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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乌鸦扬名
漫漫光阴中的某个秋日,长风独自走在街头,大风吹起她的长风衣.满街的黄叶携家带口的回家.地心引力向下.她一边走一边想,谁都免不那一天,死亡是活着唯一镜子,照见命运多变性.时光将改变一切.此刻她向车站走去,光阴倒退的某段, 她在那汪洋大潮的尖口,等待:痴和病远去.
两年前的同个时间.她和寂寞在一起.夜晚的八九点,她看专业书.往往看一会就站起来看镜子中的自己.又往往只看眼睛.那双炙热了灵魂的眼睛.眼睛出卖了她的冷静外表,显然她的内心有着许多的渴求.自然,人生有着许多的固守者,显然,她是那个开拓者..所以她准备从寂寞地带出走..她收拾东西,一本书,几件干净衣裳.她坐上了前往海岛的轮船.空气中挟带着鱼的腥味.海洋特有的气息.几个时髦的女性岛民坐在她的面前,打扮妖娆.与此相比她显得朴素安静..当然外表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内心的方向.那个时候她正离开了男人的怀抱,准备独自去很多地方.她打开了书默默看,远处海水击打着浪花的出生,礁石迎接生命的走向.
船开的很快,二个小时后,长风抵达这个岛。她跟随大批岛民一起下船。十月正是捕获的旺季。她看见港口的船很少,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岛。上次是五月港口停满了大船。她摊开了一张纸来看。她是来找亲人的。58年前,她的父亲出生在这个岛上。他是个懦弱的男人,在她的母亲面前。但却异常的好学。多年前他靠着自己的勤奋,在油灯下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晚上,然后考了大学,双手空空的来到长风母亲所在的那个城市。他写一手苍劲瘦长的毛笔字。而长风的母亲极为豪爽,她字如其人。母亲最擅长的是写一个“奠”许多死了亲人的朋友求她。年幼时代的长风常常替母亲拿出笔来,看她在一张又一张的大白纸上挥洒“奠”“不孝女XXX敬上”看了多次,光阴里死去的人何其多。数不胜数。如今父亲已经死去。她独自拿着母亲给的地址来找寻,据说她的堂兄们依然在这个岛上捕鱼,年复一年。
她停在岛上最热闹的地方,准备买一瓶矿泉水喝,一摸包却发现钱包已经不翼而飞。是什么时候丢失的已经想不起来,大致应该是拥挤着下船的时候。里面多张信用卡也没有了。她静默了五分钟。想了一下,冷静的打电话回居住的城市,几张卡一一挂失。幸好她有大钞和身份证放另一夹层的习惯。出来的时候提了1500块钱。坐火车来到这个偏远的地方,又坐船出海,如今还有900多快钱。她走到边上一个小店叫了一碗海鲜面来吃。远远的太阳快要降落在海上。紫色的霞极为壮观。她吃完面,沿着马路慢慢的向前走,越走越远,渐渐人烟开始稀少。她背着她的旅行包在路边坐了下来,默默掏出烟来抽,空旷的路上,偶尔有渔民背着大网缓缓走过。他们用惊诧的眼神看着长风,这个外来的抽烟女人。她找到了一家很小的旅馆。所谓旅馆也只是渔民的房子,这个岛上偶尔也有人来住。长风放下了包,坐在桌前发呆。夜已经来临。
她摊开随身携带的本子拿出笔开始写:
“父亲我已经来到你的岛上。在这个你曾经居住的地方,我依然无法体会你的心情,我多年前就已经失去你,你对于我来说极为遥远。可我渴望着接近你。你看天已经黑了,大风剧烈的刮。你的灵魂飘居在何处,我们是否仍有机会对话?你可否告诉我生命究竟意义何在?或许你更为痛苦。丧失了健康的你在这个宇宙中的停留找到了什么。许多的人在生活中渐渐的麻木。很多的打击令他们迟钝,丢失了敏锐的触觉,甚至他们的舌头也没有感觉了。贪婪也令他们迟疑不前,做一个人行走在这个世界毫无知觉。或许我需要很多的痛苦和黑暗,来令我走的更远,你说是吗?人类的本质何在?我该选择什么,向什么靠近?”
写到这里,她丢下了笔,迟疑的看着窗外的黑暗,树影大力的击打着窗户,叶子一片片的向天外移动。她钻进冷冷被窝,找不到一个梦想却终于睡了。
天亮了,她沉沉的一直睡到九点,房间外安静极了,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亡掉落在另一世界里。她迅速的把自己弄干净穿上了衣服,向她的堂兄们所在的地方前进。他们居住在海滩边上。黑红脸庞的堂兄在门口抽烟,看见她来了,也不说话。他是个沉默的男人。沉默已经形成了他的气质。堂嫂却话很多,迎长风进了屋子,开始断断续续的诉说今年的收获是多么的艰难而孩子们读书又多么需要钱。长风听懂了暗示,要给她一些钱,而不能了,信用卡丢失,她没有在岛上热闹的地方取出钱给他们。堂嫂见她没有反应顿时冷漠下来。这边堂哥顿时一声吼,我们去看叔叔?长风默默的应了一声。
三个人拿了香火,纸钱开始往山上爬。长风的父亲被安葬在靠海的山上。山不高,很快就到了。他们点了香,给长风三支。三个人静静的拜了亡人。大海就在旁边,时间已经是下午,开始涨潮。浪拍打着山下的礁石。又一年过去了。堂哥站在坟墓的边上,突然开始唱歌:
一时失志不免怨叹
一时落魄不免胆寒
那通失去希望每日醉茫茫
无魂有体亲像稻草人
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
有时起有时落好运歹命
总吗要照起工来行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爱拼才会赢
THE END
[ 本帖最后由 乌鸦扬名 于 2007-4-6 21:51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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