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晚报】杭城的士到底得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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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城的士到底得了什么病拒载司机屡遭投诉，依然故我；邱震海：希望杭州能做到“机制为主，投诉为辅”
公营、承包、挂靠、卖断……杭城的哥亲述不同经营模式之下的“管理之殇”本报记者 刘焜 段罗君/文 林焱挺/制图

本报记者 刘焜 段罗君/文 林焱挺/制图

　　邱震海的一条微博，再次将杭州的出租车行业推至全国关注的焦点领域。

　　且不论“最差”两字是否有失偏颇，但无论是知名电视人杨锦麟遭遇出租车宰客，还是邱震海碰到拒载，他们的经历，在杭州并非偶然。

　　记者从杭州运管部门了解到，临近春节出租车服务质量的投诉也有所上升：自1月1日起，96520已经收到出租车举报投诉367件次，行政处罚215辆次，其中大多数为拒载、绕道、价格纠纷等；自1月15日开始出租车服务质量专项检查后，已查处出租车违章144辆次，其中扣分10分以上的15辆次。尤其是在火车站、汽车站、景区等地，问题尤为突出。

　　抛开事情本身，更多人都想知道，是什么造成了这种现象的产生？这种现象，又该如何杜绝？

　　在后续采访中，业内人士、车主和的哥，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一个问题：杭州出租车的管理难，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经营管理模式的繁杂和混乱。

拒载司机是个什么样的人

曾屡遭投诉被开除，换家公司接着干

　　昨天，杭州市运管部门对事件的调查，终于有了结果。

　　市运管局根据乘客微博内容提供的照片，锁定了涉嫌车辆，并对当班驾驶员进行了询问。运管部门告诉记者，根据调查，当事驾驶员为上城讯伟客运社浙A.T7164车辆的白班驾驶员庞某，今年38岁，浙江天台人。

　　目前，司机庞某承认自己拒载。他说，因为天气好游客多，想要在景区多拉几趟客人，在得知邱震海的目的地是世贸君澜后，觉得路途较短便拒绝了。

　　可没想到，这次拒载却把事情给“闹大”了。在调查中，市运管局执法人员发现，庞某并非初犯：

　　2012年10月17日，乘客赵小姐投诉该车在岳庙附近拒载，市运管局对其作出了IC卡扣分10分的处罚；同年12月25日，因在城站火车站扰乱站场秩序被处罚；今年1月1日，庞某又因乘客投诉服务质量问题被处罚。

　　运管部门表示，目前，该出租车将面临最高3000元的行政处罚，并按照出租车新规考核的相关内容，该驾驶员庞某将因拒载被扣除10分（满分为20分）、而车辆所属业户也将被扣分。

　　昨天，记者联系上了庞某所驾驶出租车的车老板沈先生。他告诉记者，这件事之后，他也跟庞某进行了一次交谈。“毕竟是驾驶员有错在先，的确是拒载了。”沈先生说，他要求庞某摆正自己的心态。 接受处罚后，庞某也在继续上班。

　　根据运管的工作人员转述，庞某在得知处理结果后深感愧疚：“因为自己一时的贪念，丢了杭州的脸、丢了杭州市民的脸，丢了出租车行业的脸，我非常难过。”同时他也希望借此能提醒同行。

　　记者希望和庞某直接对话，不过截至昨晚发稿时止，尚未得到当事人的回应。

　　本报昨天报道此事后，杭州一家出租车公司的负责人打来电话。他说，这件事发生后他一直很关注，这样的局面，让他很痛心：“这个驾驶员（指庞某）以前在我们公司做过的，当时干了两个多月，表现也不好，公司接到拒载、拼载、乱收费的投诉，我后来就让车老板把他开除了。”

　　这位负责人说，杭州现在白班司机很难找，甚至很“俏”，人都招不到，门槛自然也不会很高。“我觉得杭州应该建立一个平台，上面有驾驶员的各种奖惩信息，到时候无论是公司还是个体老板招人，一看就一目了然，也能有更多的选择余地。”

当事人回应

邱震海：希望杭州能做到“机制为主，投诉为辅”

　　昨天，本报记者把事件处理情况等信息反馈给了邱震海。

　　邱震海通过邮件告诉本报记者几点他的想法。他说，这次杭州处理的过程非常迅速，结果也可以。“但我希望不是由于我的所谓‘名人效应’，而是让每个杭州市民和每一个到杭州的游客都有投诉的渠道。最重要的是，希望有关方面在铁腕治理的士和完善的士管理机制方面下功夫，做到机制为主，投诉为辅，那就好了。”

　　什么是好的机制？邱震海说，自己不是专家，不能提供更多的意见，但所谓“铁腕治理”，他觉得在治理初期一定是需要的，这里面包括许多相应的措施。

　　在他去过的国内城市中，哪些地方的出租车服务比较好？

　　邱震海觉得，上海、深圳和广州的的士服务相对较好，基本不存在像西湖边的士一停，乘客首先要和司机商量哪里可去，哪里不去的情况。作为乘客，只要显示空车的的士，都有权先坐上，然后才告诉司机去哪里，而不必担心被赶下车。“这些城市到底是怎么治理的，尤其是上世纪80年代末期上海治理的士的经验，我觉得一定程度可以为杭州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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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营、承包、挂靠、卖断……解构杭州出租车的N种运营模式的哥亲述不同经营模式之下的“管理之殇”

　对于拒载现象的屡禁不绝，杭州运管的态度是这样的：这些问题比较集中的地方，也是人流最为集中的地方，但是由于公共运力不足包括出租车，导致乘客需求与供车矛盾越发突出，出租车司机在利益推动下，拒载等问题也就比较集中。

　　但剥去这层表像，另一个原因，就说来话长了。

　　由于历史原因，杭州出租车经营模式多样，目前出租车有8973辆，其中出租汽车企业76家，拥有出租汽车7848辆（这76家中，车辆规模超过100辆的大中型规模企业27家），个体出租汽车经营户1061家，车辆数为1125辆。

　　杭州出租车协会秘书长蔡关尧告诉记者，目前杭州出租车企业的经营方式大致有：公车公营、承包、卖断和挂靠四种主要模式（见图）。记者从运管部门了解到，全市共有在岗出租汽车驾驶员21800余名，外省籍的驾驶员占比57.9%，主要是来自河南、东北地区及安徽、江西等省份。

　　●公车公营：公司与司机签订合同，受公司直接管理。司机向公司缴纳1万元的风险保证金，之后每天向公司缴纳330元—350元的班费，其余每天赚的钱归司机所有，油费自理，车辆的维修由公司负责。

　　●承包：公司从政府拍得出租汽车有偿使用权，采用与司机签订单车承包合同，约定司机每月交8000元—8500元不等的承包金，剩余部分由司机所得。

　　●挂靠：取得经营权的个体车主，将出租车挂靠在公司名下以公司的名义经营。

　　●卖断：有些公司规模小、资金缺，从政府拍得出租汽车有偿使用权，卖给司机，每月收取1000元不等的管理费。

　　在实际运营中，出租汽车行业由于产权不清、经营模式不规范，加上公司管理主体责任不到位，导致产权争议纠纷不断，影响了整个行业的服务质量。

　　蔡关尧以“卖断”举例，由于卖断了经营权，公司无法对出租车司机进行约束。

　　蔡关尧告诉记者，“卖断”最早出现在上世纪90年代。按照当时的规定，最基本的条件是拥有10辆以上出租车的公司，才有新车投放投标的报名资格。到后来，报名条件也逐渐从20辆增加到现在100辆。

　　蔡关尧说，那时候，不少公司都是靠临时贷款，才筹到一笔资金参与投标。公司拿到经营指标，将经营权一次性卖给出租车司机，从中赚取差价。

　　2001年，杭州市对原来进行行政审批的出租车全部进行重新审定，规定这些车辆的使用期为十年，也就是2011年到期。2004年，杭州市区竞标出租车经营权时就明确规定，不允许中标的企业将车辆卖断给个人经营。

　　但随着两次“奖励”，当初“卖断”经营权的到期时间，也随着延长。

　　2003年左右，杭州市开始更新一批较为高档的出租车。政策规定，对及时更新的车辆，还能获得五至七年的奖励年限；2009年开始，杭州出租车实行单车考核，规定每年考核1500分以上的车辆，能延长一年使用期。

　　蔡关尧告诉记者，近几年来，出租车的运营成本并没有上涨太多，但生活成本却在增加。

　　而且，在杭的外地出租车司机大部分都“拖家带口”来杭，而据他了解，大多数出租车司机的妻子一般不外出工作，在家照顾小孩为主，这样一来，所有的家庭重担都落到了出租车司机一人身上。

　　正是在这样的生活压力下，出租车司机对“赚钱”的概念，就比较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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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公司员工谢师傅：
公司化管理，对司机制约性强

谢师傅今年50来岁，开出租已有10年驾龄。目前是一家杭州出租车公司的员工。每天的上班时间从早上7点到下午5点，只开白班。

　　份子钱：一个月要缴纳6000多元给单位

　　收入：除去份子钱、油费、修理费等，月收入为三四千元左右

　　“说实话呢，在比较繁忙的地方，乘客想打个车不容易，碰到拒载的现象，的确很让人同情。”谢师傅说，目前，出租车司机的压力也比较大，尤其是那些来自外地的出租车司机，要租房，各种生活成本也比较高，所以有些胆子比较大的，就会想着去挑活，希望能赚得多点。比如说你在火车城站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一个要到城西，一个说到汽车南站，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谢师傅说，造成拒载、挑客这种现象的原因，更多的还是收入因素。“我们出租车就是要多拉快跑的，跑不起来肯定赚不了钱，现在杭州这么堵，加上地铁开通对我们影响也挺大，以前下午5点来钟生意挺好的，现在差了很多。”谢师傅告诉记者，自己是本地人，心态比较好，有的人心态不怎么好，就会去挑生意。

　　要想杜绝拒载、挑客等现象的发生，还是应该想办法提高司机的收入：“降低份子钱提了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

　　谢师傅说，相对来说，公司化管理肯定是比较规范的，对司机的制约性现在也多了——以前部分驾驶员拒载、挑客，都是处罚公司、处罚车主，对驾驶员来说压力比较小，现在出台的新办法是要处理驾驶员的，“这样应该能减少这类行为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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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靠车主李师傅：
缺少办法制约司机，只能靠劝说和自觉

李师傅的出租车挂靠在杭州一家公司，车子是他自己买的。几年之后，车子要更新，也是李师傅自己出钱。

　　管理费：每月向公司缴纳1000多元

　　收入：目前，李师傅雇了白班和夜班两个驾驶员来轮流开车。他的月收入扣除成本为2000元左右，两名司机的月收入在4000元左右。

　　“这件事，给杭州的的哥驾驶员丢了脸。其实杭州的的哥驾驶员，大多数都是好的。”李师傅说，根据他的经验，在城站、西湖边，那些拒载的车都是经常停在那里的。“而且大多是那些熟面孔、老油条。据我所知，长期在西湖边一带停着挑客人，喜欢带着你去买丝绸、买茶叶的，就有三四十辆。”

　　李师傅觉得，这种行为，一方面是驾驶员的职业道德有问题，另一方面，还是相关部门抓得不够狠。“要查处这些行为，很简单，只要运管部门在几个地方设点，每天派人过去查，是肯定可以抓到的。遇到这样的人，重罚下去，最好能罚得做不了这一行。”

　　在出租车行业摸爬滚打了20年，李师傅坦言，杭州的出租车管理模式太多了、太杂了。以自己的挂靠模式而言，很难对雇用的两个司机形成制约。他说自己的两个驾驶员，有时候看到别人拒载也会有点想法：“为什么他们就可以在那边挑生意，我们老老实实排队？”每次，李师傅都只能劝说，心态还是要放好一点，为这种事去冒险，犯不着。

　　如果碰上脾气不好，素质差的，甩下一句“我不干了，你找别人吧”，李师傅说他也没办法，“现在司机难招，他这里不干，马上能找到别的老板。像上海的出租车管理，很多人觉得好，司机的准入门槛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采取了员工化的管理：大家都有基本工资，跑得多、干得好有提成，如果有投诉、有违章就重罚，这样的模式，比较方便管理，也容易管出好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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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包司机傅师傅：
承包的司机，没有归属感

诸暨人傅师傅承包了一辆出租车，已经15年了。

　　承包金：每月向公司缴纳8000元

　　承包金这笔费用不小，但傅师傅一个人又吃不消“白加黑”，于是还雇了一名司机开夜班。

　　按照事先的约定，夜班司机每天交给傅师傅150元，剩余夜班开车赚的都归他本人。傅师傅说，“杭州大多数承包的出租车的司机都这样，8000元承包金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还要算上平时的维修费用，按照目前每个月的收入，还过得去吧。”

　　傅师傅坦言，现在杭州承包出租车的司机占了很大比例，这种经营模式也有利有弊。

　　傅师傅也经常听同行抱怨：承包这种经营模式下，司机与出租车公司是出租者与承租者的关系，不少出租车公司并不负责帮司机缴纳相关保险，在这种模式下，不少司机都觉得没有归属感。

　　“所以很多司机留不住，因为经济压力太大，有时候自律性就会差起来。”他举例说，毕竟承包金是固定不变，如果旺季，一个月跑得趟数多了赚得也自然多，多赚的是自己的，但如果遇到淡季，就得承担一定风险，赚少了也只能自己承担，于是有时候碰到不赚的生意，许多司机都选择了“无视”。

　　幸好，作为公司的星级出租车司机，他的五金一险由公司承担，他说，“一年就得过万，如果由公司承担，那司机的压力就减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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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车公营
是未来方向

面对杭州的出租车“老大难”问题，相关部门该开出一剂怎么样的药方呢？

　　包括行业主管部门和不少业内人士都认为，出租车应该朝公司化经营方向发展。

　　其实从2011年开始，杭州开始试水“公车公营”。记者了解到，目前杭城新投放的出租车都要求“公车公营”，车归企业所有，企业与司机签订劳动合同，为司机购买劳动保险，使得杭州出租车市场朝着企业化管理发展，规范经营产权关系。杭州市政府以投放新车为契机，准备规范经营产权关系，使杭州出租车朝公车公营的方向发展，但实际操作起来，公车公营的出租车比例是增加了，但在回收经营权的过程中依然遇到瓶颈。

　　蔡关尧表示，杭州出租车多种经营模式，想要在短时间内“一刀切”，难。他估摸了下，大概要到2018年，杭州“卖断”经营权的使用期限才会到期，逐渐被消化，被“公车公营”的经营方式所取代。

　　除了一个等字，运管部门表示要解决管理问题，除了“逐渐消化”，还有两道现成的措施——

　　运管部门力争今年出台《杭州市出租汽车行业规范产权关系和经营模式实施方案》，鼓励出租汽车经营者理清规范车辆产权关系和经营模式，维护一线出租汽车驾驶员的权益。

　　此外在规范经营模式的同时，还要加大出租车的考核力度。杭州安装视频监控录音系统的出租汽车有660辆，接下来，市交通运管部门还将继续通过在出租车上安装视频录音监控系统等科技手段，提高执法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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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一收回经营权
能否效仿“拆迁”

市民张先生@钱江晚报：

　　杭州什么方面都好，就是在景区、车站等重点区域，有那么一些人在拒载、挑客。晚上11点左右，在城站火车站，出租车拒载的情况很普遍。我希望，相关部门能“就事论事”，集中力量把重点区域的这些拒载现象消除掉。

　　网友“白金幻象”@钱江晚报：

　　既然大家都知道公司化管理好，又准备在以后推广。长痛不如短痛，为什么不咬一记痛指头：干脆将所有的挂靠、买断、承包全部取消，统一收回经营权。

　　至于车主们的损失，可以效仿“拆迁”，给一笔“回收费”。只有经营权统一了，才能真正实行公司化管理。

　　市民严先生@钱江晚报：

　　这些年，出租车跟着公交车在斑马线上让行，平时也听到很多爱心接力的故事，好的出租车司机的确不少，但对杭州这样一个风景旅游城市来说，现实存在的拒载、挑客行为，就是影响杭州形象的重要因素，就像杭州身上的一根刺，拒载现象一日不消除，杭州的形象还会被继续抹黑。

zgzd111

得了钱病。

604647354

ZF不采取果断措施，说再多都是空话。

姜峰

费话连篇。

一年到头看钱报，也没有一条监督公交和出租车的新闻。

囧囧有咩

都是钞票惹的祸

火车东站站

出租车管理体制腐败病

jason

不治之症

ganyilai

病入膏肓

j8417

的士已死，有事烧纸~

yjchz

那天打的,九溪公交车站都不知道,差点把我带到长河

西湖之西

根本问题是 利益

不管过去的出租的是是非非，但是在那种体质下 产生了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

是利益集团做的太过了 才成为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