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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ololo

凡尘俗事(原创)(长篇连载言情小说)十三、风波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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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3 13:38 | 显示全部楼层
只见于娟跪在书香苑的大门口,丫环站在边上拼命地拉她,她就是不起来。依依在奶娘的怀里拼命地哭。以俊不便去扶,看看可心,可心上前去扶于娟,于娟见是可心,也不多说,只是哭。扶起于娟,可心往屋里走,以俊驱散了围观的家仆。赵夫人从奶娘手里接过依依,心疼地安慰着。依依到了赵夫人的怀里,情绪平稳了许多,只是嘴巴里叫嚷着:“依依怕怕,爹爹打依依,爹爹好凶。”“好了好了,依依乖,乖依依,没事了哦,有奶奶在,乖哦。”赵夫人一直哄着依依。于娟坐在椅子上,扑在可心的怀里拼命地哭,也不说话。
“怎么了?弟妹。”以俊关心地问道。
“别哭了,二嫂,有什么事你就说吧。爹替你做主。”赵老爷说道。
“娟娟,是不是因为以才又去赌了?”赵老夫人话一出,于娟猛一记抬头,反问道:“娘,你知道的?”不仅是于娟吃了一惊,连着赵老爷,以俊,可心都吃了一惊。以才这么一个读书人,居然会去赌博。
“娟娟啊,你说这赵府的上下内务全是我在管的,我什么东西会不知道呀。”赵老夫人看到门口人影一闪,唤道:“二妹三妹出来吧,别躲着。”
只见三娘推着二娘,二人从门外慢慢地走进来。上前轻轻地向赵老爷跟赵夫人打了声招呼。
“二妹子,以才赌博的事你都知道的吧。有多久了?”赵老夫人问。
“没,没多久,就这一个月的事。”二娘低着头心虚地说。
“你都知道你还不来告诉我?”赵夫人严厉地说。
“我,姐姐,我不是,我不是不知道他会玩这么大吗?我一直以为他是闹着玩的。”二娘轻声地说,但是屋子里很安静,大家都听到了。
“赌博会是闹着玩的吗?赌是最堕落的一件事,钱财失了也就罢了,更重要的是人变坏了。现在赵府有钱,他可以去赌,可是赌到有一天他把整个赵府搬空了,那咱们都喝西北风去啦。”赵夫人提高了嗓门。屋子里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娟娟,为什么第一次他赌的时候不告诉我?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赌的,现在到什么程度了?”赵夫人的话一问出,于娟马上回答了:“是上月初开始的,那天他回来很高兴,说是赢了点钱,还跟依依玩呢。当时我没有在意,觉得只要他在外面开心就好了。可是没想到一个月下来,我们以往每月的积蓄被他花了个精光,他还到帐房预支了半年的月晌。今天晚上他回来告诉我又输了,但是他会想办法赢的,就抢了我的首饰,要去变买。天哪,以后的日子叫我怎么活呀。”于娟想着又开始哭了。
“二妹,你的银子恐怕也没了吧。”赵夫人问道。二娘点点头,不敢出声。
众人听罢都只摇头,赌博是个无底洞,谁进去谁都是倾家荡产,没想到以才这么一个文弱书生,竟然掉进了这个旋涡。“二弟怎么可能会去赌博,他不是一向只认为读书是最好的吗?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是谁?谁带坏他的?”以俊问道。
于娟摇摇头道:“不知道,他从来没跟我提过。”一说完话,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可能是李德。他这段时间跟李德走得最近了。我从前一个月就听他经常提起李德这个名字,对一定是李德。”于娟越想越肯定。
“李德?!”赵夫人重复道,“以俊,你派人好好调查一下这个李德究竟是何许人?”
以俊点点头,看来平静了几年的赵府又要起风波了。
发表于 2006-3-17 12:2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花好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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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俊找了以逍办这件事,以逍也很震惊,自己一向知书达理的兄长竟然会去赌博,简直是天下奇闻。为了查明此事,他放下了手头的所有事务,次日开始跟踪以才。

奇怪的是次日以才并没有出门,安静地在家里睡觉。连书香苑也没有出过。除了睡觉吃饭就是发发呆。不理任何人,包括女儿,于娟,甚至连二娘,以才的亲娘,跟他说话也是爱理不理的。

“才儿,以后可别再去赌了,大夫人已经知道了,正发火呢。”二娘有些担心地说。这个家里她只怕大夫人,大夫人可是出了名的厉害,有的时候男人都比不过她。她发火的结果可不好说。以才嗯了一声也不回答。二娘以为他很认真地听,心下有些安慰:“毕竟是娘的乖儿子,现在就算你想去也没银子去了。大夫人吩咐了,帐房一概不能支银子给你了。于娟那里的银子也被你拿光了。娘的银子也没了,今后你就死了这条心,不要再赌了。真想不通这么一个月功夫就把娘这二十年的积累花了个光,唉,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呀,八千两呀,娘可是从牙缝里省下来的呀。唉。作孽哦。”二娘是想不通的,八千两对于她来说是二十年,而对于以才来说,赌场上不要两个时辰就没了。她更不知道的是,以才不出门的原因是因为他欠下了巨额地赌债,没办法不敢出门。如果他出门的话,被赌场的人认出肯定要他还债了。天哪,他怎么可能还得起,那是五万两银子,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为了躲债,他只好不出门了。逃得了一天是一天,此时他根本听不起去旁边的娘亲在说什么,满脑子都在想怎么还得了赌债。

以逍盯了他一天,也没见他有任何动静,想来也奇怪。他不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可心回门的那天,赵夫人早早地为她准备好了礼品。以俊吩咐下人套了马车,二人上车向秦村驶去。看着熟悉地回程,可心的心情越来越激动,回家了。三个多月来第一次回家了。不知道爹爹的身体是否完全复原?这次,婆婆带着自己亲自挑了上好的人参、灵芝给爹娘补身子。可心从苏州带回的苏绣是给嫂子跟可人的。以俊准备了一千两银子,是给哥哥地私塾的。哥哥肯定会很开心的。

秦家的人,一得知可心要回门。便准备好了房间,是原来可心的闺房,仔细地打扫了一番,再换上干净地被褥。家里也是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番,尽量弄得整齐明亮,毕竟是新姑爷上门。大清早,秦母就去买回了一堆地好菜,莲花二人准备起来。秦峥为了迎接妹子妹夫,特意放了学生一天假,远远地在村口迎着。

当马车越来越近时,可心便看到了秦峥站在村口,顾不得什么形象,没得马车停稳,可心跳了下来,一下子扑到了哥哥地怀里。“哥。”可心抱着哥哥欢快地叫起来。秦峥第一次看到了他的妹夫,这个商界地传奇人物,赵以俊。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方方正正一张国字脸,细长剑眉下,是一双冷峻的眼睛,略带沧桑的眼神似乎记录着许多的坎坷往事,挺拔如山的英伟身躯总是给人坚定不移的感觉。看见秦峥在打量他,以俊也不回避,只是冲他微微一笑。周围不知何时围了一群人,有端着饭碗吃饭的小孩子,有扛着锄头准备下地的农民,也有拿着针线的小媳妇,更有特地来看热闹的七大姑八大姨。可心有些尴尬,没想到这些人这么无聊,居然会专门跑到村口来看他们。拉拉秦峥地衣角。秦峥当下明白,引着车夫,四人往家里赶。没到家,就远远看见村民围在家门口。秦峥驱散了围观地人,四人才进得门去。

进门时,秦父秦母可人莲花还有可心的小侄子,全部站在堂前迎接。可心一见父母,激动万分,唤了声:“娘!”,便扑到母亲的怀中。可心自小没离过父母身边,此次一出嫁就三个多月未回家门,未见亲人面,自是激动。而秦家上下也是如此,尤其是秦母更是拉着可心问长问短,心疼可心瘦了一圈。一家人在门口站了老半天,以俊一直插不上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秦家。如此和睦的家庭,在赵府恐怕看不到影子。还是秦峥回过神来,提醒了家人,这边还有新姑爷在,秦峥帮着车夫将马车停好,再将东西搬进家里,而秦父引着以俊进了屋子。

以俊打量了一下秦家的房子,这是一个五六十年前造的老房子,青石板铺的路,院子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进得房子,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小小的客厅,客厅面摆设很简单,正面是一张三谭印月的风景画,一张红木桌子,两把椅子。客厅里左右两侧各一张小方桌,两把椅子,都是红木所制。这套家具是可心的祖父在造这个院子的时候留下来的,年数已久。“姑爷,可心,别愣着了,先吃饭吧,都过了晌午了,肚子也饿了吧。”秦母招呼道,“来,到这边来。”看着家人如此热情,以俊倒有些不知所措了。可心轻轻地道:“别拘束,放开点。”可心牵起以俊的手,将他引到餐厅。穿过客厅,便见一天井,四周有几间屋子,左侧就是厨房,餐厅跟厨房只有一墙之隔。可人跟莲花正在厨房里忙着。

“姑爷,请上坐。”秦生涯道。“不,不不。岳父岳母大人在此,以俊哪敢上坐,岳父请。”以俊忙答道。秦生涯看看秦母,二人相互点点头笑笑。车夫卸下礼物就直接离去了,怎么留也留不住,只说奉了公子的命令二天后再来接。餐桌上全是可心爱吃的菜,吃了几个月的苏州菜,再吃回家里的家常菜,可心觉得幸福极了。以俊与秦父秦峥相谈甚欢,也喝了不少自家酿的酒。从江南首富的大宅院出来的以俊并没有觉得秦家的简陋,相反,他感觉更多的是亲情。女眷很快就吃好了饭,可心领着去拿礼物,在客厅里聊些家常,大家见到了以俊可心恩爱的样子,心里替可心高兴,看来当初地担心是多余的。而秦家父子与以俊这三个男人则边喝酒边聊天,海阔天空无话不谈。

入夜,可心跟以俊住到了以前可心的闺房。除了床是新换的大床,另外的摆设都跟可心出阁前一样。合上房门,可心有些尴尬地看着以俊:“不好意思,今晚,你只能睡这里了。床给你睡吧,我睡在躺椅上好了。”

以俊走到房间角落里有些陈旧的躺椅,躺了下去,感觉一点也不舒服:“这躺椅太不舒服了,可心你还是睡床吧,我来睡躺椅。”

“不,你是太少爷,睡不惯的,我没事。”可心马上摇头反对。

“说实话,还真的会睡不惯。”以俊站起来,虽然只躺了一下下,但感觉肩都不是很舒服,“要不,我们都睡床?”以俊试探性地问道。

可心脸一红,也不说话。以俊走到床前,这张床明显是新做的,有一种木头的清香。“可心,这张床是新做的是吧。”可心点点头。以俊又说:“岳父大人的意思很明白了,是让我们睡得舒服点。对吧。那我们就不要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意愿了吧。”

“我……”可心犹豫了一下,又不说话了,安静了好久,点点头。

以俊此时的心情是雀跃的,他娶过四个老婆,洞房花烛夜没有过过一次,前三位夫人全部都是三个月内离开他的。而可心,他们朝夕相处了三个月,对彼此也很了解。他欣赏可心的性格和智慧,佩服可心的勇气,更是不知不觉让可心代替了轩轩的位置。是可心让他重新认识了爱情,重燃了爱情之火,在与可心相处的几个月里,尤其是在苏州那段时间,轩轩的影子渐渐地模糊了,而可心慢慢地走进了自己的心里。通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知道可心就是他一辈子的伴,他甚至可以肯定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爱上了可心。喜欢可心的微笑,喜欢可心吃惊的样子,喜欢可心俏皮的眨眼,更喜欢可心坚韧不拔的个性。今晚是他补三个多月前的洞房花烛夜,他会好好的呵护可心,他相信他们可以携手到老。

可心此时的心情也是欢喜的,她的努力没有白费。虽然自己的夫君在自己结婚当日让自己非常难堪,在迎娶的路上没有新郎,又让自己傻等着拜堂。但是现在好了,他们的心已经走到了一起,不管以俊以前发生了什么样的不愉快,也不管以后,他们的命运会怎样。可心不后悔,婚礼当天,她很后悔,甚至有些怨恨父亲让自己难堪,但是直至见到以俊的那一刻,她就不后悔了,她几乎可以相信这就是自己心中的夫婿的样子。在苏州这几个月的日子里,可心看到了这个商界奇才最真实的一面。他在商场上冷酷无情,在现实中为了一些小事而感动不已。他在人前表现的都是坚强,但在人后却是无比的脆弱。以俊已经在可心的心里生根了,可心虽然还不了解以俊前面发生的事情,但是她相信以俊,总有一天,他会告诉自己的。

今夜,房内春光无限……

今夜,花好月圆……
发表于 2006-3-17 12:2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五、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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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身旁熟睡的可心,她倦缩着身子,枕着自己的手臂,嘴角带着微笑。是在做梦吗?以俊心里在问,肯定是个好梦吧。这样的日子是自己向往的,不求别的,只希望每天早上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醒来。睡吧睡吧……

二天后,二人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秦村,走的时候,秦家人,一送再送。秦母更是千嘱咐万叮咛,不舍得二人离去。最后二人拜别父母离了秦村。

进得杭州城,已是午后,以俊带着可心到自家的酒楼去吃饭。吃饭间,可心了解到了赵府所有的产业。在杭州的名下客栈酒楼五间,名下茶楼三间包括望湖楼,名下丝绸行十八家,名下镖局二家,当铺三间。在苏州的除可心绣纺,还有一家当铺。赵府是丝绸起家的,后来才涉及到各行各业。

说话间,一人匆匆跑到以俊可心面前。“公子,不好了,出事了。”

以俊定睛一看,原来是赵家镖局的保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那人气喘嘘嘘地说:“当家的,当家的出事了。受了重伤了……”

“什么?!真的假的?快,带我们去,以逍现在在哪?”那人一说出地址,以俊拉起可心就往楼下跑。

在车上,那人慢慢地将经过说了一下。原来,赵以逍在以俊回秦村的当天,看以才没出门,就去了一趟镖局。来了一个年轻的公子要托一趟镖,路程也不远,就到金陵。以逍本来让别的镖师押镖。但那公子一定说冲着以逍的名气才来的,如果唤了别人就不托镖了。再者他说物品较贵重,也不放心其他镖师。以逍就答应了下来。没想到出门第二天,路过一处树林,就遇到了强敌,对方也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出手。来的总共八个人,全部蒙面,对其他镖师都不动手,只是防卫,偏偏对以逍一个人下手。结果无论镖师们怎么帮着,以逍还是被打伤了,身上刺了好几刀,刀刀要害,仿佛要置以逍于死地。也亏得以逍命大,居然也活了下来。但被镖师送了回家时,已经是奄奄一息。

听保镖说了这情况,以俊更加担心了,不知道三弟现在怎么样了?心急如焚,恨不能长个翅膀飞回家去。只是在这闹区,马车怎么也快不了。索性抢了车夫的鞭子,以俊自己亲自驾车。“当时你也在吗?他们说什么了没有?”可心问那镖师道。

“当时,小人也在场的。那些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看到当家的就打,好象是有私怨,并不是公仇。”镖师回答道。

“哦?你怎么知道是私怨非公仇呢?”可心有些好奇。

“少夫人不知道咱们这行的规矩。如果是公仇是嫉妒咱们镖局的生意,就不会只针对当家的一人,而是只针对咱们保的镖,失了镖,就失了镖局的门面,倒了牌子,谁还来信咱们?现在这群人只针对当家的一人,对镖物根本不看一眼,肯定是私怨不是公仇了。”

听罢镖师解释,可心点点头:“那镖呢?现在在何处?”

“咱们兵分两路,由我们三个护着当家的回家,其他的全部护着镖继续往金陵去了。”镖师答道。

“哦。”可心点点头。她知道镖局最讲的就是信誉,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也要按时把镖送到目的地。

听得一声马嘶声,掀开帘子,已经到了大门前,以俊也顾不得可心了,直接飞奔到家中。可心跟着也快步走了进去。

还没到剑阁,以俊就听到几声嘶声裂肺地哭声,莫非……?以俊的心一紧,脚步越发加快了。越走越不对劲,哭声并不是从剑阁中传出,相反,倒象是从书香苑中传出。以俊此时也顾不得二弟怎么样了,想着三弟性命垂危,还哪有心思管二弟的事。

可心走到书香苑门口时也听到了哭声?怎么又出事了吗?她走进书香苑,远远就看见于娟坐在檐前的台阶上,大哭着。再一看,着实吓了一跳,于娟的额头上流了好多血,看上去血淋淋的,有些吓人。周围的丫头拿了帕子想给她包扎,都被她推开了。

可心走到于娟面前,丫头连忙行礼。可心从丫头手里接过帕子,坐到于娟边上。于娟看也不看,伸手就要推。只听可心道:“娟娟,是我。可心呀。”

于娟泪眼矇眬地看着可心,一把抱住可心,仿佛抓了救命稻草,哭得更大声了。可心也不说话,任由她哭了一段时间。看着声音渐渐小了,便道:“娟娟,出什么事了?跟我说说好吗?”

于娟此时象个小孩子,一脸无辜点点头。可心帮她擦擦泪,再唤丫头去端茶,拿水。帮于娟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说吧,出什么事了?谁伤了你。”

“可心。”一问到这里,于娟刚止住的泪水又涌出眼眶,“以才他,他又去赌了……,而且,而且瞒着我们欠下了三百万两的赌债。三百万两呀,就这两天功夫。”

一听到三百万两,可心吃了一惊。三百万两是怎么样的一个概念?这是一个巨债啊。虽然赵府是江南大户,但是让赵府一下子拿出三百万两,只怕也有些危险吧。

“刚才,就在刚才,他又去了。赌坊的人说如果今天不去还债就要上门要债了。他不顾我们的劝阻就去了赌坊了,他哪里还有什么钱啊?他一分钱也没有,去了可是要被赌坊里的人打的呀。”于娟想着又大哭起来。

“那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可心问道。

“我不让他去,他一定要去,后来我抱着他,我让丫头全都抱着,他不管,他还是要去。他把我往外一推,撞到的。”于娟说话开始有些乱了。

“有没有跟娘说过?他在什么赌坊?这样去了也没用呀。”可心道。

“没有跟大娘说,哪顾得上啊,就在刚才,现在现在三弟又受了重伤,家里已经乱成一团了,谁还来管以才的死活啊?我的,我的相公啊,我的相公啊。”于娟又开始嚎啕大哭。

可心安慰了几句,让丫头看住于娟,扶于娟在屋里坐着。她便往剑阁去了。

相对于书香苑的哭天抢地,剑阁反而特别安静。一家人除了于娟,大致都在剑阁了。现在大家都不知道以才又出事了,只是顾着以逍的生命,大家都在外屋待着。外屋还坐着几个大夫,据说赵府把杭州城里所有的名大夫全部请来了,给以逍会诊。大夫们正轮着给以逍看伤。家里的人个个都很焦急地看着内屋,只盼着大夫出来给个好消息。可心想说以才的事,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可是这件事情也是拖不得的。可心走到以俊边上,轻声地说:“以俊,二弟他又去赌坊了……”没等可心说完,以俊挥挥手直接道:“别说了,以才的事容后再说吧,现在以逍的生命最重要。”可心讨了个没趣,想想确实也是,现在家里的人都为了以逍在担忧,相比之下,以才的事确实不重要。

正等着,见门外有个家仆东张西望,似乎有事要禀报,又不敢进来。可心便走了出去。“少夫人。”家仆唤了一声。“有什么事吗?”可心问道。“刚才有个人送了封信过来,他说这关系到二少爷的性命,小人不敢耽搁。”家仆递了封信给可心。可心接过,挥手让家仆下去。

信封上无字,拆开信封,上面只有两行字:“要赵以才性命,拿三百万交换。”觉得事态严重,可心将信递给以俊,以俊看后,拉着可心走到屋外,小声地问出了何事。可心简单地将经过说了一下。以俊沉思了片刻:“这事,不能让爹娘知道,不然他们又要操心了。以逍的伤,唉。我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了。可心,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可心看看以俊焦急的神情,缓缓地说:“别急,相公,事情一件一件来。现在以逍虽然昏迷,但是有这么多大夫在,在这里,咱们只能等。而以才的事就比较棘手。相公,恕我直言,请问家里能一下子拿出三百万吗?”

以俊摇摇头:“如果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可以拿出三百万,而不伤赵家的筋骨。但是如果现在拿,只怕拿一百万也困难。”

“那咱们只能拖了。先确定一下以才是否安全,如果安全咱们就可以跟赌坊谈条件。我总觉得这些事情有些蹊跷,没可能会全部凑到一起发生的呀。如果要还赌债,咱们就要先从李德查起。”

听可心一分析,以俊倒有了些头绪:“你分析的对,就按你说的做,我这就去赌坊,先稳住他们,再派人去查李德。”以俊离了剑阁,直奔财源赌坊。

可心只在爹娘面前说以俊有很紧急的事要处理,马上回来,也不敢提以才的事。

以俊一出面,果然赌坊很给面子,马上放了以才,以俊答应他们,一个半月后还他们的三百万。

以逍在大夫的救治下,终于醒了过来,只是身体很虚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休养。醒来后的以逍,并不太喜欢搭理人,仿佛换了一个人。尤其是对以俊更是不大理睬。以俊虽心中疑惑,但念在他在病中,也不好多问。

派去查李德的人回来都说,根本找不到李德这个人,这个人仿佛从人间蒸发了。根据以才提供的地址也找不到李德。那家院子只用来出租的。

月未结帐时,以俊更加发现,本月的营业额居然比上月下降了一半,而且出现了第一次亏损。

以俊似乎感觉到赵府现在已经风波不断,他陷入了困境。
发表于 2006-3-17 12:25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初见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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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的风波似乎不止这些,以才回来后,一反往常,不读书,也不赌了,只是每天傻傻的看着窗外,不管谁去看他,他都不说话。有的时候嘴了自言自语会说些什么,但是你一问他,他就什么也不说了,仿佛傻了似的。于娟看着这样的丈夫,私底下暗暗拭泪,心里把这个李德骂了成千上万次。

以俊唤来了所有在杭州的帐房先生开了一个会,共有三十二位,每家店铺一个先生,另外的还有一个大帐房先生。让每一位先生汇报一下,本店铺的情况。根据帐房先生的汇报,以俊听出了点头绪,营业额的下降主要原因就是来源于十八家丝绸行。

十八家丝绸行的生意主要来源就是杭州的大户人家。他们的管家会每月固定过来采购布料,或者要求裁缝上门为太太小姐做衣裳。赵家经营的丝绸除了质量上等,更加吸引有钱人的是他们的手工绣品,赵府起家时,就是从苏州找了几位有名的绣娘来为顾客服务的。苏绣自古以精细、素雅著称。构图简练,主题突出。其技巧特点概括为“平、齐、细、密、匀、顺、和、光”八个字。正如江南女子的清秀素雅。从接第一笔生意起,赵府就以顾客满意为原则,在闺中传开的名气才使赵府的丝绸生意兴隆。杭州几乎所有的大户人家都从赵家的丝绸行订货,而且几年来都较平稳。现在有十三家的丝绸行先生告诉以俊,最近两个月那些常上门订货的管家好象都避着赵府的丝绸行,有生意也往别的丝绸行去。甚至有些先生反映连丝绸行门口也是绕着走的。

散了会后,以俊决定去赵府的所有店铺巡一遍,正好可心都没去过,也随便带着走了。二人的第一站就是位于武林门的最大的丝绸行,也是赵府起家的第一家店。经过了百年的风雨的洗礼,赵家丝绸的门面在整条街上显得有些陈旧,但人气依然兴旺,进出店铺的人也较多。

以俊可心一进到店里,马上有人迎了上来。见到是以俊,伙计客气地唤了一声,便去招呼另外客人。可心看着这店铺比在苏州的可心绣坊还要大二倍,不仅是店铺,里面还专门设有小姐太太们的雅间。后院是裁缝跟绣娘的工作地。以俊仔细巡了一遍店铺,店堂依然明亮,货架是满的,伙计也是一如以往的热情,裁缝绣娘都没有变过。问问伙计,最近也没有顾客买走后不满意的情况。

离了武林门,以俊二人又先后巡了几家丝绸店,终于发现了几个问题。受影响的不是大的店铺,都是一百方以下的小店铺,小店铺的周围冒出了几家丝绸店,以俊二人去参观了一下,发现他们的布料质量一般,但价格便宜,把赵家的平民顾客全部拉走了。这些店铺都是在这两个月内开张的,有些布料的售买的价格甚至低于了赵府的进价。店铺全部是同一个名字叫:“千选布行”店址全部是在赵家店铺的周围。询问伙计老板是什么地方人?姓什么?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伙计知道。只是说,老板交待,能把对面的客人拉过来,不管是用什么手段都可以。而且这些店里赚的钱可以让伙计拿提成,伙计们干得更加是买力了,只要进来的顾客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千方百计留住,有时候没有顾客就想着直接到对面的赵家丝绸去拉。以俊终于明白为什么平民顾客会全部被他们拉走了。只是现在没想通的是大户人家的生意为何为减少呢?

与可心二人商议之下决定,派各店的帐房先生出面,请每家的大客家出来喝茶。四五批下来,以俊总算有了些眉目。原来也是千选布行拉走了他们的生意。管家们虽然不明着说,但是听听语气,以俊也听了出来。原来赵家只是过年过节时给每位大管家一些好处,最多就是再加顿饭。而千选则不同,只要做成一笔生意,不论大小,千选按该笔生意营利的三成给到管家。例如:本次交易的金额是一千两银子,千选赚了一百两,那么管家就能拿到三十两银子。如此一来,管家的口袋就鼓了起来,东家买越多的东西,管家的口袋就越鼓。能赚钱的事,谁不愿意干?就这样,千选布行,将赵家的丝绸行的生意拉了半数过去。问问跟他们打交道的是哪位?他们都不太肯说出来,只是说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与以俊差不多的。终于有个管家肯说了实话,他也不知道那小伙子的姓名,只说在开张前来找过他,应允了以上的条件。管家抱着试探的心态试了试,果然如此,就把所有的生意全部带到了千选。

以俊回到了家中,紧锁着眉头。以前,生意上的困难总要去请教一下母亲。现在不行了,母亲老了,家里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以逍还躺在病床上,以才还欠了一大笔债,如果再知道生意上出的事,母亲肯定会更操心了。好乱,思绪真的好乱。几年前能把整个赵家的事业撑起来完全是自己和母亲的努力。现在靠自己一个人,只怕是难上加难了。虽然自己在商场上经历了不少事,但是现在这么大的风波,只怕是……

可心端了杯茶进到书房。可心知道,一回家,以俊就会在书房。自从秦村回来后,家里出了好多事,二人还没有单独地相处过,以俊也没进过新房,跟以前一样,只在书房过夜。可心也不计较,只是替以俊担心,家中的这些变故,他该如何应付。

看着可心走到身边,以俊轻轻地搂着她的腰,有些无助地靠着她。二人都很安静,书房里静悄悄地……

“十几年前,有个小女孩,她是家里的老二,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有个妹妹。在家里她是最不受宠的。爷爷喜欢儿子,奶奶也喜欢儿子,但是他们都疼最小的妹妹。娘也喜欢儿子,以儿子为傲。哥哥最疼的是最小的妹妹,因为小妹妹最听话了。而这个小女孩的脾气很倔,越是没人疼,她就越要引人注意。哥哥去私塾,她必定会跟着去,哪怕被哥哥赶出来,她也要站在窗口听。后来被先生看见了,就随便考了她几首诗,她都能答出来,先生决定让她一起来读书。那个先生就是小女孩的爹爹。从此爹爹也对女孩刮目相看,女孩写的文章甚至超过了哥哥,让全家人都吃了一惊。也引起了全村人的注意,因为这是这个村子近几十年来,唯一一个上学堂的女孩。由于女孩的文采好,引起了男孩子的嫉妒,他们决定要想了好多办法要来陷害女孩。哥哥知道后告诉了女孩,女孩听了很害怕,去告诉了爹爹。爹爹跟她说,世界上的事情,外人只能帮你一次两次三次,却不能一辈子帮你。所以,如果爹爹以先生的名义去制服了男孩子们,只能一次两次,却不能永远。真正要解决问题就要靠自己的脑子。后来,小女孩在男孩子面前不再争当第一,一定要压过他们,甚至还在他们解决不了的作业上帮忙他们,跟他们成为了朋友,他们慢慢也忘记了要陷害小女孩的事。”可心一口气说完了整个故事,“这个小女孩就是我。”

“可心,谢谢你给我讲了个好听的故事。我知道,现在只能靠自己了。可是我真的好乱,我理不出一点头绪来。”以俊摇摇头。

“相公,你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应该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什么?最紧急的事是什么?对么?生意我不懂,但是我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心说罢,离开了书房,此时她该去看看老夫人了,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总要安慰安慰,相对来说,可心是赵府上下最清醒的一个人了。

可心的最后一句话倒提醒了以俊,目前最紧急最重要的事情是以才的性命。虽然以才已经回到家中,但现在家里半夜老是会有人在屋顶监视,白天也会有可疑人士在门口转悠。生意人最讲究的是信誉,既然答应了一个月内还掉赌债,就要说到做到。如果两个月前以赵府的实力拿出一百万倒不成问题,可是现在生意下滑,资金开始紧张了。一百万也是笔不小的数目。要凑就要不伤筋骨的凑少是上上之策。为了这一百万,以俊再一次找来了各路的先生开会。以俊听完各位先生的汇报也算安心了不少,至少,以才的性命是保住了。 看着以俊如此忙碌,在筹钱还债。可心也没有闲着,她每天替以俊去看望以逍,以才。以逍对于可心的问候只是很客气的道谢,三嫂周如玉更是客气,每次可心来总是忙上忙下,生怕怠慢了可心。可心倒有些奇怪了,为什么以俊来的时候他们的态度,跟自己来的时候的态度是截然不同?三嫂对自己的关心似乎超出来妯娌的感情,她有空的时候总会暗暗地关心自己跟以俊之间的感情。

去看以才的时候,他总是不大理人。不管是谁的面子也不买。可心给了他一支笔,一张纸希望他能画出李德的样子,可是他也没什么反映。每天在纸上胡乱画些花草,有时甚至画人画物,只是没有画过李德。于娟的心思也扑在了以才的身上,每天就在书房里陪着以才,怕他想不开,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心去看依依时,看到她那泪水盈盈的眼神,她还小,只是一个两岁大的孩子,看着可怜,有时,可心就抱着她玩。依依也听话,总是口齿不清地叫婶婶,喜欢粘着可心玩。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以俊带着以才和六个镖师,带着一百万的银票来到赌坊。以才面有惧色,一直躲在以俊身后。赌坊的老板也很客气,并不为难他们,以俊很顺利的用一百万两银票换了以才的欠条,然后带着镖师浩浩荡荡的离了赌坊。全家的人都在大厅里候着他们,可心带着依依,和于娟一起站在门口迎接。远远的,看见他们回来,于娟更是冲了出去,拉着以才问长问短,以才也不说话,只是脸色惨白。可心抱着依依,看着以俊安全归来,冲他笑笑,轻轻地问:“怎么样?还顺利吗?”以俊点点头,伸手轻轻抚摸着可心的脸,再看看依依,不禁伸手抱了过来。三人一起进到大厅。途中,以俊只是轻描谈写的讲述了一下刚才的过程。

看着以俊等人离去,站在赌坊楼上雅间里的年轻男子很得意地笑着,大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伸手轻轻抺了眼角的泪,他又嘲笑着自己:“沈峰啊沈峰,你居然还有眼泪。你的泪不是已经流完了吗?”

此时帘子被人掀开了,赌坊的老板进来了,恭敬地将一百万银票递给他。年轻男子也不客气,一把接过,随手抽了几张递给老板,手挥挥,老板自觉地退出了雅间。

(本章完)
发表于 2006-3-17 12:25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七、神秘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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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爱情有罪的话,沈峰觉得罪就罪在自己太爱她了。从小就喜欢站在自家的墙头看着她,看着她跟丫头玩捉迷藏,看着她踢毽子,看着她笑,他也笑,看着她哭,自己也为她委屈。有时会翻墙跑到她家去跟她玩耍,帮着她戏弄丫头。喜欢她开心时的大笑,心疼难过时的样子,更加愿意每天叫着自己:“阿峰哥哥。”慢慢的她长大了,长得如芙蓉般清秀,皮肤似白玉般娇嫩,笑声如铃声般清脆,说话间透着一股子灵气,顽皮的眼神总是想出点坏点子整人。可是她毕竟长大了,沈峰决定上门去提亲了。以自己家里的家境,虽不能让她每天锦衣玉食,但,至少可以让她衣食无忧。他会努力的。

为了赚一笔大钱,提亲时够得着分量,沈峰离开了故乡。临别时,他告诉她,要等着他回来,只要半年,半年后,他就有钱送一份大礼给她爹爹了,这样,他就能娶到她了。可是没想到,事情竟不如他想的这么如意。半年后,等他回到家乡的时候,赚带了一大笔钱回来,当他兴冲冲地让父母准备聘礼去提亲时,父亲的话,让他如同雷轰。她在二个月前嫁人了!!

那一刻,任何字眼都无法形容他的震惊,他觉得一下子天都黑了,他的世界塌了,没有了她,什么银子,什么生意,什么人生,什么都是空的。他生下来就是为了她而活的。他从第一次爬上墙头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暗暗决定要娶她。那时的她穿着一套粉黄色的纱裙,拉着奶娘的手,啃着点心,啃的满嘴都是,却还指着树上的鸟儿,要人抓鸟。她小时候的影子还在自己的眼前浮现,人却离自己而去了。不甘心,死也不甘心,她也是喜欢自己的,她肯定是不情愿嫁给别人的。除了自己是没有人可以给她幸福的。沈峰觉得自己想的是对的。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能给她幸福。他要去找她,他心中燃起的火足够烧掉一切,他一定要找到她,给她幸福。

想找她其实真的很容易,整条街甚至整个城的人都知道,李轩轩嫁的是江南首富赵府的大公子,他们从小定的娃娃亲。她的婚礼是非常隆重的,几乎无人不知道,无人不晓。人们感慨着当天如同过年一般,光光鞭炮声都震了一天。人们感慨着赵府的有钱,感慨着新姑父气宇轩昂的样子。感慨着李家的风光。有些都恨不得能进赵府,当有丫环小妾也好。沈峰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想知道轩轩究竟嫁到了哪里。一听是赵府,他也震住了。赵府的财力是自己无法比拟的,赵府可以给轩轩的一切,自己却不一定。轩轩能跟自己走吗?犹豫着,徘徊着…

终于沈峰还是忍不住,当他不由自主地站在墙头,看着隔壁的花园中,静悄悄的,少了轩轩,整个园子变得毫无生机。他再也看不到轩轩在花中嬉戏,再也看不到轩轩调皮的样子,再也听不到轩轩叫自己阿峰哥哥。沈峰想着泪水满面。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啊。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为了轩轩,沈峰还是决定一博。

当沈峰到达杭州时,很快就找到了赵府。站在赵府那宽敞的院落前,那气派的石狮子,红漆的大门敞开着。透过大门,沈峰只看仿佛无止尽的一排长廊,院落套着院落。此时沈峰的心更加没底了,这么豪华的赵府,这么富有的赵府,这么的有吸引力,轩轩还会惦记她的阿峰哥哥吗?

沈峰在门口徘徊了好久,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四五顶轿子抬到了门口,在跟班的丫环中,沈峰赫然发现了轩轩的陪嫁丫头淑香。淑香在,那么轩轩?希望之火在沈峰的心中燃起,他几乎想狂奔上前去找轩轩了,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行。他躲在一棵树后,远远地看着。

轩轩从第四顶轿子里出来了。沈峰的心快要跳出了胸口,那是轩轩,那的的确确是轩轩。他没有在做梦。那穿着桃红色雪纺衫的是轩轩,她还是这么迷人,这么美丽。几个月没见,轩轩成熟了许多。一辆马车上跳下了一穿蓝衫的高个男子,他走到了轩轩的面前,轩轩跟他一路说笑着,走进了那红漆大门,消失在沈峰的视线里。

此时的沈峰眼睛要喷出了火来,那个男的是谁?轩轩为什么跟他有说有笑?他就是轩轩的丈夫吗?轩轩好象过得很好,轩轩是不是完全忘记自己了?轩轩怎么可以忘记自己?轩轩,轩轩是我的,不行,不行,轩轩这辈子只能是我的。

与赵府的大公子相比,此时的沈峰什么也没有,他只有一颗爱轩轩的心,他只有一种想让轩轩一辈子幸福的想法。为了轩轩,他可以放弃他拥有的一切,哪怕是生命。他相信这世界上只有他才能这样的爱轩轩。他找了一家离赵府最近的客栈,每天都徘徊在赵府的周围,希望能等到轩轩的出现。可是轩轩自从上次的惊鸿一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赵府。因此沈峰也没有机会见到轩轩。倒是轩轩的丈夫,沈峰看到过几次,每次都是他经过客栈门口,或者是在客栈里吃饭。每次看到他,沈峰心中都如打翻了醋缸般酸。沈峰不得不承认赵家的大公子,确实比自己能干。他打听过他,小二说,他是今年整个杭州城的风云人物,在赵老爷倒下的那段时间,靠着赵公子跟赵老夫人二人一手撑起了赵家的事业。沈峰只认真听了这句话,另外的,就知道小二说得满嘴的唾沬星子……知道重点的,就够了,这是沈峰的观点。

将近一个月了,沈峰带的银子用得也差不多了,再不回南京就要流浪街头了。等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总要想个办法。正当沈峰苦于无路可去的时候,竟然让他看到了轩轩。

赵府的大公子陪着轩轩,还有轩轩的丫头淑香。沈峰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当他听到轩轩清脆的笑声时,他终于确定了。是轩轩,是他的轩轩。他一路跟着他们,趁着赵公子不注意,捂住轩轩的嘴,把她拉到角落,轩轩发现是沈峰时,脸上表现出的都是惊讶。为了不让赵公子发现,沈峰拉着轩轩一路狂奔,直至离赵公子很远很远的巷子里。

停下时,他一把抱住了轩轩,紧紧地,紧紧地,仿佛经过一世纪的久别重逢,让沈峰欣喜若狂。

“轩轩,我的轩轩,终于找到你了。”沈峰喜极而泣。

轩轩也是一脸地喜色:“阿峰哥哥,你怎么来了?你说回来娶我的?怎么半年都没有消息?为什么?”轩轩质问道。

“轩轩,我怎么会舍你而去?我是想赚更多的钱,这样才能让你过上好的生活。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嫁人了。”沈峰有些黯然。

“没有!”轩轩坚定地摇头,“阿峰哥哥,我说过这辈子只嫁给你的。我真的不想嫁给赵以俊的。我不爱他。可是,爹爹从小订了亲……”轩轩有些难过,低着头,不说话了。

沈峰看着轩轩难过,比自己难过还要难过千百倍,马上回答道:“我知道的,轩轩。那不是你愿意的。我知道。”他搂着轩轩,“轩轩,跟我走吧,我们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么?”

看着沈峰坚定的样子,轩轩心中也燃起了希望之火。忽然,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赵以俊的身影:“好是好,可是阿峰哥哥,赵以俊怎么办?爹爹又怎么办?我们这样走了,爹爹怎么做人?赵以俊又怎么做人呢?”

沈峰摇摇头:“轩轩,你清醒点,不要这么善良好不好?如果没有赵以俊,我们现在会这样苦苦地相思着对方吗?如果没有赵以俊,现在你应该是我的新娘。如果没有赵以俊,你也不会离开我的视线。你现在还为他考虑这么多干什么?就是他,害得我们成为一对苦命鸳鸯,你爹是棒打鸳鸯,他是横刀夺爱啊……。你还为他们考虑干什么?本来,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可是现在你的清白……。”说到这里,沈峰感觉到痛苦极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躺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他们享受着鱼水之欢。他恨,恨赵以俊夺走了轩轩的清白。他恨不得让赵以俊去死,轩轩竟然还要会他考虑。

“阿峰哥哥,我们是清白的。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没让他碰我。”轩轩一眼就看透沈峰的想法。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沈峰又是吃惊,又是欢喜。

“阿峰哥哥,我想过的,我留三个月的时间给你。如果你来找我,我就跟你走。如果三个月你还不来找我,我就死心了,永远跟着赵以俊了。而今天,就是我嫁过来满三个月。”轩轩解释道。

听完了轩轩的解释,沈峰更加感觉到了幸运,感觉到老天在成全他们,让他在最后的期限内找到了轩轩。这是老天的意愿,谁也抢不走他的轩轩。

“既然如此,轩轩,我们离开这里吧,到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好吗?”沈峰充满期待地看着轩轩。

轩轩点点头。她愿意跟阿峰哥哥去流浪。

接下去的事,让赵以俊痛苦不已,他被迫接受轩轩被叛自己,与人私奔的事实。他还要一手为轩轩操办丧事,他还要应付赵家生意上的一堆事。事实上,他才是这个爱情游戏里最无辜最无奈的角色。酒中买醉,借酒浇愁,轩轩,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发表于 2006-3-17 12:27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八、当红艺妓
沈峰原以为自己带着轩轩离去后,可以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是他却错估了。
二人回到客栈后,当天就离了杭州,雇了辆马车,二人往南京赶。回到南京后,不敢上轩轩家,也不敢回沈峰自己的家。在南京乡下租了处房子住了下来,沈峰此时已经囊中羞涩。为了生机,沈峰冒险回了一次家,家中很平静,家里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沈峰不敢明言,只是留书告父母,他知道,他这一走,短时间是不可能回来伺候父母膝下的。而且一旦自己与轩轩的事败露,留给父母的是无限的耻辱,唯一能做的,只是道歉了。沈峰拿了一大笔钱,那是自己半年赚来的。临走时,他将轩轩写给父母的信扔到了李家的门缝中。果然,他走后,家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沈峰跟轩轩布置了一下房子,二人欢天喜地的在租来的房子里拜堂成亲。没有高堂,没有亲朋,没有好友。唯一相伴的,只有红烛,只有两颗相爱的心,两个相爱的人。那一夜是他们私奔后最幸福的夜晚。那一夜只属于他们……
幸福,只在他们中间逗留了几个月。那几个月他们每天同进同出,恩恩爱爱。沈峰在村子里开了一家小小的私塾,教村里的孩子们读书。轩轩根本就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做饭洗衣,什么家务都不会。沈峰每次都很耐心地教轩轩做,一开始,轩轩很认真的学着,她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很滋润很甜蜜,也很有新鲜感。但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乡村的日子每天都是相同的,日复一日,轩轩每天都要为自己为相公做饭,每天都要打扫卫生,这些家务活让轩轩感到极其的反感。她的手开始变得很粗了,不再象以前那么纤弱小巧,白晳。她再也没有时间去捉捉小鸟,扑扑蝴蝶了。她开始无法忍受这村里的生活。她开始每天跟沈峰抱怨。她开始厌恶这样的日子。一开始的海誓山盟,一开始想象的幸福日子根本就不是这样过的,她的希望开始破灭了,她再也不要这样生活。她开始怀念在家里的幸福生活,她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在父母的手心里捧着长大的,别说洗衣服做饭,连抺布她都没碰过。她开始怀念在赵府的三个月幸福生活了,每天有一堆的丫头仆人跟着,做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那里有好多美食,而现在在这里,每天吃的都是农民地里种的蔬菜,自己不会烧,沈峰也只会煮熟而已,食物根本就谈不上美味。最多只能入口。想念水晶饺,想念银耳粥,想念鲍鱼羹,想念燕窝,甚至想念白斩鸡,铁板鲈鱼,老鸭煲这些在家里自己都看不上眼的菜。她每天都跟阿峰哥哥吵着要吃的,不要过这种日子,可是沈峰总是不能如她的愿,只是告诉她要忍,要忍耐,过段时间就能过上好日子的。

沈峰去私塾的以后,轩轩就会边干活边发呆,有的时候发一个上午的呆,衣服洗了一个上午也只是打打湿。沈峰回来时也从来没埋怨她。默默的帮她把活干掉,然后做饭。沈峰可以忍耐,他知道要一个大小姐过这样的日子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他也希望让轩轩过上好日子。可是现在不是时候,沈峰也不是没钱请丫头,只是他觉得不能这么张扬,他们现在还是私奔,还不确定赵府是不是有人在找他们?他希望能过个一年半年后,人们能渐渐地淡忘他们,然后他们再出来做点生意,这样就可以给轩轩过上好日子了。

婚后的第一百天,沈峰拧不过轩轩,答应了去镇上转转的要求。那天轩轩的心情好极了,象刚从牢笼里解放出来。拉着沈峰在市集上东看西看。最后来到一家布行,看中了一块布料决定要买回家做衣服。那是一块绸制的料子,价格也比较贵,伙计看着他们的乡下样子,一种鄙夷的眼神,是轩轩从来没见过的。从出了娘胎开始,无论什么人看到她都是巴结的样子。如今遇到这样的眼神,轩轩受不了。她无论如何都要证明她是有钱的,她买的起这块料子。

当她用几乎哀求的眼神看着沈峰时,沈峰并没有点头。反而摇头:“轩轩,咱们买不起这么贵的料子,算了,看别的好吗?”
发表于 2006-3-17 12:29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什么?这才这么点钱,我们怎么可能买不起?”轩轩觉得自己要疯了。在乡下穿着土衣布衫也就算了,到了镇上想买一块好一点料子做衣服,沈峰居然都没钱满足自己这么小小的一个要求。天晓得自己当初是怎么鬼迷了心窍,放着好好的大少奶奶不做,会跟着他私奔。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作孽啊。

“轩轩,别任性了,咱们确实没钱。”沈峰再一次拒绝了轩轩的要求。并不是真的买不起,沈峰有钱,但是他是打算留着半年一年后重出,做生意的生意本。再者,在这个小镇上,沈峰夫妻二人的打扮本来就是很乡下很土的,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如果轩轩真买了这块布料做成了衣服,太张扬,太引人注意了。真怕这个地方也待不久。沈峰虽然不忍看到轩轩失望的样子,但是他更怕被人发现,怕轩轩有危险。希望自己的用心良苦,轩轩能明白。

轩轩看看沈峰,真的失望到了极点。再看着伙计冷漠的脸,嘲笑的眼神。她再也受不了了。转身跑出了布行,沈峰跟着追了出去。

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轩轩不顾一切的奔跑,这里不属于自己,自己也不属于这里。是怎样的鬼迷心窍才让自己来到这里?如果有后悔药,轩轩宁愿回到赵府。沈峰一把抱住轩轩,他看到了轩轩哭了……。水汪汪的大眼睛被泪蒙上了一层雾,两行清泪挂在腮边,沈峰一阵心疼:“轩轩,别哭了,是我不好,我没用,对不起你。没让你过上好日子……”想着沈峰也觉得很痛苦,自己确实对不起轩轩。
二人贮立街头,非常引人注目,一下子,周围便围了一圈人来围观。沈峰怕被人发现,连拖带拉将轩轩带离了小镇。
次日,沈峰与往常一样去了私塾,可是回来时却发现轩轩没了。屋子里什么东西都在,只是少了他送轩轩的定情物,一对小金锁,那是他在轩轩十六岁生日的时候,花重金打造的,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小金锁。锁片可以合在一起,也可以分开,一个上面刻的是轩字,一个上面刻的是峰字。那对金锁,轩轩一直带在身上,只是到了这个村子后,怕太起眼,才藏在床头的。现在锁片不在了,轩轩也不在了。他找遍了整个村子,问了所有的人。只得到一条消息,有辆马车经过村上,后来又走了。唯一的可能就是马车把轩轩给带走了。沈峰简直要疯掉了……他丢下了这里的一切,带了所有的钱财,买了村里唯一的马车,跟着村人指的马车的方向追去。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轩轩的状况如何,是被赵府接走了?还是被李家的马车接走了?还是?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轩轩肯定不是自愿走的。如果轩轩要走,肯定会跟自己打招呼的。

沈峰一路追着马车,越到大道,希望越渺茫。官道上的马车多,自己要追的马车是什么样子也说不出来,肯本就无法打听。沈峰只好寄希望在轩轩被父亲带走了,他连夜赶路回到家中。

家中似乎有了更大的变故,远远的,沈峰就看到沈家门口挂着两个白灯笼,他的心‘咯噔’一下,他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果然,家里出大门紧闭,红色喜庆的对联已经被换成蓝色的挽联。沈峰敲门,老仆见是沈峰激动不已。沈峰冲到大厅,只见厅中众人均是披麻戴孝,听得耳朵哭声连连,灵堂前,他看到了父亲的灵牌。才三个月,父亲居然过世了……
看去……
发表于 2006-3-17 12:30 | 显示全部楼层
到沈峰的到来,众人惊讶极了。沈母更加。她一把抱住沈峰,就怕他再次离去。哭着,痛哭着:“峰儿……你可回来了。”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看到沈峰归来,女仆将事先准备好的孝服递给沈峰。沈峰安慰着母亲,穿起孝服,当下在父亲灵前跪下,长叩三个响头,已是泣不成声。父亲,三个月前还活生生跟自己说话的父亲竟然就这样离去了。
事情经过其实很简单,沈老爷是一个很善良很传统的长辈,当他得知自己的儿子,竟然带着别人的妻子私奔时,感到无限的愤怒和羞耻,既觉得对不住李家又觉得对不住赵府,更加为自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没教育好感到内疚。尤其自己与李老爷是多年好友,则更加觉得愧疚。李家虽然没有找人骂上门来,但是却拒绝再与沈家有任何来往。这一举措,深深地打击到了沈老爷。赵府虽远在杭州,没有对沈家有任何的举措。但沈老爷的愧疚却是丝毫不减,他甚至做梦都骂到赵府的人指着他的脊梁骨骂呀。百感交集,加上郁郁不欢,三个月来,竟郁结成疾,后郁郁而终。临终前还是觉得自己教儿不严,对不起赵府跟李家。
沈峰听罢兄长的陈述,恨不得能替父亲去死。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冲动举措,自己为爱情做出的决定,竟会给家人带来这么大的耻辱,尤其是父亲,竟是为了自己的事郁郁而终。沈峰迷茫了,难道爱情也有罪吗?
四年后,杭州的迎春阁来了一个王牌的艺妓,她的名字叫做燕燕。见过她的人,看过她跳舞的人,听过她歌声的人,都为她而痴迷。她的美貌,她的歌声,她的舞姿,让迎春阁一下子多了好多慕名而来的客人。
“燕燕啊,今天王公子又来请你了,你看是过去呢?还是不过去呢?”迎春阁的老鸨端着满脸的笑容来到燕燕的闺房。老鸨迎春虽已经年过三旬,但仍是徐娘半老风韵尤存,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裳,外披轻纱,酥胸若隐若现。
“春姐,我已经说过好多遍了,我只买艺不买笑不买身,不管陪酒还是陪游,还是外唱,全部不去。要听我的歌,看我的舞就在这迎春阁,另外的要求都免谈。”燕燕皱皱眉,不满地说。
“可是燕燕啊……”迎春还想说些什么,燕燕马上打断了她:“没有什么可是的,春姐,你也知道我是迎春阁的头牌,当红的艺妓,我只负责跳舞唱歌,另外的一切免谈。春姐,如果你还想让我给你赚更多的钱,就别给我找事,陪酒也好,陪游也罢无非是在贬低我的身价,你的钱赚得就越少。”
迎春听罢这番话只能讪讪离去,都这样说了还能怎么样?想想也有道理,自从燕燕来到这迎春阁后,迎春阁从杭城最没生意的妓院变成了现在生意最红的地方,对面的红云楼老是想变着法想把燕燕挖走呢。燕燕是四月份新来的艺妓,是主动找上门来的。
记得那是一个下雨天的晚上,迎春阁本来就不是很好的生意,一下子又差了许多,看着对面红云楼门庭若市,下雨似乎对他们的生意毫不影响。迎春依着门,看着对门,又是羡慕又是无奈。谁叫红云楼的红云有靠山,靠山不仅给她带来了生意,更给她弄好好几个漂亮姑娘摆着。生意能不好吗?不象自己这里,姑娘有,漂亮的,有!不过,那是几年前的,跟自己一辈的。现在这一辈,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找不到漂亮姑娘……生意能好吗?
正想着,一辆马车停在了迎春阁。迎春当下眼睛一亮,喊道:“姑娘们,客到,快来招呼呀。”马车的帘子一掀,迎春马上变得垂头丧气了,她看到的是两个女人。晦气,好不容易来个人居然还是个女的。“请问……”其中一女子一开口,迎春马上没好气地说:“要找你们家男人到对面红云楼,妈妈我今天还没开张呢……”
问话的女子眼皮一翻,有些生气了:“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还没开口问呢。”
“小花儿,别争了,下车。”车上的另一个女子说话了。
那位叫小花儿的女子噘着嘴,打了把油布伞先下车来,慢慢地扶着车上的女子下车。雨夜迎春看不清她们的长相,只是觉得她们要走进迎春阁肯定是不妥的。
“喂,你们干什么?这是妓院,你们不能进去。”迎春双手一叉腰一副母夜叉的样子。
二人也不惧,径直往里面走,边走那女子还边说:“如果想赚钱,就跟着进来,别罗嗦。”
赚钱?!谁不想?!迎春一听,也不管真假,马上屁颠颠地跟着进来了。
到了室内,迎春才看清二人的长相,不禁感慨万分,那个叫小花儿的,虽然身材娇小,但是绝对是个小美人,大大的眼睛,微微翘的鼻子,小小的樱桃嘴。决对是个小巧玲珑型美女。再看看另一个,鹅蛋脸,柳叶眉,细长凤眼,肤如凝脂,腰如素束,阿娜的身材,冲自己嫣然一笑,大有倾国倾城之貌。别说是男人,就连自己也是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她就是燕燕。
居然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子进了自己的迎春阁,如果能在这里接客,生意不知道会有多么红火,那,大把大把的银子就要往里搬了……想着想着迎春,不禁口水也流了下来。
“喂!”小花儿叫了一声,看着迎春的花痴样,小花儿觉得有些厌恶。
“喂!”再叫了一声,迎春还是没有反应,小花儿也不客气,索性伸手去推迎春,“喂,老鸨,醒醒了……”
“谁,谁推?”迎春一下子回过神来,“哦,哦,什么事啊?二位。”说话间又忍不住多看了燕燕几眼。
“我姐姐有话跟你说,你总不能让我们站在大厅里说吧。”小花儿环视了一下大厅,楼梯上稀稀拉拉站了几个姑娘,她们身后也有几个好奇的看着她们。样子都是中等,有几个也只是中上的。这个样子的青楼,有生意才怪呢。
迎春带着二人来到花厅,唤人泡了两杯茶。就开门见山地问:“二位姑娘有什么事啊?我可是已经说过了,今夜迎春阁还没有开张,如果要找男人,这里一个也没有。”
燕燕笑笑:“请问怎么称呼?”
“我就是迎春阁的迎春,说吧,什么事?”迎春对着美女,态度好了许多。
“原来是春姐,燕燕有礼了。”燕燕很客气的行了个礼,道,“我们姐妹二人自北方来,也没有别的长处,就是会跳跳舞唱唱歌。来到杭州也无依无靠的,想找个地方歇歇脚,谋生计。看春姐这个地方不错,打算在这里住下了。不知春姐意下如何?”
唱歌?跳舞?谋生计?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们要在这里住下了。迎春有些反映不过来。
“你们要在这里住下了?”迎春有些不确定问道。
“是啊,你们不是生意不好吗?我想我们过来,至少可以让你们生意兴隆,门庭若市,不会象现在这样冷清。”小花儿道。
“你们说的是真的?”迎春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哪有人会主动愿意到妓院里来。
“春姐,别不想信了,是真的。”燕燕再一次肯定道,“我们也不愿意到妓院里来,只是一时苦于无处落脚,加上盘缠也用得差不多了,总要赚点钱用吧。”
迎春点点头,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有人送上门总要有条件的吧。
“那位有什么条件?”
“条件很简单,第一,我们二人只卖艺不卖身,除了唱歌跳舞,另外的一概接受。什么陪游,陪酒,甚至陪夜,都不接受,也不能强制要求我们。”燕燕说道,“第二,我们二人赚的钱我们三个平分,来看我们跳舞的,进得舞场就要收5两银子。第三,我们不属于迎春阁的妓女,来去自由,不得约束我们。”
燕燕说罢,迎春差点没跳起来,哪有这样的条件?“第三点可以接受,第一点跟第二点,比较困难。”
“先不要说困难不困难,春姐,我们在这里跳上三天,你再告诉我要不要我们在这里。行吗?”小花儿说道。
“试试就试试。”迎春一咬牙,反正现在生意也不好,如果真能让她们给带活了,倒是件好事。
她们让迎春在门口张贴了告示,意思就是迎春阁新来了二位艺妓,技艺高超,国色天香。第一晚凡是进入迎春阁观看均是免费,前二十位客人还可以不用花酒水钱。迎春虽然肉痛,但是告示已经贴了,看的人也蛮多的,而且燕燕保证她当晚绝对可以赚钱,也只好豁出去一试了。
燕燕又让迎春找了街上的小混混,许了些好处,让他们在花街柳巷宣传。果然一入夜,来的人络绎不绝。比往常多了好几倍,看着客人多,迎春也乐开了花。当舞场开始表演时,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场。
先上场的是小花儿,她穿着宽大的红袍子,在鼓乐声中从后台闪了出来。看着她的穿着,场内一片稀嘘声。甚至有人直接开骂了:“妈的,婊子跳舞还穿成这样?”迎春的心也揪了起来,好不容易来了这么多人,穿成这样跳舞,还不把客人全部吓跑了?
“燕燕啊,这样子成吗?小花儿怎么裹怎么牢啊……”迎春绞着帕子。
“担心什么?春姐,你看着好了。”燕燕坐在镜子前一点也不着急,慢悠悠的用粉扑匀着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燕燕忽然有些不认识了。几年前的自己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曾经是那么单纯,那么幸福。而现在,不得不为了生计堕落到妓院混饭吃,虽说只卖艺不卖身,可是又有多少人会理解呢?这些年经历的辛酸又有谁能知道呢?他呢?他在哪里?还在找自己吗?还是已经另娶娇妻……他又在哪里?他是不是恨透了自己?如果有一天,他们看到这样的自己,会不会取笑自己呢?这是自己应得的下场吗?想着,黯然神伤……
耳边一阵喝彩声,只见春姐笑嘻嘻地跑了进来:“燕燕啊,小花儿可真行,看得那些男人眼睛都直了。”燕燕也不抬头,只是轻轻地说:“好戏还在后头呢。”
小花儿是个可怜的女子,比自己的命运更加坎坷。她从一出生开始就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是京城一个普通妓院里的妓女,为了把她生下来,受尽了老鸨的虐待。生下她以后,母亲就再也不做妓女了,只能在妓院里打打下手,做做粗活。为了养她,母亲一直低声下气。还好鸨母也念在以前的好处,只是叮嘱小花儿不准乱跑。从小小花儿就在莺莺燕燕中生活着,那些妓女有空就用黄色的笑话逗着她。也有好的妓女,有空时,教她认字,教她弹琴,教她跳舞。十三岁的时候母亲忽然病故,小花儿一个人做了两份活。但是命运并没有宽容她,鸨母也换了,新上任的鸨母却看中了小花儿的美貌,想让她做妓。小花儿不从,鸨母想尽了办法。好在她从小看惯了妓院里的套路才没入得套中,后来被迫无奈只好学了跳舞做了艺妓。从小在妓院里长大的她,看惯了男人的嘴脸,看多了艺妓的表演,不仅学会了,更加是利用了男人好奇的心态,利用自己的身体,将舞艺推到了一个顶峰,曾经在那个妓院里窜到第一舞妓的位置。只是倦于争峰,淡了下来。
话又说回当晚的表演,小花儿只用了几个简单的动作褪去了长袍,露了了大红的轻纱,轻纱内只着抹胸跟长裙,那半遮半掩的身体,那绝美的脸庞,让在场的男人直流口水。对着她的表演如痴如醉。
燕燕的表演却完全不同与小花儿的风格,她穿着浅紫的云裳完全是靠着高超的技术赢得掌声,她时而如行云流水,时而如波涛汹涌,她的舞技,让全场的人都忘记了时间,直至结束,才赢得一片掌声。散场时人们感慨着她们的舞技,感慨着她们的美貌。
果然第二天,全场爆满,迎春阁的生意从此火了起来。当红艺妓燕燕,小花儿也在男人们的嘴里传来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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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兄弟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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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才自平安归来后,脸上才开始慢慢恢复了笑容。有的时候还会走出书香苑,到各院逛逛,只是现在很少说话,见人也不太搭理。再也不象以前的那个书呆子,现在他学会了沉思,学会了现实,知道了现实的残酷。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一下子输了这么多的?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你们,你们抽老千害我?”

“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你的兄弟赵以俊,是他要我们害你的……”赌坊老板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响起……

“你胡说,你胡说,以俊不会害我的,不会的。”

“哈哈,你说不会就不会啊。你是他弟弟,你要抢走他家产的,害了你,不就可以多分到一点了?”赌坊老板的笑声,说话声,不时的回响在耳边。

难道真的是这样的吗?以才不敢肯定。这段日子以来自己一直在跟自己作斗争,赌坊老板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难道为了家产,以俊会这样做吗?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分家产或者要自立门户,看着这段时间以俊为了自己到处奔波,为了自己真的筹集了三百万两银子,亲眼看到以俊给了赌坊老板,会有假吗?以俊到底是真心为了自己还是真的要害自己呢?

以才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他这二十几年来脑子里装的都是圣贤书,有的时候最多会跟以俊斗点小气,无非是书呆子的呆想法。现在遇到这些问题真的是比较麻烦。

以才自从以逍出事后根本没有去看过他,自身都难保了,还顾得着兄弟?现在平静了下来,以才才想到要去看看以逍。看到以逍时,他已经慢慢的在复原了,但是还不能下床。

“以逍,是谁伤的你?怎么这么狠心?”看着自己的兄弟满身是伤,以才还是比较心痛的。

“以才你没事吧?”以逍反过来问道。

“我没事。”以才摇摇头,有些黯然,曾经在以逍面前,自己都是趾高气扬的。觉得以逍只是个武夫,而自己是读圣贤书的,比他高一些。现在看看自己还不如他。

“没事就好,以后别再去赌了,赌不是个好东西,害人啊。”以逍语重心长地说道。

以才点点头:“我以后再也不会去了,我已经把我一辈子的钱都输光了,想赌也没本了。逍弟,我向你保证再也不赌了,你放心。”

“那就好。”以逍点点头。

“你还没告诉我谁伤的你?是强盗吗?”以才再一次问道。

以逍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应该是吧。”

以才点点头,忽然,兄弟之间觉得没有什么话好说了:“那,逍弟你保重,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

“二哥,你也要保重。慢走。”

以才转身出了屋子,刚好碰到了周如玉挽着可心的手进来了。看到可心,以才马上低头闪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以才看到可心总觉得有些心虚。

自处理好以才的事后,以俊命人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搬到了新房,从此也不在书房过夜。看着可心与以俊每日恩恩爱爱,同进同出,赵老爷夫人心里说不出的高兴,看来能跟以俊过一辈子的也只有可心了。

赵夫人给可心重新配了个丫头,名唤秋叶。秋叶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为人勤快机灵,嘴巴也甜,没两天就跟可心混得很熟,每天跟着少夫人少夫人的叫。

以逍身上的伤渐渐地好转了,但是对以俊的态度依旧如受伤后一般,不冷不热。以俊经常去了就显得尴尬,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至今以俊也没有猜透到底是为什么?

赵夫人越来越信任可心了,逐渐教可心一些府内内务上的事,她甚至准备以后将赵府交给可心打理。可心也不负赵夫人的期望,好多东西都是一点就通,看着如此冰雪聪明的媳妇,赵夫人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也许是老天爷可怜以俊,赐下的一个好老婆啊。接下去,她就等着二人给他抱孙子了。说也奇怪,赵家总共有四个儿子,可是至今却没有一个孙子。老二以才生的是个女儿依依。老三以逍也生了个女儿双儿。

“可心啊,什么时候让我们抱孙子呀。”赵夫人也不拐弯,直接就问道。

正在逗依依的可心愣了一下,脸刷一下就红了:“娘。这种事情不是我说了算的。”

自从以才慢慢恢复后,于娟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现除了整天守着以才,跟着以才,就是好好的养胎。她也不大管依依,依依的亲奶奶二娘也是一心把希望寄在了于娟的肚子上,希望于娟能生个儿子,成为赵家的长孙,这样,她就能扬眉吐气了,她就更不会来管依依了。依依却跟可心打得火热,每天都吵着要婶婶抱。现在的可心进进出出都带着依依,俨然一付母亲的样子。看着这样的可心,不要说赵夫人,有时连以俊都忍不住打趣她。

了解了事情的根源,以俊慢慢开始针对千选布行对管家们的政策实行反击。他理了一下赵府丝绸行最大的前三十位客户,居然流失掉了二十四家,怪不得营业额会下降。针对没有流失的客户,他派人请管家吃饭,饭后为每位管家准备了一份大礼。并承诺,每一季度会请管家们聚一聚,听听他们的意见。赵以俊诚心诚意的行为,让这些管家感动至深。针对流失的客户,他选择了亲自上门拜访主人家,这事就是由赵夫人跟可心二人的行动了。她们带了上好的丝绸锦缎,最新的绣品及优秀的裁缝,这些新品都能让女主人眼前一亮。一则,赵夫人把她认识的夫人小姐介绍给了可心认识;二则也推销了赵府的丝绸。言语中,赵夫人故意透露了她们好久没光临赵府丝绸行的信息,大多数主人都是比较吃惊,虽不深究,但心中也有了些底,知道了些管家们做的欺上瞒下的事。管家们好多都是心惊胆颤,也不敢再违背主人的意愿,对赵府难免有些怨恨,毕竟是赵府断了他们的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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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点也在以俊的考虑当中,他一并宴请了这些管家,宣布了赵府对他们的政策。同样也是让了3点的利给管家,但是不同的是,赵府采用了季度分红,管家们可以直接拿现银,也可以存在赵府。如果存在赵府,赵府将付利息给管家,减少了管家们被东家发现的风险,又小赚了一笔利息钱。管家们当然愿意,何乐而不为之呢?在同等的条件下,肯定会选择赵府。一来赵府实力强大,货物也较千选布行多而好,东家喜欢。二来,千选布行的老板很少露面,过于神秘,缺少安全性。

赵府的生意在以俊两个月的奔波下,渐渐地有了起色。生意上的风波暂时算告了一段落。

沈峰得了以俊的三百万银子后,每天则是花天酒地,他现在一点也不为生活而发愁,每天身边有不同的美女相伴,他的赌坊酒肆他的千选布行,每月都会给他带来赢利。他现在已经放弃了寻找轩轩的念头,他几乎绝望了。四年了,沈峰几乎跑遍了大江南北。江浙一带更是给他翻了个底朝天,他结交了各路的朋友,黑白两道,费尽了心思寻找轩轩,可是终究无果。他更是看着赵以俊休了又娶娶了又休,事实上他对赵以俊又恨又同情。恨的是他抢走了轩轩,才会有今天的结果。如果当初他不娶轩轩,他就不会跟着轩轩私奔,爹也不会过世,没有私奔就没有轩轩的不辞而别。到现在他还是怀疑轩轩是被赵府抢走的。同情的是这个男人居然一次又一次被女人给抛弃。外人也许不知情,但是沈峰却很清楚。每一次都是女人抛弃他的。他恨,恨以俊的家境比他好,恨以俊的捷足先登,让轩轩至今不明下落。胸中的愤怒之火,烧着他,他发誓一定要赵府衰落,让赵以俊尝尝贫穷的滋味。

这些年,他四处流浪,漂泊。只要能发财,他不管什么途径都会去。果然他发财了。他在杭州吞并了一家小型的布行,反聘了老板帮他经营。几个月内他开出了十一家布行,他把布行起名叫“千选布行”。一是千挑万选;二是选,音同轩。千万里寻找轩轩。

他觉得他的人生只有两个目标,一个是找轩轩,然后给轩轩过上好日子,不再让她受一丁点苦。第二个目标就是让赵府衰落,他恨这个财气冲天的赵府。现在找轩轩的希望渐渐渺茫了,可能成为他一辈子要追寻的目标。而对付赵府,他相信,慢慢的会实现的,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此时的以逍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了,他第一次出门去的就是镖局,赵府只有两家镖局,镖局的名字就叫永安镖局,在杭州城里也是小有名气的。以逍在张镖师的陪同下,将镖局的前前后后角角落落都转了一圈。他下了一个让赵家人全部震惊的决定。

“爹,大娘,二娘,娘,各位兄弟姐妹。今天我请大家来,只想做一件事,请爹将永安镖局划到我的名下,我想搬出赵府。”以逍召集了全体家庭成员后,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整个赵府炸开了锅。人们的表情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大厅里大家交头接耳,议论声不断。

“为什么?出什么事了?以逍你为什么要这样?”赵老爷一听这句话,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此时不要说其他的人,就连以逍的亲娘跟以逍的亲弟弟以遥都有些想不通。大家都很期待着以逍说出结论。一下子整个大厅里变得异常的安静。

“没什么事,爹。我只是想靠自己闯一闯。我只是个武夫,别的都不会。我只想开镖局。想问爹要点资本。”以逍说得很平静,看不出任何表情。周如玉轻轻地抓着他的手,安静地站在他旁边。

“以逍,现在这镖局不也是你在打理吗?为什么要划出来?为什么要搬出赵府呢?一家人住在一起不好吗?”以俊质疑道。

“爹,大娘,大哥,感谢你们这么多年对我们的照顾。我已经成家了,我只是想自己出去闯一闯,不想再受赵府的蔽佑。我现在也有能力养得起家了,养得起老婆女儿,养得起娘,养得起弟弟了。如果娘跟弟弟愿意,我们就一起搬出去住。如果不愿意,我们一家搬出去,请爹,大娘给我们这个独立的机会。”说着拉着如玉跪在爹娘面前。

“这到底是为什么?以逍,凭心而论,这些年我并没有亏待你们母子。虽然你娘是妾,但是我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欺负她。你们兄弟二人,我更是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你喜欢习武,我就专门为你开了镖局,你也管得很好。为什么一定要划得这么清楚,你这样不是让好好的赵府分家吗?”赵夫人诚诚恳恳的话,让以逍心中一热。

“爹,大娘,以逍心意已决,请爹娘成全。”以逍依然坚持着他的观点。

“孩子,你先站起来再说。”赵老爷去扶二人。

“不,爹娘若是不答应,我们宁愿跪着。”以逍执着的跪在地上,不让赵老爷去扶。

“也罢,老爷,孩子大了是留不住的。既然他们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就由他们去吧。”赵夫人一松嘴,以逍逮着了机会,马上磕头:“谢谢爹娘成全。”

“夫人,这……”赵老爷为难的看看三人。

“老爷放心,以逍并没有离开杭州城,如果我们想他了都可以去看看他的。”赵夫人安慰道,又转头对以逍说,“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回来告诉我们。”

看着这一幕,众人都黯然。此时的以才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只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以俊。

以俊心中甚是疑惑,到底为什么会这样?看着以才的眼神,以俊觉得以才似乎知道些什么,肯定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以逍做这样的决定。与可心二人回到房中,以俊说了自己的疑惑。可心也点头觉得奇怪,问了以俊兄弟的关系,在之前一直都是很好的关系,只是受伤后才跟自己疏远的。

“我觉得以逍下的这个决定跟那次受伤肯定有很大的关系,事情的转折点都在受伤后。你觉得呢?”可心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以俊点点头:“我们兄弟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从来没想到以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以前看到好多大户人家的兄弟都在明争暗斗,为了家产,弄得家不象家,总是以瓜分了财产告终。看看自己的兄弟都很团结,心里很安慰。从来没料想,赵府也会有分家的一天。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一天了,以逍提了出来。虽然他并没有提出要平分多少家产,但是他提出了要离开赵府这个大家庭。我感觉真的很失落。他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们。”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以逍对你很冷淡,如玉对你似乎很尊重,为什么?”可心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以俊看着可心,忽然觉得让她也跟自己一起卷进了这个大家庭的恩怨,有些愧疚。也许是时候说出自己的过去了。

“可心,你以前不是老是想问为什么?老是想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现在告诉你,好不好?”以俊觉得,现在跟可心已经没有什么话不好说了。

“事情应该从四年前我的第一个妻子说起,轩轩……”

听着以俊从第一次见到第一任妻子轩轩开始,可心跟着以俊的回忆,或哭或笑。说到轩轩时,可心明显感觉到,以俊的眼睛都会亮,虽然后来轩轩背叛了他。但是可心可以看出来,至今轩轩在以俊心中还是占着好大的位置。如果不是这样,这个园子的名字就不会叫轩园,就不会有第二任,第三任的休妻,以及一开始对自己的冷淡。听到第二任妻子,竟是周如玉时,可心半晌合不拢嘴,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三弟夫妇为何对自己仿佛心有愧疚,尤其是周如玉对自己更是疼爱有加。再次听到第三任妻子的背叛,可心完全理解了以俊的心情,那已经不是伤心了,那是一种对婚姻的失望,甚至是绝望。没有一个人能经受这么大的波折,还能若无其事。如果换了一个人恐怕连终身不娶的想法都有了。相对以俊还算比较坚强的。

说完了他的故事,以俊的表情有点呆,他死盯着可心,他怕,怕从可心嘴里说出一些让自己害怕的话,他怕失去可心。可心会怎么反映?会生气吗?还是会跟自己计较,还是会责怪自己不提早说?以俊有些不敢往下想……

他看到,可心哭了。

“可心,你别哭呀。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好。我……”以俊有些不知所措,话语有些凌乱。

“相公。……”可心扑在了以俊的怀中,“你受苦了……”

以俊听到这句话,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我实在无法想象,你居然有这样的经历。表面上风风光光,传言是风言风语。说你是克妻命,说你是孤独命,注定一辈子孤单。……”可心哽咽着。

“没事,我习惯了。”以俊淡淡地说。

以逍的速度很快,在提出的第二天就已经找好了房子,准备搬家了。而赵老爷也准备好了字据。找来了地保做中间人,一家人恋恋不舍的看着以逍拿着字据。

家仆帮着搬家时,以才将以逍拉到了一边问道:“逍弟,你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以逍笑笑:“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二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以才盯着以逍的眼睛道:“是不是跟你上次受伤有关?你怕在这里待着会再出什么事?”

以逍一楞,心道,这个书呆子二哥什么时候这么开窍了,居然猜道了。

“没有啊,二哥你多想了。”

以才不理会他的话,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上次受伤时,那些人跟你说是以俊要害你的?怕你分了家产?其实你真傻,这是离间计都不知道。其实我也很傻,我也差点上当了。我为了这句话,这过去的几个月里,我每天都在想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哥会是这样的人吗?。其实你那天提出来,我就猜到了。你肯定是受了他人的挑拨离间,我也是。这段时间我每天在暗地里观察着大哥,我也看明白了,我也想明白了。大哥不是这种人。逍弟,你别上人家当了。”

虽然以才的话跟他的人一样,有些书呆子气。但是以逍听明白了,以才是好心告诉自己不要上了人家的离间计。这些话,让以逍这几个月憋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但是光凭以才的一翻话,是不能让自己的一身伤痛去掉了。

“我上当了?二哥,你那么单纯,会不会你上了的是另一个当?”以逍反问道。

“不会的,逍弟,不会的。我们三兄弟年龄相仿,从小一起长大,以俊是怎么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家产而不顾兄弟之情呢?再说,四年前,如果没有他,这个家老早跨掉了。他这么好的本事,还怕没有家产吗?就算只有几两银子,他也能起家,他会把财产看得比兄弟还重吗?”以才有些激动,“记得他到赌坊去领我,那种着急的表情是装不出来的。记得他告诉我,你受伤了,那个时候的表情是心痛的,是焦急的。那也是装不出来。他为了我,一次性付出了三百万。逍弟,我虽然是书呆子,我不懂银子的重要性,不懂如何赚钱。可是我知道三百万银子的庞大,那几乎可以买下整个武林门。难道也是假的吗?如果他不顾兄弟之情,他还来救我做甚?反正我已经成了赌徒了,我已经输了我一辈子了,他完全可以以清理门户为由,任我自生自灭。何必花这么多钱来救我。再者,你受了这么多伤,为什么还能活着回来?如果他要害你,直接劫了镖,杀了所有人灭了口,倒落得一干二净。何必让你留条命,回来跟他争呢?这许许多多的破绽,摆明了是有人在陷害以俊,逍弟,你别糊涂呀。”

以才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这是他自赌坊回来后,第一次这么清楚的说出这么一堆话来。这些话,让以逍震撼,以才这么一个书呆子都能从这件事情上看出事情的本质来,自己平常跟以俊这么要好,这么谈得来,怎么会因为这一次的伤害而误解了以俊呢?自己自受伤以来,就一直觉得是以俊在害自己,抱着这样的想法,几个月来,一直对以俊是冷眉以对,态度也是不冷不热。也难怪,伤神伤身最伤心。如果这刺客真是以俊派出来的,那么,不仅是伤了以逍的人,更是伤了以逍的心。

看着以逍犹豫的样子,以才一把拉住以逍往院外去,别看以才是个文弱书生,这次的劲道倒是十足,病后的以逍倒还没他大力。“二哥,拉我去哪里?”

“逍弟,我们找以俊当面对质。如果真的是以俊做的,他面对众人的表情肯定会不一样。我不相信他如果做了亏心事还能坦然处之。如果不是以俊做的,我们冤枉了,伤的是我们兄弟的情谊呀。”以才半拖半拉着以逍往以俊的屋里走。

他看到仆人就指挥,边走边指挥:“把各院的主子,老爷夫人少奶奶全部请到轩园,快去。”

“二哥,二哥。”以逍用力停了下来,他内心还是在挣扎。他渴望知道结果,但以逍怕知道自己害怕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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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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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园。仆人的效率很高,没一会,人差不多到齐了,倒是轩园的主人,以俊因为处理一些公事去了丝绸行,但也已经差人去找了。

在等待的时候里,众人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这次难道是以才要离开吗?赵老爷夫人多次询问,以才都不回答,只是摇头,非要等以俊来了再说。以逍也是坐立难安,以前真的很想揭开以俊的真实面目,让大家都认识他。可是这一时刻到了,却是那么的心慌,心里对以俊充满了愧疚,误会了以俊的概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九十,就等着当面对质了。

以俊接到家人的报信后,马上离了丝绸行赶回家中,那一瞬间,他的心跳得很厉害,感到莫名其妙的紧张,以才不会又发生什么事了吧。他一路快走,赶回家中。

燕燕的轿子在街上行走着,打开窗帘她四处张望,这条街似曾相识,慢慢的,她看到了赵记丝绸行,那是……,她的轿边匆匆走过一个人,她只是匆匆瞥到一眼,却已经知道那是谁了。是他,他还是没变,四年了,他还是老样子。他的脚步依然匆匆……

以俊来了,虽然只用了短短半个时辰,但这半个时辰里,众人的心都是悬在那里的,忐忑不安的揣测着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尤其是可心,更是非常的不安。以才的行动,以才的表情分明是告诉众人,这次事情是针对着自己的相公。左顾右盼下,以俊来了。

他一进轩园,就成了众人瞩目的对象。园子里很安静…

以俊环视了四周,众人坐的坐,立的立,但都是很认真的看着他。以才走到以俊面前,看着他。

“不是说有急事吗?以才,发生什么事了?”以俊问道。

“以俊,我有件事要问你。”以才顿了顿,“你现在在众人面前必须如实地告诉我,好不好?”

看着以才严肃的表情,以俊点点头。

“你还是不是从前那个护着我们的大哥?!”以才又问。

以俊不是很明白他问话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回答:“是的。我不仅以前会护着你们,现在,将来,只要我在的一天,我都会!”

“好!!好!!好!!”以才笑着拍拍以俊的肩膀,“既然是我们的大哥,那有些话,还是当面问清楚比较好,免得大家藏在心里影响感情。”

听罢这句话,大家都竖起了耳朵,看来,是有事情要说了。

“大哥,你老实回答我的话。你有没有派杀手去杀逍弟?你有没有用银子去买通赌坊的老板来坑我?”以才的话一出口,让众人大吃一惊。

尤其是赵老爷,更是觉得不可思议,指着以才,怒斥道:“你这蠢才,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你的大哥?莫非你觉得以俊是这样龌龊的人吗?”

赵老爷的话也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大家也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以才的话。

“爹!儿子并没有这样想,但是事实不得不让我这样想,不仅仅是我。爹,你以为逍弟是真的想从这个家里分出去吗?他也是无奈,怕再遭一次杀身之祸啊。我说这样的话,并不表示我不相信以俊,只有话挑明了说,日子才过得下去呀。”以才连忙解释道,“爹,如果我今天不来问这些话,以逍就可以搬出这个家了。爹,你以后就不能天天看到以逍了,说不定有一天这个家都会因为这些事,变得七零八落。我就是不想这样,我才要把话挑明呀。”

“你!你这个不肖子,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呀?你到底还想惹多少祸才甘心?”赵老爷对以才的态度很生气,听不进他的解释,此时的他就知道,这个书呆子,居然可以怀疑自己的亲哥哥。

“老爷,你别生气,先听以才把话说完再骂也不迟啊。”赵夫人一看情景不对,赶紧拉着赵老爷坐了下来。此时的她也很着急,对于以才的怀疑也非常生气,但是生气归生气,她更想知道的是以才的理由,因为只有知道了理由才能还儿子的清白。

以俊听了这些话,这几个月的困惑一下子解开了,原来二弟三弟对自己的冷淡是有原因的,原来他们觉得是自己在害他们。此时的他并不急着辩解什么,他跟赵夫人的想法一样,只是想知道理由,再慢慢来分析这个事情。可心却很着急,她知道以俊不是这种人,更不喜欢自己的丈夫被人想着这样,她用焦急的眼光看着以俊,看着以俊冲着自己点点头,知道他能应付,心里安心了不少。

看着父亲虽然气呼呼的,但比起刚才平静了不少,以俊开始反问以才了:“以才,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你先别管我怎么想,我就想知道到底你有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以才执着地问。

以俊摇摇头:“我不是这种人,我没有!”

看以俊坚定的眼神,以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他还是怕。他转着看看以逍,他低着头,没有说话。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为什么会这样想?”以俊问。

“大家都知道,这段时间,我们府里发生了好多的事情。先是以逍的受重伤,再是我一再堕落,欠下巨额赌债。”以才说到这里,话有点停顿了,“接下去是以逍要离开赵府,我一直沉默不语。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我跟以逍都上了人家的挑拨离间之计。”

话说到这里,众人开始议论出了什么事情?话说到这里,可心跟以俊都有些明白出了什么事情了,二人相互对视一下。

“我在赌坊的时候,赌坊老板就跟我说。我走向赌博的一切是以俊在害我,是他在背后找人来教唆的。他想害了我,然后一个人独吞家产。当时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象被人劈了一刀,血淋淋的。这是真的吗?我的亲兄弟,我最亲爱的大哥,会这样做吗?”以才停顿了一下,缓了一下情绪又接着说道,“回来后的几个月,我一直在苦思冥想,想了好多好多问题,那些都是我这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我在暗中观察以俊,我看着他为了弥补这赌债付出的银子,在到处想办法提升我们店里的销售,减少店里的亏损。我看到以逍受伤后,对以俊那冷冰冰的态度,让我联想到了那些话,让我想到了离间计。这会不会是仇人下的离间计呢?让我们赵府兄弟反目,让我们赵府从盛走向衰。如果我们兄弟真的反目了,那他的目的就会一步一步达到。虽然以逍不领以俊的情,从来没有好脸色给我以俊,可是我看到以俊还是依然跟以前一样对待以逍。以逍在恢复的时候,可能不知道,他吃的好多极品人参都是以俊托人从北方直接带过来的。如果以俊是要害我们的话,什么都不给以逍吃就是了,何必这么花心思?以逍你说对吗?”

听着以才说话,以逍一直都观察着以俊的表情,他的表情是无比的惊讶。以俊根本就没料到,事情的背后竟然是这样的。原来兄弟间存在的是这样的误会。

“我今天把我的心里话全部说出来,无非是想大家了解,以俊不是这样的人。以俊是我们最爱的大哥,家里的顶梁柱,他不会为了这么点家产而不顾我们兄弟之情。”以才说着,大家都是一脸的惊讶,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开始有人在底下窃窃私语了。“以才说的是真的假的?”“可能是真的吧。不然以逍也不会要分什么家了。”“大哥是好人,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末了,他拍拍以俊的肩说:“大哥,我想了好几个月了,实在想不出你害我的理由,也看不出你要害我。所以,现在我不相信他的话,我相信手足,相信你!”

以才的话,让众人松了一口气,也让赵老爷平静了许多,也安心了许多。大家宅院里最怕的就是兄弟不齐心,现在看来,他的儿子们还是比较争气。

这时,以逍的小厮小跑进了轩园,一看这么多人坐着议事,也不敢进来,马上退了出去。赵夫人眼尖,看见了,便唤了进来,问了一下,原来是跟以逍汇报一下,东西全部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了。此时众人都把眼光停留在了以逍的身上。他还是低着头,没有开口。

以俊走到以逍面前,蹲下来,平视着他:“逍弟,你相信我吗?”

以逍慢慢抬起头,看见以俊真诚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些豁然,这几个月的阴影一扫而空:“以俊,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的。”耳边一阵掌声,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也为兄弟的和好而喝彩。

“以才把他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我也索性全都说了吧。”以逍低头想了想,“这次我受人攻击的时候,那些人就明确的告诉我:‘你别怪我们,要怪就去怪你大哥,是他要我们来取你性命。’那时我拼命抵抗,我几乎都不相信这些话是真的。可是这些杀手,刀刀致命,我问他们:‘我哪个大哥?他为什么要取我的命?’他们都不回答我,后来我被击中了好多剑,一时不支,倒了下去。他们以为我死了,踢了我几脚。笑道:‘这下,可以回去跟赵爷交待了。’另一个人说:‘可怜了这小子,竟然被亲大哥给害死了。’还听到有个人说:‘鸟为食亡,人为财亡。死一个就多分一份家产。换成谁都愿意这样做。’,当时我一下子晕了,我听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等我醒来时,发现在自己居然还活着,真是一个奇迹。那时我就开始用不信任的眼光去看以俊。我一直都从内心抗拒着以俊,我抗拒着他关心我,抗拒着他来看我,我一直不敢去了解事实的真相,我虽然渴望知道真相,但是我也怕知道真相。如果真的是以俊做的,我该怎么办?今天以才告诉这番话时,我第一次正式的面对这个问题。连一向不关心世事的书呆子二哥吗?他都能分析那么清楚,能看到问题的本质,为什么我不能呢?我真是笨啊,大哥,真的对不起!”以逍又一次真诚地跟以俊道歉,三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过后,众人帮着分析这些人的用意。得出来的结论跟以才的一样,是离间计。可是这种种的矛头都是对着以俊来的,为什么?谁是幕后主谋?却是众人无法知晓的。虽然如此,家里的风波也随着兄弟的和好,烟销云散。以逍也不再提及离开赵府的事,事情总算过去了。

兄弟间的怨气化解了,气氛也变得非常的和谐。为了庆祝大家风波平息,赵老爷命人大备酒宴,主人下人齐欢乐。这样的气氛自从可心嫁入赵府以来还是第一次。连平时都不怎么出来的赵真也下了楼来,大家都在为兄弟的重好而庆祝着。

燕燕今天心情不怎么样,无心跳舞取乐,无心抚琴言欢,表情异常的凝重。

迎春进进出出了好几次,看着燕燕这个样子,欲言又止。想催她,下一个节目轮到她了,但是又怕催了燕燕生气。这可是活财神活菩萨啊,得罪不起。但是客人也是财神呀,没有客人捧场,也不会有大把的银子往口袋里来啊。正在左右为难时,燕燕忽然站了起来。

“姑娘啊,是不是要…”迎春问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去,把我的琵琶拿来。”燕燕一开口,迎春求之不得,管他是琵琶还是琴,只要燕燕肯上场,哪怕站会也是好了。

小花儿在一阵欢呼中退下舞台,台下的男人们得知下一个节目是燕燕表演,兴致更浓。顾不得身边陪酒的美女,伸长了脖子盼着。每个包厢的门帘都早早地掀了起来,更有些按捺不住的客人站在了二楼的走廊边上。燕燕就在这样一片欢呼声中出场了。

今天的燕燕并没有刻意地打扮,一身浅兰的雪纺衫,素脸朝天,缓缓出场。众人均屏住了呼吸,生怕惊了美人儿。此时的迎春阁大厅显得特别挤,二楼的走廊上也挤满了人,大家都等着看燕燕的精彩表演。

燕燕坐在了台后,轻轻地拿起琵琶,调了一下弦。和着琵琶,声情并茂地唱着: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唱着唱着,燕燕地泪水缓缓地下来了,她想起了好多,她爱的,爱她的…

听到这熟悉的调子,这熟悉的声音,那梦寐以求,那魂牵梦绕……

“轩轩!轩轩!!是轩轩!!”沈峰几乎要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什么轩轩呀?大爷,奴家是阿萍啊。”边上的美女可不示弱。

“不是,那歌声…”

阿萍抬了一下眼皮,有些不屑地说:“哦。原来是说燕燕啊。”

“你说什么?她是燕燕?”沈峰有些回过神来。

“是啊,她就是我们迎春阁的当红名妓燕燕啊。”

“燕燕…”

沈峰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了几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

“阿峰哥哥,你看,燕子!”轩轩指着天上的燕子,有些兴奋地说。

“春天来了,燕子也回来了。”沈峰笑笑。

“阿峰哥哥,我最喜欢燕子了,每年燕子回来的时候,冬天就过去了,天气也变暖和了。而且燕子总是那么自由地在天空里飞来飞去,能去任何它们想去的地方。为什么人不行呢?”轩轩有些郁闷,“你喜欢燕子吗?”轩轩反问道。

“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沈峰笑吟。

“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沈峰不禁吟出了那天自己吟的词句。他几乎可以肯定,燕燕就是轩轩。
发表于 2006-3-17 12:32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一、如梦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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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峰冲出了包厢,走廊里全部都是人。沈峰竭尽全力喊出了轩轩的名字。那一声轩轩,用尽了沈峰所有的力气,全场都听到了。一致朝着声音源望去。

燕燕的琵琶声骤然而停,那声音这么熟悉,除了阿峰哥哥还会有谁?她猛地站了起来。

台下的客人们不耐烦了,纷纷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沈峰冲出人群,一跃跃到舞台。

是她!是轩轩,是自己苦苦寻找了四年的轩轩。她没变,她什么都没变,还是老样子,清纯可人。

而燕燕,不,应该说是轩轩,当即愣在了台上,那是阿峰哥哥。她忽然觉得对不起阿峰,心里很是愧疚。这些年阿峰哥哥在干什么?是不是到处找寻着自己的影踪?而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怕会让阿峰哥哥蒙受羞辱。认?还是不认?轩轩徘徊着。

看着一个男人毫无顾忌地跳上舞台,底下的客人们开始骚动了。骂声连片,更有客人跟着跳上了舞台。沈峰看着这个场景,一把抱起轩轩,使着轻功,跃过人群,夺门而去。客人们的争吵声,妓女们的哭喊声,踩到肩膀的人惨叫声,怪叫声连连。迎春阁里一片骚乱…

沈峰抱着轩轩,就怕人夺走了,一路狂奔。冲到自家院中,也不敲门,直接越过高墙,直奔后院。进得房门,放下轩轩,立马关门。眼睛一刻也不转地盯着轩轩,生怕一眨眼,轩轩就没了。

轩轩已经不能逃避了。

“轩轩,轩轩,你让我好找啊!”沈峰一把把轩轩拥在怀里,四年了,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轩轩在自己怀里。

“阿峰哥哥…”轩轩无语,泪水轻轻地滑落。沈峰瘦了,也黑了很多,但更显成熟了。

“轩轩,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没有在做梦吧。”沈峰还是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一个劲地念叨着。这感觉如梦如醉。只有在梦里,沈峰才出现。然而梦醒却又是一场空。沈峰宁愿沉醉于梦中,不愿醒来。

“是我,阿峰哥哥。”感觉他紧紧地拥着自己,就怕自己忽然没了。轩轩才知道自己的离去竟让沈峰如此心疼…,这时,她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人的影子,他,是否也是这样地期待自己出现呢?

良久,沈峰才放开轩轩,手拉着轩轩轻轻地说:“轩轩,吃了不少苦吧。以后,阿峰哥哥再也不会让你吃苦了。”还没等轩轩开口,沈峰便拉着轩轩到处看。

“轩轩,现在阿峰哥哥有钱了,你看。这个就是我们的房间,这是你的梳妆台,你的首饰,这是你的衣柜,你看,里面都是很漂亮的衣服。一看四季都有,都是最好的料子。还有,还有,你看,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糕点,我每天都会让厨子备好。”看着沈峰拉着自己出了房门。

“你看,这里的布局,是不是跟你家的后院一模一样。这是你最喜欢玩的秋千,还有啊。你看那里,种了好多向阳花,那是你最喜欢的。还有那个亭子,那个湖,还有那条船。象不象小时候我们玩过的?”看着熟悉的场景,轩轩哭了,阿峰哥哥真的是费尽心思,这里的布局跟自己家里果然一模一样。要不是轩轩知道自己是在杭州,她肯定会以为自己回到了老家了。

“阿峰哥哥…”轩轩无语,许久,她才哽咽着道,“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不值得的。”

“不,不,你值得的。轩轩,我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只求你,别离开我了,好吗?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不要…”沈峰紧紧地抱着轩轩,不停地重复着。

轩轩感受到了沈峰对自己的款款情深,内疚之意,油然而生:“对不起,阿峰哥哥,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真的,我不会了。”

这一整夜,是沈峰四年来最幸福的夜晚;这一整夜,是轩轩四年来最安心的夜晚;这一整夜,是小花儿出娘胎以来最担心的夜晚;这一整夜,是迎春最焦虑的夜晚;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感受,久久不能入睡。

燕燕失踪了,那个迎春阁的当红歌妓失踪了。确切点说,被人劫走了。迎春在捕快老爷前面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诉说着。她无法描述那个男人找什么样子,她只能肯定这个男人以前从来没有来迎春阁。捕快只是简单地做了记录,轻描谈写的安慰了几句,便转身离去。幸好小花儿反映快,在门口拦住了捕快,塞了几锭银子给他们。他们的脸色也一下子好看了很多,并客客气气地出了门去。

轩轩开始过上了她最喜欢的日子,每天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几日来,沈峰一寸不离地跟着轩轩,就怕轩轩又会消失。晚上一定要紧紧抱着轩轩才能入睡,白天想尽了办法讨轩轩的开心。可以说,轩轩又回到了四年前大小姐般的幸福生活。
发表于 2006-4-4 10:11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看。楼主在《希望》上也登有文章吧。期待更多的作品。
 楼主| 发表于 2006-7-16 08:15 | 显示全部楼层

希望?

没有啊。我只在杭州网上,幻剑上,还有红袖上有啊。
 楼主| 发表于 2006-7-16 08:16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二、凡人思凡

以俊娶了可心这个称心如意的媳妇,兄弟间也化解了隔阂,赵府的风波暂时过去了。
沈峰在报复的过程中忽然找回了自己的心上人轩轩,一时间也沉浸在喜悦中,忘记了要报复赵府,一时也很平静。
为了让小花儿安心,轩轩特意携同沈峰去了一趟迎春阁,迎春虽然万般不舍,但也无奈,毕竟轩轩不是自己买下的。小花儿也真心的祝福轩轩,但她并没有跟着轩轩离去,而是继续留在迎春阁,让迎春一时窃喜万分。虽然燕燕走了,但是小花儿还在,还是可以给自己的迎春阁带来无限商机的。
日子一天复一天,所有事情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日子过得有无聊。这是对于作者我来说的。我笔下的那些人物都为着自己的目标在忙碌着。
以俊每天奔波在生意场上,他的兄弟们也是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
可心每天跟着赵夫人学习一些内务,月底时就帮着帐房算帐,帮着以俊处理一些生意上的问题。
轩轩整天享受着沈峰带给自己的千金小姐生活,闲来无事就到处逛。
沈峰就围绕着轩轩,每天满足她不同的需求。
其实凡人过的日子就是这样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都是凡人,凡人就是凡人,他们不会有圣人的一颗玲珑心,也会有不知足的时候。人最怕的就是不知足,要知道知足长乐,不知足的人往往会给自己和他人带人许多麻烦。其实这四个人,都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想来应该都很知足了。可是,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轩轩本来就是一个小麻烦,不知足是她最大的毛病。这样太顺利的生活,平静平淡而又无趣,玩过了所有自己想玩的,她开始过得不耐烦了,腻了.
阿峰哥哥对自己太好了,哪怕自己想要月亮都能想办法让自己得到,整天围着自己转,这样的日子实在太无聊了。仔细想来,这个男人好象没有一点个性,永远是顺着自己的;似乎也没有自己的事业,轩轩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赚钱。这个想法有些没良心,却也是事实。日子真的太无聊了,真奇怪以前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更奇怪的是在乡下,在妓院的那段日子自己居然会很想过这样的生活,现在如愿以偿了,却发现这样的日子太枯燥无味了。她宁愿在舞台上轻轻飞舞,让台下响起一片喝彩声;她宁愿轻奏琵琶,让众人或喜或忧;她更愿每天有不同的男人思念着自己,诚服在自己的魅力下。这个想法有些下流,她知道,这不是一个良家妇女应该有的想法。但是她已经不再纯洁如初了,又何必在乎这些呢?
“阿峰哥哥,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又不见了,离开你了,你还会不会来找我?”轩轩趁着吃饭时,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正在喝酒的沈峰酒杯晃了一下,洒出零星的酒水。他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忽然有些僵了,良久,他轻轻地冒出一句话来:“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为什么?”轩轩有些不解,“脚长在我自己的身上,你不可能来控制我的。”
“为什么又要离开我呢?”沈峰反问道。
“没有为什么啊,我只是假设,对吧。我只想看看我这样说,我的阿峰哥哥会怎么回答我。”轩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夹了些菜塞进嘴里。
 楼主| 发表于 2006-7-16 08:17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有宝宝了,懒得写了,更新很慢的。

坐久了,宝宝就要踢我,不过宝宝在肚子里踢我的感觉很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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