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威 发表于 2017-9-14 08:53

安峰诗六首

本帖最后由 国威 于 2017-9-14 08:57 编辑


(鞋子最好换一双,跑鞋或布鞋,此处可植入广告)

写在外祖父忌日
钟声敲响了我走到积雪的路上对街有家点心铺一家木器作坊和一个修鞋摊我走了好多路,越走越远想买些水果终于没有买成我想起了我的外祖父我想为我行将就木的外祖父买回一双布鞋。就是这双了把这双鞋带给外祖父让它穿在一个不会走路的老人脚上布鞋宽大而又柔软它美好的质地使我不由自主悄悄地流下眼泪

国威 发表于 2017-9-14 08:58

下午4点的橡树

橡树的黄昏那么短暂我翻着一堆一堆的书籍我在文字中的迷宫游荡由校树鼓突的根部往上追溯深刻的香味富于召唤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步一步爬到与阳光混合的疏朗顶端忘记了自已来干什么
树叶沙沙一枚枚如同一千年前的奖章橡树呵,别收走我的影子我要死后向你致敬我们是沉默的羔羊看你把白昼的汁液涂在我们胸膛

国威 发表于 2017-9-14 09:00

(在纯真年代朗诵,后为朱锦绣)鸟巢:写给异乡漂泊的女子
候鸟南飞,树上剩下一只空空的巢。
农家酱汁腌渍的方言,在陌生人的后视镜里,擦拭得圆润、透明。闪亮的铁轨拉伸,拉伸拉细了你母亲的皱纹,细丝断裂了,犹如大雁对初雪一次响亮的亲吻,你祖母的祖母的青丝,今夜在你梦里挽成了一个鸟巢,深邃,乌亮散发头油的阵阵芳香。你记不清那里面盛放的是花生,大枣,还是今年刚刚发行的生肖邮票。
你空空如也的钱包,看上去也是一只空空的鸟巢,我知道你为什么还在时时微笑,因为你拥有那只名叫青春的小鸟。

国威 发表于 2017-9-14 09:02

(当老聂鲁达还是小聂的时候,这个新朗叔叔倒还可以)新郎叔叔个子大   晓红阿姨结婚了,新郎叔叔个子大。邻家三胞胎来喝酒,还要排队来讲话。 大宝敲敲叔叔的屁股,第一个大声讲:“新郎叔叔个子大,胆子自然也要大,哪个坏人拦阿姨,叔叔你就扁死他。” 二宝推推小眼镜,晃晃小脑袋,悄声讲:“新郎叔叔个子大,气量一定也要大,要惹阿姨生气了,我给妇联打电话!” 轮到三宝了,他搔搔头皮,吭哧半天,弱弱讲:“新郎叔叔个子大,要……要把阿姨的肚子先弄大!给阿姨肚脐眼打打气,快鼓起一个胖娃娃。”

国威 发表于 2017-9-14 09:09


(老聂鲁达找到了中国的知音,是个杭州的控烟大使)

对巴勃罗·聂鲁达15个疑问的回答

    智利诗人巴勃罗·聂鲁达的微型杰作《疑问集》,列出了316个问题询问自然与人生,以下黑体的文字,是我对其中15个疑问作出的回答,当然,这不可能是标准答案。(老聂的疑问集)




1.谁听到犯了罪的汽车的忏悔?
哦,汽车修理工日间脱下的手套,在月光下产生了阵阵痉挛。 2.世上可有任何事物,比雨中静止的火车更忧伤?
火车驾驶员室内寂寞的手柄,像孩子失去了亲人的抚摸。 3.老灰烬经过火堆时会说些什么?
什么也别说了,我是过气的明星鼓掌是最好的语言。
4.为什么云朵那么爱哭且越哭越快乐?
雨水的精灵折腾着她只能撒娇才能摆脱。 5.稻米露出无限多的白牙齿对谁微笑?
在感激农夫的同时它也想啃一口浪费者的嘴唇。 6.被遗弃的脚踏车如何赢取自由?
向下,向下,寻找地下的矿苗回到孕育生命的温暖子宫。 7.你有没有发现秋天像一头黄色的母牛?
在吞食了过多的黄叶之后母牛说,我会把奶汁挤给冬天的白雪。8.对沙漠旅人而言为什么太阳是如此差劲的伙伴?而在医院的花园里为什么太阳却如此友好可爱?
改变二者态度的方式十分简单:把医院的供水全部移交给茫茫沙漠的旅程。 9.死亡到最后不是一个无尽的厨房吗?
走下遗像的死者!你们肯坐下来,细细品尝佳肴吗?这是生者最大的愿望。 10.你没有在大海的笑声里同时感受到危险吗?
大海向游客支付轻风细浪的现金却将水手引入起伏不定的股市。

11.今年春天的树叶,
有什么新鲜事可以重述?


如果泉水的新鲜程度与之相等
龙井茶将为之吐露爱的语言。



12.当我再次看到海
海究竟会不会看到我?


还是先问问海带吧
那是海的蓝眼睛上修长修长的睫毛

13.谁能说服大海
叫它讲讲道理?


是派遣肝肠似火的海鸟,
还是精明老到的灯塔?
这是个难题。

14.城市不就是搏动的床垫
所构成的广大海洋吗?


广场上的汹涌人海呵,
谁不是来自小小床垫上搏动的男欢女爱?



15.字典是一座坟墓
还是一个封闭了的蜂巢?


窸窸窣窣,一些翻动老字典的声响
打开了封闭的蜂巢
湿润了墓上的那朵小花


国威 发表于 2017-9-14 09:11

(电台时光)与月光握手言和(散文诗)


夜班工人推开院门时,院子里一片银白,很像淘气的孩子偷偷刷白了地面,随后躲在某个角落,窥探他的成果究竟能够震撼哪一双惺忪的睡眼。夜班工人发现,这时候连他网线兜里的铝饭盒也镀上了奇妙的银光。涂改午夜院子的黑色剪影,一向是月光的权利,在这方面她大胆泼辣,肆无忌惮,无所不为,她使锯齿状的屋檐,也不得不俯首贴耳,表情恭顺而生动。


在空调电扇匮乏的夏夜,露宿院子的纳凉者 ,成为了月光院子的主人。纳凉者的工具五花八门,竹椅,藤条椅,因为汗水浸渍而泛红的竹榻。午夜时分,长短不一的鼾声夹杂着疲惫的蛙声,此起彼伏。某个恍然惊醒的纳凉者感到了深夜的寒意,他们想掀起薄被一角裹住身体再入梦乡,但奇怪的是薄被始终无法裹卷,恼火的纳凉者最后才认清,他们拉抻的是屋檐下的一卷月光。如果是多愁善感的纳凉者,因为受到月光蛊惑,他多半会在半梦半醒之间蜷曲身子发呆。这时在院子一角,一小片薄冰正在拱动,起伏,像春天冰消雪融的小块河面。这块沁凉薄冰的体积,长度,随时在有节奏地伸缩,变化,经过仔细辨认才会发现,薄冰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位熟睡的纳凉者的胸部,那个穿着灰布衫的姑娘睡得香酣沉醉,从而迫使投放在她心间的月光一起一伏,无法安顿。


    月光本来是比较慵懒的,她没有任何急于要完成的任务,醉卧沙场的明亮铠甲与横陈竖列的葡萄美酒,她完全一视同仁,所以她具有随遇而安的本性。月光泻入江水,就不得不与大江为伍,造就“月涌大江流”的奇观。月光与院子相伴,则以修改院子,戏弄阴影为赏心乐事。但现在,纳凉者的呼吸指挥着它,赋予她舞者的筋脉与血肉,使这一小块月光走过了一段她自己也感到奇妙的的生命旅途。旅途跋涉的声音是“唏——呼——”、“唏——呼——”、“唏——呼——”。随着后半夜转凉,姑娘起身进屋,跌落地面的月光就开始咀嚼寂寞,同时艰难地开始搜寻甚至祈求墙角边的一条蜈蚣,或者青苔上的一只甲虫,希望借助它们的爬行或者飞行,重获驿动的生命。


    劳作一天后的院子,是很愿意接受月光的清洗和抚慰的。主人的衣物堆放在脚盆内尚未晾晒,它们的阴暗凹凸轮廓,是按照月光的意愿而涂抹的,它们的线条呈现出月球上环形山的形状,这种涂抹的基本出发点是为了让月光寻找到家的感觉。院子里,错落分布的太阳花,玫瑰,忍冬,红叶李,君子兰,还有一些野草闲花,在月色中皆显得愉悦,安祥。它们在白天争奇斗艳的好胜心,在月色的统一调度安排下荡然无存,因为月光之色的公平仁慈,不以价值高低而对谁有所偏私厚爱,所以,一把久遭遗弃的小竹椅,哪怕骨架已经散裂,勉强维持不倒,它也因为受到月光眷顾而神采飞扬。夜露降临了,小竹椅通体发亮,熠熠生辉,它,为这午夜的辉煌而深受感动,热泪盈眶。它,也因此成为月光的皈依者。来吧,月光,它在风中发出了微弱但坚定的的呼唤;并且,它以受过伤害的生命的名义,郑重地倚靠在院子一角,与纯粹的,心存善良的月光握手言和。



冯锡林 发表于 2017-11-23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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