谷关,有兵守关不得入。又闻沛公已破咸阳,项羽大怒,使当阳君等击关。
项羽之入关似乎不甚费力,其中的原因或许应考虑守关者亦为楚军。在敌对情况及上级指令不明的情况下,沛公守军的抵抗意志或不甚坚决。 正因为这样,对项羽而言,函谷关之险,也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艺文类聚》引《楚汉春秋》云:“沛公西入武关,居于灞,解先生说上,遣将军守函谷关,无入项王。大将亚父至关,不得入,怒曰:沛公欲反耶。即令家发薪一束,欲烧关门,关门乃开。”看来项羽入关有战与未战两说。从当时的情况看,两种说法都有合理之处。项羽与沛公均为楚将,两军是友军,相互熟悉。两军对垒时,敌意当不浓。故项羽军与沛公守关军之间纵使有战斗,也未必激烈。只是刘邦此时尚可藏在幕后,也正因为项氏破关未经苦战,于是才有了日后的回旋余地。但此事为后来的分封“不公”而引发的各方纷争,拉开了打斗的序幕。

乃分天下,立诸将为侯王。
项羽分天下时间甚乱。《通鉴》所以将分天下定于二月,或者是基于项羽烧咸阳火三月不灭而推论。其真实情况究竟如何,以及其具体时间的界定,则难说得很。有关分封之事,在事件的顺序上,当在项羽请示楚怀王之后;在时间上,或在后两月。其中功劳的确定,地盘的划定皆非一时半刻所能办到。这个时间在《史记》中有几种说法。《高祖本纪》说是正月,《留侯世家》同为正月;《张耳陈余列传》说是二月,月表说是十二月,又说正月,未详何者为是。《高帝纪》说是正月,《通鉴》说是二月。而诸侯归封时间又是在此年四月,整个分封时间跨度长达五月(汉元年十二月、正月、二月、三月、四月)。之所以出现如此复杂的情况,是与分封本身的复杂性密切相关的。在此之前,楚、赵、魏、齐、燕已各有地盘,章邯也被预封为雍王,刘邦则因先入关而自动成为关中王。《项羽本纪》又说项羽先王诸将相,此后的记载也正是把项羽所自封放在分封的最末。而在此外的其它记载中,项羽为西楚霸王,则在各王之前,当以《项羽本纪》为准。项羽主持的分封实际上是把原有的格局重新划分,这就需要时间和手段。立刘邦为汉王,是项羽曲解先入秦王关中之约的结果,此结果或者是鸿门宴得以有惊无险及其后也波澜不兴的要害。而张耳的受封似乎是私下活动的结果,也就是说,原来没有张耳的份,因其努力而终于跻身其间。项羽原本只是楚国所封的一介鲁公,他既占据要津,自然要给自己划出最大的一块地盘,这就意味着要在各原有势力范围里切割出他想要的地盘,这当然不易。因此《秦楚之际月表》中正月、二月、三月均用作分封定都。即暗示在已定下名份之后,仍然有许多或明或暗的具体实际利益要争取或巩固,所以要花更多的时间就在所难免了。由于此类记载过于粗疏,已不可能还原当时的情形,但可以肯定,其明争暗斗的局面及其激烈程度非今人所能想象。《留侯世家》记载到刘邦称帝后的分封,功臣们“日夜争功不决”,估计项氏的分封情况与之相去不远。对于《史记》中漏掉了这一笔,不能不说是一大缺憾。

项王乃立章邯为雍王。王咸阳以西,都废丘。长史欣者,故为栎阳狱掾,尝有德于项梁。都尉董翳者,本劝章邯降楚。故立司马欣为塞王,王咸阳以东至河,都栎阳。立董翳为翟王,王上郡,都高奴。
项羽王三降将颇不易解。按谭其骧《中国历史地图集·秦汉分册》,旧秦关中有六郡之地,为内史、北地、陇西、上郡、云中、九原。其中后二者即云中、九原,未见封谁,估计当时已沦入匈奴,而不为中国所有。关中即四郡之地,上郡为翟国,章邯又王咸阳以西,计有北地、陇西加上内史之一部。如此,则司马欣所得仅内史之一部。以司马欣与项氏有旧言,此分颇显不合理。尤其章邯为关东诸侯共同的仇敌,又如何能受厚封,实令人不解。

鄱君吴芮,率百越佐诸侯,又从入关,故立芮为衡山王,都邾。
有关吴芮入关情况,不详。吴芮之入关,《项羽本纪》明言其为从,则其或从项氏救赵。只是其部将梅鋗却从武关方向击秦,实不可解。据梅鋗的情况看,吴芮也应该是为楚平定西南方向的一支部队。这样,从入关之从字,就有问题了。又据汉五年皇帝诏,称项氏夺吴芮封,则吴之封地或未到位。据刘文淇《楚汉诸侯疆域志》卷二考证,吴芮之封,实得地五县,其称为王,实在是名实不符。此亦可解作为项氏夺地。 吴芮受封实地尚不及其部将梅鋗,此亦项氏厚封诸侯将,而薄封诸侯之确证。。
《楚汉诸侯疆域志》卷三引张晏注《高帝纪》汉五年诏曰,汉元年项羽立芮为衡山王。后又夺之地,谓之番君,是以曰故。按衡山王都邾。邾在汉属江夏郡。秦属九江郡。《汉书·地理志》,六安国,故楚。高帝元年别为衡山国。五年属淮南。武帝元狩二年,别为六安国。县五。而六又为英布所都。则是羽初封芮时,仅六安国之四县,及江夏郡之一县也。
以项羽厚封诸侯将,薄封诸侯的情况来看,梅鋗之封多于吴芮的事情或可发生。

义帝柱国共敖,将兵击南郡,功多,因立敖为临江王,都江陵。
有关共敖入关的情况及其定南郡的时间均不详。称共敖定南郡,其地距武关近而距函谷关远。从理论上,他应该从武关入关。估计武关也会有沛公军拒入的问题。而从函谷关入则不合理。其最后入关,很可能是在刘项讲解后的事。另外,楚怀王上柱国原为陈婴,不知共敖之为柱国是实职,还是虚衔。又据邓名世《古今姓氏书辨证》卷三载:“春秋时晋有共赐,鲁有共刘,郑有共仲,皆为大夫。汉初封义帝柱国共敖为临江王。敖生尉。”

成安君陈余,弃将印去,不从入关,然素闻其贤,有功于赵,闻其在南皮,故因环封三县。番君将梅鋗功多,故封十万户侯。
陈余受封三县之地,梅鋗受封十万户。当是后者功更大。据《陈丞相世家》,战乱过后,天下大县曲逆也只得五千户,即使在秦盛时,也只得三万余户。故梅氏所得远过于三县,十万户在当时或当得二十县左右。那么,梅氏之功又何在呢?刘邦进攻武关前与梅鋗会合,而梅的身份是番君将,却没有随吴芮一同作战。番君吴芮随项羽入关,梅鋗却远在南方作战,是否他随楚柱国共敖一同攻打南郡或作为其策应,则不可知。刘邦从洛阳方向南下攻宛,而张良部一直在旧韩活动,梅部突然出现在宛的南面,其来的方位只能是在更南方,即南郡方向。如果梅部参加了攻击南郡的战役,其有功且功较大就不难理解。另外,在攻击南郡之前,梅部或在拱卫楚都方面有所作为。看来情况也正是如此。以项羽厚封诸侯将,薄封诸侯的情况来看,梅鋗之封多于吴芮的事情或可发生。而梅鋗单独封侯,根据以往的惯例,他也就从吴芮系统中独立出去了。这样一来,吴芮衡山国的势力就不值得重视了。司马迁以项羽为本纪之事,常为后人诟病。然其用意,非项羽得天下之统,而在于其曾一度得天下之权。此二月事明白标出,即表明了这一点。其实在当时,除了将秦之一统天下一分了之而外,或没有其它选择。故吕思勉先生有言:“既以秦灭六国为无道而亡之,自无一人可专有天下者。当分王者谁乎?一六国之后,一亡秦有功之人;其如何分剖,则决之以公议,此不易之理也。”继而更认定:“当时分封,就《史记》所言功状,所以迁徙或不封之故观之,实颇公平。封定而后各罢兵,则其事实非出项羽一人,《自序》所以称为‘诸侯之相王’也。”又曰:“秦亡后五年,天下复定于一,此乃事势推移使然。当时方以秦灭六国为暴无道,诋秦曰强、虎狼,安有一人敢继秦而欲帝天下?”吕先生之论甚得当时实情。只是项羽之分封是否公平,则难说得很。项羽一笔勾销楚怀王心的功绩,实属心黑;强压刘邦为汉王,亦为担心刘在关中坐大;三秦王实为镇压反秦武装的元凶,只因其即使在秦地亦不得人心,唯有听命于项羽才行,故封之;化齐为三,亦是削弱近楚之大国的威胁;这些不能说是没有私心和公平的。


[ 本帖最后由 冰清2005 于 2007-8-4 10:01 编辑 ]
发表于 2006-7-30 12:40 | 显示全部楼层

是不是太长了点?

 楼主| 发表于 2007-5-21 12:27 | 显示全部楼层
鸿门宴结论与两个凡是的关系- 2007快乐中国快乐男声正式启动-名师博客 ...中国人最不认真——千古忽悠鸿门宴
菜九段
老共产党人菜九段有言: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中国人就最不讲认真。
一般来说,只要给出一个说法,中国人往往就认了这个说法而不去较真。所以伟大领袖说得好,中国的事常常是挂起来,不行的话,可以挂个一万年嘛。(此话是针对罗瑞卿事件而发)但伟大领袖又说了,一万年太久。那么,中国的事老是这样挂着,也总不是个事。如果像菜九一样,不轻易认可现行说法,而想较个真,就可能发现事情并不像人们以前认定的那样。于是那些本可挂上万把年的事,或者也挂不下去了。
有一天刘三正在路上走着,突然闪出个持刀大汉,让刘三交出钱来,否则就要他的命。刘三情知不敌,就乖巧地将钱包交出去了。日后,刘三又带警察将劫匪绳之以法。这件事到了让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评论时,多半就会众口一词地笑话这个劫匪留下了后患,当时一刀把刘三干掉,钱不就都是你的了吗,后面不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吗。各位看官可能会说啦,菜九把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当白痴啊。菜九当然没狂妄到如此地步,他们当然不是白痴,不过有时有点拎不清倒是真的。比如鸿门宴这件事,与上述情况就很相似,但那个劫匪一样的项羽不是让他们嘲笑了几百几千年吗。鸿门宴的结果难道不就是项羽拿到了钱,刘邦保住了命吗。到了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嘴里就是项羽缺乏政治远见,一味沽名钓誉,同理,在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的眼里,被抢了钱的刘三显然占了大便宜,而抢了钱的劫匪却是缚手缚脚吃了大亏。看来,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们要么是范增的同党,要么就是拿了范增的钱,否则怎么非要教唆项羽把刘邦干掉不可呢。也许是人性之一的强人所难在这里起作用了。本来人家只是想抢钱,可那些不相干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非要人家去杀人。还一个劲地提醒劫匪,你不把他干掉,你抢到手的钱可能会保不住。作为斗争对峙中的弱势一方,我们总难免会碰到劫匪,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就要感谢那些个劫匪幸亏不是什么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调教出来的好学生,如果劫匪们都听了大人们的教诲,既要钱也要命,岂不糟糕之极。

鸿门宴是刘项斗争的一个眼,其包含的变数最多,根本没有预伏下日后胜利者的胜机,刘邦从一个最风光的战胜者,变成了仅仅保住命的失意者,又在什么地方占到便宜了。他又何尝能像阿Q一样,钱被抢了还要自我陶醉一番呢。大概那些专家教授老师大人可以陶醉,反正刘邦和我们这些被抢劫的菜鸟肯定陶醉不了。

鸿门宴其实真不适合作课文来教学,如果象菜九这样简化为抢劫说,就没什么可讲了。但真要从前前后后盘根错节的背景上讲,显然也不是课堂上讲得了的。而且这个前前后后盘根错节的背景,专家教授老师大人们从来就没搞清楚过,却以其昏昏,使人昭昭,还自鸣得意。菜九倒是比大人们清楚一点,但也不想细说,因为他们听不进去。早年菜九作《千古谁识鸿门宴》,就被一些教师骂得狗血喷头。原因很简单,不是菜九说得一点不靠谱,无非是跟他们不一样,当然啰,仅凭这一点也确实就该骂。试想,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或者几十年一贯,或者辛辛苦苦备了半天课,正准备云里雾里、唾沫横飞在课堂上神侃,误己误人并快乐着,给菜九一搅和,就索然无味了。因此上,菜九被骂得狗血喷头不亦宜乎。菜九为什么与大人们的见解相左呢,这还是要看鸿门宴的事实。简单地说吧,鸿门宴之后项王、范增不让刘邦王关中,还“又恶负约,恐诸侯叛之”呢,又如何能一杀了之呢。显然,诸侯叛之是一个很大的可能性,杀刘邦只会增大这种可能性。从结果上看,鸿门宴之后,项羽既负了约,又风风光光地主持了分封,显然他是鸿门宴的大赢家。鸿门宴上如果不是项羽,而是我们那些专家教授老师大人掌握局面,肯定先杀了刘邦,至于诸侯叛之,分封不了,大人们根本不予考虑,留给项羽考虑可也。于是乎,燕雀安知鸿鹄志,水平的高下,一下子就分出来了。但项羽水平高又有什么用呢,留下了隐患,最后不还是死在刘邦手上了吗。人生哪能步步算到呢?总不能早知百岁死,不如不出生吧。世局如人生,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因此项羽在鸿门宴的处理上根本没错,他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后事。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们也不是神仙,但他们知道后事。只是从结局上立论,也没有什么高明可言。
菜九可能对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刻薄了一点,这是因为菜鸟也有好生之德,刻薄刻薄无非是想让此类误人之说早日休矣,以便从劫匪大人的刀下活更多的人。至于拂了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的意,大人们人多势众,一人一个口水就足以淹死菜九,不在考虑也。孔夫子不是说过,虽千万人吾往矣。菜九自忖对鸿门宴知道的多一点,只好领着孔夫子的教诲,凭着对司马迁的忠诚,冒着大人们的口水前进。


[ 本帖最后由 冰清2005 于 2007-8-4 10:02 编辑 ]
发表于 2007-5-22 15:37 | 显示全部楼层
噶长的~~
发表于 2007-5-22 15:39 | 显示全部楼层
项羽倒下了,中国开始了由平民阶层也可以做皇帝的历史~~~亭长刘~~~
 楼主| 发表于 2007-6-13 16:52 | 显示全部楼层
菜九段 回复日期:2007-4-12 12:09:54    
  中国人最不认真——千古忽悠鸿门宴
  老共产党人菜九段有言: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中国人就最不讲认真。
  一般来说,只要给出一个说法,中国人往往就认了这个说法而不去较真。所以伟大领袖说得好,中国的事常常是挂起来,不行的话,可以挂个一万年嘛。(此话是针对罗瑞卿事件而发)但伟大领袖又说了,一万年太久。那么,中国的事老是这样挂着,也总不是个事。如果像菜九一样,不轻易认可现行说法,而想较个真,就可能发现事情并不像人们以前认定的那样。于是那些本可挂上万把年的事,或者也挂不下去了。
  有一天刘三正在路上走着,突然闪出个持刀大汉,让刘三交出钱来,否则就要他的命。刘三情知不敌,就乖巧地将钱包交出去了。日后,刘三又带警察将劫匪绳之以法。这件事到了让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评论时,多半就会众口一词地笑话这个劫匪留下了后患,当时一刀把刘三干掉,钱不就都是你的了吗,后面不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吗。各位看官可能会说啦,菜九把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当白痴啊。菜九当然没狂妄到如此地步,他们当然不是白痴,不过有时有点拎不清倒是真的。比如鸿门宴这件事,与上述情况就很相似,但那个劫匪一样的项羽不是让他们嘲笑了几百几千年吗。鸿门宴的结果难道不就是项羽拿到了钱,刘邦保住了命吗。到了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嘴里就是项羽缺乏政治远见,一味沽名钓誉,同理,在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的眼里,被抢了钱的刘三显然占了大便宜,而抢了钱的劫匪却是缚手缚脚吃了大亏。看来,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们要么是范增的同党,要么就是拿了范增的钱,否则怎么非要教唆项羽把刘邦干掉不可呢。也许是人性之一的强人所难在这里起作用了。本来人家只是想抢钱,可那些不相干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非要人家去杀人。还一个劲地提醒劫匪,你不把他干掉,你抢到手的钱可能会保不住。作为斗争对峙中的弱势一方,我们总难免会碰到劫匪,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就要感谢那些个劫匪幸亏不是什么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调教出来的好学生,如果劫匪们都听了大人们的教诲,既要钱也要命,岂不糟糕之极。
  鸿门宴是刘项斗争的一个眼,其包含的变数最多,根本没有预伏下日后胜利者的胜机,刘邦从一个最风光的战胜者,变成了仅仅保住命的失意者,又在什么地方占到便宜了。他又何尝能像阿Q一样,钱被抢了还要自我陶醉一番呢。大概那些专家教授老师大人可以陶醉,反正刘邦和我们这些被抢劫的菜鸟肯定陶醉不了。
  
  鸿门宴其实真不适合作课文来教学,如果象菜九这样简化为抢劫说,就没什么可讲了。但真要从前前后后盘根错节的背景上讲,显然也不是课堂上讲得了的。而且这个前前后后盘根错节的背景,专家教授老师大人们从来就没搞清楚过,却以其昏昏,使人昭昭,还自鸣得意。菜九倒是比大人们清楚一点,但也不想细说,因为他们听不进去。早年菜九作《千古谁识鸿门宴》,就被一些教师骂得狗血喷头。原因很简单,不是菜九说得一点不靠谱,无非是跟他们不一样,当然啰,仅凭这一点也确实就该骂。试想,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或者几十年一贯,或者辛辛苦苦备了半天课,正准备云里雾里、唾沫横飞在课堂上神侃,误己误人并快乐着,给菜九一搅和,就索然无味了。因此上,菜九被骂得狗血喷头不亦宜乎。菜九为什么与大人们的见解相左呢,这还是要看鸿门宴的事实。简单地说吧,鸿门宴之后项王、范增不让刘邦王关中,还“又恶负约,恐诸侯叛之”呢,又如何能一杀了之呢。显然,诸侯叛之是一个很大的可能性,杀刘邦只会增大这种可能性。从结果上看,鸿门宴之后,项羽既负了约,又风风光光地主持了分封,显然他是鸿门宴的大赢家。鸿门宴上如果不是项羽,而是我们那些专家教授老师大人掌握局面,肯定先杀了刘邦,至于诸侯叛之,分封不了,大人们根本不予考虑,留给项羽考虑可也。于是乎,燕雀安知鸿鹄志,水平的高下,一下子就分出来了。但项羽水平高又有什么用呢,留下了隐患,最后不还是死在刘邦手上了吗。人生哪能步步算到呢?总不能早知百岁死,不如不出生吧。世局如人生,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因此项羽在鸿门宴的处理上根本没错,他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后事。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们也不是神仙,但他们知道后事。只是从结局上立论,也没有什么高明可言。
  菜九可能对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刻薄了一点,这是因为菜鸟也有好生之德,刻薄刻薄无非是想让此类误人之说早日休矣,以便从劫匪大人的刀下活更多的人。至于拂了我们的专家教授中学老师大人的意,大人们人多势众,一人一个口水就足以淹死菜九,不在考虑也。孔夫子不是说过,虽千万人吾往矣。菜九自忖对鸿门宴知道的多一点,只好领着孔夫子的教诲,凭着对司马迁的忠诚,冒着大人们的口水前进。

  

[ 本帖最后由 冰清2005 于 2007-8-4 10:02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7-18 16:51 | 显示全部楼层
伟大领袖评点李昌镐这只老虎落了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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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 05358586  菜九段 发表于:2005-3-4 14:12:17   
[原创]
文章提交者:菜九段 加贴在 猫眼看人 凯迪网络 http://www.cat898.com



一只老虎落了单,而且是失了威风的虎。而爪牙锐利的狼倒有五只。虎落平阳,狼们那个高兴啊,真是没的说。不过狼的高兴尽管溢于言表,但相对还是比较含蓄的。但狼的粉丝们以及与狼们关系较近的媒体就真的来劲了。还等不及狼虎会战的开始,就嚷嚷着结束老虎时代,并推出各种老虎肉的烹饪方法。各级的论证会更是层出不穷,在大家看来,这头虎的资格本身就有待重新界定,因为这头虎的雄风早已不再,被那些新长成的虎打得威风扫地,怎么看都像是一只病猫。既然那些厉害得多的虎都被狼们收拾掉了,一只病猫应该不在话下。在这一出打虎上山戏里,谁来干掉这只虎,它会不会死得很难看,这些话题也引发了不少热烈的讨论。
闲谈误事,空谈误国。纸上谈兵终归无用。这些道理在狼虎大战里同样适用。在最初的高兴劲过去之后,在当事狼的心里慢慢清楚地认识到,那个老虎还是不好对付的,谁也没有把握咬定是由自己去完成最后一击。说不定这头虎是内战外行,外战内行,而历史好像也是这样的。毕竟战胜过这头虎的主要都是老虎窝里的虎们。而这只大王的名字是李昌镐。
果然,虎瘦雄心在,瘦死的老虎比狼大,虎死架不倒,何况虎还是活的。大战开始后,老虎轻描淡写地就干掉了两只狼,剩下的三只开始尿裤子了。因为那只虎怎么看也不像病猫。这时金庸笔下的场面出现了,与真正的高手对垒,那些对手恨不得能逃跑,但又跑不掉。以后的主办方应该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即,打不过时可以在开战前弃权。最后,老虎以举手之劳干掉了剩下的三只狼,一切都在老虎的步调中展开。而既然老虎肉吃不成了,原先讨论怎么烹饪老虎肉的话题,就转向了嘲笑失败的狼的喧嚣。而所有的嘲笑,当以伟大领袖评点得最好
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直至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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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18 17:3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菜九段 于 2007-7-18 16:51 发表
伟大领袖评点李昌镐这只老虎落了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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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 05358586  菜九段 发表于:2005-3-4 14:12:17   

文章提交者:菜九段  ...



不错
 楼主| 发表于 2007-8-3 16:53 | 显示全部楼层
军事天才数刘项
明人张燧在《千百年眼》卷四《天亡秦》有这么一段话:“秦灭六国,赵独可惨。长平之役,战而斩者,四十余万,降而坑者,又四十余万。即于此时生一男子曰赵高,先后杀始皇之二子,而灭秦之宗社。生一妇子曰邯郸姬,阴以吕易嬴而莫之觉。全盛一统之业,忽然瓦解,此两人盖从内乱之。赵国之冤气所化也。秦灭六国,楚独无罪,诱怀王而幽囚以死,骨方未寒,王翦六十万人,风骤雨至,五湖七泽,势如破竹,陆终、熊绎之后,荡无孑遗,即于此时生二男子于东楚,曰陈胜、吴广,生二男子于西楚,曰刘季、项籍,奋臂大呼,四方响应,神都天阙,三月烟飞;七百年之基,拱手付焉。此四人者,盖从外取之。楚国之愤气所化也。孰谓天道聩聩耶!”这段话的核心是天亡秦。虽然牵强附会,但也不是全无道理。其它人等姑且不论,单就刘邦、项羽而言,就不能说没有道理。
刘项亡秦的原理不是在于奋臂大呼,而是在于他们是军事天才;不仅是军事天才,而且是秦的克星。秦军以一国之力敌天下,连年作战,所向披靡。各国殚精竭虑,施出浑身解数,最终还是逃不掉覆灭的下场。所以网上常常能见到以秦军与罗马军队比较的热帖,争得不亦乐乎。秦在战国末期遇到了天下所有名将,胜过秦军的有赵奢、李牧、项燕。项燕被秦军击败身死,李牧被秦用计除掉,赵奢病死。感觉上李牧强一点。但李牧对秦作战也是先死命约束部队不去与秦接战,然后出其不意破秦。赵奢的情况也差不多。他们的战争模式好象要等到士气高涨后,才可投入作战。而他们的失败或者说没能取得更大的成功,可能也在于士气不是始终能保持在高昂状态的。等到你那士气不复可用,又成了秦军的天下。秦军横行天下的状态一直到了刘项出马作战才彻底改观。
项羽少年时学过兵法,但他没那个耐心系统学,只是学了个浅尝辄止,便不愿再深入下去。如果换了一般人,一旦遇上秦军,肯定又落下个纸上谈兵的话柄。但项羽何等人,绝非后人心目中的莽汉,肯定是个才高八斗的不世出的奇人,军事到了他的手里,简直像玩儿似的,那么得心应手,那么随心所欲,那么酣畅淋漓,而他还只是学了个半吊子。司马迁说他才气过人,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军事一道肯定是依据之一。所以以他的才气,即使只学了个半吊子、半桶水,打天下也足够了。项羽刚出道时,随项梁的八千子弟过江击秦。项梁派他带兵西向击秦,人马多少,不可考,估计不会太多,项梁本身也只八千人,依项梁的德行,派给项羽的人马绝对不足半数,也就是不到四千人,这倒与刘邦初作战时差不多。项羽就带了这点人马一路杀到襄城(今河南襄城)。不要小看打下这么个小地方,其意义在于,这是自章邯秦军反击后,陈胜一脉反秦武装取得的第一次反击胜利。以往黥布、刘邦的胜利,只是反围剿,而项羽是预演了反攻。这时项羽才二十四岁,从来没有带兵经验,也没有作战经验。换了今天的年轻人,这个年纪不是在焦头烂额地忙着考研就是失魂落魄地忙着找工作,如果在部队的也不过当个连级干部,而且要先从班长、排长做起,先带个十来号人,再带几十号人,然后才能带百十号人。可项羽此前连十来号人也没带过呀,一上来就带个几千人,肯定还要自筹粮饷,不停作战。想不承认他是天才也不行呀。
刘邦的情况可能比项羽还不如。项羽还多少有点家学的底子,所谓屠夫的孩子会拿刀,有点耳濡目染,说不定其血管里就流淌着杀伐的因子。但刘邦没有行伍经历,家里也就是个种田的自耕农,连兵法的皮毛也没沾过。 但也被赶鸭子上架上了阵。本来他是要推掉这个差事的,因为他心里没底,所以他说:“天下方扰,诸侯并起,今置将不善,壹败涂地。吾非敢自爱,恐能薄,不能完父兄子弟。此大事,愿更相推择可者。”一向好说大话的刘邦此时的推卸肯定是出于真心,连带兵作战的ABC都不会,怎么好冒冒然带着家乡的子弟兵送死呢。可能是秦军素有的威风让带兵作战成了个烫手的山芋,最后还是刘邦接了下来。与项羽一样,刘邦也没带过兵,他以前的经历大概只是个治安组长,手下有几个毛人。再就是逃亡到山中时,跟随了几十号人,多时可能达百人,也就是这个程度了。谁知毫无兵学功底的刘邦一出马就聚得三千人,一与秦接战就取得了胜利,并一举击毙了秦朝的泗川守,这是见之于史的秦军阵亡的最高官衔者。但刘邦早期作战经历需要检讨处甚多,其最大特点就是流动作战,似乎没取得一块稳固的根据地。所以,尽管战绩不俗,但到了雍齿以丰叛,立即就搞得手忙脚乱,而且几次攻丰不下。需要指出的是,这个攻丰不下,与刘的军事才能关系不大。总不能说雍齿的本事与刘邦不相上下吧?里面最大的原因可能是,攻守双方都是熟人亲人,打起来下不了狠手。所以刘邦才要四处借兵,直到项梁借人给他,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刘项合兵后,对秦作战进行得更加顺利。早先打陈胜武装如风卷残云一般的章邯,被刘项联手打得龟缩在濮阳不敢出战。刘项两人此时还嫌嫩了点,他们还不知道只要拿下章邯,拔掉秦朝这颗最尖利的牙,灭秦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所以他们被项梁派到别处作战,章邯却咸鱼翻身,得到增援后,偷袭项梁得手,杀了项梁。而刘项这两个军事天才却因此乱了方寸,其原因也在于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作战才能,正是既不知己也不知彼。如果他们足够镇定,足够冷静,他们应该能看出章邯的本事不过如此,完全可以战而胜之。而这两人既不镇定,也不冷静,居然选择了避开章邯南下,退师彭城。
估计在彭城的休整时期,这两个人痛定思痛,想明白了,知道秦可以胜了。为什么这样说?这可以从项羽杀宋义前的劝说看出,他已能将战局分析的头头是道,切中肯綮。如果退守彭城前,能这样分析,他是绝不会放过章邯的。说明天才的成长也要有个过程。项梁身死,楚人丧胆,未丧胆的可能只有刘项。在诸将莫利先入关的情况下,楚怀王点了刘邦的将。而刘邦接过将令就积极作战,这与宋义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刘邦的积极作战,也表明他既知己也知彼了。否则他不满万人的百战疲师,怎敢逆行击秦。刘邦击秦前的任务是为援赵军开辟通道,他们面对秦朝最精锐的野战军王离军战而胜之,可以说是所向披靡。而项羽灭了宋义后,强渡黄河,以寡击众,以劳击逸,连续作战,连破章邯、王离两军。这两人的事迹表明,他们退缩到彭城后,可能清理了以往的作战经历,总结出秦不是他们的对手的结论。因为两人以往对秦作战是全胜,而且是在作战经历不足的情况下取得的。现在,两人都久历战阵,胜秦应该更不在话下。果然,两人重新出击,原本不可一世的秦军吃足了苦头,一败再败,终至亡国覆军。
为什么说这两人是秦军的克星呢,也不完全是基于其战果,而主要是经历。此前的陈胜部下多是行伍出身,吴广还因为部下认为他军事上不行而被害,这些人遇章邯的乌合之众都招架不住。项梁既然能教导项羽,肯定也是熟读兵书的。但这些熟悉兵事的人,一遇秦军即缚手缚脚,兵败身死。而到了刘项这两个没有军事经验的人出马,是怎么打怎么有,破秦军直如砍菜切瓜、探囊取物。从秦始皇十七年灭韩算起,到二十六年并天下,前后共花了十年时间,之前奋六世之馀烈还不计在内。但到刘项灭秦,从秦二世三年十月刘邦出发,到汉元年十月秦王子婴降沛公,也只得一年时间。这个过程中,除楚怀王的指挥之功外,其它人起的作用很小。当然有人可能会说,这两人能杀几人,还不是前线战士的功劳,这样说也未尝不可,但等于说陈胜的兵全是饭桶,六国的兵全是饭桶。
灭秦后,刘项两家争天下,两个天才大比拼,上演了一出火星撞地球的大碰撞。同样是天才也有高下之分,这高的当然非项羽莫属。对秦作战取得全胜的刘邦,在项羽面前几乎全处下风,百战百败。项羽最经典的战例是刘邦几十万大军乘项羽在齐作战时,攻下彭城。而项羽绕开了刘邦在面对齐国方向的正面拦截,绕到彭城的南面发起进攻,一举击溃刘邦的几十万人,仅泗水一战就屠杀汉军十几万。所谓棋差一着,缚手缚脚。有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可能人们没注意到,刘邦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似乎从项羽处偷学了几招。比如秦军抵挡不住时来找项羽洽谈投降之事,但项羽假装答应,然后发起攻击。刘邦在入关后也有类似的行动,秦将约降,刘也是佯应后,听张良之说发起进攻,这个战斗在项羽之后,但当时可能刘邦不知道项羽这样干过。是不谋而合,还是英雄所见略同,读者可以自行评价。最后这一招又用到项羽身上,楚汉划鸿沟为界罢兵休战,但刘邦发起了攻击,最后灭楚。所以这一招项羽是始作俑者,被人还治其身,也是报应,自作自受。项羽这个兵不厌诈的高手,最终还是死在兵不厌诈上。所以说,虽然刘邦的才气不敌项羽,但天下其它的天才人物韩信、张良、陈平都跑到刘邦这边来了。项羽以一人敌天下,终于势穷力屈,败下阵来。所以司马迁说项羽奋其私智不师古,批得也是他这一点;所以汉人说:“汉屈群策,群策屈群力。楚憞群策而自屈其力。屈人者克,自屈者负,天曷故焉。”(《扬子法言?重黎》)
现在很多人为项羽抱屈,但讲到点子上的不多。尤其是项羽的军事天才就很少有人提及。多少人为韩信、白起天才谁大谁小吵得面红耳赤,实在是一叶障目,不识泰山。还有更大的天才项羽没看出来呢。殊为可叹。须知,项羽死时只得三十一岁,已是百战百胜之身。这是他的前辈白起、赵奢、李牧、项燕等无法望其项背之处。愚鲁如菜九辈若能袭得项羽才气的皮毛,前程又何可限量。特草此作,为项羽叹。


[ 本帖最后由 冰清2005 于 2007-8-4 10:02 编辑 ]
发表于 2007-8-3 20:31 | 显示全部楼层
眼睛都看花了
发表于 2007-8-23 01:0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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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2 13:26 | 显示全部楼层
千古谁识司马迁
生死抉择费思量
                          ————从《报任安书》看司马迁的生死观
  菜九段/菜九愚  
可以说,从人类有意识以来,就知道有生必有死。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死是人类最原始的恐惧,也是所有恐惧的终极指向。生命只有一次,故贪生怕死也成了人的本能与本性。有意思的是,正是在明知必死的前提下,人类怀着对死亡的极度恐惧,强烈地追求永生,并为此做出不懈努力,从古到今都不曾停歇。因为理智知道永生是不可能的事,就催生出了不朽的理念。古人对不朽有三个经典标准,即太上立德,其次立言,其次立功。并很有把握地认为,只要做到了这三条之一,就可以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这一估价或者离事实不远。由于有了这个明确标准,古往今来的志士仁人、英才俊彦就不约而同地攒足了劲为了实现不朽这一目标奋斗不息。
但在生死一途上并不因为引进了不朽的理念就万事大吉。因为无从把握、难以预料的命运从来不会让人们按部就班、妥妥帖帖地经营自己的不朽事业。于是,由于突如其来的命运降临,历史就不断提供了面对生死抉择的画面。由于所有的生命体都有避死向生的本能,人有别于其他生命体之处或者就在于,为了某个自认为崇高的目的,可以逆本能而动,主动选择死亡。就如孟子曾经所说:生,我所欲也;义,我所欲也;两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就如为了坚守士可杀不可辱及人活一口气等等信念。所以一旦人们在可以生的时候选择了死,总是表现出轰轰烈烈、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壮烈,荡气回肠,激越千古。
当不朽与做人的基本信念不可调和时,是生还是死,这一难住哈姆雷特的选择题就常常摆在了人们的面前。而这一难题也由于不朽概念的存在,就使得无论是选择生还是选择死都不能简简单单地用勇敢或怯弱来界定。生死关头最能显示英雄本色,通常选择死,肯定会被认为是有勇气的表现。但英雄与否也不能一概而论。所以,当这道生死难题摆在司马迁面前时,经过无尽的掂量,他以比选择死更大的勇气毅然选择了生,并最终提出了“人固有一死,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的生死观。这一观念的提出,对于后人在解决这道难题时或者有一定的帮助。
司马迁的生死观是对不朽理念的进一步诠释。而不朽理念本身就包含了对死亡的原始恐惧。据笔者可以查找到的这种恐惧的最初表述,当是出自孔夫子。司马迁在《孔子世家》中记有孔子说:“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然而欲使名垂后世,也不是一件容易如愿的事。比如《伯夷列传》就记载了伯夷、叔齐因相互辞让君主之位而相偕去国;又因反对周武王以暴易暴,不食周粟而死。司马迁指出,如果不是因为孔夫子记录了他们的事迹,他们就会如许多怀有同样情操者一样湮没无闻了。所以司马迁在传末又一次引述了孔子的话:“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
司马迁才情既高,追求不朽正是他本人及家族的梦想。但他本人肯定也是时时刻刻受到达不成不朽的恐惧胁迫的。本来作为一个朝廷小官,司马迁没有什么建功立业的机会,也没有像孔夫子那样的圣人予以提携,达成不朽应该是相当困难的。但达成不朽的机遇还是出现在了司马家族的面前。这个机遇是,他们处在一个前所未有的承平时代,又可以很方便地接触到大量的文献资料,他们有条件继续自孔子以后中绝的著述事业。从司马迁的父亲司马谈开始,就着手为开创家族的不朽事业做了大量的基础工作。可惜天不假年,司马谈只好以临终嘱托的方式将使家族不朽的接力棒交到了司马迁手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的生命不仅仅属于自己。在司马迁时代,这个生命还属于父母、家庭、家族。正是背负着家族与先人的重托,司马迁开始其对不朽的追求。当司马迁“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著述进行到第七年时,发生了李陵事件。司马迁也因为为李陵说情,而使他的不朽事业面临夭折的危险。
在后人看来,司马迁为李陵辩护算是他的人生污点。但放在当时的情况下,这种事情正是允许发生的。无论如何投降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为了张扬光大生命的价值,以期有更大的建树以达不朽之境,在一些特定的情况下,类似的屈辱又是可以接受的,早先的先贤就这样做过。当时去古未远,古代遗风的影响不容低估。从上述意义上来说,李陵之降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逆不道行径。毕竟大一统国家时间不长,大汉民族的概念尚未形成,还没有形成忠于民族大义的铁律;毕竟为国捐躯与张扬个体的生命价值同时受到推崇。大汉立国之初,就曾认可了这种因势不敌而降的人,如韩王信、堂阳侯孙赤都曾因战败而投降项羽,后重新加入汉阵营而继续受重用。就是司马迁时代的赵破奴,曾被匈奴俘去十年,就未闻失侯夺爵。此事记在《卫将军骠骑列传》里。因此,且不说司马迁受刑时李陵降否难明,即使坐实,两国交兵,叛来降去,在过去是通行的做法,至少在司马迁时代还不是当局用以定罪的名目,至少汉武帝就没用这个名目给司马迁定罪。大概司马迁在为李陵说情时提到了李陵之败与其上级二师将军李广利之败的联系,因为后者在李陵失败的同时也折损了五分之三的人马。李广利是因为与汉武帝的裙带关系而受到重用的。所以汉武帝给司马迁定罪的名目是,攻击皇帝用人不当而造成李陵之败。
其实,司马迁为李陵说情本身就是极具勇气的表现。他看不惯李陵败讯传来,满朝文武群起而攻之的丑恶场面。因为此前李陵捷报传来时,正是同样一批人在大唱赞歌。同时,以他对李陵为人的了解,他认为李陵之降只是为了今后能更大地报效国家。所以,他挺身而出为李陵说公道话。由于他站到了满朝文武及最高当局的对立面,就注定了他要为他的勇气付出代价。诽谤皇帝是杀头之罪。所以从司马迁为李陵开说那一刻起,就基本上宣告了他不朽事业的终结。这个代价是他承受不起的。就在这时,那道生还是死的选择题摆在了司马迁的面前。而这所谓的生,却是以生不如死的阉割为前提。司马迁在《报任安书》里说得很清楚,阉割是人可能遇到的所有十种凌辱中最不堪忍受者。碰到这种情况,即使是非常惜命的寻常奴仆都会自行了断,以避免凌辱。我们后人或者难以理解,为什么阉割是那样难以忍受。而在当时及以前以后的很长时间里,一旦与阉割这种事沾上边,也就进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不仅其本人甚至其祖先及后人都会因此而蒙羞。所以司马迁痛心疾首地慨叹:“刑余之人,无所比数,非一世也,所从来远矣……自古而耻之。” 即大质已亏的刑余之人已失去了受人尊敬的资格。而经此一创,其人其书就极有可能不会被后人视为圣人圣物,所谓的不朽事业能否为后人认可也就大成问题。既然司马迁敢于替李陵开脱,就应该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按他一贯推崇的英雄志士的行为轨迹来看,他说了应该说的话,做了应该做的事,因此而受到责罚,也是求仁得仁,无怨无悔。于是,当这个所谓的生还机会出现在他面前时,舍生赴死正是应有之义。司马迁死的理由非常充分,父母先他而逝,又无兄弟之亲,对家庭看得不甚重,选择生的代价实在太大。唯一不能割舍的是,丧失使家族不朽的机会,与无法完成父亲的临终嘱托。
是生还是死。甚至于两千年后,我们都能透过《报任安书》感受到司马迁在这个问题上受到的煎熬。生,意味着肉体的痛苦、人格的撕裂、灵魂的窒息;死,固然一了百了,但罪名不当,身份不显赫,且会被认为罪有应得,更何况家族几百年才出现的不朽机会也就永远地丧失了。两害相权取其轻,而孰轻孰重,谁能说得清,就连司马迁本人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肯定自己的选择。因此,在《报任安书》中,这个选择题被提起放下,放下又提起,难以启齿,又必须说透,以至于千载之后读之,仍能感受到是生还是死、活着值不值这类生死难题在无时无刻地折磨着司马迁已受到重创的心灵;仍能感受到生与死的理念纠缠从四面八方对司马迁无休无止地压迫,令人不胜唏嘘。据此可以肯定,甚至于在这个选择做出后的全部余生,司马迁都一直受到是生还是死的无穷压榨,缠绵不解,挥之难去。追求不朽的极度抱负与超级凌辱形成的巨大反差使司马迁备受煎熬。就是在这样一种肉体与精神状态下,在与不朽基本无缘的状态下,司马迁耗时十年,终于完成了不朽的《太史公书》。如果没有极其坚韧的毅力、不具备极其伟大的人格力量、没有超人的勇气及无与伦比的才情,是不可想象的。当然,司马迁在著述过程中接触到的前贤事迹,使他的不朽事业有了精神支柱:“向令伍子胥从奢俱死,何异蝼蚁。弃小义,雪大耻,名垂于后世。”(《伍子胥列传》)“知死必勇。非死者难也,处死者难也。”(《廉颇蔺相如列传》)“没世无闻,古人惟耻。”(《感士不遇赋》)
对我们后人来说,幸运的是司马迁终于做出了选择,幸运的是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毕竟他确实有足够的理由做出任何一种选择,而他终于放弃了那个最容易做的、被他界定为“轻于鸿毛”的死,中华民族才得以增添一部可以引以为自豪的历史文学杰作,中华民族的早期历史也因此有了大致可以确认的轮廓。我们可以认为,经此一役,司马迁已完全经受了生与死的轮回。所以他的生死观不仅是灵与肉的不断撞击的结晶,也是维护尊严的信念与追求不朽的信念不停撕扯的结晶。
是生还是死。这个问题也被司马迁溶入了自己的作品。除了在《报任安书》中提到的面临生死抉择的前贤外,《史记》中还有大量的在生死关头及重大凌辱面前如何抉择的事迹。如陈胜起义前的“等死,死国可乎”,起义时的“壮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的宣言;管仲“不羞小节而耻功名不显于天下”而幽囚受辱终建大功的自白;伍子胥兄弟一人随父就死,一人忍辱负重活下来报仇的过程;蔺相如敢于冒生命危险叱责秦王,却不愿意与廉颇发生冲突伤害国家元气的思考;韩信为了日后建功立业甘愿忍受胯下之辱的事迹;等等。由于司马迁本人对这类抉择及场面有切身的体会,所以当这些事迹从他笔下流出,就宛如发生在眼前,令人血脉贲张,精神振奋,欲有所为。
如果不出李陵事件,司马迁就可以平平静静地完成其不朽事业。而这类不测事件又岂能是司马迁的个人意愿所能左右。所以,司马迁的作品中充满了对这类不测命运的慨叹。而这类不测命运降临其身,这就注定了司马迁要在巨大的屈辱中完成其对不朽的追求。或者也正因为此,其作品才迸发出耀眼的人性光辉;或因为如此一来,其作品才极具震撼力,而终成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可以选择的其他题目
生死拷问司马迁/
生死对质司马迁/
遗恨千古的生死棋局

本文系应约请之作,收入高中语文必修教师参考书的相关资料,以文章副题为主题,定名为《从报任安书看司马迁的生死观》,似不及原拟定名好。
发表于 2007-12-14 13:0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48个热馒头 于 2007-5-22 15:39 发表
项羽倒下了,中国开始了由平民阶层也可以做皇帝的历史~~~亭长刘~~~




那就是第一目标位——领导。

[ 本帖最后由 xxxxffff7 于 2007-12-14 13:1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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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2 11:02 | 显示全部楼层
鸿门宴结论与李宇春的粉丝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李宇春。
菜九段


什么是鸿门宴结论?指的是现在大行其道的沽名钓誉之说。但这个结论与小丫头李宇春及其粉丝有什么关系,难道小丫头李宇春是鸿门宴结论的缔造者,或者是小丫头李宇春的粉丝是鸿门宴结论的有力支持者?当然不是,这个牛皮哄哄的结论产生的时候,小丫头李宇春都还未能出生。即使出生成名后的小丫头李宇春,可能对鸿门宴结论既毫无概念,也不感兴趣。但为什么要将两个毫不相干的事拉扯到一块讲呢?菜九以为,尽管两者毫不相干,但弄清了李宇春的粉丝现象,或者有助于理解这个莫名其妙的鸿门宴结论为什么老是在那里凡是着、忽悠着、误己误人并快乐着。

小丫头李宇春祖坟放光,忽然之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下子成为举世闻名的人物,可喜可贺,可圈可点。至于其如何在超级女声大赛中一举夺魁的过程,菜九起先并没上心,但后来的事,菜九想不上心也不行了,太震撼了。小丫头姿色不出众、唱功不出众、歌声也不出众,何以能颠倒众生,可能无数人想破无数脑壳,也求不到解。但菜九以为,从其受到追捧的狂热程度上,或者能窥出一点名堂。也是在小丫头当上超女前后,就有人背着 “我爱李宇春”几个斗大的字在大街上行走。因为小丫头有几个明显的不出众,至少不会有什么人会认定此人是出于色情的原因走上街头的,一定是崇拜到无以复加,才会这么做的。好象是夺得超女头衔后不久,小丫头在南京举办个人演唱会。乖乖不得了,远在天边的加拿大、澳大利亚、美国的粉丝都乘了飞机提前几天赶来买票,那种由衷的真诚劲让人觉得,小丫头李宇春可能要高出世界上存在过的任何人物,甚至于玉皇大帝、如来佛、观世音菩萨也比不过她。菜九宁愿相信,即使是玉皇大帝、如来佛、观世音菩萨来此间开演唱会,也未必能使这些人巴巴地不远万里来到中国。这种推崇,让屠洪纲来唱就是,我心中你最重。但以菜九的小人之心,总以为你最重应该换成我最重才好。也就是说,我心中你最重,尽管感人,但不见得真实;我心中我最重,才显得真实。在菜九看来,差不多所有的人都是自大狂自恋狂,所以屠洪纲的歌词应该这么改。此刻看官们肯定会忍不住要骂啦,你菜九自恋,就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自恋,也太可笑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可笑的,自恋与食色性也一样,也是人之常情,是人的天性之一。只不过并非所有天性都可以挂在嘴上大声嚷嚷的,比如人们总不会以好色为荣吧?自恋的道理也是一样。即以接受采访的其姿色绝不在李宇春之下的海外女粉丝来看,她肯定不会真的认为李宇春比玉皇大帝、如来佛、观世音菩萨更了不起。但为什么要以比对玉皇大帝、如来佛、观世音菩萨更多的推崇对待李宇春,其中的隐情应该是人们的自恋情结在起作用。李宇春身上的三个不出众也是我们芸芸众生的真实写照,是我们最熟悉不过的东西。那么,李宇春是真正的自己人,甚至干脆就是我们自己。我们一不小心,就搞了个乾坤大挪移,角色换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错把杭州当汴州了,以为李宇春的胜利,就是我们大家伙儿自己的胜利;李宇春的成功,就相当于我们大家伙儿自己的成功。毕竟我们可以或者在这个方面,或者在那个方面,比小丫头更加出色。比如那个接受采访的女粉丝,其年轻时的姿色或许还胜过李宇春呢。于是乎,小丫头的成功就不能说与我们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很多人不就为这个成功陶醉不已吗。于是乎,我们于恍惚之间就移情别恋了,下意识地、自觉或不自觉地把对自己无限的爱与推崇切割出一小块,加到小丫头身上,一家伙就把小丫头推上了世界之巅。再进一步说,既然跟我们大家伙儿差不多的小丫头可以名满天下,我们自己也天经地义可以名满天下嘛?至于为什么没做到这一点呢?我们不是跟小丫头差不多,甚至某些方面更出色一些吗?其中的问题,也只有天知道,肯定不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出了问题,往老天爷身上一推,也不知能解决多少难题哟。

现实中我们因自恋却恋错了对象的情况非常普遍,远不止李宇春一处。现在李宇春的风头已经过去了,但同样的事情仍每天在发生着。那些有中国人加入的外国球队,在很多人那里甚至于在中央电视台差不多等于或超过我们的国家队。这些运动队的成绩我们如数家珍,是否能夺冠,是否能保级,乃至于这些队中的外国队友姓名特长状态我们都了如指掌,比对我们国家队队员的情况还要熟悉。就是我们电视台的体育新闻也经常充满着,谁谁谁能不能上大名单啦,谁谁谁能不能打上主力啦,谁谁谁能不能首发啦,如此无聊透顶的话不绝于耳,且津津乐道、未有穷期。原来菜九非常气愤且郁闷,真不知其搭错了哪根筋,怎能用这些无聊且无耻的话来拿广大群众开涮,现在知道,这些现象的原理与李宇春的粉丝完全是一回事。如果可以用短信评选世界十佳运动员,可以断言,前十名肯定都是中国人,而且基本上就是在海外发展的这些个人。因此,李宇春的粉丝的底蕴,不外乎自是其是也,自我崇拜也,自我尊大也。李宇春的出现满足了人们的这些心理状态,功莫大焉。

当年林副主席给自己最得意的部下题词,道是:在生死攸关时,其他人都是次要的,只有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此胜之要领也。而如果考虑到人们广泛存在的自恋倾向,这句话完全可以推而广之,岂止是在生死攸关时啊,在人生的一切方面何尝不是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呢?中国不是有句成语叫做敝帚自珍吗,说的就是自恋倾向,即只要是自己的总是好的。自己的观点,自己的喜好,自己的拥有,自己的存在,统统都是最重要的。既然如此重要,没能站到世界之巅,就非常不合适嘛。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恨不得拔着自己的头发升到天上去,一夜之间让全世界人都知道自己是最了不起的人物,只可惜绝大多数人自己并没有那个底气与勇气这样喊出来。但喊不出来的那种难受劲,那种煎熬感,可能人们多少都会有点体会。依稀望去,无数的人成名未果身先死,常使众生泪满襟。死者已矣,但能瞑目否?生者则难免时常从梦中惊醒,怅然无期。就在这无数高等生物煎熬难受的当下,湖南卫视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超女大奖,这一下好了,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李宇春。一下子就为不少人千百万年的苦闷提供了一个畅快宣泄的渠道,至少人们可以为自己的眼光大大陶醉一番。在此期间,也不知有多少人疑似领略了站上世界之巅的那种非常爽的感觉。真是哪里有了李宇春,呼尔海哟,哪里人们得解放。

如果让黄健翔老弟来解说,他一定会放声欢呼:伟大的李宇春同志,实现了平民百姓千百年的梦想与渴望,张三李四,阿猫阿狗,在这个时候灵魂附体,李宇春一个人,代表了无数芸芸众生世世代代飞黄腾达的追求,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不是一个人。
难怪她赢得那么精彩,那么惊世骇俗,那么酣畅淋漓。
(黄健翔老弟天才灵光一闪的话语也不知给菜九带来多少欢乐,用过好几次了。在此谢一下。)

菜九这样说,一点也没有对李宇春的粉丝有任何不敬的意思。因为菜九本质与李宇春的粉丝没什么两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菜九的自恋是明明白白的,因为常常在互联网上乱贴一些不入流的东西,感觉非常爽,自忖就是老乡胡锦涛主席拿他的位子来换菜九这些不成器的东西,菜九还未必干呢。这就是典型的自恋了。但菜九以为,在鸿门宴问题上,菜九或者不属于自恋。起先菜九也是持这个结论的,书看熟了之后,觉得这个观点站不住。于是菜九设身处地替双方着想,以为鸿门宴的结果是双方合力完成的,谁也没有出错。而且,菜九的看法也是与史记记载吻合、经得起推敲的。而时下大行其道的结论是怎么来的呢?其与菜九一比,就不那么过硬了。
 楼主| 发表于 2008-2-2 11:03 | 显示全部楼层
鸿门宴结论与李宇春的粉丝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李宇春。
菜九段


曾经有这样一个笑话:当年老支书带领社员学习红宝书时说:“伟大领袖***教导我们,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果不其然,正确思想还真能从天上掉下来呢,鸿门宴的正确结论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从老人家“不可沽名学霸王”的诗句中掉下来的。掉下来之后,以中国人的不认真天性,人们难免要错把杭州当汴州,以为这个正确思想是自己头脑中固有的。于是乎,便把这个结论与自己融为一体,并以李宇春粉丝的劲头爱怜之呵护之顶礼膜拜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捍卫之。于是乎,这个莫名其妙的鸿门宴结论与李宇春粉丝一下子就拉上了关系,且牢不可破。菜九已多次说过这个结论站不住脚,但基本上没什么人理这个茬。有些比较忠厚的人在网上发帖子说,菜九的观点基本上没有人同意,因为大家也讲不过他,只好随他去了。但菜九那些个基本上没人同意的观点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从司马迁的书里爬梳出来的。可能人们会说啦,什么年代了,还抱着司马迁的东西不放,以司马迁的是非为是非,能不落伍吗。但把司马迁扔在一边搞出来的结论,又如何能站得住脚呢?你愿意爬到树上抓鱼并快乐着是你自己的事,因此让大家跟你一块乐就不地道嘛?还有人开导菜九说,权力斗争,就是你死我活,与拦路抢劫不是一回事,没什么客气可讲。好象大家都是权力斗争的老手,实际上跟菜九一样只是个看戏的,哪里真懂权力斗争之三昧,还没资格教训菜九。依菜九的菜鸟见识,你死我活只是最终的结果,事情具体做起来还是应该有章法的,总要有个等待时机、积蓄力量,运筹帷幄,营造氛围,试探攻击,最后才发起致命一击,如此等等类似过程。哪能一看谁不顺眼,便拔刀亮剑,上去把人做掉。这已不是权力斗争了,而是街头小混混的勾当。

鸿门宴结论的核心是,不应该放过刘邦不杀。真不知汉高祖招谁惹谁了?几千年过去了,还有那么多人恨不得冲到鸿门宴上亲手宰了他。其实项羽不杀刘邦至少有控制不了局面的顾虑在起作用。我为刀俎,人为鱼肉,杀起来非常便利,但争权夺利,甚至于争夺最高权力,也还要讲点场面的,街头小混混的水平显然不能胜任。就以伟大领袖做掉刘邦的后代刘主席一事为例子,就可以看出权力斗争中做掉对手一事,绝非人们想象的那样简单,是不可以直截了当地把对手干掉的。伟大领袖早就想把刘主席做掉了,但一直忍着,直到开展行动时,也是先抛出个罗瑞卿试试盘子,然后再搞个五一六通知,再搞一张大字报,再搞个常委排名,最后才搞个专案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搭上两年的时间,终于捏造个叛徒、内奸、工贼的罪名。我们刘主席的功劳、人气、势力远非其老祖宗刘邦可比,按那些结论拥戴者的思路,伟大领袖只要动动嘴,或使个眼色,八三四一的人一下子就可以将刘主席做掉,实在是简单之至。为什么不这样做呢?是沽名钓誉吗?根本不是,是因为这样做不合适,在权力场上不作兴这样做。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有那么多老家伙需要干掉,为一个刘主席花那么多时间太可惜了。可惜归可惜,但没有办法啊,这个事情还只能这么办。鸿门宴结论的拥护者们,总不至于狂妄到自认为搞权力斗争比伟大领袖还高明吧。声望前无古人的伟大领袖做掉刘主席尚且费了那么多手脚,绕了那么大的圈子,还不能做到让明眼人心服口服,项羽没在酒席之间把刘邦干掉一事,又有什么不能理解呢?项羽没如大家的意,表明他的水平之高,与那些跟街头混混水平没什么两样的专家教授们不可同日而语。世界上水平高的人总是占少数,他们被没水平的人起哄嘲笑也很正常。确实,为项羽鸿门宴上不杀刘邦而惋惜的也不始于今日,自古而然,且人数众多。但并不能因为人数众多,就以为他们是对的。持这种观点的人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即鸿门宴后,刘项在一起共事搞分封(用行话来说即“诸侯相王”)、分割天下长达四五个月,远比什么华山论剑及超女决赛的时间要长,可能稍稍短于评十大元帅的时间,但过程也差不多。项羽担任的是评委主席,刘邦则是评委,既要给自己评元帅,也要给其他人评元帅,工作或者相当繁重呢,基本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经常要在一起议议该分给谁、分到何等程度才合适之类什么的。真要杀刘,又何必非鸿门宴不可,项有的是时间与机会。不杀刘,是因为实在没有能摆上台面的理由,而且一切OK了,没那个必要了。项羽把刘邦发派到四川,当时是鬼不生蛋的地方,还没有天府之国的气象,这摆明了是给刘使坏,任其在那里自生自灭。就好比单位分房子,以刘邦的战功与实力,项羽挑过了应该轮到他拣好的挑了,可没这回事,三楼四楼想也别想,刘邦已事先被分到了地下室,括号,面积比项羽以外的任何人都大,十大元帅的次席嘛,分少了也不合适啊。我们的专家教授居然能认为刘占了大便宜,可能太不懂人之常情了吧。

由此可见,自古以来的专家教授在一边瞎嚷嚷,实在是不懂事。幸亏这帮家伙没与汉高祖生在同一时代,否则,一旦遇上,免不了要被脱下帽子,大尿一泡。看来刘邦对待俗儒之道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因为这些俗儒并不能提供什么有益的知识,只会自说自话,尽说一些听起来很在理、实际上行不通的鬼话,不仅耽误工夫,还损害脑细胞。刘邦的时间何等宝贵,哪能让俗儒瞎耽搁。何况这些俗儒或者是穿戴像个知识分子,内瓤还是个街头混混。对街头混混又有什么客气好讲,尿他一泡也是应有之谊,诚可谓得其所哉。菜九对汉高祖的革命行动是绝对要投赞成票的,因为俗儒是永远不会绝种的,他们的传人之不可理喻或者更胜于前辈,你把理由告诉他,把路径指给他,把具体的书名篇章指明了,他还就是不认这个帐。遇到这种情况,不给点当头尿喝,又如何是好。其实菜九非常恶毒刻薄的话都说过了,但还是不管用。为什么不管用,原因也很简单,各位都错把杭州当汴州地粉丝化了,难以自拔了,菜九的聒噪又如何能敌得过自恋情结?可能即使汉高祖复生,看到如此众多尿不胜尿的俗儒,也只有徒呼奈何的份了。真是撼山易,撼自恋情结难。难归难,撼还是要撼。撼不动又何妨?无非自恋对自恋,粉丝对粉丝;菜九在愚公移山般地撼着,各位在岿然不动地捍着,就这样没完没了地耗着,或者也煞是好看。

再饶舌几句: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鸿门宴从来都不是个问题,一搞到课文里就成了问题。鸿门宴本身不需要结论,一搞到俗儒手里就非要搞出个结论,搞的驴头不对马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梁遇春老兄对其他事情所说的话,此时听听也非常有益:只看到一个结果,便侃侃而谈,再东拉西扯、引经据典一下,就哇啦哇啦地来一大篇,就算你的逻辑再正确又有什么用呢?符合逻辑的说法有千种万种,但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你是要了解事实真相,还是只要随便找个符合政治需要的逻辑呢?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李宇春。此话脱胎于菜九老乡唐德纲“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胡适之”。近来猛看唐老乡的胡适杂忆,并没学到多少皮毛,惭愧得很。只是这个段子,在四月就预告了,拖过2007也不合适,只好丑媳妇见公婆,让各位见笑了。

有关鸿门宴参见
古史杂识之  千古谁识《鸿门宴》
古史杂识之  汉书辨误二则  
中国人最不认真——千古忽悠鸿门宴
鸿门宴结论与两个凡是的关系
千古谁识曹无伤
鸿门宴教案完全批判

有关项羽参见
古史杂识之  项羽分封新论
古史杂识之  项羽败亡原因新探
古史杂识之  解读项羽
千古谁识刘项情
军事天才属刘项
千古谁识汉张良
中国人最不认真——霸王如何别虞姬



”两个凡是“凡是***作出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
发表于 2008-2-2 23:36 | 显示全部楼层

蔡九的文章是否已经结集?

哪里有售?
 楼主| 发表于 2008-4-16 10:26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些新的还没成集,古史杂识网上有全文.也有销售

股评家张良与操盘手刘邦
菜九段

早先菜九写《千古谁识汉张良》这个段子时,基本上没什么人同意菜九的观点。不同意的理由是,人们认为,如果没有张良,刘邦根本不可能成功。但很少有人肯反过来想,如果没有刘邦,张良能干什么。尽管不同意菜九,但有两个事实是驳不倒的。一是张良自己没干出个名堂,这一点他就不如魏豹、瑕丘申阳与司马卬了;还有就是张良与刘邦一起时,在荥阳这个地方吃了两大败仗,差一点当了俘虏。可见张良能决胜千里之外,但不能决胜于眼前。但如果连眼前尚不能决胜,居然能决胜千里之外吗?世上有这个理吗?当然,有人会认同这一点。菜九不认同这一点,可能是菜的关系。菜鸟的看法,看官们无须当真可也。

菜九自以为读懂张良后认定,张良的地位是铁哥们刘邦捧起来的,只是这个结论与人们心目中的张良形象差距太大,不被认可也很正常。如果换一种形象一点的说法,可能更容易理解两者的关系。刘邦力捧张良的名言是:“夫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顺着这个话,人们认定刘邦全靠张良才取得的胜利也很正常。其实张良自己对此事也有个很中肯评说:“陛下用臣计,幸而时中。” 因此,评价张良的历史作用时,应该把这两句话综合起来看才好,即在运筹帷幄之后,补上个幸而时中,其作用就恰如其分了,这也表明其主要工作应该是出谋划策。我们现在说运筹帷幄,基本上指的是决策,但出谋划策与决策并不是一回事。张良的作用肯定不是决策,与我们心目中的距离差别还是比较大的。现在的股市比较火爆,我们不妨用股市的原理来类比刘邦与张良的关系。仿之于股市,投资人与股评家的关系与刘张关系很有一比。只要介入过股市的人,对股评家应该都不会陌生,而张良在刘邦阵营所起的历史作用也确实与股评家比较接近。

天下共同反秦时,相当于一个大牛市刚刚开张,张良自己也整出了一个小盘股,加入进上市的大潮。一开始遍地都是黄金,资金面宽裕得很,但张良的股本就是没有扩张,在股市上没什么赚头。于是就边炒股边搞股评。但股评也不易找到好的听众,直到遇上了刘邦,张良的头号股评家的地位才显现出来。史书上说,张良无论对其他人说什么人家都理解不了,而刘邦一听就很投缘,一点就透。所以张良说“沛公殆天授”。其实不是刘邦耳根子软,而是因为水平高。张良的水平很高,跟没水平的人说,人家当然听不懂,听不懂自然就没兴趣,再再正常不过了。刘邦就不同了,一听就懂,一学就会,一用就灵。于是乎,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张良走不好的股票,刘邦就能走好;张良不敢做的波段,刘邦就敢做;张良看好但不敢持有的股票,刘邦就敢满仓。于是乎,刘邦的股本就急骤扩张,很快就成了股市里的一个强庄。后人以为刘项原来不读书,这其实是误会,这两人只是不以读书见长,并非没什么文化。张良是当时第一流的学问家,如果没文化,两个人也谈不到一起去啊,张良再闲得发慌,也犯不着去开导一个文盲啊?

大概看到刘邦在股市里赚得盆满钵满,张良心里或者也老大不是滋味。他可能以为自己没能发起来,是因为本钱太少。如果有足够的本钱,也未必发达不了。于是乎,他想到了融资,发行了一支韩国股票,其招股说明书肯定是写得相当的好,证监会主事的项梁与楚怀王很快就批准上市,并提供了一笔开张资金,等于借钱供他炒股。但张良可能只会写招股说明书,而不太会经营股票,刚一上市,他这支新股就开始走熊,连昙花一现都没有过,很快就由绩优股,沦为ST了。这一下张良知道了,股市上挣钱非常困难,原来做股评与炒股还不是一回事。于是金盆洗手,专职股评,坚决不炒股。如果有谁动员他炒股,一律以身体不好为理由坚决推掉。

灭秦之后,所有的股票都空前利好,新股票不断推出,但张良持有的韩国股票竟然被暂停上市了,搞得张良怪没劲的。怎么办呢?他只好跟股市的另一个强庄项羽搞到一块,图个啥呢?无非是想让他持有的股票从笼子里放出来,因为项羽此时还兼着证监委主席一职。但项羽是天字号第一牛人,不听股评也能霸庄。于是乎,张良的股评一句也没发生作用,甚至张良持有的韩国股票被搞到摘牌,搞得张良连寻常股东也当不成了,怪郁闷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张良一气之下,又跑到哥们刘邦处重操老本行。而最气人的事就在张良走后发生了。张良前脚走,项羽后脚就把倾注了张良无数心血的韩国股票转给他人重新上市。这不是成心怄张良吗?好在张良已对持股票坐庄没有太大热情了,否则真要给气晕过去。

张良投奔刘邦不久,刘邦就斥巨资一口气将那个不属于张良的韩国股票打到跌停板上,然后彻底并购。不久又将其资产重组,交给韩王信坐庄重新上市。刘邦是非常清楚张良与韩国股票的渊源的,但他没有将这支股票交给张良这个发起人,可能不是怕张良坐大,而是怕张良炒不好。毕竟知人善任是刘邦的强项嘛,毕竟张良有业绩不佳的前车之鉴嘛。千万不要以为刘邦此举是嫉贤妒能,凭他与张良的交情,让后者持有一支股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让张良持有,也是为他好。

到了刘项强强对话,比资金,比凶悍,比手段时,张良的股评似乎没发挥什么作用。刘邦这个股市高手强庄,碰到更高更强的项羽,就一点辙也没有了。刘邦有几次被打到跌停版,清仓离场,血本无归,就是有张良在边上支招也没有用。看来张刘两人的实力与头脑加在一块也不是项羽的对手。但刘邦的特点是愈挫愈奋,每次给铲庄,都能很快就通过各种融资渠道募集巨额资金,重新杀回股市,继续向项羽叫板。而项羽每次胜利过程中消耗的资金得不到补充,最后庄也坐不成了,被刘邦清仓出局了。在这个过程中,看不到张良的作用何在,即使历史存在的若干记载,也都不是决定性的作用。或者那些决定性的作用因天机不可泄露,所以就一条也没记下来。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张良与刘邦在秦末的股市里吃尽了千辛万苦,受够了行情的起起落落,终于一庄独大,封住涨停,享受暴利。刘邦建立了四百年的王朝,张良得到了第一谋略大师的历史荣耀。语言大师刘邦创造的运筹帷幄这个词真是有不小的魔力,好象这么干的人注定就是个大赢家,而且一赢就轰轰烈烈。菜九说过,刘邦这些话是为了给张良多分红而给人们下了一个套。结果呢?不仅人们上了刘邦套,刘邦自己也上了刘邦的套。好象决策都是张良的,刘邦自己倒只是个跑腿干活的。实际上,运筹帷幄只有与决胜千里联系起来,才能达到这个效果。运筹帷幄本身是个中性词,表示一个人在私下里谋划什么,没什么了不得。比如早先菜九在家里盘算着要买什么股票,憧憬着发财的前景、美好的未来,也属于运筹帷幄,但股市也不是菜九开的,菜九运筹帷幄有个屁用。事实上,菜九一入股市就尽显绝对菜鸟本色,即使天天运筹帷幄,其结果也只能是屡战屡败。所以金盆洗手,只看不练。基于此理,菜九以为,张良先生运筹帷幄的事情肯定会有,但决胜千里,就只能存疑了。比如菜九就倾向于将攻破武关的功劳记在张良名下,但没把握,只得作罢。

菜九在前面说了,刘邦运筹帷幄评价,要与张良的幸而时中评价联系起来看才好。而运筹帷幄与幸而时中恰好就是时下里股评家的作用所在。只要与股票沾边的人都知道,股评家会一口气推荐好些个股票,其中有说准的,有说不准的(成心诱人上当的不在其列)。但听了股评而发财者的比例并不高。多数情况是,人们从股评的众多股票中选了一支或几支,结果没选中的都涨上去了,而选中的不涨反跌。好象千选万选,特意把那个不涨的给选出来一样,让人哭笑不得。张良给刘邦出主意,肯定也不是一条两条。为了报答刘邦的知遇之恩,张良肯定是绞尽脑汁出谋划策,解读业绩报告日以继夜,K线图画个不停,基本面资金面分析个不休,于是乎好股票与坏股票同时存在一点也不稀奇。张良只管出推荐股票,具体操作的好坏还是刘邦的事。刘邦的高明就在于他能慧眼识珠,一下子就能把一大堆荐股中最有价值的那个挑出来并一路持有。刘邦的伟大也因此而显现出来了。我们听了股评而发财的人多了去了,有几个人感谢股评家呢?这也是人之常情,人性总是看重自己的、看轻别人的。这不,那些听股评而发财的人也就把功劳往自己头上一安,关股评家屁事。伟大的汉高祖就不同了,他只记住了你的推荐的好股票,至于你推荐的烂股票,反正最终成了大赢家,也就在所不计了。于是乎,不仅你的功劳是你的,刘邦自己的功劳也不妨分一点给你,比如张良的功劳本上记其下韩国,就是刘邦率部完成的。这与霸王有质的不同,项羽专门记别人的过失,谁要有个闪失,就揪住不放,搞得在下边干活的人心情很不好。其实这个项羽,实在是我们的同类。比如,我们最喜欢记别人的不是,别人的功劳在我们眼里分文不值;别人的过失罪不容诛,自己的过失理所当然;所以我们都特别讨厌刘邦。但我们恰恰忘记了,没有刘邦,也没有今天张良的崇高地位。

其实这个段子的正确名字应该是投资分析师张良与庄家刘邦,但不如股评家张良与操盘手刘邦顺口。就这么着吧。
其中的相关内容,请参见菜九的千古谁识汉张良。
为庆祝出版传媒成功发行,菜九也发一支新股(段子)。并在出版传媒上市之前面市,希望众看官能喜欢、持有、拉升、转配。

今年菜九发行了如下新股(段子)都能在网上搜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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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20 15:0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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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谁识汉贾生

 透视贾谊的小人本相

菜九段

“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唐人李商隐用这一首《贾生》诗道出了千百年来知识阶层为贾谊鸣不平的心声。在历代士人眼里,汉人贾谊是个怀才不遇的典型。而且他这个才不是一般的才,是一种足以为帝王师的才。为帝王师,为皇帝老爷支招、出谋划策,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是何等的荣耀。大概就是因为贾谊,也不知引发了多少后世读书人为帝王师的无限遐想。贾谊生前支了不少招、出了不少谋,但后人公认其招其谋见用者稀,于是便由李商隐来发一浩叹。而为贾谊叹惜并不始于唐人,早在汉代,刘歆就对贾谊推崇备至,其曰:“汉朝之儒,唯贾生而已。”而其父刘向更为其深道惋惜,其曰:“贾谊言三代与秦治乱之意,其论甚美,通达国体,虽古之伊、管未能远过也。”(《汉书·楚元王传》)

是不是因为贾谊的才华众望所归以及为其鸣冤叫屈者众,我们就应该认定贾谊受了天大的不公?会不会因为在后世的知识分子眼里,贾谊是他们的同道与榜样,便先有了一定的倾向性,所谓同气相求,在评价的时候免不了会感情用事,不问是非地向着自己人?不能排除这些因素。对这个问题的判研,应该经过充分考察,来看其生前究竟为皇帝出了什么谋,支了什么招,是否当得起后人的如此推崇。经过初步考察,菜九认为,贾谊的所谓遭遇不公,对汉代百姓来说,没准是一件大好事。

那么贾谊的所谓不遇是怎么回事呢,《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中记得很清楚:“是时,贾生年二十余,最为少。每诏令议下,诸老先生不能言,贾生尽为之对,人人各如其意所欲出。诸生于是乃以为能,不及也。文帝说之,超迁,一岁中至太中大夫。贾生以为汉兴至孝文二十余年,天下和洽,而固当改正朔,易服色,法制度,定官名,兴礼乐。乃悉草具其事仪法,色尚黄,数用五,为官名,悉更秦之法。孝文帝初即位,谦让未遑也。诸律令所更定,及列侯悉就国,其说皆自贾生发之。于是天子议以为贾生任公卿之位。绛、灌、东阳侯、冯敬之属尽害之,乃短贾生曰:洛阳之人,年少初学,专欲擅权,纷乱诸事。于是天子后亦疏之,不用其议,乃以贾生为长沙王太傅。”而《汉书·贾谊传》基本沿用了《史记》并下判断道:“谊亦天年早终,虽不至公卿,未为不遇也。”看来古人对贾谊的遇与不遇已没了定见,如果客观一点,不妨认可班固的看法,即谈不上遇与不遇。毕竟他出的谋、支的招,是有一些被采用了。而欲其所有的主张都被皇帝接受,那运气也太好了点,天下有这样的好事吗。
贾谊刚入朝廷,就在朝廷大事中取得话语权,频频为新即位的汉文帝出谋支招。 按司马迁的说法,汉文帝即位之初的多项法令都是按贾谊的主张办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不能算是不受重用。而当时贾谊也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在贾谊短短的从政生涯中,留下了大量的干政文字。只要仔细研读就不难发现,贾谊的进言无论其怎样千变万化,但可以一言以蔽之,即为皇帝好。而为皇帝好,是不是真的能达到目的,是不是为天下好,又是另外一回事。因为其变着法子进言的核心就是为了巩固并扩张皇帝的权势,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的进言与历史上的前辈韩非、李斯没什么区别。巴结权势,乃人性使然,孔夫子也说过“畏天命,畏大人”嘛。在《史记》中就有不少出于为当局着想而进言的记载,但给人的印象却是坏事多,好事少。因此,每逢菜九看到有人向当局进言,总要戴上有色眼镜看一看,还真看出几个心术不正的家伙,并认定贾谊也是其中的一个。也正是这个贾谊,不知让多少人被菜九扣上了读不懂《史记》的帽子。

菜九印象中《史记》记有几处小人进言坏了人主大节的事大致如下,周公归政成王后,有人对成王说周公想造反,陷成王于不义;有人对陈胜说故旧太放肆,有辱尊严,弄得陈胜众叛亲离,最终兵败被杀;太公家令对太公说,应该对当了皇帝的儿子行臣子礼,太公照此办了,而刘邦受之坦然,坏了皇帝自己的形象。再一个可能就是贾谊对汉文帝进言,但未能得逞。那么贾谊的进言都是些什么呢,无非是让汉文帝削藩,众建诸侯少其力。此事因日后的吴楚七国之乱而显得非常英明。其实读书人大概忘了,天下之分还是合,在秦始皇并天下时就争论过了。李斯等人得出的结论是,周王室为什么衰落,原因就在于分封太滥,最终弄得王室本身没力量。而汉人在总结秦亡原因时,则将不分封子弟作为重要原因。纵观中国几千年的封建历史,无论分也罢,不分也罢,都有各自的问题和麻烦。换言之,即使按贾谊所说去做,也未必能讨到什么好。大明王朝的建文帝就听了臣下削藩之策,弄得身败名裂。好在汉文帝没听贾谊的,否则什么下场还真不好说。再仔细分析贾谊的削藩建言,其重点是要削汉文帝叔父、堂兄、侄子们的封地,而对汉文帝的子嗣,贾谊的主张却是增加封地(《谏立淮南诸子疏》)。这种主张似乎与他再四强调的末大不掉的吁求相矛盾,其实两种主张的核心是一样的,即怎样才能扩大并巩固现任皇帝的权限。因此,贾谊的小人特色,就是孜孜不倦地鼓动汉文帝将国家最大的利益划到自己名下。一言以蔽之,贾谊反对各诸侯占地多的主张不是一种制度上的改进,而是要形成怎样让与最高当权者关系最直接的亲属多占地的制度。所以说他巴结权势,一点也不冤枉他。

应该看到,贾谊的这些削藩主张在朝中有很大的杀伤力,得罪的人肯定不少。但他仗着报效最高当权者的拳拳之心,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也许有人会认为,贾谊的这些言辞可能是在私下里说的。但根据其不依不饶的进言劲头来看,他不会对众人有太多的回避,这也是众老臣联合起来反对他的原因。一个新进之人,是不是会站到众老臣的对立面,这样做是否明智。天下没有无风险的投机,投机的收益与风险成正比。日后汉武帝朝的江充为了讨得天下至尊的欢心,得罪任何人都在所不惜,连武帝太子都被他得罪而逼反。像贾谊这样求进心切,肯定也会公开自己的主张。如果贾谊也是没完没了地在皇帝面前推行自己的主张,众老臣联合起来反对他正是合情合理的事。而贾谊的进说常常是不顾客观事实危言耸听地胡说一气。比如他说“今汉兴三十年矣,而天下愈屈,食至寡也”(《忧民(事势)》)。需知,秦收太半之赋,民不堪重负而反。至汉兴至文帝,始终贯彻了与民休息的基本国策,赋税率约为十五分之一,远远小于孟子主张的十分之二。贾谊并非不知道这个情况,其之所以要将问题讲得严重,无非是想吸引皇帝的注意。

对贾谊的反复进言,人们不妨可以说他报国心极强,但同样也可以说其心术不正,谄媚邀宠心极盛。阻挠贾谊得势的朝臣,就是持后一种议论。现在人喜欢将贾谊策不受重视归结为保守派势力强大,那些使贾谊不遇的罪魁祸首,即司马迁所记的绛、灌、东阳侯、冯敬之属,往往被后世尤其是被现代学者当做是保守势力。这其实是知其一不知其二。可以肯定,绛、灌等人确有保守的倾向,而这些所谓的保守势力的话有没有一定的道理,似乎很少有人论及。通过对历史事件的梳理,我们应该承认,他们反对贾谊的言辞却更切合当时的实际。之所以说以周勃、灌婴为代表的反贾言论也有更多合理的成分,就是萧规曹随原则在起作用。萧规曹随的故事最能体现汉初崇尚无为而治的精髓。联系到贾谊事件,这个故事的意义也非常大。当年汉惠帝责怪曹参不问政事,曹参问,皇帝与高祖相比谁更高明,皇帝说自己不敢比高皇帝;曹参又问,皇帝认为曹参与萧何相比谁更高明,皇帝说似不及萧何。曹参说,这不就结了,你不如高皇帝,我不如萧相国,他们俩定下的章程在运行就行,何必去干涉呢。换言之,刘邦定下来的章程,在没有充分理由的情况下,臣子们是不想做变更的。他们自己比不了萧何,汉文帝也未必高明过刘邦,为什么要动先帝留下的政治遗产呢。在他们看来,贾谊年少轻进,想哗众取宠,乱祖宗成法,罪无可赦。因为贾谊所论,不过是李斯、秦始皇的陈词滥调,不足为奇。在当时并没有让中央政权受到外在力量的威胁的情况下,主动挑起事端,显然是有违汉初无为而治、与民休息的宗旨的。

汉代秦兴,有识之士就对秦亡之鉴作过总结,并认为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秦未能封建子弟。贾谊本人也对秦不分封不以为然,他认为:“古者天子地方千里,中之而为都,输将繇使,其远者不在五百里而至;公侯地百里,中之而为都,输将繇使,远者不在五十里而至。输将者不苦其劳,繇使者不伤其费,故远方人安其居,士民皆有欢乐其上,此天下之所以长久也。及秦而不然,秦不能分尺寸之地,欲尽自有之耳。输将起海上而来,一钱之赋耳,十钱之费,弗轻能致也。上之所得者甚少,而民毒苦之甚深,故陈胜一动而天下振。”(《属远(事势)》)如此说来,贾本人也是主张封建的。只是贾的进言,是战国以言干进的一套,其用心不外乎窥伺人君的心理,危言耸听,以期能展其才。而贾谊的进言,恰恰违反了汉初的思维定势。殷周分封,中央最终失势,但其仍能延祚几百年,较之秦二世而亡,更为汉人所能接受。在反端未现的情况下,突然提出要削藩,岂不是弄得天下大乱。而贾谊的一套,恰好是与无为相反而行的,皇帝和大臣不为所动,应该说是正确的,而不是什么忌才。那些老臣所说的“洛阳之人”也是有出典的,即当年的苏秦就是洛阳人,以鼓唇弄舌谋求功名利禄。在这些所谓的保守派眼里,贾谊就是苏秦之流角色,可能这个看法与事实相去不远。
可以断言,贾谊进言的出发点就是瞅准了汉文帝潜在的私心,窥测皇帝人性中的弱点,并激发之,以期一下子能平步青云。以前成王臣子、陈胜臣子、太公家令都是这样讨得当权欢心的,苏秦、韩非、李斯辈,也正是通过投其所好结最高权力的欢心的。怎奈由于汉文帝英明,他没有完全达到目的。

有很多人,包括菜九一向敬佩的人都以为汉文帝后来分齐为七、分淮南为三是受到贾谊的启发。这种观点显然是菜九以为没读懂《史记》的。汉文帝后来分齐为七、分淮南为三之前,齐与淮南都因为叛乱,经汉平叛后,被汉剥夺了封爵,土地归汉中央所有,汉是将自己的土地拿出去分成十个国家,而不是把原有的大国划小,这里的性质是截然不同的。贾谊从来没有主张汉把自己的地拿出去分给别人。贾谊就是强调末大不掉,如果没有末,就不存在什么掉不掉的问题。而汉文帝的做法,显然是特地做出些末来。怎么能说是受贾谊影响呢。知识分子的虚妄性,也正在于此——硬要把不是自己的功劳说成是自己的。

总而言之,尽管贾谊的主张未被采纳,但汉文帝并没有亏待他,他个人显然还是进言的受益者,否则他凭什么一下子就从一个平头百姓,当到了长沙王太傅。说明汉文帝还是爱惜人才的。但贾谊还很不满足,郁郁而死,这又是何苦来哉,真是天晓得。司马迁将其与屈原同传,是指二者力求报效的执着相似,至于所求是否正当,并没有开展讨论。贾谊的事迹及史公的记载,赚得千百年无数同情泪,却为贾谊本人及司马迁始料未及。菜九以为,史公赞赏的也就是那种追求强烈而已。但强烈不等于好,不等于对这一点,各位看官应切记则个。
发表于 2008-6-26 01:42 | 显示全部楼层
太长了,眼睛都看不清,明天再来拜读。
 楼主| 发表于 2008-9-2 17:35 | 显示全部楼层
被套情结断想
菜九段
“被套”一词进入生活用语,还是股票交易所在全国迅速繁衍之后的事情。由于股票参与者赔多赚少,“被套”情形的普遍存在,“被套”体验尽人皆知,使得“被套”这个词一经诞生便不胫而走。从该词的产生及其普及程度上来看,我们不得不折服于汉语词汇的形象性及生动性。所谓“被套”,即有如身体之一部被一根绳索勒住,使人无法轻易挣脱,影响行动自如。陷于此境的解脱之道不外二途:或等待时机让绳索自然松开,或以损伤身体的一部分为代价强行挣脱。而不论是哪一种,都是非常不爽的。据此可以断言,“被套”是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由于无处不在的金钱与生活最为贴近,所以与金钱相关的“被套”,最容易使人感受到切肤之痛,也最易引发共鸣。其实人生在世,与金钱相类的“被套”情景实在不少,不仅是金钱投资投机有“被套”的可能,而且各种无形有形的“套”早已在人生的各个路口等着我们,随时会把我们套进去。
例如,我们难免会被宏伟理想、世俗观念及个人的一孔之见套住;我们难免会被社会关系、日常琐事及个人奋斗历程套住;我们难免会被父母的期待、朋友的重托及自己单方面的承诺套住;我们难免会被父母之爱、兄弟姐妹之爱、情人之爱、儿女之爱套住;我们难免会被未了之事未遂之志套住;我们也难免会被社会地位及所谓的成就感套住。如此无处不在的套,使人们无一例外地成为套中人。
套里乾坤大,套里的风光亦可圈可点。我们常常在被套住之后,便非常自觉地编织起新的套子以求套牢自己并套住别人。我们常常会刚刚解套,又钻入另一个套中,并乐不知疲地拆解着;我们更会经常无意识地自动入套,被深深套牢却又不明所以。于是不难理解,为何我们在生活中总是踉踉跄跄、尴尬连绵。
于是乎,我们有时唯恐不被套住,成为圈外之观众。因为我们已习惯于被套牢在一个地方去实现社会人生的价值,而浑然不知套之外还有一方天地可以大显身手。或许我们明知套外天宽地广,皆因无由解套,只好在套中急得干瞪眼。
被套住而浑然不觉的现象比比皆是,说明生活中应保持清醒头脑。然而,真正过分精明将生活洞悉得纤毫毕现,又会使生活索然无味。因此,被套与解套的交叉路口常常使人踌躇不前。我们早已被生活套住,又何须惧怕生活本身产生的连环套。所以毫不在乎地见套拆套与视套如无物奋斗不止,都可能产生一种潇洒境界。
因为套的无处不在,甚至可以这样说,我们之所以生活得沉重不堪,皆因为被各种形式的套死死缠住。然而,真要将所有的套悉数挣脱,也一定会让人茫茫然不知所从、不知所之,毫无飘然欲仙之感。当人几经努力实现一个近期目标,或者可以将其认作为一次解套;而当人毅然舍弃多年奋斗的基业去开辟新天地,同样是一种解套。所不同的是,前者有欣慰的幸福感,而后者则不可避免地留下暗伤隐痛。因此,不论何种形式的解套,都是非常辛苦耗神的事。临此之际,慎之又慎应该是非常正常的态度。
也由于在各种套中生活久了,我们自然而然会说各种各样的套话。这些套话又或多或少地加深了我们被套的程度。于是乎,我们这些套中人,一边做着解套的梦,一边钻向套的深层。
最后,我们还应自我提醒,语言文字是最难提防的套,一不留神,便会身不由己。这段文字若是套住了谁,没有人敢承担责任。笔者的责任也只是告诫他,请君多多保重。

原刊于淮海文汇月刊1995年4月责任编辑 田秉锷
值股市动荡之际,旧文翻出修改后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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