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 人 之 辨 》

柳喜长

——古 耕

中国人的“天”，历来指的就是自然，现在人们对于天、自然、宇宙、时空的观念很是混乱。我将要说的也只是我所认可的一些关于这些观念的哲学的思考和论辩。

天，是一种比较抽象的关于自然的概述。其实，“自然”这个概念，也是一种中国式的关于一切客观存在事物的抽象命名。因为我们无法确知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根本上是怎么回事，这一切的一切也都是独立于我们的认知感受而存在着并永久地变动着的，它们自由自在、自然而然，我们可以认知这一切，但是似乎这一切是没有边际的，好像我们认知的触角永远都只能够在未知里进行探寻。

宇宙的概念，我们中国人历来认为是无限时空，是“无始无终”的时和“其大无外、其小无内”的空，不要带上“间”字，因为是无限，没有限制，何来间隔呢？西方人，自从那位爱因斯坦先生在二十郎当岁儿的时候，在挤公交的时刻迸发出了“相对论”的灵感之后，人们就一直在热衷于探寻如何扭转时空，好能够回到过去和走进未来。尽管这在伦理学上是绝对骇人的，但是似乎西方人历来就对伦理学并不太感兴趣，没有那么多为了防止乱伦而设下的规矩。

今天我们且不说自然的多种物质，也不说所谓宇宙的来龙去脉和有无边际，我们只用一个“自然”的概念，来概述我们所知和所不知、以及对于我们来说存在或不存在的一切的一切，包括西方人现在所说的遭雷劈的我们的这个宇宙。（西方人很谦虚，认为自己以及自己的祖先都有原罪，之所以有宇宙大爆炸的理论或者说是猜想，与这种有罪就要遭天谴挨雷劈的中国观念，似乎也不无瓜葛。）而所谓“天”，在我们中国人这里也就是“自然”的一个别名。今天，我们也只探讨一下所谓“时空”的问题。时空是自然的一部分，如果我们的这个按照西方人所说是遭雷劈出来的宇宙果然如此的话，那么这个宇宙也只不过就是飘浮在某一时空中的一件“阿堵物”（这么个玩意儿）。

西方人想要超越时空，是源于将时空看作是物质的思维基础之上的。那么这个“时”和“空”究竟是不是物质性的东西呢？如果是，那么“空”的身躯是多么的庞大啊！如果“空”是一种物质，那么他容纳下了这么多的物质，他本身的物质又该被挤压到哪里去呢？而“时”的力量又是多么的宏伟啊！“空”好像就是一种物质的存在状态了，而“时”好像就是这种物质的力量了，因为“时”一旦停止，那么这个西方人所设想的是雷劈出来的宇宙中的一切，也就都不应该再有任何变化了，这个宇宙中的一切运动也就都应该停止了，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够完成如此宏大的功业呀？

告诉你，我说：“时，是不存在的！”所谓时间，对于人类来说是存在的，那只不过是人类为了认知自然的方便，而参照某种事物的有规律可循的变化而进行的自定义罢了。所谓年、月、日、时、分、秒，那都是人类按照自己的产地（地球）的运转而运算出来的。还有现在的所谓“原子钟”，都是依照某一客观事物有规律的变动而推演出来的。时间是人造的，按照自然的步履而创建的，是人类为了自己认识自然的方便而为自己所确立的标尺，用以丈量自然。以有限来丈量无限，自然也就出现了所谓的天文数字。空，就是空无，荡然无有，一切我们所已经认知和尚未认知的物质都游荡在空的身躯里。空的边际就是物质存在的有，物质的身边就是空空的无。当人类自命不凡地想要解说自然的时空概念时，自然只是用无言的沉默来回答人类，人类可以认为那是微笑的赞誉，也可以认为那是颔首的默许，还可以认为那只不过就是自然的淡淡地蔑视和嘲讽。

让西方人继续开拓他们雷劈出来的宇宙中的时光隧道吧。中国人，人类中的东方文明，应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文化的天地，一片能够为人类指明前途的新的文化的天地。但是，中国人的社会组织结构相较于善于幻想的西方人来说，实在是很不高明。人类看来只能是在农耕、狩猎、游牧、偷窃、强盗的种群进行了大的融合之后，才能够变得空前的高明，但是谁又知道在这一过程中，人类还要再经历多少自己制造出来的血雨腥风啊？

面对自然，我们无需寻找所谓空间的尽头，即使找到了某一个尽头，那也只不过就是另一个领域的边缘罢了，哪里会有什么尽头！站在这里，我，就是宇宙的尽头，你也是。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吗？你的有意识的自我独立存在本身是一个封闭的系统，你的这个系统本身和外在于你的一切客观存在都是对立的，他们是你这个封闭系统的尽头，你这个封闭系统也同样就是他们的尽头。让你们明白这样的一个道理，其实是想让你们知道自己生命存在的高贵性，面对自然，一切都有机会重来，人类灭绝后也还会有机会重来，但是，你，只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你，绝对不会重来，你明白了这样的道理，那么面对着这个其实是人吃人的人类动物世界，你还会让自己去低三下四地活着吗？还会毫无廉耻地去欺压弱小吗？当然，道理人人也都还听得懂，但是，人人也都还会毫不改变地去继续自己的生活的。万物者，天地之刍狗也！人类只不过就是自然原则驱使下的一群猥琐的小丑。

在地球上，人类最像什么？

地球不需要人类去拯救，当人类消失之后，在地老天荒的漫长岁月中，用不了太久的时光，人类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就会被地质的变动给没擦的了无迹象可寻了。地球本身就像是一个生命体，或者说就像是自然母体中的一粒小小受精卵，地球上万类生灵的繁衍，就像是这枚受精卵的细胞裂变。而人类像什么呢？迅速地崛起，强悍地扩张，疯狂的侵害着其他的生灵，这不就是一个癌细胞吗？面对地球背向太阳一面的人类城市的灯火辉煌，面对河流海洋因人类粗浅低劣的工艺而改变的状况，面对人类大坝对于地球水循环的影响，面对人类开采地球资源而对地貌的改变，这不是地球患了癌症又是什么呢？地球绝对是一个标准的癌症患者，而且还是一个癌细胞已全面扩散了的癌症患者。真可怜。

目前，人类还无法自控，最起码是还无法完全自控。因为人类还是以一种彼此之间步步为营的状态而存在着。没有统一的意志，何谈统一的认识和统一的行动呢？

在现今这个纷然淆乱的人世间，人类都只不过就是一种物质性的动物，人类是地球上最贪婪最无耻最伪善最卑劣的掠食者，这种血腥的生存原则，在人类社会的内部也同样盛行。贫贱将使人类无法在人世间“做人”，而卑贱的下民，每当人间贵族挑起战争时，他们不是争做以报效君主或宏扬国威为名义的杀人野兽，就是在国破家亡贵族逃离的状态下做亡国奴。人类的整体愚蠢，竟会是如此的可怕。

唉！人无百年寿，常怀千年忧。也别太自作多情了！无论如何，人类总是比恐龙要聪明的，尽管看起来现在好像是有些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意思，但人类有理由相信，未来一定会比现在好，还是那个原因，因为人类的爱的信念在不断地强化、不断地向自然铺张开来。

人，关注今生，关注世界、关注自然，好自为之吧，当你漠然老去时，不要在翻检自己人生的行囊时，才突然惶惑地发现，那里原来一直都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