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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花火作品]汴梁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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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31 14: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小说两则——



[浪子之爱]

我们沿着迎宾路走,两边都是湖,柳树现在不绿的拂着,人们脸上带着被风掠出的苍凉,我握了握手里的她的手,她的手愈软,她想了想,把头轻轻靠我肩膀,脸便侧向我,使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塞一只耳朵,另一只塞在她耳朵,MP3里正放《二泉映月》。有一次,我在20路公车上吹着这曲子,“……”,她听到后把头扭过来。原她是在我前面一排的座位上,她扭过来,穿着白色戴褐色羊毛披肩的及膝毛衣,头发没有染,很黑,亮盈盈的。她冲我微笑了一下,说:来旅游的吗?我点点头,也冲她露齿一笑,遇见姿容美妙的女子我总要这样一笑,原因是如果你的牙足够白那么这样的笑十分能打动人。

我们沿着迎宾路走。初冬的太阳光洒下来,使我目内苍灰中见一些红,红色流淌在树梢屋檐,柳叶细细的铺在人行道,我踩着它们,使它们发出温柔的呢喃。

她还是靠着,如此柔软的意境、时刻,小红你在我肩膀靠着,我们细微的走过古城这条把湖一分为二的道路,白色的水泥路面,上面有浅浅的细密横道道,父亲说那是为了增加轮胎的摩擦力,太过平整与太完美无缺一样:都不是最好的状态,需要匡扶、调整。

她的头发在风中飘起。几根碰着我的鼻子和口,我想含一含,我曾温柔抚摸这样的湿湿之头发,那晚我把它们轻轻捧起,用嘴唇细细体会它们的质,它们是多么的美,和它们主人相得益彰,香味冲进我的鼻腔,香味降临在我魂魄上。

湖水在动。粼粼的。有规律和整体感的。湖是我兄弟。海是我最要好的远亲。你呢?小红,有一天,你想起这样的时刻,想起一个终身漂泊、无终无始的男人与你红尘中共度一段,沧桑里你们牵手、快乐,不舍昼夜,那样的相契,那样的带着俨俨的情愫,情愫里你是阆怨仙葩,找着美玉无暇。

风起了,又凉了些,她手柔,我握着不舍得放了……天地间她靠我肩膀,温柔的像撅着嘴的白鸽翩翩,我用手轻轻抚抚她的头,她才莞而一转脸,羞涩的闪着柔情似水的眸子,就那样的看着我,就那样的与我情投意合。

“抱抱我。”
我把手放在她两肩,使她转过身来,正面对我,我的手放在那上面却没有动,我要走了,小红还将留在这里,伤感已经吹起了羌笛、怨曲,我却不能不放手。

“抱抱我。”
“小红。”
“我又不是痴恋男欢女爱的小孩子。”
“那你是什么?”
“管他呢,抱抱我,快,最好还亲我一下,别就走,停一停在这里,在这里,让我多看看你,把你溶到记忆中,往后的某一天必然想起了,只是笑着留着眼泪,来把你怀念,好吗?”
“小红,我不好,我……”
“别说”,她把手指放在我唇上,手指过了几秒后有点颤抖,她放下来,仰起脸来,我知道她不是看万里无云,因为她的喉咙也微微上下颤动,她闭了闭眼又睁开,闭了闭眼又睁开。我一把把她揽怀里,亲了亲,亲了亲她头发和额头,我还想亲嘴唇、月亮、呼吸、眼睛,但是不了。我转过身去,走到几步外靠在柳树下的拉杆箱边,头也不回的拉着走。







[古都之爱]



三轮儿载着我往前行,风有些大,滴在路面上,砰溅到我身上。三轮儿行驶在汴梁街道,我见到朱红是在10分钟后,那时,我将首先见那女子高高的伫立在东司门公车牌下,还将看到她用一只手拉了拉扣紧的黑色大衣的一边衣领。风衬着光,光混着风,亦不知是光在风里,还是风在光里,一切陆离、亲切,高高飘荡。凡事在不断上演,每天都有很多死,又有很多生。她将立在那里,用她的光阴、年轻、曼妙、高倩,她的手上戴着浅褐色绒手套,穿着流行的跟不高皮靴,靴子与她的这种伫立保持一致,她的整体效果若拍出来是这样:亦不知是光在风里还是风在光里的晚上8点,古都城墙内,女子若有所思而立,等待朋友或是…… 表情倦怠疲惫,眼神往远方绵延,能想到卡列尼娜与渥沦斯基打破禁忌后第二晚独坐空床时表情。

风尤其大些,我尤其觉得冷,便朝手心呵气,只三口,想起往事,神情萧索,仿佛一只折了翅膀的雪候鸟,鸟在自由的天空尽情飞翔,是这样飞,也是这样飞(我在心里飞了两种形式,但都不满意)……我困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夜夜让悲怆之音流满自己天空,永远最后一个到达,然后却第一个被驱逐、抛弃,最后一个到达,第一个离场,因了我的不合时宜与怯懦。我有的灵魂上的一切,在以物质为主体来建立规则的世界里不寒而栗。但朱红懂我,或者说我希望这样,你看她站在公车牌下,有种孤傲气质,这种气质遇见与它类似的同类气质时会因了冥冥之冲击而有所反应:朱红抬起了齐耳短发的头,耳朵上的大口径耳环在夜风中晃动,璀璨的时刻里我情不自禁,下车结帐后按西方礼仪牵其细手吻之,她脸莞而一红,像朵玫瑰努力打开苞蕾,嘴唇薄,涂浅色口红,鹅蛋脸上挂着腮红,有些像陈红演的貂禅。

我们走吧。
走吧。我自然的拉上她手,手不冷不热,准确的说是拉着她手套,但她手的柔还是冲破物质包裹汇进我手心,她嘴唇亮,人靓,精神上也强大与丰满,我们曾就柏拉图式的爱情与哲学有过交流,她说:精神上的享受高于肉体。

街灯亮,人潮汹涌,车辆越来越多且密,容易眩晕,城市没有自然或与之隔阂愈远,但我们得在风中跳舞,就像吉普赛的一切:她公然在古都的身体上放纵的舞出百媚千红,她的旋转,以及由这旋转释放的美,衣服包不住她的蓬勃与热情,释放!释放!释放!是你永远的模样——

你可喜欢古都。
喜欢的。
你可喜欢这一刻我和你,在古都的身上撒着欢,交流情感,美的不像样子!
喜欢的。红儿,你看我的眼睛……恩,明白了吧……
我明白了,你是红尘里最后一个观舞的人,而跳舞的人,你说是谁呢?
就是你。我仿照张国荣《东邪西毒》里同样的句子和语气。她懂。她自然的又笑,笑我的可爱与诙谐。

每一个凭精神让人尊重的人,不顾惜别人的眼光与评价,自我的为自己而跳着、唱着……在广场,池边,华灯初上的地方,在一切尔虞我诈到达不了的地方,云那样飘,水那样流,时光那样离开现象界回归本质,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大相径庭,哪个更好?灯亮了,那么亮,是否要用水浇灭,还是用欲望?欲望把人打败,可是不投降,因为不知道向谁投降。

那年我还是单纯的我的时候,曾被他这样牵过呢。她有些羞涩,像个乡村俏丫头,甚至低下头去,眼神不知往哪搁,甚至用那只被我牵着的手反握住我的手,她的温柔与善良,如今在这个场,在古都,我和她情意绵绵,准备贯穿始终,准备向更高的情境逾越迈进。

我要是摘朵玫瑰,叼在嘴上,冲你吹口哨,眼神火辣,你还敢不敢过来?
也敢,但是也许迟疑与犹豫避不可免。
你喜我这样子?
你是自然的,好了,我就说这个。
我懂了。她吹起了口哨,迈出华尔兹步伐。她心里欢喜并通过表情表现出来。藏不住一切。尽快让人知道。毫无心机,自然的像你手里、他手里的玉兰。她已成熟与丰韵迸射,由粉色转成大红,准备不顾一切再燃烧一次,美一次,为爱奋不顾身一次。朱红猛的站住,把我拉到近前,说快,吻我,快。

吻完后摸着她滚烫的面庞。
吻完后把视线递到对面的华丽灯光橱窗。荧光棒。发出晶莹蓝光。她用她的吻向我流露。她的整个主体的关于爱与被爱的一切,向我流露。朱红,你喜不喜欢我?朱红,你爱不爱我的向内寻求答案?你说:女人都是万种风情,不要以为我只是我,我是一切女人,你再想想?

可以失去一切,但不可不爱,因为爱意味着50%可能的被爱,我愿赌服输,即使得不到也是欢乐:因为为爱投入,没有什么值得后悔。
可是也许失去的是女人最可宝贵的东西:青春。
管他呢,只是我现在想爱……你抱我,快点儿,快点儿……手伸向我,脸马上将贴着我,身体也是,身体贴着我的身体和心。朱红。

哦,川端康成写的《古都》多好啊——多么唯美的京都和两个小女孩的手足情。真即是美。
闭上眼。
哦?
听话。
她乖乖把眼调皮闭上,嘴角笑意不散,脸上带着些许疑惑与幸福。

感觉到了吗?
什么?
古都。芳草鲜美的古都,冬之美景的古都,薄如天鹅绒的古都,又厚的像所有的云堆积在一起,你在最低层数起来——
是的,感觉到了!还有银色的铃铛翩翩起舞,纯洁的雪对大地吐露衷情,精灵带着翅膀汇集在广场前,风声雨声里多少沧桑滑落再不卓尔不群,我穿着红裙子陪你走一程,你老了躺下来还会叫我亲爱的,而我,躲在你怀里,依然害羞,那么样靠着你的胸膛。

[ 本帖最后由 等花火 于 2009-1-3 03:32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12-31 14:35 | 显示全部楼层
散文:我的汴梁

-------傍晚,阳光呈橘红色的斜照那方水面,微风一拂,波光粼粼,有个塔倒影在褶皱的水面,小孩,穿红衣服的小孩,留着小平头,像我小时候,从我身边走过,我以为,那个孩子,就是当年的我,我如今与他遇上,也是缘分。

我来到汴梁。当我在低谷的时候,古都是我最喜的去处。那种肃穆中的苍凉,因了历史积淀,可以使人重返心灵宁静的那个“场”,恰是我需要的。我置身其中,慢慢洗涤心中的悒郁与灰尘,我把脸浸泡在长风斜阳中,目送着过去的自己渐渐远去,新的自己必将重生,像涅磐的凤凰脱胎换骨。

就像我在那古老的人工湖边逡游,我的脚步踏在落满历史的青砖,我的视线可以投射的无限远(时间范畴内,非空间),当我屏息凝视,湖面白鹭掠过,天地一沙鸥,我率性而游,踩着坚实的脚步,我听到叮咚声,世界因了人类而热闹,汴梁,因了他们可爱的子民们有了风情,吃煎饼了吗?水煎包仨!

自今冬以来,尚不觉得凉到哪去,近来是不行了,夜间,在我那120元一月的租住屋内,木窗不严,固灌进几多风,风积在我屋里便不走,仿是他们喜欢这里。这瘀积的风使我便觉冬意的终来,可以了,你冬,就这样来了,你冬,2008年,我古都的冬,汴梁的冬,我喜欢你白色的茁壮的派到这屋里来的冬风,我喜欢闻着风的味道,回忆从前。

这里民风淳朴,极少纨绔与浮躁,斗鸡我是没去观瞧,但观在此地拍的涉及相关题材电影《鸡犬不宁》,留在心里的全是这城民的可爱与灰色的微笑的荒凉,走在大相国寺,遥想大宋当年:几道写词罢了,慢步赴红颜!青山小楼依旧,朱颜早经变幻,天地间有我一行者!

清明上河,人间几澄澈;盛世辉煌,而今再起壮阔!

他们还打着幡,写着“XX字号”“X记”,他们点上一支廉价的烟卷,瑟缩着夹于指,而后含于口,这使他们踏实,这是很多男人的胆。他们的脸上爬满岁月磨砺在上面的辙痕,在眼角、唇角那样蔓延,在他们的眼光看向新世界,新世界也把希冀的目光看向他们:这些守在黄河边几千年的族群,汴梁的后代,汴梁的魂。

我在斜阳下打量这个城市:日暮余晖,长亭歌晚,晓月淡出,微风拂面。吹一曲《声声慢》,来一首《雨霖铃》,今人与古人鼓楼谈笑,共说:换了人间!

我在斜阳下打量这个城市:勾栏瓦肆闻评弹,美女怀抱琵琶;调弦未唱泪湿眸,要诉平生遗恨,不与浔阳女比,只恨乐天处盛世、不遇北倭,凄凌一世辗天涯,如今只剩琵琶!

我在斜阳下打量这个城市:我打量着它稍显灰白的脸和乳房,我打量着它黄色的血脉、疏松的筋骨。它的样子是:略微绵软的抬起了头,抬望远去的白帆,载不动的几多愁;它的样子是:包着伊斯兰绣了花边的白头巾,个子不高但脊梁挺且直,她抬起头来,对世界说:孩儿,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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