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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暗角蔷薇

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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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0 16:36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看哦....为什么不一下帖完哦..
发表于 2006-5-20 18:3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雨做的云 于 2006-5-20 16:36 发表
好看哦....为什么不一下帖完哦..
因为能转载的地方只更新了这么点点.看网络小说就是要等太麻烦.
发表于 2006-5-20 18:38 | 显示全部楼层
蝴蝶辛苦了~
发表于 2006-5-20 18:3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过客★花盗 于 2006-5-20 18:38 发表
蝴蝶辛苦了~
支持你的工作.
发表于 2006-5-20 18:4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剎nのa恛忆 于 2006-5-20 18:39 发表
支持你的工作.

你的支持是我的动力
发表于 2006-5-20 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每天晚上都要到这里转转,看看小蝴蝶有有更新
 楼主| 发表于 2006-5-22 12:19 | 显示全部楼层

改变

我稍微放下点心。

担心地板碰到金簪,只好将他斜放着,这才看清,地上也是一片血迹。

此刻绝不能叫别人进来,但万一他真死在这里,又该怎么办。

我打开大柜乱搜一通,却忘了这是在皇宫,又怎么会留有伤药。

他轻声喘息道,“拔了簪子,再止血……”

站起来在房里绕了两圈,可一时到哪里找止血的药。

只能学他将丝被撕开成条,扶他靠在怀里,将汩汩朝外流溢出鲜血的伤口掩住,狠一狠心,直直的将簪子拔了出来。

一身大汗。

他却轻轻笑道,“真是值得,一簪换你一个拥抱,”又猛咳两口血。

我差点就此将他一推,忍了一忍,还是叹息道,“还在说这样的话。”

他从腰里扯下一个腰牌塞在我手里,“换身衣服,去太医馆把姓贺的太医叫来。”然后支撑着站起,睡回软榻,闭上了眼。

贺太医离开重华阁的时候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息着走了。

他躺在那里,肤色本来已是苍白,失血更让他的皮肤在灯下显得透明一般,我远远的看着,心里不知是酸还是苦。

清魄,你终还是下不了这个手。

这时他睁开眼,“将朕看进心里,便剜不出来了。”声音除了稍显虚弱,竟像没事人一般。

“你叫人去跟朕那里的宫监说一下,这几天朕不早朝了,就住在重华阁。”他的笑容很可恶,我捏了捏拳头,早知道他清醒了会得意就应该让他流血而死。

他看我不语,便做势要坐起,“既然清魄为难,朕还是回去吧”我还是没动,看他做戏。他终于叹息着躺了回去,“你究竟有没有心”

犹豫了一下,我终于问,“为什么。”他定定的看我,“什么为什么。”

我决定不再理他,继续收拾满室的狼藉。

良久,听他轻轻道,“若给那些人知道了,朕便护不了你了,”我冷笑一声,“主上是在弥补吗。”

我以为他会答的,可他没有,只是含笑闭目养神。

到他终于肯从重华阁搬回去的那天,我的房间已经誊出一半地方来为他堆放奏折和各地的情报。

自从可以靠着软垫起来之后,他便命人去把积压的文件都搬到重华阁来,让我一一读给他听。

我在读的时候,他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但每当我读完,抬头看他,他总是能很快针对做出决定,我也是第一次发现,在帝王光环笼罩下的他,每天竟是那么辛苦的。

他在宫监的搀扶下走出重华阁,临到门口又转回头来叮嘱,“无论谁问起,都不能说。”我点头。

送走了他,重华阁终于又恢复宁静,抱着一堆他留下的血衣和绷带正要去扔掉,听到宫监通传,说皇后来了。

我还未来得及将手里的东西处理掉,皇后穆莹已经跨进门来,目光落到我手里沾着血迹的明黄衣衫时,脸色变得雪白。

“皇上受伤了?”她的声音有些尖锐。

我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也明白过来,问左右伺候的宫监宫女,“方才是谁说话。”

所有宫监宫女都摇头,她才遣退了她们,将门掩上,急急问我,“皇上怎么了。”

我不愿多说,只是简单的告诉她今日与主上起了些争执,争吵间用金簪划伤了主上。

她白着一张脸听我说完,起来在房里来回走了几步,最后一顿足道,“穆莹只听说皇上这几日一直呆在重华阁,早朝也不去了,穆莹便……便想来看看,到了才知道皇上今日忽然搬回去了——清魄,你这下可闯大祸了,对皇上动手,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我有些好笑的看她额上沁出细汗,宽慰道,“清魄已经知道自己鲁莽,但伤的并不厉害……”

皇后转身看我,正色道,“穆莹也知道皇上宠爱清魄,但清魄并不知道这宫里的事,若给有心人拿住一点点的把柄,哪天突然死了也不会明白是怎么回事。”

见我并不在意,她叹了口气,上前便拉我,“穆莹陪你去找皇上陪个礼吧。”我给缠得没有办法,只得同意了。

同皇后一起将血衣烧尽,我随她的仪仗走向重九殿。

走到半路,见宫道上迎面驰来一架马车,皇后柳眉一扬,“内廷行车,是何人如此大胆,去,给哀家拦下。”

驾车的宫监见到皇后仪仗,早已停下车来,刚过来行礼,抬起头来见到我又一愣,笑道,“这可真是巧了,皇上正命我去请正德夫人呢。”

皇后微微一颤,强笑着将我朝车马旁轻轻一推,“去吧,还是皇上想得周到,穆莹都忘记了正德夫人伤势未好,不能劳累……”

我早已累得不想说话,便不再客套,直接进了马车。

宫监将马车折返,一言不发的向城门狂奔,我心里突的一跳,难道是高长弘……

心正悬在半空,马车已经停下,主上的声音传了进来,“清魄……”

心落回最底,强打精神下了车,将手交到他手里,轻轻问,“怎么伤势未好便跑到这里,还要将我叫来。”

他挑了挑眉,“若清魄的语气带些关心,朕会更高兴——北周的武王宇文达亲自前来同朕和谈,使节团等下便要到了,朕想到清魄成天在重华阁发闷,便派人接你来看看新鲜。”

站在他身边,闻着传来的隐隐药味,若不是这张脸,有一刻我真以为身边的人不是他。

从别苑回来后,他和我一起的时候总是极进了温柔,特别是前几日的刺杀事件,若他大怒的将我囚起来,折磨我至他觉得解气为止,我反而会觉得比较好接受。

而像这样一声不响的瞒过所有人,他的改变让我觉得心惊肉跳,但始终摸不清他的用意。

正在胡思乱想,一队队的护卫策马奔来,整齐一致的排成队列,散于大道两旁,气势肃穆的停马恭候。

这队伍显然久经训练,马停后,人人意气昂扬,却不发一声,更厉害的是,连所有的马也控制得当,没有发出任何的嘶叫。

比起策马时的震天剧响来,现在的寂静更让人产生奇异感觉。

一阵马蹄声隐隐传来,在这安静的时刻,就象踏在人的心上一样。

此马显然速度很快,隐约的马蹄声很快清晰可闻,转眼间就到了众人面前。骏马一声长嘶,猛然人立起来,停在我和主上的面前,马上骑士也利索的跳了下来。

周围的宫监同时惊呼起来,还有几个反映快的早已奔过来挡在前面。

主上连眼都未眨,一手环住我的腰,淡淡说,“武王好大的威风。”
 楼主| 发表于 2006-5-22 12:20 | 显示全部楼层

番外之穆莹

后宫,不仅高,而且很深。

这里容纳了成千的女子,供她们梳洗、打扮、争宠、献媚、妒嫉、猜疑、得宠、失宠、辉煌或寂寞地老去、死掉。

我也在其中。

“不要爱上他,只要把握他。”母亲将我带到老师面前时,如此对我说。

原来我是要嫁给他的。

我一直努力的学习各种东西,琴、棋、书、画,甚至媚术。

终于我在万众景仰的目光下,轻盈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他没有笑容,只是冷冷的看我,将后冠朝我一抛,“戴上。”转身便走。

身后无数羡慕的眼光定已转为同情和嘲弄。

我忍着泪,不敢回头。

本以为夜里他也不会来,谁知他忽然出现在装饰成大红的寝殿,拥着我,走至偏殿的暖阁中。

当我倚着这个俊伟的男人时,全不记得母亲的教诲,心中只想倚靠他,直到来生,就将他看做一个普通的男子,可以托付的,可以令我快乐的男子。

他开始疯狂而又急迫地向我探索和进逼,他的手开始向我的衣襟攻占,灵巧的解着系绳,终于不耐,将那件已经松驰了的丝绣凤袍由领子撕了下去。

身体熔成一滩水,嘴唇干枯,伸手不见五指,我很紧张也不敢作声,随他怎样。

他的唇摩挲着我的耳垂,有一刻,我以为他是温柔的,所以我轻轻挪动一下身体,拥住了他。

“来”,他喉咙里发出干涩的音节,于是我顺着他的喉结向下吻去,一路用舌尖逗弄着他的肌肤,好凉滑啊。

他将手指插进我的头发,由得我在他的身上揣测探索,全由得我。

他的眼睛轻轻合上了。

我幸福的几乎滴下泪来,这个拥有无限权力与尊严的男人,这个让我的心受到强烈冲击的俊美男人……

“青珀”他呻吟。

顿时天旋地转。

四季的轮回成了一种无谓的装饰。

长夜里独自听那更漏,他的容貌总是浮现在眼前,我曾经用手抚过的他的一切,完美的让人目眩与眷恋。

我恨那些女人,怀着不可告人的企图,生生地夺走我的快乐,留我在黑夜中辗转。

身子是火热的,罗衾是冰凉的。

失宠会让我在昭阳殿中枯坐着老去,无人探问,失宠将会带来整个家族的衰败。

可我用尽了手段,他的心像是铁打的,不愿再对我多看一眼。

来到镜前,仔细地端详着自己,还年轻着的脸庞啊。

曾经细缎般柔软光润的肌肤渐渐地泛起了凋黄的枯色,他多久没来了,已经是数不清的日子了。

薛贵嫔娇娇的笑着,走进我的昭阳殿,“皇后姐姐,妹妹来陪陪你。”

我虚应着,她向来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我终于知道了那个青珀,其实应是清魄。

听这名字,也不知是怎样的妖娆,薛贵嫔说,她还有个双生的哥哥清寒,与她一同媚惑皇上,甚至在春猎的时候日夜连榻承欢。

指甲几乎要刺进掌心,我淡淡的对薛贵嫔笑说,“皇上总是爱新鲜,由他去吧,不失国体就好。”

她终于失望的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咛,“皇后姐姐,见了皇上,别忘为妹妹说几句好话。”

我笑而点头。

这天他派人来传宴,我上前在传旨的宫监手里塞了张银票,问夜里还有哪些人去。

他拉拉杂杂说了一堆,我只听到了一个名字,清魄。

终于忍不住派人接她进来,我在等候的时候精心打扮,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狐媚女子,偷去了他的心。

相比我的珠环翠绕,她显得素淡太多,从车辕上跳下,她鹅黄的长裙曳起一地的金黄。

不卑不亢。

而她,对我在意的那些东西竟是不屑一顾的。

我竟输的那么彻底。

她那样冷淡的对他,他非但不动怒,反而加倍疼宠,为她杀掉了饶舌的薛贵嫔,甚至当着我的面,将后位许给了她。

我跪伏在地上,冷汗滚滚而下。

她却拒绝了。

她竟拒绝了!!!

恍若隔世。

她还是那样清冷的笑了一笑,对我说,“也许是我疯了,这些于我来说,是垃圾。”

嫉妒日夜噬咬着我的心,凌迟着我每一条神经。

他却说要娶她,婚仪比照后礼。

我怀着匕首去找她,若她露出一点点的矫情,我拼了性命也要杀了她。

她一边宽慰着我,一边素面朝天的套上了那件描金绣凤的大红喜服,面上没有我当初的欣喜与憧憬,全是晦涩。

当我看到她和琅琊王对视的眼神,我明白了一切。

但昨夜得到的消息,他似乎在调兵准备在大婚之后剿灭兰陵王一行。

若给烈性的她知道,怕是要天翻地覆了吧。

我冷冷的笑,转身命侍女去为我调校飞瀑连珠的银弦。

下狱,跳城墙,又让他亲自带兵前去抢回。

若他这样对我,哪怕让我死一百次都愿意。

其实不是她疯了,是我疯了。

七夕,她没参加宫宴,听宫监说她早早的睡下了,我细细的描着眉,今夜属于我。

他一直心不在焉,最后竟然丢下众人去了,难道今夜竟是她的。

我按捺不住心里的嫉恨,今夜若不属于我,她也别想拥有。

终是白费心机,他为了她一句话,连夜跑到昭阳宫,向我询问七孔针的穿法。

不知我苦涩的笑容他可曾注意,看着灯下他专心的穿着那枚小针,我的心在滴血。

他竟然为她做了那么多。

他在她那里住下了,连早朝都不去,难道她终是被他感动。

我心急如焚,一次次借口探望她,一次次的被宫卫拦了回来。

“皇上不想见任何人,除了正德夫人。”

终于听说他从那里离开了,我急急赶过去,却撞见她捧着一堆血衣。

她刺伤了他,而他却瞒住了所有人。

我咬着牙,陪着她烧完了所有的血衣,又拖她去向他道歉。

他去了城门迎接北周的使节团,这时候去重九殿定能碰到一两个大臣,这件事要是适当的传开,纵是他,也保不了她。

我让她随着我走,假装根本没有想到她的伤势刚好,不能走太远。

真是一个坚强的女子,皱着眉稍微有些踉跄,但仍跟着我向重九殿走。

他却适时的派人用车辇来接她前去城门。

她不光偷了他的心,去了只有我才应出席的场合,穿了只有我能穿的礼服,还占据了本只属于我的位子。

终是,留她不得。
发表于 2006-5-22 13:27 | 显示全部楼层
绵里藏针,口蜜腹剑的最狠毒..
发表于 2006-5-22 19:42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还是逃脱不了,我曾经以为皇后会是善良的
发表于 2006-5-22 20:01 | 显示全部楼层
记号
 楼主| 发表于 2006-5-23 12:51 | 显示全部楼层

暗潮

眼前的男子,没有穿着甲胄,纤长的身形似略嫌单弱,一袭淡青色的锦袍,竟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清华韵致,让人不自觉地便想联到了临风玉树、月下琼林,但那一双眼却隐隐透出不一样的感觉,明澈若清泉,又深邃如寒潭。

他忽然看向我,笑道,“这便是齐后吧。”我与他眼神一对,只觉得那温和的眼如棉里藏针般的透出锋芒来,不想与他多有交集,只是回他一个微笑,“错了,我是普通宫妃。”

主上唇边露出一个不易觉察的笑,“这是朕最宠爱的正德夫人。”

夜里又是宫宴,本想再借早睡避过的,但主上已经早早的派人来候住,连梳头的宫女也带来了。

今天主上送来的红地儿罗短袄是用金线绣的龙凤,珠冠九龙四凤,大小花各十二树,两鬓各十二钿,完全是比照皇后的规格,要真穿这身出去,也不知要造成多大的骚动。

我原是拒绝穿上的,后来禁不住满地跪的宫监宫女磕头,还是穿上了。

踏进正殿,赴宴的王公大臣基本已经到齐了,不意外的听到满席人的倒吸气声,还有些人开始用眼偷偷的瞟皇后。

还未上前行礼,皇后已经从座上下来,挽了我的手,走向她那席,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主上说,“皇后不饮酒,夫人还是坐到朕身边来吧”

恨恨瞪他一眼,只能辞了皇后走上他的坐席,也不知明日朝里要传到多离谱了。

只听到宇文达笑道,“早在大周便听说北齐琅琊王冲冠一怒为红颜,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这与王同座的殊荣,可不是普通宫妃能享有的。”

主上环住我的手不易察觉的紧了紧,不待我回答便微笑道,“听起来武王倒是琅琊王的知音,可惜才露出见面的意思便给人驳了回来。”

我听到他说起那天在小院里听的事情,又记起段韶,想到那柄自清寒后背破胸而出的寒剑,不禁打了个冷战,身体也僵硬起来。

“冷吗。”他凑近问我,我微微仰开,回肘在他胸上碓了一下,他痛得佝下身去,慌的一旁的宫监连忙来为他抚胸。

主上咬着牙轻声道,“你真是只披着羊皮的刺猬,温顺下面,总藏着锋锐。”

我端起一只金觚,缓缓啜饮,“我以为主上会乐意把我比作玫瑰。”他顿时气结,也不便发作,侧过头去有些凶狠的对宫监说,“还不开席”。

回过头,对上宇文达绕有兴味的眼神,对他眨了眨眼,不意外的看到他呛咳,想惹我动怒,你还早几年。

喝得有点飘乎时,推开宫女的搀扶,独自走到殿外,想借助殿外清冷的空气使自己清醒。

你就在这深宫里面沉沦了吗?

你就在这深宫里面沉沦了吗!

恍惚中又记起他温暖的唇,“等着我”,他说。

身后传来环配叮当声,“清魄,喝了酒别吹冷风。”是皇后穆莹。

我微微一笑,“清魄只是出来安静一下,一会就回去。里面太吵,心烦的很。”

她温柔的帮我拢了拢衣襟,“还是小心些,你的身体刚好,经不住折腾了。”

那笑容温婉,我不禁说,“若不是困在这里,你定能找到个疼你一生的好男人。”

她的手一抖,眼里透出哀伤,却淡淡的问我,“若清魄嫁了另一个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成天没有笑容的吧。”

我的心一颤,嫁给另一个人,他吗。

轻轻门响打断了他的思绪,清寒的视线仍然凝在窗外某点,“有邺城的消息吗。”高长恭端着药盏走进来,“暂时还没有。”

自段韶的背叛之后,鸱吻又重新进行了整合,人少了一大半,消息也没从前来的多了。

见清寒仍没有动,高长恭抿了抿嘴,将药盏递到他手里,“把药趁热先喝了吧,文先生说你若总这样不吃药,以后很可能落下每年咳喘的病根。”

清寒这才回头看了他淡淡的一眼,“都还不知道清魄每天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若她生不如死,活得再好对我来说也只是一种折磨。”

高长恭神情一黯,“对不起。”

清寒出了一会神,将药一饮而尽,才抬头看高长恭,“要对清魄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们。”

辟尘抱着一叠衣物走进来,经过别苑一事,他稳重了许多,正好听到了这句话,眼圈几乎立即就红了,“直到现在,我想起小姐那时的眼神,还觉得心疼的透不过气来,真不明白段韶为什么……”

高长恭苦笑,“孝先也不知是怎么会投向了他,他本不是这样的人……”

辟尘立即将手里的衣物朝他劈头盖脸的掷去,扑上前朝他拳打脚踢,“若不是你们,小姐怎么会落得如此结果,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在为那个害惨了我们大家的人说话,你不是人……”高长恭微微一退之后不再动,只是闭上眼睛由他踢打。

清寒深吸了口气,微笑的过来将已泪流满面的辟尘拉开,“别打了,这也不能怪长恭……往好处想,以清魄的聪明,现在吃亏的是那些人也不一定。”

这边正闹着,避火踏了进来,“琅琊王回来了。”

连日的奔波使高长弘明显的憔悴了很多,他本想随着宇文达的使者团混进邺城,但见邺城的城防犹如铁桶一般,又怕哪里露出破绽功败垂成,只得又回到并州与众人商量对策。

只要思及那身清冷的白和临别时的婉约一笑,他的心就犹如涨裂般的溢满柔情,但转瞬又变成无尽的疼痛。

他的清魄此刻还被拘在那个人的身边啊。

虽然她从来没有允诺过什么,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她,想她在身边,守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要给的,既使不允诺,也会实现,不会给的,哪怕允诺千遍,说不定到那样一天,还是会全部收回。

清魄,我的清魄。

若时光倒流,我定在那一日便带了你走,从此浮根江湖,管他什么帝位,管他什么国家,只要有你,便是我的天下。
发表于 2006-5-23 13:06 | 显示全部楼层
继续等待...
发表于 2006-5-23 21:01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06-5-24 14:53 | 显示全部楼层
继续等待
 楼主| 发表于 2006-5-24 19:19 | 显示全部楼层

璇玑

众人围坐在前厅。

“宇文达的使者团入城时我看到了清魄,”高长弘抿了抿唇,“高绍德待她应该还不错。”

清寒稍微放心,“那可有办法接近她?”高长弘摇头,“守卫森严,难,只有等等看了。”

辟尘在一边已经跳起来,“要等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不挥师直捣邺城。”

未等高长弘回答,高长恭解释道,“出兵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上次围城成功是因为他们没有防备,而且这次段韶又……又带走了一批人手,现在连北周都已经不敢轻易对大齐用兵,派了使者团去求和,再说,高绍德生性残忍,若真将他逼急了,只怕真会危及清魄。”

高长弘也一点头,略抱歉的看着高唱工,“定要以清魄的安全为重……唯一可惜的是段韶这一反,四哥多年的心血毁了一大半。”

高长恭微笑,“你也太小看我了,这回若不是清魄,我怕早已不在了,若此刻我心里仍惦记着那些东西,怕真要给人骂到臭头。”说着,略瞟了一眼辟尘。

辟尘顿时脸红,赖到清寒身上,“公子你看,有人记恨哩。”清寒淡淡笑着,不着痕迹的将辟尘隔开,“那么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往人身上爬,怪不得柔水总要说你没骨头。”

辟尘不服的撅起嘴,但也不敢反驳清寒的话,只是一顿脚跑了。

高长弘还要到军中去带士兵练阵,也出去了。

清寒正要回后院,高长恭轻声道,“原来你不是拒绝我,你是拒绝所有人。”

清寒一震,停了下来。

高长恭凝视着他的背影,眼神又似温柔,又似叹息:“我是不是应该问你我该怎么做”

清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头也不回的朝后面去了。

文寿通的眼睛在高长恭身上转了一圈,又回到手里的书本上,“怎么,又和他别扭了。”

朝夕相处了这些时日,他已经看出些端倪。

高长恭笑得有些艰难,“除了清魄,他的心竟是谁也碰不到的。”

文寿通缓缓放下书本,“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苦,求不得苦,五蕴盛苦”他看了高长恭一眼,“若叫我说,我却认为情更苦,特别是,无望的情。”

高长恭还是苦笑,“佛不懂,你却懂的,一但情到了面前,你真能为了无望而放弃吗。”

文寿通未料他会如此回答,也沉默了。

良久,他吐出一口气来,“虽说现在皇族之间男风盛行,世人也渐渐开始视若无睹,但若对象是清寒,哪怕他对你也有好感,也不一定能接受,最多将你引为知己。而且经春猎一事,我想他对人的接近和碰触,也会过于敏感,所以……。”

高长恭叹道,“若真能被他引为知己,长恭也甘愿。只是他关上了自己的心,我想接近也不得其门而入啊。”

文寿通略同情的望着他,“这个我也没有办法了,这是心病。”

“心病吗……”高长恭目光游移到窗外投进来的花影,喃喃道。

清寒拈住一粒白棋,皱着眉看着棋盘,忽然微微咳了一声,柔水连忙去端放在桌上的茶盏。

半途插过一只手,将茶盏接了过去,柔水一抬头,正要行礼,却被高长恭止住,“免了,你下去吧,我来找你家公子的。”柔水乖巧的一点头,掩上门出去了。

清寒也从正在凝思的棋局上抬起头,“长恭来的正好,师傅给布的璇玑谱,我解了几日都没有解开。”

高长恭接过他手里的棋子,却不看棋盘,“清寒,你相信我吗。”

清寒略有些疑惑,“怎么了。”

高长恭不答,脸色数变,终于叹道,“还是算了,我说不出口。”说罢将棋子往棋盘上一搁,转身便要走。

清寒叫住他,急问,“清魄出事了?”

高长恭没有回头“若不是清魄的事,你便不问我了么。”

清寒定定的望了他一会,“长恭到底要说什么。”

“清寒,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高长恭叹息,“还是你对我的心意,完完全全的不在意。”

清寒淡然道,“长恭的心意,清寒明白,但清寒的心里的只有清魄一个人。”

“她是你妹妹,你喜欢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有何意义。”高长恭步步紧逼,毫不松口。

“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是怎样,就算你没有看到,你也不应怀疑你家两个兄弟的眼光。”清寒垂下眼帘。

高长恭气结,几步走回他面前,“若你恨我鲁莽害你无辜遭罪,你尽可以打我骂我,又何苦说这样的话来刺我。”

清寒没动,“我只是说我自己的想法,与他人无关。”

高长恭眼瞳紧缩,将清寒的右手一扯,不理他的抗拒,用力的按在自己胸前,“这心若是可以挖出来给你看,必定是早已伤痕累累,鲜血淋漓,我倒宁愿死在那黑鸩之下,哪怕死得狼狈,痛得不堪,也好过成日面对你的冷颜相对。”

清寒怒道,“你放手。”

高长恭不理,“既然话已说开,我也不顾什么颜面了,你若觉得我害你被那人玷污,你尽可以在我身上全部讨回来……”

清寒用尽力气将手一抽,抬手便给了高长恭一耳光,“你给我滚出去。”急怒之下牵动旧伤,终于忍不住大咳起来。

高长恭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灼痛,连忙过来为他拍背,却被他一推,倒退了几步,撞上桌案,顿时满桌杯盏叮当作响。

“滚。”清寒指住房门,眼里闪着危险的火花。

对上他震怒的眼,高长恭心神俱震,解释的话也已说不下去,僵了片刻,一摔头大步跨出门去。

清寒用手掩住胸,深深的调息几口,强迫自己将目光转回小几上的棋盘。

死局,活了。

高长恭方才随手一放,竟然解了师傅的璇玑谱。

他再也抑制不住如潮般汹涌的思绪,怔怔的对着棋盘发起呆来。

第二天一早,众人都围坐在桌边用早餐,唯独少了清寒。

文寿通瞥了高长恭一眼,看似无意的说道,“清寒昨夜很晚才熄灯就寝啊,难怪今天日晏起了。”高长恭沉默的低头扒着饭,也不知是何表情。

定风放下碗,“我还是去叫一下公子吧,再晚粥便凉了。”

“不用了,我已经起了。”话音中,清寒已经走进饭厅来。

高长恭将碗筷一搁,站了起来,“我吃完了。”说罢不顾满桌疑惑的眼光,便要朝外走。

背后响起清寒的声音,“既然已经站起,便劳烦长恭帮我盛碗粥来吧。”
发表于 2006-5-24 20:44 | 显示全部楼层
小蝴蝶,我特会来拿地址滴
 楼主| 发表于 2006-5-24 22:1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月儿在林梢儿 于 2006-5-24 20:44 发表
小蝴蝶,我特会来拿地址滴

我发消息给你了.刚才不在.
发表于 2006-5-25 10:30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06-5-25 11:22 | 显示全部楼层

锋芒

总觉得那日寥寥数句闲话,使得皇后到重华阁来的次数多了起来。

闲谈间我问皇后,“情是什么。”

皇后微笑着,好像在缅怀,“情,就是让你恨不彻底,痛不彻底,甜着苦,笑着哭,离不开,抛不下,舍不得,哪怕咬牙切齿,伤透五脏六腑,某天又忽然发现,已不离不弃,无怨无悔。”

“听起来情很苦”,这些都没有经历过,所以我还是疑惑。

皇后略一思索,“也可以这样说,若有个人能让你在第一眼见到,便觉得非他不可,那也是情了。”

非他……不可吗。

正在出神,听到皇后问,“清魄,你想他吗?”

“哪个他。”我漫声问。

她用广袖掩了嘴轻笑,“还有哪个他。”

心中立刻撞进一个红脸傻瓜,“高长弘?”

她笑着点头,“坊间都在猜测是怎样倾国倾城的一个女子引得琅琊王反了大齐,最近茶馆最红的段子便是琅琊王冲冠一怒为红颜……”

我只能苦笑,世人只将这当作了谈资,却没人看到背后的血泪。

见我不答,皇后又说,“其实大婚那日穆莹已经看出来了,却怎么都想不到,他竟然能为你反了皇上。若我爱的那个人肯为得我如此,穆莹纵是立刻死了,也甘愿了。”说到最后一句,神情间生出黯然。

终于忍不住问她,“皇后怨过主上吗。”

她一怔,勉强笑了笑,“哪个做皇帝的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若穆莹连这些都容不下,又怎能坐上这国母之位。”

我听出她言语间的躲闪,便没有再问,她也出神的想着心事,凉亭中一时没了声响。

忽然她问我,“清魄,告诉穆莹,你甘心在这里呆一辈子吗。”

如雷炸响。

午夜梦回时无数次问过自己的问题,头一次被人当面问到。

“皇后觉得呢。”我掩饰心里的激荡,端起茶盏啜了一口。

她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若就此认命,从此也就再也别想其他的,一心伺候好皇上。若还是放不下,穆莹愿助清魄回到那个人身边。”

攥紧手里的白瓷小瓶,仿佛还能见到她打开油纸时因欣喜而晶亮的眼。

除了他的牵挂,她什么也没带走。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一颗心越悬越高,越来越焦急。

多耽搁一日,他的清魄就在那人身边多逗留一日,并非他没有信心,只是……他不敢多想啊。

他让她等着他。

但此刻他却只能束手无策的等,等的是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

无望的渺茫。

咣的一声,辟尘撞进门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怒极的刚要喝骂,只见辟尘激动得脸色潮红,眼光熠熠,“快,邺城有人来,说有关于小姐的事情要和你面谈。”

三脚并作两步赶到大厅,还未站稳,便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道,“琅琊王,好久不见。”

高长弘瞳孔一缩,“不知何事要劳动皇后大驾。”

穆莹微笑着揭下斗篷,“琅琊王真是好耳力。”

高长恭和清寒也已赶到大厅,见到皇后都是一愣。

穆莹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各位都久违了。”眼睛扫过清寒的时候明显顿了一顿,“大婚当日没有看清,姬国舅果然与正德夫人像极。”

清寒微微一笑,“清寒不认得什么姬国舅,也不认得正德夫人。”

高长恭上前清寒挡在身后,“是他派你来的么。”言语间全是警惕。

皇后笑容不改,“各位若不想见到穆莹,那穆莹就告辞了。”说着,人已走到门口。

辟尘冷笑,“进了并州,还容你说走就走。”说完便要唤守卫。

高长弘止住辟尘,“辟尘,去文先生那里要些信阳毛尖,给皇后看茶。”又对皇后一拱手,“皇后请坐。”

做足了姿态,穆莹才含笑开口,“穆莹这次来,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也不能多耽搁,所以不想浪费时间。此番到并州,一来是表明诚意,二来只为要琅琊王一句话。”

高长弘没有接口,只是定定的看她。

优雅的端起茶盏啜一口,赞一声好茶,穆莹才又开口,“若信得过穆莹,便请琅琊王派些人手去邺城等候,穆莹会尽快将清魄送出宫来。”

高长弘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长弘会亲自前往,不知皇后的条件是什么。”

穆莹立起,“若说没有条件便显得穆莹没诚意——穆莹只要清魄离开禁城。”

高长弘会意,长身站起,向皇后一辑,“那便有劳皇后费心了。只是不知到时如何联络。”

穆莹盈盈回礼,“请琅琊王在邺城最大的客栈以齐康为姓登记几间住房,穆莹自会找来”说罢看也不看其他人,朝着门口去了。

半晌,辟尘才回过神来,担忧的看高长弘,“也不知是不是那狗皇帝设的圈套,你真要去么。”

高长弘沉沉点头,“即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主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但因为与北周使团和谈,忙于政事的他不再像以前一样成天到重华阁来,而那日之后皇后身体抱恙,一歇便是两旬。很快便是祭月大典,重华阁的宫侍也给抽去不少,走动的人少了,本来便不热闹的重华阁也寂寞起来。

闲来无趣去看宫女们给锦鲤投食,不禁又想起师傅炼的糖球,想了一会仍觉得恹气,便朝新建在重华阁东侧的青莲水榭去了。

正巧遇到路过的段韶。

吃过上次的暗亏,他只是远远的站着行礼,不管我朝前走几步,他都适当的朝后退去,始终与我保持一段距离。

我停了下来冷笑,“铁伐是心虚么,见到清魄竟避如蛇蝎。”

段韶微微一笑,“哪里,见到清魄,孝先高兴还来不及,只是最近偶感风寒,怕在清魄面前失了仪态,还是站得远些好。”

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无妨,清魄可是很怀念铁伐的怀抱呢。”

他笑容不改,“只是今非昔比,孝先已经没那个福分了。”

终于厌了这样的虚伪,我叹了一声,“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本是轻轻一句话,却让他敛了笑容,半晌才说,“既已成了事实,又何必遥想当初呢。”说完对我一礼,一言不发的走开了。

他的背影,很孤单。
 楼主| 发表于 2006-5-25 11:24 | 显示全部楼层

祭月

每当月圆之日,宫中都会在御花园钦安殿上供,到了八月十五,主上更是大清早就去月坛拜天,念祭月文。

自受伤以后我便怠慢了每日的修习,也日渐懒散起来,所以从给宫侍们唤起来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是十分清醒。

忽然有人推我,下意识乜斜着睡眼看了一眼,主上两颗墨玉般的眸子近在咫尺,惊的瞌睡醒了九分半。

主上今日穿一件暗地儿杂花黄缎龙袍,佩双玉,扎玉革带,带旒制冕冠,显得格外精神。

“朕方才问月神要了件东西,清魄呢。”他低声问我。

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原来祭文已经念完,祈福也接近了尾声。

我随口答,“该有的东西都有了,没有的东西再想也是奢求,又何必去要。”

他危险的眯起眼,“你脑子里还是装着那些东西吗!”

果然,我沉默的转开头。

我与主上声音虽不是很大,但还是引起了不少大臣的注意,已有人不断的偷望过来。

主上轻笑着凑近我耳边,“这辈子你都不要想从朕身边逃开!”

借口身体不适,回绝了宫宴,我回到重华阁,多数不轮值的宫侍已经回家了,想必此刻都承欢父母膝下,享受着融融之乐吧。

不禁想到了早逝的娘,做了十几年师傅的爹,还有那只剩些许记忆的姬氏一家。

我和清寒,还真是过得与众不同。

用金觚斟一杯新送来的清酒,房里顿时溢满酒香。

上次随口说了一句玉泉酒醇厚有余,回味不足,主上便命酒匠专门为我酿了一品白莲花。

新酒有玉泉的甘醇,又带着莲瓣的清香,衬着窗外高悬的银盘,遥远的百枝灯火,更是应景的透出一股孤单的味道。

唯一的不足,酒劲大了些,我朦胧的想。

也不知清寒在做什么,往年的中秋,他总是买一堆毛豆、水果和月饼,带我一起赏月。

“兔爷……”他总在我皱着眉挤毛豆的时候这样笑我。

只要有清寒在身边,我便不用操心任何事,他永远是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再微笑的等我检阅。

“清魄……”有人唤我,“听说你不舒服。”

“没有,只是不想去。”我努力辨认着那个人的形状,好像是主上。

“为何不想去。”他走过来。

捏着酒觚,我几乎问到他脸上,“你呢?你不在燕西苑陪那些一动便满脸掉渣的女人,跑到我这重华阁来做什么。”

他接过我喝了一半的残酒一饮而尽,皱了皱眉,随即又笑,“若从前知道清魄醉了便会原形毕露,朕便早些命人酿这白莲花了。”

我嗤了一声,从他手里夺回酒觚,回到桌边重新斟满。

他将一个藤篮放在桌上,见我好奇的看,微微一笑,“今夜就算孤单如嫦娥,也要有只玉兔相陪的。”说着随手揭开了盖子。

“兔……”我的眼光停在蠕动的雪白毛球上。

他伸出手捋了捋兔子的脊梁,“朕一会还要主持祭月仪式,让它陪你一会,朕晚些再来。”

兔子……

他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离去,若不是那只藤篮,我几乎要以为方才只是一个梦境。

一只属于我的兔子。

逗弄了一会,迷迷糊糊的睡下,恍惚中,好像回到了文家大宅。

那血色的莲池,冰冷的粘稠,如血般盛放的莲花。

贴着皮肤漂过,一朵血莲闪了一闪,变成了火焰,接着,第二朵、第三朵……

好多火,也好热。

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喊,“快救火!正德夫人还在里面。” !!!

一翻身从榻上坐起,满目火光。

宫侍们惊恐的在外面呼喊,“正德夫人,快出来呀正德夫人。”

朝燃烧的门厅跑了两步,忽然瞥见翻倒的藤篮。

兔子,我的兔子。

我扑过去提起藤篮,空的。

外面人声鼎沸,夹杂着容器相撞的金属声,隐约间听见主上的声音,“清魄!清魄……”

我笑了笑,那不是他吧,他在人前向来是冷淡寡情的,又怎么会发出这样杜鹃泣血般的呼唤。

恍然了悟,是梦境呢。

好真实。

几个宫卫拼命的抱住如狂的高绍德,“皇上,火势太大,不能靠近。”

高绍德几番挣扎不动,怒极的朝箍住他腰的一人打去,“谁再敢拦着朕就灭他的族。”

那宫卫顿时血流满面,却毫不松手,“请皇上保重龙体。”

双目赤红,他赶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宫监披了湿被单冲进去,却都没再出来。

他的清魄在火海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啊。

忽然里面传来一声崩塌般的巨响,有人惊叫,“是房梁,房梁倒了。”

鸦雀无声。

抱住他的几个宫卫也震动的放开了手。

火焰舔着木质的门廊,发出毕毕波波的声响。

他怔了一会,对同样怔忡的宫监们喝道,“愣住做什么,还不继续救火。”

再没有人呼喊,一盆接一盆从莲池里舀来的池水在众人手里传递着。

水龙也推过来了,莲池渐渐干涸,火势也终于控制住。

清魄……

残垣断壁。

钟灵毓秀的重华阁一夜之间被大火焚毁。

一宿没睡的高绍德显得很憔悴,但仍然在指挥着宫侍和宫卫在仍然冒着青烟的废墟中挖掘。

皇后和嫔妃们也赶了过来,默默的陪着。

一次一次站起,一次一次失望和希望,那几个宫监的尸体找到了,但清魄呢。

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皇上……”远处一个宫卫干涩的唤,他一震,朝那里奔去。

多处烫伤的手颤抖着递来一支金簪。

是清魄刺伤他的那支。

是清魄昨天簪的那支。

他不敢去接,嘎声问,“那里找到的。”

宫卫不敢抬头,只是用手朝废墟一指,那里躺着一具面目难辨的焦黑尸体。

那首饰却是他认识的。

金器已经熏黑,但幽幽的放着冷光的是他专程派人从西域采购来的月光石。

他命邺城最巧的首饰工匠将它琢磨成数十个小粒,镶成一条项链。送给了……清魄。

恍惚中,听见宫卫说,“簪子,就在这尸体旁。”

他怔怔的滴下泪来。

皇后也垂泪道,“请皇上节哀。”

“诶,那里有只兔子。”一个宫妃忽然惊奇的指点。

兔子,他眼瞳一缩,猛一抬头。

大火未波及到的花园草地上,一只雪白的小兔在那里静静的嚼着草叶。

“为何你还活着,”他咬牙切齿的自语,对一旁的宫卫命道,“取朕的弓来。”

宫卫仅一愣,便飞奔着去了,片刻已经折返。

将弓弦拉成满月,他仔细的瞄住那个白影。

白影。

他垂下手,命道,“去,捉回来,伤了一根毫毛,扒了你的皮。”
发表于 2006-5-25 12:47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的我眼泪滴滴答答的
发表于 2006-5-25 14:54 | 显示全部楼层
皇上的用情之深令人感动啊
发表于 2006-5-25 19:51 | 显示全部楼层
哎....情哪
发表于 2006-5-26 00:09 | 显示全部楼层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95443&chapterid=51这是继续的网址
可惜打开网页的速度很慢,要有耐心!
尊重作者,没敢复制     弄个结尾给大家看看,也是我希望的结局,呵呵

又一个夏季,我挽着裙摆,沿着曲径走向莲池,一进山门,迎面就飘来淡淡的荷香,是在庐山所能闻到的一种最清淡最沉醉的香,忽而飘渺,忽而真实。
  身后传来轻微的足音,是迷路的香客吧,我想着,没有回头。
  “小姐,可要买只兔子。”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毫无准备的,泪水夺眶而出,“主上,”我轻轻唤。
  “我已不再是你的主上”他低笑。
  转过身,对上一双秋潭般的凤眼,“可你怎么找得到我,”我哽咽。
  “我记得,你钟爱莲花。”他温柔的替我擦掉泪水,“我也说过,若你注定要与高家的某人纠缠一世,那人只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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