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物还是停留在原地好哇。」他无比悲哀地想着,而今他已厌倦于改变,就如以前厌倦于自己的不改变。
十一月的寒夜有些张狂,外面的风呼啸着,仿似有些铁器般的尖锐 .他关上窗,以隔绝一切的高姿态临窗下望.外面的脚步在纷扬的雪花里错乱着,邻窗的街道树,几片瑟瑟的叶子将要离落,隔窗的冷空气里总有不安的声音敲打玻璃.莫名烦燥,就如天竺鼠滾着轮子奔跑,无止境.室内的空气飘浮着一些僵硬的文字.多年来,他己习惯于害怕转折.对于给了他兴奋与不兴奋的她们,他从来只站在自己之外,旁观如一场烟花的遇,如此消遣而己.
而此刻,远方的她呢?
在这个年代,爱己然失却爱的含义.我们都无力翻转一个年代;哦,六零年代,父母的老照片,那锣鼓喧天的生活,诗月淡风下的清纯,己在褪色的期限.突如期然的物质景象,快速刷新着一面旗帜,一个象征,一次激情.我们都无力抗争,无所适从.转眼间小A与小T迈入速食的年代,坐落在快便的店铺里,流行性的快餐,标准统一的口欲,有如急于完成一次例行的爱情交接.转瞬间他们就奔向了各自的站点,恍惚似一场冰淇淋式的道别,顷刻融化.在这个据说先进的现代的超前消费的时代,翌日我们醒來,面对一个兀自照着市场机制运转的地球,那满街丢弃的如消费后的包装纸般的承诺.我们是否会觉得昨日怎样忽略地忘了需要一些储存?于是,我们都感到窘迫,生命处于一种缺省的状态.站在公告栏前,或许我们可以漠视他人的寻呼,又怎能否认怎样的事实:A丢了,B走失了,C不见了,D又在哪里?E在寻找......而我们真的不曾有过消失吗!?他咳嗽了一声,从我们的行列中抽身出来,满脑疑惑又不安地走回他那局促的居室.
而此刻,远方的她呢?
那份激情后的沉淀会是一份弥久的情感吗?那样一个令人怀念与痛楚的年代己不属于我们.过份流行的时尚和结奏,已然打倒了永久的标志.那能烙入人心的长长久久的深情坚守的站姿,早已是城市里忽视掉的一种缺失.我们应追求的东西那么地显而易见,可我们却去习惯了麻木,谎言,虚饰,算计及物质性的欢娱.不再相信牺牲是永垂不朽,以致再也无法自信与信他.在堆满的食物前我们逃脱不了饥渴的焦虑,这是为什么!!!他是一个诗人,他写的诗却从来不属于他,抖落下的文字仿如隔壁的他对他的叩问,他始终无法穿越那堵矛盾的墙.他是他吗?她又会是她吗?他是她吗?她又会是他吗?他企图在反复的辩驳中,变得坚定一些,却依然徒劳的滑向更深的疑虑.爱情亦如此,仿佛一渺少的走姿,在夜中的旷野愈走愈茫然无措......
而此刻,远方的她呢?
这个左边右边各种顏色永远划不清界线的年代,伪资本主义己将所有一切变成贩卖的商品.他(她)可以在咖啡馆或一处酒吧里陈列自已,灯光暧昧,气质优雅,姿势美好.明码标价或各自有各自的计算,买卖自愿,默守规则.每一份情感都有等量的货币值.小A与小B走出了这样的咖啡馆,小T与小S走出了那样的酒吧,小A对小T说我恋爱了,小T说我也是.恋爱己变得象A+B=T+S=A+T公式般一样简单明了而适于变换.每个人都忘却了计划体制下,饥渴中的富有.那时,在一个寒夜,他的父亲破天荒的弄来了一个鸡蛋,做了一碗蛋汤,端给了病中的母亲.就这样母亲为一个鸡蛋欠下了她的一生,她宽容了父亲的自私,粗暴,小气等所有一切缺点,而甘愿穷毕生之力与他父亲厮守起一个家.他疑惑有一个鸡蛋的父亲竟会如此富有!?
而此刻,远方的她呢?
在这个情感消失的年代,爱情也变为一支箭一张弓.恋爱的过程只是一种蓄势待发.当廉价的激情拉满了弓,总会有不必思量的放手,一场离弦,刹那箭离弓空,谁还会记得谁什么?又会是谁将拾起那箭拉满那弓,习惯的漠然中成为仅仅的需要,连尖锐的箭头也终会绣钝,忘却了离弦应是这样的一次伤害?当伤害也没有了,情感连心也穿不破时,这个年代便消失了情感.
而此刻,远方的她呢?
而此刻,现在的他呢?
在这个情感消失的年代,他和她的爱情能获得救赎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